都说秋高气爽,这话放在康熙十八年似乎又不合适。中秋已过,眼看着要到九月,空中还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一连好几天太阳就这样炙烤着大地,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就在昨日,老天爷终于决定放过祂的子民。 清穿三福晋全文免费阅读_清穿三福晋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都说秋高气爽,这话放在康熙十八年似乎又不合适。 中秋已过,眼看着要到九月,空中还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一连好几天太阳就这样炙烤着大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就在昨日,老天爷终于决定放过祂的子民。 灼烧了好几日的天空忽然刮起清风,连带着还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下的并不大,一晚上过去也仅仅是打湿了地面。 哪怕如此,对闷了一个夏日的人来说也足够了。 天还没亮,一等公彭春的府上就热闹起来。 盖因彭春的继室夫人要生产了。 说起彭春,整个京城无一不知。 彭春少年的命,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这样一个英雄人物就是在子嗣上不太如意。 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府中还是小猫三两只。 彭春对男女之事并不十分上心,这些年在军营的日子比在府里要多得多,加上嫡妻过世,他按着规矩守孝一年。之后才续娶了巽亲王满达海的女儿爱新觉罗氏。 再之后又遇上平西王吴三桂谋反。 康熙任命彭春为正红旗蒙古副都统,带领正红旗平叛。一走又是数年。 期间好不容易回京一次,不是进宫跟皇上商量军机要务,就是在进宫的路上。每日早出晚归,说是回了府,实际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原本爱新觉罗氏还有些期盼,时间一长她也就歇了心思。 这一歇不要紧,肚子里直接揣上个娃娃。 哪怕太医诊断说是个小格格,爱新觉罗氏也整日高兴的合不拢嘴。 别人怀胎十月各种辛苦,到了爱新觉罗氏这就跟睡一觉似的,一晃眼就要生了。中间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事儿都没有。 “都给我麻利点,耽误了事儿仔细你们的皮。” 柳嬷嬷瞪圆了一双三角眼,她双手掐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来往的人群。 她是爱新觉罗氏的得力嬷嬷,对爱新觉罗氏忠心耿耿。平时若有人敢怠慢了爱新觉罗氏都会被她喷个狗血淋头,更何况在此时。 一双三角眼被她瞪的圆溜,两条吊梢眉更显狰狞可怖。 来往的仆妇被她瞪的浑身紧绷,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腿。 看着大家脚底生风,柳嬷嬷这才满意的往产房里头走。 当然,她心里满意,面上仍旧带着不太情愿。 她是不会让这些小蹄子们知道自己真实想法的,以免这些人蹬鼻子上脸。 小心的开门,又快速的关上。 产房里,爱新觉罗氏正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动着。 柳嬷嬷扭头看向稳婆。 稳婆立刻说道:“夫人产道还没全开,又是头一胎,多走动有利于生产。” 所谓三十而立,人到了三十就步入中年。成婚早的此时都能做上婆婆。 爱新觉罗氏这个时候怀胎实在有够惊讶。 她又是头一次生产,饶是见多识广的稳婆也不敢大意。 柳嬷嬷上前搭把手小心的搀扶着爱新觉罗氏走动,“格格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是爱新觉罗氏带来国公府的,爱新觉罗氏又是有品级的多罗格格,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习惯称呼对方‘格格’。 只见爱新觉罗氏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满都是慈爱。 这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别说不辛苦,就算是辛苦,在她看来也是值得的。 不用她回答,柳嬷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又走了几步路,柳嬷嬷估算着时间,“格格,既然还不到生产的时候,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生产是个体力活,吃了东西也能有劲儿。 爱新觉罗氏其实并不是很饿,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点点头。 “弄点快速好克化的吧。” 稳婆说她随时都可能生产,吃食做的太繁琐怕时间上来不及。 柳嬷嬷当即回答:“厨房里给您煨着鸡汤,奴婢让人给您下点鸡丝面如何?” 鸡汤熬了一晚上很是鲜香,面粉是现成的,做面条完全来得及。 柳嬷嬷觉得不过是一碗面条,前后也就是一刻钟,完全来得及。 却不想她前脚走出产房,后脚爱新觉罗氏就发动了。 等她端着面条回来,小格格已经生了下来。 柳嬷嬷:…… 说好的头胎艰难呢?就这? 稳婆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小婴儿,“恭喜夫人,是个小格格。小格格七斤八两很是健壮。” 爱新觉罗氏小心的伸出手,稳婆立刻把小婴儿放在她手臂上。仔细摸摸小婴儿的脸蛋,她满脸温柔。 “柳嬷嬷,派人去星尼他们府上送个信儿吧。” 星尼是她的亲侄子,也是如今巽亲王一脉的继承人。 爱新觉罗氏是巽亲王满达海第四女,也是老来得女,被封为多罗淑嘉格格。 顺治九年满达海过世,她的兄长常阿岱袭爵。顺治十六年,常阿岱被降为贝勒连带着过世的满达海亦如是。 星尼是常阿岱第六子,康熙四年常阿岱过世降袭为固山贝子,是巽亲王一脉的领头人。 当然,常阿岱不止星尼一个儿子,星尼上头还活着四个兄长,他们也各有封爵。只不过因他袭爵,但凡有个什么事儿,爱新觉罗氏都会让人直接去贝子府,然后由星尼出面告知其他兄弟。 柳嬷嬷刚出产房门就差点跟一个小丫头撞个满怀,她板起脸,“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小丫头瑟缩了一下,随后兴奋地说道:“嬷嬷,开花了,开花了。” 柳嬷嬷皱眉,心说这小丫头是哪个院子的,不但毛毛躁躁规矩不好,话都说不清楚。 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头没尾,她福福身,“奴婢是夫人小花园伺候的,夫人栽种的那颗海棠开花了,特别漂亮。” 爱新觉罗氏独爱海棠,大婚后花重金买了一颗海棠花种在小花园。说也奇怪,自打栽种的那天起,这株海棠就半死不活,一颗花骨朵都没长过。 若不是舍不得,爱新觉罗氏早就让人把它产品里。 如今小丫头居然说它开花了。 柳嬷嬷第一个表示不信。 “是真的,您闻闻,是不是有一股香味儿?” 小丫头有些着急,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她还使劲儿嗅了下。 柳嬷嬷用力吸吸鼻子,确实有一股香味儿。她看着兴奋地小丫头,耷拉下眼皮,“在国公府尤其是在格格跟前做事,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明白吗?” 柳嬷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小丫头打了个哆嗦,她用力的点头,生怕自己点的慢被打板子一样。“奴婢明白。九月桂花香,定是奴婢闻差了。” 柳嬷嬷满意的颔首,小丫头这才如释重负。 看着小丫头走远,柳嬷嬷这才转头去了内室。 她把这件事讲给了爱新觉罗氏听。 爱新觉罗氏很是赞同,“你做的很对,她顶多就是个出身高贵的满洲贵女,除去这个身份,就是个平凡人。你回头再去敲打一下,那些神神道道的事儿别往她身上按。小孩子家家的承受不住。” 不怪爱新觉罗氏多想,董鄂家跟爱新觉罗家常有联姻,先帝的宁悫妃裕亲王福全的额娘就是董鄂家的人,彭春的堂妹。 除去宗室不谈,宫中连带着太子在内都适龄。 虽说京中都在传皇上看上了石文炳家的大格格,爱新觉罗氏依旧没有掉以轻心。 彭春的势力与石文炳不分伯仲,真要算起来,或许彭春更胜一筹。这不只是彭春为国公,而石文炳只是个伯,还因为彭春是如今董鄂氏一族的族长。他这一支在董鄂氏有着超然的地位。 很多人都向往宫中那至高无上的权势,爱新觉罗氏并不。 女儿嫁给宗亲还好,以彭春和她背后的势力还能给女儿撑腰。如果是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也不是他们能质疑的。 身为国公府真正的嫡女,女儿本就处在风口浪尖,若是在传出个一二三来,岂不是要跟石家那位一样? 想想石家那位被刻意培养的大格格,她的侄外孙女。 柳嬷嬷点头称是,她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她担心自家格格看不透,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菀凝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生而带来的这一系列异常。 她本是妖界的公主,自出生起就在大家的宠爱中无忧无虑的长大。因为什么都不缺,即使她已经成年,还是小孩子心性。 心思单纯,‘不思进取’的很。 原本这也没什么,妖界很多妖都这个德行。 却不想神魔两界打了起来,殃及妖界这条随遇而安的小鱼。 而她,又恰好被魔王看上了。 起初妖皇是不愿意的,不是他跟神族的关系多好,而是传闻魔王残暴。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菀凝不愿意妖界因为自己遭受战火,得知父亲准备反击,她背着妖皇同意了这门婚事。 在她看来,魔族提出这个条件无非是担心妖族跟神族联手。 说白了,她就是个摆设。 只要她安安分分,魔族肯定不会欺负妖族。 这买卖划算啊。 妖皇心疼又无奈。 魔族那是什么地方?女儿去了还不得被啃得渣都不剩?可他又说不过女儿。 为了锻炼女儿,他狠心把女儿踹下界历练,投胎到一等公彭春福晋的肚子里。
36 人在读08-12 07:50
追光文/岁见“嘟——!”偌大的操场凭空传来一声哨响,跑道的终点线前陆陆续续停下十几道瘦高的身影。周兮辞挤在人后,弓着身,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额前的汗顺着落在塑胶跑道上。简凡背 追光全文免费阅读_追光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追光 文/岁见 “嘟——!” 偌大的操场凭空传来一声哨响,跑道的终点线前陆陆续续停下十几道瘦高的身影。 周兮辞挤在人后,弓着身,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额前的汗顺着落在塑胶跑道上。 简凡背着手站在她身旁,压着声道:“老王来了。” 老王全名王沪生,生在沪市,长在溪城,是他们田径队的教练,先前那声哨响正是出自他口。 周兮辞从人影缝隙里看见王沪生那双穿了几百年都不舍得换的黑色跑鞋,抹了把脸直起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王这脸色,看着不对劲啊。” “跑成这样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好脸色,今天就是你我的死期。”简凡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俩快闭嘴吧。”站在两人身后的熊力好心提醒了句。 谁料—— “熊力,你以为你跑得多好是吗?”王沪生站在队伍前列,黑着一张脸,怒道:“暑假才放了几天?你们一个两个都飘了啊?跑成这样丢人给谁看,还要不要参加比赛参加考试了?” 风过,无人敢吭声,全都低着头,一副听君骂之的模样。 此时正值七月,九中一周前开始放暑假,为期两月,但田径队每年只放二十天,七月初休十天,八月初再休十天,其余时间都在校训练。 今天是返校的第一天,夏日烈阳,初晨的凉意被晒得一干二净,空气沉闷燥热。 周兮辞低着头,起初还在听,时间久了便盯着跑道上凸起的一小块发起愣来,连王沪生最后说了什么都没听见,等回过神,已经被简凡拉着往前跑了起来。 她回头看王沪生往操场外走,问道:“解散了啊?” “你想什么呢?”简凡松开手,背着手原地蹲下:“两百个蛙跳,晚上接着练。” 周兮辞有些生无可恋:“不是吧……” 话音刚落,又一声哨响。 周兮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铁丝网外,王沪生松开哨,正冷着张脸盯着她。 “……” 她忙不迭蹲了下去。 两百个蛙跳对体育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简凡边跳边说:“中午你们去我家吃饭,我二叔昨天送了一袋子西瓜过来,吃完饭你们一人抱一个回家。” “我今天不去了。”周兮辞换了个姿势,“我妈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得赶回去做饭。” “行吧。”简凡没多说,又转头问:“那大熊你呢?” 熊力也说没空,缓了口气问:“陶姜和邱琢玉今天怎么没来?” “姜姜她家里有事,玉子来不来都一样吧,反正老王也不管他。”简凡往前蹦跶着:“算了,晚点我给你们送过去吧。” 周兮辞扭头冲她笑了笑:“哎,我们小凡最好了,是吧大熊。” 熊力忙应道:“对对对!没错!” 简凡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靠。” 周兮辞大笑着往前跳,却没注意控制好平衡,一头扎在队友的背上,队友也往前扑。 一个两个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全都叠着倒在地上。 前头有人大吼:“搞什么啊?” 后头跟着有人掐着嗓子道:“搞咩啊!” 男生说话腔调不伦不类的,说完自己也笑了,周兮辞和简凡对视一眼也没忍住。接着一群人像是被戳中笑穴,笑完直接横七竖八地躺在跑道上。 周兮辞和简凡一左一右枕在熊力肚子上,闭上眼,闷热的风拂面,是汗水淋淋的今天。 睁开眼,是万里无云的蓝天,是青春肆意的夏天。 一行人正打算就这么躺下去,操场看门的老大爷在远处吆喝了一声:“嘿哟,你们这几个还走不走了!要锁门喽!” 有人忙应了声:“走走走!胡爷爷等等我们!” 周兮辞撑着胳膊站起来,刚把简凡也拉起来,就听见队友吼了一嗓子:“我靠!老胡头要关门了,快快快走了!” 老胡头不是没干过把他们锁在操场里的事,十几个人顿时撒丫子飞奔起来,有几个跑得比训练时还快。 副队邵宇平边跑边骂:“我操!你们怎么训练不这么拼命!” 周兮辞应道:“训练跑得慢还有饭吃,这会跑得慢只能啃草皮了啊!副队!这能一样吗!!” 邵宇平:“……还挺有道理。” “走喽!” 周兮辞笑着跑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一群人陆续跑出操场,葱翠的绿荫深处,栖息的倦鸟被他们的动静惊得扑哧一跃飞向远方。 - 从学校出来,周兮辞跟简凡、熊力并行一路往西,在第一个红灯口前停下,路旁是和九中毗邻的溪城大学。 九中老师和九中学生家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去隔壁溪大”。 “溪大有什么不好的。”等红灯的间隙,周兮辞听到身旁路过的家长用这句话教育小孩,等人走远了,才说道:“我的理想就是溪城大学,考进去读个体育教育专业,将来再考个编制回九中当体育老师,多好啊。” 简凡和周兮辞从来都是志向一致,“对啊,溪大有什么不好的?” 熊力拨了拨车铃铛:“是,溪大没什么不好的,但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两女生齐齐扭头看向熊力,异口同声道:“那不然呢?” 熊力有些崩溃:“绿灯啦姐姐们,我们现在该走了。” “喂!大熊等等我们!”简凡和周兮辞忙踩着踏板跟了上去。 骑过红灯,周兮辞先拐弯进了一条小路,头也没回地说:“下午见!” 简凡和大熊应了声,笔直往前骑了过去。 周兮辞家小区在小路的尽头,是过去溪城烟草厂的家属院,当年周父周母都在烟草厂工作,以职工优惠价在这里买了套房。 十多年过去,烟草厂早已倒闭,小区也在风吹日晒中逐渐露出墙皮原来的颜色,与之不同的只是多了些烟火气。 周兮辞将自行车锁在单元楼前的车棚里,小声哼着歌,快步进了楼道。 她家住在顶楼六层,老小区没配电梯,一路小跑上去,家里的门没关,周父的声音听得格外清晰:“……我早说了,让她随便读个中专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楼下晓君,两年中专读下来,现在都已经在外面实习了。” 徐慈英呵斥道:“小辞和晓君能一样吗?晓君她爸妈没了,就一个奶奶,她不早点当家谁给她当家?我们小辞是没爸没妈的人吗?” 周国成大声道:“她难道不是吗?” “周国成!”徐慈英摔碎了什么东西。 屋里没了声音。 周兮辞停在台阶上,垂着眼,看落在脚边的影子,攥紧了手,钥匙硌在手心里。 她回过神,从楼道的窗口望出去,老树遮天蔽日,一丝光亮也照不进来。 周兮辞轻手轻脚下到五楼,在楼道里坐着发了会呆,听见有人上楼的动静才重新折返到六楼。 还没进屋,她就先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哎。”徐慈英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面色如常的关心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被——”周兮辞想到什么,挠了挠头说:“刚返校嘛,王教练就开会说了点注意事项。” 她洗了手,见周国成在打电话也就没凑过去说话,路过客厅往地上看了眼,在冰箱边看见一小块白色的碎片,大概是徐慈英漏扫了。 周兮辞装作没看见,转身进了厨房:“我来吧。” 徐慈英拿胳膊挡了下,笑道:“你都练了一上午了,去歇着吧,饿了没?” “还好,不太饿。”周兮辞拿过一旁还没择的韭菜,低头择着菜里的黄叶:“妈。” “嗯?” “要不……”周兮辞扭头看向徐慈英,忽然想到她刚开始学田径的时候。 那年周兮辞小升初,按照她平时的成绩根本上不了很好的初中,徐慈英通过四方打听得知溪大附属中学有体育招生的名额。 正好那年秋天周兮辞在校运动会上被还在溪大附属中学教田径的王沪生看中,最后参加体育考核,破格录取进了溪大附属中学。 再后来王沪生被调去九中田径队当主教练,她初中毕业之后也跟着来了九中。 这么些年,周兮辞已经没了当初为了有学上而练田径的功利心态,她跟着王沪生来九中,留在田径队,只是单纯喜欢跑起来的那种感觉。 …… “怎么了?”见她久不说话,徐慈英停下动作看了过来:“有心事啊?” “没有,我就是在想,要不今天中午你还是少做点菜吧,我感觉不是很饿。”周兮辞伸手替她捏着肩膀:“这样你也少受点累。” “炒个菜能有多累?”徐慈英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关键时期,营养得跟上。” 她转身从饭盒里摸了颗熟鸡蛋递给周兮辞:“先吃点垫着肚子。” “好的!遵命!”周兮辞笑着接过鸡蛋,往案板边缘轻轻一磕,剥开三两口便解决完。 “吃慢点,别噎着了。” 周兮辞塞了一嘴,含糊道:“不……会。” 下一秒,她嗓子就□□硬的蛋黄噎住,灌了一杯水才咽下去,噎得眼睛都红了。 中午周国成没留在家里吃饭,徐慈英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夫妻俩这些年关系越来越僵,往往没说上几句周国成就跟徐慈英急,大吼大叫地吵着要离婚,可等到徐慈英真说离婚,他又冷着脸说想都不要想。 其实早些年,周国成和徐慈英感情并不差,但自从烟草厂倒闭后,周国成失业在家,后来又跟人投资失败,他就像变了个人,一点就炸。 周兮辞跟他的关系也随着他脾气的喜怒无常变得尴尬和生疏。 “你爱吃不吃,死外面最好。”徐慈英猛地关了门,对着周兮辞却又很温柔:“小辞,我们吃饭。” “哦。”周兮辞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妈,平时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别跟我爸吵。” 周国成投资失败后,经人介绍开始跑出租,但他不争气又染上了赌,常常一输就爱喝酒回家砸东西。 之前还对徐慈英动过手,那次之后,徐慈英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徐慈英不想让周兮辞老记着这些事,端起碗道:“知道的,我也懒得跟他吵,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 “嗯。” 吃完饭,徐慈英人有些发晕,周兮辞搬了风扇出来让她在客厅沙发躺着休息:“要不去我屋开会空调睡吧,这么热,万一中暑了就不好了。” 家里只有周兮辞的屋里装了空调,徐慈英说她和周国成平时上班又不在家,晚上回来的迟也不热了,装空调浪费。 “哎呀没事,等会喝点藿香正气水就好了。”徐慈英躺在沙发上:“碗你就放那儿,你也睡会,下午不是还要回学校吗?” “五点钟到校呢,你睡吧,我来刷。”周兮辞拿着碗进了厨房,等收拾好出来,徐慈英已经睡着了。 她拿了小毯子给徐慈英搭着肚子,回屋开着门躺在床上,也没开空调,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看见徐慈英拿着毯子走了进来。 周兮辞一觉睡到了闹钟响,给徐慈英盖着的毛毯此刻正盖在她身上,屋里还开着空调。 她下床关了空调,赤着脚走出去,徐慈英戴着眼镜坐在客厅沙发上剪毛线头。 徐慈英下岗后一直在服装厂上班,平时也会带活回家里做,像这种剪毛线头的活,周兮辞没事也会帮着做,一件几毛钱,多劳多得。 “睡好了啊。”徐慈英推了推眼镜,笑道:“厨房有刚熬好的绿豆汤。” “那我装一点带到学校去。”周兮辞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躺着。 “都给你装好了。”徐慈英看她赤着脚,怪道:“又不穿鞋,寒从脚起,你学跑步的,更要注意。” “好啦,我下次注意。”周兮辞忙起身回屋穿鞋,洗漱完,喝了一碗绿豆汤才出门,“妈,我去学校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装绿豆汤的杯子带了吗?” “带了!” 夏天的傍晚,温度依旧很高,闷热的风像是一层厚重的罩子,吹在人身上沉甸甸的。 周兮辞骑车到小区门口,和一辆贴着xx搬家公司标识的灰色面包车擦肩而过。 她没多注意,老小区车来车往并不奇怪。 一路骑到学校,周兮辞把带来的绿豆汤分给简凡和熊力,“晚上训练到几点啊?” “九点。”简凡喝了口绿豆汤,也从包里拿出两盒切好的西瓜:“我妈让我带给你俩的。” “谢谢阿姨。”周兮辞吃了两块西瓜,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好吃啊?” “不是。”周兮辞看着简凡和熊力,想了想,还是没跟两人说家里的事,“就是想到九点才结束,心里难受。” “……”熊力乐呵呵笑:“你是第一天参加暑期集训吗?” “可以前都是八点结束啊。” 简凡喝完最后一口绿豆汤:“那你今天八点走。” “我敢吗?” “那你说个屁。”简凡站起身:“走了,集合了。” “哎。” 周兮辞又叹了声气,这回是真为训练而叹。 晚上四个小时的训练分上下两部分,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上半截练完,周兮辞跟简凡背抵着背坐在跑道上。 熊力拿了水丢给两人,跟着在一旁坐下:“好累。” 周兮辞:“好苦。” 简凡:“好烦。” 邵宇平在一旁低笑:“总结,谁傻逼谁学体育。” “不。”周兮辞驳道:“我可不是傻逼才来学体育的,谁是谁自己认啊,别一杆子打倒一船人。” 邵宇平:“……” 简凡乐得不行,差点笑出鹅叫。 邵宇平作势要来揍人,周兮辞累得不行,躲都没躲,夜空下,冷不丁传来一阵铃响。 有人在装手机的箱子里翻了翻,找到响铃的手机,喊了句:“周兮辞!你电话!” “谁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帮我看下,陌生来电你就帮我挂了吧。”周兮辞实在是一步路都不想多走。 “不是,有名字的。”江河看了眼屏幕,说道:“陈临……诶,这个字读……哦,戈。” 他抬头看向周兮辞:“陈临戈,你朋友吗?” 周兮辞一愣,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声:“谁?” 江河以为她没听清,又字正腔圆地重复了遍。 “陈、临、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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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顺八年,天气干燥,已经一个月没落一滴雨了。云家村,泥筑的小院里,云老爹和云老大坐在门槛上。“爹,今年恐是个灾年啊。”云老大皱着眉头,看着布满天空的星辰,悠悠地叹了口气。云老爹捏着手里 穿成农家锦鲤福气包全文免费阅读_穿成农家锦鲤福气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庆顺八年,天气干燥,已经一个月没落一滴雨了。 云家村,泥筑的小院里,云老爹和云老大坐在门槛上。 “爹,今年恐是个灾年啊。” 云老大皱着眉头,看着布满天空的星辰,悠悠地叹了口气。 云老爹捏着手里面的旱烟,没有抽,只是不住地把玩着。 几年前云老娘嫌弃他身上的烟味,云老爹就戒了烟,但偶尔还是会拿出来把玩一番。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云老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拍自己大儿子的肩膀。 看着自家老爹离开,云老大轻叹了口气,虽然爹什么话都没说,但脸上还是有愁容的。 回到房间后,云老爹和自家媳妇说了两句话,而后便沉入梦想了。 此时,天空布满了星辰。 偶尔划过一两颗流星,随着流星消逝的尾巴,天上亮起了一道金光,金光中,赫然有一个金灿灿、肉嘟嘟的金色小锦鲤。 小锦鲤在空中跳跃了一下,而后快速地落入了云老爹夫妻俩的房子。 睡梦中,云老爹突然醒来,眨眨眼,看向一旁的老妻:“孩子他娘,孩子他娘。” 云老娘翻了个身,睡得依旧香甜。 云老爹愣了几息,而后笑了笑,搂着自家老妻,闭眼睡了。 只是一个梦罢了。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从天边升起,村子里的公鸡争相打鸣。 云家的人一大早就起来,该下地的下地,该喂鸡的喂鸡…… “爹,娘,可以吃午饭啦。” 老大媳妇王氏冲着云老爹他们喊了一声,笑着说道。 云老娘应下,洗手坐在了饭桌上。 云家的条件也还可以,每个月偶尔吃顿肉。 “娘,我专门炒的,您尝尝。” 王氏做事麻利,手艺又好。 云老娘脸上柔和,笑了笑,道:“辛苦老大家的。” 云家有四子,云老大和云老二皆已成婚,均有一子。 云老三是个读书人,已经定亲了,但是云老四还没有。 “娘,不辛苦,您太客气了。” 王氏笑着摇摇头,要说云老娘,对于儿媳妇是真的不错,谁家不羡慕有这么好的婆婆啊。 云老娘和云老爹先动筷子,吃了一口肉,云老娘皱了皱眉头,而后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娘,您怎么了?” 王氏惊恐地看着自家老娘,今天的肉都是现卖的,不会有问题的啊。 其他人也紧张地看着云老太,纷纷问道。 云老娘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事,估计是昨晚受凉了。” 云老爹皱起了眉头,昨晚他明明给老妻捏好了被子,不可能受凉的。 看着云老娘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伙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而还没等吃,云老娘又干呕了几声。 “娘!” “孩子他娘!” 看着又干呕起来的云老娘,云老爹立马皱着眉头道:“老二,去请村里的周大夫。” 云老二立马点头,其他人也神色担忧地看向云老娘。 周大夫是村子里的赤脚大夫,手艺还不错。 “哎呦,你这后生,就不能慢一点?我的老腿啊。” 周大夫今儿个已经五十多了,哪里比得上浑身干劲的云老二。 云老二半拉半扶着周大夫,语气急切:“周大夫,我娘他生病了,得赶紧看看。” 平日里云老娘的身体还是不错的,看着十分的硬朗,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为人子女的,看见父母这样,难免会担忧。 等到了云家,周大夫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道:“这人不是好好的嘛,可类似老头子我了。” 平复了一下呼吸,周大夫看着未在云老娘身旁的众人,直接挥挥手,道:“不要围着病人,让我来看看。” “哎呦,周老哥,你可来了,快来给我媳妇瞧瞧,这是怎么了?” 云老爹看见周大夫以后,立马说道。 周老爹坐在一旁,给云老娘把把脉,过了一会,老爷子面带怪异地看了一眼云老爹,又细细地给云老娘把了把脉。 “哎呦,我的周老哥唉,我媳妇到底怎么了??” 云老爹的腿都在不自觉的抖,对方的样子好奇怪,难道他媳妇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周大夫低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道:“没啥,就是有了。” “有了?有了啥??” 云老爹一脸懵逼,他媳妇有啥了啊? 一旁的王氏和老二媳妇陈氏对视了一眼,而后心中惊讶。 她们婆婆明年就四十了??竟然有了?? 作为过来人,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婆婆刚才是孕吐。 生了四哥儿子,云老娘这时也明白周大夫在说什么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都快四十了,竟然有了?这不是老蚌生珠嘛。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云老爹,周大夫撇撇嘴,翻白眼,道:“有啥?当然有崽子了。” 真是的,这云老弟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啊,怎么到正事上就这么不靠谱呢?? 云老爹愣住了,而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家娘子,而后蹲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对方的肚子:“媳,媳妇,你,你有孩子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快四十岁了,竟然还能老来得子?? 一旁的云老大、云老二兄弟俩也明白了,原来他们老娘有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废话,滚一边去。” 云老娘这会心情有些不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我又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云老爹高兴地仰天大笑,他依旧老当益壮啊。 看着对方得意忘形的样子,还是一旁的王氏他们稳重:“周叔,我娘她刚刚吐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云老爹听了这话,也急忙道:“对对,老哥,我媳妇他需不需要喝什么保胎药之类的东西啊?” 自己媳妇年纪可不小了,虽然他挺想多一个女儿的,但是如果代价是媳妇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周老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不用,现在弟妹已经两个月了,前三个月注意身体就可以了,不要太过劳累,注意吃点好的。” 农村妇女怀孕了,也不会很娇贵,过了三个月后,胎坐稳了,该下地下地,该干活干活。 “那行,谢谢老哥了啊,等孩子生了请你吃满月酒。”云老爹哈哈笑了笑,而后冲着一旁的云老大道:“老大你代爹送送周大夫。” 云老大立马笑了笑,看向周大夫,道:“周叔,我送您出门。” 说着,给一旁的王氏使了个眼色,拿了十文钱过来。 周大夫也没有客气,捏着十文钱,挥挥手,道:“不用送了,我自个回去就可以了。” 就这么几步路,哪里需要对方送呢,而且云老大腿脚不方便,还不如他自己回去呢。 等到周大夫离开以后,云老爹扶着自家媳妇,道:“老大媳妇,你去厨房给你娘弄个清汤面,卧两个鸡蛋。” 现在云老娘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王氏立马应下,去厨房麻利地开始煮面条。 “不用扶,哪里需要这般夸张。”云老娘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家相公,而后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把饭菜热热吃饭,不用管我。” 她这会吃不下,一会吃碗面条就可以了。 云老爹让其他人忙活去,而后扶着云老娘回屋坐着。 “媳妇,我跟你讲,这一次你肚子里的,肯定个宝贝女儿。” 此时,云老爷子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做的梦。 一听这话,云老娘不由得笑了笑,道:“要万一是个儿子呢?” 他们之前生了四哥儿子,最可惜是没有女儿,就连老大老二他们也是生的男孩。 “不可能,绝对是女儿。”云老爹有一种蜜汁自信,他想着昨晚的事情,神秘兮兮地看向自家媳妇,道:“媳妇,我跟你讲,我昨晚梦见一条金色的锦鲤落在咱屋里了。” 那一定是胎梦,正好应着今天媳妇有孕了。 只不过,云老爹不怎么明白,怎么他做胎梦,按理说这胎梦不是女人做的吗? 云老娘瞧了一眼对方,翻了个白眼,道:“你想的倒是美,那可是金锦鲤啊。” 金锦鲤可是世间少有的,传说只有极有福气之人才能看见呢。 “真的媳妇,我没骗你。” 看对方不信,云老爹有些急了。 他真的梦到了啊,金灿灿的小锦鲤呢。 云老娘笑了笑,哄道:“好好好,你去厨房瞧瞧面条做好了没有。” 云老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立马去厨房,一刻钟后,端着卧了两个鸡蛋的清汤面进屋了。 云老娘这会胃口不错,把一大碗的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许是真的因为怀孕,吃完后,云老娘就困了。 “当家的,我困了,先睡会。” 云老娘将碗筷递给对方,打了个哈气。 云老爹立马点头,道:“睡吧睡吧。” 怀孕的人嗜睡,就连他这个大老粗都是知道的。 云老娘睡下,云老爹给对方捏捏被子,脸上带着柔情,而后才离开房间。 睡梦中,云老娘也看见了金色的锦鲤。 布满星朗的天空,灿烂至极,一束刺眼的金光从天而降。 金光内一只巴掌大的小锦鲤,金灿灿,肉嘟嘟,看起来可爱极了。 云老娘看着那可爱的小锦鲤,心生喜爱,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就这么想着,下一刻,那金灿灿肉嘟嘟的小锦鲤就落在了她的掌心,金色的鱼尾跳跃了一下,活泼极了。 还没等她细细感受,小锦鲤尾巴一甩,就直接进了她的肚子里。 浑身传来暖洋洋的气息,睡梦中的云老娘倏然睁开了眼睛。
30 人在读06-29 23:28
一弯清风拂过漫山桃林,拂开舒展的淡粉花瓣,在明媚的霞光下翩然翻飞。天上无数道剑光划过,几个万仞剑阁新入门的小弟子还不会御剑,就顺着桃林间的小径上山,边喘着气边兴奋讨论刚才的宗门大比:“楚师姐太 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全文免费阅读_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弯清风拂过漫山桃林,拂开舒展的淡粉花瓣,在明媚的霞光下翩然翻飞。 天上无数道剑光划过,几个万仞剑阁新入门的小弟子还不会御剑,就顺着桃林间的小径上山,边喘着气边兴奋讨论刚才的宗门大比: “楚师姐太厉害了,才不过筑基之境,竟然已经悟出了剑意,最后那一剑,煌煌凤鸣震响了满山,惊得上首坐席的长老们都站起来了。” “晏大师兄更厉害,修到第六境的君子剑,那可是金丹期都不一定能修到的境界,那般剑势,金丹的长老一剑也不过如此吧,不愧是我剑阁不世出的天才,怪不得晏师兄都能把楚师姐打败。” “只是一次比试棋差一招而已,谁说楚师姐就败了。” 一个显然是楚师姐的小迷弟不高兴了:“楚师姐和晏师兄都是筑基巅峰,距离结丹不过一步之遥,楚师姐还比晏师兄小两岁呢,要说还是楚师姐更天才,谁先结丹,那时再论胜负,还说不定呢。” “虽然都是筑基巅峰,但他们可都是八年前同时拜入掌门座下,而且明摆着是晏师兄胜的次数更多,所以晏师兄才是宗门大师兄。” 那小弟子言之凿凿:“楚师姐当然厉害,但肯定还是晏大师兄更厉害。” “楚师姐更厉害。” “晏师兄更厉害!” “那晏师兄更厉害。” “楚师姐更厉害。” “哈哈你也承认了楚师姐厉害!” “...” “有种你别跑看我打不死你——” 几个心智不超过三岁的小傻子们追跑打闹着跑走了,只留下一串串杠铃般的清脆笑声。 “大比都结束了,你还不醒来吗。” 清亮的男声突然在静谧的桃林响起。 茂密的枝杈间,一道青衣纤细的身影静静地倚躺着。 微风拂动,一片桃花瓣从枝头散开,慢悠悠、轻飘飘落在少女秀美的脸颊。 纷飞的桃花、沉睡的少女,安逸美好得像一副画。 青年男声优雅温和地说:“楚如瑶都筑基巅峰了,你还是个筑基中期,大比你不参加,那你怎么装逼,你不装逼,你怎么进万剑林怎么去云天小幻境怎么走剧情线,这个世界故事线已经乱得连它妈都不认识,你这个工具人还不兢兢业业干活还天天窝在山上偷懒睡觉,你是想等天雷把咱俩一起劈成傻逼吗?” 林然神色安详,不动如山。 青年男声沉默了。 片刻后,恢弘动情的女声二话不说嘹亮起嗓:“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品如的——” 林然只好睁开眼,拂开脸上的花瓣,艰难地爬起来:“你怎么能随便改歌词呢,这里明明没有品如。” 品如停了下来,深情的男声又唱了起来:“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哦北鼻北鼻我爱你~你是我的小傻比~” 林然:“...” 林然手一抖,手里的核桃从树顶掉了下去。 歌唱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啊——老子恐高啊!” 林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赶紧跳下去,在一片草丛里把俩核桃捡出来,吹开上面的草屑,诚恳认错:“我错了,你唱得太刺激了,给我吓一跳,手一松就给你掉下来了。” 系统天一刚被吓到,缓过神来,怒气冲冲就“呸”她:“你别想狡辩,你就是嫌弃我废话多,故意对我下手,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巴拉巴...” 林然有点无奈。 她是真不是故意的,然而它的废话也是真的多。 林然深知它一开始哔哔就没个完的,她思考了两秒,果断拔下腰间的木剑一跃而上,整个人瞬间飞向天空。 某恐高核桃瞬间闭麦,嘈杂叫嚣的男声仿佛被掐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消得比消|音器还干净。 林然松了口气。 一个核桃那么多戏,恐高还会骂娘,这上哪儿说理去。 她把重新恢复成普通款安静乖巧还有包浆的核桃放进手心盘着,盘到熟悉的手感,一本满足。 木剑划过长空,穿过茂密翩然的桃林,一瞬豁然开朗。 仙山恢弘连亘,耸立的巨峰破开缭绕的云雾直插苍穹,苍翠峭拔,竹林成海,挟裹万钧之势的飞瀑千丈而下,溅开的水雾被阳光折射出绚烂的彩光,倒映出问剑峰上正认真整齐比划着入门剑法的灰衣小弟子们。 林然望过脚下瑰丽缥缈的群山,即使已经无数次看见,还是在心底赞叹了一声修真界的环境好。 这是她拜入万仞剑阁的第八年了。 恒宇有无数位面,位面交织成无数世界,每个世界都会诞生数不清的生灵,世界通过生灵生机的反哺得以维系、慢慢发展壮大,从而哺育出更多的生命。 但世界的维系光是依靠普通的生灵还不够,就像一个保持稳定的房顶不仅需要水泥砖瓦,更需要支撑起的强大栋梁;所以世界会自发地选择一些特殊的生灵,赋予他们特殊的天赋和命运,让他们按照既定的轨迹成长,成为自己未来的“栋梁” ——这些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或者是俗话说的:故事主角。 林然,一个光荣的位面工作者,来自于恒宇最深处的位面办事机构,专门负责穿越到各个世界,督促天选之子们早日走上人生巅峰,成长为世界栋梁,为世界的发展壮大添砖加瓦(此处应该有掌声啪啪啪) 这一次她穿进的这个修真|世界,沧澜界,故事主角是个小姑娘,也就是之前小傻弟子们嘴里的楚师姐,楚如瑶。 楚如瑶出身世俗王朝,是尊贵的皇室公主,八岁那年被发现是绝顶资质单一冰灵根,又加之绝伦的剑道天赋与悟性,被送上剑道第一宗万仞剑阁,被万仞剑阁视为最看重的嫡传弟子之一,和师兄晏凌一同拜入掌门阙道子门下,从此开始了一路打怪升级光辉灿烂的人生赢家之路。 这本来是挺好的,奈何这个世界的隔绝结界倒霉得裂了道口子,显示有异物意外坠落。 什么叫异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本发展轨迹却横插|进来人和物就叫异物。 比如说一个古代宅斗世界掉进去一个二十六世纪绝美玛丽苏女科学家,比如说虐恋情深世界被虐死全家的女主角重生了,比如说校园小甜饼世界蹦出来一个全能霸道特种兵王... 更倒霉的是,沧澜界裂得这条口子,很大。 我们都知道,任何情况下,口子大,那掉进去的异物就多,异物一多...那大家就尽可以展开想象的小翅膀,想象一下当人见人爱玛丽苏和百人后宫团霸道兵王与真爱就灭你全家款虐恋情深在修真仙侠文里相撞摩擦出的火花。 那不仅绚烂,还是真的刺激。 林然,就这样被委以重任地送到了这个特别刺激的世界。 穿过来的第一天,林然险些没在万仞剑阁脚下哭成一个护城河。 她不想要刺激,她就想做一条平平淡淡的咸鱼,领着她的退休金喝着养生茶躺在摇椅上笑看云卷云舒。 她都受过多少沧桑磨难了,临了临了要退休了,还要再受这种狂风暴雨,难道不是娇花就不配被怜惜吗? 但是莫得法子,做不完任务就不给退休,连她的系统都硬给压成俩核桃扔过来了,临门一脚的事儿了,林然只好欲哭无泪地上了。 木剑飞过人来人往热闹的祁山主峰群,往来的御剑流光渐渐稀少,云雾散开,露出一座独立在颇为偏僻一角、形似一柄长剑倒插云霄的高峰。 这是无情峰,峰主就是她的师父,剑阁这一代的无情剑主江无涯。 万仞剑阁被尊为沧澜界第一剑宗,宗内强者无数,金丹期以上的长老就可以独领一峰,而江无涯更是元婴期的一方剑主,实力强横身份霸道,作为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亲传弟子,林然自然是...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他们连住的都是剑阁最荒僻最凄凉的山峰了,再偏一点就可以移出万仞剑阁范围的那种。 但是林然也不觉得怎样,毕竟一条三天躺尸两天睡觉的咸鱼和一个一礼拜醉八天的酒鬼凑在一起,还能有个窝棚住,已经是掌门师叔他人美心善了。 林然双脚踩在山脚青石阶上,把木剑重新挂回腰间,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尘埃,握着核桃慢悠悠往上走。 “林师妹。” 那一道声音似冰棱坠在碎玉上,寒凉清澈,余音凭生清冽。 林然抬起头,看见前方不远处缓步走来一道颀长身影。 青年着一袭蓝衣,雪白的腰封,悬着一柄无饰质朴木剑。 他脸廓俊秀清瘦,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清潭似的眸子,敛眉垂眸间,似倒映出金波秋影,偶尔惊乍泻出一抹剑光般的凛色,又无声无息沉进海一般无边的沉静淡漠里。 世人皆知,剑阁有双绝,冰雪化仙,君子寒剑。 这其中的君子寒剑,便是这一代万仞剑阁的掌门大弟子,晏凌。 晏凌,十岁那年拜入掌门阙道子门下,修习剑阁顶级密法君子剑法,入门三日即引气入体,两年后仅仅十二岁便成功筑基,震动整个万仞剑阁,如今还不到弱冠之龄,便已经是筑基巅峰,距离结丹一步之遥,是所有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甚至是未来正道诸大宗派领头人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但是林然却知道,他锦绣光辉的坦途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戛然而止。 五十年后,已经是金丹巅峰的晏凌突然发狂,一人一剑血屠沧澜大宗玄天宗满门,破元婴,解封黑渊,成了驭黑渊万魂骇惊天下的黑渊海主。 在玄天宗的残骸上,晏凌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己亲手震碎佩剑龙渊剑,叛出万仞剑阁,公然与整个正道对立。 从来尊敬又可靠的大师兄,大开杀戒、叛出宗门、与正道决裂,这不仅震惊了整个万仞剑阁,更成了女主楚如瑶前半生坦途中最大的伤痛与不解。 晏凌的背叛成了楚如瑶命运的转折点,她甚至为此生了心魔,此后的数百年里不顾一切地到处历练,在生死之际磨砺自己,只为冲进黑渊,冲到那曾经被她视为最尊敬强大的对手与兄长般信赖追逐的师兄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直到后来楚如瑶终于得知真相,她在北方冰雪寒天之地闭关百年,终于破碎心魔,一举突破化神,成为沧澜界最强大的大能者之一。 而那时,晏凌早已经葬身黑渊多年了。 林然想得久了一点,等回过神,鼻尖已经嗅到更清晰的青草般清冽的气息。 晏凌已经走到她面前。 “林师妹。” 晏凌定定看着她,用陈述的语气,缓缓开口:“你没有来参加宗门大比。” 未来被正道千夫所指被剑阁万里追杀、令世人闻之变色的黑渊海主,如今还只是万仞剑阁看似高冷实则尽职尽责、关爱弟子也被所有师弟妹们敬爱向往的大师兄。 面对着晏凌那充满着教导主任般强大威慑力的目光,林然感觉到了亿点点压力。 林然知道,晏凌对她恨铁不成钢很久了。 毕竟所有人眼里,当年她和晏凌、楚如瑶一起拜入万仞剑阁,分别成了江无涯和阙道子这俩元婴大能的亲传弟子,而如今晏凌和楚如瑶成了剑阁双绝,她却基本销声灭迹查无此人... 林然不知道晏凌脑子里都脑补了什么剧情,但是她知道晏凌是一直在试图督促她奋进。 林然对此无奈,她特别想跟他说,她真的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破罐子破摔,只是她一个种白菜田的工具人,实在没必要跳进田里和小嫩白菜们比高高是不是,那比输了比赢了能咋地,该干活不还得干活该扣工资不还得扣工资,有那时间去躺尸晒太阳那不香吗。 而且作为一个见识过无数奇葩世界的老任务者,林然太知道苟着的重大意义了,在不动摇主线的情况下,只管让主角们去折腾,反正他们有主角光环,一个比一个厉害;但她不一样,她一个外来务工的,闹不好就得挨雷劈,瞎掺合瞎出头什么的是嫌自己不够焦香怎么的。 林然有满肚子的槽想吐,但是她不能说,她们这些任务者不能通过任何方式告诉任务世界的对象自己的来历,否则免不了一顿雷劈,能给人劈到怀疑人生。 林然没有办法,在大师兄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中,只好咳了两声:“大师兄,我是想去的,只是我今天身体突然不太舒服,没法参加啊。” 晏凌剑眉微蹙:“你哪里不舒服?” 林然捂住肚子,随口敷衍:“胃疼。” 晏凌看着她捂着的位置,沉默了两秒,说:“那是肾。” “…”林然硬着头皮说:“其实肾也不是很舒服。” 晏凌沉静地看着她,缓缓说:“我骗你的,那就是胃。” “……” 林然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笑得无比勉强:“大师兄你真幽默哈哈哈。” 晏凌漆黑的眸子安静地划过她。 “你不必敷衍我。” 他把一个玉瓶放进她手心,转身往山上走,声音清淡又笃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 林然握着玉瓶,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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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风刮得很急,卷着莫名其妙的沙粒和草根儿往人身上一通瞎打。边南把帽子拉低都挡到鼻子那块儿了,衣领也往上拉到了头,还是被打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都能感觉到碎沙硌牙。“我操今儿……又雾霾啊! 狼行成双全文免费阅读_狼行成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操场上风刮得很急,卷着莫名其妙的沙粒和草根儿往人身上一通瞎打。 边南把帽子拉低都挡到鼻子那块儿了,衣领也往上拉到了头,还是被打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都能感觉到碎沙硌牙。 “我操今儿……又雾霾啊!”身后的万飞一面往地上啐着一面气喘吁吁地骂。 “雾霾你大爷,这是沙尘暴,”边南啧了一声,“漫天PM25看到没,勾点儿芡就是一锅酸辣汤。” “操,为什么排球班那帮傻逼不用罚跑!”万飞一扭头看到了蹲操场边儿上看热闹的几个人。 “因为那帮傻逼翻墙没让人逮着,”边南转过身倒着跑了几步,伸手在万飞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丫跟个小脚老太太似的翻个墙二百年都没翻过去咱俩还不如傻逼了。” “靠,那是……寸了……好么!”万飞很不服气,喘着气想再说两句,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从体育馆里走了出来,赶紧推了边南一把,“老蒋老蒋老蒋出来了……” 边南迅速转身往前跑,特别敬业地吸了几口沙子。 老蒋是他们网球班的教练,体校最凶残的教练,凶残得他们连外号都没敢给老蒋起。 “边南还有三公里!”老蒋走到跑道边,冲着往他面前跑过的边南吼了一声。 “我操。”边南一听这话,差点儿没一个踉跄跪到地上。 “我呢?”万飞顺嘴问了一句。 “你愿意就陪着他跑,你俩不是买一送一么。”老蒋冷着脸说。 “先……拆了吧……”万飞喘得厉害。 “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边南乐了。 “我累死了……谁……谁给……你按摩。” 万飞跑完最后一圈,猫老蒋腿边儿蹲下了。 边南顶着沙子继续跑剩下的三公里,感觉腿上的肌肉在呼喊控诉着小脚老太太万飞,要不是昨儿晚上翻墙出去的时候万飞裤子让钉子钩住了,他俩也不能被老蒋当场捉住。 罚跑五公里外加三公里对于边南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玩意儿要是放在一下午的体能训练完事儿舌头都累得快吐出来了之后,就有点儿惨无人道了。 边南加速冲完最后三公里,在老蒋跟前儿站下了,弯腰撑着膝盖:“够数了么?” “晚上接着翻,再接再厉。”老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已经是吃饭时间,宿舍里的人都没在,边南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往床上一摊,指挥万飞:“快,给小爷捏捏腿。” 万飞裹着一身衣服趴在自己床上没动静。 “死了啊?”边南抓过枕头往那边砸了过去。 枕头落在万飞脑袋上,他叹了口气:“马上就要死了。” “临死之前过来给我捏捏腿。”边南说。 “你就不能给一个快死的人留个好印象么,”万飞拖着嗓子还是趴在床上,“做鬼也好放过你啊……” “废物,要你何用,”边南叹口气跳下了床,走到万飞床边一抬脚踩在了他屁股上,“我给你踩踩?” “哎……哎……舒服……”万飞有些夸张地呻|吟着,“爷您再往上点儿,腰那儿来两脚……” 边南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手机,把脚往上移到万飞腰上踩了踩:“记着我的大恩大德了没。” “记着了记着了,刻在我心里永垂不朽……”万飞一个劲儿哼哼。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号码在他手机上存的是“林阿姨”,这是他爸的老婆,他的后妈。 短信内容就五个字,这周回来吗? 边南皱着眉飞快地回了一条,不回。 万飞在他脚下哼哼唧唧一直在说话:“要说我南哥,长得好,身材棒,还会踩背……脾气……脾气嘛……对着美女脾气挺好,你说为什么你就……” 边南的动作停下了,挑了挑眉:“就什么?” “没什么,哎别停啊,”万飞反手往他小腿上摸了几把,“继续。” “就他妈什么啊!”边南往万飞腰上蹬了一下。 “哎!”万飞捂着腰扭过脸喊了一声,“做甚呢!我不就说你为什么追不着张……” “我追不着你大爷!”边南一脚往他屁股上踹了过去,他就知道万飞要说的是张晓蓉。 “啊——”万飞又喊了一声,截瘫范儿顿时没了,捂着裆很灵活地在床上来回滚着,“我操踩碎了!” “你丫蛋长屁股上啊,”边南没理他,打开柜子拿了衣服出来甩到肩上准备去洗澡,想想又说,“是不是痔疮……” “痔疮你妹!你要不趴着让我踩一脚!”万飞从床上跳了下来,扑过来就要拽边南。 “行行行,我错了,”边南拉开宿舍门跑了出去,“知道你的是鸵鸟蛋。” “滚你的!鸽子蛋也他妈是有可能踩到的!”万飞扒着门喊,“等我,我也洗澡!” 边南回头看了他一眼,手往腰上一叉,拿起衣服边甩边往前扭着跑了几步:“你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旁边宿舍门打开了,王波捧着饭盒吃着走出来,看到他呛了一口:“我靠,刚过完年就光个膀子不冷啊,今儿跑了二十公里还这么活泼呢!” “再来二十公里我都还能上广场上来段乡村街舞,”边南从他饭盒里捏了块肉放到嘴里,回头冲万飞吼了一声,“快点儿!抢屎都抢不到热的!” 万飞抓着衣服跑了过来,也从王波饭盒里捏了根青菜:“波波你吃|屎呢?” 王波把饭盒盖子一扣:“没完了是吧!” 澡房里已经没人了,边南拿了水卡插上,把自己扒光了站喷头下兜头冲着水。 热水包裹着酸胀的身体,舒畅的感觉相当享受,他仰着脸冲了好半天才闭着眼去摸浴液。 刚伸出手,万飞在一边把浴液瓶子递到了他手上。 “靠,这么殷勤!”他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万飞,“说,是不是你水卡又空了。” “没呢!”万飞啧了一声,停了停又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就要没了……” “去充钱啊!”边南站到一边抹浴液,把喷头让给了万飞。 “没钱充。”万飞有些郁闷地说。 “你钱都用哪儿去了?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也不泡妞……”边南一连串地数着,边数边觉得万飞简直能算是他们网球班的道德标杆了。 “谁说我不泡妞!”万飞打断他的话,“我要攒钱给许蕊买点儿礼物。” “她生日?”边南推开他站到喷头下面。 “嗯,对了上回你给张晓蓉买的那个链子是在哪儿买……”万飞说到一半闭了嘴,“算了那个太贵了。” “你要么,要我就拿给你。”边南问。 上个月张晓蓉生日的时候他买了条项链,结果人家愣是没收,连努力一把的机会都没给他留,直接把他电话微信Q全拉黑,半个月才放出来。 项链到现在还扔柜子里唱着悲伤的情歌。 “拉倒吧,万一张晓蓉一看,说这不上个月我没要的那条么,我就全毁了,”万飞摇摇头,“可惜了,那么贵,要不留着吧,下回我泡个不是卫校的妞再给我……” “张晓蓉那天连我脸都没瞅一眼,别说项链了。”边南冲完水,嘿嘿笑了两声,站到一边拿了毛巾擦着身上的水。 “这么帅的脸人都不看,”万飞看着他,“你悲伤吗?” “悲伤,”边南点点头,“你说她怎么这么难泡,换个人早从了。” “因为,”万飞犹豫了一下,关掉了水,“你的对手太强大。” “对手?”边南愣了愣,“我还有对手呢?我怎么不知道。” “你丫就是习惯了姑娘一招手就来,追个张晓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忒不上心了,敌情都没摸清……” “别废话!”边南不耐烦地打断了万飞,他追了张晓蓉俩月,的确是有一搭没一搭追的,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对手。 “你不知道张晓蓉生日那天跟谁出去了么,”万飞还想卖关子,边南手里的毛巾直接抽在了他背上,他捂着背喊了起来,“哎!邱奕!邱奕!” “谁?秋衣?我还秋裤呢!”边南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于是对着万飞屁股又抽了一下,“邱奕谁啊?” “我操,轻点儿!”万飞捂着屁股,“航运二年级的,上学期就挺嚣张了你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边南甩了甩毛巾,万飞迅速躲开了,他手一收,毛巾在空中抽出了响亮的一声。 “我以为你知道呢。”万飞补充了一句,盯着他的脸。 边南没说话,脸上表情有点儿不太好看。 在这片鸟不拉屎猫不过夜号称十年内将会发展成第二个城市中心,其实离市区不远但五年了还是只有两趟公交车能到的伪城乡结合部里,体校和航运中专的学生相互不对付的传统已经保持了很多年。 这片就仨学校。 体校,航运中专和卫校。 卫校小姑娘多,漂亮,剩下俩学校全是荷尔蒙过剩的。 体校姑娘本来就少,还有一半姑娘比男生都彪悍,于是几乎所有在这个“第二个城市中心”里憋得快内分泌失调了的男生全把目标锁定在了卫校的软妹身上。 平时俩学校就吃宵夜,网吧占机子,逛街互看不顺眼的问题冲突不断,再加上抢妹子问题,这几年的关系简直水火不容。 边南从初中起就已经在体校混了,所以这里边儿够写一本书的恩怨情仇他知道得很清楚。 一听到这个邱奕是航运的他心里顿时一阵堵。 “操。”他简单地对自己的心情做了个一字总结,拿过衣服套上了。 “还有点儿别的,听么?”万飞边穿裤子边问。 边南看了他一眼没出声,万飞穿戴整齐之后俩人走出澡房,万飞小声在一边儿做着小道消息播放器:“这小子听说挺嚣张,航运那边大广那逼毕业以后不是内战不断么,他来了半学期都给收拾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边南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说点儿跟你有关系的,之前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想着你自己能发现的,”万飞顿了顿,等着边南接腔,结果边南没吭气儿,他只好清清嗓子继续说完了,“听说,是听说啊,张晓蓉在追他。” 边南一脚踢在宿舍门上,门一声惨叫撞到墙上,门板上本来就努力伸展着的裂缝一下宽敞了不少。 屋里正站在窗前眺望的孙一凡和朱斌吓了一跳,孙一凡把手里拿着的橙子往边南身上砸过去:“有病了吧!吃药!” “你俩谈恋爱呢?”边南接住橙子,剥了皮啃了一口,“打个啵儿来看看。” “你俩还挺活泼嘛,”孙一凡凑到边南跟前儿盯着他脸瞅了一会儿,“老蒋没把你俩整死啊?” “晚上出去么?”边南把换下来的衣服往塑料袋里一塞,扔进了柜子里。 “不去,老蒋刚逮着你们,还去啊?”朱斌摇摇头。 体校半封闭式管理,平时不让外出,周末能出去放会儿风,但晚上翻墙出去寻找自由奔向夜宵摊和网吧的人不在少数。 “他还能天天逮么,”边南满不在乎地躺到床上,学校其实很少逮人,要真想逮,网吧包夜的去一次能扫出一筐来,“我还没吃饭呢。” “我要不是裤子被勾着了也不可能被逮着!”万飞对于墙上那颗破钉子有些耿耿于怀。 “就是,今儿晚上不穿裤子翻。”边南摸出手机看了看,林阿姨给他又回了条短信,那明天让老吴送衣服过去给你。 边南看了看日期,没再回短信,他觉得林阿姨大概是希望他不回家的。 边南肚子挺饿,累了一下午饭也没吃上,隔壁宿舍的过来打牌他都没情绪,塞着耳机挺床上听音乐。 一直到九点多快十点他才拉着万飞出了宿舍,从三楼澡房窗户出去,顺着下水管子出溜到了宿舍楼后边儿。 学校两米多点儿高的围墙对于这帮体育生来说形同虚设,蹬两下就出去了。 边南跳出围墙的时候才发现墙根儿下面还蹲着几个人,他下去的时候差点儿直接跨人脑袋上。 “我靠,谁啊这么会挑地方跳!”蹲着的人蹦了起来。 “我。”边南应了一声,看清了这是篮球班的潘毅峰,另外几个边南也都挺熟,篮球班排球班的都有,全是惹事生非小能手。 身后万飞也跳了下来:“哟,开会呢?” “你俩干嘛去?”潘毅峰问了一句。 “找东西吃。”边南拉了拉衣领。 他知道潘毅峰这帮人蹲这儿不会是聊天儿,没多聊打算直接走人。 他虽说不是什么老实学生,打架比训练上课认真多了,但他不想刚被老蒋罚完就又惹出什么事儿来。 但刚迈了一步,潘毅峰叫住了他:“边南,一会儿你俩来帮个忙吧。” “哪儿?”边南停下了,潘毅峰开了口,他就不可能不去。 航运那边一般是不拼出个老大来不算完,体校不同,都是练过的,一帮刺儿头谁也不服谁,平时相互看不顺眼,关键时刻却都能抱团。 “冬青网吧,”潘毅峰低头看了看手机,“10点半。” “蹲谁?”万飞追了一句。 “邱奕。”潘毅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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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四年,春,万象回生。——昌东伯夫人在嫁给昌东伯第十年,终于生下了一个嫡子,昌东伯大喜,在嫡子满月时设下筵席,大请亲朋。亲朋自然也包括住在昌东伯家对面的文远侯府。身为文远侯府庶女,六 反派之妻全文免费阅读_反派之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长平四年,春,万象回生。 —— 昌东伯夫人在嫁给昌东伯第十年,终于生下了一个嫡子,昌东伯大喜,在嫡子满月时设下筵席,大请亲朋。 亲朋自然也包括住在昌东伯家对面的文远侯府。 身为文远侯府庶女,六岁的折邵衣跟着嫡母去吃流水席。 她坐在末端,梳双丫髻,穿绯色上衣,下身着白色襦裙,通身绣桃花枝叶,蔓延至衣襟,袖口。此时胖乎乎的小爪子捏着块枣糕,正认真吃糕点,低头垂眸,让人一看便觉得此女乖巧。 她身边坐着文远侯其他八个姑娘——文远侯家九个女儿,她排最末。跟她同年的只有七姑娘和八姑娘,其他的姑娘们都到了找夫婿的年岁。 于是,京都哪里有筵席,便有文远侯家姑娘的身影。 折邵衣每次都不愿意跟这几个适婚的姐姐们坐在一处。 比如现在,大姐也不知道为何,好似吃了火药一般,暗讽二姐前儿个在诗会做的诗句过于浅显,丢了同行之人——也就是大姐的脸,二姐脾气爆,就要发怒,被三姐和四姐从桌底按住了手,但三姐四姐也不是好心,只是怕二姐不管不顾,丢了她们的脸面。 五姐六姐坐在一边看笑话,笑盈盈的喝茶,眼底尽显轻蔑和讥讽。 这一番斗气,不过转瞬,众人表面相安无事,唯独折邵衣做了此事殃及的池鱼。 二姐因憋着气,起身想出去透透风,路过她身边时,衣裙不小心带倒了桌子上面的茶杯,砸了她一身。 好在茶水不烫,只是脏了下裙。折邵衣低头抿唇,倒是也不生气——二姐回去肯定要受罚了。 果然,见嫡母那双冷漠的眼睛看过来,二姐脸色吓得惨白,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她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人纷纷看过来。 昌东伯夫人今日高兴,也不在意这些姑娘们的小动作,只道:“只要没烫着就好,去换一身衣裳吧。” 文远侯家的姑娘们出门做客,例来都会在马车里面备着衣裳。但今日是来昌东伯家,因住得近,没有用马车,准备得不周,倒没了衣裳换。 文远侯夫人就让人回去取,左右不费事。昌东伯夫人拦了,笑着道:“我家三姑娘跟你家九姑娘身量一般,不如就用她的吧。” 文远侯夫人点头,昌东伯夫人便让小丫鬟带着折邵衣去后院的客房换衣裳,这一小岔曲就过了。 …… 昌东伯家占地算不得广,跟文远侯家一般,慢慢的没落了。从宴客的地方去后院,只需要经过一处不大的桃林。 只还没走完桃林前的路,领路的丫鬟肚子痛起来,额头上冒了汗,已然不能行走。又因今日昌东伯府大宴宾客,所有人都在前院忙,于是四处张望,却没见着有人能替她一替。 小丫鬟便求着折邵衣和她的随身丫鬟在此处等一等,她先去一趟茅房。 折邵衣乖巧点头,坐在丫鬟用帕子扫过的石头上,微微抬头去看不远处的桃林。 如今三月,桃花开得艳,春光撒在树梢,连着桃花枝叶倒萦在地上,点点光隙延展到她的上衣处,跟她今日的衣裳正好相交辉映。她就想起姨娘教她正在绣的桃花瓣帕子,想着等她粗苯的十根手指绣完帕子,这里的桃子怕是能吃了。 正坐着等,却听见前头竹林里传来几声痛苦的闷哼。而后,就是几个人对一个人的拳打脚踢声。 她瞬间站了起来,悄悄竖起了耳朵。 折邵衣长得乖巧,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天生的“侠义”。小小年纪,虽被教导得也懂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娴静少言”。但到底年纪小,还没有明白少管闲事保平安的道理,于是路遇不平,很想拔刀相助。 她迅速转身朝着桃林处走了几步。她走的快,丫鬟没反应过来,只好喊了一句九姑娘慢点,急急跟在后面,不过转了一处弯,便见打人的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因为听见她们来跑了。 打人的跑了,就只剩下被打的。盛开的桃花树下,躺着个病弱的男童,混着地上的桃花瓣一起,脸上衣裳上都沾染了尘泥。 他大概五六岁的模样,瘦瘦小小,面黄肌瘦,脸上和露出来的手腕处皆有伤痕,新的旧的,触目惊心,明显不是一日累积而成。 可见是常挨打的。 随行的丫鬟低声惊讶了一声,便掏出帕子要去给他擦擦脸上的泥,谁知刚刚还紧闭双眼的男童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趴在地上直直的看向了她家九姑娘。 那眼神过于瘆得慌,让丫鬟一时间怔住,倒是忘记了说话。 而被他看着的折邵衣也被看得不自在,这种眼神好似她姨娘给送子娘娘烧香祈求能生一个儿子时的目光一般,虔诚,希冀,迫切,愿意供奉所有的银子。 着实古怪。 但人家都愿意给你银子了,倒是也不可怕。 她好奇的走过去,弯了弯腰,伸出手想拉他。因这一动作,便露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腕,手腕上戴了三四个银镯子,手一低,镯子撞一块叮当响。 这一声脆响,让地上的人终于回过了神。然后,他的眼睛迅速红了红,掉了眼泪水,像是死了爹娘一般,止也止不住,还喃喃了一句:“皇天佑我——你还活着。” 折邵衣没听懂,也没有想太多,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还活着。她递了一方手帕,嗓音清脆的问,“这么点伤不会有事的。” 倒是可怜,哭成这般,想来是被打得狠了。 她问,“你是谁啊?” 看穿着,不是什么奴仆,倒像是个主子。 但对方还没说话,就听刚刚去如厕的丫鬟苍白着脸跑来,喊了一句:“九姑娘,您怎么来这里了。” 跑近了,看见地上的人,惊讶的喊了一句:“三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她心里发愁,三少爷这明显又是被大少爷和二少爷带头打了。但三少爷生母是那勾栏地界的,听说早死了,伯爷虽然接了三少爷回来,却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只让住在偏院,平日里根本不见他。 夫人便也乐得不管,只给份例养着罢了。 于是,丫鬟也不敢管,只说一句待会去请大夫,便催着折邵衣走。 “九姑娘,耽误了些时辰,还是快些走吧,免得耽误了吃席。” 若是个奴才,折邵衣还能给点银子。但对方是少爷,看起来情况很是复杂,如今对方也没事了,她觉得自己的侠义风骨便只能维持这么久,被春风一吹,软绵绵散了去,风骨成了灰,随风而逝。 于是转身便走,绝情的很,不留一丝恩惠。换了衣裳,回到筵席上。嫡母招她过去,问了几句,确定没事,便让她回去坐着继续吃席。 此时,戏台上不知何时换了曲戏文。 戏台上的人唱:“手提三尺剑,敢为天下鸣——” 折邵衣听了,觉得自己刚刚也算是行侠仗义,虽然仔细算来,她提的剑丢得快,也只鸣了一半,但到底还有一半在。 ——做人,做事,对自己的要求不要太高嘛,一半就够了。 于是小腰板挺直了,莫名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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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出来,天亮很久了。林浔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敲了整整一夜代码,是该去睡觉的时候了。他退出编译器,与此同时,电脑屏幕右上方推送一条新闻。林浔很少看新闻,但这条新 C语言修仙全文免费阅读_C语言修仙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刺眼的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出来,天亮很久了。 林浔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 敲了整整一夜代码,是该去睡觉的时候了。 他退出编译器,与此同时,电脑屏幕右上方推送一条新闻。 林浔很少看新闻,但这条新闻不同,其中有个关键词引起了他的注意。 新闻的标题是:“银河集团一掷千金,为Lions公司注资三千万”。点开后,内容和标题相符,讲“Lions”得到三千万投资后,其创始人与“银河”首席执行官会面,畅谈未来的发展计划,并一起展望基于人工神经网络引擎的智能潮流下,世界即将发生的伟大革命。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叉。 Lions是近几年来风生水起的一个团队,以神经网络为噱头,曾在某次创意展会上大出风头。这个团队的创始人林浔认识,上学时也打过交道。毕业的时候那人邀请他加入,他瞧不上,没去。 其实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银河”这两个字。 那一位——银河的首席执行官,编程界的神话,是他的男神,也是绝大多数程序员的男神。 男神当初白手起家,最初做物联网,后来搞人工智能,数年来一直站在时代的风口上,“银河”也变成如今扎根各个领域的科技帝国。有个说法是:“如果没有银河,智能城市时代的到来至少要晚二十年”。 ——总之,这新闻的意思是,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不仅得到了和男神亲切交谈的机会,还拿了男神的三千万。 林浔心想这三千万要是给我,我必然能比那人做得更好。 酸了一会,他开始头疼,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地跳,这是通宵敲代码的后遗症。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电脑桌,开始补觉时,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他最近接到的电话太多了。 催交房租的房东,水电费欠费通知——都让他很烦恼,因为假如他还有钱,他至少会买一打能量饮料,让自己不要这么困。 林浔接通:“您好。” 对面是个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是林浔林先生吗?” “是的。” “林先生您好,这里是剪纸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对于您的‘洛神’创意,我们经过两轮讨论后,认为它并不符合我们公司的发展战略,同时呢,也并不……” 林浔靠在椅背上,按了按眉心,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哑:“好的,打扰了。” 刚打完电话,就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圆形的脑袋探进门来,问:“怎么样?哪家公司?咱们有希望了?” 此人名叫王安全,是林浔的朋友,兼伙伴。他穿着一身绿色格子衬衫,为人未秃先胖,典型的程序员外表,但因眼小而显得有些贼。 林浔把手机撂在一旁:“没有,剪纸也拒了。” 王安全叹了口气,瘫在床上。 正当他们相对无言时,客厅里传来一声愤怒的喊叫:“Motherfucker!” 林浔:“架构怎么了?” 王安全:“写商业计划书写暴躁了呗。” 下一刻,客厅传来踹倒椅子的声音。再下一刻,赵架构进了林浔的房门,把U盘狠狠地插进他的电脑插口上:“老子写完了!” 赵架构是个金发碧眼的挪威男孩,有一点有限的亚洲血统,原名路易斯,有惊人的语言天赋,中文极其熟练。 他们三个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就组了团,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在这个三人团队中,林浔写算法,敲核心代码,王安全人如其名,负责网络和数据的安全,路易斯则搞系统架构。 不过,这位名叫路易斯的小伙学习中文的时候,偶然发现了王安全的名字和他专业领域令人惊喜的的显著相关,觉得这是个天才的起名方法,于是给自己取名——赵架构。 王安全没精打采看着那份计划书,嘀咕:“上传了也没用,房租都交不起了,没人要‘洛神’,咱们还是散伙吧。” 赵架构道:“散伙?我早就想散了,Eagle想挖我一年了。” 他俩齐齐看向林浔。 王安全叹了口气,道:“……咱们耗了三年了。” 三年。 他们三个从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扑进了“洛神”里,现在终于做出了它的基本框架,却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或投资商看得上眼。概念难懂是一个方面,后续开发所需的高昂成本和成功的不确定性也让投资商望而却步。 于是三年后的今天,终于到了要散伙的时候。 林浔并没有丧气。他正想说点什么,突然间,却猛地眩晕了一下,剧烈头疼起来。 眼前一片模糊,王安全和赵架构的身影都花了,随后,有两团蓝色的东西从他们头顶上冉冉升起。 熬夜熬出幻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这东西每天催命一样响,带来的无一不是坏消息,林浔听到熟悉的铃声,就有些窒息。 赵架构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手机:“谁啊?” 王安全起身拿起手机要递给林浔,身体却忽然僵住了,双眼发直,转向林浔:“兄...兄弟......?” 林浔心想难道是房东又来催租了。 他正在回忆信用卡额度,就见王安全把屏幕杵到他眼前。 屏幕上写着两个字。 他模糊的视线,依稀辨认出这两个字是,银河。 银河??? 林浔脑海空白了一瞬,接过手机。 “您好,请问是林浔林先生吗?”仍然是一道质地甜美的女声。 林浔:“是的,您好。” “林先生您好,我姓阮,阮芷,是‘银河’的总助。请问您最近是否有空闲呢?” 他开了免提,因此赵架构和王安全都能听见。 他们对视。 王安全缓缓张大了嘴巴。 林浔心跳有点加快,对通话那边道:“随时都有。” “好的。”对面道:“是这样的,我们对您的‘洛神’模型很感兴趣,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是否方便今天下午来银河总部一趟呢?我们希望能就一些事情与您面谈。” 林浔:“好……好的。” 那边的总助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希望与您见面愉快。” 通话挂断。 林浔缓慢放下手机。 只见赵架构站到他面前,道:“林哥,我为刚才的发言对您道歉。” 王安全紧随其后:“浔,我也为刚才的发言向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你,我,他,林算法,王安全,赵架构,我们三个人永远不会散伙,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行了。”林浔打断王安全肉麻的真诚表白,控制不住嘴角上翘,熬夜的疲倦一扫而空,眼前渐渐清晰。但是幻觉还在,两个蓝色方块浮在两个伙伴的头顶,他觉得很古怪,但想想今天发生了什么,又觉得情有可原,是情绪太过激动,或许一会儿就没了。 毕竟,这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银河! 三千万! 男神! 王安全陶醉地倒在床上,抱住枕头,显然他也看过了那个新闻,失了智一样喃喃道:“三千万,三千万,架构,咱们的股权是怎么分的?你瞎写的?” 赵架构抱住另一只枕头,和王安全相对而躺,也失了智一样喃喃回答:“瞎写的,平均分。” 王安全越发为钱财所迷,两眼无神。 赵架构拍打床板:“十分钟前,我还在为Eagle开出的六十万年薪心动……!” 王安全抚摸枕头:“我也在为Lions开出的七十万年薪暗自窃喜。” 赵架构的中文在愤怒下显得更加熟练:“你凭什么比我多十万?” 王安全:“因为Python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 “那Java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把枕头一扔,就地厮打起来了。 但林浔和他们不一样。 林浔开始准备和“银河”的见面,虽然他并不知道会是和谁,可能只是一个很小的产品经理。 下午很快到了。 下车后,林浔看了看车玻璃,最后一次确认自己着装是否得体。 白衬衫,自然是没问题的。外套选了浅灰色,条纹的休闲西装,整体偏向轻松明亮。 ——也算是人模人样。 赵架构摇下车窗,对他吹了一声口哨:“你是最帅的!” 林浔笑了笑,说:“我走了。” 王安全在车里怪叫一声:“三千万!” 下午日光下,银河大厦玻璃幕墙闪闪发亮。 林浔本来以为自己要自行询问该去哪里,却没想到一进入银河总部大门,就有秘书打扮的人迎上来:“请问是林浔林先生么?” 他跟着秘书走进专用电梯,看着他按下顶楼按钮,察觉到这场见面可能不是他认为的那样简单。 他用力眨了眨眼。 秘书身上也有一个蓝色的半透明方形,在头顶的上方,和在王安全、赵架构身上看到的一样。 “叮。” 电梯停下,阮芷阮总助站在门口,顶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蓝色方形朝他微笑。 林浔是真的感觉这事情蹊跷了,但时间紧迫,又容不得他去探究。 林浔眼熟阮芷,她经常跟随银河的首席执行官出现在各大媒体的采访中。 阮总助打的电话。 阮总助前来接人。 那他会去见谁? 林浔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一定是去见男神——不然,谁能请动阮芷的大驾? 在这一秒,古怪的蓝色方块不再重要了,他心中只有男神。 他在这一个瞬间也不再为那三千万而酸,他今日也将拥有。 阮芷推开木质办公室门,略微空旷的房间里,一切井井有条。 顶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下,照在银、白二色简单构成的办公室装潢上,墙壁流淌着雪山一样的光泽。 林浔走进去,莫名觉得温度有些许下降,而四围寂静,只有自己脚步声有规律地响着。 而在办公室的尽头,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低头在看一份文件。 很简单的白衬衫,坐姿舒展笔直,冷冷清清的一个身影。 科技帝国“银河”的创始人和首席执行官,他很年轻。 尽管林浔已经看过很多关于他的采访或报道,当男神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冲击。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好像恢复了正常,男神身上并没有那块蓝色的东西。 他松了一口气,目光被男神的手指吸引。 正翻着文件的,修长的手指。冷白的颜色,隐隐透出淡青的血管,骨节很美,似乎更适合置于琴键而非纸张上。 ——而这双手确实曾像弹钢琴一样,为这个世界创造出无数行优美又令人惊叹的代码。十几岁的时候,林浔和王安全整日泡在Github里围观男神的代码,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的右手被冯诺伊曼亲吻过,左手被图灵牵过。大学的时候,林浔认为自己的代码技术终于可以看得过眼——但这个时候,男神已经在开发自己的程序语言Glax。 后来林浔的方向偏向算法而非编程,或许是意识到在编程方面,永远有一个传说中的人耀眼并无法追赶。 他走得更近了。 男神抬起了头。 尘世喧嚣仿佛远去。 他留着黑色的长发,戴了一副细框的金边眼镜,随着动作,同色的镜链在空气中晃荡了一下,阳光下折射出一点璀璨的光芒。 镜片后,冷冷清清的一双眼睛,对上了林浔的目光。 这人长得好看,比寻常人要立体一些的五官似乎带有一丝混血的气息,但无迹可寻。色泽稍浅的眼瞳中似乎没有一丝一毫情绪,这使得他更加不像现实世界中会存在的人。 “初次见面,林先生。”他的的嗓音与他的外貌一样,有种远离尘世的冷淡。 “您好,”林浔斟酌措辞:“……东君。” ——这是这人众所周知的喜好,无论是在正式还是非正式的场合,人们都直呼他的名字,东君。 这名字似乎和古老的东方传说有关,总之念起来充满神秘。 东君似乎轻轻挑了挑唇,笑了一下:“请坐。” 林浔坐下,轻轻呼了一口气,他确实有点紧张。 东君的手指按在那份文件上,将它转了方向,推向林浔的方向:“今天约林先生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讨。” 林浔与他对视,虽然努力维持着表情不变,但内心已经充满雀跃。 他想象到了明天的新闻头条。 “银河”向“洛神”团队注资三千万! 三千万。 他已经飞起来了,抱着支票飞到了万米高空。 他可以购买服务器,可以扩充数据库,可以不再租老居民楼而是换成工作室,他的“洛神”将被推出,引起新的时代潮流……三千万! 似乎注意到他的走神,东君顿了顿,才继续淡淡道:“我打算以个人的名义,出资二十万,购买‘洛神’的一部分股权。” 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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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平十六年冬,天降大雪,雪势之大十年难得一遇,渐成灾祸。摆满了炭盆的暖室中,姜昭不顾身边奴仆的哀哀劝诫,硬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起了一扇轩窗,冷冰冰的空气霎时涌了进来。冰冷冲散胸中沉甸甸的憋闷 昭昭明月(双重生)全文免费阅读_昭昭明月(双重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庆平十六年冬,天降大雪,雪势之大十年难得一遇,渐成灾祸。 摆满了炭盆的暖室中,姜昭不顾身边奴仆的哀哀劝诫,硬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起了一扇轩窗,冷冰冰的空气霎时涌了进来。 冰冷冲散胸中沉甸甸的憋闷,姜昭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候,看院中飞雪雪白,压着红梅点点,沉重如铅的身体却轻了几分。 眸中潋滟,姜昭决定就是今天了。 是的,她决定要在今天结束自己的一条命。已经研制出的毒药,梦别离,小小的一粒,不苦也不涩,塞到口中十息就能达成她的夙愿。 “到时候了,你们去该去的地方吧,不必挂念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姜昭在身边人的哀戚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室无声,风雪的呼啸声又大了几分,一支红梅不堪压折,断然落下。 *** 意识回归的一刻,听着刻意压低的女声,姜昭想骂给她毒药的人简知鸿,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她身边的四大贴身婢子之一银叶还会是谁? 能听到贴身婢子的声音也就意味着,简知鸿打了包票阎王都救不回来的毒药,根本就是个赝货,她还好好地活着呢! 这让苦心孤诣一心寻死的姜昭怎么能接受?要知道她从年幼记事的时候就不想活了。 当然,这一旦说出去肯定是天方夜谭,无人相信的。 她姜昭是谁?安国公与端敏长公主的独女,当朝皇帝景安帝是她的亲舅舅,当朝太后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她的两位嫡亲兄长一位是安国公世子,一位是长恩侯,而她则从一出生就被封为明月郡主。 无比显赫的出身令人艳羡不已,可让人连艳羡之意都不敢生出的是,她的皇帝亲舅舅,对她独具一格的宠爱。 富饶的封邑,金灿灿的免死令牌,不必跪拜任何人的特赦让姜昭一个郡主,大刺刺地凌驾于皇帝亲女公主之上。便是一干皇子也多有不及呢。 姜昭几乎可以享用这天下一切的美好,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不想活。 因为活着太痛了,也太累了。 从记事起,姜昭就知道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有了救驾之功。那时她的公主亲娘抱着不足一岁的她入宫赴宴,不巧正赶上崔太后与辰王勾结,意欲在宫宴上毒死她的皇帝亲舅舅,而她,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小婴儿,因为长得玉雪可爱抱到了皇帝舅舅的面前,又不巧看上了皇帝舅舅桌案上的果羹,兴奋地勾头就趴过去……果羹有内监宫女提前尝过,当然是无毒的,可是那汤匙上却浸泡了剧毒。 宫宴大乱,崔太后与辰王的阴谋被粉碎,她吐血昏迷了足足三日保住了一条小命,身体却坏了,五脏六腑病痛不断。 这么多年来,姜昭觉得她就像根部枯萎的花,以药液催灌,不见日月,不经风雪,才勉勉强强长出了花苞。这花苞太脆弱了,每一寸的生长都让她痛不欲生。坚持了多年,忍耐了多年,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 佛道皆说人有轮回,这辈子姜昭无法改变,所以她求死,祈求下世健康安稳,无论贫贱富贵。 可是如今呢?姜昭还活着,随着意识恢复,如同附骨之疽的疼痛涌上,她生无可恋地睁开了眼睛,拽了拽近在手边的红线。 铃铛声响,鹅黄色的床帐被撩开挂在金钩之上,熟悉的婢子们动作轻柔地扶她起身。 姜昭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嗯,四个贴身婢女金云、银叶、珠雀、宝霜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脸上还带着欢喜的笑容,想是为她没死开心。 “郡主,您可是醒了,公主殿下那边的迎春宴都开了好一会儿了,也派人来唤您。”四个婢女中性子最跳脱的珠雀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一开口就像一只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若是往常,性情最稳重的大丫鬟金云早就开口斥责珠雀聒噪扰了郡主静养,但今日此时不同。郡主之前言语中对迎春宴颇感兴趣,一切为郡主着想的她也想郡主出了这房门一赏春日之风光。 故而,她非但没有阻拦珠雀,反而还贴心地多加了一句,“公主殿下宴请京城诸多贵女,怕是有意为侯爷择新妇。” 姜昭父母膝下共育有二子一女,长兄姜曜为安国公世子,已于三年前娶妻,金云口中的侯爷指的便是姜昭的次兄姜晗,因为没有袭爵的资格又是公主的亲子,一年前被陛下封为长恩侯。 长恩,长恩,封号直白,彰显着安国公一家的恩宠深厚,金云这些家仆们每每提起来都与有荣焉。 姜晗今年满了二十,端敏长公主着手为次子挑选新妇,于是在春暖花开之际办了一场迎春宴,广邀京城贵女。 “迎春宴?”任由婢女为自己换上轻软的华服,姜昭嘴中呢喃,脸上显出罕见的诧异。 她服下梦别离,肯定是没有丧命,可是竟然昏睡了数月,现在已经是春日了。 “冬日那场雪灾平息了?”姜昭轻启了唇没精打采地询问。她记得自己阖上眼睛时大雪不停如鹅毛一般,定是会酿成数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雪灾在前,母亲还有心情设宴,她就那么着急二哥的婚事?去年的迎春宴她没去也知道闹了好大的丑事,今年遭了雪灾竟然也要再办。 闻言,身后为她打理乌发的婢女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金云小心翼翼地开口,“郡主,去年并无雪灾,反而府中那些庄头们都说雪下得少了,今年庄中的收成定是有减损。” 她们都觉得是郡主睡得有些迷糊了,去年根本就没有雪灾。 没有雪灾,去年的雪下得少了……黑如鸦羽的眼睫毛慢慢展开,姜昭的眼神认真打量起周边的一切,琥珀色的眼瞳定在不足数米远的一处,软歪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 窗下摆着一盆绿意浓郁的“松树”,全部由名贵的玉石雕刻而成,几乎以假乱真的雕工让每一个初见它的人都以为是真的松树。 可姜昭知道它不是松树,这盆玉树是滇西国贡上的珍品,因为寓意长寿,庆平十四年被舅父赐给了她。 庆平十六年的夏天,她与母亲发生了一次争吵,母亲一时失手将它打碎……可此时,它好端端的待在那里,莹润的一丝细缝都瞧不见。 姜昭盯着“长寿”的玉树,心中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毒药失效她没死不算稀奇,但碎的玉树怎么可能会完好无缺。 “郡主,您就是再喜欢也不能一直盯着玉松看呀,陛下赐给您都六七个月了,您还没看够啊?”利落地为郡主挽好发髻,珠雀没有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笑意盈盈地开口。 她话音落下,姜昭就动了,破天荒地不用人搀扶站了起来,华服曳地,直直地往门外走去。 四个婢女连忙都跟了上去,安排软轿等物。 姜昭身体病弱,为了静养,常年住在公主府,长公主并兄长等人却都住在安国公府,此次设宴也在安国公府。虽然公主府就在安国公府的隔壁,中间的墙壁还打通了,但从姜昭的住处到设宴的地方依然有很长一段距离。 一路,她歪在软轿上,从婢女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拼凑出了眼下的状况。那一颗梦别离没有让她死,却是让她逆转时空回到了庆平十五年的春天。想到这里,姜昭有些遗憾为何自己没有多吃些毒药,说不定多吃些能让她重生到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呢,她肯定不会再贪嘴受罪! 庆平十五年的春天,姜昭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太子纳了隆盛侯的嫡女,一件是她的堂妹姜晴许了家中的远房表兄为妻。 好巧不巧,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她母亲为二哥准备的相看宴上,正是今日呢。 更巧的是,那隆盛侯的嫡女就是她的公主母亲相中的儿媳!因为此事安国公府甚至和东宫有了龃龉。 想到这里,姜昭挑挑眉,上辈子她没弄清其中的缘由,不如这次先去围观围观,满足了好奇心再去寻个死也不是大事。 她那堂妹的事情也颇有意思呢。 *** 安国公府,姹紫嫣红中一片欢声笑语。 端敏长公主设宴为自己的次子相看新妇此事几乎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凡是收到了帖子的人家无不欢欣雀跃领着适龄的小郎君小娘子们上门赴宴。 设宴的虽是长公主,迎客的却是安国公府全家,安国公府二房三房正值花期的四娘子五娘子还未许人,京中不少人已经盯上了。 安国公府简在帝心,恩宠不断,结为姻亲是一件稳赚不赔的好事,君不看,今日长公主设宴,太子、靖王以及还未封王的四皇子五皇子都上了门。 太子是储君,地位要比他的兄弟们高了一截,他为首,礼貌向姑母端敏长公主问安。长公主笑颜如花,赶紧请他们几兄弟坐下,另有长子安国公世子同次子长恩侯坐在下首相陪。 景朝历经百年,皇室子弟的容貌当然不会差。太子端庄温润、靖王高大威猛,剩下两个皇子虽是少年但也能窥见长成后的傲人风姿。 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聚在一起的京城贵女们羞红了脸,心思浮动。 “几位殿下不愧为龙子,当真是威仪无双。”贵女中有女子低低感慨,声音刚好被众人听在耳中。 “可惜洛王殿下今日未到,洛王殿下还未有王妃呢。”太子殿下已经立了太子妃,靖王殿下身份尴尬,只有洛王殿下,品貌非凡未立王妃,是诸多贵女心中的如意郎君。 闻言,被众星拱月的红衣少女收回投注在高大男子上晦暗痴迷的目光,微微拉了下唇角,声音飘忽,“诸位王爷哪里有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太子殿下可是储君。” 皇帝的妃嫔比王妃可强多了,王妃的一辈子只会是王妃,皇帝的妃嫔却说不准了。如今的太后曾经可不是先帝的皇后。 “晴妹妹,听闻长恩侯之下还有一位明月郡主,我等还未见过郡主的风采,不如你和我们说一说吧。”姜晴身旁的女子是隆盛侯的嫡女孟婉月,在京中是有名的贵女,听了姜晴的话眸光微闪转了一个话题。 “我那郡主姐姐疾病缠身,常年闭门不出,又自恃身份,府中的长嫂世子夫人也要时刻捧着她。我又敢说些什么呢?”姜晴摆摆手,骄纵的语气中含了一分无奈。 孟婉月的神色一顿,心中便有些不舒服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含笑同长公主交谈的太子身上飘去。家里有意让她嫁给长恩侯,可上一次她同姜晴去大慈恩寺的时候正巧遇见了温文尔雅的皇太子……她的身边没有旁人,太子殿下在冲着她笑…… “郡主虽身份高贵,但你我结交的却是你姜四小姐。” “就是,晴妹妹你切莫妄自菲薄,照我说,郡主哪比得上我等身体康健?” “是啊,郡主真是可怜啊,兴许这辈子连嫁人都不能呢。” 贵女们无一不被千叮咛万嘱咐过要对明月郡主恭敬,心有傲气的她们早就有怨气了,公主也没如此呢。 是以此时,她们纷纷劝慰起姜晴来,话里话外充斥着一丝优越感。 身份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秧子。 闻言,姜晴也弯了弯唇,心中压着的嫉恨稍减。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嬷嬷急急忙忙跑到长公主跟前说了一句话,贵女们便看到坐席上的太子世子等人竟然全部起身面带欣喜。 “明月郡主到!”一架软轿被六个身高体壮的嬷嬷抬进来。 隐秘的得意僵在脸上,贵女们连同姜晴纷纷起身,恭敬颔首,一丝一毫的不满都不敢展现出来。 当今陛下曾言,见明月郡主如见朕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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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预警》20220520/时星草周五这天,倦怠的午后因一则匿名的圈内爆料,让不少提不起神的网友变得精神抖擞。[哥今天有个大料V:惊!鬼才导演新电影女主角暂定的不是大家想的那位S姓女演员 心动预警全文免费阅读_心动预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心动预警》 20220520/时星草 周五这天,倦怠的午后因一则匿名的圈内爆料,让不少提不起神的网友变得精神抖擞。 [哥今天有个大料V:惊!鬼才导演新电影女主角暂定的不是大家想的那位S姓女演员,而是另一位S姓女演员。] 「??」 「不是沈嘉卉还能是谁?」 「不是吧沈姐家的小粉丝也太有自信了,怎么圈内就你家女演员是S姓?」 「难不成当下还有比沈嘉卉更适合的S姓女演员?我怎么没听说过,不会是哪来的小糊咖吧。」 「沈嘉卉输给小糊咖了?」 「怎么不可能?按照江逐的个性来看,定小糊咖也很正常。他之前就说过,他不喜欢跟同一位演员反复合作。」 「可那是沈嘉卉欸……更何况两人还有私交!!江逐放弃她选别人?不太可能。」 「只是暂定,那就是说沈姐还有希望啊!」 …… 一石惊起千层浪。 霎时间,网友们的苗头都指向了圈内其他有可能演这个角色的S姓女星。 只是筛选来筛选去,大众网友依旧觉得,江逐新电影的女主角还是沈嘉卉最合适。 “是蛮合适的。” 捧着手机全神贯注刷热门的宋泠泠冷不丁出声。 坐在她旁边的助理林夏听到这话,伸长脖子瞟了眼她手机界面,无奈道:“泠泠姐,你怎么还看这些鬼扯的爆料?” “嗯。”宋泠泠不甚在意地说:“醒神。” 她刚上完表演课,精神有些不振。原本只是想看点八卦乐一乐醒醒神,没想到一刷便刷到和自己相关的新闻。 “……” 林夏轻笑,“那现在醒了吗?” “……醒了。” 宋泠泠有问必答。 林夏莞尔,正欲再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宋泠泠看她接通电话,无聊地再次把目光放到营销号的爆料上。 圈内乱七八糟的营销号不少,有真有假。而她看的这位营销号爆出的料,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今天的这个爆料,才会引起网友热议。 宋泠泠又看了两分钟,发现网友们几乎把圈内年龄层合适的S姓女演员都提了一遍,唯独没有她。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没有被人拉出来挨骂,还是该悲哀,自己是真的有点糊。 因为这位营销号口中的暂定江逐新电影的S姓女演员,是她。 两个月前,两只脚都踏进娱乐圈,但处于三十八线的美术生宋泠泠回校拍招生宣传片。 拍摄当日,恰好碰上到隔壁电影学院选角的制片人和知名编剧余丹。余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适合演她笔下的人物。 再后来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其实不说网友觉得不太可能,就连宋泠泠自己也有种捡到天上掉下来馅饼的感觉。 毕竟,她要演的是江逐的新电影。 江逐是谁? 是这几年最具影响力和票房号召力之一的年轻鬼才导演。 迄今为止,他拍了四部电影,三部在国外取景上映,启用的演员也大都是陌生面孔。 可即便如此,却也难抵国内网友对他的喜爱和吹捧。 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两年前,江逐在国外拿下某含金量极高的,鲜少颁给中国人的最佳导演奖后,便宣布回国发展。 这一举动,让国内外媒体和网友都有些猝不及防。 虽说大家都知道江逐是个放荡不羁随性的人,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管不顾。 有人说,他是要回自己国家发展电影事业不便宜外国人,也有人说他是怕重蹈覆辙,所以选择了逃避。 毕竟,他之前就经历过一部电影大爆,一部扑的没有任何水花的情况。 就在大家众说纷坛热度即将过去时,回国不到两个月的江逐开机了他的电影《逆鳞》。 电影拍摄阶段,无人看好。 直至三个月前,《逆鳞》在上映第一天突破两亿票房,一周破十亿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江逐好像真是回国拯救电影行业的。 《逆鳞》票房大卖后,网上陆续有了江逐在筹备新电影的传闻。 这一传闻,也在两个月前得到了确切的验证。 有了江逐团队的消息,营销号们开始胡乱编造。 今天说X姓女星演女主,明天说Y姓女星演。 说来说去,最终S姓女星,也就是沈嘉卉是大家觉得最有可能的。 因为她和江逐是旧识,也因为她参演了《逆鳞》,虽只是个戏份不那么重要的角色,可就凭她能接触到江逐,大家便觉得这事成了大半。 所以营销号最开始爆出S这个姓氏时,网友都一致认为,她就是江逐新电影的女主角。 现在忽然冒出一个新的S姓女演员,网友在短时间内,很难接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网上的言论才会变得偏激。 - 刷了会,实在没看到别的特别有意思的内容,宋泠泠退出微博。 恰好,林夏的电话也结束了。 “英姐说什么?”宋泠泠随口问。 英姐是她经纪人,全名唐云英。 林夏看她不太有精气神的模样,如实转述:“英姐说江导航班晚点,晚上的饭局——” 她话还没说完,宋泠泠眼睛一亮,难掩兴奋,“他不来了?” 从这简短的四个字,林夏不难听出她的兴奋。 林夏缄默片刻,望着她摇了摇头,“改到晚上九点。” 新电影即将开机,在开机之前还有不少事项需要探讨安排。顺便,江逐还想在官宣之前最后确认一下宋泠泠到底能不能演他的电影女主角。 宋泠泠:“……” 她蹙眉,“其他人都没意见?” 林夏:“我们这个剧组江导最大,其他人敢有什么意见?” 宋泠泠想了想,也是。 她第一次见江逐时就知道,他们这个剧组,江逐话语权最大。 思及此,宋泠泠幽幽道:“他这样的,像不像古代一意孤行专|制|独|裁的君王?” 闻言,林夏噗嗤一笑:“有点像,但又不完全。” “哪里不完全?”宋泠泠瞥她。 “君王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是圣旨,独|裁到不容任何人反驳更改,但江导……”林夏回忆了一下,“他有改过决定。” 而且,江逐修改的决定,还是在宋泠泠身上。 林夏这么一说,宋泠泠自然想起了江逐更改决定的源头。 - 时间拨回至一个多月前,和宋泠泠打过照面,属意她来演自己剧本女主角的余丹联系到她这边的经纪团队,提出大家见面聊聊的想法。 那日,大雨倾盆。 宋泠泠和林夏她们一起去往见面地点。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私人会所,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很雅致。 傍晚雨势太大,宋泠泠几人虽提前了近一小时出发,却依旧晚了江逐他们几分钟。 她们进入包厢时,江逐不在。 宋泠泠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包厢门便被人推开了。 一道阴影覆下,她下意识抬眼。 暖黄色灯光下,身穿黑色长风衣男人劲瘦的腰线,肩线,下颔线,和棱角分明的脸钻入她视野里。 她眼神稍滞,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与生俱来的冷感和压迫感,让宋泠泠精神紧绷。 庆幸的是,江逐只扫了她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挪开了目光。 双方简单寒暄介绍过后,组局的编剧笑呵呵地说先吃饭,吃完再聊工作。 宋泠泠紧张的时候就习惯性喝水吃东西,不知不觉,她吃了不少。 等她意识到肚子撑时,才发觉其他人早已放下筷子。 她微窘,正思忖要不要说点什么,坐在她斜对面的江逐忽地出声。 “她不合适。” 这四个字出来,包厢内静谧了几秒。 几秒后,众人才接二连三|反应过来。 编剧无奈地看向江逐,嘴唇翕动的想说点什么,江逐率先站了起来,不留情面地说:“慢吃,还有事先走了。” 包厢门再次被拉开。 走廊的光照进来的刹那,宋泠泠如梦初醒。她脑子还没能正常转动,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地追了出去。 “江导。” 宋泠泠在拐角处喊住江逐。 江逐脚步微顿,侧身回头,神色冷然:“还有事?” 在来之前,宋泠泠并不觉得自己能入江逐的眼,能演他新电影的女主角。 但要说她没有一点期盼,那纯属自欺欺人。 她原本设想的是,就算不能到江逐电影里演女主角,那么演个戏份不重要的女配也好。 只不过她没料到,即便有编剧力荐,江逐还是连试镜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将她刷下。 宋泠泠站在不算宽敞的走廊,接受着江逐眼神的打量。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紧绷的脸,冷言冷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顿了顿,在宋泠泠还没来得及出声前说了句,“我的电影,不是给爱豆当跳板的。” “……” “我不是爱豆。”宋泠泠下意识反驳。 宋泠泠虽不是科班出身,却也不是个被网友砸钱投票选秀出道的艺人。她是在机缘巧合下被经纪公司签下,进入娱乐圈的。 踏进娱乐圈近一年多,她演的角色不多,但每一个角色评价都不错。 虽比不上演技精湛老道的演员,但有灵气也不出戏。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江逐说的一部分是事实。 因为她最出圈有热度的不是角色,而是长相和气质。 宋泠泠骨相极佳,有最标准自然的鹅蛋脸。 可能是艺术生的缘故,宋泠泠虽没有清冷美人的那种气质,但她身上有种文艺的,让人觉得舒服的美。 这种美是灵动的,是清纯的,是令人心动的。 也正是有这个基础,她有一批数量还算庞大的颜粉。 她望向江逐,一字一句:“我知道我目前还没有特别能拿出手的作品,但我是个演员。而且——”她对上江逐的眼睛,大言不惭:“我不认为爱豆就不能转型拍戏。” 只要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拍戏钻研的,无论是非科班,无论是爱豆出身还是专业演员出身,都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工作。 爱豆,也可以演戏。 宋泠泠是个对所有人所有事所有职业,都不会以偏概全的人。 听到她这话,江逐轻扯了下唇角,神情轻佻又散漫,像是在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傲骨。 “是吗?”他淡淡丢出两个字。 宋泠泠深吸一口气,她掌心泛起汗意,一颗心悬在高空,迟迟未能落下。 意识到江逐还愿意听她说一两句话时,她抓住机会,“江导,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试镜机会。” 她亭亭款款的站在江逐对面,带着不知所畏的年轻气盛,孤注一掷地说:“我还没试镜您就说不合适,我不服气。” 闻言,江逐轻嗤一声。 他垂眼打量着面前的女生,莫名品出了她视死如归的决心。 虽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个性的人,但江逐还是勉为其难地给了她一次机会。 安静半晌。 就在宋泠泠等不到江逐回答,心凉了一大截时,她听见江逐不带情绪的声音,“可以。一周后让余丹带你来试镜。”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看了宋泠泠一眼,“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 - “泠泠姐。” 林夏扬起手在宋泠泠面前晃了晃,“回神了到家了。” 宋泠泠眼睫毛轻颤了下,将思绪从记忆里抽离。 “这么快。" 林夏点头,边下车绕到后备箱拿东西边问:“刚刚在想什么?” “想——”宋泠泠掏出手机看了眼江逐当下所在城市的天气,而后在心里朝其他无辜受到连累的陌生人道了个歉,才不紧不慢地说:“NU1212航班多晚点两个小时。” 这样,她今晚就不用见到江逐了。
65 人在读01-05 21:03
沈京颜是在连续加班十三天后的晚上接到顾秋电话的。隔着线路,对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阿颜,你下班了么?跟我去一趟宝春阁。”许是因为十分累的缘故,此刻顾秋这种非询问而是命令的句式就让人听着愈 劣等反角全文免费阅读_劣等反角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沈京颜是在连续加班十三天后的晚上接到顾秋电话的。 隔着线路,对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阿颜,你下班了么?跟我去一趟宝春阁。” 许是因为十分累的缘故,此刻顾秋这种非询问而是命令的句式就让人听着愈发反感。沈京颜清丽的眉梢轻蹙,淡淡道:“我很累,你自己去吧。” 宝春阁是林澜西部的小院酒楼,能订的起包厢的人非富即贵。顾秋喜欢去,她可不喜欢。 “阿颜,你别这样。”顾秋听出了女孩子冷冷的腔调,声音立刻放软了些:“我这些天真的是忙飞了才顾不上你,我错了还不行么?宝贝,今天苏靖白他们从国外回来要聚一聚,都要带着自家人的,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苏靖白是顾秋多年好友,沈京颜之前有听他说过。 大概是因为‘自家人’这个极度窝心的词汇,女人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末了还是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沈京颜签了桌上的文件递给旁边等着的助理:“去吧。” “沈编,还有一件事。”助理娃娃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但做事还是挺有条理靠得住的,声音清脆麻利:“今早开会的时候您不在,主任派下来好几个任务,其中有一个是采访上市公司总经理的……被周姐拿去了。” 她们都是财经板块的编辑,每周的采访和报道都和绩效升职息息相关,内部几个团队对于素材这回事一向竞争的很厉害。 能采访到上市公司总经理的报道,怎么说也是价值两个月的‘粮票’了。 沈京颜皱了皱眉:“主任签字了么?” 正式跟一个采访报道是需要事先准备后让主任审核签字批的,所以如果没签的话,一切都可以继续正常竞争,各凭本事。 娃娃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行,我心里有数。”沈京颜笑笑:“你下班吧。” 今天还得陪顾秋应付他那些朋友,等明天再看看这个采访适不适合和周钰争吧。 等娃娃走后,沈京颜锁上办公室的门换衣服——她已经适应和顾秋在一起后随时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应酬,为了避免时间来不及,办公室里通常会备着两套晚礼服。 毕竟去宝春阁这样的地方,她总不能穿着在公司里的西装套。 沈京颜动作麻利,半个小时后顾秋把车开到楼下时,女人已经换好一套黑色的礼服裙。并非张扬明艳的款式,只是非常经典常规的设计,贴身的缎面料子映衬着女人纤细窈窕的身段,唯有裙摆处才突出了一点层叠的繁复花纹。 女人皮肤雪白,身材清瘦,削肩的抹胸设计衬托的本就突出的锁骨更显瘦削,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看着又明艳又楚楚可怜。 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沈京颜搭了个披肩才离开公司。 顾秋已经在外面等了,看到提着裙摆的沈京颜就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去揽住她的肩:“老婆,真漂亮。” 沈京颜配合的笑了笑。 其实有些事真的很奇怪,以前顾秋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算听腻了注意力也会是在他本人身上,还是会觉得有点甜蜜的。可现在……她只注意到了他身上有一股香水味。 很甜很浓郁的味道,不是自己的,除了她根本不用这种味道的香水外,也是因为他们将近十天没见面了。 宝春阁离市中心有点远,开车也要半个多小时,路上的时候沈京颜问他:“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水味?真难闻。” 女人是皱着鼻子问的,不开心的很明显,她向来不吝啬于把她的不悦表达出来。 顾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也就两秒钟的时间,便若无其事的笑道:“公司里的女员工吧,刚刚下班那时候挤的员工电梯。” 沈京颜没说话,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的转开视线才‘哦’了一声。 这是她和顾秋在一起的第六年,从大学时期到现在步入工作,经济独立个人空间独立后本来应该有更多相处的时间的,但对于他们而言反倒是适得其反了。 今年已经过了一大半,他们见面的时间却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大概是都太忙了吧。 现如今看着顾秋依旧俊气优美的侧脸,她心里更多的居然是一种陌生感,呵,真滑稽。 等他们到了宝春阁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毕竟顾秋的交际圈里都是一些权贵子弟,苏靖白作为他们大肆欢迎的主角,其背景自然不用多加赘述,上赶着沾亲带故的人数不胜数,这顿洗尘宴来的人可是真不少。 苏靖白见到顾秋来,主动拿着酒杯迎了过来。作为今天的主角他穿着一身白西服,一张油头粉面的脸因为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上头的发红,嘿嘿笑道:“阿秋,你也来的太慢了点……这是弟妹?” 沈京颜客气的笑笑,在揽着自己肩膀大手微微揉捏的示意下,柔声道:“苏哥。” 她长的很漂亮,是标准明眸皓齿的明艳美人,偏偏鼻尖一颗小小的黑痣和眉宇之间很是清冷,就让艳丽变成清丽了,是种很神奇的气质糅合。 在这晃眼的灯光下,心都给人笑晃了。苏靖白笑着瞧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笑的让沈京颜很不舒服,坐下来吃饭吃了一半,依旧是想起来让人觉得反胃的程度。 那样的笑容其实女人并不陌生,偶尔在公司聚餐,或者是谈公事的饭局上,沈京颜都会看到一些男领导脸上散发着这样的笑意——自大,轻蔑,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女性,油腻而不自知。 但这样的人居然还是顾秋捧着的朋友,这么一想就更膈应了。 沈京颜忍不住扯了扯顾秋的袖子,小声道:“我想回去了。” “嗯?什么?”顾秋正在和自己右手边的人说话,一时没听清沈京颜的话,等后者又重复了一遍,他长眉微蹙,神色立刻变的有些为难:“再等等,好么?” 顾秋凑在沈京颜耳边,压低了声音:“苏靖白今天刚回来,不好不给他面子先走。” 又是面子,怎么整天想的都是这些,沈京颜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去趟洗手间。” 再不出去喘口气,她就要憋死了。 贵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只有贵这句话是没什么错的,包厢里虽然觥筹交错闹的不行,但关上那扇大门后宝春阁铺着厚厚地毯的长廊里却安静的很。 头顶无数水晶灯的光折射在走廊镜面的墙壁上,光线晦涩明暗交加中,有种一半红一半黑的错觉。 沈京颜来过几次都一直觉得这地方压抑,她靠在不是镜面的软包墙壁上,单薄的背部肌肤有些磨,却反而从这‘咯噔’的触感中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点了根烟。 女人并不常常抽,但烟雾从红唇中吐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美不胜收。 这样真安静,不如就这么等顾秋他们完事儿了吧。 沈京颜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摆弄着打火机玩,漫不经心的想着。 但可惜这种一个人的安静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不远处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挑清瘦的男人,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像个花蝴蝶。 看到沈京颜,他脚步顿了一下,长眉饶有兴致的微挑:“哟,这不是沈学妹嘛,挺巧。” 啧,真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江白程。 沈京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瞧着男人打招呼:“江学长。” 江白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急着走的意思,站在沈京颜面前问她:“你来这儿干嘛了?” 男人很高,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一道阴影打下来完全笼罩住,压迫感重的很。沈京颜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一本正经的回:“陪顾秋来的,江学长,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嘴巴上说着‘回去’,高跟鞋离开的方向却不是顾秋他们那个包厢,而是楼梯口。江白程修长的手指弹出一根烟咬在唇间,盯着沈京颜白皙背上那对清秀的蝴蝶骨嗤笑了声。 男人一边脸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把身上遮也遮不住的痞气冲淡了几分。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很淡:“老陈,把车开到楼下等我。” 沈京颜的确是打算直接离开的,接风苏靖白的人有几十个,她只是以顾秋女朋友的身份出席而已,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打到车离开宝春阁之前,沈京颜给顾秋发了条信息告知自己先走,一点也不意外他没时间回。 女人拢了拢身上的驼色披肩,干脆利落的提着裙子走了。唔,裙子是真的有点长,幸亏她脚下的鞋跟不算太高,要不然从宝春阁这偌大的院里走到停车的地方,还真的有点麻烦呢。 专心在脚下的沈京颜,没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一辆车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 黑色的加长林肯车掩藏在漆黑的夜色里,后座的车窗摇下了半边,一只骨骼修长的手夹着明灭的烟头探了出来,暗色里显得愈发白了。 “少爷。”前面开车的老陈看着沈京颜纤细柔弱的背影,好奇的问身后命令他跟着的江白程:“不用去送送那位小姐么?” “用不着。”江白程手指轻弹了下烟灰,淡淡道:“跟着就行。” 那女人是顶瞧不上他的,哪里又用得着自己送了。 直到一路跟出了宝春大院外,眼见着沈京颜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那抹黑色裙摆消失殆尽,江白程才道:“走吧,原路开回去。”
121 人在读07-09 00:14
十一月份的定城绝谈不上冷,至少下飞机前在秦泊看来是这样。而下飞机后。“……”双手紧握大臂,秦泊已经顾不上维持自己的风度,只想快速寻个温暖地方。机场人来人往,没人顾得上一个瑟瑟发抖的高个男人 莫慌,我来了全文免费阅读_莫慌,我来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十一月份的定城绝谈不上冷,至少下飞机前在秦泊看来是这样。 而下飞机后。 “……”双手紧握大臂,秦泊已经顾不上维持自己的风度,只想快速寻个温暖地方。 机场人来人往,没人顾得上一个瑟瑟发抖的高个男人四处乱窜。秦泊在东出口看了半天,最后抖着手从口袋掏出手机给好友打电话。 “在哪呢?”秦泊说着还跺了跺脚,以产生热量。 一道好听低沉的男声同时从秦泊身后及手机传来:“你背后。” 秦泊立刻转身,只见好友着一身裁剪精良的黑大衣,里面的白衬衣扣得紧密,似乎和主人的脾性一样,接受不了一点懈怠。他长腿笔直站在大大的广告牌前面,凌厉俊美的面容上无半点情绪,刹那间却连身后广告中的男明星都失去了颜色。 秦泊已经发现旁边有女生在偷偷拍照了,甚至还有男人频频往这边看。 “车停在哪?我快冻死了,机场怎么也不开中央空调。”秦泊上前拽着好友往出口走,挡住了一大半的手机镜头。 定城这几天温差太大,上一刻还穿着单件衣服,下一秒狂风大作。机场只能任由冷空气灌进来,毕竟指不定下一秒天又晴了。 “不是在意大利有表演?”谢易之利落走向自己的车位,语气里却带着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秦泊插科打诨习惯了,见状也只是一笑:“无聊,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他不会说是担心好友的状态,特地推了跟团巡演。谢易之向来对外人冷漠,对自己更苛刻。秦泊跟着他后面这么多年,自然不愿说实话。 好在谢易之也不再过问,只沉默开车,英俊的侧脸线条在逼仄的车厢内显得锐利。 “哎,易之,待会在前面商场停一下。”秦泊从后座趴在副驾驶的桌椅上,嘴里絮絮叨叨,“这次突然回来,得多买点东西回去哄哄我妈。” 谢易之透过车内后视镜意味不明看了一眼秦泊,似乎在问他也知道自己突然。 秦泊心虚摸了摸鼻尖,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好友看待。 前面的商场算得上定城数一数二热闹的地方,人流量极大,谢易之找了许久才找到个露天车位停了下来。 “我……快去快回?”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好友,秦泊下车前犹疑了一会。 谢易之挥手,只让秦泊把车门关好。 秦泊下车便快速跑进商场,倒不是他怕耽误了谢易之的时间,只是好友向来不喜热闹的地方,甚至谈得上厌恶,他必须速战速决。 …… 车内升起玻璃,是可以隔绝外界大部分声音的,这也是为什么谢易之坐在车内不随秦泊一起出去的原因。 起初谢易之在车内依旧冷漠无半点表情,渐渐面上浮起波澜,到最后深刻的眉宇已经皱得相当难看,浑身的气势越来越凛冽。若是商场的秦泊在,一定能看出自己好友正处于不悦的临界点。 今天接秦泊出来的急,家里的随身听没有带出来,那副高音质的耳机自然落在家中。谢易之胸膛起伏了一会,最后打开手机外放了一段《蓝色多瑙河》。 不到一分钟,谢易之重新拿起手机,将音乐切成了《命运交响曲》,顺带将音量调制最大。 两分钟后。 “……”谢易之闭了闭眼,冷峻的脸上一片烦躁。终于忍不住了,他拿起车上的钱包,推门而出。 顺着那股刺人的声音,谢易之绕着商场走了好一会才找到发出噪音的来源,不得不说穿透力相当之强。 谢易之居高临下看着盘腿坐在角落里的人,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现金翻出来,扔进了破破烂烂的外盒里。 黄啾啾被红色的钞票闪了眼,从自我陶醉中醒过来,停下了手中正在拉的二胡,仰头肃着脸道:“谢谢你,同志。”果然艺术的价值总会被看到的。 谢易之正好挡住了角落里所有的光线,黄啾啾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不过正如他站在自己面前显得高大的身体,此刻在黄啾啾心里尊重艺术的男人在她内心无限拔高。不待心中伟岸的身影继续拔高,男人出声了。 “不要在公共场合发出难以入耳的声音。”谢易之并不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留情,“这些钱够你一天赚的,现在离开。” 黄啾啾顺着对方的话看向自己装二胡的盒子,里面除了适才男人扔下的钱,只有零零碎碎的几块钱。 从盒子里将男人之前扔下的钱拿出来,嗯……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十块钱。 黄啾啾并没有觉得对方在侮辱自己,毕竟从拉二胡的第一天起,她遭受的白眼可不止一点点,何况对方还给了她足够再买自己手里一把二胡的钱。 “好的。”黄啾啾麻利收拾好自己两百来块的破烂乐器,临走前回头看了谢易之一眼,还是忍不住赞美,“你声音真好听!” 不怪乎黄啾啾这么没骨气,直接收钱走人,仅仅因为她对声音好听的人有着天然的忍耐度。比起声音,对男人俊美不似常人的面容,黄啾啾反倒没什么感觉,仿佛只是看到普通人长相般波澜不惊。 谢易之下颌收紧,皱眉望向走远的黄啾啾。 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谢易之并未放在心上。回到车内,没了之前乱七八糟的二胡声音,谢易之才将眉缓缓松开。 紧赶慢赶,秦泊也花了大半个小时才买完礼物。打开车门时,好友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坐姿,让人察觉不出之前离开过的痕迹。 “我听说你这两年都在当指挥,怎么样,好不好玩?”秦泊最终还是以玩笑的口吻问了出来。 谢易之没有其他反应,稳稳当当打着方向盘,转过一道弯。 半天也没等到回答,秦泊似乎习以为常,换了个话题。 “这种事不是用来玩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让还在说话的秦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好友是在回答自己上一个问题的。 “我的错。”秦泊认错认得行云流水,“我只是听他们说的,你也知道我这两年都在世界巡演,算算我们都两年多没见面了。” 能和谢易之当上十几年的朋友,不得不说秦泊自说自话的本领帮了很大的忙。正常人受到冷漠以对,反应一般都是远离,哪还会巴巴凑上来。 秦泊当天回家,哄完自己的母亲,便回到自己房间倒时差。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又去骚扰两年多未见的好友。 和谢易之本人相似,他的公寓看上去也冷硬的不行,各个角落都不大能看出生活的痕迹,唯独里面的乐室有着使用的迹象。 谢易之即便在家中,衣服仍然扣在最上面一个,淡漠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友人的到来起波澜。 四处逛了一圈,秦泊坐上沙发叹气:“前两年你突然走了,我一个人留在那边没意思的很。” 谢易之抬眼,深邃的眼眸中快速闪过几不可见的情绪:“也是时候你独立出来。” 秦泊是名优秀的钢琴家,之前一直跟着纽约爱乐乐团全世界的奔波,虽说乐团是世界顶级的团队之一,但到底做一个独立的钢琴家,好过被乐团掩盖他的才能。 “再说吧,我现在想休息一段时间。”秦泊耸肩,他看向谢易之,眼中掀起好奇,“你不去训练你的团?带我去看看呗。” 谢易之带的交响乐团是国内组起来一支队伍,年龄都在二十五上下,最大的和他一样年龄,二十六。只不过他在团里积威甚重,团员见到他个个都怕得很。而在一年前谢易之领着他们拿过一次分量颇重的奖项后,又多了几分尊敬。 谢易之点头:“也行,你去弹弹,让他们见识见识顶级乐团该有的本事。” 这几个月他生出了换掉乐团里一些人的想法,哪怕是做指挥,谢易之也只想做最好的那一个,容不得一点瑕疵。 “你怎么没给他们表演……”秦泊看着谢易之的神色,慢慢将话吞了回去。 谢易之说是给人演示就真的是演示,秦泊坐在钢琴面前镇定弹了一首又一首,心底却诽腹个不停,他就差没把这二十几年毕生所学都掏干净。 乐团里的钢琴手白着脸听着秦泊游刃有余的琴声,心跳得剧烈。被谢易之带了两年,他几乎立刻明白指挥是要有动作了。现在一个顶级的钢琴家坐在他的位置上,弹着一首又一首高难度的曲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要被换下来了。 团里似乎也渐渐有人开始明白过来,站在下面难得有点骚动,不少人已经开始用同情的目光望着钢琴手。 钢琴手低着头,盯着脚下泛着黄的地板,余光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想镇定下来,又不是没经历过风浪,从学钢琴以来,他至少在七八个乐团辗转过。 可是……可是这回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定下来,和大家一起进步,一起……走向更高的位置。 终于,秦泊撑不住,自动下来了。他怕自己再不下来,要免费在这个小小的训练室开起了自己独立乐团的首秀了。 也是谢易之才能叫得动自己,要是别人,秦泊早一个大白眼就翻了过去。 见秦泊停下,谢易之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漠往那堆团员中瞥了一眼,整个训练室顿时安静的堪称诡异,似乎连一点点呼吸声都能够被无限放大。 秦泊站在旁边看着,不禁在内心感叹:易之果然不管在哪都这么……威严。 “你可以离开了。”谢易之开口说了今天进训练室的第一句话。 钢琴手仍旧低着头,听到这话抽了一声气,到底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他努力这么久……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光顾着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中,却没发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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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就在这里抄佛经。”穿着桃红色襦裙,头上系着天青色发带的丫鬟客气地对林映雪说话。“大小姐说了,最近她时常梦魇,上次上山礼佛之后就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需要这《金刚经》镇一镇,你的字写得好,就 和嫡姐换亲以后全文免费阅读_和嫡姐换亲以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二小姐,你就在这里抄佛经。”穿着桃红色襦裙,头上系着天青色发带的丫鬟客气地对林映雪说话。 “大小姐说了,最近她时常梦魇,上次上山礼佛之后就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需要这《金刚经》镇一镇,你的字写得好,就劳烦你在这里抄经。” “等到抄好了,告诉我一声,大小姐过目了之后,在佛前烧一烧说不定就可以镇住那些宵小。二小姐一定要认真仔细地抄写,心虔诚一些。” 林映雪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其实那次上山礼佛真正受惊的是自己才是。 嫡姐林宝珍带着她去礼佛,结果遇到了山匪,而且因为她生得比嫡姐好,当时那劫匪是搂着她的腰身,倘若不是及时被人救下,只怕就要被折辱了。 林映雪看着嫡姐身边的大丫鬟,对着她说道:“飞鸢姐姐,我这些天也没有休息好,若是累了,我可以在小榻上午睡吗?” 林映雪这几日总是梦到山上遇劫匪的情形,晚上总是陷入到无尽的梦魇之中,这几日都是白天睡觉,而且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个点,这才有了现在的请求。 林映雪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想到了香甜的莲子糕。 她的容貌也遗传了温姨娘的绝色。 长眉若柳、杏眼含唇、菱唇娇艳,最绝的就是她的一双眼,像是江南烟雨缭绕的湖畔,容易心生呵护之意。 飞鸢想着,这样绝色的林映雪让那位公子倾心,坏了大小姐的婚事,让大小姐变着法子折腾她,还在林映雪不舒服的时候强行拉着她去礼佛,这才有了山匪之灾。 飞鸢不动声色点头,又丢下一个惊天大雷:“大小姐吩咐过了,这些天二小姐就在这里抄经书,所有的吃食都会有人送入过来,你自然可以在此处休憩。” 林映雪当即有些急了。 这样岂不是变相被嫡姐软禁了起来? “飞鸢姐姐,我这边什么都没有带,也没有和姨娘说一声……” 飞鸢干脆说道:“温姨娘那边我等会就过去说,换洗的衣服一会儿就给二小姐送来,大小姐的院子里满院都是小丫鬟,你有什么事情随意知会一声,让人找我就行。”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林映雪只能够点头,毕竟太过多的为难飞鸢也没什么用。 “劳烦飞鸢姐姐了。” 等到飞鸢走后,就有二等小丫鬟进来,“二小姐,飞鸢姐姐刚刚吩咐了,让我伺候你,你是要更衣午睡吗?” 没有睡好的话,只怕抄经书都没有劲儿。 林映雪叹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帮我打点水来,我简单洗漱一下。” “是。” 在小丫鬟的服侍下,林映雪很快就洗漱更衣,躺在了晒得香软的褥子里。 换在嫡姐的院子厢房里,林映雪以为自己根本就会睡不着,谁知道这里的香大概是有催眠的作用,林映雪竟然睡得很好。 等到林映雪睁开眼,房间里是一地碎金,是外面金灿灿的霞光顺着窗扉拢入进来,让林映雪一瞬间都忘了自己在哪儿。 她换上了下午过来所穿的衣服,用凉水洗了脸,顺手打开了窗。 小花园里的枝叶繁茂,在风中哗啦啦地摇着,这种自然的风声,衬托得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林映雪一愣。 犹豫了一瞬,她关闭了窗,打开了厢房的门。 长廊里没有一个人,小花园里也是如此。 这种怪异的情况,让林映雪的心跳加快,她的动作也不由得轻手轻脚了起来,合拢了房门,顺着长廊方向走。 快走到嫡姐的屋子,林映雪终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起码不是鬼怪之类的事情。 “宝珍,现在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可以告诉娘事情了吗?”是嫡夫人汪氏的声音。 听到了这个声音,林映雪不由得往前走了走,夫人既然来了,她总是要去请安的。 而且林映雪心中还有一个念头,大小姐把自己扣在这里,夫人不一定会同意,是不是她等会求一求夫人,就可以回自己的院子里抄经书了。 想到了这里,林映雪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林映雪的步伐快了,却抵不过林宝珍的声音快。 “娘,我先前同意要嫁给傅嘉泽,现在我不干了。” 这句话一出,林映雪愣住,听林宝珍这信誓旦旦的语气,这婚事只怕真的要生变。 可是,林宝珍的婚事已经惹过许多的风波,现在夫人当真会由着嫡姐胡闹吗? / 要说林宝珍的婚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林宝珍本来是已经订了亲的,在一次花宴上对清隽且才华横溢的谢景之一见钟情,就终日追逐在谢景之的身后。 本来京中是有人把嫡姐当做笑话看的,谁知道,林宝珍的亲事出了问题,林宝珍的那位未婚夫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林宝珍的父亲林怿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母亲汪氏是长青侯府的嫡女,在林府,林宝珍是天之骄女,而长青侯府也是如此。 对于汪氏所生的林宝珍,老侯爷和侯夫人觉得她天生带福,把这个外孙女儿疼到了骨子里。 林宝珍的家世要比谢景之更好一点,随着林宝珍的未婚夫去世,她和谢家的婚事当真成了可能。 如果林宝珍当真嫁给了谢景之,林映雪会在心中阿弥陀佛,只可惜这位谢景之竟在两家议亲的当头看上了林映雪,痴痴地不肯挪开目光,议亲这事竟是当场就谈不下去了。 如此一来,林宝珍就成了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笑话。 林映雪也因为这一场无妄之灾,被林宝珍记恨上了,各种被折腾。 林映雪被林宝珍折腾得瘦了一大圈,身体虚弱之极被抓着上山礼佛,也就是那一日出了山匪,林映雪险些被折辱,幸而有傅嘉泽用长弓射死了匪首,救了她们两人。 傅嘉泽根本就是平头百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养母收养,养母是商贾人士。 按道理这样的人是与林大小姐不相般配的,但是他的长处是学问很好,容貌清俊,林怿亲自考校过,感慨傅嘉泽有状元之才。 之前林宝珍和谢景之的事情都已经成了京城里的笑话,高门大户如何瞧得上林宝珍?倒是低嫁一些,林家还可以拂照一二。 因为傅嘉泽生得好,那一日射箭着实是让人惊艳,林宝珍本来就喜欢英俊的男子,加上林家和长青侯府的反复劝说,也就终于松口,同意了婚事。 林宝珍点头之后,家中都开始吹着两人是天作之合的风。 林映雪也在心中祈求林宝珍和傅嘉泽的婚事快快定下,她也好从苦海之中解脱出来,而现在…… 林映雪不由得看向窗扉,手中不由得捏紧了帕子,目光泛着愁,夫人会由着嫡姐胡闹吗? / “胡闹!” 汪夫人的眼中含着薄怒,对女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若是没点头也就罢了,现在整个林家,还有长青侯府,都在对外吹风,说你们两人是天作之合,你怎得又闹着不嫁!” 林宝珍早已经料到母亲会这般生气,但是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嫁人之后的事情,她怎么都不可以嫁给傅嘉泽。 “娘,你别急。”林宝珍伸出手,想要安抚母亲。 汪氏是个急性子,用力地拍开了女儿的手,指着女儿的鼻子说道: “宝珍,其他事情都可以由着你胡闹,我都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你的婚姻大事,要是这次再不成,那可不是满京城的笑话了,而是你的婚事不知道要怎么办?!” 林宝珍拉下了母亲的手,认真说:“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害怕我做了整个京城的笑话,难道你就想看到我嫁给一个小小的县令,而且未来还要守寡吗?与我未来的凄惨命运相比,被人笑话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了女儿的话,汪氏修剪得细细弯弯的眉皱了起来,她狐疑地看着女儿,用手去探女儿的额头,“你没发烧啊,在说什么胡话。傅嘉泽的学问很好,怎么会做县令?还有你说什么守寡,女儿家家的,害臊不害臊。” “娘,我没说胡话,我让所有人都退下,包括长雁、飞鸢她们,就是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能够让你知道,这和我为什么不肯嫁给傅嘉泽有关,你先听我说。” 汪氏勉强按捺住自己,端起了茶盏,呷了一口水,“你说。” “爹爹说傅嘉泽的学问很好,在今年的秋闱下场定然可以中举,他还有状元之才,是不是?” 汪氏点头,“他的家世虽然薄了一些,但是学问你爹爹亲自考校过,是没有问题的。” “他就算是有才气又如何?他有才气无运气,之前考了多少年,不是临考场胳膊摔断了,就是惹出了桃花债,还因此惹了牢狱之灾,想到京城考试也是为了换换气运吧,不过就算是到了京城,他依然是倒霉!今年虽然会中举,也只是中举罢了,根本没机会去参加明年的春闱。” 汪氏想要开口,而林宝珍摇头,“娘,你继续听我说。” “他会分到一个偏远的要命的地方做县令,那个地方叫做同吴县,同吴县穷山恶水出刁民,县令可以说是一年一换,你不信晚点时候问问爹爹,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地方。” “因为他到这个地方做县令,所以我根本不愿意过去,但是我已经嫁了人,最终还是被逼着去了同吴县,到了同吴县,我与傅嘉泽相敬如宾,最后他死了,娘,我一直到死了,他都没有碰过我。” 说到了最后,林宝珍的面颊带着泪痕,声音里也有了哭腔,“所以,傅嘉泽我绝对不能嫁。” 汪氏站了起来,觉得女儿得了失心疯,抿了抿唇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娘,我没有发疯,我没有生病。”林宝珍说道,“外祖母不一直觉得我天生带福吗?我觉得是的,老天爷疼爱我,给我预知未来的梦境,我刚刚所说的就是预知梦!” 什么预知梦不预知梦的,汪氏仍然是不信的。 不过接下来林宝珍的话让她动摇了。 林宝珍提到了,长公主发了赏菊贴,邀请人去别院里赏花。 这帖子是汪氏刚刚才收到的,按道理林宝珍根本就不知道才对。 可是预知梦,实在是太过于无稽之谈了。 林宝珍看出了母亲眼底的松动,她继续说了这次的赏花宴的内情,明面上是长公主邀请京城里年轻的男男女女去别院里赏花,说是要撮合年轻的男女,实际上是想要选皇子妃。 林宝珍被宠得太厉害,素来爱胡闹,又不学无术,追在谢景之身后被人嘲笑她也不在乎,怎会知道长公主花宴的内情? 女儿福运不错,加上现在的说辞,汪氏此时终于信了三分。 “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林宝珍当真有,那个梦从她自己的视野出发,那个梦与其说是梦,更像是她真实地过了一生。 林宝珍又说了几件大事是朝中官员的升迁贬谪。 汪氏眼皮子一跳,里面很多升迁乍一听有些不合理,仔细想想这个官位升迁确实为了新帝继位做准备。 而这些朝堂里的微妙关系,绝对不是林宝珍能够知晓的。 汪氏想要仔细问女儿朝堂大事,只可惜到了这里,就问不出什么了,因为林宝珍压根不会主动关注这些事,只有升迁之事因为家里会随礼才记得一二。 汪氏被林宝珍气得倒仰,“你若是记得该有多好,你晚些时候多想想,说不定就想到了什么。”说不得长青侯府还有林府都可以从中得利。 确定了林宝珍有预知梦,汪氏就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女儿不嫁给傅嘉泽要嫁给谁?难道这辈子想要嫁给谢景之?按照女儿的说法,谢景之的父亲做了铁帽子王,谢景之是年纪轻轻的状元郎,可以料想到之后的风光,谁知道女儿竟是冷笑着说道,“嫁给谢景之?要知道他是有心上人的!今年的秋闱他是没什么动静,等到明年春闱,他在状元游街的时候,会亲自给心上人簪花,还承诺要娶她为妻,只可惜他的心上人门楣还是低了一些,做不得谢家公子的正妻。” 汪氏听到了这里,心中一动,猜到了女儿口中的人是谁。 林宝珍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位贵妾还是熟人,就是咱们府中的二小姐,我的庶出妹妹——林映雪!” 外面忽然听到了一声动静,林宝珍立即呵斥道:“是谁?” 汪氏也连忙打开了门,只见着一只鸟扑棱飞走,她对着女儿说道:“你都已经打发其他人走了,还担心什么?” 林宝珍嗯了一声,两人重新回到屋子里,而林映雪等到两人进去了之后,这才悄悄地从墙上的花窗下来。 刚刚看到一只流浪猫悄无声息地逼近飞鸟,她心中觉得不好,就连忙躲了起来,幸而她身形比较小,这里又是个视觉盲区,幸而嫡母与嫡姐没有发现她。 不过就算是没有发现,林映雪也不敢继续听下去,跑回到刚刚安置的厢房。 / 林映雪脱去了衣服,装作睡着的模样躺在床上,想着最后听到的话。 她宁愿嫁的人家门楣低一些,也不愿意做谢景之的贵妾,就算是带了一个贵字又如何?还不是人的妾室! 谢景之…… 林映雪恨不得把此人给生吞硬嚼了不可,她明明不认识对方,为什么要这般难缠? 不光是汪氏信了林宝珍有预知梦,林映雪也同样是如此,林映雪知道自己的心性,这谢景之是嫡姐心中爱慕之人,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愿意被对方簪花,还被一顶小轿抬入谢家做妾? 林映雪在心中骂了一阵谢景之,想着幸好明年才会发生簪花的事情,她还有时间替自己谋划一番,最好是找个如同傅嘉泽那般出身的白身。 想到了傅嘉泽,林映雪难免想到了他的坏运气,没想到她的救命恩人才高八斗,却这般科举不顺,最关键的还是会早死? 林映雪还记得初见傅嘉泽的那一幕,那时候她被山匪所胁,心中绝望,而傅嘉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让她觉得对方宛若天神。 当时傅嘉泽穿着的是青色的学子服,他是和锦衣卫一起到的山中,那穿着曳撒飞鱼服的大人看着精气神十足,林映雪却觉得傅嘉泽比那武官更为威风。 他的长发只用儒巾束起,风吹动他高高束起的长发,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左手执弓,右手执箭,随意张开之后,就直直射了过来。 林映雪的心跳很快,甚至以为这箭会射到自己,她闭上了眼,结果再睁开眼,就是被傅嘉泽长臂一捞,把她安置在马背上。 她在马背上回看刚刚自己待得地方,那个掳着她的贼人被正中左边胸口,一命呜呼。 她抬起头,又与傅嘉泽目光相碰,而傅嘉泽不过是冷淡地点头,毫无表情。 林映雪知道自己是美得,而傅嘉泽,是林映雪第一次见到对自己的容貌无动于衷的人。 接下来傅嘉泽把林映雪放入到林家的队伍里,回到了锦衣卫的队伍里。 好像是他刚刚救下的不是什么绝色美人,而是一块儿石头。 林映雪就算是在床上想到了当时的情形,都觉得心跳得很快,觉得那箭笔直地射入自己的胸口。 林映雪以为自己会与傅嘉泽再无纠葛,谁知道接下来就知道了林家人动了心思,想要撮合林宝珍和傅嘉泽。 再然后就是林家和长青侯府一直往外散播消息,夸赞林宝珍和傅嘉泽两人是天作之合,也就让林映雪更多地知道了傅嘉泽的优秀,除了家底弱,但是学问无双,只待金榜题名。 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在科举上的运道就那么差呢?最后还会早死。 林映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到对方早死的命运,更有一种胸口闷闷的感觉。 要是可以知道是什么原因早死就好了。 只是林映雪想着,就算是知道对方会早死,她又能做什么呢?嫡姐很明显恨极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傅嘉泽的死因,而且似乎嫡姐还说漏了嘴,嫡姐自己好像也死了,说不定林宝珍自己也不知道傅嘉泽的死因。 林映雪是闷着被子里想来想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房间里燃烧的佛香清清袅袅,盘旋上升。
4 人在读08-06 23:24
陆召结婚当天,帝国大半贵族都来参加典礼。关于这位少将的婚事的帖子在帝国论坛娱乐版块的热度高居不下,omega们唏嘘强悍如陆召少将这样的人也不可避免屈服于自身性别,不得不和一位没有感情基础的alph 这位alpha身残志坚[星际]全文免费阅读_这位alpha身残志坚[星际]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陆召结婚当天,帝国大半贵族都来参加典礼。 关于这位少将的婚事的帖子在帝国论坛娱乐版块的热度高居不下,omega们唏嘘强悍如陆召少将这样的人也不可避免屈服于自身性别,不得不和一位没有感情基础的alpha结婚。而alpha们则带着一丝酸味儿的议论着就算是地位爬的再高,陆召少将也始终是个omega,和一位alpha成婚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这些态度高高在上的alpha们无疑引起omega们的反感,两方在论坛上吵得不可开交,相较于这两方讨论者,一些beta们倒是更关心那个即将迎娶陆召少将的走了大运的alpha,也不知道他借着和陆召的关系能往上升几个台阶。 这场婚事似乎遮遮掩掩,陆召本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连那个走狗屎运的alpha是谁都无人得知。这就让娱乐版块的那篇猜测贴子更加火爆,各位贵族家的年轻alpha们被各位网友们猜了一遍,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结论。 直到半个月前帝国论坛上才正式公布了陆召的婚礼日期。 庆贺贴喜气洋洋的两个名字,一个是陆召,另外一个名字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谁也没想到,陆召少将这位赫赫有名的帝国之鹰竟然砸进了白家的院子里,成为了白家那位早早就退居二线了的公子哥白历的法定omega。 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硬塞在混凝土上。 不仅没有半分美感,甚至还没有牛粪有养料。 一夜之间白历的资料就被扒出,他早年的经历被曝光,没落的白家到了白历这一代,除了他早就没别人了,白历本人也在多年前一场战斗中受伤,左腿差点废掉,这让他无法再驾驶机甲参战,白家也从此在一线军团中没有了位置。 这位公子哥早年流连花丛,与数位omega传出绯闻,据说帝国提出要他退出第一军团时,他本人几乎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当晚就打包了自己在第一军团的私人物品,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悬浮跑车去了一个omega的私人住所。 白历的资料在论坛上被扒的一干二净,omega们怒火冲天,陆召少将作为一个omega,年纪轻轻就凭借不输给alpha的实力夺得第一军团少将之位,可以说是无数omega心中的憧憬和梦想。 嫁给这样一位alpha,陆召可以说完全没有了夫家的支持,而白历自己也因为身体原因注定无缘前线,更别提有什么功勋。 白家空有一个贵族的名头,内里却早就败落的一塌糊涂。 陆召少将怎么能和这样一个alpha结婚?! 无数omega愤然落泪,连大部分alpha们都难以接受不如自己的同类却能和陆召结婚,他们或是愤愤不平,或是妒火中烧,纷纷涌进白历的帝国博客账号下留言,叫嚷着要他主动退出。 论坛上也是一片吵闹,陆召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标志,他代表着荣耀与热血,这位少将没有家世背景,靠着自身实力在战场上拼杀才换得如今的荣光,让许多不甘于居于alpha之下的beta和omega们看到了希望。 而白历,他的资料倒也有些功勋,那都是在他还未负伤之前。那些功勋在陆召闪闪发光的战绩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单调,大家看到的更多的还是他的花边新闻,说句实话,白历能拿得出手的或许就只剩下他那张脸了。 对于这一点,白历心知肚明。 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两条长腿悠闲的搭上了茶几,摆弄着自己的个人终端浏览网页,他被论坛上对于他和陆召婚事的讨论贴逗得哈哈大笑。 虽然鲜花强塞混凝土这件事的确是一出悲剧,但对于混凝土来说,这倒是一桩美事。 白历笑的肚子疼,觉得这事儿还可以更好玩。 他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账号在论坛上发了一张自拍照,并打上一句话:“老子肯定是最帅的混凝土。” 点击发送。 几秒钟后他的个人终端的信息提醒声响的像是打鸣。 白历一个帖子收获了无数谩骂。 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拍腿大笑。 敲门声响了两下,陆召推开门,一进来就看到白历捂着肚子栽倒在沙发上,笑的像是羊癫疯。 白历看见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招呼道:“鲜花,你来啦。” 陆召没听懂,不过也懒得问。他的目光扫过白历,淡淡道:“别把头发搞乱。”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笑意没有消退,不过好歹没再笑的像是犯病。他站起身,随意整了整自己的黑色西装,朝陆召抛了个媚眼:“鲜花,您看我这样还成吗?” 陆召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认真将他打量一番,走过去顺手抹平了他胳膊上的一道衣褶:“元帅要见我们。” “我‘们’?”白历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没乱,“他还要见我?” 陆召道:“道贺。” 白历想了想,明白陆召的意思是元帅要道贺,那当然要见到两个人。 他没所谓:“行啊,走呗。”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陆召没动。 白历回头看他,跟陆召那双平静的眼睛对视,恍然大悟,立马伸出自己的胳膊:“忘了忘了,咱俩得好好配合。那什么,您挽着我呗?” 陆召还是没动,隔了几秒才开口:“你刚才说‘鲜花’是什么意思?” “啊?”白历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没忍住又笑起来,“他们都说你配我,是鲜花插在混凝土上。” 陆召对这个答案感到有点无趣,他一巴掌把白历伸到他眼前的胳膊拍掉,率先拉开休息室的门,对白历道:“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遵命,”白历笑嘻嘻的凑过去,“陆召少将。” 白历的身形高大笔挺,他的确生了一个好皮囊,笑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好在英俊的五官将他笑容里的痞气遮盖不少。 陆召站在他身边,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光从身形上看,实在看不出他是个omega。他的脊背挺起,眉目硬挺,多年的军人生涯削弱了他脸上属于omega一些天生的柔和圆润,透出些凌厉果敢。 “陆召少将,白历先生,”门外站着陆召的副官霍存,正倚着墙发呆,看到两人出来便站直身体道,“元帅现在已经在正厅。” 陆召微微点头,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住,等白历跟他并肩了才说道:“我需要挽着你胳膊吗?” 白历愣住了:“怎么这么问?” 陆召道:“我不知道其他omega婚礼时是不是需要挽着alpha的胳膊,我第一次结婚。” 白历指着自己的脸:“我看着像二婚吗?” 陆召看了看他的脸,客观道:“看着像会懂要不要挽胳膊的那种。” 白历:“……”你说话可真好听。 两人因为要不要挽胳膊的问题放慢了脚步,连累着霍存也得慢腾腾的跟着走,还得听他俩讨论这种问题。 陆召道:“你平时没参加过婚礼吗?” 白历想了想:“参加过,但我又不关心结婚的那个omega,我只关心上来勾搭我的。” 陆召问道:“那你一条胳膊够挽吗?” 白历:“你求知欲还挺强。我跟你说,我不仅有两条胳膊,我还有两条腿,你看够不够?” 跟在后面的霍存没忍住开口:“白历先生,陆召少将打人很疼的。”怕你不知道,给你提个醒,挨打了别跟我哭啊。 陆召倒是没生气,他其实也不太关心白历以前的个人生活问题,只把话题撤回原点:“说正事儿。” “挽胳膊算正事儿?”白历乐了,他觉得陆召挺逗的,不像之前打听到的那样冷淡强硬,“行吧,你想挽吗?” 陆召顿了一下:“问我?” “啊,不然呢?”白历道,“你乐意就挽,不乐意就不挽呗。就一条胳膊,还真当正事儿了。” 陆召沉默几秒:“我只是听说omega表现得顺从一些比较好。” 白历看他一眼:“那你愿意吗?” 陆召摇头:“不愿意。” 白历“哦”了一声:“那就不挽呗。” 霍存跟在后面,看看陆召又看看白历,两个新婚男人都挺自在,还理性讨论无聊问题,除了不像一对伴侣外,真是半点毛病都没有。 可他俩偏偏要成为法定伴侣。 霍存觉得真是挺有意思,他还真没想到陆召的结婚对象是这样的。 正想着,那边白历又说:“要不这样,为了显得我们感情很好的样子,我们可以勾肩搭背。” 然后立马把胳膊放到陆召肩膀上,“好兄弟!” 陆召掰着他的手腕差点给撅骨折。 白历疼的龇牙咧嘴:“放放放!不敢了!” 陆召又掰了几秒才松手,很平静的告诉白历:“抱歉,我没忍住。”忍不住就打了。 白历还挺委屈:“我这不是跟你交流感情吗?” 陆召连话都懒得回了。 跟在后面的霍存替白历尴尬,只能低着头当啥也没看见。 这么一路到了正厅,前来道贺的贵族们站满了整个场地,典礼交换戒指之类的仪式早就过了,现在是贵族们自由活动的时间。白历和陆召的婚礼现场,就是一场贵族和军界的交流结交会场。 元帅被几位贵族世家的家主簇拥着站在显眼的位置,看到陆召和白历就露出笑来:“看看,我就说你们俩很配。” 白历和陆召并肩走来,正厅明亮的灯光将两人的轮廓映得格外清晰。 从典礼结束之后,两人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出现在正厅。陆召少将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在军界的贵族们难得能看到他本人。他的确不是帝国上下受大众喜欢的那类柔美长相,套在那身白色西装里的躯体也跟娇小可人挂不上边,五官和气质是不输于alpha的硬朗沉稳。 他自远处缓缓走进,来往典礼上的各位贵族和军官们不由再次想起论坛上上不得台面的讨论,没有人能幻想出这位少将雌伏于人时,这张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这话题曾让无数alpha感到热血沸腾,咆哮在血管里的征服欲却不得不屈服于陆召不可蒙尘的光辉战绩。 时至今日,这位帝国之鹰终于有了自己的法定伴侣。 “白历,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元帅已经不年轻了,但言辞间总还带着年轻时的爽快飞扬,他朝走在陆召身边的男人大步走过去,“你小子还是这么……嗯……引人注目。”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元帅的形容倒是已经带了几分委婉。 白历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据说白家代代都是好皮囊,但随着白家的没落,这些好皮囊也逐渐被称作“高贵的花瓶”,实在是没有除了脸之外拿得出手的地方。 白历无疑继承了家族的长处,长了一张极其张扬的英俊面孔。剑眉星目,薄唇带笑,到底是早年在军中打滚过的人,身材高大健壮,没有如今贵族alpha的疲懒之态,这气质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侵略性的美感。他走起路来悠闲从容,那条据说差点残废的左腿看不出半点毛病。 光从外表来看,白历倒是这一批贵族出身的alpha里顶尖的人物。 看来他本人也十分清楚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丝毫不遮掩自己对长相的得意,对每一个看着自己露出恍惚神色的omega都回以笑容,瞥来的一眼眼角含情,压根不把其他alpha的愤怒警告当回事儿,态度张扬跋扈,嚣张自满。 “你好歹也收敛一点儿。”元帅和他友好拥抱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历显得很无辜:“我只是想显得随和友好。” “你只要对你的omega友好随和就够了。”元帅笑的很愉悦,一只手拍在白历的手臂上,看起来对他十分欣赏,那只放在白历手臂上的手停了好几秒才移开,转而去和陆召握手。 如果说元帅对白历的亲切是因为白历的爷爷还在世时两家的交情的缘故,那元帅对陆召的亲切就绝对是纯粹的欣赏了。 他对陆召的赏识早早就表现出来,比对白历的态度要真诚了许多倍。他一边嘱咐陆召趁着婚假好好休息,一边又拍着胸脯保证如果白历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第一个站出来替陆召将这个公子哥揍个半死。 陆召一面应付其他贵族的祝贺,一面感到身边的白历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少将,这老头子心里肯定已经断定我会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做出对不起你的人渣事儿。” 陆召侧头看了一眼白历,对方的表情很是微妙,嘴角翘着似乎是笑,但看起来有些隐忍和无奈。陆召也小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刚才差点把我的胳膊捏断。”白历用手磨蹭了一下刚才元帅的手拍过的地方,“我差点儿就叫出声啦。” 陆召想起刚才元帅的手在白历手臂上停顿的那几秒,不由觉得好笑,他早知道白历和元帅的因为家世有些交情,没想到这份交情也没能阻止元帅下黑手。 没见到陆召有回应,白历显得格外委屈,用自己那条差点被捏断的手臂顶了陆召一下:“真的,可疼了。” 陆召转头道:“真的很疼?” 白历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陆召抬手就照着他的手臂又狠狠来了一记。 白历:“……” 陆召小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没等白历回答,元帅的副官就急匆匆走来,告知两人元帅有意介绍两人和几位贵族新秀结识,邀请两人一同饮酒畅谈。 白历没出口的话立马咽回肚子,陆召顺手将他手臂上被捏出褶皱的西装抚平。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露出自己用来应付社交的最佳表情,在觥筹交错的典礼上并肩而行。 这一日,陆召和白历的婚礼轰动帝国论坛,典礼上的照片占据了帝国论坛的首页,辉煌明亮的灯光下两人如同一对相伴多年的伴侣,照片上的白历微微弯腰,侧头低声与陆召交谈,陆召少将常年冷峻的面容似乎略有柔和,倾听的模样似乎格外认真。 就连最挑剔的论坛网友都不得不承认,至少这一刻,白历的那张脸让他勉强有几分配得上陆召少将。 婚事已成,这段时间以来对这场婚事不满的帝国居民们也不得不认清现实,高翔于帝国之上的雄鹰已然落入白家的庭院,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让我们祝福这位该死的垃圾alpha早日被陆召少将揍得半死。 不少在典礼现场的贵族小姐少爷们纷纷贡献出自己拍到的各个角度的照片,在大家轰轰烈烈的讨论声中,终于有人开始承认:“不得不说,白历可能真的是最帅的混凝土。” 白历那个嚣张到了极点的自拍帖又被顶了起来,面对着照片上那张放肆张扬但又没有瑕疵的脸,帝国论坛的网民们毫不吝啬的给了他新的称号:“帝国混凝土。”
45 人在读07-04 06:35
浮图关/初稿作者:也稚第一章五月,雾散了。黄昏浓稠,像一缸染料倾洒在房顶青瓦上,映得江水亦是,一艘艘船停泊江岸,吊脚楼就浸在闪光的水中,挨家挨户往山上绵延。人们摩肩接踵,热闹如一年赶集的时 浮图关全文免费阅读_浮图关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浮图关/初稿 作者:也稚 第一章 五月,雾散了。黄昏浓稠,像一缸染料倾洒在房顶青瓦上,映得江水亦是,一艘艘船停泊江岸,吊脚楼就浸在闪光的水中,挨家挨户往山上绵延。人们摩肩接踵,热闹如一年赶集的时候。 重庆城依山傍水,码头众多。十七道城门九开八闭,东水门便是其一。东水门码头始建于明,坐老城正东,是出渡长江到南岸的要道。 从东水门到最繁华的大马路,中间有数不清的茶馆,商贾之外,赶场的农民、小贩,文人雅士走进同一间茶馆,济济一堂。 茶馆是袍哥的茶馆,过东水门的人,无人不知这是袍哥大爷陆老爷的码头。 今日东水门船只停摆,而人头攒动,只因陆老爷的小女儿要出嫁。 * “哎呀,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穿倒大袖旗袍的女人们在门槛门帘间撞上,焦急脸庞互看一眼,笑了。 “让我看看幺妹儿。”浑身穿戴白玉的夫人道。 “莫进去了,我马上把她接出来。”门里的媒婆道。 夫人身旁的年轻女人掸了下手帕,掩嘴笑道:“你怎么能‘接’,别个新郎官才能接幺妹儿。” “对,对,”媒婆连声点头,笑开了,“大少奶奶说得对。我这就把幺小姐‘请’出来!” 霞帔喜服,大红盖头,一双大脚探出门槛。 陆家幺小姐搭着女用的手,跟在媒婆身后,身姿娉婷。 夫人没忍住抹眼泪,大少奶奶脸上也没了方才的戏谑,依偎着婆婆,轻声劝慰。 “好了好了,这是干啥。”陆老爷从旁走来,皱眉看这一群女人。可目光触及新娘子的身影,也有些哽咽了。 “老爷,时间紧。”媒婆说。 陆老爷跨出宅门,向女眷们点头。侍官便朗声道:“起轿!” 八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的汉子合力抬起轿子,接着唢呐声起,敲锣打鼓,人、车、马走起来。一列华丽长队穿过石板铺就的窄巷,步入大马路。 沿路挤满人,青砖大楼林立,匾额上书闻名的公司、商号、银行及国府机关。孩子们兴高采烈追赶,“来了!新娘子来了!” 颠簸的大红玲珑轿子里,陆诏年一把扯下红盖头,道:“重死了!” 轿旁的女用听闻动静,低呼:“小姐,吉日兴不得打诳语。” “怎么你也婆婆妈妈的。清早收拾到现在,饭都不让人吃一口,我这会儿还不能歇口气?” 语气轻狂,透过帘子一角,却见她生了一张圆润小脸,一双眼恰若小鹿。 * 幺小姐打一出世,那脸蛋好似难得一见的南洋珍珠,光生,粉彩。起初没有动静,一屋子人不敢说话,陆老爷在门外候着,难掩焦躁。只听婴孩脆生生一哭,陆老爷如闻御诏,欢喜得直闯进屋。 陆诏年哭声嘹亮,很快地出了名。她见了会馆那黑脸的二爷吓得哭,捅了鸟窝摔碎鸟蛋委屈哭,不愿上学堂同母亲闹着哭…… 陆家只得这么一位幺小姐,做老子的、做兄嫂的,一整个家门的亲眷都惯养。亲事说定的时候,陆诏年哭了三天三夜,嗓子喊哑了。于是晓得,哭不顶用了。 一没裹足,二不斯文,你袍哥人家的女儿,还想嫁哪个大门大户呀。婆娘们背地里都笑话陆诏年。 陆夫人把那些个婆娘叫到挂灯笼的堂口茶馆,烟杆上吊紫绸香囊,夫人一口一口抽着,也不说话。婆娘们照规矩摆茶碗,喝过茶,踅回家去了。 陆诏年是陆家大小姐,想嫁哪户人家,嫁哪户人家。可这么闹,让街坊邻居看足笑话。 陆老爷把婆娘们的丈夫,会馆行二、三、五的爷请来吃茶。四是死,七是劫,袍哥不作四七,如洪门不兴二五。 别人家点油灯,陆公馆电灯通明。陆诏年趴在窗户边沿,听见陆老爷说:“十六了,该嫁人了。” 冬过了,年来了,春去了,逃婚的陆诏年被一帮汉子逮回公馆,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脚夫和邮差常往陆家送信,陆诏年每回都让女用去接信,可从来没有寄给她的。她渐渐地不盼了,就等着嫁人。 陆诏年没见过新郎,新郎是乡下人。南岸沿江是有些商社、使馆,算不得乡下,可亲家在比南岸更远的巴南,纵使坐拥千亩田产,对这位城里的娇小姐来说,不过荒蛮之地。 可是嫁了人,从此就没有牵挂了。 * 陆诏年连轿子外的光景都懒得看,拿红盖头扇了扇风,说:“又绿,唱两句曲儿吧。” 女用又绿比陆诏年长些,自小来到陆家做工。陆诏年学什么、逛什么,又绿也一样。大哥每回去外地谈生意,会给陆诏年带唱片回来,陆诏年天生找不着调,又绿却有一副好嗓子。 听着又绿唱曲儿,陆诏年把心头那口气叹出了声。 又绿止了声,担忧道:“小姐,平日里老人都说叹不得气,今天是你大喜日子,这可千万……” 陆诏年掐住又绿的话头,“你真是我祖宗,我嫁都嫁了还要听你唠叨。” “我、我怎么能是小姐的祖宗……幺小姐,你才是我祖宗咧!”又绿又恼又好笑。 陆诏年叹息,“过了今晚,你就不能再叫我小姐啦。” 瞧又绿快哭了,陆诏年反而笑起来,“快多叫我两声。” 两个女孩子在轿子里玩闹,忽然却见轿子停下来了。 又绿小心翼翼拨开窗帘,问送亲的汉子,“还没到码头呢,怎么回事?” 前头有人谈话,片刻后,媒婆踉踉跄跄跑过来,呼天抢地:“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 那坐在巴南千亩佃田大宅里等着迎亲的跛脚少爷死了。 过东水门,送亲队伍骤然停下,却不敢将喜轿落地。 石板路如瀑布般倾泻在峭壁上,行人熙熙攘攘。穿马褂的脚夫抬滑竿要把那无船可乘的洋夫人送回那红瓦的公馆里去。 喜轿是去是留,男人们拿不准主意。夫人遣人来话,立即把幺小姐送回家。 外边敲锣打鼓的声音没了,轿子里寂寂然。这回绕路去大马路了,静悄悄回白象街,陆诏年掀开窗帘角,看见方才欢喜的面孔变得讳莫如深,窃窃私语。 报上早有登告,陆家千金与董少爷大婚将开筵三天三夜,先办中式,再回城里办西式,邀各界名流权贵。请柬、捧花甚至烛台等琐屑一应乃大少奶奶亲自操办,可见陆家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眼下这桩婚不能再结了,即使是城里有头脸的人背地里也说,总商会会长陆霄逸嫁女,大婚当日陆小姐克死新郎官。 陆家不认这回事,还没过江,怎么能叫“克”,可坊间闲话拦也拦不住。家族颜面尽失,陆老爷大怒。两家差人来回奔走,一度交恶。媒婆一时也不敢露面,到乡下躲风头。 夫人同陆老爷大吵,那跛脚少爷久病缠身,他家舅舅是黔东南大军阀,能助推陆家在云黔的军火生意,这桩婚根本就是为了生意,本就不该结! 陆诏年不觉得自己可怜,虽然人们都这么说。那跛脚少爷才可怜,还不到二十岁就死了。 * 后来,董家给少爷找到乡下一户人家的女儿,结了冥婚。 陆诏年委屈过,迷惘过,还有对家人莫名的愧疚,都教炎热天气捂化了。 公馆里的日子一切照旧,人们唤陆诏年小姐,备专门的下午茶,呛口的、甜口的、冰镇的悉数奉上。怕陆诏年乏闷,大少奶奶请戏班子到家里来唱曲儿。可无论如何,陆诏年为婚事休学在家已有一年半载,心底早就厌倦了。 安静的午后,陆诏年无所事事,踅至偏厅。阳光透进窗玻璃,细微粉尘飞舞,落在钢琴上。 自打这架钢琴的主人离开后,家里再没出现琴音。 鬼使神差的,陆诏年打开琴盖,弹出来音节断续,并不用心。又绿站在后边,给她摇蒲扇。 陆诏年负气道:“母亲这不许那不许,就是怕我上街给人看笑话,可我又不怕别人笑话。什么八字硬,阴煞,笑死人了,要真是这样,陆家的男人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又绿露出忌讳的神色,提醒道:“少爷可都在外边。” 陆诏年捂了捂嘴巴,忙作揖道:“关二爷在天有灵——” 忽闻一声笑,陆诏年回头看见大嫂走来。 “大少奶奶。”又绿颔首道。 冯清如描眉抹唇,发髻高盘,着一袭阴丹士林布长旗袍,窄领衬得脖颈纤细。长旗袍底下藏一双小脚,冯清如走路缓而轻,说话亦然。她把洋伞交给用人,招呼又绿去请姨太太。 陆诏年看见她手中的信件,问:“可是大哥来信了?” 冯清如笑道:“你小哥哥来家书了。” 陆诏年瞪大眼睛,又蹙眉道:“我已经不这么叫陆闻恺了!” 冯清如浅笑,“是,我们幺妹儿长大了。可他总归是你小哥,不能没规矩。” 陆诏年走到沙发旁,瞧着冯清如手上的信,咕哝说:“那……他说了什么?” “等小嬢来了,一起看吧。” 没一会儿,姨太太从后院小洋楼来到偏厅。 一袭裹身旗袍,不见得多时髦,可眼角眉梢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感叹。“眸若秋水”形容的大抵便是这样一双眼睛,陆诏年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 家里几位晚辈照规矩该唤姨太太“小嬢”。冯清如颔首问候,陆诏年抿唇不语,多年来如此,姨太太习以为常,从无计较。 姨太太不识字,冯清如把信拿给她,她展平抚摸,仿佛见到写的人似的,心绪万千。片刻,她把信递还冯清如说:“你念吧。” “契爷、夫人尊鉴:自惜朝别家求学,荏苒数年,拳拳盛意,奉违提训。今至函,谅达雅鉴……”冯清如轻声读信。陆闻恺关切父母身体,兄长近况,而有关他的大学生活不过寥寥数语。 陆诏年觉着他做了中央大学的大学生,就快把这个家忘了。寄回的家书只几封,都是些问候椿萱的陈词滥调,连他自己的母亲都无意多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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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万筑集团的第一助理,林回的一天,是从签字开始。万筑集团的总部大楼在京华市的西边,紧挨着文峰路——这是一条贯穿整个城市东西向的主干道。他早上8点开车出门,从小区出来右拐便驶入文峰东路,普普通通的 林助理有话要说全文免费阅读_林助理有话要说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作为万筑集团的第一助理,林回的一天,是从签字开始。 万筑集团的总部大楼在京华市的西边,紧挨着文峰路——这是一条贯穿整个城市东西向的主干道。他早上8点开车出门,从小区出来右拐便驶入文峰东路,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就像一滴水,无声无息地汇入繁忙的车流大军,一起争分夺秒涌向各自的目的地。 8点45分,林回到达位于公司12楼的办公室。事实上,整个12楼除了会议室就只有这一间办公室——他和总经理贺见山共用。一旁的保洁见他开了门,连忙打招呼:“林助理,早。” 林回笑着点点头:“早。” 保洁走进办公室,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林助理,今天大老板那边要不要打扫?” 林回和贺见山的办公室是个很大的套间,一个门进出,他在外间,贺见山在里间。办公室文件多,贺见山经常乱放,有时候看个图纸都能铺一地,保洁不敢乱动,所以一般是等林回安排好才会进去。林回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自己位置上,他看了眼手表:9点整。按照惯例,总经办的安妮会在30分钟后过来核对这两天的工作安排,顺便带走签过字和退回去的文件。 林回捏了捏手中的纸,在最上面的报销审批上落下一天中的第一笔,摇摇头道:“暂时不用。” 保洁点点头,继续埋头干活,没一会儿她便结束工作离开了,办公室从吸尘器的嗡嗡声中解放出来,重新恢复了安静。 9点35分,走廊逐渐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到近,最后在门口停下。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林回正好签完最后一个字,他扬起声音应道:“请进。” 安妮左手抱着一叠材料,右手拎着一个纸袋款款走了进来,她一看见林回便笑道:“林助早啊,你要的海盐焦糖拿铁和三明治。” “谢了。”林回接过纸袋,拿起一叠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票据递给安妮,“都签过字了,你看下有没有遗漏。” “不用看,肯定没问题。”安妮说着悄悄看了一眼右侧紧闭的门,放低声音道:“贺总今天还没到吗?” 林回把衬衫袖子往上卷了一道,起身开了贺见山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内空无一人,桌上文件堆成一摞,文件夹东一个西一个;会客茶几上原本放着的一套水杯被转移到地上,换成了一份完全展开的设计图纸,连沙发上都躺满了厚重的资料书。 林回随手拿起图纸折好放在桌角,然后走到办公桌后熟练地收拾起来。他一边整理一边说:“贺总昨晚上加了一夜的班,10点的会推迟到下午2点。” 安妮有些头疼:“2点半银行的人会过来。” “不要紧,我来跟他们先聊。通知各部门把会议内容压缩,挑重点讲,3点前要结束。” “好的,林助。” 林回很快将文件整齐地分成了两堆,又补充道:“你让保洁在中午的时候把里面休息室打扫下,窗子开下来通通风,有段时间没用了,他这人挑剔,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晚了还开车回去。” 安妮惊讶道:“中午打扫不影响他休息吗?” 林回把手上的废弃合同喂给碎纸机,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他轻声道:“从不睡午觉。” 安妮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板。” “习惯了应该也还好。还有——”林回捡起不小心掉落在地毯上的纸屑,问道:“贺昭总安排的那个人今天入职了吗?” 林回口中的“贺昭总”是贺见山的爸爸贺昭,为了和贺见山区别开来,公司上下都连名带姓喊他“贺昭总”。万筑最早是贺见山爷爷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可惜作为接班人的儿子能力平庸,反倒是孙子贺见山是实打实的优秀,从小性格稳重,不管是外貌、品性,还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突出。因此贺老爷子晚年身体欠佳之后,干脆直接跳过儿子,把万筑交给了孙子。贺见山的妈妈过世得早,贺昭过了几年娶了他的秘书,生了孩子组成新的家庭。而对于接班人这事,贺昭倒是无所谓,反正是自己儿子,他就在集团挂个职,有钱拿少操心也挺好。 “今天入职了。看简历是名牌大学毕业,专业对口。虽说是走了关系进来,但本身能力应该不差。” 林回听了点点头:“那就好。” 安妮对完工作,又想起一件事:“地产那边说云泰电气的刘总打了好几次电话催款了。” “压着,再催让他来找我。交货时拖拖拉拉,这会儿倒是急着要钱。如果不是看在王局的面子上也不会用他的货,这开关都次成什么样了,只能压仓库,窟窿也还没完全补好,李风海跟我抱怨过好几次了。” 说话间林回已经把文件夹都收好,沙发上的书也都整齐地放回书柜,桌子擦了一遍,连水都烧上了。 安妮见他手就没停过,说道:“要不还是给你配个秘书吧,只要你跟贺总提,他会同意的。” 林回垂着眼眸把手中的笔套上笔套放回笔筒:“一点小事,不想做我会喊保洁的。” 安妮不满:“贺总真是难弄,说什么不喜欢人多,嫌吵,但这一层楼就你们两个人,什么都是你来,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又要过你手,你比他忙多了。” 安妮这话听起来虽然夸张,倒也不算虚。 林回从大学毕业就进入万筑担任贺见山的助理,他经手的事情比贺见山要多得多也细碎得多——小到报销审批,大到项目推进。林回能力很强,精准把控每一件事,所有工作时间节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几乎是全公司唯一能跟得上贺见山工作节奏的人,关键是脾气还好,堪称完美助理。早年公司有高层觉得贺见山大材小用,提议让林回去子公司做负责人,贺见山觉得有道理,把林回调去项目上锻炼。结果还没半个月,贺见山先受不了了,最后只能又把人给调回来。到如今整整八年,林回一直没换过岗位,干的工作早就远超助理职责范围,贺见山也不亏待他,给的是接近集团副总的薪资待遇。万筑上下乐见于此,除非特殊情况,谁都不想面对贺见山,反正有事找林助就对了。 这事安妮之前就提过几次,林回知道她是为自己好,笑着没说话。安妮见状也不再劝:“随便你吧,要我说贺总还是厉害,早早给你提了薪水,要不然怎么留得住你。” 林回想,即使没那么高的薪水,他大概还是会留在贺见山身边。事实上,并不是贺见山不愿意给他配人,而是林回自己动了私心,只想一个人和贺见山独享这一层楼。 10点15分,贺见山到了。 林回在电脑上看合同的时候便听见了脚步声:步伐有力,不疾不徐,像他本人一样稳重可靠——林回耳朵有点烫,他停止胡思乱想,将目光凝聚在电脑屏幕上,甚至在贺见山进门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用余光轻轻地点了一下:“早,贺总。” 今天贺见山穿了一件深色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他的胳膊上随意地搭着一件西装,路过林回面前的时候,也顺带捎来了一小片若有似无的风。贺见山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10点20分,偌大的办公室隐隐漂浮着一层咖啡的香味。 林回站起身——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拿着他的记事本,端正地走到贺见山面前开始汇报工作。贺见山认真听完,没有异议。毫无疑问,林回就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贺见山信任林回的所有决定和安排,八年时间,足够他们培养出惊人的默契。 “啊,对了——”临近尾声,林回再度开了口,“安妮给我带了一份早餐,但我吃过了,贺总您需要吗?不要的话我就送给行政上那些小姑娘了。” 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本可以立刻做出决定,但贺见山犹豫了。林回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太麻烦,这个时间点不如直接吃午饭,甚至林回敢百分百肯定他是绝对没有吃早饭的。贺见山的确是这么想的,反正会议改下午了,他准备过半小时直接去楼下吃个早午饭,这么计划着,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我——” 他一抬头就看见林回清俊的脸绷得紧紧的,眉头蹙起,神色颇为严肃,仿佛讨论的不是早饭,而是国家大事。贺见山顿了一下,卡壳了。 对待工作他好像都没这么困扰过。他忍不住想。 贺见山又想:他应该是希望我吃掉吧。 想到这里,贺见山几乎是立刻就转变了心意,他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正好没来得及吃早饭。”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贺见山愿意接纳来自林回的合理建议——工作上,或者生活上。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万筑,没有人能拒绝林助理,连总经理也不能。
8 人在读07-27 23:34
文@沐小烦修真历1232年,盛夏,修真界第一医修门派丹凤岛后山——沐承葵觉得,他的米虫生涯可能要结束了。一块一人高的黑色巨石后面,身穿着同款青色长袍的一男一女正猫着腰躲在后面,时不时探出头 修真界第一兽医全文免费阅读_修真界第一兽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文@沐小烦 修真历1232年,盛夏,修真界第一医修门派丹凤岛后山—— 沐承葵觉得,他的米虫生涯可能要结束了。 一块一人高的黑色巨石后面,身穿着同款青色长袍的一男一女正猫着腰躲在后面,时不时探出头看上一眼,然后瞬间被巨石前面飞沙走石迷了眼睛,又赶紧谨慎地藏了起来。 “姐……你说……”说话的是左边的人,也就是沐承葵。清瘦秀美身高颀长,但是脸却还是少年的轮廓,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此刻他猫着腰,忧心忡忡,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点忧伤的鼻音,“凤凰和九尾……会不会打着打着……就和爹娘一样……同归于尽了……” 被他称为姐姐的女子看起来只比他大一两岁,两人有着极为相似的脸。丝毫不施粉黛,简单到有些过于朴素,只用一条样式简单的绿色发带把乌黑的长发束起一个高马尾,多余的一点装饰都无,干净而利落,英气至极。 面对弟弟的悲观发言,她完全没有理会他,同样是猫着腰,但与弟弟不同,她的右手非常有战斗经验地握着一只碧玉箫横在胸前,正目光灼灼神情警惕地关注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在沐承葵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忽然神情一肃,左手拎着弟弟的衣领,拖着他整个人纵身一跃,瞬间就往后退了两丈远的距离! 轰!!! 两人刚刚在在一片一人高的荆棘丛后稳稳隐藏住身形,透过那并不算茂密的荆棘丛,眼睁睁地看着刚刚面前的那块巨石,被灼灼的火焰瞬间烧成了流淌的岩浆! 同时,眼前的战斗也终于一览无余—— 那是一只弥散出璀璨金光的凤凰,和一只通体雪白身后飞扬着九条尾巴的白狐。 漫天尘土中,不知为何,两只顶级灵兽都显出了原本巨大的体型,一只爪子几乎就是一个成人的大小,正打的天昏地暗。 而它们的周围,是满地狼藉的花草和尚未熄灭的金色火焰。 要知道,这后山本来是丹凤岛用来种植灵花灵草的地方,丹凤岛几代人,用了数百年的时间,才维护到今时今日的光景,但是一夕之间,却都已经被这两只活阎王毁得个七七八八。 沐承葵堪堪站稳,惊得声音都带着颤抖:“它们是不是疯了,这是打算把丹凤岛拆了吗?!” 夭寿了!这不是等于在砸他这一只米虫的饭碗吗?! 身后,他姐姐刚刚松开他的衣领,闻言眉头一皱,握着碧玉箫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这两只灵兽,是他们那对作死的爹娘互殴了数十年,然后终于在某一天同归于尽双双离世之前留给他们的。 虽然名义上是留给她们姐弟的,但是凤凰高傲、九尾狡猾,完全没有把修为中不溜秋的两姐弟看在眼里。 不过虽然从不听话,也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今天突然就打的不死不休了?! 光是那余波打在修为低一些的人身上估计都要非死即伤。 “要是爹娘没有同归于尽就好了……它们俩一定会听爹娘的话的……”沐承葵难过地吸吸鼻子,一只手下意识攥住了腰间玉佩下长长的银色流苏,还在絮絮叨叨,“大师兄本来就对你来继承丹凤岛不是非常满意,万一现在凤凰和九尾要是真的也同归于尽了,独家的丹药也卖不了了,剩下的师兄弟估计也要跑光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只能去别的门派打工了……” 唉,夭寿了,还是不要吧。 听说外面的医修待遇都好差的,还动不动遇到医闹。偶尔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剑修还要沿袭古早昏君的恶习,时不时让人治不好就提头来见什么的,好恐怖哦…… “给我闭嘴!”新一任丹凤岛岛主沐承萱额头上青筋直跳,终于忍无可忍,用自己的宝贝玉箫在自己的冤种弟弟脑袋上重重来了一下,恶狠狠地说:“再敢乌鸦嘴!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都别活! 沐承葵当即委委屈屈地收声,连被打的生疼的脑袋都不敢摸,忙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因为爹娘感情不好,极端不作为,长年沉迷于互殴,他的童年几乎是被姐姐带大的。 准确的说,被姐姐打大的。 所以他对姐姐沐承萱的臣服和恐惧已经刻在了骨髓里面,他非常肯定,他要是再废话一句,姐姐会迅速解开发带,把他原地勒死。 就在他非常坚强地用已经捂住的嘴巴“恩恩”两声,表示自己的听话乖巧一辈子对姐姐唯命是从的时候,就听轰的一声,天上一声雷鸣,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在了依然在激斗的两只灵兽中间,顿时更加尘土飞扬,飞起碎石无数。 沐承葵还捂着嘴巴,人都傻了,十分忐忑地心说:我不过稍微在心里说一句大话,这么快就被老天爷听到了,至于要降个雷劈我吗? 沐承萱在外历练得多,立刻就发现了不对:“不对,那好像是个人!” 沐承葵一愣,赶忙抬起一只手做眺望状,透过扬起来的烟尘,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短发少女,正撑着手,坐在两只凶性爆发的庞然大物中间。 作为现任岛主的沐承萱的警惕之心瞬间提到最高。 丹凤岛作为修真界资格最老的医修门派,拥有着数不胜数的灵草灵药,向来受人觊觎。为此,几百年前一位长辈飞升之前,为岛内设下了一道极为强力的结界,所有大乘期以下修为者,没有得到允许,都无法进入岛内。 大乘期,那就是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绝世强者,现如今整个修真界已知的也不过两位而已…… 一个是常年不见人的活神仙,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而且这两位大佬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起码都是性别为男这一块她还是能够确定的。 难道说,是忽然又多了第三位? 那这样一位强者,忽然来到丹凤岛又是为了什么? 沐承萱还在飞速思考,却听弟弟忽然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惊叫:“等等!”然后连连退了两步,像个被浪荡子调戏了的小姑娘一样将半个身子都躲到了姐姐的后面,一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边惊恐道,“她穿的是什么!腿!还有胳膊!都露在外面!夭寿了!合欢宗的都没有穿成这样的!!!” 沐承萱:“……” 虽然情况很古怪,但是沐承萱内心依然无比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她这废物弟弟的恐女症又犯了。 同时她定睛望去,就看到那果然是一个衣着非常暴露的少女—— 仅仅到脖子的栗色短发,身上斜挎背了一个黑色的棉质布包,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上身只穿了一件贴身又短小的白色棉质里衣,没有外衫,手臂和脖颈都赤条条在外面,有好几处擦伤的血痕。下面没有裙子,贴身的淡蓝色裤子长度也只到膝盖下面一点点,露出白嫩的小腿。 连鞋子也是那样的清凉,几乎只是由几条皮料组合制成,白玉一般的脚指头就那么怯生生地露在外面让人看。 可是就是这样“暴露”的穿着,反而是手上带着一双露着手指的灰色粗布手套,怎么看怎么奇怪。 本来“妖女”这两个字都要从沐承萱脑子里面冒出来了,但是看到那少女的脸庞时,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少女有着一张极为清纯的脸蛋,让人不自觉联想到“纯白”“温软”等词语,还带着一点楚楚可怜的病弱,是那种男女老少都不会对她产生戒备之心的单纯可爱。 怎么说呢,正好是快被废物弟弟气死的沐承萱这么些年,梦想中一直想要拥有的妹妹的形象。 此时,沐承萱的“梦中情妹”正用戴着灰色露指手套的手撑住身体,抬起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蛋,有些茫然地看向面前的两只巨兽。 沐承萱皱眉,知道自己应该更谨慎一些,但是却忍不住地帮那少女解释:不管是不是大乘期的前辈,一个女子这样衣不蔽体狼狈不堪,显然是受了很多磨难,身受重伤,来丹凤岛寻求帮助倒也是合情合理。 世道艰难,女子之间更应该互帮互助。 她正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主动提供帮助,却见原本正在缠斗的凤凰和九尾同时都停了下来,一个盘旋在空中,一个伏在地上,皆是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沐承萱心里一个咯噔:糟了,这两只阎王可不会随便放过擅入的陌生人的! 果然,只是一个呼吸的间隔,九尾忽然闪电般地探头,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那少女咬去! 沐承萱心道一声不好,一道灵气使出来,脑后的绿色发带瞬间飞了出去,在空中变长变大,幻化成一道半透明的绿色结界朝那少女飞去! 然而,沐承萱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九尾硕大的脑袋已经朝着那少女兜头撕咬了过去! 糟了! 沐承萱和沐承葵同时都是心头一颤! 可是,想象中的血浆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见九尾那凶猛嗜血的巨齿在几乎是贴着少女额前的刘海的地方停住了。 那绿色发带是沐承萱自小的法器,炼化多年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灵智。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然直接摆烂,原路返回,退回到了沐承萱的头上。 沐承萱:“……” 破烂玩意儿,迟早烧了它。 然后,两姐弟就看到了,那名少女一只手捂住嘴,难受地咳了一声,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弱。 就是这样柔弱的她,另一只手,却无比准确地从九尾的牙缝间扯出来一根巴掌大小的橙红色羽毛。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那是凤凰的羽毛。 少女又咳了两声,栗色短发微微颤动,她说话的声音弱弱的,听起来有点气血不足,还有点喘,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见过世面的镇定,她对着面前的巨兽温柔地说:“好了,卡牙齿的东西取出来了,不疼了,小宝贝。” 沐承萱和沐承葵:“??????” 您把这大玩意儿叫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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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人的海湾,急浪拍打着礁石,一个人影正在峭壁上艰难攀爬。夜色阴沉,天上无月无光,攀爬者的力气快要用尽了,但他不能停。上面或许没有他想抓的人,但下面一定是巨浪深渊。筋疲力竭前的最后一秒,那人 大觉醒全文免费阅读_大觉醒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寂静无人的海湾,急浪拍打着礁石,一个人影正在峭壁上艰难攀爬。 夜色阴沉,天上无月无光,攀爬者的力气快要用尽了,但他不能停。上面或许没有他想抓的人,但下面一定是巨浪深渊。 筋疲力竭前的最后一秒,那人影终于爬到了峭壁上面,一个翻身,呈大字型气喘吁吁——却不是仰面朝天,而是俯趴向地,像极了累瘫的小兽。 胡灵予绝望地闭上眼,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一个临时被抽调过来的文职人员,怎么就走到了这步田地。 小胡啊,今晚行动大队那边的布控天罗地网,你就是去外围的外围的外围搭把手——综合行政办公室直属领导这样说。 小胡啊,你就负责这台监控车。放轻松,这个位置离犯罪集团的据点很远,正常来说都不用布控——行动大队监控组同事这样说。 你那个监控点就是摆设,但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监控出来点什么,汇报就行,你可千万躲远点儿——大学四年室友兼现任同事、兽控局行动大队队员黄冲这样说。 胡灵予在各种叮嘱中感受到了满满的同事爱,然后这些Flag一个接一个的实现了。 犯罪分子踪迹竟然真的出现在他的监控范围内,想通讯汇报,通讯系统被不明原因干扰,想跑腿汇报,离他最近的布控点也要绕过大半个岛。 作为兽控局一员,胡灵予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行动队同事们奋战数月,却在收网这刻功亏一篑,当下心一横,弃车追了过来。 兽控局,全称“野性觉醒兽化分类风险预防控制管理局”,负责一切和兽化觉醒者或兽化犯罪有关的事件。 海风潮湿咸涩。 胡灵予缓过气,正要起身,耳朵忽然动了动。有声响,而且是越来越近! 犯罪集团的人吗? 胡灵予没时间多想,立刻趴回地面。漆黑夜色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诡异窸窣声,像一些不可名状的事物在起变化。 短短片刻,胡灵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赤狐。 毛茸茸的小兽“呲溜”躲到一块石头后面,棕红色的蓬松尾巴紧紧收在身底,生怕露出马脚。 不想它刚藏好,就被人捏着后颈提了起来。 赤狐惊恐地“嘤”了一声,可在看清对方后,眼里的惊恐就变成了惊喜:“嘤嘤(路队)——” 拎着小狐狸的男人二十五、六岁,腰窄腿长,一双笑眼,眉宇清澈:“我可听不懂狐狸语。” 男人松手,赤狐轻巧落地,短短一瞬,变回人形,佩戴着的手环随着身体变化为他喷涂出一体成型的战斗服。 “路队。”胡灵予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松口气的兴奋。 路祈,兽控局行动大队有史以来第一位鹿科队长,以绝对的能力令豺狼虎豹、猛禽毒蛇等一众科属凶猛的手下心服口服,和胡灵予同岁,甚至是同校同期,却是文职科员小胡同志只能仰望的存在。 “我在监控上发现异常,但通讯信号都被屏蔽了,”不等路祈问,胡灵予便语速飞快地汇报,也不怕得罪行动队了,直截了当给出自己的判断,“你们的定位可能有问题。” 如果部署的包围圈准确,胡灵予不相信那帮家伙能冲破层层封锁逃到这岛的另一端。尤其他们逃跑还不忘屏蔽信号,足见准备之充分,应对之从容。 路祈静静听完,没说多余的话,只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胡灵予抬头,望向不远那处更高的峭壁。 路祈:“你确定?” 胡灵予:“我能闻到他们的味道。” “好。”路祈轻轻按上胡灵予的肩膀,“待在这里别乱跑,剩下的交给我。” 路祈的身手远比胡灵予敏捷得多,转瞬,已消失在黑夜的浪声中。 胡灵予抬手摸着自己刚被按过的肩膀,有几秒的出神。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行动队那些野兽般的家伙会去听一头梅花鹿的话。被那样一双温柔的眼睛望着,被那样一个美丽又强大的存在信任着,是善是恶都想交心,是人是鬼都想卖命。 交出接力棒的小胡同志彻底踏实下来。 其实路祈的叮嘱都多余,他是别无选择才只身追到这里,现在有路祈了,作为一只柔弱的小狐狸当然要乖乖藏起…… “咻——” 一个黑影从远处倏地窜过去,速度极快,要不是胡灵予的听觉准确捕捉到了动静,都要怀疑是自己眼花。 那黑影去的是和路祈一个方向,如果是敌非友,不就等于随时会发现路祈在追踪,甚至从背后袭击?! 胡灵予呼吸一滞,想到路祈可能暴露,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选择,迅速跟了上去。 岛礁陡峭,跑一段,爬一段,胡灵予被割破了手,但还是坚持住没有兽化成狐,以防突发意外,应对不及——和狮虎豹那些强势科属不同,胡灵予兽化后的战斗力还不如当人呢。 夜快过去了,无尽暗沉的天幕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藏在黑暗中的罪恶也开始显露它的形状。 更高的崖面上,胡灵予陡然停住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特制软梯从崖边搭下,十几个人正在路祈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撤退。那些面孔有一张算一张,胡灵予都记得,全在行动卷宗里挂了号的,可他们在路祈面前,乖得像小白鼠,如果不是看见了海面上的接应船,胡灵予真要以为路祈是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了。 “路大队长,你带了一个尾巴。” 背后传来戏谑的声音。 胡灵予一惊,猛然回头。 一个皮肤白到发青的男人,连嘴唇都是白的,眼里若隐若现的红血丝是他脸上唯一的血色,头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修剪,几乎要遮住眼睛。 但最醒目的,还是他那一双兔子耳朵,像偷戴了兔女郎的发箍,滑稽又诡异的萌感。 兔科,半兽化者。 胡灵予向后退,逃生本能驱使他迅速兽化成狐,只是目光仍投在路祈身上,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路祈波澜不惊地看过来,还是那双笑眼,温柔得像月光下无声铺开的泉水:“小狗狗,不是让你别乱跑么。” 那语气仿佛在嗔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亲切的宠溺,却让胡灵予冷到骨子里。 东方既白,一只狐狸被人从礁石峭壁上丢下,坠入深海。 兔子男吹掉手上的狐狸毛,一脸不舍:“怪可爱的,浪费了。” …… 华北第四兽化觉醒大学的校医院,堪称全校最忙碌的地方。荷尔蒙躁动的兽化学子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惹祸本事,飞翔摔伤、跑快撞伤、跳跃拉伤这些是最基本的,马蹄踹伤、鹿角顶伤、犬科咬伤、猫科抓伤这些也是日常操作,至于打着打着球就集体兽化把球场变成兽群干架,校医们表示每周不来个三五回都觉得工作不饱满。 今天亦然,输液的、包扎的、嘤嘤嘤喊疼的把床位座位都挤满了,比动物开会还热闹。 但有一张病床例外。 那上面睡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脸上干干净净,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伤,侧身骑着被子,一张对于男生来讲过于可爱的巴掌脸陷在柔软枕头里,睡颜香甜得仿佛在自己家。 “老师,他真的没事?” “放心吧,睡得踏实着呢。” “那就好,老师,我下节还有课……” “行,你赶紧去上课吧,他醒了我会告诉他的。对了,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不用不用,同学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胡灵予在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 他缓缓睁开眼,先看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待几秒后视线对焦,才发现是一条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 “你这睡得挺好啊。”隔壁床男同学胳膊都被包成“大白萝卜”了,还闲不下来地晃啊晃撩闲。 胡灵予茫然地眨眨眼。 “你要想二次受伤就给我继续晃。”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校医从门口折回,给了不安分病患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然后来到胡灵予床边,“2班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2……班? 胡灵予循声转过头来,眼神还是懵的,好像大脑并没有跟身体同步清醒。 校医:“你在宿舍楼后面那条小路上晕倒了,被同学发现才送过来,还有没有印象?” 胡灵予:“……” 还有一堆不省心的“病患”等着处理,校医没办法分给胡灵予太多时间,言简意赅道:“目前检查没发现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但在太阳底下走两步就晕是不是有点丢人?以后加强锻炼。” 校医匆匆离去,空气里的嘈杂开始复苏。 胡灵予起身环顾四周,病床,输液椅,忙碌的医生和一张张即使受伤挂彩也朝气蓬勃的脸。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盖不住狗叫狼嚎,隔壁床那位又去撩闲另一边的“邻居”,对方不耐烦地把那条包扎成“白萝卜”的手臂扒拉开,估计碰到了伤口,男生疼得一句“我艹”,直接失控兽化,于是人满为患闹腾不堪的病房里,又多了一只大乌鸦,半边翅膀耷拉着,在低空吃力地扑棱来扑棱去。 什么情况? 他不是应该在兽控局综合行政办公室里写《关于三十周年庆全局大比武、大练兵的通知》吗……不对不对,通知写到一半他就被领导喊过去了,说行动大队那边今晚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收网行动,要借调他过去协助外围……等等,还不对……是路祈,他看见路祈和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胡灵予一瞬清醒。 他撞破了路祈协助犯罪分子逃跑的现场,然后被一个比鬼还阴森的半兽化兔子男直接扔到了大海里。 回笼的记忆带来战栗,胡灵予不自觉抚上自己手臂,海水的冰冷与窒息仍清晰留存。 大黑乌鸦“砰”地撞上窗玻璃,彻底成了“折翼天使”。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吹透纱窗,徐徐送暖。 “2班的,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校医拎着撞得晕头转向的乌鸦同学回来,丢小鸡仔似的扔回病床,完全没半点温柔的动作配上她周身自带的冷冽气场,不像校医像法医,“没有就赶紧回去上课,把病床留给更作死……咳,更需要的同学。” 2班的,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了,久违的称呼勾起胡灵予无限怀念。 那是七年前,他刚考入“第四大”,全称华北第四兽化觉醒大学,是全国几所顶尖的兽化大学之一。初入校的大一新生除了定向考入医学院的,其他人都先不分专业,而是按照科属分班。 胡灵予所在的2班,是中小型犬科班,那时候学校会给每个新生发一枚“班徽”,要求在校园内时必须佩戴。不同的班级,班徽也不同,所以通常只要看到班徽,就知道你是哪个科属的大一新生。 那枚班徽早被他不知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因为只佩戴一年,到大二分完专业就不用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叫他“2班的”…… 班徽? 胡灵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迅速低头看胸前。 一枚犬型剪影轮廓的精致徽章赫然别在左侧,正中央刻着花体的“2”。 抬头再看四周,他终于明白浓烈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这不就是他们大学的校医院吗,想当年他陪着黄冲不知道来过多少回。 难道是落海被救,因为某种原因让局里送到这里来治疗? 可是就算送回母校治疗也没必要特地淘一枚七年前的班徽重新给他戴上吧? “有镜子吗?”胡灵予忽然问,眼睛紧紧盯住校医。 他有一双狗狗眼,认真望着人的时候纯良又无辜,十分容易勾起对方的保护欲。以至于面对如此不着调的问题,校医还是好脾气地微笑:“你走不走?” 没鱼虾也好。胡灵予退而求其次,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果然从衣服口袋里找到一部古早型号的手机。借由手机屏,看见一张略显青涩的脸。 那是十八岁自己,胶原蛋白满满,全方位无死角的可爱又帅气。 再看手机上的时间,七年前。 胡灵予心脏狂跳,二度望向校医的狗狗眼里,激动得泛起水汽:“不是做梦吧,我大难不死,还浴水重生了?” 校医:“……要不你先别走了,我再给你查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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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贼!”一个彪形大汉抡起带血的长刀,他须髯如戟,目眦尽裂,大吼一声道,“你这畜牲!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魏长泽站在高处,长袍迎风猎猎作响,他一身血污毫不畏惧,挥起长剑指向众人,道:“有种就 修人间恶道全文免费阅读_修人间恶道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魏贼!”一个彪形大汉抡起带血的长刀,他须髯如戟,目眦尽裂,大吼一声道,“你这畜牲!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魏长泽站在高处,长袍迎风猎猎作响,他一身血污毫不畏惧,挥起长剑指向众人,道:“有种就来!” 魏长泽声如洪钟,“我命在这,有本事便来取!” 一男声穿破人群,直直的刺入众人耳膜,朗声道:“大家且慢——我有话要讲。” 所有人自觉让路,一个白袍男人踱步走来,他相貌极为出色,眉间带着凛凛正气,目若星辰眉似刀削,似与魏长泽是两个极端。 男人道:“魏长泽,你恶事做绝,罪孽滔天,如今已是众叛亲离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与你个改过的机会,你可愿意?” 魏长泽毫无预兆的仰天长笑,嘲讽的用剑尖指着他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道:“你若听了我的,我算你的救命恩人。” 魏长泽俯视着他,道:“江必信,你不过是个命好的凡夫俗子,与本座提鞋尚且不够!” 男人眸里含了怒气,腰间佩剑出鞘,道:“死不悔改!” 《创世神》第三百二十章: ‘江湖凡有志之士,悉数聚与符灵光塔,围剿魏长泽,魏长泽寡不敌众,连杀二百人众,血尽而亡,死后尸体悬于赤胆城外,昼夜以摄众人。’ 一把亮晃晃的剑从黑衣男人胸口骤然拔出,带出一道飞溅的血花。 耳机里听得男人闷哼一声的音效,随之跪倒在地。 系统自动放出世界消息:恭喜玩家‘我是你爸爸’触发隐藏任务,消灭赤胆魔祖魏长泽。 “啊啊啊啊,”对面的男生怒喊道:“邵日宛我日你先人!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那是我找到的!” 邵日宛从屏幕前抬起头道:“宝贝,这就是社会。” 男生抬起手冲他比了个中指。 世界:恭喜玩家‘我是你爸爸’获得绝世宝藏沙湖剑一把。 世界:恭喜玩家“我是你爸爸”获得珍贵黄水晶宝箱。 世界:恭喜玩家“我是你爸爸”获得珍稀座驾澈胆马一匹。 整个世界都疯狂了,《创世神》这款由同名小说改编的网游开服二十天,至今没人找到东胜神州的地图,最终boss藏得比余则成还深,连魏长泽的一根头发丝也没见着过,这次竟然忽然出现了—— 邵日宛连着肝了数天,成了第一个幸运儿。 由此可见,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显得毫不费力。 其实在《创世神》这本书里,主角并不是魏长泽。 魏长泽只不过是一个推动剧情的,比较有魅力的炮灰罢了,最终还是要死在一个官二代剑修主角的剑下。 这本书的作者把魏长泽塑造的金光闪闪牛逼哄哄,只是为了衬托主角比他更牛逼。 在这本3.8M的小说里,作者竭尽全力的把所有人类能遇到的倒霉事都扣在了魏长泽的头上,然后成功将他塑造成了一个高能反社会候群症患者。 他出身显贵将门嫡子,天资不凡,长得也帅,奈何就是倒霉。 邵日宛骨子里有一股和旁人不一样的劲儿,他在看这本娱乐性过于强的小说时,却意外的对这个反派人物有些偏执的感触,总觉得这人命途凄苦,意志坚定,比起主角实在太有魅力了。 因为作者将他定义为一个反派,所以魏长泽只能受尽折辱,一路坎坷,这实在太过不公。 他是怀着这样的感情,玩这个游戏的。 如果他是魏长泽——邵日宛想,或许不会活得不会这么被动。 或许他能翻盘,将这手烂牌打好。 如果他是魏长泽。 公屏上弹出数条消息一一闪过,世界仍然在为‘我是你爸爸’这个玩家找到了隐藏boss而疯狂,他的好友信息瞬间挤爆。 邵日宛一条一条的看过去,不知为何,他盯着屏幕的眼睛越来越花,只得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你行你上啊。”他的脑海中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个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吹牛逼。”那个声音忿忿的道。 邵日宛穿越了。 因为吹牛逼。 他并不能想通这前后的因果关系。 “大师兄,”一个穿着嫩粉色襦裙,梳着双平鬓的女孩子跑过来,“三师兄说晚上要带我去集市买灯笼。” 被唤作大师兄的男人身着直襟长袍,黑发半拢起来,泼墨一般的洒在身后,他闻言从书里抬起了头,随意道:“去吧。” 女孩子顿了一下子,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子时之前回来,”邵日宛又低下头看书,“师父这两天查得紧。” “大师兄最好了,”女孩子站直了身子,“那我走了。” 邵日宛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待这女孩子走了,邵日宛把头抬起了,扔了手里的书,略有些烦躁的倚在了门框边。 这到底是怎么穿的?邵日宛想不通,这没打雷没下雨,没撞车没跳楼,就这么就穿了? 这还讲不讲理了? 而且,他也并不是穿成了魏长泽。 他现在这个角色,透明到他看这本书的时候因为翻得太快都没注意到这个名字。 ‘邵日宛’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得,因为日宛合起来是一个‘晼’字,‘日落晼晼,将其入兮’,他小时候在本旧的不像样子的书中看了这句话,并不解其意,只觉得好听,但男生叫‘晼’实在太娘,所以拆成了‘日宛’。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他穿的这人也叫邵日宛,一个字儿都不带差的。 书中这个邵日宛是清明山的大弟子,而清明山,就是魏长泽刷的第一个副本。 这个时候的魏长泽还是个青葱少年,本来这个将门嫡子天子骄子当的好好的,突然天降横祸,他娘的国家造反了,他一下子就成了叛党,他身份尴尬,放着不好,杀了也不好,便被送到了清明山吃苦。 是真的苦,五年里每天吃的都是前一天的剩饭,直到走的那天,穿的还是他年少时带来的衣服。 整个山上,上至门主下至道童,甚至就是厨房扫地的下人,也能踹上两脚。 也是因为这种苦,让魏长泽的心里早早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明明出身名门,他明明天资聪颖不似凡类,却从出生那日便处处被打压,被欺凌。 魏长泽是个争气的,他憋着一股劲忍了五年。 没有偷学到本事,也没念着书,就硬生生的忍了五年,他出家门的时候,侯府嫡女出身的母亲塞给他了一本内功心法,那是最基础的心法了,他母亲不懂,那本书不是什么绝世孤本武功秘籍,甚至拿来入门都太低级,就像是美图秀秀之于ps,太low。 可魏长泽练了五年。 但凡基础的东西,都有一个特点——大而化之,他吃透了这本书,他聪明,刻苦,勤学多思,在最后那个疯子魔修血洗清明山时,独独留下了魏长泽,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牛逼,而是看出了他的狠劲,那疯子破了守山阵法时,魏长泽一头扎进宗主房门前的练功池里,一憋就是一个时辰。 在这片池前,魔修杀光了清门山上下八十余人,血水顺着坡路一道流进池水里,魏长泽岿然不动。 那魔修疯魔的厉害,浑身上下血肉淋漓,狰狞着大笑,把他从水中捞出来,仔细的瞧了瞧。 这独具灵根的魏长泽就入了他的眼。 邵日宛静默着,纤细白净的手指在窗棂上敲了两下,暗暗想着这一场如梦般的闹剧。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炮灰的命,估计天份也好不到哪去,就算现在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没什么逆袭的可能。 但现在,魏长泽就在这里,就在清明山上,论辈分,是他的师弟。 邵日宛觉得自己的任督二脉好像打开了,或许新世界也跟着开了一条门缝。 魏长泽现在还是备受欺凌的小幼苗,浸淫在仇恨与不甘之中,世界观还未成形,也没有修成绝世神功,堕入魔道,或许他可以改变魏长泽,让他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他自己的资质注定或许难成大器,但他也可以玩辅助,若他与魏长泽称兄道弟,这绝对是一条最好走的路。 任谁也曾做过仗剑走天下的梦,人不风流枉穿越一遭,邵日宛也似乎被灌了一碗鸡血,这江湖天大地大,就像只等他来闯荡。 邵日宛聪明,且了无牵挂,自打出生便亲缘很浅,父母早不在人世,跟着姨长大,也大抵是因为这样的身世,让他对魏长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总觉得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既然这样,那穿越了便既来之则安之,不光要安之,他还要富之,要强之,绝对不将就。 想到这里,他翻了个身站了起来,桌上的小案上摆着几块精致的糕点,捏揉出规整的方块,透着里面粉红色的馅儿,看着就讨喜,邵日宛随手抽了一张纸,包的满满当当的,揣进怀里,转身出门去了伙房。 一个小道童蹲坐在大锅前,把脸憋得通红的去吹旺灶膛里的火星。 邵日宛从门口探出头来:“魏长泽呢?” 小道童脸上化了两道黑印,被烟呛得咳了两声,道:“谁知道,大概在屋里睡觉吧。” 邵日宛转身便要走,小道童叫住他道:“你找他干什么?他跟有病一样。” 邵日宛道:“怎么?” 小道童恨恨的扔下了手里的棍子:“这本都是他来做的活儿,往日也没有推脱过,谁知他现在越来越懒了,突然就不干了!都甩给了我!” 魏长泽是上山学艺的,自然不是来做这些粗使活计的,邵日宛想也知道,是平日里这些人惯了欺负他,现如今一旦使唤不动便吆五喝六满腹牢骚了。 邵日宛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倒是不记得,入门弟子也是要做些活儿的。” 小道童没有想到他会噎自己,瞪大眼睛看着他。 邵日宛也不多留,走到魏长泽的门前,有些忐忑的原地转了一圈,瞥见那小道童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自己,一气之下伸手敲了敲门。 魏长泽一直住在伙房里,任谁也能随时推门便进去拾柴,他这一敲门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邵日宛忽然后悔了,为了弥补自己的犯傻,刚敲完门还不等里面回答,直接推开了门。 邵日宛:…… 刚刚脱了了衣服打算洗澡的魏长泽:…… 邵日宛光顾着反思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行径了,过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啊’地叫了一声。 魏长泽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叫屁啊你,该叫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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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河镇外一里的小青山半山腰有个还算气派的小院,黝黑的圆木桩围了个相当宽敞的大院子,院外青竹数百竿,院内三间小屋一口清井一棵枯木,枯木下头一方石桌,檐下挂着几十串的柿饼。连着好几日的大雪,院内积了极 盛世长明全文免费阅读_盛世长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仙河镇外一里的小青山半山腰有个还算气派的小院,黝黑的圆木桩围了个相当宽敞的大院子,院外青竹数百竿,院内三间小屋一口清井一棵枯木,枯木下头一方石桌,檐下挂着几十串的柿饼。 连着好几日的大雪,院内积了极厚的一层雪,一名高个侍卫瞧了几眼,便转身往外头的马车去。 雕刻繁复花纹的马车四角悬着贵重的鎏金铜铃,厚实的绛紫色毡布将车窗掩的严实,这华贵的马车与这山野小舍实在搭不到一处去。 侍从立在马车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公子,司空岁在院中。” 不消片刻,厚毡布轻轻揭开,便有侍从搬了紫檀而制的小凳上前。 侍从上前将那院门齐整推开,几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忙将院中积雪清开,又有随侍取了厚毯等物,将院中的石桌整理出来,一切事罢,众人垂首分立两侧。 车上下来的公子一身华贵的雪裘,神情冷傲,长而不狭的凤眸微微上挑,眉眼间带着冷漠疏离,薄唇带着极淡的粉,他的肌肤极白,愈发显得他的发如墨似的黑,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无端给人甚是沉稳的感觉。 陈炎抱着剑盒,退两步立在长孙曜身后,同长孙曜入了小院。 院外这般大的动静,院子的主人硬是沉着气不出,直到长孙曜在石桌前坐下,侍女开始煮茶,小屋的门才吱吱呀呀地打开。 司空岁知道长孙曜不会纡尊降贵入他的小破屋的,长孙曜能亲自来这僻野寻他,已经令他十分意外。 石案上已经摆几盒精制茶果子,长孙曜长指落在天青汝窑小盏上,难得有几分耐心。 司空岁缓步而出,至长孙曜十来米开外止步。 长孙曜未看司空岁,轻啜香茗。 陈炎面无表情地将捧着的剑盒打开,剑盒逾二百斤由玄铁而制,里头铺着华贵的暗红色锦缎。 只是没有剑。 “公子就料定我会将辟离给你吗。”司空岁将目光从空剑盒上移开。 长孙曜淡漠又冰冷,轻哼一声,未同司空岁答话。 陈炎正声:“胆敢放肆者,杀无赦。” 司空岁瞥陈炎一眼,长孙曜此行带的人并不算多,但个个皆是以一挡百的绝顶高手,就连现在身侧煮茶的侍女,也是个不可小看的狠角色。 长孙曜黝黑淡漠的眸子微微半阖,与此同时,煮茶的侍女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并着一旁伺候的三名侍从,迫近司空岁。 司空岁面不改色,旋身一跃,落在了枯枝头。 四人飞身,剑指司空岁。 长孙曜目光穿过飘飘袅袅的青烟,神情淡漠。 * 天越发冷了,近来阿明也忍不住偷懒,好几日没来小青山,她怕被师父追着打,买了一斤杏花醉来收买师父。 老远,阿明便听到了异常的打斗声,她一怔,抱着酒坛子飞奔向小院。 小院外头立着十数名劲装侍从,阿明心里咯噔一声,越发觉得不妙,侍卫很快便发现了阿明,阿明一眼瞧见院里头同人缠斗的司空岁,想也不想,便避着人冲进了小院。 长剑至阿明的袖侧落下,阿明抱着酒坛轻轻一跃,便入了几人的缠斗。 长孙曜敛眸看向阿明手里的长剑。 司空岁见阿明闯了进来,折下一段枯枝便直接击败了几人,倚在一段结实的树干。 阿明身形晃了晃,撑着剑在司空岁身旁蹲下,她快速扫了眼树下众人,压低声喊了声师父,道:“师父,这些是什么人?” 司空岁未答,目光落在树下的长孙曜等人。 阿明不由得随着司空岁,再次将目光落到长孙曜等人身上去,神情微晃几分,仙河是个小地方,根本看不到这样的人,少年年龄也不大,但就是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清清冷冷地立着,雪裘白衣,跟神仙少年郎似的。 她第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少年,这样的少年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长孙曜的目光亦从辟离上移到阿明身上。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暗红色短袄,长发用黑色发带高高绑了个马尾束在脑后,厚实方巾将脸掩了大半,露出洁白如玉的额头和冻得通红的耳尖,以及一双长而微圆的眼尾往上略挑的凤眼,眼瞳是极为特别的浅琥珀色,同宝石一把。 少年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明亮得很,那是与长孙曜完全不一样的眼眸。 长孙曜的眼眸淡漠疏离如同冷冽寒冷泉,而阿明的眼眸就像是蕴着春光的清泉,温柔而明媚,只是此时,阿明的眸中还有几分疑惑和担心。 司空岁看一眼阿明手中的辟离,良久后道:“辟离的主人不是我,你要取辟离,不应问我。” 阿明懵了一下,举起辟离瞧,又指长孙曜:“师父,他要我的剑?” 司空岁沉默下来,末了,嗯了一声。 “予你千金,献出辟离。”长孙曜看向阿明。 千金?阿明从没有听过这么多银子,不,这是金子,千金,是不是能将仙河镇买下了? 她只知道辟离是把用着趁手的好剑,可从没想过,辟离竟这般值钱。 “我不卖。”阿明顺势在司空岁身旁坐下,她虽没钱,但她也不想要钱,反正在家冻不着饿不着。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枯树上头,瞧着下头的人,就是不下去。 阿明面上的方巾略微落下,阿明索性重将方巾围绕在脖颈,露出精致的脸来。 陈炎颇惊讶,看少年的眼眸便知,这少年容貌不会差,只是他没料到,山野间竟还有这般好看的小公子,除自家殿下外,他第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小公子。 阿明继续道:“给多少钱都不卖,你等会走的时候,把打坏的东西赔一下。” “放肆!”长孙曜冷着脸斥,轻抬手,院内外十几人齐齐拔了长剑,飞身击向司空岁师徒二人。 阿明瞪眼一怔,这是要硬抢了? 司空岁侧身避开众人的攻击,阿明砸下酒坛,执辟离足间一点避开来者。 院中不知何时多了张梨木圈椅,侍从恭恭敬敬地请长孙曜落了座,长孙曜漠着脸,他将司空岁师徒的剑招看的仔细。 阿明年岁不大,剑招却是不差的,两人虽使的都是明泉剑法,但同司空岁冷厉果决的剑招比起来,阿明的剑招柔了许多。 司空岁无意在这平静小镇开杀戒,阿明更没有伤人性命的意思,但如此缠斗下去也不是办法,司空岁以一剑清泉击退众人,携阿明退至一旁,冷眸看向长孙曜,扬声道:“你若要辟离,当以君子之道取之,现下让些走狗动手,以多欺少,不免失了身份。” 长孙曜将手中茶盏轻轻放落:“吵什么。” “你与阿明一战,若胜,你带走辟离,若败,此生不入我小青山。”司空岁收剑。 长孙曜乜阿明一眼,倒是启唇:“他?” “对,就她。今日比试,点到为止。”司空岁肃声补充道。 阿明皱起小脸,不乐意地瞧司空岁,道:“师父,你让我打什么?你自个上便是了,干嘛要把我推出去,你……” “啊!喂——” 阿明还没说完,就被司空岁往前一推,阿明脚下趔趄,险些栽了下去,她稳住身形,长孙曜立于十米开外,眉眼仍带着漠色疏离。 她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实在瞧不上这么个出门在外带一堆侍从的公子哥,看他那模样,怕是连把像样的武器都举不动的。 司空岁立于枯木之上,看向长孙曜:“阿明是我的徒弟,平日虽懒散了些,练功也不刻苦,但还能与你一战。” 阿明抿着唇看司空岁,她哪里懒散了。 长孙曜慢慢起了身,淡漠的目光落在阿明身上。 陈炎意外,同众侍从退下,没想到长孙曜竟应了司空岁。 阿明蹙蹙眉,这小无赖既然硬要抢她的剑,师父也这般说了,那便是打了小无赖回去就是,只是这小无赖葫芦里又是卖什么药?难道能看着她就赢了她不成,他的兵器又在何处? “阿明。”司空岁忽地唤了一声。 阿明明了,执剑轻跃,迫近长孙曜身侧,她无意下狠手,在她看来,长孙曜是个被人保护惯了的公子哥,即便是会点武功,那也不过三脚猫罢了。 但她不一样。 陈炎等人面无表情地立着。 银剑落在长孙曜耳侧,眼看就要削落那软缎般的墨发,忽地,阿明眼前银光一闪,长孙曜抬手制住辟离。 他的左手食指同中指不知何时现出泛着幽蓝银光的指刀。 长孙曜侧身,长指顺着辟离直逼阿明,幽深的眼眸带着极重的寒意,阿明怔了半瞬,抽回辟离,一脚踹向长孙曜,长孙曜侧身避开,并未退,飞身迫近阿明。 阿明翻身执剑抵住长孙曜指刀,长孙曜一掌击在阿明腹间,阿明皱眉化去这一掌,剑压下几分,已然用了力。 指刀裂了条极细的缝,长孙曜不悦,这指刀着难同辟离相较。 阿明唇角微微一勾,在长孙曜还击之时,并不恋战,收剑退了几分,避开了长孙曜的攻击,随后,又以一式直击长孙曜。 少年足间轻点落雪,高束的马尾被风吹得凌乱,动作干净利落。 陈炎微微敛眸,心下暗道,竟是个极好的苗子。 长孙曜不知何时收了指刀,掌中现出一把短剑。 阿明并不在意长孙曜换了短剑,二人过了十几招,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是因辟离,这小子才能与殿下打到现在,殿下是在试剑,陈炎心下又道。 辟离,当世神兵利器之首。 前赵姜氏所有,前赵亡后,就没了踪迹。 忽地,长孙曜剑招快了许多,招式也狠厉许多,他持短剑近战,阿明长剑偏爱把二人距离拉开。 长孙曜反手将短剑掷出,短剑结结实实刺进院中那一株枯木。 阿明微顿,未反应过来,只见长孙曜赤手冲了过来,与方才全然不一样。 冰凉的手腕落在阿明腕间,阿明怔了一怔,长孙曜紧掐住阿明的手腕,一掌打在阿明腹中。 阿明腹中如火烧般,想退却叫长孙曜擒住了手。 还未待她缓过来,又是一掌落在她的胸前,阿明面色一白,与此同时,手中辟离被抽出,长孙曜倏地松开她。 阿明吐出一口鲜血,司空岁飞身扶抱住阿明,因为愤怒,嘴角气得颤抖。 阿明还未能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陈炎捧着剑盒到了长孙曜身侧,长孙曜漠着眼眸,面无表情地将辟离放入盒中。 * 阿明醒来已是两日后,她是瞒着家里跟着司空岁学功夫的,司空岁喊了裴修,裴修去顾家给阿明撒了个谎,说是阿明功课不好,被夫子留课,要半月后才回家去。 阿明在裴家家学进学,平日也总在裴家住着,裴修性子温和乖巧懂事功课好,阿明的娘亲和姨母最是相信裴修的话,所以,裴修这般一说,顾家都没有起疑,只让裴修代传话,要阿明好好念书,莫要惹夫子生气。 阿明不愿想那日被长孙曜打得吐血,一想,她那腹中便如同火烧般。 “静养不可乱想。”司空岁端了阿明的药来。 阿明腹中越发难受:“那小无赖!” “先把药喝了。”司空岁道。 阿明一口闷了药,背过身去,又不高兴地道:“那小无赖为什么要抢辟离?瞧他那神气样,要什么样的剑没有,何必抢我这把。” 辟离是把极不错的剑,但她并不觉得辟离有多贵重。 司空岁眸子略黯几分:“有些人骨子里就烙印着抢掠二字。” 阿明闷哼一声,又转过身来看司空岁:“师父知道那小无赖是谁?” “你还想找上门去?”司空岁神色郁郁,在炕旁的案前坐下。 “谁也不能抢我的东西。”阿明还在气。 司空岁又沉默下来。 阿明觉出不对:“师父为何这般沉默?” 司空岁侧身,并未答。 阿明蹙着眉看他:“师父,我不能好好和那个小无赖打吗,为什么对他也……” “不能就是不能,要听师父的话。”司空岁知道阿明要问什么。 阿明微低下巴,哦了一声。 “这雪越发大了,一时半会停不了了。”裴修人还没进屋,声先入了司空岁与阿明的耳。 司空岁与阿明只作没有方才的话。 裴修拍了拍肩上落的雪,又道:“这几日我不回裴家,便在这陪着阿明,师父,炉子烧热些吧,阿明身子还不好,冻着便不好了。” 裴修自小同阿明一起长大,虽不是司空岁的徒弟,但随着阿明喊司空岁师父,阿明拜司空岁为师,从一开始裴修就知道。 司空岁看一眼裴修,道:“这便够了,太热不利于阿明养伤。” 说罢,司空岁出了房。 裴修只得作罢。 阿明没有绑发,长发披散着,面色惨白,嘴唇只一抹极淡的粉,比平日憔悴许多,她同裴修自小一处大的,也没避讳什么。 阿榕笨笨的,只当阿明是个长得太过好看的男孩子,从没将阿明是女子那处想去。 裴修从未说过什么,他同阿明两人大了后,他会注意一些。 他带的参汤早冻成了块,他将参汤搁炉子上热着,阿榕给他倒了杯热茶。 待参汤热了,裴修盛了一碗给阿明,一勺一勺地喂给阿明,阿明一勺一勺喝着没滋没味。 司空岁立在屋外檐下,看着眼前悬挂的柿饼,这些都是阿明同裴修做的,入冬前,裴修同阿明从山下阿婆那买回柿子,二人折腾了好几天,做了几十串的柿饼。 阿明同裴修说,要给山里的鸟吃。 二人每年都如此,秋买柿,春买笋,夏买野果,冬送炭火。 其实他知道,二人是看山下阿婆生活艰难,才将阿婆卖不出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若是一辈子这般…… 但阿明不会有这样普通平淡的一辈子。 他垂眸,沉默离开。 听到司空岁离开,阿明抬头,眸子发亮,低低问:“裴修,大雪封山了吧?” 裴修一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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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你》文/叶荔枝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华灯初上,江边高楼林立,整个城市被夜幕笼罩,被灯光璀璨。江坞市这座城,光鲜亮丽繁花似锦,即便忙碌到在这座城市丝毫没有归属感,也不得不承认它的魅力。此 共你全文免费阅读_共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共你》 文/叶荔枝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华灯初上,江边高楼林立,整个城市被夜幕笼罩,被灯光璀璨。江坞市这座城,光鲜亮丽繁花似锦,即便忙碌到在这座城市丝毫没有归属感,也不得不承认它的魅力。 此时此刻的周热,如果不是因为在片场拒演而蹿上热搜,她应该很想欣赏此刻江边光景。 周热在家接到了经纪人的连环夺命call,现在正在赶去公司的路上。 当下正值下班高峰期,她并不想开车,可现在手机叫车的人数格外多。 周热看着手机屏幕上app提示的等待时间,前面还有18人在排队,还需要继续等候三十五分钟,她眉头微蹙,点点屏幕取消了订单,转身回家走向地下车库。 虽然拿驾照有三年多了,但是开车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坐在驾驶坐上,还有点陌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路况,始终努力的与前面的车保持一定的安全车距。 车快开到交叉路口,周热的手机铃倏然响起。 此时的周热不敢低头分心去找手机,只好缓慢的减低车速,白嫩的手指僵硬的去点击车内显示屏,链接蓝牙耳机。 电话接通,周热嘴唇微吐,音节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伴随着后视镜里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周热被突如其来撞击的惯性力猛烈的撞向方向盘,手指点到了显示屏的结束通话。 后脑又被弹到座椅后背上,安全带在脖子上勒出一道明显的红印。 竟然被追尾了。 被撞懵的周热大脑一片空白,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马尾辫和头皮的连接处,疼的好像要被扯下来。 随后周热马上冷静理智下来,今天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上法制新闻了! 谁知道放到网络上又回被传成什么样? 现在许多营销媒体为了流量博人眼球能做写出很多超出底线的文章。 说不定大家都以为她不光拍戏违约还是肇事逃逸的法治咖。 说不定热搜没下又上热搜,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未免也太惨了些。 周热知道这节骨眼的时候事故即使不是她的过错也不能把事情闹大。 于是打开转向灯,迅速把车停靠在路边。 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那辆“罪魁祸车”,车主好像是位年轻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周热拉开车门,走到后备箱处看了看,自己的车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撞的凹陷了一块儿,勉强可以继续开。 再看看后面这辆,黑色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前横梁已经撞裂了,五个8的车牌被撞掉两个角,斜斜的挂在车前。 这车主,真壕。 周热走到驾驶坐旁边,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车主把车窗降下来三分之一。 周热依然看不清车主的脸,只能窥见他侧脸的轮廓,完美流畅。 周热见车主不抬头,只当车主还没有在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于是周热开口:“这位车主......” 周热没想好下一句该怎么说,本来想好的指责在这一刻全都沉默在肚子里。 “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六十二条第(三)项和《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条规定,机动车驾驶员行驶途中拨打接听手持电话、观看电视等妨碍安全驾驶的行为,应当处警告或者20元以上200元以下罚款,并扣机动车驾驶人2分的处罚。” 周热还未开口,黑色劳斯莱斯的车主主动开口,声音清澈低沉,疏离又熟悉。 却步步紧逼,让人无条件生气。 周热为她刚刚沉迷美色而没开口指责感到羞愧一秒钟,缓缓的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位先生,既然你这样讲,那交通法同时规定了,同车道行驶的机动车辆,后车应当与前车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便于特殊情况下采取紧急制动措施。第一,我没有玩手机,我使用的车载蓝牙耳机。第二,刚刚减速的时我已经开双闪提示你了。第三,根据交通法规定后车追尾是全责。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车里有行车记录仪。” 周热说完,侧脸俊美的男人缓缓回头,修长的手指从耳朵上取下耳机:“我刚刚不是对你说的,不要介意。”他又戴上蓝牙耳机,“这样的问题再来问我浪费我的时间,就按咨询价付费。” 随后男人修长的手指挂断电话,取下耳机,又紧接着开口,“女士,你说的对,后车追尾是全责。” “我会对你负责。” 男人的声音低冽,眼瞳有光。 明知道他说的是汽车,周热仍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 “因为我是艺人,所以拜托拜托这件事请不要闹大,我不需要你负责,如果你后续有问题,可以联系我。” 周热把一张卫生抽纸顺着车窗递给车主,这是周热刚刚在自己的车上用眉笔临时写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没有找到白纸或者广告,只能暂时用卫生纸代替。 周热说完没有等到男人的答复就转身离开,听到男人在背后叫她,但是她没有回头。 她着急赶时间,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而且联系方式也给他了,她还没有害怕他半道跑路呢。 男人见她没有回头,又在背后叫了她,“周热。” 周热不得不转身,“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或许您可以通过电话微信和我联系,我现在有点急事儿。” “你的车撞成这样,安全起见,尽量别上路,我叫了拖车公司,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男人细碎的头发遮着前额,眼神黑曜,鼻梁高挺,说话时嘴唇呈一条好看的直线,他坐在车内,能看出来他穿的西服高级熨帖,整个人高贵矜冷。 不像骗子。 周热同意了,坐上副驾,小心的系好安全带,告诉了男人公司的地址。 男人低沉的“嗯”了一声,随后二人一路无言。 还好开到公司的一路还算顺利,没有堵车。 到公司后立刻赶到了会议室,会议室投影仪投放的微博热搜页面,几条热搜高居不下。 #十八线艺人周热公开拒演在片场耍大牌,或遭导演封杀# #新人演员周热片场公然耍大牌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爱豆周热转型演员失败?# 周热沉默的坐在会议椅上,女人的双唇抿紧。 黑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慵懒又清冷,精致侧脸上的一颗小痣,独显韵味。 直达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轻轻揉了揉久坐微麻的双腿,没等起身,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我来晚了。”经纪人陈树风风火火的坐在了周热身旁,“看你干的好事。” “不要生气嘛,那在气头上,我还差点上手呢。”周热哂笑。 经纪人陈树靠在靠背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热,“在娱乐圈说你十八线都是夸你了,怎么想的,竟然敢推掉王导的电视剧?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排队都求不来的角色?” 周热顺手从会议桌上拿起一瓶依云矿泉水,“树姐喝水,不要动气,生气对心肝脾肺肾都不好的。” 陈树继续蹬她,“要不是王导亲自打电话给我,我都不信网上的消息,你向来敬业,这次闹不好你单方面违约是要赔好几百万的违约金的,你银行卡里的余额也就够个零头吧,再想想,别意气用事。” “我想的很清楚了,谢谢你啊树姐。”说好的温情大女主结果临时改成了耽美剧里的女炮灰,何必自讨没趣去出演。” “我的建议是走法务,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说话的是著名编剧段圆圆,也是周热的朋友。 陈树思索了一下,“走法律手段就是和他们硬刚到底,娱乐圈的艺人,是拗不过资本的。” 周热听完,依然看不出什么大的情绪起伏波动。 陈树叹了口气,“你做什么都好像事不关己,当时我看中你,就是看中了你这幅见过大世面沉得住气的样子,可如今,在这娱乐圈,得争得抢,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周热以唱跳爱豆进圈,一首《belongtouuu》表白神曲让她小火了一把,一度成为短视频神曲,有了不少粉丝,后来开始拍戏,逐渐向演员转型。 这次的青春校园电视剧《海棠花开》女一号也是她转型路上的一次挑战,是她首次出演女一号。 周热本就长了一张国民初恋脸,清纯又可人,任谁看了都被她热情的笑容感染,最绝的更数左颊上的那颗痣,惊心动魄美到让人过目不忘,我见犹怜。 没成想开机拍了几场戏之后才发现剧本不对,她拿的哪里是女一号? 反派女一兼大炮灰还差不多。 更过分的是导演竟然威胁她,让周热陪他一晚,不然就把她的戏份删光。 拜托,她的戏本来就少的可怜,还需要删吗? 周热果断拒绝,甚至毅然决然退出剧组。 奈何导演人脉众多,等到消息传到营销号那里,就成了十八线新人周热耍大牌,导演和剧组摘的干干净净,全都是周热的不是。 本来耽美原小说的书迷们就极度反对周热这个新加的角色,这下愤怒更是找到了抒发点,跑到周热的微博下面肆意谩骂。 她现在无暇关注自己的微博下有几千的谩骂,她更关心她的银行卡余额能不能支付高昂的违约金。 周热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公司都清楚,每次收入到账公司要抽成百分之四十,而且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攒钱这个概念,现在银行卡里能有七位数都谢天谢地。 会议室一片安静,唯独周热烦躁的拖动座椅发出一点布料摩挲的噪音。 周热趁着无人开口,拿出手机,想看看微博评论。 可是鬼使神差的,下意识的先打开了微信。 有合作过的伙伴甚至竞争对手或虚情或假意的发来关心的讯息,但是她列表里设为星标的那个联系人,始终安静的,像不会拼音输入法一样。 周热平静的滑动对话框,对话框消失,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 她早就应该习惯了顾禹州,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不主动,不拒绝,不会无缘无故找她,这才是他的态度。 “天无绝人之路,不要太难过,公司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来帮你。”陈树看周热不再开口,一直盯着手机,也不忍心再指责什么,反而安慰起周热。 “金冬律所怎么样,大名鼎鼎的红圈所,咱们还不找一般小律师呢,就找他们的合伙人,保准你稳赢不输!” “树姐,把公司卖了可能也不够人家合伙人律师费的,你知道他们的顶级大par----霍琰冬,霍par,他参与的项目总金额,单位得用亿来算,还得是美元。”段圆圆开口,之前的剧本和律师行业有关,所以段圆圆在背景调查的时候特意了解了一下全国几大知名律所。 其中就包括本市的金冬律师事务所。 “我没有做错什么,保护自己的安全是每个人对自己的义务,大不了和他们鱼死网破。”周热的手机微信响了一声,她看过之后迅速起身,“顾禹州找我帮他对戏,今天我先走了。” “顾禹州也算是新晋小生了,你们俩到底算怎么回事?地下恋情都比你们见的了光。”段圆圆不满。 周热下意识抿了抿嘴,装作没听见,很快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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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还没到八点,初夏的阳光已经亮得晃眼,从通透的窗子里照进来,把一尘不染的走廊映得清爽而干净。两拨主治医、住院医、规培生和研究生泾渭分明地站在走廊两边,淡淡的消毒水味格外清晰。 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全文免费阅读_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 还没到八点,初夏的阳光已经亮得晃眼,从通透的窗子里照进来,把一尘不染的走廊映得清爽而干净。 两拨主治医、住院医、规培生和研究生泾渭分明地站在走廊两边,淡淡的消毒水味格外清晰。 二号医生办公室内,江叙放下茶杯,套上放在椅背上的白大褂,从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上拿起厚厚一沓文件,胸口挂着副主任医师的胸牌,口袋里插着黑蓝红三色的水笔。 与他最远的一个工位上,沈方煜着急忙慌喝了两口咖啡,深蓝色的文件夹被夹在腋下,他一边飞速扣着白大褂的扣子,一边轻车熟路地从隔壁桌的主治医口袋里摸出一只黑笔,“谢了哈兄弟!” “哎——” 无辜受害的同事没能用尔康手召唤回沈方煜,江叙微低下头,看向硬生生挤到他前面,单手握上门把手的沈方煜:“……” “不好意思,江医生,先走一步。”一张俊秀的脸笑得有点痞气,他吊儿郎当地拉开门,冲左边的一溜学生打了个响指,“走了。” 右边为首的住院医于桑在他转过去的瞬间冲他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穿着一丝不苟地江叙才推门走出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步履如风,一边走一边拿文件夹悬空点了点右边末尾的一个学生:“以后如果还有谁连白大褂的扣子都扣不好,就给我滚到沈方煜组里去。” 那个学生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扣子扣落位了。 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作为远近闻名的教学医院,患者众多,医生种类繁杂,妇产科主要由多个医疗组构成,形成以主任/副主任医师为首带教,主治医、住院医、规培医和研究生跟随学习的金字塔结构。 一般来说,每天的查房主要由主治医和住院医来完成,主任和副主任医师每周带两次教学大查房,但江叙和沈方煜作为刚刚聘上副主任医师不久的年轻医生,几乎隔天就会带一次大查房。 两人同毕业于A医大临床医学八年制本博连读专业,从大一起就纠缠在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位置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博士期间,两人一同进入A医大附属济华医院,又在轮转结束后冤家路窄,一起进入了妇产科,同拜于妇产科主任崔教授的门下。 这崔教授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同时也是济华医院的副院长,资历深厚,医术高超,最初当江叙与沈方煜得知彼此居然在同一个科室同一位教授门下时,曾一起冲进崔教授的办公室。 江叙:“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沈方煜:“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和江叙一起共事!” 然而崔教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捧着保温杯柔声细语道:“系统已经录入了,不能改了呀。小伙子有什么隔夜仇不能解决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来,握个手?” 江叙和沈方煜显然不会握手,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崔教授欣欣然地看着两个冤家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做科研,像是永远不会累一样地抢着申请跟她上手术,或者在病例分析会上各自抱着厚厚一沓文献材料,唇枪舌战恨不能把对方辩得无话可说。 这个月江叙交上来一篇论文,下个月沈方煜也一定来联系她改稿,别人是月亮不睡我不睡,这两人是对方不睡我不睡。 熬大夜连轴转成了家常便饭,通讯作者崔教授拿奖金拿得手软,某种程度上享受了被学生带飞的快感后,目光毒辣的最大赢家欣慰地看着两人,悠悠撂下一句,“年轻人有竞争,才有动力嘛。” 最后在这样你不卷死我,我就卷死你的高强度竞争下,两个人同年聘上副主任医师,从此独当一面,成为了济华医院妇产科的两把年轻而锐利的宝刀。 然而事业上的突飞猛进并没有改变两人水火不容的局面,凡事都要争个高低已经成了两位医生的每日修行,譬如大查房谁先出办公室,再譬如—— “江叙你过分了啊!”沈方煜看着护士长递过来的手术台安排表,“下周二的首台已经是你的了,你还占这么多位置,你是想一上午把六台手术全做了?跳台也没你这个跳法儿,你这是打算让我今晚住在医院不下班了是吗?” 医院的手术室有限,一般等级高难度系数大的手术会被安排在第一个做,也就是首台,首台通常情况下都是按部就班排的,争议不大。 在首台之后的手术称为接台,这时候就全靠资历还有和护士长的关系来抢了。 谁都不想大半夜的还在医院做手术,因此手术台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江叙和沈方煜平日里跟别人都是有进有退,互相谦让,唯有这俩人对上的时候,恨不能争个昏天黑地。 “我跳台怎么了,我速度快。”江叙根本就不看他,低头在排班表上签字,薄薄的镜片反射着楼道里冰凉的白光。 一般一台手术并非是由一个医生来完成,通常主刀医生只完成最关键的部分,之前的备皮和之后的缝合等都会交给年资更小的医生来做。 济华医院的病人多,主刀医生手术太多,做完关键的部分就离开赶往下一个手术室是常有的事,也称为跳台。 “啪”得一声,沈方煜把一张美容卡拍到桌上,放软了声音对护士长道:“张姐——,您看看江叙,他也太霸道了,您行行好,重新排一下呗。” 他长得好,嘴又甜,会撒娇会哄人,一双扇形桃花眼格外好看,称一句风流倜傥也不为过,饶是饱受熬夜的摧残,那双眼睛还是亮的晃人,简直是小姑娘们最喜欢的长相。 “张姐,这家美容店我妈一直在那儿做,效果可好了,您本来就长得好看,要是再去做做保养,准保还能再年轻个十岁。”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被人夸漂亮,护士长张芳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然而兜里还放着一张江叙给她的购物卡,她一时有些尴尬地看着两位互相不对付的医生,劝和道:“江医生,要不你让让?” 其实平日里,他们俩抢台也没有抢得这么凶,也不知道下周二这两位有什么大事儿,都跟赶着要投胎似的急吼吼要把手术做完。 江叙冷冷地看了沈方煜一眼,“想都别想。” “江叙,”沈方煜抬手摁住他的笔,“下次你和钟蓝一起上手术的时候,我绝对不来捣乱。” 钟蓝是同科室的一个主治医师,算是这俩人的师妹,也是让江叙和沈方煜关系愈发恶化的导火索之一——他们俩都在追钟蓝。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还不说他俩本来就互相不对付,每次钟蓝给江叙做一助的时候,沈方煜只要不是忙得走不开,一定会去江叙手术室晃悠两圈碍他的眼。 有的医生喜欢做手术的时候闲聊,甚至还有的医生会在手术室放音乐讲段子,沈方煜话多又会逗趣,不同于江叙做手术时候的安静沉闷,钟蓝还挺喜欢他来活跃气氛。 江叙的目光从被压着的笔缓缓挪到沈方煜那张招人烦的脸上,“成交。” * 周二,江叙离开手术室,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的电子钟。 很好,今天可以准时下班。 他几口把助手递过来的可乐喝完丢进垃圾桶里,去更衣室换常服。今天他特意带了熨烫好的白衬衫、黑西裤,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打好领带,某个不和谐的身影突然出现。 “呦,江医生,今天打扮的这么正式啊?”沈方煜穿着黑白蓝三色竖条纹的丝质衬衫,解着两颗扣子,衬衫下摆闲闲地塞在裤子里,额头上的头发撩起来,显得格外耀眼。 他目光轻佻地勾起江叙的领带,“干嘛去?” 江叙一把扯回领带,对着镜子重新整理,满脸都写着懒得理他。 沈方煜抱着肘,靠在墙上一边欣赏他打领带,一边问:“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跟你抢手术台?” 江叙一点儿也不关心沈方煜想干什么,他只知道他抢台子是因为钟蓝约了他今晚一起吃饭,所以他才特意穿了正装去赴约会。 沈方煜跟着他一起出门,满脸都是挑衅,“让你跟钟蓝一起做手术又怎么样,反正她最后选的是我,”他说:“实不相瞒,今天钟蓝约我吃饭。” 哦,难怪打扮的跟个发情的孔雀似的。 等等—— 江叙忽然一言难尽地望向沈方煜,“你刚说什么?” “钟蓝约我吃饭,”沈方煜嘚瑟道:“别羡慕,江医生,你的缘分还在后头。” “……” 沉默了片刻,江叙开口道:“她也约了我。” 眼睁睁地看着沈方煜脸上的炫耀一点点变得僵硬,江叙冷笑道:“自作多情。” “我靠,”沈方煜傻了,“她为什么约你啊?她看上你什么了,洁癖死人脸还是性冷淡?” “你才性冷淡,”江叙说:“像你插根尾巴就能开屏,谁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 “两位……别吵了。”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拌嘴,钟医生站在一辆越野车前,尴尬地抬手示意两位放平心态,“上车吧。” 两位刚刚还在掐架的副主任医师顷刻间切换成彬彬有礼的神情,同时对钟蓝点头微笑,“辛苦你了。” 越野车很大,后座格外宽敞,然而两位医生坐得井水不犯河水,中间至少还能塞下一个肚盘溜圆的大汉,头纷纷看向窗外,似乎呼吸一口对方呼出来的空气,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钟蓝叹了一口气。 她一点也不想搅合到这两个人的恩怨里,想来想去,最好的拒绝方法就是直接坦白。 于是装潢华丽的餐厅里,江叙和沈方煜看见了另一个高马尾干爽利落的女人,她熟络地挽过钟蓝的手,对两位医生道:“听闻二位在科室一直很照顾我们蓝蓝,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们。”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沈方煜自然而然地把高马尾想成了钟蓝的朋友,对她笑道:“我们是互相照顾。” 江叙淡淡地瞥了一眼把他的话全说完了的沈方煜,最终只是礼貌地对高马尾笑了笑,“你好。” 高马尾把两位医生的反应收入眼底,意味不明地对钟蓝笑了笑,而后她举起酒杯,“所以作为她的女朋友,我今天特地请二位吃顿便饭,聊表谢意。” 江叙、沈方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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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入白昼文/引路星顺着栽种红枫的大道一路前行,淡青色流云与垂落千丈的飞瀑相映成趣。作为历史最为悠久的除妖师学院,枫桥学院隐匿在群山之中。清晨时分,十年级办公室。秦主任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 撞入白昼全文免费阅读_撞入白昼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撞入白昼 文/引路星 顺着栽种红枫的大道一路前行,淡青色流云与垂落千丈的飞瀑相映成趣。作为历史最为悠久的除妖师学院,枫桥学院隐匿在群山之中。 清晨时分,十年级办公室。 秦主任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学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臭。这位已经是三进宫的老人,表面上低着脑袋似若反省,实则眼神迷离,估计还在走神。 “给我站好了!头抬起来!”秦主任用力拍了拍桌,“连夜下山、无视门禁,还他妈跑去网咖通宵上网!夜巡组跟我说学生自己破了结界跑下山我还不相信,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我该夸你比起以前进步了还是怎么的?!” “我正思考到底是哪个奇葩学生,除妖师还有爱好去网咖打游戏的,一听见你的名字就全明白了——徐以年!从你入学到现在,三十五条校规你有几条没违反过?!” “十条。”男生斩钉截铁。 “放屁!”秦主任怒吼。 “您连这都记得清楚?”男生怀疑地看他一眼,“九条吧,不能再少了。” “四条!只有四条!还不能再少了,我看你压根没把自己干过的破事放在心上!”秦主任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好情绪,“自己滚去领毕业考核任务!领了就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待命,你们组的其他同学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差你一个不着调的!” 小除妖师们十一岁踏入学院大门,于学院修读十年之后,在二十一岁面临毕业考核,凭考核成绩决定能否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除妖师。 捕捉到某个关键词,徐以年终于集中了注意力:“毕业考核?这么快?” “本来没这么快。最近不少地方不太平,事情处理不过来,除妖局就把小妖丢给学院处理,正好给你们毕业考核用。”秦主任脸色缓和几分,回忆道,“你们组分到的任务不算难做,负责维护妖界拍卖会的现场秩序。你那组组长是宸燃,有他带着,顺顺利利把任务做了。” 听见某个衰人的名字,徐以年重复了一遍:“宸燃?他别拖我后腿就行。” 秦主任不可思议:“你说谁拖谁后腿?人家宸燃年年期末测评都是全优,你呢!” “因为我让了他一手。” “……” “如果只考实践不考理论,宸燃也就是被我吊打的水平——” “徐!以!年!”见他口出狂言毫无悔过之意,秦主任怒火攻心,重重拍桌,“你好意思?!枫桥学院建校以来只有你一个人理论考试拿过个位数!偏偏你每次实践测试都能拿到满分,你到底是偏科还是脑子笨?!” “……”徐以年不吱声了。 顷刻过后,他咬了下唇,嘀咕道:“我只是懒得学。” 天知道,他一看见理论就头晕目眩,能够轻易完成的实践一放到纸上,他死活看不明白。 当着老师的面,他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只会动手。秦主任看他语气欠欠的,一时血压飙升:“理论才是根基!根基不稳,实践再好也白搭!你的学习态度必须给我摆端正!!……” 徐以年被骂得狗血喷头,他从办公室离开时,秦主任余怒未消,一旁的女老师悠悠地喝了口温水。 “主任,消消气。”女老师劝道,“有些学生,你怎么教都没用,费心费力为他考虑,他根本不把你的教训当回事。” 她说着,看向男生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 “天生就这样,教不好的。” 秦主任扭过头看她,语气严厉:“教不好学生,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教学能力有问题!” “……”女老师握紧水杯,不说话了。 徐以年从走廊上经过。 他有些困,眼微微垂着。枫桥学院的走廊上都绘着金银红三色的妖怪绘卷,他不紧不慢地走过,一张脸比百妖绘卷还要明艳,黑白分明的眉眼生生有种妖气横行的味道。 有意无意,所有学生都在看他。 “徐以年又逃课?” “牛逼,我早上路过办公室,听见秦主任对他狂风暴雨一顿输出。” “这都多少次了,他真不担心自己不能毕业啊?” “身份摆在那,他怕什么?一般人要是顶着他那个命相,说不定早就被……” 众所周知,除妖界有四大家族。徐以年作为徐家这代唯一的继承人,自十岁那年便凶名在外,无人不晓。 按照惯例,算命师会替满十岁的小除妖师统一测算命相,轮到徐以年时,给他测相的算命师当即被吓得面无血色:他的命相里杀孽和血光交织,生灵涂炭,是大凶大恶的不祥之相。 这么霸道的命相轰动了整个除妖界,为了改变徐以年的命相,徐家想尽了各种办法,即便如此他的命相还是不动如山,稳稳当当恐吓着所有人。 徐以年对这类围观霸王龙的视线习以为常,不紧不慢走进了教室。 上午的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有不少学生提前坐在教室背书。徐以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昨晚玩了一个通宵,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教室忽然像被按下暂停键,背书声齐唰唰消失。 个别没听见的还在念念有词,他的同桌自以为隐秘地提醒道:“别几把背了!大佬困了!” “操!”那人惊恐地住了嘴,“打扰了,对不起!” “……”徐以年头也不抬,“你们继续,催眠。” 话音刚落。 教室的四面八方响起了朗朗读书声,本来没背书的都把课本掏了出来,直接导致班主任进教室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同学们,你们的努力老师都看在眼里,相信我们班的每一位学生都能顺利通过毕业考核!” 在这样积极向上的气氛下,徐以年实在睡不着,索性摸出手机登上了联合社区。 并非所有妖怪都是除妖师的斩杀目标。总体来说,不惹事、不害人的妖怪反而会成为除妖师的座上宾,人类一直提倡两族和谐相处,避免战争。为了让妖族和除妖师逐渐消除存在了上千年的隔阂,也为了方便普通人了解妖怪,除妖局特意设立了联合社区,方便两族进行交流。 可惜联合社区开设以来,妖怪们鲜少在公共区主动发帖,偶尔看见感兴趣的话题才会在帖子下面进行回复,画风通常十分清奇。 【提问:喝了妖族的血可以变成妖怪吗?】 有妖怪回复:[可以治治你的脑瘫。] 【(呕吐)(呕吐)下班回家被一只犬妖骚扰,怪物能不能去死????】 有妖怪回复:[啥玩意儿?你确定是犬妖?你详细说说,我们一族如果真出了这种败类,老子今晚就去做掉他。] …… …… 除了公共区,妖怪专区和除妖师专区都需要进行身份认证,为了混进妖怪专区,徐以年从一只猫妖那儿高价买来了账号。 很快,他在妖怪专区首页看见了一个飘红的帖子。 【听说了没?祁海拍卖会,郁槐也会参加!】 [真的假的!老公终于舍得露脸了?] [啊啊啊啊啊啊谁有拍卖会的邀请函啊,卖我卖我,价格好说!] [姐妹冷静!想想他那些腥风血雨的传闻,邀请函就不要和我抢了,危险留给我一个人承担。] [有人出祁海拍卖会的邀请函吗?我不知道郁槐是谁,更不知道什么妖界第一脸,我只是想去见见世面。] [至于吗?你们几百年没见过男的?] [确实,没见过长得帅血统好还能从埋骨场活着出来的男的,嘻嘻。] 徐以年手指一顿,不由得看向自己刚领到的任务书,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次毕业考核的地点。 祁海市,妖界拍卖会。 他盯着任务地点,目光近乎冻住。 [你们以为郁槐是路边的阿猫阿狗,随便一个破拍卖会都愿意参加?他要是真出现,我把头摘下来给大伙儿当球踢。] [直说了,我想踢球,郁槐别让我失望。] [钓鱼的没妈,谁不知道郁槐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上一次公开露脸还是从埋骨场杀出来,就硬钓呗。] 徐以年一直翻到最后,妖怪们众说纷纭、热闹非凡,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关掉了网页。 - 妖界拍卖会历史悠久,古时的拍卖品涉及人体收藏、上古邪器。近年来人类与妖族关系缓和,妖界拍卖会逐渐合理合法化,各类血腥猎奇的拍卖品也换成了上得了台面的珍宝。 举办拍卖会的祁海市恰如其名,是一座临海的金融大城,城边有一片月牙儿型的岛屿群。在其中一座私人岛屿上,盘踞在沙滩边的别墅宛如古罗马时期的皇城,巨大的白色屋顶呈圆弧状,雕花玻璃窗光可鉴人,隐隐约约能闻到室内装饰用的月桂香气。 这一届的会场秩序由主办方幻妖一族与祁海市除妖局联合负责,前来毕业考核的学生们需要协助当地除妖局维护秩序。徐以年和宸燃因为形象最好,被选到正门口站岗迎宾。尽管两人同龄,又都属于四大家的继承人,性格却十分不合,一上午他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拍卖会声势浩大,来宾除了妖怪,还有不少人类权贵。一辆漆成暗紫色的超跑风驰电掣停在不远处,车门一开,染着红发的年轻男子携网红女伴欣然下车。 红发摘了墨镜,四周打量一圈,格外满意:“看看!这不比什么游轮派对、山道跑车更稀奇?哥几个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地图上压根没这座岛。要不是我家跟举办方有点儿交情,说不定连岛都上不来。” “是是,”小网红陪着笑,不停整理自己的长发,“沾您光了。” “跟你说,别看来来往往一个个人模人样的,指不定全都不是人。” 小网红适时露出惊恐又惊喜的表情:“余总,我能做个直播吗?” 红发皱了皱眉:“这里不准拍照。你自己注意些,要是出事我也保不下你。” 红发边说边四处张望,目光扫到徐以年,忽然问:“你是什么品种?我猜猜,是不是狐狸?” 宸燃本来从这对男女下来就皱着眉,猝不及防听见这傻逼跟徐以年找茬,言语之中还有挖苦徐以年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意思,不由得幸灾乐祸,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徐以年没搭理他。 红发不满,上前一步理论:“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徐以年一撩眼皮:“听不见。” “?” 宸燃在这时礼貌而强硬地拦了红发一下:“请进。” 他一边说,一边将大门推开。 红发也明白这里是什么场合,只能瞪了徐以年一眼,悻悻入场。 和红发不同,身为除妖师,徐以年能轻易识别出在场哪些是妖怪。 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妖提着礼服款款而来,如果没记错,她在人类社会是一位当红女明星。女星后面中年男人形貌的妖怪看似平凡,仔细想想,好像是哪位财阀的掌权人。再往后一点儿,徐以年依稀感觉自己看见了军政大佬、商界贵胄…… 让他奇怪的是,这些衣冠楚楚的妖怪路过他时几乎都会停下脚步,更有甚者回头对他一看再看,妖怪们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既像是看好戏,又像是讥讽。 “就是那个吗?左边那个。” “徐家的……” “他还敢站在这儿啊,真有种,知不知道今天谁会来?” 因为刚才的解围,徐以年对宸燃有所改观,顺口问:“保安站在这里是很好笑吗?” “不是保安好笑,没谁看我。”宸燃语气平淡,难得给他提了个醒,“他们在笑你。” 徐以年莫名其妙,心说老子怎么就成谐星了。没等他想清楚,又一辆豪车停在了迎宾大道前。 侍者弯腰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着一身正装。男人的脸被阳光照得很清晰,他眯眼看了看这边,面容英俊而桀骜。 他比在场大多数妖怪都要年轻,所有妖怪却都盯着他看。 “我操……!”认出这是哪位神仙,宸燃倒吸一口凉气。 徐以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呼吸近乎停止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人群之中的那道身影,联合社区上的帖子猝然掠过脑海。 …… [突然想起一件事,徐家好歹算是除妖世家,这么盛大的拍卖会,徐以年说不定也会出席,场面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哈。] [能不能别提这逼,晦气。] [我都习惯了,只要提到郁槐,不出十分钟绝对会出现那谁的名字。] [疯了吧这还有人磕?按照郁槐的脾气,徐以年现在去他面前晃悠就是找死。当初他跟郁槐结亲可是实打实的高攀,郁槐说什么了?对他还不够好?一出事翻脸比谁都快,婚约都拦不住他跑路,姓徐的绝对人品有问题。] [话说回来,也不能全怪徐以年,当初有几个人料到郁槐能活着走出埋骨场?毕竟以前从没有过先例。] [很好奇郁槐从埋骨场出来那晚,徐少爷睁眼到几点。] [估计一夜没睡,怕得要死。闹成这样纯属活该,都是他自找的。] …… …… 郁槐下车后,同行的女伴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女妖铂金色的长卷发垂在背后,肌肤宛如新雪。她和郁槐的样貌都十分出众,站在一起格外引人瞩目。 徐以年不自觉抿了抿唇。 “喂!”宸燃本来不想管闲事,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看,不得不压低声音提醒,“你快躲一下!至少把脸埋下来!” 徐以年心乱如麻,下意识听从了宸燃的话。刚低下头,他又觉得这一举动实在自作多情。 联合社区上那群傻逼天天幻想郁槐恨他恨得要死,搞得他一不小心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明明从下车到现在,郁槐都没多看他一眼。 距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以郁槐如今的身份地位,收到的爱慕示好自然数不胜数,应该早就把他忘了。 徐以年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 郁槐不在乎了……还不够好?这不就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最先上前攀谈的是那位中年男人,他客客气气道:“郁先生,久仰大名。” 有女妖小心翼翼问:“您怎么会来拍卖会呢?以往有类似的活动,您似乎都没什么兴趣参加。” 和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不同,郁槐鲜少抛头露面,熟知他性格的妖怪少之又少,外界对他的了解更多来自于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 即使天性慕强,妖怪们靠近他都难免心怀戒备。 “听说这次的拍卖会货品很丰富,就想过来看看,”郁槐的视线掠过大门口的两名除妖师,在低头当鸵鸟的徐以年身上停顿片刻。 他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运气好,碰上了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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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吸收宿主金手指,1%,2%……99%,100%][叮!吸收宿主技能,1%,2%……99%,100%][叮!吸收宿主记忆,1%,2%……99%,100%][叮!吸收宿主情感,1%,2% 开着挂畅游三千世界全文免费阅读_开着挂畅游三千世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叮!吸收宿主金手指,1%,2%……99%,100%] [叮!吸收宿主技能,1%,2%……99%,100%] [叮!吸收宿主记忆,1%,2%……99%,100%] [叮!吸收宿主情感,1%,2%……99%,100%] …… 漂浮在虚拟空间中的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茫茫一片。 这里是哪里? 漂浮中的她坐起身,盘着腿,缓缓地伸出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如烟如雾般透明,透过双手,看到的还是那一片白茫茫。 怎么会这样呢?她是死了吗?好像只有魂魄才是透明的,是吧?! 那,她是谁呢?! 她使劲回想,却发现自己如同失忆了般,除了知道自己是lan,其他的一概不知。 哪怕再回想,努力的回想……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多大年纪?是否还有家人?以及过往经历……一切的一切,都是空白,可怕的空白。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lan,你醒了?那便去做任务吧……” “不,我是谁?这里是哪里?做什么任务?” “做了任务就会知道……去吧……”
83 人在读06-15 20:50
“小夏,你一个人去能行吗,真的不用妈陪你一起去?”破旧的土胚房前,一个身着碎花短袄的中年女人不住拉着面前的女儿询问着,眼里的担忧恨不能溢出眼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去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明 谈恋爱不如报效祖国[快穿]全文免费阅读_谈恋爱不如报效祖国[快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小夏,你一个人去能行吗,真的不用妈陪你一起去?” 破旧的土胚房前,一个身着碎花短袄的中年女人不住拉着面前的女儿询问着,眼里的担忧恨不能溢出眼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去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明夏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女人的手,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我只是去给爹和大哥送点水而已,能出什么事儿呀。” 话虽这么说,张翠芬看了眼自家女儿那张分外出挑的小脸儿,又想起前些天刚分配到队的那批男知青,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说着,张翠芬伸手就去摘身上的围裙,俨然是真的要陪小闺女一同去的架势。 明夏见状抱着怀里的包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冲母亲道:“真的不用,我把东西送过去就回来,娘你快回去吧!” 跑了一段路,见她娘没有追上来,明夏这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低头拉开拉链检查包里的两个水壶,确定水没洒这才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在脑海中梳理起这个世界的剧情。 明夏是在半个月前被传送到这里的,她原本是快穿局爱国系统分部的任务者,因为女配系统分部人员流失严重,被临时借调过来帮助完成任务。 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许明夏,是一本名为《六零年代悠闲生活》的年代文里的女配。 在普遍重男轻女的乡下,许家的画风与其他人家格格不入,许家人丁兴旺,别人都盼着生男孩的时候,许家全家老小却盼星星盼月亮想要个女孩。 作为老许家孙辈中唯一的女孩,老许家简直是把原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成眼珠子似的娇养着长大的。 即便在这个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原身的家人也从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别看出生在乡下,原身的吃穿用度一点也不比城里姑娘差。 但这也养成了原身骄纵任性的性子,但凡她看上的东西,不得到就绝不会罢休。 偏偏原身眼光极高,小时候要要花布糖块也就算了,长大后眼看着快要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原身这次直接看中了男主—— 的脸。 男主沈遇是被下放过来的知青,长得斯文俊秀,身上还带了种乡下汉子罕有的独属于文化人的书卷气。 原主对他是一见钟情,虽然这么说不太矜持,但从见到沈遇之后,原身就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他的喜欢。 沈遇是知青,刚到队里时,无法适应高强度的劳作,原主经常帮他干活,偶尔得了好吃的,头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原主虽因家人宠爱性格有些骄纵,但算不上什么坏人,再加上有张分外出挑,与乡下格格不入出色面容加持,对她的示好,沈遇虽未直接答应,但也并未开口拒绝,而是默默接受了。 若是剧情只到这里,那两人继续发展下去,倒也不失为一段良缘。奈何,就在原身向家里人摊牌,表示要嫁给沈遇时,红旗大队又来了一批知青。 这批知青男三女,而这三个女人当中,就有沈遇在城里暗恋已久的高中同学,也就是这本书的女主孟嘉禾。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理所当然了,当原身兴高采烈的和沈遇商量结婚的事情时,沈遇一改之前的默许态度,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原身,并当着知青点所有知青的面,告诉原身,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让她不要再纠缠自己。 沈遇拒绝原身的事情很快在红旗大队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大队长家千娇万宠的小女儿许明夏不但喜欢知青点男知青,还被人家干脆利落拒绝了的事情。 原身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回到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许家老老少少心疼坏了,眼看妹妹这么伤心,原身的几个哥哥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去找沈遇算账。 他们找到沈遇时,沈遇正在用原身送给他的红薯干讨好女主孟嘉禾呢,这能忍? 当然不能。原身几个哥哥直接把沈遇抬出去,乒乓一顿揍,那是半点没留情,打的沈遇三天都下不了床。 自那之后,原身和许家仿佛一夜间改拿了反派剧本,成了男主沈遇的眼中钉、肉中刺。 沈遇可能是怕原身再跳出来纠缠自己,影响自己追孟嘉禾,索性利用原身对自己的信任以解释为由将她骗了出来,原身到了约定地点才发现来的根本不是沈遇,而是村里有名的无赖二流子。 不等原身离开,沈遇就已经兴师动众的带着村里社员来抓奸了,原身百口莫辩,二流子又拿出了原身之前送给沈遇的信物,一口咬定他和原身早已经私定终身。 原身不堪受辱,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跳河。原身死后,沈遇假惺惺掉了两滴眼泪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生活,继续追在女主孟嘉禾屁股后处处献殷勤。 穿越而来的女主起初并没有看上沈遇,但后面陆续发生的很多事情让女主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两人最终成功走到了一起。 故事的最后一章,已经身居高位的男女主乘车回到了他们定情的西河村故地重游时,原身坟头草都已经有一丈高了。 但又有谁会在乎呢。 “宿主,检测到男主已经于昨天下午四点抵达西河村,主线任务即将开启,请宿主注意查收哦。” 随着一道清脆的电子音响起,明夏将思绪从世界剧情中抽离,随后很快就拿到了系统发布的任务。 【主线任务:改变女配许明夏的死亡,帮助她达成幸福美满结局。】 明夏刚接到任务,来不及细看就听有人喊她的名字,一抬头,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许家大哥许明文正冲她拼命挥手呢。 “夏夏,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跑出来了?”许明文加快步子走到妹妹身边,无比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掂了下,意外道:“还拿着这么沉的东西,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明夏也不去和他抢,笑着道:“这不是今天温度太高了吗,怕你们中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水。” 许明文满脸不相信,“胡说呢吧,娘能舍得让你出来送水?我看是你自己在家里太无聊,借着给我们送水的理由出来放风吧?” “哪儿有,我有那么没良心吗?”明夏眨了眨眼,特别真诚的看着许明文。 被自家妹妹这么看着,许明文毫无立场的当场改口道:“没有没有,我们夏夏最有良心了,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哥哥了!” 明夏被他逗得直乐,兄妹两人边走边说,没一会儿就到了田地边儿,才刚站定,远远就见有人动作夸张的冲他们挥手。 那人跑的飞快,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喘着气来到明夏面前,还没开口,手却先一步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摘下来盖在明夏头上。 明夏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三哥,我又不下地干活,你给我戴这个干什么,你自己戴着呀。” 原身共有三个哥哥,面前这个是原身哥哥里年纪最小的小哥许明军,只大原身两岁,大概是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在三个哥哥里,原身和他的感情最好。 “别摘别摘,今儿这太阳多毒呢,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晒黑了多不好。”许明军连忙制止明夏摘帽子的举动,然后冲大哥许明文埋怨道:“大哥,这大热天的你怎么把夏夏带来了,这不是给她找罪受吗?” “哪儿能呢。”许明文晃了晃从明夏手里接过的包,“新来那批知青今天不是要开始干活了吗,有个叫沈遇的知青没来,天明叔就让我去知青点看看,结果走到半路刚好遇到夏夏,这不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我就寻思先把她送来再去知青点。” 许明军听完后,立刻赶苍蝇似的冲许明文摆手,“行,那你赶紧去吧,夏夏有我照顾,等会儿我和爹说一声就把她送回去。” 才刚到就要被遣返的明夏:“……” 不过还不等明夏提出抗议,就听脑海里再次响起系统的电子提示音。 “宿主,请与许明文一同前去知青点,在那里你将会见到男主,并开启打脸男主的主线剧情。” 明夏闻言,下意识道:“为什么要打脸他?” 从来没有被问过这么低级问题的系统沉默良久,总结了一下语言,道:“因为原身作为女配,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悲剧都是从男女主开始的。” “而且,完成打脸任务可以获得打脸值,打脸值能够开启商城,从商城中兑换很多金手指哟!” 见明夏似乎不为所动,系统又继续循循善诱道:“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难道你就没有想为她报仇,打脸男主女,将欺负、打压过原身的她们踩在脚下,从而走上人生巅峰的想法?” “不是很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明夏答完,有些诧异的反问道:“人生短暂,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吗?” 系统:“???”哈? 被明夏噎到哽住的系统,缓了会儿才忽然想起,明夏这个宿主是从快穿局爱国分部借调过来的,第一次接触到女配任务,有些水土不服也是在所难免的。 想到这里,系统决定对新宿主多一些宽容和理解,试探着问道:“那你觉得什么事情才算有意义?” “先定一个小目标。” “为国争光吧。”
80 人在读04-14 07:43
第1章苏糖睁开眼,额头上火辣辣地疼。“姐姐,姐姐,我去找大夫,我马上就去。”小孩软糯的声音响起,让苏糖下意识抓住他宽大的袖子。宽大的袖子?苏糖看着眼前还没腿高的小孩,缓缓开口:“我没 小厨娘全文免费阅读_小厨娘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苏糖睁开眼,额头上火辣辣地疼。 “姐姐,姐姐,我去找大夫,我马上就去。”小孩软糯的声音响起,让苏糖下意识抓住他宽大的袖子。 宽大的袖子? 苏糖看着眼前还没腿高的小孩,缓缓开口:“我没事了,躺躺就好了。” “姐姐,咱家的桌子又被婶子搬走几张,以后要怎么办啊。”小孩哭着道,这些话勾起苏糖的回忆。 她脑海里出现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本自己应该去上大一,怎么会到这个叫苍秦国的地方。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朝代。 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苏糖,是苍秦国京城西城一间小饭馆老板的女儿。 苏糖下面还有个弟弟,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经营小饭馆抚养他们姐弟两个长大。 虽然小饭馆生意一般,但两人饱受父亲疼爱,自幼没吃过什么苦。 一家人虽然清贫,但也还算过得去。 可是一个月前苏糖父亲身患急症,变卖家里物件也没能保住性命。 从那时起,家里就剩十六岁的苏糖跟七岁的弟弟苏锦升两人相依为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苏糖的婶子跟伯父欺他们两人年龄小,偷偷拿走他们家剩下的东西出去典当。 这次就是那恶毒婶子又过来“拿”东西,正好被小苏糖看见。 原身苏糖上前抢夺自家的小饭馆的桌椅,被那婶子直接推倒在地,撞到桌子角上。 等再醒过来,这具身体的芯子就换了人。 苏糖整理好思绪,仿佛能跟原主共情一般,眼泪簌簌往下掉,搂着年幼的弟弟道:“没事,姐姐一定会要回来的,没事的。” 破落的小饭馆被穿堂风一吹,显得更加萧瑟。 苏糖微微叹口气,既然之则安之,来到这不知名朝代,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不管怎么说她还有个小饭馆不是吗? 而且这个苍秦国也算国泰民安,海清河晏,听说全凭一个什么什么侯爷辅佐表弟上位,这才让苍秦国风调雨顺,过的顺风顺水。 这样的苍秦国挺适合生活的。 上辈子她就喜欢钻研吃食,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美食账号,在网站上也有十几万粉丝。 这辈子未尝不能捡起厨艺,把这间小饭馆经营好。 苏糖拍拍弟弟:“走吧,咱们把厨房收拾一下,我给你做好吃的。” 说是好吃的,但厨房也没剩几样东西。 苏锦升献宝一样从角落摸了几个鸡蛋出来:“姐姐,我见婶子过来,立刻把咱家鸡蛋藏起来了,她果然没找到。” 苏糖有点好笑,她这个便宜弟弟很机灵啊,如果不是藏得好,必让那蛇蝎心肠的女人给抢了去。 以后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只是可怜原身,竟然被这种人欺辱折了性命。 这仇必然得报了。 否则她心中都不会安宁。 厨房不算大,但干干净净的,苏糖把面粉找出来,又看着几个鸡蛋,想了想道:“做个鸡蛋汤面吧,比较简单。” 原身的苏糖也是跟老爹学过厨艺的,只是不太精通。 换了现在的苏糖过来,和面流畅利落,似乎做过千百遍一样。 她以前拍视频,习惯性把动作做得很好看,旁边的弟弟苏锦升都看呆了去。 他怎么觉得姐姐好像不太一样了。 苏糖去水缸舀水准备煮面,直接愣在原地。 清澈的水面映出人影,里面的女孩峨眉云鬓,唇似绽桃,眼睛微微上挑,仿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唯独额头上被撞的痕迹让这惊人的美貌逊去几分。 竟然这般美。 苏糖忍不住碰了碰脸颊,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欣喜,而是害怕。 一介孤女带着幼弟,却有这样的倾城美貌。 不是好事,是歹事。 在穷人家有这样的脸,随时都会招来灭顶之灾。 苏糖稳了稳心神,看着自己头上的伤疤下意识松口气。 再完美的玉器,只有要了瑕疵那就不是好玉。 这个伤痕反而会有大用。 苏糖直接打水离开,脸的事慢慢想办法,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过日子。 鸡蛋煎至两面金黄放到旁边。 把小葱炒出香味后,用里面微少的底油继续炒姜蒜,直到全都出了香味。 这样的油用来拌面不知道多美味。 明明是最简单的东西,却香气扑鼻,弟弟忍不住咽了口水:“好香啊。” 苏糖笑,把两碗面端过来,上面还盖着一个煎蛋。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把店面收拾下。”苏糖摸摸小升的头,知道他其实早就饿了,刚刚一直在旁边吞口水。 苏锦升迫不及待挑了一大口面,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急切的想吃饭。 “太好吃了。” 苏锦升被烫的厉害,可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等苏糖回应,苏锦升吃得更快,头上都吃出点汗,一碗面被他很快吃完,看样子还有点意犹未尽。 苏糖有点想笑,刚刚看弟弟说话十分老成,这会才有点孩子模样。 “慢点吃,不够我的分给你。” 苏糖的面还没动呢,苏锦升已经吃完了。 苏锦升听姐姐这么说,下意识咽咽口水:“不了,姐姐你吃吧,我看着就行。” 确定弟弟不吃,苏糖才慢悠悠把面给吃完,她做事一向不急不缓,十分有条理。 但旁边弟弟的眼神让她有点好笑。 要不是怕苏锦升吃多了积食,她肯定再去下碗面。 “姐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比咱爹做的还要好吃。”苏锦升忍不住道,“姐姐都可以去参加京城厨神大赛了!” 京城厨神大赛? 见姐姐眼神疑惑,苏锦升开口:“我在别人里听人家说的,京城厨神大赛今天就截止报名,如果得了第一名,还有一千两赏银呢!” 一千两? 苏糖眼睛亮了,如果能得这一千两,以后她跟弟弟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刚刚她认真观察过这间小饭馆,很多东西都需要换新的,屋顶南角还能看见外面的光亮。 这样的房子到雨天肯定会奏起交响曲,滴滴答答地漏雨。 他们家小饭馆生意又不好,如果能参加这个比赛,说不定还能给小饭馆提升点名气。 这么想着,苏糖对苏锦升道:“这会是未时,咱们还能报名吗?” “可以,报名地方就在西城集市,我们过去也就半柱香时间。”苏锦升立刻道,但又犹豫了下,“只是报名的人大多都是男人,鲜少有女人参加。” 苏糖笑:“他这报名有说只准男人参加吗?” “这自然没有。” 苏糖已经准备好出门:“那就走吧,只要有了名次,就不用再理会那些人了。” 苏糖看看隔壁铺子,那就是恶毒婶子的家。 他们家也算点小生意,以前苏糖跟苏锦升爹在世的时候,还经常帮衬他家,如今爹爹走了,这家人就换了副嘴脸。 京城,西城区集市。 京城厨神大赛报名点前的两个差役百无聊赖。 “这都最后一天了,该报名的人早就报了吧。” “肯定啊,你说顺天府尹干嘛要撺掇京城的衙门办什么厨神大赛,这是为什么啊。” “小声点,你不知道吗?那位脍不厌细食不厌细,吃东西挑着呢。顺天府尹这可是投其所好。” “那位,你说的是威远侯?” 两人说的认真,没发现摊子前站了两个人。 “你好,请问厨神大赛是这里报名吗?”苏糖笑语晏晏,声音婉转动听让两个差役下意识看过去。 见那女子脸上的疤痕,瞬间蔫了。 这么好听的声音,竟然有这么一张脸,可惜。 差役道:“是在这报名,给你兄长报名吗?这需要本人亲自过来。” 差役语气还算客气,他们可是京城的差役,自然不能太嚣张,否则谁知道惹怒的哪家大官的家人。 “已经来了,是我要报名。”苏糖道,“报名都有什么要求吗?” 两个差役面面相觑:“要求倒是没有,只是女人报名也太罕见了吧。” “没事,东城王家女子也参加了,这大赛不限制男女。”另一个差役解释道。 苏糖快速办完需要的手续,差役吩咐道:“明日一早,带着你的食材去大集初测,过关的才是真正进入比赛。” 大集说的便是京城东西城交汇的一处集市,平时人流量最多,明日报名的人都要过去做菜。 苏糖明白过来,想必明日的比试就是海选了。 先把随便报名玩玩的,不会一点厨艺只是来凑热闹的人筛选下去一批,剩下的才能好好比拼厨艺。 这个比赛倒是有意思。 苏糖点头,又笑着问道:“敢问大人,咱们这报名约莫多少人,明日又要选出多少人?” 差役见这小女子说话动听,人也有礼貌,利落回答:“昨天统计的报名人数,大约有三百多人。今日是报名最后一天,具体数字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全京城咱这样的摊子有上七八处。” “至于选出来多少人,这个数字倒是准确的。府尹大人讲了,明日只留一百五十人正式比赛,这人数可不算多。” 三四百人中,只留下一百五十人正式比赛。 这就是要筛去一半了,厨神大赛刚开始,竟然就这么残酷。 苏糖笑着道谢。 回家路上,苏锦升忍不住问:“姐姐,这个比赛好像很难。” “不怕,这才第一关而已,对姐姐来说易如反掌。”苏糖胸有成竹,已经在盘算要带什么食材过去比赛了。
28 人在读07-11 14:25
“舒兰,四联公社的相亲怎么样了?”大队部门口,姜舒兰刚回公社,瞬间就被姜家人给围着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上背着的军绿色水壶,就被姜母给接过去。她顺带瞪了一眼问话的大儿子,“问什么问? 漂亮后妈看到弹幕后[七零]全文免费阅读_漂亮后妈看到弹幕后[七零]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舒兰,四联公社的相亲怎么样了?” 大队部门口,姜舒兰刚回公社,瞬间就被姜家人给围着了。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上背着的军绿色水壶,就被姜母给接过去。 她顺带瞪了一眼问话的大儿子,“问什么问?没看到你妹妹累了一天了,还问这种糟心事!” 听到母亲的话,姜舒兰瓷白的脸色稍缓。 只是,面对母亲的期待的笑容,她小脸瞬间绷紧。 她生得十分漂亮,肌肤莹白,杏眼桃腮,微微蹙起的眉尖儿,让人生不出半分责怪来。 一看这,姜母心里就有数了,她压低了大嗓门,故作轻松,“没事没事,你别往心里去,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实在是不行咱们招个上门女婿!” “小妹别怕,万一嫁不出去,哥养你一辈子。” “老姑,实在不行,我长大了娶你!” 旁边的社员们看到这一幕,微微咂舌。 这论宠闺女,宠到姜家这地步,十里八乡都是头一份。 有隔壁公社不知情者,议论纷纷。 “她是谁啊?怎么相亲不成功不被家人骂,还被家人轮番安慰?” “姜舒兰你都不知道?” 这话一说,隔壁公社的人,顿时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可是我们公社出了名的人,一是会投胎,二是长得漂亮,三是有文化,你说这羡慕不羡慕人?” “快,具体点?” “那我就先从会投胎说,姜家祖辈都是生男丁,姜舒兰前头四个亲哥,五个堂哥,六个侄儿。整个老姜家上下数三代,就她一个闺女,如珠似宝,娇生惯养,你说她会不会投胎?” “再说长得漂亮,你也看到她如花似玉的脸蛋,跟仙女下凡一样,漂亮得紧。至于有文化,她可是高中毕业,当年公社高中的校长信誓旦旦,姜舒兰会是高考状元,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 “高考推迟,姜舒兰被耽误了。若是别的人家,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将闺女趁早嫁出去,但是姜家就不一样,他们舍不得,硬生生地在家娇养了五年,要不是被逼急了——” 也不会去急着相亲了。 “被谁逼急了啊?” 对方一问。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原先还在那嗑闲话的人。 瞬间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样,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是姜家的秘密。 谁敢提,就等着被姜家全家骂吧! * 被家人围着各种安慰,不要灰心的姜舒兰,好不容易劝他们先回家。 她则转头去大队部跟妇联主任,交代一下相亲情况。 这次他们四个公社组织的联谊相亲活动,她是被第一个报名上去。 也是被他们公社当成代表,第一个去别的公社,参加完活动回来的女同志。 只是,姜舒兰刚走近大队部一楼后面办公室。 就听见一阵交谈。 “你们瞧见没?这次姜舒兰相亲怕是又不成功了?” “这都十几次了吧?郑家那位条件多好啊?她为啥就不答应了?” “谁知道呢?许是被姜家的人给宠得无法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旁边那位说这话的人,抑制不住的冒酸水。 明明都是一样的乡下人,姜舒兰的日子过得却比城里人还好。 连带着相亲,都是她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到别人。 就算她不想要的郑家那位,她们却攀不上。 姜舒兰听不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砰——的一声推开门。 刺耳的声音,让办公室内的女同志齐刷刷顿住,惊愕地回头。 就见到门口站着的姜舒兰。 她背着夕阳,冬日的夕阳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色,越发显得身段纤细。她模样极为出挑,藏蓝色棉袄白色围巾,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朱唇皓齿。 因为生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火苗。 女同志们有些尴尬,转而又是理直气壮。 “看什么看?我们又没说错?” “相这么多次亲,又没人要,还不是一个大龄剩女?” “就是,脸长得漂亮有文化又如何,还不是嫁不出去!” 姜舒兰长得漂亮,哪怕是今年都二十二了,熬成了十里八乡出名的大龄剩女。 但是就这,她不管到哪里,还是人群中的焦点。 有她在的地方,相亲的次数,多少会黄。 时间久了,大家对姜舒兰也有了怨言。 面对众人的攻击和指责。 姜舒兰倏地平静下来,她指着自己的脸,“你们是嫉妒吗?” “嫉妒?嫉妒你会勾引人?”被戳了肺管子的女同志,口不择言,“真不嫌弃丢人!” 还拿好脸蛋引以为傲。 “吵吵什么?” 从另外一间办公室内,过来了一位穿着靛蓝色棉猴儿,围着格子围巾的中年女人。 先前还吵得最厉害的女同志,瞬间闭嘴。 旁边原先同仇敌忾奚落姜舒兰的女同志。 瞬间往前垮一步,挡住了姜舒兰的身子,朝着对方谄媚道,“蒋主任,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本公社的妇联主任蒋秀珍。 她主管红星公社以及下面十八个大队,所有适婚同志的相亲。 而这次四联公社相亲活动,她也是其中组织者之一。 蒋主任扫了对方一眼,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同志,别学长舌妇背后道人长短。” 这下,先前议论的女同志们,脸唰地一下子红了,心里惴惴不安。 蒋主任不再看她们什么反应,而是把目光放在姜舒兰身上,公事公办,“姜舒兰同志,跟我来下。”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原先叫嚷最厉害的女同志,忍不住道,“蒋主任,你是不是找错了?” 姜舒兰刚参加完四联公社相亲活动。 这会在找她,难不成又给她开后门? 蒋主任皱眉,连敲带打地厉声道,“我找谁,还要跟你们报备吗?” 她们要是漂亮些,有文化些,娘家条件好一些。 她至于次次都最先找姜舒兰吗? 原先,还质问的女同志,顿时不敢吭气了。 眼睁睁地看着,先头还对她严厉的蒋主任,转头看向姜舒兰的时候,态度和气。 “舒兰,跟我来汇报一下四联公社的相亲情况。” 因为身份问题,蒋主任不欲参与姑娘们之间的小矛盾,转身就离去了。 可就是这样,周围的女同志们,也被敲了一记警钟。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姜舒兰跟了上去。 哪里想到,向来温柔贤惠的姜舒兰,突然回头,粲然一笑,“抱歉,又是我先挑,您们啊,慢慢等!” 她本就生得漂亮,这一笑,明艳到不可方物,真真是叫一个好颜色。 明明是道歉的话,却生生多出了几分炫耀的意味,让大家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赤果果的得意。 “得意什么?”有个年轻的女同志,差点没忍住气哭了,“她太过分了!” “神气什么?江知青还是燕大毕业的首都人,都没她嚣张。” 被点名的江敏云有些精神恍惚,她脑海多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还不待她回神。 就听见同住的知青说,“那能怎么办?谁让她长得漂亮,还有个妇联主任当亲戚。” 这下,大家瞬间安静了下去。 唯独,江敏云神色晦涩不明。 姜舒兰离开后,便直接去了蒋主任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对方刚一出声,她就跟着推门而入,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瞧着娴熟的动作,显然是经常来妇联主任的办公室的。 “大嫂。” 一进门,姜舒兰莹白如玉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蒋主任也一改之前的严厉模样,递过去一个搪瓷缸,搪瓷缸里面热气腾腾,是一杯红糖水。 “先暖暖。”她叹了口气,“下午相亲又没成?” 她算是看着姜舒兰长大的。 当年,因为婆婆高龄生产没有奶水,她还奶过她一段时间。 说起来是小姑子,实际跟亲母女也没区别了。 姜舒兰点了点头,抱着红糖水小口的抿着,眼眶发红,“大嫂,郑向东欺人太甚!” “我一去,他当场放话,说谁敢跟我相亲,他就去撸谁的家!” 小姑娘生得干净漂亮,泛红的眼尾,惹人怜爱。 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姑娘,被人这般欺负。 蒋主任心里也难受,攥起来的拳头,又无力地放了下来。 只能道出一个事实。 “舒兰,姜家斗不过郑家。” 郑向东便是盯着舒兰的那个二流子。 他父亲是轧钢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是工会的人,轮到他自己也是委会的人,好不风光。 他家世出挑,自己也有本事,唯独他有羊癫疯。 发起病来,让人心惊。 姜家自然不会让姜舒兰嫁给他,但是替舒兰挡了两年,已经是姜家最大的能力。 姜舒兰捧着搪瓷缸,雾气遮住了瓷白脸,茫然,“那我就只能嫁给对方吗?” “那肯定不行!” 蒋主任想也没想的拒绝,“嫁人当嫁全,不为自己,也为孩子考虑。更别说,郑向东这个人疯起来,用这种阴损的法子逼你,就算是他没病,也不能嫁,人品不行。” 她话锋一转,“我喊你来,正是为了这件事。”严肃了神色,“舒兰,你想不想替你自己,替家人躲过郑向东?” 姜舒兰吸了吸鼻子,声音糯糯,“想。” 她做梦都想。 “咱们周遭公社的人,怕郑家,可城里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的人却不怕!” “谁?” “轧钢一分厂副厂长邹跃华。” 见舒兰完全懵,蒋主任轻咳一声,解释,“对方单位好,职位高,前途无量,别人怕郑家,他可不怕——而且对方就喜欢你这种,漂亮有文化,贤惠听话,娘家家风正底子厚,这样出来的姑娘——” “不会虐待他孩子。”她有些难以启齿,“就是对方离异,有两个娃、”过去当后娘。 姜舒兰抿着唇,她被家千娇万宠着长大,从未想过要嫁给二婚男,给人家当后娘。 郑向东不是良配,邹跃华又何尝是? 见姜舒兰不吱声。 蒋主任叹口气,看着小姑子那般好颜色,有些无力道,“舒兰,除了邹跃华,没人能够护得住你。” 她不能,姜家不能,姜舒兰自己更不能! 姜舒兰垂眸,想到为她担惊受怕的家里人,想到走投无路的自己。 她突然道,“我答应。” 接着,她脑海里面响起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绑定弹幕系统]
594 人在读01-25 00:25
今天是安易穿越到星际时代的第二天,她拿着体检单的手微微颤抖。电子体检单上的签字龙飞凤舞,挺长一段极像鬼画符。医生的话犹在耳边,“你现在是孕妇,虽说星际时代的新生儿都很强壮,但你体能只有D,很难 我怀了龙族唯一的崽全文免费阅读_我怀了龙族唯一的崽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今天是安易穿越到星际时代的第二天,她拿着体检单的手微微颤抖。 电子体检单上的签字龙飞凤舞,挺长一段极像鬼画符。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你现在是孕妇,虽说星际时代的新生儿都很强壮,但你体能只有D,很难保证新生儿发育所需的营养。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能来趟医院,再做一个更细致的检查……” 男医生的声音温和清亮,安易只听到了两个字:“孕妇”“孕妇”“孕妇”…… 她一个刚大学毕业、连男孩子小手都没摸过的黄花大姑娘,一步到位直接当了妈。 坐在光秃秃的农场门口,目光涣散看着空中那个熟悉的操作页面——那是跟她一起穿越过来的农场小游戏,上面一行大字正闪闪发光: 【游戏已更新,欢迎来到‘麦麦农场’2.0版本。农场初始形态已投放完毕,确认玩家已到达农场,请尽快登入游戏。】 安易的表情呆滞,许久缓不过来。 短短一天,她从现代社会的无业大学生跨越到星际原始星的农场主,步子迈得多少有点大。 就在昨天,她还在四处找工作,凭着大学期间兼职挣来的那点钱艰难维持着这段空档期,结果过马路时被车撞飞,再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成了星际时代一个同名同姓的孤儿。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昨天因为工作时不舒服去做了一个免费的全身检查,还没等到检查结果,晚上就因为太累猝死了。 而原主手腕上类似于手机的个人终端上还有老板催她上班的语音,态度极其恶劣,字里行间都没把原主当成人看,五句话里四句半在骂人,剩下的半句还在威胁。 原主从小没有爸妈抚养,能活下来全靠自己在隔壁矿星上挖矿,但挖矿这种事情钱少活多,原主从小吃不饱,身体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面对这样的吸血鬼老板,安易自然不惯着他,点亮祖安技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骂回去后,干脆利落地辞了职。 她平白得了那么大一块农场,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去矿场卖命。 再说了,安易手抚上小腹,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对于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安易举棋不定。搁哪个女孩儿身上突然告诉你要当妈,那肯定接受不了,更不要说她刚刚穿越过来,原主兜里比脸都干净,拉扯一个孩子长大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占了人家的身子,上来就把人家的娃打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更主要的是,这个身体太差,打掉这个孩子同时,她的命可能也会跟着一起掉没。 过了半晌,她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叹息道:“看命吧。如果能养得起你,这个责任我一定不会推卸。如果养不起,你也别怪我……” 在安易看不见的地方,肚子里一团光缓缓转动,悄悄摸了下裹着自己的肚皮,翻了个身。 —— 休息了一上午,安易睡醒后肚子饿得咕咕叫,外面农场里连根毛都没有,她只能找出冰箱里的最后一瓶营养液。 星际时代没有植物,更没有自然蔬菜,大家都喝营养液,一瓶营养液能让人一天不饿。 在原主的记忆中,大概三百多年前,庇佑星际的龙族新生儿突然绝迹,龙族纷纷陷入沉睡,而失去庇佑的星际,植物渐渐枯萎,剩下的不多的绿色也是一些毒草,粮食是彻底没有了。 为了生存,星际实验室连夜研究培育,终于合成了能补充人体各种所需物质的营养液,据说经过三百来年的发展,营养剂的口味已经无限接近于天然食材。 看着那管粉色草莓味的营养液,安易舔了口,在液体触碰到舌头的瞬间脸色一变,整张脸皱成一团—— “呕——” 草莓味的营养液为什么会是又苦又辣的! 这是苦瓜和辣椒的混合口吧! 胃里排山倒海,安易吐了半天,感觉胃里的酸水都要被吐出来了。 什么见鬼的味道,还无限接近天然食材,研究这东西的人是根本没吃过天然食材吧! 【叮咚~恭喜玩家触发农场第一个任务——种出天然食物,让百位星际人了解天然食物。】一直安静的系统突然冒声。 【任务时间:五天】 【任务奖励:苹果树两棵、鸡仔五只】 【失败惩罚:‘麦麦农场’解绑】 【新手大礼包已到账,是否打开?】 安易来不及高兴,看着失败惩罚,脸色绿了绿。 没了农场,那她岂不是要喝一辈子的营养液? 她想也没想,“打开。” 【恭喜玩家获得新手大礼包:玉米田、玉米种子、玉米专用化肥】 【是否安置玉米田?】 安易选择了农场最中间的位置:“是。” 【玉米田已安装完毕。】 偌大的农场中间,一块已经耕好的土地凭空出现,一包巴掌大的玉米种子、一大袋化肥出现在田地旁边。 安易是种田游戏得深度爱好者,对于游戏里的步骤谙熟于心。她提起一小袋种子,胡乱撒在田里,但往常落地生根、满目翠绿的景色并没有出现。 安易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游戏系统,“你水土不服出bug了?” “……” 游戏没搭理她。 好吧,这是个触发型系统,不兼职陪聊。 蹲在土地边等了会儿,结果被天上的恒星晒得头晕,安易又试着给小苗苗浇水,结果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想着大概是游戏与现实连接的关系,现实中种子的发芽生长都需要一个过程,安易没有强求,拖着步子回屋睡觉。 就在她阖眼入睡的那一刻,她肚子里的一团白雾转了转,轻轻戳了戳裹着自己的肚皮,缓缓伸出一丝丝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白雾,在外面的玉米田上转了一圈。 土地里的小种子们察觉到白雾的到来,都仿佛是饿了十天的小狼,争先恐后地往白雾上蹭,白雾所过之地,转眼已是一片青绿。 大功告成地小白雾高兴地跳跳,凝成一个浅浅的长尾巴生物,甩着小尾巴砰砰跳跳跑回屋子,见到床上熟睡的安易后更是忍不住蹦了蹦。 “麻麻~”小白雾贴在安易脸上,伸出爪爪摸摸她的脸。 安易没睡实,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的脸,扭头侧了侧脸,隐约感觉那东西锲而不舍粘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 小白雾赶紧站好,昂首挺胸,爪爪掐着粗粗的水桶腰等着麻麻表扬寄几。 安易眯着眼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空无一物的枕边,只当自己睡迷糊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踮起脚尖舒展后背,余光瞄到窗外盎然的景色倏的震惊地瞪大眼。 “老天有眼,长苗了!终于长苗了!” 她不用喝那种奇奇怪怪的营养液了! 看着一群绿油油地小苗苗,安易仿佛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地玉米地,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被忽略的小白雾爪爪掐腰,尾巴甩甩,小脚跺地。 麻麻都不理他,不开森! 这边安易勤恳地给小苗苗们浇着水,小苗苗们很给面子地吸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一直到成熟为止。 小白雾确定麻麻真的看不见它,嘟着嘴奶气打个小哈欠,哒哒哒跑到安易身边,缓缓消失在她小腹周围。 短短时间内喜得丰收,安易当即在农场里给自己烤了根玉米。 这玉米不是那种超市里喜欢卖的粘玉米或者是水果玉米,而是小时候家里自己种的普通玉米,咬上一口玉米味十足,香甜有嚼劲,还带着一股火烤的焦香味,竟然比她以前吃过的玉米要好吃不少。 【叮咚~恭喜获得玩家获得天然蔬菜成品,请尽快完成任务。 任务倒计时:四天21小时。】 安易三下五除二啃完一个玉米,手摸到下一个。 还有四天多呢,不着急。 让她吃个饱先! —— 距离农场不远的荒漠里,一队穿着土黄色作战服的军校生顶着沙尘暴正艰难前行者。 他们好几个人身上破了个大洞,被队友扶着,灰头土脸,身上的血迹凝成黑色,看起来狼狈不堪。 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作战图,手掌缓缓握成拳头。 他们距离下一个补给点还有一天两夜的脚程,若是机甲还在,也许这段距离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可现在他们的机甲全都有了不小程度的损坏,还有几位等待救援的伤员。 最糟糕的是,他们的营养液已经喝完了。再没有补给,几位队友的伤就撑不住了。 难不成,这一次,他们真的要输了? 韩斯死死握住拳头,指节泛白。 他们是阿兰斯蒂娅最后的希望,如果他们也输了,那学校……一定会被踢出四大名校的名单。 阿兰斯蒂娅近千年的荣耀,真的要在他们这一代消亡吗…… 满身鲜血的男人走过来拍拍韩斯的肩膀,他少了一只手,头上雪白的兔子耳朵垂下来,在漫天飞土已经变成了土黄色,但眼神却始终有光:“别担心韩斯,阿兰斯蒂娅的前辈们会保佑我们的。” 韩斯扯起唇角点头,眼神却慢慢灰败。 如果前辈们真的会保佑他们,那阿兰斯蒂娅就不会是现在这种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模样了。 突然他一愣,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头顶上升起两只金色的毛绒耳朵,抖了抖——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兔耳男也一愣,下一刻眼神乍亮,“难道……这边还有人居住?” 一行人眼睛闻言精神一振,两两相望,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升起来的希望。 有人的话就意味着有补给,有补给的话,他们就有逆风翻盘的希望! 一行人顿时容光焕发,向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前进。 半个小时后,韩斯仰头看着眼前光秃秃的院子,头顶上是一块破烂的牌子—— 【麦麦农场】
7 人在读09-14 19:05
唐宋帝国天和历第983年,在朝廷治下,文明水平已经达到探索宇宙星际水平的时候,远在儋州最穷的岐山县岐山脚下竟然还有个猪圈。而这个猪圈...砰一声,一个人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悬崖之上一棵树上还有一群 灵气复苏之后全文免费阅读_灵气复苏之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唐宋帝国天和历第983年,在朝廷治下,文明水平已经达到探索宇宙星际水平的时候,远在儋州最穷的岐山县岐山脚下竟然还有个猪圈。 而这个猪圈...砰一声,一个人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悬崖之上一棵树上还有一群猴子呼呼叫唤着顺了一些林木追下去。 —————— 二十分钟后,离猪圈有几分钟路程的村口杂货店,吵吵嚷嚷的,一群村民正在看电视。 一瘸一拐的陈阿刁过来了,看着十分狼狈。 “张叔,来瓶药酒。” “小刁,你这是咋了,脸怎么这样了?” “不小心撞门上了。” “门能撞这样?瞧你这乌眼青。” “撞门上,我肉有弹性,又弹到了墙上,墙又把我弹回来了,但风大,门又刮回来了,啪一下又撞门上了...就这样了。” 阿刁满嘴胡说八道,但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反正具体实情,这些人恐怕已经猜出来了。 咋滴,你是个球啊? “得了吧,你身上还沾着猴毛呢!”张三又心疼又被逗乐了,打开柜门拿出东西,“好好的姑娘家,跟那群猴贼斗个什么劲儿。多给你一瓶消炎祛疤的喷雾,这个效果不错,半个月就不留疤了,一共3星币。” 也不知道那老道士怎么养孩子的,18岁的女娃养得瘦小可怜样,跟15岁似的,他自己倒是胖嘟嘟的跟弥勒佛似的。 张三老婆时常如此吐槽。 阿刁算了下原价,还是摸出了5星币,但张三不理她,拿了3个星币就顾自去忙了,倒是店里的顾客搭理她,问她是不是去采那桑柿树了。 估计有人看到了崖下动静,也没必要隐瞒,阿刁眼底微沉,但故意悻悻承认了。 “怪了,那老桑柿树好几百年了,果子可入药,价格高得很,去年有人来收,一颗10星币呢,估计今年还涨价了,可树上养着一群赤蚁,毒得很,连那群歹毒的猴贼都不敢靠近,你怎上的树?” 这人问得随意,其实是在探问别人的发财法门,但阿刁知道这几个人不太简单,整日成群结队的,不好得罪,于是假装单纯道:“师傅从外面买的不知道什么草药,点燃了竟能熏走那些赤蚁,不然我也不敢上去。可太少了,不够用,还有些赤蚁钻出来,这才把我吓得从树上可我掉下来,多亏了张叔的那个猪圈,替我抗了一下。” 其实是她自己做的草药,也没用完,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张三一听,瞟过那几人,当即破口骂她不知死活,还故意拉扯她要她陪猪圈的损毁,但就此也转移了话题,店内几个人表情隐晦。 这张三真够讨厌的,他们还想追问下她身上有没有留下一些果子呢,哪怕只有一些也够抵得上他们一个月工资了。 张三把阿刁拉到了店外,提醒她近期别再去那崖边。 “若遇上了那些人,也提早避开些,他们可不是常年住在村里的,多在外面社会上打工,这些年年景不好,他们缺钱,保不准脑子打的什么歪主意,更不会稀罕你的性命。” 一般村里的人仰赖于师徒做丧喜事行当,什么扎纸人做法事停灵下葬都是手艺活,加上阿刁年少会来事,多少客气一些,但这些早早出去混的社会青年可不会这么讲道义。 “谢谢叔,我晓得了。” “还有那些猴贼,跟那些猴子打什么,你这丫头素来身手灵活,又不是跑不过?” 阿刁摸了下胸口,摸到衣内从猴子那边抢到的东西,若非这些猴子不知道从哪抢到的宝物,她未必会从树上掉下来,但现在也不亏了。 这可是好东西。 “这不是砸疼了么,跑不动。” “那还不赶紧回去敷药!” 阿刁应下了,却忽想起一事:“叔,刚刚我看到一艘飞船了,好怪啊,飞行高度很低,好像在巡逻似的,怎回事?” “不止你,我们也看到了,可能是城里人出来游玩吧,要么就是官府那些搞什么环保的人出来走个过场,往年也有过,就是这几天比较频繁,鬼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张三不以为然,但他的判断显然出错了。 店内的电视机忽然播报了新闻。 “据X大师的星法推算,近期各地气象波动十分不寻常,似有大事发生。” “据XX教授的计算,算出最近各地矿物质粒子动向活跃,似有大事发生。” “据XXX刺史大人的会议报告,各地人士十分活跃,派遣各种飞船巡视诸地,严重危害子民安危,似有大事发生。” 最后这位主持人转播了王都中央台的采访,画面是某个面容严肃的老者,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我认为,断绝了三百年的灵气即将复苏...” 店里一片唏嘘议论,也有人不以为然,张三略嘲讽,“都三百年了,还天天炒剩饭剩菜,也不嫌腻得慌。” “老张,可别这么说,这个老头好像有些来头,是什么第一学府的。” 张三不置可否,“那按这么说,那些有钱人派遣飞船各地巡逻,难道是在找灵气?” “你可别说,我们在城里打工那会,那边的寺庙道院最近可不要太红火了,很多人都在祈祷灵气复苏在自己家,香油钱都能起另一座岐山。” “对啊,千年前初代灵气润泽世界那会,那些飞天遁地的绝世人物还不是仗着自己起步就得到灵气复苏的洞天福地或者灵栽体,从而远远领先于其他人嘛。” “就是,逆袭改命全靠此咯,MD,回家我也得拜拜我奶奶的佛台。” 这些人越说越兴奋,张三瞧阿刁若有所思的样子,警告她别胡思乱想,也别乱跑找什么灵气复苏之地。 信的人越多,外面越乱,一个小姑娘在其中禁不起折腾。 “不会,我不信这个,也没那么肤浅。人还是脚踏实地好,信什么鬼神,而且命数气运这种东西都是注定的,强求不得。” 穿着道袍以专业丧葬服务吃饭的小道姑一本正经如此说。 所谓小道姑,世人看法都有些轻蔑轻佻,但阿刁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小道姑,就是吃这碗饭的,也不是说以后就不帮老道士干这些活计了,难道在她帮忙办丧的时候,那些人还能喊她小仙女? 即便他们敢喊,那她也...也可以让他们再来一遍。 张三深以为然:“就是这个道理,还是我们这样的豁达从容啊,你看看他们,何必呢,倒是你,年纪也到了,以后好好读书,找个好人家嫁了,别被你家那老道士忽悠,姑娘家哪里能一辈子做道士的,还有你这破名字...” 他有自己的思想闭塞处,但也算是一片好心。 “张叔,我还是个孩子。”阿刁故作害羞,其实内心毫无波澜,嫁人?就这小地方能有什么人好嫁的,若是前途还比不上她日后考上好大学出来的局面,那何必困于这等小地方。 找个歪瓜裂枣还拖累她。 看着也才15岁模样的女孩日常乖巧,但在这些荒僻小地方摸爬滚打过年,见过人情冷暖,内心无比清明,也自然悄然把未来前途打算得一片精明。 不多时,阿刁走了,店里四散的人群中有两个人探头瞧了她离去的消瘦背影。 —————— 一回到家,阿刁没见到老道士,倒是看到了已经拆开的快递盒。 岐山偏僻,快递公司如今脾气大,都不爱送上山,老道士前几天出门,估摸着知道关乎了自己的生活幸福指数,难得主动说帮她把新马桶带回来。 真是雪白细腻浑圆紧实物美价廉20星币的一个好马桶。 就是不知道老道士又跑哪里去了。 阿刁也习惯了这人神出鬼没,一到家就进了自己房间...没多久,房间青烟袅袅从门窗缝隙散开来。 黄昏时分,一个穿着道袍的邋遢老头跟济公似地背着一大布袋从山上下来,一眼瞧见自家老道观白烟滚滚。 完了,着火了! 老道士急了,把布袋扔在院子里就要救火,结果端着一脸盆水踹开门,正瞧见屋内烟雾缭绕。 一个不久前还满口不信鬼神的年轻女孩跪在蒲团上对着一佛像祭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如来观音在上,信女一片诚心,请求您让灵气在我家开个门吧,或者赐下一个超级牛逼灵载体,再不然您赐下一座金山银山稀有矿山也行啊,信女不求绝处逢生逆袭改命飞黄腾达,只求直接一夜暴富腾云驾雾,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仇人短命,本人多多财源广进...” 老道士:“...” 小徒儿的要求虽然不少,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多,因为她要的核心一直是钱啊啊啊啊! ———————— 吃饭的时候,老道士语重心长教育了下乖徒儿,“你这样对神明都一脚踏两船,既然佛又道,在三百年前是要被浸猪笼的。” 阿刁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药酒味,肿着脸扒白米饭转移话题,比如让他赶紧吃完饭滚去装马桶。 自从上次茅草屋茅坑炸了,她就极不愿意靠近那破地儿。 老道士:“...” 他不装,吃完饭就提着大布袋要下山。 阿刁纳闷了,“天都黑了你下山?” “今早遇上个药材贩子,说城里有人收药草,我算了算,这些可以卖一笔钱了。” “这么急做什么,明天去也行吧,今天这夜色看得不太对劲,别是要下暴雨了。” 老道士懒得多说,不耐烦道:“别乌鸦嘴,你不得上学了?可别再去采那桑柿了,被一群猴子打成这样,真够丢脸的,乖乖在家等着开学!走了走了。” 估计此前喊她的时候瞧见她掉下猪圈被猴子群殴了。 他摆着手走远了,身影渐渐变小,后面还传来他心爱的徒儿感动又不舍的声音。 “师傅...” “你碗还没洗...洗了再走啊。” 红着眼不肯显露伤感之情的老道士差点一头栽进阴沟里。 —————— “还有马桶也没装。” 阿刁看看马桶又看看新建的厕所,长长叹一口气。 入夜,既不会装马桶又苦苦做了三小时试卷头昏脑胀的小道姑睡着了,夜深人静的,山中凄冷,风掠过林间间隙,迂回婉转中,似鬼神呢喃。 没人察觉到今夜的夜色比往日更沉郁,沉甸甸的,好像诸天星辰都要重压向大地似的,而此时的阿刁因为身上的伤口被药酒刺激而酥痒,睡不太踏实,翻来覆去的,忽然悄然睁开眼看着紧闭的门。 外面正厅有人。 院子里也有人,而且这人正在靠近窗子。 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的阿刁故作翻身,其实趁机在被子下面伸了手,手掌无声息探入了枕头下面——摸到了今天从猴子那抢到的神秘物件。 不一会,窗户前一个脑袋鬼鬼祟祟贴着玻璃,一只眼似要透过那布帘的缝隙,眼神直勾勾的。 眼珠子上连血丝都透着几分贪婪...
29 人在读08-22 19:01
春三月,细雨绵绵,小云山在这雨雾中填了几分朦胧。这附近只一条黄泥小路,下雨过后泥泞不堪。周围人迹罕至,附近连村落都没有,山脚下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间客栈。这客栈看着有些旧,在这和风细雨中竟是 我靠位面客栈富甲天下(美食)全文免费阅读_我靠位面客栈富甲天下(美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春三月,细雨绵绵,小云山在这雨雾中填了几分朦胧。 这附近只一条黄泥小路,下雨过后泥泞不堪。 周围人迹罕至,附近连村落都没有,山脚下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间客栈。 这客栈看着有些旧,在这和风细雨中竟是让人觉得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整个客栈里面只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乡间罕见的鹅黄纱裙,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白皙,一双杏仁眼格外灵动,像是会说话一般。 她手里捧着一碗番茄牛腩盖饭,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 这是苏白乔穿越过来的第三天,她看着外面这仿佛停不了的雨,心里头越发的愁了。 客栈在荒郊野岭,这雨成天的下,再不来客人,这日子怕是没法过。 此时她身无分文,又没有地图,这三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更别说来投宿的,只有晚上会听见几声山里发出怪声。 像是野兽的嚎叫。 苏白乔简直不敢想,如果今天没有客人过来,她交不起租金,会不会曝尸荒野。 没错,面前这客栈,房契地契写的都是她的名字,但她每天都得交三百铜币的租金,否则客栈关门,她也无法进去。 想到山里的豺狼猛兽,她打了个寒颤。 三天前。 苏白乔不幸遭遇车祸,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脑海中却响起了一个机械音。 【恭喜您被位面客栈系统挑中,是否接受绑定并被随机投放至其他位面?】 位面客栈?这不是她玩的一款休闲种田游戏吗? 开局一间小客栈,慢慢的种田、养殖、开发新菜品,逐渐从一个客栈变成一个度假山庄。 而且,更有意思是是,这游戏全称是【位面客栈】,这个位面,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位面,通过升级,能买到各种位面的食材和特产。 比如修真位面,甚至可以买到蟠桃、灵兽肉、灵植,再比如西幻位面,能买到魔兽肉,她玩游戏的时候看着那些口感介绍,就忍不住想,其他位面的食材做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没想到真的绑定了这个系统,一时间苏白乔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可此时她像是一个灵魂体,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撞飞,浑身是血,为了活命,她只能相信这个系统,在心里回复了一句“是”。 再之后便来到了陌生的世界。 开始两天,苏白乔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按照游戏流程,奖励两千铜币,还有超低价新手生存礼包,她将所有礼包都买了下来,花了一千铜币。 剩下的便是客栈的租金,一天三百,今天正好第三天,交了租金只剩下一百了。 按照她的游戏经验,购买一折新手生存礼包肯定是最划算的,因为有个新手任务,接待一个客人,之后便有丰厚的新手大礼包。 苏白乔看着系统面板仅剩两个小时的倒计时,脑子一热,直接买了。 全然没有想到,这坑爹的系统把她投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客栈内,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她亲眼看见一只山鸡一头撞死在客栈周围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 她也隔着屏障和一头豺狼对视,愣是把那头狼气得嗷嗷叫,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屏障杀不死狼,却能将猛兽挡在外面。 若是今晚交不起租金,苏白乔身子缩了缩,还不知道怎么对付那头记仇的豺狼。 她又去翻了翻新手礼包,除了一些吃的喝的,在加一些必备伤药,便不剩别的了。 苏白乔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多想,原本在三天前,她就会被大货车撞死,多活了三天还吃了这么多美食,也不亏。 反正愁也没用,不如趁着还活着,享受美食。 她面前是一碗番茄牛腩盖饭,是新手美食礼包里面的成品美食,还有不少,够她吃三五天,正热乎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盖饭汤汁鲜美,米饭颗粒饱满,牛肉粒分量很足,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前两天的香菇炖鸡盖饭味道很是不错,番茄牛腩贵一些,想来味道肯定是更上一筹。 苏白乔咬了一口牛腩,牛肉吸满了酱汁,咬一口便感受到里面的汤汁,味道鲜美,食材都是上等食材,牛肉味道鲜嫩,再吃一口香喷喷的白米饭,这味道简直绝了。 美味在舌尖绽放,苏白乔幸福的眯起了眼睛,至于过了今晚交不起房租,那就等今晚过了再说嘛。 现在她只想享受美食。 苏白乔吃得正香,门口来了三人,牵着马,穿着一身劲装。 其中两人是护卫打扮,长相周正,有一人眼角有道疤,看着格外凶狠。 被两人搀扶着进来的是穿着一身锦衣的男子,苏白乔看一眼就有些挪不开眼,他的五官仿佛是女娲娘娘精雕细琢出来的,剑眉星目,他目光凌厉,哪怕身受重伤,一眼看过来都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苏白乔眼睛一亮,抽了一张纸擦擦嘴,立马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殷勤的上前招待。 小肥羊这不就来了? 她一张鹅蛋脸,脸颊还有一点婴儿肥,又长了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嘴角天生上扬,整个人都显得乖巧可爱,笑起来甜甜的。 刀疤脸看着凶,态度却是客客气气的:“掌柜的,我们三人住一晚,来三间上房,需要一些干净的被褥,还要一桶水。” 许是没见着这客栈还有旁人,他又补了一句,“掌柜的,你告诉我们水在哪就成,我们自己去提。” 然后他看了一眼苏白乔还没吃完的盖饭,这会儿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两个护卫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苏白乔笑得眉眼弯弯,这么好说话的肥羊可不多见,她脸上笑容更深,“好好,几位客官楼上请。” 刀疤脸伸手去拿钱袋,随口便问:“多少银子?” 苏白乔笑容不变,“三间上房,一间三百文,饭钱另算。” 三人面色一变。 刀疤脸面露凶相,也不像刚才那般和颜悦色,“你可知我们的身份?竟敢这般漫天要价,就是京城的客栈,一晚上也不过两百文,你这穷乡僻壤的客栈,竟是要三百文?” 苏白乔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她这福运客栈,实在是太简陋了,一楼只摆放两套旧桌椅,那木制楼梯仿佛有百年历史一般,走上去都不敢喘气,生怕它不小心垮了。 但苏白乔知道,这些家具旧了些,质量却是特别好。 后面的小云山塌了砸下来,她这客栈也不会有事。 在这客栈内,苏白乔也不怕他们,毕竟每天三百文也不是白交的,只要在客栈保护范围内,她绝对不会出事。 苏白乔不准备降价,好不容易来这么一单,可不得多攒一些,免得之后十天半月都没人过来,这客栈又没办法搬走,当然是能宰多少是多少。 于是她继续和这三人分析,“这位公子受了重伤,方圆几里地也没人,山上有豺狼,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村镇,我这小店,简陋了些,却是干净卫生,还有一些伤药,想来你们应该是用得上。” 刀疤脸抽出长刀,“小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晚上多少银钱?这样的客栈咱们不是没住过,一晚上顶多五十文。” 这三人不缺钱,却也不是冤大头,见苏白乔坐地起价,分明是宰客,这小姑娘哪来的胆子想宰他们? 苏白乔看着那白刀,腿肚子还在打颤,不过这时候,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恐惧值过高,宿主不必害怕,在客栈内无人能伤害宿主,且,宿主定价在正常范围内,不算黑店,不会被举报。】 苏白乔定价确实是高,不过却是在合理范围内。 有了系统的这番话,苏白乔多了几分底气:“你情我愿的买卖,愿意就给银子住下,不愿意你们尽可以去别家。” 刀疤脸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容貌俊美的男子打断:“魏三,给银子,咱们住下。” 两个护卫掏了一两的碎银子,“给咱们准备些吃食,一炷香后我们会下来,如非必要,不要上来打扰。” 苏白乔也不管他们脸上的铁青之色,拿到银子心里头喜滋滋。 她刚才就是在赌,赌这三人会不会留下来。 这时候就发现偏僻有偏僻的好处了,下雨天道路难行,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就算是骑马也不一定能在晚上之前找到地方。 苏白乔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心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会儿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一两银子换算成铜板便是一千文钱,又能继续苟三天了,只希望这三人能多点些吃的,最好再买几瓶伤药,新手礼包里面有不少。 这伤药是这个位面稀缺的东西,定价可以稍微高一点,新手礼包里面有不少。 【叮——新手任务:接待一个客人,已完成,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新手礼包奖励一个员工,三个初始员工随机出来一个,铜币五千到五万随机,另外还有一些蔬菜包和美食包,或是随机出现一些家具摆件。 全都看脸。 苏白乔一边洗手一边祈祷,可一定要抽出医女啊,楼上有个伤患,医女做出来的伤药也能拿去外面卖,另外两个,是红衣美妇和穷酸书生,这俩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 正这么想着,苏白乔一咬牙,一闭眼,将礼包打开。
19 人在读08-19 12:13
轰——漫天灰尘扬起,过了好一阵才散去,而引起这阵灰尘的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只瘦骨嶙峋的成年白虎趴在坑内。粗大尼龙绳松垮垮地缠绕在白虎身上,如果她还健壮的时候很轻松就可以挣脱,可现在白虎哪 急!马戏团里长大的“猛”虎怎么在末世求生全文免费阅读_急!马戏团里长大的“猛”虎怎么在末世求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轰—— 漫天灰尘扬起,过了好一阵才散去,而引起这阵灰尘的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只瘦骨嶙峋的成年白虎趴在坑内。 粗大尼龙绳松垮垮地缠绕在白虎身上,如果她还健壮的时候很轻松就可以挣脱,可现在白虎哪怕再怎么尽力收缩肌肉,也没有力气往前爬一步,白虎灰蓝色眼睛雾蒙蒙的,一直望着那两个男人消失在眼前。 如果,能看到传说中的白云暖阳就好了。 白虎一出生就被送往马戏团,除了残酷的训练和不断的表演,就是在马戏团里狭小阴暗、不见天日的铁笼子里,和一群同样抑郁暗沉的动物们生活。 她没见过暖融融的阳光,也不知道白日里天空有多好看,哪怕连生命最后一段时间,也是在黑夜中度过的。 搭档是只黄斑老虎,在几天前就撞笼子自丨杀死了,搭档叫圆圆,她叫满满。 圆圆撞笼子的时候,血哗啦啦流得到处都是,满满缩在笼子里不敢动弹,后来有人类把圆圆拖走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它,也没时间再去担心圆圆了,因为紧接着,满满就生病了。 满满的病来得又急又猛,兽医给他吃了点药仍旧不见好后,团长就不再给满满治病,安排她不断参加演出,在一次演出中,满满从高高凳子上摔下来,再怎么用鞭子抽都起不来,当天晚上,满满就被人拖到了这里。 满满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就像圆圆一样,再也不会回去了。 - “嗷呜......?” 满满惊疑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虎爪,不明白为什么上边伤口都不见了,痛了好几天的肚子也舒服了,就是咕噜噜叫的厉害。 满满前爪撑地蹦跶了好几下,发现连后腿都不像以往沉重了,一时间就想冲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追。 刚抬腿,她又迟疑住。 不如,先看看传说中的太阳再回去,又或者,就不回去了。 圆圆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它一定要逃出去。满满想,自己这算不算已经逃出来了呢。 一想到那么马戏团里那么多伙伴渴求的自由就近在眼前。 她的心脏突然跳得又急又快,仿佛浑身血液都往脑袋那处冲。 如果能获得自由、如果能成为一只真正奔跑在山野中的猛虎...... 满满开始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 满满听圆圆说过,它不像满满一样一出生就被送往马戏团的。 圆圆本是在山林中生活,在一次捕杀猎物时候,不小心掉进人类陷阱,之后被人转手买了好几次,最后才落到马戏团手上,那时候满满才两个月大。 满满往后退时,精神极度紧张观察着静谧远处,没注意到后脚踩上一滩猩红又黏糊糊的液体。 直到尾巴突然扫到温热物体,她紧绷着的神经猛然一断,迅速转身后跳一步,谨慎观察是什么东西。 是个人,不过他好像死了。满满不认识这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她谨慎绕着靠坐在树下的人走动,只要他一动,就会毫不犹豫的跑走。 满满紧张了几分钟,面前的男人仍旧没有动弹。 她知道无论这个人类是死是活,自己最好先离开这里。 但满满一出生就被送去马戏团,哪怕具有观察的天性,也在一天天繁重又残酷的杂耍训练中渐渐消失,以至于在它醒来后都没有发现自己周遭环境的不对劲。 直到它靠近这个男人,才发现异样。 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太大了,昏迷前的树木花草也绝对没有这么高。 满满的尾巴紧张翘起,不说那些茂密高大树林和灌木丛,稍微茂密高大点的草丛看上去都能淹没自己,起初获得自由的兴奋激动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完全陌生环境的警惕和不安。 但满满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还是犹豫地伸出小爪推了推那人。 嘭—— 满满的小爪轻轻一推面前的人,男人就挺直着上身侧倒了下去,它惊得后退一步,灰蓝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来自己的力量已经强到轻轻一碰就能推倒一个人类了吗?!满满惊奇看向自己的毛茸茸爪子。 “嘶——” 满满耳朵尖抖了抖,捕捉到男人发出的声音,迅速又谨慎地跳到之前看准的躲避处。 圆圆曾经告诫过自己,人类最是狡猾,如果能逃出来,一定要小心他们的陷阱。满满晃了晃脑袋,跟着这个人类,应该就不会踩到人类的陷阱了。 它躲在暗处观察那个人类男性。 男人坐起身来,伸手碰了碰额角。 果不其然,已经鼓起来了一个大包,比起头上的伤,让他有些疑惑的是现在情形,祁无忘在见到眼前完全变了个样的景色,眼底有些惊讶。 祁无忘扯下左臂上摇摇欲坠的破衣袖,给自己上臂不知被什么划开一大道,还在不住流血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 瞥见肩膀上熟悉的虎爪部分纹身,祁无忘知道还是自己的身体,只是从丧尸变回了人类有血有温度的身体。 因为失血过多,祁无忘站起来时候眼前还有些发黑,他定神,准备先离开这里。 在荒凉残破的末世可很难看到这么平静的树林,没有随时把人卷走的树藤,也没有突然从哪冒出来的食人花。 祁无忘有些感慨,忽略掉浑身上下的酸痛,小心地在路上摸索前进。他总觉得这里景象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 尽管夜色昏暗,祁无忘的脚步依旧平稳没有丝毫慌乱。 满满放轻脚步跟在男人后面,虽然这个人醒来后没有做什么,但动物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不能随便靠近,哪怕是在驯兽人身边,也没有感受到这种威胁感。 这个男人走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向自己这个方向望去。 满满除了注意隐藏好自己,其余心神都放在男人身上,见他突然转头,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急忙把头缩到树后,前爪在地上扒弄泥土的动作也不自觉僵住。 满满已经很注意隐蔽了,但祁无忘在末世活了很多年,尽管还是过去那副身体,察觉力仍旧很敏锐。 他在一开始就知道后面跟了个小动物,察觉到气息微弱便也没在意,祁无忘转头也不是因为它,而是——后方远处若隐若现的红点。 半山中的火、破破烂烂的衣服。 祁无忘的眼微眯,他应该知道这是哪了。 末世开始之前,祁无忘刚成为身价千亿的总裁,长得帅人又年轻,不知道多少人飞蛾扑火一样,想方设法的要去讨好他,当然,嫉妒愤恨他的人也不少。 但末世一来,钱都成了废纸,新起之秀也成为那些人眼里的笑话,拥有千亿身价的速度快,变成一堆泡沫的速度更快。 不过这时候也还没到末世,而是末世前3个月。 这时候祁无忘是个公司刚破产、“一穷二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可怜人,甚至在路上被人寻仇,开着车同归于尽的“已亡人”,想必第二天就会出现很多以此为噱头夺人眼球的新闻报道。 祁无忘回过神,面上神色不动,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出车祸那个晚上,毫不犹豫转头继续往外走,对为什么能重生没有丝毫探究的欲望,身上的刺痛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在这个前提下,怎么让自己过的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被困在那个无聊的世界太久了。 久到,他都快忘记和平的人类生活了。
1 人在读03-07 0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