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燥热,蝉鸣不歇,从二楼落地窗望出去,翠绿的桂花树笔挺,绿叶繁茂,勃勃向上。许星午睡刚醒,趴在软软的床垫上,有些蔫吧。零食在客厅,天气却热得她离不开空调房一步。许星细白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翻 共眠全文免费阅读_共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夏日燥热,蝉鸣不歇,从二楼落地窗望出去,翠绿的桂花树笔挺,绿叶繁茂,勃勃向上。 许星午睡刚醒,趴在软软的床垫上,有些蔫吧。零食在客厅,天气却热得她离不开空调房一步。 许星细白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翻看错过的微信消息,一眼就看见寝室群鲜艳的红色99+。 寝室群里咋咋呼呼。 〔啊啊啊啊啊啊!〕 〔姐妹们,你们有过一眼恋爱的感觉吗?〕 〔我有!今天公交车站我后面那人,绝!〕 〔图片〕 许星没来得及点开。 “咚咚咚——” 隐约传来几声有节奏的声响,因为卧室门与距离的阻隔,落到耳里,朦朦胧胧。 许星反应几秒,想起来,那是敲门的声音。一楼大门……好像开着。 毕竟,要做生意。 许星划拉一下手机。 十三点四十分。 这个时候,奶奶应该在村头王奶奶家搓麻将。那家里,就只有她了。 想到这儿,许星不得不爬起身,好在身上穿的白色体恤,休闲短裤,不用换。 敲门声却停了,就在许星打算重新趴回去,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男人清越的嗓音,“有人在吗?” 许星穿上厚底粉拖鞋,拉开门,走下楼。 深色旋转木梯通往楼下,拐角处正对挂在墙上的招牌。简单的白色塑料板,用彩笔花里胡哨写了几字——龙井40一杯。 没错,卖的只有龙井茶,一杯现泡的、滚烫的龙井茶。 许星父母常年在外工作,许爷爷又走的早,许星早就习惯了和许奶奶两人相伴的日子。 如今,虽然许星远在衡漪市读大学,但每到假期,许星都会回到这个名为梧镇的茶乡陪伴许奶奶。 梧镇三面环山,茶山层层叠叠,种植及膝或及腰高的龙井,是名副其实的龙井之乡,远近也发展起了一系列与茶相关的产业。 阳光从窗户穿进去,有一缕落到沿着木梯走下的女孩脸上。 许星微垂眼,碎发被汗打湿,贴在白皙的额头上,她走得漫不经心,鞋子与地板相撞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 40元等于,四个奥利奥雪媚娘。 许星默默计算着,冲这,她也该态度和善些,感谢37摄氏度的炎热天气还有人让她开张。 当光线终于不刺眼时,许星抬眼,看见站在屋内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要许星费力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而许星很热,她迫不及待想要一些凉风,也顾不上打量不远处的男人。 许星询问:“喝龙井对吗?” 男人似怔了怔,当目光扫过墙上的招牌时,恍然。 许星将男人的沉默当做默认,将话说完,“您请坐,我先给你开个风扇。” 许星转身打开墙上的风扇开关,然后才朝向仍站着的顾客。 “这些椅子都可以坐……”许星抬手示意,话语却卡在了嗓子里。 眼前,笔挺高大的男人垂目,正打量茶几上的一套白瓷茶具。他姿态闲散,侧颜冷淡,黑色衬衣束住白皙脖颈,因微低头的动作,露出半截凸起的喉骨。 许星无意识咽了咽喉咙。 男人仿佛察觉到炙热的目光,偏头看过来。 安静一瞬,温澄河毫无预兆地勾唇笑了笑。 — 许星不知道她是怎么给男人泡完一杯茶的。 等待热水沸腾的时间,一同沸腾的还有许星,全身血液都在叫嚣,争先恐后上涌,唯独脑海一片空白。 许星僵硬地接受男人转账,面无表情目送男人离开,甚至没有留意到,男人离开时,顺势搁到玄关矮柜上的礼品盒。 温澄河自然得就像是个登门拜访主人家,随手留下礼物的客人。 许星站在原地,小腿纤直,一动不动。不知过去多久,她抬手,捂住发烫的面颊,眼睛微亮。 许星拿起手机一顿用力戳。 消息提示音接二连三。 寝室群—— 是星星呀:〔我!恋!爱!辽!〕 〔!〕 〔!〕 〔!……艹〕 〔速速招来,是李资还是你们社团社长〕 〔我投李资一票!和我们星星高中三年同桌,一路追到大学,买早餐、送奶茶,不是爱都忍不住心软。〕 〔??心软就能在一起?〕 〔不是,你们看看社长啊!汉服社行走的一大温润美男,弹琴吹箫,无所不能,人上学期期末还陪着星星熬了半个月的夜。〕 许星慢慢敲出一串省略号,以及一个问号。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两个,可以疑似恋爱的“对象”?
38 人在读12-22 09:11
周日夜晚,市区商业街灯火流丽,人来人往,高楼外墙闪动着斑斓色彩,到处是喧嚣。“NOTTE”是整条街上最瞩目的存在。这家夜店开业不到三年,以奢华的装修和超高的消费闻名江城,常有社会名流出入,据传老板 禁止动心全文免费阅读_禁止动心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周日夜晚,市区商业街灯火流丽,人来人往,高楼外墙闪动着斑斓色彩,到处是喧嚣。 “NOTTE”是整条街上最瞩目的存在。这家夜店开业不到三年,以奢华的装修和超高的消费闻名江城,常有社会名流出入,据传老板是某位背景深厚的女明星。 此刻八点刚过,一楼大厅渐渐热闹起来。 舞台中央悬挂着一架花藤秋千,程苏然坐在秋千上,一手扶着吊杆,一手握着话筒,口中唱出婉转的调子: “白风车,想谁呢,六月的萤火悄声寂寞……” 清润温和的嗓音在大厅里回荡。 她穿一身白纱长裙,披散着乌黑柔顺的头发,轻灵飘逸。银色面罩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薄薄的唇,瘦削的下巴,柔光照着她的肌肤没有一点血色。 四周升起缭绕的烟雾,仿如仙境,每个经过舞台的人都忍不住望她一眼。 “仙女妹妹!”底下不知谁喊了一声。 几个年轻男人在台下蠢蠢欲动,像是随时要冲上去。但舞台被二十几个保安团团围住,轻易上不去。 程苏然皱了皱眉,藏在面罩下的眼睛毫无波澜。 两个月前,她成功应聘上“NOTTE”的兼职歌手,每周日晚八点过来唱歌,十首歌,挣三百块,不包括客人送花的提成。 与其他歌手不同,她每次都戴着面罩上台。 面罩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加上声音好听,唱得不赖,不到半个月便积累了高人气。 也渐渐习惯这种场面。 “NOTTE”内部分为两层,一楼是开放区,客人只要消费得起就可以进,二楼则是VIP区,只有老板的朋友和三百张限量会员卡的持有者才能入内,进出走专用通道和电梯,安保严格,与楼下是两个世界。 虽然是正经的娱乐场所,但来玩的人当中免不了有怀着其他心思的,须得小心提防。 唱完最后一首歌,秋千缓缓下降,程苏然站起来,在一片“别走啊仙女妹妹”“再来一首”的声音中轻轻鞠了个躬,转身走下舞台。 四五个保安护送她回到休息室。 一直等在旁边的杨经理跟在她身后,笑眯眯地说:“小程,再唱两首吧,有些客人是大老远专门来看你的。”说话间,他比了个手势,“给你加一百。” 程苏然抓起桌上的矿泉水,闻言,胳膊一顿。 一百块。 钱的诱惑—— 她捏紧了瓶子,眼底挣扎一闪而逝,笑着摇头道:“不好意思,杨经理,今晚我还有事……” 说话时不像唱歌,声音少了温和,脆脆的,有着少女的青嫩。 喝过水,程苏然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清丽秀气的小脸,初雪般剔透,两颊在正常灯光下微微泛红,有浅浅的小梨涡。 杨经理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秒,略有些遗憾地点头:“好吧,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忙了。”说完转身离开。 程苏然心里不舍,但想到今晚要做的事又觉得可以舍一舍,或许,舍下小的,就能换来大的…… 休息片刻,她拿出手机看时间,点开屏幕却见四五个未接来电,几条微信消息,都是姑姑发的语音。 她心一紧,手也哆嗦了下。 “装死?不想管你奶奶了?” “别跟我说没钱,你暑假不是在打工吗?还有那什么奖学金,都给我拿出来!供你吃供你穿这么多年,让给你奶出点医药费磨磨唧唧……”中年女人尖细的声音如针扎耳。 程苏然抿着唇,眼角微红,全部听完后才慢慢打字: 【手机静音没听见】 【明天吧】 这个月第四次催,想拖延也拖不下去。 她退出微信,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田助理,我下班了……”. 半小时后,程苏然上了一辆黑色凯迪拉克。 车内亮着暖黄的光,一个约莫三十出头扎着马尾的女人坐在后排,见女孩上来,微微一笑:“程小姐,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顶灯柔柔地洒在女孩身上,她侧着脸,额前鬓角散落了几缕毛绒绒的碎发。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田助理没再说什么,转头让司机开车。 一路上很安静,程苏然绷着身体坐得笔直,两手搁在膝上,细白的手指交握在一起。车窗被布帘遮住,她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一如无法预测今晚过后的人生。 目的地是一家名为云锦丽华的高档酒店。 二十七楼,VIP电梯入户,大厅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几幅景物油画,灯光像雾一样。 程苏然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忍不住四处打量,跟在田助理身后的步子迈得规规矩矩。 田助理推开那扇白金色大门,里面是个套房,她指了指左斜前方,说:“程小姐,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和衣服都准备好了,你先洗澡,老板她稍后就来。” “好……”程苏然抓紧了背包带子。 “记得洗仔细一点,我们老板比较爱干净。”田助理微笑着,声音却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另外,最终结果如何,取决于你今天的表现能否让老板满意。” 程苏然顿时小脸就烧了起来,嘴唇抿得发白,仿佛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了一耳光,屈辱,难堪。 但她还是淡笑着应了声好。 人走后,程苏然独自站在原地,抬手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那一瞬间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田助理口中的老板是“NOTTE”二楼的女客人,月初她被点上去包厢里唱歌时,见过一次背影,在昏暗的灯影下,长发,人很高,腿特别长。说是单身。 老板想让她做她的情人。 她正缺钱,考虑大半个月,同意了。田助理说,今天老板有空。 程苏然叹了口气,与其在这里纠结耽误时间,倒不如想想一会儿怎样让未来的金主满意。她遂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放下包,往浴室去。 浴室里有个圆形大浴缸,背后是一整面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林立的高楼和星星点点灯光。洗漱台上瓶瓶罐罐都是不认识的牌子,旁边的木质架子上挂着换洗衣物。 一件粉色睡袍,真丝料子很顺滑。 就换这个吗? 程苏然脸又热了起来,有点害怕,不禁猜测那位老板是不是有某种奇怪的爱好,比如—— 她闭起眼,咬了下嘴唇。 不敢想。 …… 程苏然洗了三遍澡,用了磨砂膏,浴盐,精油,然后抹了牛奶味的身体乳,连脚趾都没放过。 她咬牙穿好木架上的衣服,把带子系得紧紧的,生怕遮得不够严实,然后吹干了头发,迎着水汽走出浴室。 窗边的背影让她脚步一顿。 女人站在八角窗前,身形高挑挺立,乌亮微卷的长发直直地垂散在肩后,两条腿又长又直。与她仅仅见过一次的背影一模一样。 程苏然心头猛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睡袍。 似乎察觉了动静,女人忽然转身,彼此的视线一瞬间对上了。 那是一张骨感冷厉的脸,五官生得清淡,却显出锋芒,柳叶般的眼睛长而不细,单眼皮,越看越觉得特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又有点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像蛇。 还有点面熟。 程苏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漆黑的眸子微微发亮,整个人石像似的僵立在那。 “程苏然?” 江虞注视着女孩许久,念出了她的名字。这声音很薄,气息很足,和人一样森冷。 程苏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人家发呆,忙移开目光,点头。 可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在对方脸上。 明明不敢看,却忍不住看。 江虞把一切收在眼底,笑了,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一笑,春水融化了坚冰,温暖许多,程苏然稍稍放松,听话地走过去。等到站在江虞面前她才发现,这人真的很高,她得抬起眼睛看她。 一米六五的她大概够到对方耳朵中间。 身高差距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程苏然退开半步,放低了视线,一眼扫到江虞脚上的酒店拖鞋。 目光慢慢往上移,是修身的黑色直筒西裤,同色无袖衬衫,最上面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大半鹅白的颈线。再往上,她望进一双黑沉淡漠的眸。 程苏然一怔,佯装镇定道:“老板好……” 只是面前这人气场太强,她的声音不由自主低下去。 “嘘——” 江虞轻声打断,竖起食指抵在唇间,“是姐姐。” 程苏然愣住。 姐姐…… 这称呼不仅过于亲密,还承载着太多不好的记忆,有点难开口。可是今晚她必须听话,就像穿上那件衣服一样。 江虞俯视着女孩,眼尾带笑,如同欣赏一件新鲜的玩具,“想叫阿姨?” 说罢,她上前半步,两人离得更近了。 “不、不是……”程苏然连连摇头,“姐姐。” 头顶沉下凛然的威压,她抬着眼,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矮,像只小鸡仔似的,随时都能被人单手拎起来,放在手心里搓扁。想着,她情不自禁绷紧了神经。 “很乖。” “……” “别紧张,小朋友,”江虞抬手摸了摸她头发,露出温柔的笑容,“姐姐不吃人。” 程苏然小声辩解:“我二十岁了。” “哦?” “不能算小朋友吧?”她想说不是小朋友,但又觉得这样听起来不乖,不像一只合格的、顺从的金丝雀,于是用了更委婉的语气。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江虞反而更加想逗她,细长的手指松开了头发,指尖擦过她的脸,漫不经心道:“对我来说,你就是小朋友。” “……” 程苏然抿住唇,不再辩解。 要听话。 女孩垂着眼,秀浓的睫毛在柔光下翕动着,乖巧如羊羔。 江虞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掌控欲被满足的痛快。她微微向前倾,一只手托着程苏然的下巴,抬起来,细细端详。 奶油般细腻的脸颊,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干净得过分,很年轻,像春日里树梢吐出的新芽,生涩,单纯,眉眼间藏不住心事。 唇角有颗棕色小痣。 江虞大拇指轻轻按住那颗痣,揉了揉,目光落在女孩肩头。 粉色衬得她皮肤很白,真丝料子温和地包裹着,长度只到膝盖上面一点,中间细细的系带被打了个紧结,像要把人拦腰截断。 “还在读书?” “嗯。” “哪个学校?” “江城外国语大学。” 小金丝雀低眉顺眼,江虞满意极了,自己的眼光果然不会错,非常合胃口。 她像一条锁定猎物的蛇。 程苏然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打了个颤,想挣扎,忽然后背被一股力道托住,往前一带,她整个人扑向江虞。 温温的呼吸洒在耳朵上,就听见江虞低柔的声音:“是第一次吗?”
0 人在读07-08 23:11
《给大哥抹腮红》喝豆奶的狼/文2021/12/15早上六点五十,临城一中打响了早读前的预备铃。教室里人来了大半,吃饭值日抄作业,闹闹哄哄干啥的都有。林空桑踩着铃声从楼梯间跑出来,探 给大哥抹腮红全文免费阅读_给大哥抹腮红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给大哥抹腮红》 喝豆奶的狼/文 2021/12/15 早上六点五十,临城一中打响了早读前的预备铃。 教室里人来了大半,吃饭值日抄作业,闹闹哄哄干啥的都有。 林空桑踩着铃声从楼梯间跑出来,探头探脑发现班主任不在,这才一溜烟飘进班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付阳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在教室门边炸开,“我从六点半就开始等你的英语卷子了!” 林空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登时一个激灵:“知道了知道了!” 她摘了书包,“哐”一声把自己砸在凳子上。 来不及和同桌打声招呼,飞速掏出自己的英语试卷往付阳桌上一扔:“数学基础训练快快快!” 下一秒,一本练习册从天而降,精准砸在了她的头上。 林空桑顾不得抱怨,手忙脚乱地把练习册捞过来叠在自己空白作业上奋笔疾书。 “交作业交作业,第二组的交作业!” 各组组长开始履行每日职责,敲锣打鼓似的前后催债。 林空桑表情一垮,小声哀嚎,“今天作业收这么早?!” 她身边正在吃煎饼的乔伊看她一眼:“没写作业还来这么迟?” “我昨天熬夜把那本小说看完了,呜呜呜真好看…” 林空桑抽空在心里感叹了一遍绝美爱情,又扭头看了一眼到处要作业的组长:“你帮我看着老班,我还差一道大题就抄完了。” 她的话音刚落,同桌立刻把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塞进桌洞里:“老班老班老班老班…” 林空桑条件反射般把两本练习册往书包里猛地一塞,哭丧着脸道:“我还剩一半…” - 六班在临城一中排名中等,算不上好班但也不至于太差。 林空桑成绩中不溜秋过山车,时而勇闯前一百,时而跌落后三十。 数学基础练习册的最后一道大题那就不是她该琢磨的东西,写了一半都算是超常发挥。 所以她干脆也不抄了,起身把两本作业分开压进班长桌上的作业堆里,又从后排绕了一圈,拍了拍付阳肩膀。 “我的英语卷子你交了吧?” 付阳吐出嘴里的豆浆吸管:“早交了。” 林空桑心虚地看了一眼教室前门把自己卡在门框里站着的班主任,脚上打滑就往自己座位上溜。 “哎,”付阳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给你这个。” 林空桑转身,只见一盒豆奶往自己面前直直砸来。 她下意识去接,却没接住,那豆奶换了个方向,背离她飞驰而去。 重点是,那个方向非常的不妙——直逼教室后排单人王座。 而王座上的男人,正垂眸认真写着什么。 周遭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林空桑瞪大了眼睛,内心红色加粗SOS快要冲破胸膛。 她看着那盒豆奶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即将到达低端,微微张嘴,似乎在最后的几秒钟内还想着去挽留什么。 可惜,什么也做不到。 “啪——” 不知死活的豆奶砸在了苍寒桌上。 而且好像还成功地惊扰了对方。 大哥停下手上动作,垂眸看着那盒豆奶一言不发。 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安静,可能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愤怒。 林空桑当即转身,一个百米冲刺圆润的滚回了自己座位。 七点的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终于从门框走进了教室。 “上课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林空桑懵了两秒,惊魂未定道:“完了乔伊,我刚才把一盒豆奶pia到苍寒座位上了。” 乔伊瞬间也惊恐了起来:“大哥你也敢惹?他不会迁怒我吧?” “……” 好姐妹,这一开口就是好姐妹。 “我又不是故意的!”林空桑欲哭无泪,“我天,我都没敢看他的表情,吓得赶紧跑回来了。” “他没看见是你砸的吧?”乔伊问。 “没看见吧,他好像在低头写作业,”林空桑掏出英语课本,装模作样的翻到单词表,“付阳有病啊突然扔给我一盒豆奶,真要严格算起来那根本不是我扔的。” “付阳又给你东西了?”乔伊两眼放光,“我怀疑他就是暗恋你。” “暗恋什么暗恋,”林空桑嫌弃得不行,“他上一次把我作业弄丢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不过现在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担心早自习下课我就要被大哥碎尸万段了。” “要不一下课就去上厕所?”乔伊提议道。 “好姐妹,”林空桑挽住她的胳膊,“一起啊!” - 英语早自习的流程从高一几乎没变。 给你十分钟自己背单词,接着课代表报听写。 教室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作弊手段层出不穷。 不过好在是应付过去了。 林空桑倒是没做小抄偷翻书,那些单词她本来就会个七七八八,早自习再随便看两眼几乎就可以听写满分。 她的心思全放在下课铃上,随时准备冲出去。 走廊的铃声一响,就和乔伊“嗖”的一声窜出了教室。 “大哥好像没动静?”林空桑出教室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乔伊推搡着她走快:“等你看到动静时就是你的死期。” 他们今年高二文理刚分科,理科六班班级人员有轻微的变动。 像林空桑乔伊付阳大部分人都是原班土著,不过也有像苍寒这种,从十二班调来的大哥。 他们年级按照成绩排序,一共也就十二个班级。 按照老师们的说法,随着班级数字的增加,其中学生的“质量”也越来越差。 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成绩经常垫底,上课从不听课,偶尔聚众给班主任制造“惊喜”,主席台上念检讨一念就是一排。 从这样大环境里出来的苍寒,据说也曾在十二班呼风唤雨,大杀四方。 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哥中的大哥,不是她林空桑这样的小蝼蚁就能惹得起的。 “大哥初中好像都没念,”乔伊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是送去工读学校了。” “不会吧?”林空桑往乔伊身上贴了贴,“他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什么也不知道,”乔伊拍了拍林空桑的手,“你懂的,不要外传。” 林空桑把头点成小鸡啄米。 “其实我没明白为什么大哥会从十二班直接调到我们班。就不怕打乱生态平衡吗?” “他高中迟了一个月才来的,只能插进最差的班级。”乔伊道,“大哥成绩其实不差,好像还拿过不少奥数奖项。” “数学?!”林空桑抖了一抖,眼底瞬间聚集起大量恐惧,“学好数学的都是变…呸,大哥不愧是大哥!” - 两个小姑娘在厕所磨叽满十分钟,硬是卡着上课铃回到了教室。 林空桑隔着一片人头,心虚地瞥了眼坐在教室角落里的苍寒。 大哥穿着简单的白t,依旧低头写着什么。 “大哥好爱学习啊。”她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这样文静爱学习的大哥,说不定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男生。 “大哥指不定放学收拾你。”乔伊打破她的幻想,“毕竟下课时间短,打不爽。” “……” 心情跌宕起伏,林空桑假装抹了把眼泪。 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先是看见了桌上放着两张表格。 “学科、互助、小组志愿表?” 林空桑拿起自己桌上放着的表格,皱眉念出表头大字。 “这是什么?” 前排的同学转过身来:“你俩下课跑的真快,老班在后面叫都没叫住。” 林空桑用表格捂住胸口,表情凄惨不忍直视:“老班叫我们了?!” “是啊,老班下课的时候通知了我们他最近搞出来的新花样。” 前桌一拍桌子,字正腔圆地总结道:“两两配对,帮助学习。” 乔伊把那份表格拿到手里,眼睛都直了:“学科强势的同学帮助学科弱势的同学,结成互帮互学小组。” 林空桑也看了看表格,语气浮夸道:“哇塞,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的没错,大家都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前桌冲她抛了个媚眼,“老班牵的红线,官方认证CP,名正言顺,奉旨早恋。” 几个小姑娘顿时嘻嘻嘻笑成一团。 “我和化学课代表一组哎!”乔伊看着右下角的互助对象捂嘴偷笑,“开心,以后有化学作业抄了!” 林空桑听后兴高采烈地也看向右下角,然而笑容却就此凝住了:“我这里为什么有大哥的名字?” 前排顿时如临大敌:“你说啥?” 乔伊也把脑袋凑道别林空桑的身前:“大哥的名字不会是写在互助对象那条横线上吧?” 这时,林空桑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等等,我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乔伊把林空桑的表格抽出来:“你的强势学科是英语,弱势学科是数学,大哥正好和你相反。” “我不信,我数学分明很优秀,”林空桑把脸一板,开始逃避现实胡言乱语,“什么三角函数一阶导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怎么会是我的弱势学科呢?” “你分班考试数学才考了三十七吧?”乔伊无情戳破。 “我那是故意的,”林空桑瞳孔放大,就连说话都开始有了颤音,“我不想因为分班和你分开。” 乔伊嘴巴一咧,干笑两声:“宝贝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林空桑扯了扯嘴角:“嗯?” “我就喜欢你在绝境之前自欺欺人的可爱模样。” - 林空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也没有接受自己的互助对象是大哥。 不过她参透了墨菲定律的存在意义,明白了不要在背后讨论别人,否则报应很快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乔伊劝她早点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林空桑裹着自己的狗胆,决定放学后主动去和大哥承认错误道个歉。 “我就站在门口,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冲进来带你跑。”乔伊握住林空桑的手,使劲一摇。 林空桑泪洒黄浦江,摇完之后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放放放!”乔伊几次暗暗挣扎无果,决定抛开平日姐妹情分,狰狞着表情甩开了林空桑的手。 午后的教室空空荡荡,大哥像是写了一上午的作业,就算放学铃响了有二十分钟,依旧坐在原位。 完了,他肯定是在等收拾我。 绝望的林空桑,挪着绝望的步子。 短短几米远的距离,硬是被她走出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艰难困苦。 “那,那个…” 她抖着声音,停在了大哥的桌前。 大哥没有反应,连头都没有抬。 林空桑欲哭无泪,转身看到门口的乔伊对她比了个加油。 “大,大…呸!” 她差点就把大哥脱口而出。 而此时,对方却突然停下了笔,缓缓抬头看去。 午后日光倾斜,窗外梧桐黄了树梢。 少年唇瓣轻抿,发丝微长,一张瓷白的脸上没点血色,倒显出几分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一双淡色的瞳孔中依稀可见倒影,像是藏着窗外的梧桐落叶。 林空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以前没怎么在意,大、大哥长得,怎么一点不大哥啊? 下一秒,对方又垂下眸子。 他动了手臂,从桌洞里拿出了什么放在桌边。 ——是早上林空桑抛出去的那盒炸弹豆奶。 “你…” 苍寒说了一个字,然后把手缓缓收了回去。 林空桑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等着大哥接下来的话,像是等待着自己随后的死法。 “…的。” 耳边仅剩风声,随后心跳炸裂。 蝉鸣拖着尾声,是苟延残喘的夏天。
117 人在读07-04 22:15
‘砰——’结实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六七个人挟裹着浓重的腐臭和血腥味进了屋内。“妈的,这天越来越冷了。”瘦高个男人呸了一声。“有东西!”站在中间的少年模样人突然低喝道,一行人瞬间警惕起来。 暴力输出女配全文免费阅读_暴力输出女配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砰——’ 结实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六七个人挟裹着浓重的腐臭和血腥味进了屋内。 “妈的,这天越来越冷了。”瘦高个男人呸了一声。 “有东西!”站在中间的少年模样人突然低喝道,一行人瞬间警惕起来。 站在最后面的女人从队形中离开,转向屋内右方,步伐透着漫不经心。 “蓝姐”少年望着女人的背影,脸上忧心忡忡,却不敢跟上前。 很快,从右边传来一阵阵低吼撕咬声,渗人可怖。一行人保持着防守阵型没有动,屋内没有灯光,昏暗不可视物。正在这时,瘦高个男人手指尖突然蹿出一丝火苗照亮整个空间。 ‘哒——哒’皮靴一下一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众人一口气提了起来。 “死了。”女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把扯过墙上的画,敲碎玻璃,用里面的画纸擦手,随后扔在地上。 所有人松了口气,少年从队形中走出:“蓝姐,屋内应该没东西了。” “整顿休息。”女人点头,往这栋房子最中央走去。 少年眼神往女人出来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里面一只尸化的巨型狗和一具丧尸躺在地板上,脑袋全被打得稀碎,散发出腥臭气味。 套着不伦不类的碎花棉服的男人抱着一大摞书过来,堆在众人附近。瘦高男人一看笑了:“这家人看样子不是老师就是什么博士硕士,这些书正好够我们烧上一晚上。” 碎花棉服男人当即给每人分一堆,往中央扔了几本,瘦高男人手中立刻射.出火光,将这些书烧着,火光映照着每一个人不太算得上干净的脸。 “呼——”少年将手靠近火光,才感觉重新活过来。 等众人手脚都暖和过来,瘦高男人对被称为‘蓝姐’的女人感叹:“基地今年不知道能活多少人。” 只说活多少人而不是死多少人,足以见情况之恶劣。 蓝姐撩了撩眼皮,因为许久未喝水,声音沙哑:“这些事不必我们操心,有智囊团那群人兜着。” 也是,基地的人忧心能不能活过今年,而他们这群人则连第二天是死是活都指不定,哪来闲心管其他。而且智囊团那群人享受最好的待遇,也该拿出点本事。 “对了,今天一战,我的听觉好像变强了。”少年喜滋滋道。 “越是生死关头越能爆发出潜力。”瘦高男人笑,下巴点了点蓝姐,“队长应该就这么练出来的。” 蓝宁扯了扯嘴,似笑非笑,转头去找书烧。这家房子主人也不知是干什么工作,屋内这些书杂的可以。手拂过一本数学原理,她从里面挑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小说。 除了火堆中偶尔爆发出的‘噼啪’声,围成一圈的人沉默下来,有人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说话也需要耗费能量,他们能省则省。 屋外飘雪,时不时隐约传来嘶吼声,屋内倒一片安静,只有躺在地毯上的时钟还在滴滴答答跳动着,莹绿色的屏幕上赫然显示六月十七日。 蓝宁边扯着手上的书,扔进火堆烧着,边打量被撕了一半的书,试图分散注意力,好忽略不断袭来的饿意。 【蓝宁不过是流客站的厨房工,见到上城贵客忍不住要去巴结,结果那天碰到不能惹的人……】 蓝宁漫不经心扫了眼手中的书,却不想书中人物和自己名字一样。她并未放在心上,本身这名字没半点稀奇,一样的多了去了。 又撕下一大半页数扔进火中,她手中此刻只剩下薄薄三四页。 【……紫连炔乃当世第一人,天生紫瞳,纯粹无杂,玄力滔天。他身边站着姬离碧,两人似天造地设,好一对神仙眷侣。】 都剩下最后几页还在,看样子是书中男女主角了,蓝宁心中想着,手上却毫不犹豫将那几页扔进火中烧了。 夜已深,蓝宁干脆闭目休憩,试图忽略肚子不停传来的饥饿。 周围未烧干净的书摊散在地,隐隐火光照在封面之上,全是些晦涩难懂的书,蓝宁烧的那本显然和这些书格格不入。 火光中渐渐闪起诡异的光芒,一行人却是完全不知。 …… 铁皮屋内光线昏暗,十五平方米不到的屋子里有一张床,右边柜子上摆着闹钟,对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盒子。床上躺着一人,呼吸几不可闻。 ‘咔——咔——’ 闹钟指针兢兢业业每一秒转动,在时针分针都指向五点时,秒针距离5还差两格。‘咔’又转过一格,秒针抬起,即将指向5,闹钟似乎得到什么提示,双耳间的摆锤轻微晃动起来。 ‘啪!’ 床上的人猛然翻身而起,未等闹钟发出清晨第一声,便残忍按下闹钟。 还没来得及晃起来的摆锤,左右不是,只能委委屈屈立住不动,当好一个安静如鸡的闹钟锤子。 起床的人瘦小干瘪,披在半腰上的长发泛着黄,一副典型发育不良的样子,只不过她翻箱倒柜的动作却利索的很。 没有,空的,还是空的,一盒子花花绿绿的塑料头饰! 瘦小人影倒坐在床上,捂着肚子发呆。终于她视线落在闹钟下面的柜子上:这里还没翻过。 第一层空的,人影手顿了顿才终于去拉开第二层抽屉,一堆奇怪的货币样东西。 “……”还是没吃的。 蓝宁仔细回想这几天迷迷糊糊中站在她床前的声音,再一低头看着自己虽瘦小干瘪但没有太多疤痕的手臂,明白她大概率穿书了。 找了件能穿有兜的衣服,蓝宁将抽屉里疑似钱币的东西一股脑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环顾四周算得上空荡荡的屋子,她想了想将屋内唯一的凳子拆了,一条凳子腿放在腰间。 做完这些,蓝宁推门而出。 天还未亮,外面没什么人。空气中带着一股腥甜,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蓝宁眯了眯眼,不着痕迹打量周围,以防危险出现。 周遭都是同样的铁皮屋,外面绑得铁丝上晒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衣服。此时右边突然有异响,似乎是车轮滚动声。蓝宁握紧腰上的凳子腿,快速朝该方向移动。 “嗬!”推着小车的青年被骤然出现的蓝宁吓一跳,等看清了人便笑问,“小宁你身体好了?今天要去流客站干活吗?” 流客站……再加上和自己名字相同,她果然穿进书中,蓝宁心中暗忖,发黄青涩的脸瘫着,半点情绪未外露。 她目光在推车青年身上打量:脸上无肉,双眼平和,握在车把上的手有老茧,不是常年握武器,更像干粗活造成的。 典型的底层劳动人民,不像活在厮杀世界里的人物。 蓝宁鼻子动了动,低头看向推车青年的车子:“这里面是什么?”怪香的。 推车青年愣了愣,还是好脾气笑道:“凉树酒,待会推去集市卖呢。” “多少钱?”蓝宁忍住动手抢过来的冲动,耐心问道。 “小宁要喝吗?”推车青年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已经从小车接了一杯递给蓝宁。“请你喝。” 琥珀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酒香,还带着三分甜气。 蓝宁二话不说抢了过来,咕咚几口喝完,递给推车青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推车青年无奈又接了一大杯给她。 喝完第二杯,蓝宁道:“我和你一起去集市。”集市一听就有很多吃的,还能顺便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好啊,不过小宁今天不去干活吗?”推车青年看着身边的蓝宁,“福利站昨天才来统计,超过一定天数,小宁的活就要分给其他人了。” “明天去。”蓝宁嘴里还在回味刚才淡淡的酒香,她连在哪里干什么活都不知道,怎么去。不过看样子这里应该没有丧尸,虽然环境也不太好。 推车青年一路上慢慢和她说着话,蓝宁都绕了过去,还从他口中套出了一些信息。 流客站,顾名思义便是许多人在其中流动交易的地方,能发布任务,也可以交接任务,多是玄瞳师和武师去的地方,普通人最多在那里卖点东西,做些服务。 福利站则是给抚养孤儿,并给他们安排工作的地方。 “……”蓝宁跟在旁边,内心有点不稳定。 穿书过来就是个死皮赖脸往上爬的小配角,真难为她还能拥有姓名。更让蓝宁感到无奈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这本书讲了什么,就那么潦草扫了几眼。 除了知道自己是个厨房小工,以及男女主的姓名,他们神仙眷侣,她什么也没看到,连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都不了解。 一向冷酷无情的蓝大姐决定不想那么多,这个世界还是好的,最起码有吃的,她还喝了两杯甜滋滋的酒。不像在原来的世界,整天杀丧尸杀异化兽,吃的好点是些过期食品,差的……腐烂的食物都有。 终于走到集市,推车青年在路口处停下,街口处没什么摆摊的,人也算不上多。 “小宁,你要去集市买什么?”推车青年将小车摆好,“里面很多大人在里面呢。” 大人?这是哪个时代,她看自己屋内的衣服和青年打扮都像现代人。 蓝宁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里面有吃的没?” 推车青年抬头仔细看了看蓝宁:“吃的有,里面有很多捉来的玄兽卖,价格不便宜。小宁,你今天怎么了?” 蓝宁径直往里走,挥了挥手:“饿了。” 能用钱买的就不是大事,经过末世的蓝宁虽然听不懂玄兽是什么,但一定是好东西。 别的不说,这‘兽’听着就像肉!
219 人在读07-07 22:52
第一章:我对你的爱已经分化为日子和书信,钟点和诗句。——2015年3月14日。——江措摘抄。*春夏相接,烈日浓稠,天气潮湿炎热,炽热的太阳将人从里到外晒得黏糊糊的。傍晚时分 说谎全文免费阅读_说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一章: 我对你的爱已经分化为日子和书信, 钟点和诗句。 ——2015年3月14日。 ——江措摘抄。 * 春夏相接,烈日浓稠,天气潮湿炎热,炽热的太阳将人从里到外晒得黏糊糊的。 傍晚时分,天空被浓郁的夕阳余晖渲染成浓郁的金黄色。 宁樱刚到家不久,弯着腰在玄关处换上拖鞋。边走边脱,朝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水流冲走满身的疲倦。洗完澡后,宁樱终于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关掉浴霸,水声止歇。 宁樱用浴巾裹住身体,光脚走到玻璃镜子前,用湿纸巾擦干净镜面上氤氲的雾气。 镜子里的少女,年轻漂亮。 二十二岁,还有满满的胶原蛋白。 宁樱回到卧室,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贴身的浅色高腰牛仔裤,棉质的T恤下摆懒洋洋打进腰间,衬得身材腰细腿长。 她头发半湿,发梢滴着水珠。 宁樱用毛巾包住湿发,弯腰蹲在衣柜下方的抽提前,正准备将吹风机拿出来。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响起,系统自带的默认铃声打破卧室里的静默。 宁樱起身,不慌不忙摸到床头柜边的手机,接通电话。 那头响起了房东的声音,干净清爽,利落悦耳: “你好,宁小姐,慎重起见,有件事我还是得提醒你。” 宁樱握紧手机,心弦跟着紧了紧,她对房东的电话总是抱有几分警惕,这几个月租房子的事情已经将她折磨的心力交瘁。 她十分警惕,声音极淡:“好的,你说。” 过了几秒钟,男人清咳两声,像是欲言又止:“算了。” 如临大敌的宁樱:“……” 男人讪笑:“还是见了面再说。” 宁樱有种被戏耍过后的恼怒,她今天本来就很累,情绪不是很好。此时被人故意吊着胃口,心里多少也有点暴躁。 她是一个月前从锦川市搬回苔青市,辞掉工作,退掉房子。仅带着用了四年的行李箱,坐上回程的飞机,回到了苔青市。 宁樱毕业没多久,社会经验有限。从某个租房软件里租了房子,两室一厅,她睡主卧,室友睡次卧。 押一付三,毕业生还有一个月的租金补贴。 室友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孩子,生活习惯良好,除了每天晚上都会带男朋友回家。 小公寓,隔音效果差。 每到深夜,宁樱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时常睡不着觉。 幸亏他们每次时间都不长,通常五分钟内就能消停。 然而,室友的男朋友,是个自信的男人。丝毫不怕被隔壁的她听见悄悄话,声音不大不小,穿透隔音板传到她的耳里: “薇薇,我们再来最后一次。” 宁樱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蹦出五个字——又菜又爱玩。 她坚持了半个月,忍痛花一千块买了降噪耳机,自此耳根清净,再无噪音。 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房子还没住满一个月,租房软件暴雷,三个月的房租打了水漂,房东上门收房赶人。 宁樱这回吃了教训,直接找了靠谱的直房东,重新租了房子。 新租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 她依然睡主卧,次卧还没有租出去。 宁樱这次更加谨慎,仔细看过合同条款和各项证件,才签了字。 房子装修极简,性冷淡风格。客厅的玻璃柜里摆了一柜子的钢铁侠手办,除此之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在这套公寓住了小半个月,总体还是满意的。这里治安良好,交通便利,离她的新公司很近,走路仅需十分钟。 租金便宜,每个月一千五,包水电和物业。 如果可以,宁樱目前还不想搬家。 挂断电话,她回过神来,弯腰找到吹风机,解开头上包着的毛巾,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不小,除了耳边聒噪的风声,完全听不见门外的动静。 密码门锁滴滴响了两声,一双漂亮干净的手拧开门把手。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黑色皮鞋踩在玄关处的浅白色大理石板上,脚步声落地清脆。 男人身材挺拔笔直,裁剪合适的西装裤下映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用料精致的白色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微开,袖口微微卷起,手腕削瘦苍白。 他弓着腰,从鞋柜里捡起双拖鞋,动作不徐不疾,换上拖鞋。 男人换好拖鞋,直起腰背,忽然间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呼呼风声,男人脸色微顿,他轻挑眉梢,走到门外重新看了眼门牌号。 数字是对的。 5栋201。 他的家。 男人扯了扯嘴角,关好房门,趁手拿起鞋柜旁边的雨伞当做武器。冷冷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 卧室房门就在此时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吱”的那声仿佛格外漫长生涩。 男人撩起眼皮,闻声定定望去。 猝不及防撞入一道熟悉的眼睛,少女眼眸乌黑、纯净而又生动。 她似乎也很意外,起初两秒表情呆滞,待看清楚站在客厅里的男人,眼神就从愕然恢复的平静。 宁樱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她默默攥紧手指,眼睫轻垂,遮掩眼底的慌张。 她用指甲狠狠掐了掌心,痛感叫她认清这是真的,不是她在做梦。 宁樱和江措已经有三年没有联系过。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三年未见的前男友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她的家? 宁樱抬眸,鼓足勇气平静与他对视。 江措的眼神幽深、晦暗,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一潭深水。 男人轻扯嘴角,似笑非笑,颇有些嘲弄的意思。他比高中,又长高了几公分。挺拔修长,面容俊朗。 江措以前就比别人长得好看许多,样貌出众,身材优越,眉眼映着山水琥珀,精致漂亮。 他不动声色站在那儿,身上清冽的气息就似雪山青松。 时间仿佛定格。 狭小的卧室仿佛被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围剿。 宁樱深深呼吸,等到心跳平静。 她往前走了两步。 觉得不够。 又继续向前两步。 宁樱抿唇,声音淡淡:“你怎么在这儿?” 她是硬着头皮问完这句话。 毕竟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前男友。 关系多少有点尴尬。 江措仿佛听见了句笑话,嘴角扯起淡淡的笑,意味颇深反问:“我怎么在这儿?” 男人呵了声。 嘲讽感扑面而来。 江措说:“这里是我的家。” 他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在我家?” 宁樱下意识否认:“这是我家。” 江措:“?” 宁樱停顿下来,觉得有必要将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在心里斟酌好语句,好声好气和他说:“这是我租的房子。” 这句话落地,静默良久。 男人缓缓扯起淡笑,略有些玩世不恭:“不可能。” 宁樱听见他斩钉截铁抛出的三个字,愣了一愣。 他好像很不想再见到她。 态度并不友善。 宁樱自认他们当年分手的不算太难看,没有误会,没有说不清楚的剪不断理还乱。 和平的、友好的分开。 江措紧接着说的话把她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男人冷冰冰吐字,正经的不得了: “我租谁都不租你。” “……” 也许他还在记恨当年被她甩了的事情。 说实话,宁樱头有点痛,两次租房都不太顺利,或许她就不该回苔青市。 其实以前,江措对她不太会如此。 虽然他说话确实总是一针见血,有时会让人觉得刻薄。但在她面前,从不会这样。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当年的清俊少年多了些以前没有的锋利感,瞳仁漆黑,淡淡的眼神里藏着锐利锋芒。 以前张扬的少年。 如今沉稳内敛却又盛气凌人。 宁樱忍不住问:“你真的是这间房子的房东吗?” 怀疑的语气,不像是礼貌询问。 更像是在说——你真的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吗? 市中心,二环,平层公寓。 她知道他家境好,但也没想到他的家境如此富裕。 几年不见,或许可能是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奋斗而飞黄腾达。 “你很失望?”江措挑眉:“抱歉,我江某人现在确实混得人模狗样。” 说完,他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扫了扫,男人的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缓慢吐字:“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你现在这种行为。” 宁樱费解,蹙起秀气的眉毛。 “什么行为?” 江措轻笑,眉梢跟着浅浅的笑弯了起来。 “你我心照不宣。” “……” 简单的六个字翻译过来可以理解为—— 你踏马的分明是追到我家来高攀我这棵回头草。 宁樱为了表明清白,走回卧室,从抽屉里翻出她和房东签订的租房合同。 江措翻阅过合同过后,看清甲方的名字,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几个月之前江措把这间公寓借给顾舰明暂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省得浪费。 没想到,顾舰明帮他把房子租出去了。 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竟然还租给了宁樱。 顾舰明被江措一通电话叫到了公寓里,他看着脸色冷淡的江措,尴尬笑了两声,随后把江措拽到旁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我看她是你前女友,知根知底,保管稳妥。’ “……” 过了一会儿,江措皱着眉,似乎很不耐烦,“合同签了多久?” “一年。” “每月租金多少?” “一千五。” “你贱卖?我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了?” 顾舰明也有点不耐烦,声音难免高了几分,“你别演了,你前女友的照片都被你舔的包浆。” 顾舰明和江措是大学室友。 他们读的是军校,外出管理严格。 所以当年他们谈恋爱时,顾舰明也没有机会见到江措的女朋友,只在江措的钱包里看见过她的照片。 也只有那一张照片。 被江措拿着翻来覆去的摸。 声音不小,宁樱也听见了顾舰明说的话。 江措明白怎么回事后过河拆桥叫顾舰明滚蛋,顺便让顾舰明把房租退给她。 顾舰明调侃,“这还不是慈善呢?” 江措利落关上门,让他滚远点。 等顾舰明离开,他则慢悠悠走到宁樱面前,“行了,我知道了。” 宁樱嗯了声,心里已经在想解除租房合约的事情,不知道江措能不能看在他们同窗一场,在不扣租金的条件下点头答应她无理的请求。 她张了张嘴,解约的话涌入嘴边,被他懒洋洋打断。 男人轻扯嘴角,双手插兜自有一派高贵冷艳,刻意拖长了声音: “那就重新隆重自我介绍一下。” “以后我就是你的——” “房东——” “爸爸。”
13 人在读07-15 00:00
白岸笙是被电话吵醒的。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开着震动,此时被来电一影响,如同开了个马达,“吱吱”地在桌面上到处乱窜。白岸笙折过柔软的枕头,将两只耳朵全部堵住。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白岸笙的意识 假意臣服[娱乐圈]全文免费阅读_假意臣服[娱乐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白岸笙是被电话吵醒的。 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开着震动,此时被来电一影响,如同开了个马达,“吱吱”地在桌面上到处乱窜。 白岸笙折过柔软的枕头,将两只耳朵全部堵住。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白岸笙的意识被唤醒了大半,她扯下眼罩,不适应光亮的眼睛眯起来,形成一条缝,然后缓缓悠悠的伸手在床头柜的桌面上随便摸索起手机。 她瞄了眼来电显示。 是个陌生号码。 “喂?” 听到白岸笙的声音,电话那边立刻来了兴致:“请问是爱新觉罗小姐吗?我们这边是房屋中介,听说您有意买房子?” “爱新觉罗?”还在迷糊中的白岸笙一听这莫名的姓氏,疑惑地重复了句。 “啊?”对面的中介彻底愣住了,不确定的问:“请问您是爱新觉罗荏莓吗?” 适才,清醒大半的白岸笙才记起,她昨天确实用假名发过找房子的帖子。 毕竟,就算她在娱乐圈的人气再低,好歹也是圈内人,适当的伪装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岸笙随便想了个借口,打算搪塞过去:“对,刚才你发音不标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 白岸笙郑重的纠正:“是人美,最后一个字是三声。” 中介:“……” 在白岸笙没纠正他的发音的之前,中介还不曾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产生过任何疑惑。 直至她特地强调了一下,他才彻底肯定“爱新觉罗荏莓”绝对是个假名字。 不过这对一个专业中介来说,问题不大。 只要有钱买他推荐的房子,她爱姓啥姓啥,就算她叫慈禧,他也愿意相信她是慈禧转世。 “请问您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吗?”中介继续问。 “保密好,空间大。”白岸笙认真想了想,“邻居最好单身,并且私生活简单。” 中介:“?”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但是为了不得罪大客户,中介还是应下了。 谁让人家买房预算是1个亿呢。 白岸笙再次提了几个很要命的需求后,中介彻底无言,权衡几分钟后,他觉得自己手里可能没有一套是符合要求的。 “爱新觉罗小姐,要不您再等等?您这要求确实有点高了。” “最早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因为您的要求确实很难达到?” 白岸笙想找房子的事儿,也是昨天离家出走后临时决定的,所以她也并没有太迫切。 白岸笙懒得再去找另一位中介,她宽慰道:“不急,慢慢来就行。” “行,那您等我消息。” 白岸笙应下后,就挂断电话,走去了洗漱间。 一步一步操作完所有的清洁护肤步骤,她才走回客厅打开电视。 白岸笙是五年前进入的娱乐圈,在这个新人层出不穷的圈子里,她算是实打实的前辈了。 可是纵使出道这么多年,她一直处于很瘟且不火的状态上。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白岸笙”这三个字,在娱乐圈的粉丝眼中,还不如一个跑龙套的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这些年,她也没什么通告,整日里,以美容护肤逛街追剧度日。 时间接近中午,电视里播放的大多都是偶像剧。 白岸笙没有在其他频道多停留,随便调了个常看的频道,准备追更最近热播的现代偶像剧《星空之下》。 而她打开频道的时候,频道内正在播广告,她也不急,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片面膜,撕开包装,很娴熟的贴在脸上。 然后等待着电视剧的播出。 广告播了又播,从饮品到手机,再到零食。 五分钟广告……八分钟广告……十五分钟广告,白岸笙的面膜都干了广告还没结束。 她彻底没耐心了,撕下面膜,喃喃:“现在广告都这么多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她到底要看看,这些影响观感的广告到底是哪些家伙接的。 然后她浪费了洗掉面膜残留的时间,再次看了五分钟广告。 然后发现这五分钟里,广告一共播放了八个,其中六个是同一个人! 白岸笙:“?” 定神看了一下右下角的代言人名字——陆霁川。 白岸笙重重的点了下头。 很好,她记住他了。 - 追了一会儿剧,一旁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而正沉迷于剧情的白岸笙看也不看,抬手就将手机扔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似是感受到白岸笙内心的拒绝,电话那边不放弃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 直至连绵不断的响铃声彻底影响到自己,她才不情不愿的翻到沙发的扶手处,伸长胳膊捞手机。 拿到手机,她瞄了眼来电显示。 扔掉手机的心再次升起来。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悠悠接起来。 对面的女声立刻传过来:“白岸笙,你在哪儿?” “家啊。”白岸笙还没意识到什么,随口回答了句。 “你爸怎么和我说,你昨晚离家出走了?” 白岸笙无奈:“知道你还问我。” “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学生离家出走。” “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训我一句,那我已经听到了。”白岸笙紧接着又说,“我也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电话那边气结,只得转移话题:“我的大明星,你还记得今天有声乐课吧。” 白岸笙把手机拿离耳边,瞄了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您换衣服了?您吃饭了吗?您准备好舞蹈服了吗?” 听到电话那边女人的灵魂三问,白岸笙当即闭上了嘴。 “我限你一小时之内赶到公司,我在大厅等你。”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独留白岸笙久久没反应过来。 — 刚入九月,冀云的温度依旧没有要降下去的意思。 空中无云,悬在头顶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炫耀着自己的存在。 白鲸娱乐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她们举着各式各样的应援物,乖巧有序地分站两边。 许是久等无聊,人群中两个小姑娘聊起了八卦。 “你确定陆哥会来白鲸娱乐吗?我们等了这么久,不会不来了吧。” “徐姐的消息,保真率百分之九十九,应该过会儿就来了。” “可是,我们陆哥所在的公司不是和白鲸娱乐是死对头嘛,怎么突然来这里串门了?“ “不知道,可能后续有什么合作……”话音未落,正在说话的小姑娘注意力一转,指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保姆车激动的大喊:“陆哥来了,陆哥来了!” 听到这话,门口围堵的众人纷纷翘首,各种激动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似是应了她们的期盼,那辆黑色保姆车顺着高坡,驶上门台,在她们面前缓慢停下。 习惯了大场面的门卫立刻上前,手拉手将两侧的粉丝拦在身后,生怕她们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 黑色保姆车的司机停稳车子,然后快速从驾驶座走出来,毕恭毕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等了许久,一条腿从车后座的阴影里迈出来。 那条腿笔直而细嫩,不带有任何的肥肉的赘感,看起来柔软又紧致。 门口迎接的粉丝呼吸一窒,大脑乱成一团。 他们哥哥的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女人了? 还未等她们恢复正常的思维方式,那条腿的主人就从保姆车上彻底走下来。 至此,门口的粉丝们才得以看清楚来人的全貌。 眼前这个女人身形高挑,一身宽吊带白色及膝半长裙,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了个完全,每一个完美的弧度,都尽显玲珑。 一头秀丽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又纯又欲。 虽然脸上挂着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但是也不难看出她优越的脸部轮廓以及娇嫩如水的透彻皮肤。 一眼望去,便可分辨出这绝对是一个绝佳丽人。 随着她的出现,逐渐恢复理智的粉丝瞬间哑然,只能呆呆的盯着她。 白岸笙并不介意她们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 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她们面前走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人群里有一个小姑娘突然问了一句:“这谁啊,也是个明星吗?” 她旁边的人瞬间接话:“对,白鲸娱乐的,一个十八线小糊咖。” 她们的聊天声不大,但是她们的每一个字,却都完美的送到了白岸笙的耳朵里。 她停下脚步,一侧头看向两个聊天小姑娘的方向,然后用食指勾着墨镜中央的连接处,将墨镜缓缓滑下,直至露出那一双标准的桃花眼。 她有神的瞳眸在人群里扫了几眼,然后目光定在粉丝手里拿着的灯牌上。 分辨出她们是谁的粉丝以后,满不在意的勾了下唇角,将墨镜重新推了上去。 而后迈着大步快速离开,这过程简洁又干练。 留下一脸不知所以的粉丝,在风中凌乱。 待到白鲸娱乐的大门在自己身后关上,白岸笙才左右看了看,确定大厅无人后,给先前那个女人打了个电话。 不会儿,一个女人从电梯口飞奔出来,直冲休息区。 她一看到白岸笙,就风风火火的吆喝:“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来了。” 此时,白岸笙正在打游戏,她头也没来得及抬。 但是她只听声音就知道,赶到她身边的这个人,是她的私人经纪人——周慕。 周慕是白鲸娱乐的老员工,自白鲸娱乐成立之初,她就一直待在这里,带出的巨星大腕多到数不清。 可是她偏偏命不好,从业多年,还要遇到她这个拥有不火体质的“女太子”。 作为白鲸娱乐老板生物学上的亲闺女,白岸笙自认为条件并不差,无论是从样貌还是身材,都是娱乐圈顶尖的。 但是好巧不巧,她有个易冷体质,无论参演什么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像是打了哑炮。 宣传到位了,项目糊了。 娱乐圈大多都是迷信的人。 为求吉利,开机之前,各大剧组都会举办个开机仪式,发发红包。 就连电影首映的时候,各路朋友也都会送来个头饱满的麦子,寓意着票房大卖。 所以入圈多年,像白岸笙这种自带凉气的玄学体质,不仅没有赚到任何人气,反而成了娱乐圈避之不及的存在。 作为有着多年经验的金牌经纪人,白岸笙觉得周慕跟了自己这个糊穿地心的十八线小明星,委实是屈才了。 白岸笙没有回答周慕的话,转而问:“今天陆霁川来这儿吗?” “对,我们自投自导的《蜜炼》近期开机,作为男主角他是来围读的。” “哦。”白岸笙语气淡淡的,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周慕最了解白岸笙,她一向没有打听别人通告的习惯,尤其是娱乐圈的。 周慕好奇:“你打听他干嘛?” “没啥。”白岸笙明显不想说。 无事必有妖。 周慕一颗心悬起来,警告道:“我警告你啊,别惹他,最近他的一部电视剧正在热播,死忠粉增长得厉害。惹到他,她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所以,你赶紧把你对陆霁川做的中二的事儿告诉我,我好做公关预案。” “中二”二字周慕咬的极重。 白岸笙闻言,立马侧头倔强的盯着她,似是在警告周慕不要污蔑自己。 周慕了解她的意思,回视着她没有继续说话。 别人不了解白岸笙,作为她的经纪人,周慕还是很了解的。 标准的花瓶脸,逗逼心。 稍不留神,白岸笙就会用一张精致且文雅的女神脸,做出正常人难以接受的中二事儿。 对视中,白岸笙率先败下阵,目光重新移到手机上,坦诚回答:“也没啥,就是在门口遇到了他的粉丝们,然后我亲切的与她们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 事及粉丝,周慕略有些激动:“白岸笙,你给我老实点,别惹事。” “没惹事。”白岸笙说。 “那你是怎么和她们进行眼神交流的?” 白岸笙想了想,替自己辩解:“她们骂我小糊咖。” 这倒是事实。 周慕表情没有任何起伏,转而问:“你怎么回复的。” “我摘下墨镜,看了眼他们哥哥的名字,然后微微一笑,在心里默念了句‘小垃圾’。” 周慕:……
0 人在读08-23 15:47
阳渊时常回忆起他在邺城的日子。他一向认为,邺城的时光是他前半生中难得的真正快乐的时候,这一点在他拥有了长安城万人之上的权柄后也未曾改变。他的父母,那些将他当做亲生孩子疼爱的叔伯,还有高行,他的哥哥 不渡全文免费阅读_不渡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阳渊时常回忆起他在邺城的日子。 他一向认为,邺城的时光是他前半生中难得的真正快乐的时候,这一点在他拥有了长安城万人之上的权柄后也未曾改变。他的父母,那些将他当做亲生孩子疼爱的叔伯,还有高行,他的哥哥。 他是独子,因而高行这个大他四岁的表兄是他对兄弟手足仅有的认知,幼时他们一处长大,高行立府之后每当他来拜访他的父母,他都能从他匀下的那点陪同他玩耍的时光中感受到快乐。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并且有着在高家也堪称绝顶的容貌,兼之帝后嫡子的高贵出身,即便生在动辄获罪惨死的北齐皇族,他也能以最高贵从容的姿态意气风发地活着。乱世之中,身为王侯也难以在权力倾轧中独善其身,可当灾祸降临到他头上时,他仍觉得不知所措。 到了那一天,公主之子的出身和列侯的身份都不再能庇佑他,他的亲族皆身死,曾经围绕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也都变了脸色。不会有人愿意在天子的威严下庇佑他,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才是人的本性,他本以为高行也不例外。 家中忠仆拼死将他送到高行身边,彼时他已掌军,威名远播塞北,因着这个缘由,家中人才认为他有能借高行之势活下来的机会---他想活下去不假,可他并不认为高行就理所应当救他。 “行哥杀我罢,我不想死于匹夫之手。”身后的追兵已到帐外,他抓着高行的衣带,仰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至少我还能见行哥一眼。现在投胎转世,还来得及教行哥见我做大丈夫。” 身后之人闻言亦止住动作,想来也认为若是高行动手,彼此便算兼美,可高行只冷然提剑,将他护在怀中:“阿渊是我兄弟,欲杀他者,皆诛。” 不少人都曾对他和他的父族施以同情,可只有高行愿为他受天子的雷霆之怒。他亲自将他护送到边境,又递给他一袋金叶子,神色晦暗复杂:“到北周去罢,借你父辈的威名,周主应当会许你衣食无忧。” 去北周,去长安,去国叛家,但至少能活着。 “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他仰头望着高行,手指犹拢着高行为他披上的披风,“行哥,我应允过你,来日会做大丈夫。” , 不论是他还是高行,当时都认为他能在长安苟活便是最好的结果,谁能想到今日呢? 他怅然叹息,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正坐在马车中,车厢角落蜷缩着一个少年,身上亦披着他的披风。 他出神地注视少年的眉目,直到那少年警觉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他才卸下了戒备,但仍恹恹的靠在离他最远的角落。“离陈留还有三十里。”他对他说,“可要去拜祭你父族?”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少年冷冷道:“我哪还有什么父族?” 一族满门,留他一人,这样苟活于世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便没有物伤其类,面对这个比当年的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也是生不出苛责的。“我也没有父族了。”他说,瞧见少年神色微微松动,又放缓了声音,“你不用害怕,我们离邺城已经很远了,不会再有人追上我们。” “我没有害怕。”少年生硬道,“而且我总有一天会再回去。” “会有那一天的。”他答,并没有在意少年话语间隐隐的戾气,“到了那一天,你堂堂正正回去。” 他们于是复而无言,直到马车停了下来,随从上前告知他们驿站到了。“小心一些。”他提醒道,下车时少年的脚步还有些不稳,他欲伸手搀扶,察觉他身体的躲避之意,便不留痕迹地收回了手,“酒菜已经备好了,你去看看有些什么想要吃的,若是没有,我再使人去买。” 他殷殷热情,少年却并不理会,自顾自到了驿站里去,随从见状,不禁暗生不满之色,阳渊看了一眼,便又都不敢发作。等到坐定之后,少年也只沉默着一口口吃着菜,阳渊坐在他对面,见他有多动了几下筷子的,自己便不动了,相对无言许久,有一随从来到阳渊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阳渊皱了皱眉:“知晓了。” 因着这边的动静,少年的动作似乎停了停,可他并未因此主动出言询问,阳渊搁下筷子,轻轻揉了揉额头:“只有一间厢房了,今夜我在你门边睡。” 便是要给他守门了,可少年只“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推却的意思。“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委屈你了。”他又说,“等再往西边些便好了。” 这次少年便没有再搭理他了,而阳渊也没有再说话,吃完饭后,阳渊目送少年进了厢房,等了好一会儿才进门靠在墙角边,扯了边帘幕欲休息,却忽听到少年幽幽问他:“你这些年,离家万里,寄人篱下,很不容易吧?” 容易,容易吗? “确实不容易。”阳渊眯了眯眼睛,“可我毕竟活下来了。”
30 人在读12-31 15:25
第1章六月底的一个夏夜,兰山大酒店,外面倾盆大雨。焦急的青年男孩穿着件被雨淋过的黑色体恤衫,在一间雅致的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身上的运动背包不时碰撞椅背发出摩擦声,可他急得顾不上这些,一边攥着手机 顶流戏精穿成联姻假少爷后全文免费阅读_顶流戏精穿成联姻假少爷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第1章 六月底的一个夏夜,兰山大酒店,外面倾盆大雨。 焦急的青年男孩穿着件被雨淋过的黑色体恤衫,在一间雅致的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身上的运动背包不时碰撞椅背发出摩擦声,可他急得顾不上这些,一边攥着手机等电话,一边时不时看向单人沙发上的那个浑身湿透陷入昏迷的人。 手机刚响了一声,他便赶紧接起,没等对方开口就先急道:“黄哥,你到哪儿了?” “……对啊,我从国道上捡回来的!要不是司机师傅眼尖,挽哥能在路边草窠里躺一夜!” “没出大事!你先别说了,我是想跟你说,你知道今天下午的热搜视频吗,容修诚和挽哥的那个,对对就是那个!” “黄哥,真不是挽哥纠缠他勾引他!是因为容修诚跟挽哥他小妈有亲戚关系,挽哥去找他帮忙求情,想回白家见一面自己爹,在酒店门口容修诚跟他拉扯几下,那些营销号胡说八道……” 说着说着他看向沙发上昏迷的人,见他还没醒,便转过身捂着手机小声道:“谁说不是呢!挽哥本来跟白家关系就不好,跟白家有牵扯的那些人更是憋足了劲儿欺负他,外面传的那些黑料,哪个不是无妄之灾?” 他咬牙切齿完,又深深蹙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容修诚倒好,今晚在我们楼上试镜,据说是个角色很好的男二,大半都是他内定好的;” “可挽哥却躺在下暴雨的国道上,我给白家的人打了几百个电话没一个人理会……黄哥,你说,挽哥要不还是退圈吧,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对啊,我只是个助理,也帮不上忙,但是这两年我跟着他过来的,他人真的不坏!就是笨一点,真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黄哥你是经纪人,你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人在豪门身不由己,白家这么对他,还不如直接给他一碗毒药算了!” 小助理一边说,一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擦拭着通红的眼圈,看着沙发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浑身湿透的青年。 他有一双笑起来那样漂亮的桃花眼,可是现在却紧紧藏在痛苦的眼帘之下。 手机被他放在桌上,听筒传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疾跑一边说话的声音:“你就待在兰山千万别出去,医院也不能去,实话跟你说,公司刚跟我来的电话,白问挽已经准备被雪藏了!他现在去医院只能被当猴子围观!” 电话那头似乎缓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今天兰山酒店有《殿中臣》的试镜,来的都是老牌名演,前后门都是等着见他们的记者,千万千万不能让问挽被他们看见!” “雪藏?黄哥,你说真的?可是……” “别再可是了!”话音从听筒和门外一前一后传来,会客室的大门嘭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红白格子短袖配黑西裤的微胖中年男人一阵风似的进了门,他反手便关死了大门,这才往里走,直奔沙发上的白问挽。 “黄哥!”助理一擦脸,赶紧站起来跟他一块靠近沙发。 “他为什么在国道上?” “不知道啊,挽哥今天没给我打电话,也没叫司机,是自己跑出去的,我因为公关问题到处找他,一天了半点音讯都没有,我就叫了司机一块去白家的临山别墅碰碰运气,结果在国道上就看见他昏迷在路边,要不是打闪电我们都看不见他!” “我怕万一被狗仔拍了再胡编乱造,又不敢把他送医院,兰山酒店的前台我之前认识,我就托她给我开了个后门,暂时送到这儿来,这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我想能安全一点……” 中年男人沉吟几秒,伸手探了探白问挽的额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没事,不发烧,就是淋了雨可能有些感冒。” 他转过身,抬起手抹着额头上的闷汗,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小晨,我说你什么好,你送哪儿不好偏偏送到兰山,你也知道容修诚今晚在这里试镜,万一被拍到,又是大事!” “我知道,但是我这不是实在没辙了吗,我、唉……”助理叹息一声,看着沙发上的人,眼圈又红了起来。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容修诚绯闻的事小,本来够不上雪藏的,可是白问挽‘纠缠’过的人太多了,外面名声实在难听,华马旗下的艺人都是以好名声著称的,问挽现在的舆论崩盘,他根本待不下去,华马是容不下他了。” “哥,你还不知道吗,挽哥去找那些人,都是因为那些人跟白家有关系,挽哥想求白家再见他一面,可是那个白征就是不肯见他,说到底就是想把他当成一个棋子,嫁给谈家——” “嘘——说什么呢!谈家的事少议论。谈白两家定亲的事我也听说过,但是问挽一个男孩,怎么能嫁到谈家去?这不是胡闹吗!” “谁说不是呢。” “我手底下六个艺人,问挽是我最心疼的一个,他背的委屈太多了,可惜我没能力替他多周旋一阵,白家又在后面做推手千方百计害他……现在落得这么个结果,唉。” “黄哥……” “小晨,你还有看上的哪个艺人,我帮你引荐,你助理做的不错,相信要的人很多。” “不,我先不了。大学毕业我就跟着挽哥,这个圈子太黑了,要是他退圈了,我就回老家去做点小生意算了。” “唉……” 两人对坐窗前,惆怅地看着窗外漆黑的狂风暴雨,外面一棵巨大的老槐树被暴风雨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唰啦啦的声响,暴雨如注。 白问挽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感觉浑身剧痛,好像骨骼被人揉碎重组过,疼得他天灵盖直突突跳。 他明明记得今晚自己刚刚拿了影帝,领完奖采访结束,他回去开了跑车在山路上飙车放松,似乎……似乎是翻车了,连人带车一起掉下了悬崖,可是现在,这是在哪儿? 下一秒,汹涌的记忆狂涌进脑海—— “白问挽!你就是白家养的一条狗!别以为你雀占鸠巢就真成了什么白家少爷,真少爷是白希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冒牌货能有点用就沾沾自喜吧,想见我姐姐?做梦。” “挽挽,容阿姨呢,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若是乖乖听话嫁给谈家,别再做什么明星梦了,阿姨可以帮你在你爸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给你多陪些嫁妆,你要是不听劝,那就别怪阿姨心狠了……” “孩子,要妈说,你就答应了吧。在谈家吃苦,总比在这个家好,这个家已经不是你的了,婚约不履行,白家就无立足之地,谈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我们开罪不起,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呐!孩子,你就去吧,就当是,就当是还了白家这么多年的养恩了……” “……滚出去!逆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二十三年,你什么都是白家给的,现在让你替你哥解这个困局,你是一点都不想付出!你要还坚持要做什么明星,就给我滚出去!” “白问挽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谁都蹭?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谁有流量蹭谁,他怎么还没死啊?” “怎么又是他的热搜,还全都是恶心的,能不能别买了,好恶心啊,看见就吐了。” “连‘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是什么花都不知道,一排人只有他支支吾吾只知道尬笑,白问挽是什么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怪物啊?” “怎么他出门还没被创死,别挨我们哥哥好吗?恶心至极。” “……” 白问挽如同大梦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 黄哥和小晨助理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他怎么样。 白问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些记忆……这些记忆不是他的,这是,是一本书,白问挽一直在车载音响里放的一本书。 这是一本写白家的大少爷白希岑经过二十多年的商战,最终建立商业帝国的商战小说,而这个小说里和他本人同名同姓的白问挽,是小说前期白希岑回归白家时的一个炮灰角色。 白问挽是白家抱错了十八年的假少爷,但是是个懦弱无能脑子又蠢遇事只会哭的主儿,白家养了十八年早已经对他失望了。 十八岁的时候他们认回了真少爷白希岑,五年过去白希岑已经逐步掌权,这时老牌大家族谈家提及和白家当年的一桩指腹为婚的约定,白家无法将白希岑作为“男妻”嫁过去,便逼迫在白家挂了十八年名的白问挽嫁。 然而在这部小说里,商业联姻给人嫁做男妻的,都是会被当做玩物随意玩弄的,但无论怎么对他,他都不能跑,因为背后背着家族使命,逃跑就是打家族的脸。 有很多家族接受“男妻”,因为这样一来可以证明自己家族的实力雄厚可以拿捏别家,二来还可以不受限制地生私生子,何乐而不为。 而小说里面,白问挽被迫嫁到谈家之前就出车祸死了,谈家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自己这些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变成了小说里的白问挽?不是吧,这可是个大玩笑。 记忆中,白问挽似乎刚刚得罪了一个叫容修诚的人,是个娱乐圈的流量小生,因此白问挽被人在网上骂的很惨,抑郁不已,堵着一口气想回白家争取让他们收回婚约,不出意外又被赶了出来,大半夜冒雨走在国道上,迎面驶来一辆渣土车…… 白问挽回忆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这记忆除了不是他自己的以外,和真的没任何区别,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迎面撞来的巨力。 “……挽哥!挽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小晨喊着。 白问挽这才抬眼看向他。 “听见了,你说雪藏。”白问挽漂亮精致的眉宇皱了皱,“你还说,容修诚在楼上试镜?” “对啊!” “现在出不去酒店外面全都是记者?” “对啊!” “哈。”白问挽笑了一声,他垂着湿漉漉的天鹅颈,微卷的黑发贴着下巴的线条,浓睫一颤,思绪滚滚。 上辈子他出身于演艺世家,他爷爷跟他爹都是导演,他奶奶跟他妈都是影后,自小他就耳濡目染,少年成名,影帝都拿了,这圈子里什么人他没见过,什么事没听说过,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属实是踢铁板,这个容修诚,不过如此。 “你笑什么?哥,你怎么了?” 白问挽抬头,用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小晨笑了一下:“你有没有狗仔的群?站姐,狗仔,小报记者,暗的明的都行,散出消息去,就说容修诚试镜失败了,角色丢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0 人在读09-07 17:21
昏暗的楼梯间,刺耳的关门声后是一片死寂。秦识之看着小小的身影缩在门边的墙角,女孩指尖紧攥着雪白的针织衣,微微咬着下唇,似是舌尖抵着下颚。她不说话,紧张的情绪让她忽略了这些下意识的表现。暮迟发不 三生有幸【短篇】全文免费阅读_三生有幸【短篇】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昏暗的楼梯间,刺耳的关门声后是一片死寂。 秦识之看着小小的身影缩在门边的墙角,女孩指尖紧攥着雪白的针织衣,微微咬着下唇,似是舌尖抵着下颚。她不说话,紧张的情绪让她忽略了这些下意识的表现。 暮迟发不了声,她连张开嘴巴的能力也没有。 “对不起。”那句她已在脑海中想了千万遍的话就这样蹦出去,打破了空间的密闭,也消解了暮迟最深的害怕。 秦识之的心蓦地慌了,他只是安静的、愈发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暮迟微微抬头望进他的眼眸,那双眼含蓄真诚而又炽热,有足够的魔力让四周的一切都模糊开来,甚至消失。 暮迟没有在里面看见自己,但她就是知道,他很认真的在看自己。她突然有了勇气将一切和盘托出,既然这眼神不会长久为自己而留,她又何苦为了这片刻的希冀去承受分离时的不知所措。 她准备摊牌。 那双眼的主人突然打断,“暮迟”,“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不敢看他了,他的眼神没有像以前那样躲闪,可是那个经常第一时间去够他的双眸的女孩,偏开了眼睛。 暮迟开始害怕,她怕自己的喜欢打扰他,像四年前一样。可是四年前她没有意识到,他面对自己时的低头、退步都是无声的拒绝。 他很体面不是吗,也许体面代表着厌恶。 他早就认识了那个让他欢喜的女生不是吗,也许那时他们便已两情相悦,自己还毫不知情的凑上去。 暮迟的心突然很疼。 “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你女朋友...”暮迟没再说下去,“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去打扰你。当然,不管怎么样,我当时都做错了。”她不应该毫无顾忌的去表达自己的喜欢。 “那时候她不是我女朋友,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暮迟。”暮迟,别把自己放进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我只想你和四年前刚入学的那个女孩一样,炙热张扬,开心的有期盼的活着。 可是我好像守护不了。 他不能把他心里的女孩圈进自己的手臂,他们之间,太多未知,太多隔阂,太多意外随时打破他安稳的生活和心境,让他不安。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吗?暮迟的心里只剩下这句。 秦识之看着她突然崩塌的小脸,心腔中有什么突然涌出来叫嚣着,他伸手把女孩子拉进怀里。心疼和自责席卷着他,脑海中全是女孩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 怀中的人意外的乖顺,秦识之突然很想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瞬吧,可是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那念头也只那么一瞬。 他放开了她。 暮迟突然哭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喜欢我。”“对吧。”她带着突如其来的笃定和片刻的怀疑,扯碎了秦识之的防线。 “是”,他说,是。 “那你再抱我一下。” 他照做了,把眼前的女孩轻轻搂过,即使带着想把她揉进胸腔的念头。 她在他耳边说,“这就算是告别了”。 她没有回头,门发出撕裂的声音,带走了她的气息。 在第一次见到暮迟之前,秦识之已然认识了章人语,其实他们相熟不过两月。 暮迟是他微信里加的第一个新生,那么一列长长的等着他联系的名单,他却偏偏先加了她。也许由于是苏仙的那句“为乐戒暮迟”。 他跟她说,我是联系你入学的研究生。 暮迟看着他的微信名,秦识之,他应该是叫这个名吧?她看见他的头像,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学长好”“你的头像是你儿子吗?” 秦识之哭笑不得,“是我自己。” “啊不好意思。” 子曰:“默而识之。”暮迟在心里轻轻念着。 大学四年里,秦识之的生活很丰富,化学加金融双学位,学生会干事,课程助教,他总是把自己放在团体里,热衷于跟人打交道。 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女孩暗中向他示好,只是多因自己冷漠的回绝放弃了。 等到研一的时候,他意识到等读完博士已是二十六七的年纪,自己是应该谈一场恋爱了,他也很想去爱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跟她相熟、相知、甚至相伴未来。 他遇见了章人语。那个很善良,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 她几乎与自己想象中的爱人相同,自信阳光,温婉中带着俏皮的可爱,她在社团中将工作完成的细致认真,与周围的朋友打打闹闹又不失分寸。 他很敏锐的感知到,她喜欢自己。每天来自她不断的微信消息,各种偶遇的巧合,还有相遇时她脸上惊喜开心的笑容,一切都太明显而炽热。 只是,秦识之依旧没有主动。 不过他没想到,这个耀眼的女孩子依旧频繁的在他生活里出现,他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 一切都没变却在暗中已经有了改变的倾向,直到暮迟出现。 新生报道的那天,秦识之在体育馆里工作了一整天,他温和地迎接陌生的面孔,有条不紊的处理突发的问题。 暮迟应该算是那么多问题里的最后一个。 因为飞机延误,暮迟在晚上九点多才初入校园,此前她已在微信里声泪俱下的向他陈述了自己是如何遇到强烈的气流颠簸,又是如何差点飞去了呼和浩特却又惊喜的降落回了H市。 似乎,她又在校园里迷路了。 秦识之捏了捏眉尖,走出体育馆,踏上单车去找她。 幸好,不算太笨,她勉强摸到了去宿舍的路,自己便去宿舍楼下等她,为了交给她学籍材料、饭卡、浴卡,顺便,带走她的录取通知书。 在他停下车的下一秒,秦识之看见一个女孩子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向自己走过来。 他盯着她看,一步,两步。 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只微信上的“呆毛兔子”。 她也很笃定,自己就是那个联系她的学长。 女孩几乎是一摇一摆跳到他面前的,她像个躁动不安的小精灵,一开口声音软萌又可爱,“请问是秦学长吗”,路边的灯映照下一团明亮柔和的光,他看见她微红的眼尾,许是被飞机吓的。 还真是只小兔子。 他点了点头。 一瞬间她淡淡的试探发展为真诚的快乐,甚至,自己还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依赖。 秦识之看着她龙飞凤舞的在材料上署上签名,那填表时的迅速果断,让他微微惊讶。 她笑着把纸张递回到自己手里,眼里满是纯粹的骄傲,星辰的微光和路灯的碎片融合在她大大的瞳孔里,他竟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真实的弧度。 暮迟又跟在识之身边问东问西,他一一作答。 临走时,他跟她说,明天新生典礼,别迟到了。 暮迟迟到了。
0 人在读07-04 04:13
星夜沉沉,漆黑无边。祝清嘉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一轮巨大的圆月,周遭晕了一圈妖异的红,凉薄的光虚虚笼下,映得破烂的衣裳分外惨淡。这又薄又破的衣料,根本无法抵御西北的风。清嘉想将自己蜷成一团, 重臣的戏精夫人全文免费阅读_重臣的戏精夫人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星夜沉沉,漆黑无边。 祝清嘉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一轮巨大的圆月,周遭晕了一圈妖异的红,凉薄的光虚虚笼下,映得破烂的衣裳分外惨淡。 这又薄又破的衣料,根本无法抵御西北的风。 清嘉想将自己蜷成一团,好抵挡五脏六腑升起的凉意,但僵硬的身子稍稍一动,伤口又被牵扯开来,便是她是五感僵化,也能嗅到腥臭的血气弥漫。 一路流放,所受折辱无数,差役动辄打骂,餐风露宿,无药医治,身上处处是溃疡发脓的伤口。 有温热的血涌了出来,带走了温度似的,清嘉更觉寒气透骨,像有人将她的魂魄一缕一缕地抽出,她张了张口,发出几声悲痛的声调。 差役打着呵欠走上前,不耐烦:“谁在鬼叫?” 清嘉瞪大双眼,艰难地“啊”了一声,想要求助,但他们只皱着眉,面露嫌弃,目光在她身上盘桓而过,伸手探了探鼻息,草率道:“进气多、出气少,大约要死了。” 三两下议论,她便被人用草席卷起,像垃圾一般,被扔在脏污的泥地上。 清嘉意识尚未全然涣散,还能于夜色中,看见差役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望向漆黑无边的夜空,喃声道:“明日大约只剩下尸骨了。” 她未及思索此话何意,便见差役转身而去时,一群庞然大物猛扑而下,狠狠扎在她身上。 是秃鹫。 瞬间,皮肉便被尖锐的喙撕开,她惶然望去,自己的肚皮竟被利爪划破,鲜血与肠肚一同流了出来。 秃鹫发出激动的鸣叫声,欢快地啃食着她的五脏六腑。 终于,钻心的痛楚迟钝地传来,清嘉仰头望着天,终于绝望地合上了双眼。 黢黑的虚空中,自己青白交加的脸,空洞骇人的眼,种种惨状又飞快闪过,窒息的恐慌遽然而至,将自己包裹,她深吸几口气,猛然睁开了眼。 房内烛火已燃尽,零星的天光露出,已天明了。 还好,不过是梦罢了。 自被二妹祝清萍推落湖中,闹了一场风寒后,清嘉便不得安宁,夜夜受梦魇侵扰。 起初清嘉也不以为意,但惨烈的死状夜夜重现,清嘉也不由得重视起来。 这梦境诡谲又真实,仿佛预言一般。 梦中,父亲祝满为了升迁,要将她卖给年迈的首辅赵严。 赵严年逾六旬,白发苍苍,做自己祖父也绰绰有余,梦中,她百般反抗,后来竟听了安乐伯世子徐长陵的蛊惑,与他私奔。 但徐长陵也只当她玩物罢了,不止通房妾室无数,更是将她囚禁。 不久,安乐伯府触怒天家,她受了牵累,流放岭南,所以才有了噩梦中被飞禽分尸的惨死之状。 思及此处,清嘉打了个冷颤,摸了一把自己尚完好的肚皮,心有余悸。 若依照梦中所演,噩梦开启、祝满要将自己卖给赵严的那日,是惊蛰,春雷滚滚,雨洒大地。 如今已是正月末,满打满算,也就两月时间。 远方天幕渐明,自己又该如何应付? 清嘉揉了揉眼角,惆怅地叹了口气,侍女听雪推门而入,手上还捧着一束娇嫩的桃花。 祝满自诩文人风骨,瞧不上桃花的招摇,府内只栽青竹与兰草。 所以府里断然寻不到如此茂密美艳的桃花。 清嘉蹙眉,狐疑道:“哪里来的桃花?” 听雪附在清嘉耳畔,小声道:“晨起便摆在姑娘院子外头了,还藏了一封红笺,大约是哪个爱慕姑娘的公子所赠。” 她神神秘秘地将红笺塞入清嘉手中。 清嘉展信一观,顿时一口闷火卡在心口,怒道:“火折子呢?” 这火气来得突然,听雪眨了眨眼,愣在原处。 清嘉懒得解释,翻箱倒柜地寻了火折子,亲眼见着火舌将笔墨烧成灰烬,才稍稍安心,口气仍是冷漠的:“将这烂桃花捣烂扔了出去,来历不明的东西,往后不许出现在我翠寒院中。” 听雪垂着头,讷讷地应了一声,房内十分安静,似乎只剩下灰烬零落的声音,但清嘉脑中却嗡嗡作响。 她并非平白无故大发脾气,只因桃花、红笺,俱出自徐长陵之手。 红笺有诗一首:念远心如烧,不觉中夜起。桃花带露泛,立在月明里。① 下还附了一行小字,清嘉没有细看,只囫囵记得,什么申时,什么桃花,什么不见不散,清嘉见了便想作呕。 被徐长陵一闹,噩梦的阴翳又深了几层,沉着脸色站在窗边吹风。 染丝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奴婢知错了,姑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姑娘莫忘了,夫人说,有极要紧的事,要请您过去一趟。” 清嘉这才想起,母亲孟其珊近来在张罗她的婚事,请了许多媒人上门,忽而心念一动。 祝满要卖她,若能赶在他前头,将婚事定下,寻个如意郎君替她消灾解难,也算个法子。 只是祝满是个黑心肝的,为了攀附权势定会不折手段,所以订婚人选,得好好挑拣。 清嘉这才掩饰心情出了院子。 到了孟氏的风荷院,书案上全是京城适婚儿郎的画卷,孟氏笑眼温柔:“嘉嘉来了。” 孟其珊天生心疾,说话从来都是轻轻的。 眼下她打开一张画卷,认真道:“这位甄公子不错,家世清白,生得斯文,与你很是登对。” “甄二公子为人谦和良善,一心钻研学业,后院干净,你若嫁过去,定然夫妻和顺,恩爱白头。” 甄世鸿,年十八,籍贯杭州,六科给事中甄华次子,刚中了二甲进士,二人家世也算门当户对。 但…… 即便两家说亲,二人有了婚约,祝满为了讨好赵严把心一横,这婚约便不作数了,何况赵严权倾朝野,甄家岂敢与首辅抢人? 清嘉摇了摇头,甄家不行。 孟其珊以为她不喜欢,取了另一柄卷轴:“那这个呢?安乐伯家的世子,生得风流俊逸……” 清嘉对安乐伯这几个字正是敏感,下意识便抢过徐长陵的画卷,远远地掷了出去,扬声:“女儿不喜欢。” 孟其珊道:“娘也觉得安乐伯家门第太高了,不喜欢便不喜欢罢——这样大的反应作什么?” “嫁人,最要紧夫婿体贴,人品好,什么相貌门庭,都是虚妄,你还年轻,看不透这些,千万莫如我……” 她声音减弱,话语中的幽怨呼之欲出。 孟其珊原是扬州商户的女儿,嫁了当时一穷二白的举人祝满。 穷举人靠着孟家的银钱得以踏上仕途,他善于钻营,最懂溜须拍马,蹭了贵人的东风,两年后做了京官。 但孟家日渐式微,祝满对孟氏便一日冷过一日,便是他赴京上任,都不曾将孟氏带回京城。 清嘉与母亲孟氏、幼弟清许在扬州生活多年,还是年前,祝满良心发现,想起来有个要上学堂的儿子,才将母子三人接回了京城。 孟其珊虽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地位却远不如后头娶的妻子张兰修,入京后常被张兰修欺压。 孟其珊被抛在扬州十几年,心中抑郁难疏,清嘉一听她口气不对,忙握住她的手:“女儿都知道,一定选个娘满意的郎君。” 清嘉嘴上如此哄着孟氏,心中却想得明白,她未来夫婿,定要高门大户,底蕴深厚,且前途大好,才能与赵严相抗。 她私心里,最好加上一条相貌周正。 但清嘉将京中适婚男子的画卷翻遍,她已将相貌一条摒除在外,能做到门第高、家底厚、有前途的,竟一人都无。 清嘉揉着腰站起身来,心道嫁人或不可取,还是逃跑算了。 但祝满若动了歪心思,定会不择手段地将她抓回来,要逃,便要逃得远远的,一定不能回扬州,最好是隐姓埋名,不和母亲幼弟联系,才能完全脱离祝满的监视。 但自己没多少积蓄,要如何生活,该如何藏匿? 就在清嘉盘算着自己钗鬟可以卖多少银两,够自己藏多久的时候,脚下忽然踢到一柄卷轴。 是谁家的公子,怎得就他在地上? 孟氏漫不经心道:“这是信国公宋星然,这样的男子要不得,咱们也高攀不上,故此为娘将他的画卷扔开了。” “他怎么个不堪法?” “信国公生性风流,流连花街柳巷,红粉知己不胜凡举,门当户对的闺秀都不愿嫁他,故此二十五岁大龄仍不曾婚配,据说容城郡主日日烧香拜佛,就想娶个可心媳妇入门呢,奈何……” 孟氏的嫌弃藏匿不住。 宋星然,清嘉是听过的。 多年前老信国公战死,宋星然十五岁袭爵,十七岁便连中三元,入朝为官,如今刚入内阁,前途大好。 清嘉将手中卷轴抓紧,心中激动难抑,这不是理想中消灾挡煞的工具人么? 画卷中的白衣公子执扇轻笑,眉目风流,连长相也颇合她意。 清嘉放下画卷,装作漫不经心地搭腔:“二十有五,是老了些,难怪郡主着急。” “可不是么,听媒婆说,容城郡主这些年挑选儿媳的标准一降再降,从高门贵女,到小官之女,近来更不拘了,只要是良家子,信国公愿意的,都可入门。” 孟氏摇头:“家花不及野花香,这位大人好似更喜欢柳巷的花魁娘子们。” 清嘉越听越喜,信国公府门第可高,宋星然越是滞销,对自己便越是有利。 但孟氏突然警惕:“问这么多作什么?你莫不是看上他了罢?” 她眉头紧皱,坚决道:“这可不行,这样花心的男子,见一个爱一个,谁嫁了谁倒霉的。” 清嘉倒不介意。 天下乌鸦一般黑,祝满如是,徐长陵如是,清嘉不求感情,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需要的,是一个能护她周全,给她荣华的人,心不在她无妨,妾室成群也无妨。 而宋星然,似乎是最佳人选。 清嘉不敢透露自己的想法,笑着掩饰:“哪里,女儿是听说,容城郡主是一等一的大善人,故而对她有些兴趣罢了。” 孟氏松了口气:“是,据说郡主娘娘于桃花庵旁设了个慈幼局,收养了许多孤儿,郡主更是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桃花庵中看望,实属可贵。” 初一十五,郡主亲临桃花庵,这消息,清嘉原先并不知晓。 宋星然没有影子,接近他的母亲大约可行。 清嘉心中窃喜,算了算日子,正巧,明日便是初一。
847 人在读09-07 01:57
五月末,天气正是渐热的时候。不过今日一早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将燥热吹走几分,留下清爽宜人。“小姐,”柳枝端了一碟子红彤彤的樱桃过来,笑着道:“庄子上刚送来的,还滴着水珠呢。”即便是装 换了夫君后全文免费阅读_换了夫君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五月末,天气正是渐热的时候。 不过今日一早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将燥热吹走几分,留下清爽宜人。 “小姐,”柳枝端了一碟子红彤彤的樱桃过来,笑着道:“庄子上刚送来的,还滴着水珠呢。” 即便是装樱桃的碟子也是上好的青花瓷描金边的,更别提屋里金贵的摆设,随便拿出去一件就够普通人家几年的嚼头。 身为颜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柳枝手上带着累银丝的镯子,衣料更是上好的锦缎,当她单独出门的时候,街上的百姓还只当她是哪位小姐。 丫鬟的衣着打扮都如此之好,更别提颜家二房颜老爷的独女颜如月了。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只露出精巧的侧脸。 柳枝将东西放置在桌子上,桃红看了一眼,手下的梳子依旧不紧不慢的梳着,笑道: “马上就梳好头发了,小姐,您是先吃东西再补妆还是先补妆?” 铜镜里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她笑了笑,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中清泉。 “吃几颗吧。” 桃红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梳好,簪上一根品相极佳的金海棠流苏步摇。轻轻一动,流苏便划过白皙精巧的耳朵,耳垂上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红痣,显露出女子的娇俏来。 “桃红,取那支白玉簪来,”颜如玉轻声道。 桃红不解,她家小姐长相明艳,最是适合这等珍品,更显娇贵。白玉簪固然好看,但是戴上难免让颜色少了几分。 桃红最是喜欢她家小姐了,长相貌美,脾气好,她愿意每天都给自家小姐装扮。见她没动,还是柳枝走过来,偷偷瞪了桃红一眼。 将桃红挤开,自己去帮忙换下。当白玉簪子戴上的时候,女子绝佳的容貌似被压住,瞧着清秀了不少,透出一股矜贵气质。 “小姐戴什么都好看,”柳枝不动声色的掐了桃红一下,桃红顿时反应过来。 今日是宁秀才约小姐去茶楼的日子! 天呐,她竟然将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 若说镇上有什么值得人反复说道的大事,那一定是颜家颜如月的婚事。无他,只因着颜家有钱,颜如月貌美。 当然,这只是颜府人的想法。 外人还会议论颜老爷给女儿找女婿的方式————简单,粗暴。 因着是商户出身,所以颜老爷说什么也要给女儿找个学问好的。在多年前他就出资资助众位学子,打算从里面挑出一个当上门女婿。 挑来挑去,颜老爷没确定哪个好,倒是颜如月一眼就看中了宁泽。 ————如今的宁秀才,也是颜如月的未婚夫了。 自从定下婚事后,二人感情越发的好,颜如月这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大小姐,还曾亲自下厨为他做羹汤。 “桃红,去瞧瞧人参鸡汤好了吗?” 桃红正愁没有表现机会呢,高高的一声应下,喜滋滋的跑了。柳枝摇摇头,到底年岁小,还傻乎乎的。 颜如月起身,慵懒的靠在小榻旁,纤细如玉的手指捻起一颗樱桃送到嘴边,殷红的唇张开,瞧着竟然比熟透的樱桃还要饱满红润,娇嫩欲滴。 长眉微蹙,柳枝见状递过帕子,颜如月将果籽吐在上面,娇声道:“有些酸呢。” 颜如月素来喜甜,就算喝茶也是要加桂花蜜的,这等酸甜之物她吃的不多,只捻了两颗便净手不吃了。 “许是没太熟透,今年雨水多有些冷,樱桃熟的也比往年晚。”柳枝利落的收拾桌子,接着道:“小姐,您先尝个新鲜,等过几日庄子送熟透的来,肯定是甜的。” 颜如月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摩挲着茶盏,“爹爹那里送了吗?” “自然是送了的,不过老爷说他不想吃,便全都送到在我们院子来了。” 颜如月闻言身子端正起来,“将那件烟霞百花裙拿过来。” 换好之后,桃红也回来了,告诉说鸡汤炖好了,只待装到食盒里。 颜如月嗯了一声:“取出一半,我拿着去看爹爹。” 带好东西,颜如月快步往外走,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又过了月牙拱门,这才到了颜德春的院子。 “小姐,您来了,”守门的仆从忙将人请了进去,通报过后直接入了屋内。 “爹爹,您怎么了?”颜如月记得她爹喜欢吃这等酸甜之物来着,她怕她爹身子不适。 “月儿,”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瞧着身材壮硕,面色红润,着实看不出病态。 颜如月走近了上下打量他,微微松了口气。 “你今日不是要出府的吗?”颜德春将喝了一半的茶水放下,问她。 颜如月接过桃红手里的食盒,边打开边道:“一会出去,不急的。这几日阴雨连天,您身子还好吗?” 颜德春笑弯了眸子:“当然好!你爹我甚至能入山里一拳打死野猪。” 颜家是猎户出身,在颜如月出生之后才慢慢起来,做起自己的小生意,后来生意做大了,成了镇上有名的富户。 颜如月娘亲没的早,爹也没续弦,一个人将女儿拉扯长大,终于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颜德春看着女儿,欣慰的点点头,“眼看着你和宁泽的婚事就要办了,爹也松了一口气。” “爹……”颜如月佯装生气,一双杏眸睁的圆圆的,“女儿莫不是负担?爹爹想早点甩开?” “哎呦,我的好闺女,你看看库房里爹给你准备的嫁妆,颜家大半家底都堆在那了,你还说爹不疼你。” 颜如月的嫁妆早早就备好了,颜德春每年还会往里添置,东西自然是越添越多,也越来越值钱。颜德春敢说,整个镇子上,没有任何人比他嫁女儿更风光了! 颜如月杏眸弯了弯,端着鸡汤上前,“爹要是疼女儿的话,就将这鸡汤喝了吧。” 颜德春喜欢吃肉,最不喜欢这等汤汤水水之物。奈何大夫说了,他肠胃有虚,得进补才行。 “好啊,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鸡汤熬的久了,上头的油脂被撇去,碗里能看见人参须子和枸杞等滋补的药材。汤汁澄亮,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要说女儿定亲后最大的变化,那便是一心扑到宁泽身上。还给宁泽做羹汤,做膳食。借着宁泽的光,他时常能喝到补汤。 颜德春摇摇头,拿女儿没有一点办法,乖乖的将鸡汤喝下,颜如月才告退。 看着女儿巧笑盼兮的模样,颜德春也跟着笑,目送女儿离开。 这边颜如月回去又重新梳理一番,取出胭脂水粉,将朱唇盖住一些,原本殷红的唇瓣变的柔和粉嫩,她又让柳枝将眉毛画长。 “他最是喜欢我长眉入鬓了,”柳枝画完让出地方,颜如月照镜子满意的点头。 原本明艳动人的姑娘,硬是用胭脂水粉将颜色压了下去,原本的十分美貌如今也只剩下七分。 桃红看了看,觉得自家小姐还是不扫眉更好看,不过这话她不好说,因着颜如月满心满眼都是宁公子。 说起来,她也没觉得宁公子哪里好,无非就是皮相稍微好看一些。 颜如月自然不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出门坐上马车,朝着茶楼去了。 马车缓缓行驶,车里,颜如月摸了摸耳朵,“忘记戴那对白玉坠子了。” 柳枝笑着安抚道:“小姐生的貌美,若是再打扮一番,怕是全茶楼的人都不用听书,都看您了!” “油嘴滑舌,”颜如月娇嗔的点了点柳枝的额头,面上却是笑着的,想来很是享受对方的夸赞。她忽地想到,宁泽见到自己,会不会也夸赞一声呢? 二人已经差不多半月未见了,他忙着温书,她怕打扰他,因此也不主动去寻。不过宁泽性子温吞羞涩,想来也说不来这等好话。 颜如月低头笑了一下,脸颊攀上红晕,就连耳朵上的红痣也越发的醒目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俩个丫鬟先下去,引的百姓们驻足,心想是谁家的女眷出行,就连丫鬟都穿金戴银? 等到从车帘里探出一只纤纤玉手,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目不转睛。 茶楼二楼处,窗子半开着,露出男人的半张脸。眉若远山,长眸璀璨,随意的一扫,就见到底下马车里出来个娇娇的小姑娘。 素色的裙摆上,用金线绣着暗纹,随着她的走动,似盛开的百花般灼人的眼。裙摆往上,便是掐手可握的腰肢,衬的她身材玲珑,如含.苞待放的花儿。 颜如月被丫鬟扶下车,街边的百姓看见那张脸都愣了愣,有那适龄的男子红着脸向身边的人打听,这是哪家的女儿?可有婚配? 有认识颜如月的人好心的道:“这是颜家独女,早就有婚约了,你来晚咯!若是来的早,说不定还能捞个上门女婿,继承颜家万贯家财呢!” 附近的人捂嘴低声笑起来。 从人群里走出一个青年,面色阴沉抿着唇,快步进了茶楼。 “哎哎,就是他,”又有人小声的道:“颜家的乘龙快婿,一眼就被颜大小姐看中了!” “是吗?那可真是好命啊!” 议论声不绝入耳,即便是他们压低了声响,宁泽也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更加阴沉。他撩开袍子,朝着二楼去了。 待上了楼梯,见到那抹倩影后,脸上像是变脸般转晴,宁泽笑着唤她:“月儿。”
0 人在读09-08 13:26
《一簪雪》楔子九月,正是暮秋。已过宵禁,东直门大街笼罩在薄凉的雨夜里,却不如往常那般死寂,一阵混浊踏踏的脚步声在夜里荡开,一行腰佩大刀的锦衣卫纷至沓来,在街头巷尾四处搜寻,晃得佩刀噹噹作响。 一簪雪全文免费阅读_一簪雪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簪雪》楔子 九月,正是暮秋。 已过宵禁,东直门大街笼罩在薄凉的雨夜里,却不如往常那般死寂,一阵混浊踏踏的脚步声在夜里荡开,一行腰佩大刀的锦衣卫纷至沓来,在街头巷尾四处搜寻,晃得佩刀噹噹作响。 沉沉暮色中,只有零星几间酒舍还熬着灯。 有人将脑袋从凉意漫开的窗外挪了回来,打了个酒嗝,嘘声说:“出事了?又抓什么人?” 正此时,只听“吱呀”一声,一人猫着腰从后门溜回来,也是酒舍的常客,他要了坛酒,拍了拍衣袖上的雨珠,嗤声道:“还能是什么事儿?霍家又遭刺客了呗,瞧,今夜巡守的步军都将城门围了。” 话音落地,四方便传来众人失落的声音。 嘁,霍家遇刺算什么稀罕事?自打宣平侯府那位庶子掌了镇抚使一职后,不知手头折损了多少人命,手里血债多了,讨债的就也多了,一月里不遭几回刺客那才反常。 不过平日也没今夜这样大的动静,一旁有人顺嘴道:“想来今日这刺客本事不小哩。” 适才溜进来的人咽下酒,说:“还是个女刺客,我来时瞧那些人逮着姑娘盘问呢。” 提起姑娘,不免让人想起另一桩近日来津津乐道的谈资,于是话题陡然一转:“你们可听说了承愿寺一事?那个姬家长女……可有人见过?” 众人纷纷摇头,若非近日流言,恐怕都无人知晓京师还有这样一位敢与霍显私会的女子。 “据说姬家长女身子骨薄弱,久居承愿寺养病,鲜少露面,也怪不得此前没怎么听说过。” “什么养病,身子骨薄弱还能做出与人在寺里私会这等事?我看是借口,毕竟承愿寺清静,方便么。” “姬大人一身清正,没想到其女竟与那姓霍的苟且,真是……家门不幸啊!” …… …… 几人说话间,一辆马车正从酒舍窗前疾驰而过,一路驶向东芜大街。 姬府门前,马车厢门推开,少女撑伞而下。伞沿微微抬高,露出张素净的小脸,她模样生得清丽,仿佛一朵即将破碎的雪花,风一吹便会散开,化成冬夜里的一场细雨,干净透彻,不染尘埃,连眉间都是涉世未深的怯懦不安。 任谁都能将其揉碎一样。 她朝檐下的老仆妇走去,弱声道:“万嬷嬷。” 老仆妇板着脸,淡漠地掀了掀眼皮:“大小姐,随老奴来吧。” - 今夜注定是很不太平。 外头锦衣卫正挨家挨户搜查,动静大得整个京都似都抖了三抖,与此同时,姬府里头也并不安宁,只听书房里“砰”地一声,杯盏碎落。 “跪下。”男人声音浑厚,不怒自威,他厉声道:“你与霍显,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姬玉瑶解释,紧接就传来女人的怒骂声:“灾星、果真是个灾星!”、“你父亲半生清誉,都毁在你手里!”、“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会有你这种不孝女……”,云云如此,听得人心头直跳。 姬玉瑶静静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像是早听习惯了这些剜心窝子的话。 习惯,她自然是习惯的。 她出生时被算出个十分晦气的命格,因此府里众人总是有意疏远她,就连嫡亲生母都不待见她,乃至厌恶她,无论发生怎样糟糕的事,只要她在,过错永远都会归咎于她。 不管她怎么解释。 仿佛她的存在,就是天大的错。 而每每这时,父亲是不会为她说话的,他要么沉默地看着,要么不看,后宅这些琐事永远不值得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不过今日终究是有些不同,毕竟她惹出的这事儿属实有点离谱。 过了许久,打骂声渐熄,屋门被推开。 姬玉瑶扶着门柱向前踉跄一步,脸上横着两道泛红的指痕,手心被杯盏碎片划破,渗出了血,模样十分狼狈。 角落的绿衣丫鬟忙迎上来,低呼道:“小姐,夫人……她打您了?” 姬玉瑶垂眸看了眼手心被划破的纹路,眼眶泛红,却依旧冷静地摇了摇头,温声道:“不碍事,你去管家那儿拿些药来。” 丫鬟忙应了是。 待丫鬟走后,姬玉瑶迅速整理好情绪,只身回往自己的屋子,直到离主院愈来愈远,看不到半个人影时她才蓦然顿步,疾步朝角门走去。 这条路无人掌灯,愈往深处愈黑,姬玉瑶心头发慌,忍着伤口疼痛小跑起来,直奔角门外停放的马车,望向空荡荡的车厢时她忽地一怔: 人呢…… 听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想来是锦衣卫搜查至此,她眉头一蹙,不敢久留,只将车厢里一截带血的布料藏进衣袖,沿着原路匆匆而返。 姬玉瑶走得比来时更快,但小径也比来时更昏暗了。 雨水积地,微弱的月光投射而下,照出四周即将凋零的树叶,风吹即晃,格外瘆人。 忽然,积水里映出一道多余的影子,只听脚步声顿住,不及回头,棍棒声就“砰”地落下,她只觉后脑勺一疼,顷刻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昏暗,手脚也动弹不得,她正被人拖拽着穿过树群,随后重重丢在泥地上。 “快、把人丢进湖里!” 姬玉瑶听见有人这样说,这声音很是耳熟,只是在雨夜里不甚明显,有些难以辨认。 然不待她深想,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只听“哗啦”一声,湖水掀起一阵水花,她整个人被淹没在薄凉的湖泊里。 她本能挣扎起来,可挣扎的动作逐渐缓慢。 濒死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头顶的幽光也愈发微弱,仿佛一簇闪现的鬼火。 她感觉浑身冰冷,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彻底阖眼的前一瞬,她看到不远处惊起圈圈水花,似是有一道身影破浪而来,如天光乍现—— 有人抓住了她。
0 人在读09-07 15:39
初春的宫苑,桃花灼灼,漫天遍野的桃花随风飘远,将初霁的天空染上一层轻薄的嫣色。桃花弥眼,无声无息落入松软的土地。微风轻徐,悄无声息吹过池畔青竹。在这千树桃花之中,却有一株不自然地摇晃着。“ 青梅煮酒,郎上墙头全文免费阅读_青梅煮酒,郎上墙头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初春的宫苑,桃花灼灼,漫天遍野的桃花随风飘远,将初霁的天空染上一层轻薄的嫣色。 桃花弥眼,无声无息落入松软的土地。微风轻徐,悄无声息吹过池畔青竹。 在这千树桃花之中,却有一株不自然地摇晃着。 “沈姐姐,要是够不到,让,让太监宫女来取也无妨的。”树下,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揪着衣角,怯怯仰视着桃树上的人,连语调都泛着颤。 “小殿下不是说这纸鸢是你最喜欢的?” 桃树上站着的姑娘低下头,盈盈笑着。杏脸桃腮,双瞳剪水,连漫天桃花也不及她三分颜色。 “喜欢是喜欢,可是我怕你掉下来。” “无妨。”树上的姑娘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比这危险的事我做得多了,不过就是取一个纸鸢而已。” 只见她一手攀着桃枝,在桃树干上缓缓移动着双脚,另外一只手往上扬了扬,让垂下的袖子褪回去,慢慢接近被卡在桃枝中的纸鸢。 “沈姐姐......”站在树下的男孩子轻轻唤了一声,咽了下口水。 右手离纸鸢越来越近,昭昭一咬牙,踮起脚往前一探,将纸鸢紧紧握在了手中。 “拿到了!”地上的孩子一拍手,满眼激动。 昭昭松手,把纸鸢抛给他,正要下来,却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离脚不远处,树枝和树干之间裂开一条指宽的缝隙,灰色的树皮露出白色的底。昭昭往下看了看,从树枝到地面还有一段高度,要是直直摔下去,估计得让她疼一阵。 “沈姐姐,你怎不下来?”小皇子抓着纸鸢一眨不眨看着她。 昭昭笑得有些僵硬,收敛了笑,无奈道:“小殿下,还是叫几个宫女和太监来吧。” 小皇子点点头,把纸鸢放在地上之后蹬蹬跑去找人了。 昭昭双手紧紧攀着头顶上的桃树枝,凝视那越来越宽的缝隙,额角落下几滴冷汗。饶是她平日再如何胆大,这会儿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今日要是摔下去,不被关个十天半个月,她绝对别想踏出家门半步。出不了门就肯定没法出去玩儿,和姝姝她们赏花的约定也得食言。 “快走,快走。” 看见池边小皇子已经带了人过来,昭昭心里松了口气,僵直已久的脚不自觉动了动。 突然,咔的一声轻响,昭昭只感觉腿微微一震,紧接着身体失重猛然往下掉。 树枝断了! 昭昭心里骂了一句,紧接着紧紧闭上双眼。 耳边传来几声惊呼,凌乱匆忙的脚步越来越近。 昭昭心中叫苦,这下好了,摔了个跤不说,连她的形象也摔了个稀巴烂。 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撞到什么东西,昭昭坐在地上,下意识往后一摸,软软的。 桃花簌簌而下,她转过头。 然后,对上一张绝艳却泛着薄怒的脸。 啊,原来是有人给她当了垫背。 “沈姐姐!”小皇子急匆匆奔来扑进她怀里,忧心忡忡打量着她:“没有摔伤吧?” 昭昭摸了摸小殿下毛茸茸的脑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承蒙小殿下挂念,我身子骨硬的很。” 她没骗人,她确实是没啥事,只是刚才被她砸的人也许有点事。 昭昭心虚抬头,看向被他砸了个正着的人。方才只是匆匆一瞥并未仔细看,如今他重新束好发才得见他原本的面容。 嗯,怎么说呢? 昭昭在匮乏的脑海里搜罗了一圈,硬是只想出一个冠绝无双来。都怪平日里读书读少了,连夸人都不知何从夸起。 她摸了下头顶的双螺髻,目光飘忽。 “抱歉,今日是我的错,我给小殿下捡纸鸢,没想到桃树枝突然断了。” 她鲜少同人道歉,更遑论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道歉,这会儿知道是自己闯的祸,多少存了几分不好意思,眼巴巴地看着面前人等待他给点儿回应。 谁知,那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清泠泠的眸子直接掠过她,在小皇子身上打量了下,略一点头就准备离开。 这时,太监们也过来了,他们看看景怀瑜,又看看沈昭昭,脸色像刚被雷劈过似的,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两边都是祖宗,这,这哪一方他们也得罪不得啊! 太监搓搓手,“世孙可有大碍?” “无妨。”景怀瑜抬了抬手,视线终于如施舍般地落到了昭昭身上,“只是照顾小殿下的宫女未免太小了,连取纸鸢这种小事都会生出事端。” 太监那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打圆场似地呵呵一笑。 “世孙,这位姑娘是沈太傅之女沈.....” “我才不是宫女!”纵使比他矮上一截,昭昭也丝毫不愿意处于下风,踮着脚都要跟他平起平坐。 他才是宫女,他全家都是宫女!而且什么叫生出事端,今日只是碰巧而已。 今日进宫一趟,她特地穿的一身新衣裳,连头顶的双螺髻都是姐姐今日亲手给她梳的,怎就像宫女了? “不是宫女?”他疑问中带着嘲讽的目光看得昭昭忍不住双手捏紧。景怀瑜掸了掸衣角,转身道,“我想也是,毕竟后宫三千宫女,可找不出一个比她更重的。” 找不出一个比她更重的...... 昭昭方才砸到人的愧疚感跑了个烟消云散,脑袋里只记得一个重字。 对面人扔下一句话,翩然而去。头顶束发的红绸随风飘摇,于桃花雨中荡开,如在水中悠闲摆尾的双鲤。 昭昭视线从对面转过来,一脸严肃问小皇子:“小殿下,你觉得我重吗?” “沈姐姐不重,沈姐姐好看。”小皇子真心实意夸赞。从小到大,沈姐姐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说得没错。”昭昭双手抱臂,无比赞同点头,得出结论。 “所以,他一定是瞎了。” 虽然小殿下说她不重,但昭昭还是越想越气。趁人不注意捏捏自己的手,又偷偷捏捏自己的小肚子。 哪儿胖了......就是,就是有一点点肉而已。 难道是最近吃得太多?不应该啊,明明她都没有吃多少。妙食斋的米糕,云画阁的羊奶酪,还有阿婆新做的四季春卷,她连尝都没有尝过呢! “昭昭,看什么呢。”沈灼意把自家小妹的脑袋抬起来,掐了掐她嫩得能捏出水的小脸蛋儿。一下不过瘾,捏了两三下才算满意。 昭昭没管姐姐动手动脚,面上露出困惑。 “姐姐,我重吗?” “不重,谁说你重了?”沈灼意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低头点了点她圆翘的鼻尖,笑道:“你这话要是让娘听到,保不准要罚你多吃半碗饭。” 昭昭平日里挑食得厉害,要不是娘整天逼着吃点儿饭菜,估计现在还没根豆芽菜高。若是被娘知道她还嫌弃自己胖,准得每天给她加餐。 娘在这儿? 闻言,昭昭赶紧往后望了一眼。娘正在同几位闺中密友说着话,满脸是笑,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确认娘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话后,昭昭悄悄才转过头。 沈灼意见她面色郁郁,好笑问:“怎么,谁惹我们家昭昭生气了?” 昭昭拧着眉,将方才经过一一道给她听。 沈灼意略一沉吟,越听越觉得妹妹口中说的人有些耳熟。 “你刚刚说,公公叫他什么?” 昭昭偏头一想,“好像是世孙?”他说得急,她并未听得太清楚。 心底的猜测被印证,沈灼意顿时哭笑不得,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眼尾勾勒而出的一抹绯红晕开,如白雪中盛放的红梅,妖冶灼灼。 她揽住妹妹的肩,细细说来。 “若我没有猜错,你说的那个人,应当叫景怀瑜,字濯缨,是景国公嫡孙。”瞅着妹妹迷惘的眼,沈灼意笑,“咱们家在城东,他们家在城西,你不知道他也属正常,只不过以后记着离他远些。” 昭昭睁大眼,不解问:“为何?” “他啊,和你差不多,要是你们正对上,这长安估计要被你们俩掀翻天。” “我有那么厉害?” “应该说,他比你更厉害。” 昭昭还是第一次听姐姐这样夸人,虽然听不出到底是夸还是贬,但昭昭总觉得不大乐意。她才不愿屈居人下,还是屈居在一个讨厌鬼之下。 这时,右后桌上一位红衣小姑娘走过来,小声道:“昭昭,听说妙食斋出了新点心,等会儿我们去尝尝吧。”她声音低低糯糯的,像融了甜水似的。见她过来,昭昭心里积压的郁闷立刻雨消云散。 “好啊。”她眉眼漾着笑,也学着她的语调回:“绵绵穿红衣,比天上下凡的仙女儿还好看,真想把绵绵抱回去藏起来。” “昭昭!”,绵绵被她说得脸色通红,半是害羞半是窘迫,轻轻推了一下她,“你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不说就是,但是绵绵可爱是事实嘛。” “沈昭昭!” 柳绵绵羞愤的声音被渐起的乐舞声压下,身穿宽袖舞衣的舞姬踏着轻快的步子从殿外进来,香风飘飘,酒气醉人。 曲水流觞之间,昭昭躲在姐姐身后,无聊地啃着果子。 宫里的宴会果然十年如一日的无趣,也就只有翩翩起舞的舞姬们尚且能让她分出几分目光。 宴席已经开始,往日威严的帝王卸下面具,频频举杯,彰显与臣同乐的美意。 “濯缨,你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朕分明记得,你今日入宫时还没有受伤。” 陛下玉言一落,满宴席的目光齐刷刷往坐在角落中的人影而去。 被众人凝视着的人微微抬眼,目光似有所感,朝昭昭的方向瞥过,继而收回眸光。 “回陛下的话,不过是被个重东西砸伤,并无大碍。” 皇帝哈哈一笑,“重东西,宫里有什么重东西,竟能把你景濯缨砸伤?” 谁不知他景濯缨的功夫,自小由景国公亲自教导,这满长安的公子王孙,无人能在他手下接过十招。他这样的还能被宫里的重东西砸到,他说什么都不信。 而在宴席那边,沈灼意忍笑忍得难受,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喟叹不已。 “我现在算是理解你了,景濯缨这张嘴啊,果真不是一般的欠。” 昭昭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死死盯着从容不迫喝茶的白衣少年,好像要把他盯穿。 重东西,不仅说她重,还说她是东西? 她沈昭昭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景濯缨是吧,她记住了,不让他尝尝她的厉害,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11 人在读11-14 13:27
金秋十月,秋雨绵绵,梧桐叶落,这是自炎热了半个月后,玉京难得的凉爽天气。隋愿却不喜欢,她喜欢晴天。一大早就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扫起了落叶,一片一片枯黄萎靡,连树上的叶子都半死不活的耷拉着,像极了 重生之寒门妻全文免费阅读_重生之寒门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金秋十月,秋雨绵绵,梧桐叶落,这是自炎热了半个月后,玉京难得的凉爽天气。 隋愿却不喜欢,她喜欢晴天。 一大早就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扫起了落叶,一片一片枯黄萎靡,连树上的叶子都半死不活的耷拉着,像极了此刻的她,只等再落一场雨,她就要随着枝头而落,碾作尘土。 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再继续下去,她就要疯了。 “我要和离。” 隋愿正襟坐在红漆圈椅里,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雕刻着蔷薇花的扶手上,指甲上涂着大红丹蔻,越发显得肤若凝脂。 边上侍奉的两个丫头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夫人今日怎么突然语出惊人。 右边打扇的叫翡翠,她眨巴着眼睛,“夫人,您是在开玩笑吧?” 左边的叫玛瑙,这时才反应过来,笑着打趣:“咱们夫人许是又要作诗了,这个季节夫人最容易伤感,翡翠,我去磨墨。” 两个丫头相互打了眼色,准备出去叮嘱院里的小丫头们,声响都小点,别惹夫人生气。 隋愿没有解释,这个时候,没人能懂她,两个丫头即便懂,却也不敢说。 毕竟宁安侯夫人是个多么荣耀的身份,夫君宁安侯是新帝面前的红人,她也被夫君请封一品诰命,这还不够满足么? 隋愿只想说,不好,一点都不好,这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本就是豪门娇养贵女,国色天香之姿,即便不嫁他顾之恒,也差不到哪儿去。 而她真正想过的,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日子。 是她在夫妻难得团聚,去江边看夕阳的时候,他就会说一句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而不是像顾之恒这样,不是紧闭嘴巴,就是躲着鸟儿,生怕屎到临头。 这还是她瞪着眼睛看他才忍住的,若是从前,顾之恒还会说,“真他妈的好看。” 听听,这是一个应该知书达理的男人该对妻子说的话么? 可顾之恒就能说出来,即便他如今不会这么粗俗,可她还是忍受不了,这无关乎情爱,就是脾性和习惯对不上。 她本是玉京百年世家里的贵女,父亲是家中第三子,生平最爱云游,立志要画出大周最全的舆图,可常在山中走,总有失脚的时候。 一次掉进了山中石头缝隙里,摔断了腿,恰好顾之恒的父亲砍柴的时候路过,把隋愿的父亲救了回去,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了很久,直到隋愿父亲痊愈,二老便也成了莫逆之交。 这便是她和顾之恒孽缘的开始。 隋愿听闻此事只当是父亲说玩笑,后来直到交换庚帖,隋愿才知道,她是真的要嫁到顾家。 顾家长子已经成亲,那就是要嫁给二子顾之恒,隋愿在家中大吵大闹,都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 尤其是姊妹们笑话她要嫁给一个莽夫,何况那山野里头的男人,都是些粗壮野蛮,凶暴强悍的泥腿子,这让隋愿更是难受。 可吵归吵闹归闹,但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隋愿还是嫁了。 父亲将顾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更将顾之恒视若亲子,说他心有丘壑,定会爱重隋愿一生。 还偷偷跟隋愿说,家中不需隋愿去联姻,如今玉京中的儿郎,他一个都瞧不上,那顾之恒能独自一人扛起一头野猪,力大无穷,又勤恳好学,上进的很,将来定能护着她周全,是个能负起责任的好夫婿,比玉京城中那些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要强的多。 隋愿登时就晕过去了。 从寒门妻到宁安候夫人,隋愿走的还算平顺,男主外女主内,配合默契。 十五年来,顾之恒虽不似从前那般粗鲁,却越发沉默。 夫妻俩常常相对无言,任何事全由隋愿说了算,即便是不得不商量什么,顾之恒也只是很沉默的“哦”一声,就算商量过了,生怕多说一个字。 这是关起门来才知道的事儿,隋愿每每想将这些话说出来,又无法出口。 况且在外人看来,她的日子简直好极了,夫君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自己又有诰命在身,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尤其是那些姊妹们,自从隋愿回了玉京,姊妹们又重新走动起来,没有哪一个不羡慕她自由无拘束,最重要的,便是夫君的眼睛只看她一个,光这一点,就够姊妹们羡慕不停。 隋愿被他们奉承久了,自己也有些恍惚,难道她的日子真的那么好吗?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正晃神呢,就听到内室竹帘被掀开,随即一道颀长笔挺的身影走了进来,隔着珍珠帘子,也能瞧出芝兰玉树,可带起扑面而来的风霜,令隋愿不自在。 是顾之恒。 隋愿听到他在吩咐翡翠,嗓子有些嘶哑,一如既往的简短,“备水。” 他才从营中归来,定然疲累,若是寻常人家,妻子必定要去相迎,这个时候也该主动去伺候关怀一番,以示自己淑德贤惠。 可隋愿愣是没有挪动一下,稳稳地坐在圈椅上,不过好在她经常这样,顾之恒倒也习惯了。 隋愿见到他人,心里那股邪火便越发旺盛。 在顾之恒回来的前一天,他居然吩咐人送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梳着妇人头,目若秋波,纤腰袅娜,柔弱的像是路边的小野花。 隋愿以为自己心里不会有什么波动,事实她也做到了,那个女人被她好生的安置在客院,她甚至亲自去给那女人安排吃喝,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多问。 随后湢室内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隋愿听着听着,心内忽然就有些怒意,她甚至不知这些怒意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是因为顾之恒没有用香胰子,隋愿心里想,这男人本就臭烘烘,用一下怎么了?会死么? 顾之恒闭着眼淋完最后一瓢水,一睁眼,就看到隋愿丰肌弱骨靠在湢室门边,一身绣着莲花缠枝纹的嫣红流光锦襦裙,紧贴着腰身曲线,隔着雾蒙蒙的水汽,美得惊心动魄。 几日不见,她依旧是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娇媚无瑕的脸就像初嫁时,只是此刻满脸狐疑,眼里带着打量。 他眉眼一皱,又很快调整过来。 隋愿看他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话,眼里微有些责备,便以为顾之恒如今是真的嫌弃她了,气的要命。 她睨了眼精强力壮,铜筋铁骨,满身肌肉的顾之恒,冷冷切了一声,“又不是没看过,这幅样子倒好似我饥渴难耐。” 顾之恒有些无奈,带着息事宁人般的语气,“没有这个意思,就是突然吓到了。” 隋愿冷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妇人,怎么能吓到你堂堂宁安候,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看穿吧?” 顾之恒唇瓣翕张,终究是闭上了嘴,做了这么多年女强男弱的夫妻,他很了解隋愿,好胜好强,嘴里不饶人,若是今天想睡个安稳觉,他最好把嘴巴闭紧点。 可隋愿哪里会放过他,这么多年,她自认如今做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可顾之恒却要在这样的时候羞辱她。 外人都说父亲眼光好,她运道好,连那些往常讥笑她的姊妹如今都奉承她、讨好她,可顾之恒非要在她得意的时候来这一招,不是羞辱是什么? 明日姊妹们又要来喝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后院多出来的那个妇人?她连见都没见过。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你如今成了宁安候,我这糟糠妻已经配不上了是么?” 顾之恒拿着巾子擦身的手一顿,面色僵住,轮廓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薄唇微抿,显见不想做无谓争辩。 可隋愿依旧站在门边,一双杏眼瞪着他,眼角泛红。 湢室光线昏暗,却依旧掩不住她的美貌。 顾之恒好多日没有於解,见她还站在门边,想着或许是责怪自己冷落了她,往常她也经常这样,发着这样那样的脾气,他好好伺候一回就能清净不少时日,想来她也是喜欢这事的。 心头一叹,遂将巾子一丢,拉着隋愿一把搂在怀里,怕她又开口,俯首就堵住了隋愿的嘴。 隋愿被亲得浑身瘫软,等反应过来后就挣扎不停,她心内坚决不承认顾之恒越发好看了,猿臂蜂腰,遒劲有力,珠玉英姿,连吻都越发有技巧了。 这个臭男人,她果然没有看错,就是个负心汉。 往日半推半就,可今天她要吊着他,“放开我,你这莽夫,别以为这样我就……唔……” 顾之恒自然清楚她要说什么,一双大掌将她的双手缚住,利落地剥了衣裳,昂贵的流光锦随手一丢,抱着她就进了浴桶。 隋愿心里头的火气越发浓厚,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顾之恒都要这样,无论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发什么奇怪的脾气,顾之恒初时还会与她争论几句,后来就直接按着她到榻上,要得她筋酥骨软,连手指头都弯不了。 难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就能掩盖他的粗鲁庸俗么? “顾之恒,你放开我……” 湢室中水汽弥漫,浴桶里因为两人的纠缠,水浪泼洒四溅,弄得四处湿哒哒。 隋愿被他一双大手按在浴桶边沿,挣脱不得,嗯嗯啊啊呜咽个不停,没奈何身体早已经适应,畅快之感让她的声调都含着媚意。 终于怒从心起,她哑着嗓子喊道:“你这臭男人,我要跟你和离。” 身后男人果然顿住了,连迅疾的动作都停下,隋愿心中泛起报复性的畅快。 不料耳边却传来一句轻喃,“阿愿,你还是忘不掉那个人么?” 隋愿:?
3 人在读11-10 16:28
“二姐,我是真心心悦殿下,求你,求你成全我吧!”那声音又细又软,柔得不像话,可落在颜凝耳朵里,却像是一字一句在剜她的心。颜凝面无表情地看向跪在面前的人,那就是她的庶妹颜冰,她最爱的妹妹,世上 掌上娇宠(重生)全文免费阅读_掌上娇宠(重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二姐,我是真心心悦殿下,求你,求你成全我吧!” 那声音又细又软,柔得不像话,可落在颜凝耳朵里,却像是一字一句在剜她的心。 颜凝面无表情地看向跪在面前的人,那就是她的庶妹颜冰,她最爱的妹妹,世上唯一的亲人。 自颜家败落,她便把颜冰接到了身边照顾,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颜凝嘲讽一笑。 “更何况,我与殿下,已有了夫妻之实……”颜冰并未在意她的表情,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半是挑衅半是骄傲的说道:“我已怀了殿下的孩子。” “什么?” “二姐,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其实连我也不明白,你嫁给殿下多年都没动静,怎么我偏偏一次就得了孩子?”颜冰莞尔一笑,道:“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命数?” “啪!” 颜凝狠狠的甩了颜冰一个巴掌,拽着她的胳膊,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颜家上下,都是死在谢以安的手里? “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阴厉的声音。 颜凝动作一顿,身后不知何时乌泱泱的来了许多人,而为首的就是她的夫君,如今权倾朝野的康王殿下,谢以安。 他阴沉着脸,目光冷峻如锋,整个人都冷得像冰。 颜凝嫌恶的看着他,面露嘲讽。 谢以安皱了皱眉,眼底讳莫如深。 颜冰趁机挣开颜凝的手,连滚带爬的跑到谢以安身边,道:“殿下,求你让二姐放过我们的孩子,我怎样都无所谓,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来人,带她下去歇息!”谢以安的语气薄凉至极,即使那人怀着他的骨肉。 颜冰一怔,不甘的看看谢以安,又看看颜凝,终是没再敢说什么,怯怯的低着头退了下去。 剩下两人皆是相顾无言。 颜凝面露嘲讽之色,谢以安则盯着她看着。 半晌,谢以安终于走到颜凝近前,道:“本王需要一个子嗣,你若容不下她,本王也可打发她去庄子……” “我容不下她?” 颜凝轻笑一声,但那笑容却甚是刺眼,“你们一个是我亲妹妹,一个是我夫君,苟合到一起,现在却来指责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容不下人?” “放肆!” 谢以安强压着心头的怒气,一把捏起颜凝的下颌,玩味着道:“王妃做不到的事,旁人替你做了,王妃该高兴才是。王妃你说,是也不是?”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神色,可她回答他的,只有冷漠和不屑。 颜凝冷笑一声,诘问道:“殿下罔顾人伦,难道还巴望着我欢天喜地的与颜冰共事一夫吗?” 谢以安面色铁青,连拢在袖中的手指也紧紧攥了起来,他冷冷盯着颜凝,道:“王妃如此不识大体,若不诚心悔过,这王妃之位也不必再坐了!” 颜凝鄙夷的看着他,硬声道:“那殿下便另请高明罢。这王妃之位,我早就坐够了!”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妃结结实实的又把王爷气到了,周围的人都屏着气,生怕谢以安发起怒来,要了他们的命。 “好,好样的……本王要让颜冰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嫁入王府!” 颜凝释然一笑:“如此甚好。” * 三日后。 一大早,颜凝的脸上便笑吟吟的,若是不知道的,只当是她妹妹今日出嫁,她心里高兴,可知道内情的人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 饶是一个人再怎样端成大度,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夫君,只怕也笑不出来。 房里的杜嬷嬷朝着门口侍奉的小厮挤了挤眼睛,那小厮会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她见小厮走了,方迎上前来,道:“殿下心里可真是疼三姑娘,这喜宴办的甚是考究体面,奴婢私下瞧了,便是京中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 杜嬷嬷是谢以安派来侍奉的,人倒是老成干练,只可惜,和她并不山一条心。 颜凝嘲讽一笑,瞥了她一眼,“踩着亲姐姐嫁给姐夫,这般鸠占鹊巢,即使公主出嫁,也没见这么嚣张的,确实‘风光’呢!” 杜嬷嬷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今日喜宴,王妃着了这一身,是否太素了些?” 颜凝浅笑一声,道:“又不是我成婚,穿得素不素有什么要紧?” 这话杜嬷嬷没法接,只得笑笑。 颜凝也不在意,只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王妃要去哪里?这喜宴就快开始了……”杜嬷嬷忙不迭的跟了上来,生怕颜凝在这大喜之日跑去和谢以安闹,那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颜凝摆摆手,道:“我心里不痛快,出去走走,嬷嬷不必跟着了。” 那可不行…… 杜嬷嬷嘴里不敢说,脚下却一步不停,任谁看了她刚才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像是心里不痛快的。 杜嬷嬷朝着谢以安院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也不知那小厮传了话没有,若是王爷再不来,她可拦不住王妃了。 眼看着颜凝出了王府,谢以安也没出现。 方才的小厮灰溜溜的跟了上来,朝着杜嬷嬷摇了摇头。 杜嬷嬷知道,平素里颜凝这些离经叛道的事做多了,谢以安定是不当回事了。可不知为何,她今天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乱得很。 “再去找王爷,王妃今日不大对劲,怕是要出事……万一她闯到宫里去闹,可如何是好?”杜嬷嬷低声道。 小厮一愣,忙又跑了回去。 * 直到颜凝一路站上了城墙边,杜嬷嬷才知道自己的直觉没错。 她双眼发黑,战战兢兢的看向颜凝,连声音都是颤的:“王妃来这里做什么?” 可此时,颜凝已经懒得应付她了。 颜凝张开双臂,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耳边全是风声,再也听不到那些哭喊、尖叫的凄厉之声。 颜家败了,自从她父兄身死,母亲自缢,弟弟流放,就已经败了。如今,颜冰有了自己的归宿,无论是明是暗,总是她自己选的,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她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 颜凝最后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知想起了谁,浅浅笑了下,眼角的泪水却无声滴落。 皇宫,刚批完奏折的谢景修心口莫名有一丝难以消解的闷。 他站起身来,走出大殿,遥遥望向宫外,道:“今日京中可有什么事?” 贴身伺候的宫人笑着回道:“陛下忘了,今日是康王迎娶侧妃的日子。” 谢景修眸色一沉,道:“出宫,去康王府。” “是!” 远处,颜凝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朦胧中,仿佛有人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唤道:“阿凝!阿凝!” 可他的阿凝再也不能回答他了。 * 颜凝脑袋涨得生疼,身上滚烫烫的,像是烈火烹了油,连喉咙都是干涩的。 原来死了,竟是这种感觉么……像是服了那种药一般。 那种药! 颜凝一个激灵,“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难不成…… 她打量着看向四周,凌乱的榻、云纹织锦缎子的帷幔、常年点着檀香的香炉、白玉的菩萨……这地方化成灰她都认识,这是当年谢以安的母亲礼佛的地方。 颜凝一下子愣住了,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嘶……真疼。 不是做梦…… 她是真的,回来了? 而记忆深处的痛楚随之铺天盖地的袭来,她记得这一天…… 这一天,她被谢以安的母亲下了那种药,失去了女子的清白和尊严,永远的被禁锢在了康王府里…… 来不及细想,灼烧的感觉便从小腹一路蹿了上来,颜凝几乎忍不住要轻呼出声。她知道,她马上就会失去意识,就像当初一样,任由旁人摆布…… “凝妹妹,你可好些了?我来瞧瞧你。”门外猛地响起男子的声音。 是苏昱森!她再忘不了这个人! 当初,就是他受了谢以安母亲的指使来玷污她,虽然她最后被谢以安所救,可到底是落了口实,连累整个颜家都在谢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颜凝强忍着痛楚,赶忙倚着床架子站起身来,她取下头上的簪子,生生的扎进了手掌里,才使自己略略清醒了些。 门被苏昱森叩得“啪啪”响,想来用不了多少时候,他就可以把门撞开了。 颜凝不敢再耽搁,直直的冲向窗子的方向,向下猛地一扎,便滚到了屋子外面。 身后响起苏昱森的惊呼,颜凝脚下不停,直朝着后院的方向冲去。她知道,这个时候,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砰!” 门被猛地推开,颜凝顿时便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瞬间,淡淡的龙涎香气便笼罩了她的鼻息。 男人迟疑了下:“颜二姑娘?” 听到这熟悉声音,颜凝微微愣住,本能地抱住来人,“殿下,救我……”
0 人在读08-12 23:52
三月,前几日还料峭的春风已然化作拂面暖流。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里正放着轻柔的古典乐,人们细碎的低语交错着从落地窗外投进的温暖的阳光洒在柔软的地毯和沙发上,给桌面上精致的马卡龙和树莓挞缀上春日的 乱花(渣女恋爱手册)全文免费阅读_乱花(渣女恋爱手册)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三月,前几日还料峭的春风已然化作拂面暖流。 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餐厅里正放着轻柔的古典乐,人们细碎的低语交错着从落地窗外投进的温暖的阳光洒在柔软的地毯和沙发上,给桌面上精致的马卡龙和树莓挞缀上春日的色泽。 窗边的座位上,余晴正和闺蜜聚会。今天天气刚回暖,她就穿上了露脐的短针织衫,阳光打在她染成浅金色的长发上,与白皙的皮肤一并映出耀眼的光。 “汤玉的对象出.轨她闺蜜,后来呢?” “看她朋友圈好像是分了,”她闺蜜叶心怡刷着朋友圈,“不过我昨天还在恒盛看到他俩在逛卡地亚。” 正在P图的刘菲繁笑说:“卡地亚?说起卡地亚,我想起来,杨紫薇也要结婚了。她朋友圈发的图,那个钻戒好像是HW的,至少有五克拉吧?” 余晴兴致勃勃:“杨紫薇要结婚了?她之前不是还要去参加偶像选秀嘛,结婚了还怎么做.爱豆?” “年纪大了,以前也没练过唱歌跳舞,就算真过了海选也就一轮游吧。而且现在选秀节目不都被禁了。”叶心怡托着脸,“不过,人家想出道还需要成团出道吗?她家挺有钱。” 她们一边聊,一边叫服务员来买单。每次聚会都是轮流买单,余晴叫服务员,打开支付软件时发现自己的余额赫然显示“0”。 余晴扬了扬眉,将支付方式切换成信用卡。只听“叮”地一声,买单成功。 她继续先前的话题:“杨紫薇老公是谁?是她大学的时候谈的那个吗?我记得他家是不是做影视的,这两年还好啊?” 叶心怡回忆了一下:“不是,他们家好像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这两年应该受了点影响,但问题不太大。” 刘菲繁正要开口,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她看了一眼:“诶,我SA和我说店里来包了,我去看看。” “恒盛那家吗?我也要去一趟,一起吧。”叶心怡问道,“晴晴,你去吗?” 余晴摆了摆手:“我有点事,不去了。” 三人一起离开,余晴去车库里开车。等泊车小哥的时候,余晴打开支付软件又看了看自己的余额。 月初才领的零花钱,今天是三月的第二个周三,她已经花完了。 她读大学起每个月有六位数的零花钱,一半是她父母离婚后母亲怕她在继母那儿讨不了好后偷偷补贴的,一半是她爷爷出于类似的担忧给的。 除了现金,还有好几张信用卡,任何一张的额度都可以全额提一辆德国产的超跑。 她从来不缺钱,但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乱花,尤其是她不喜欢刷信用卡。 一丝愁绪涌上心头,但握住方向盘的时候,余晴很快便将钱的事情抛去脑后了。 * 半个小时后,余晴抵达了本市F大。 她停好车后,一边补口红,一边刷微信看刘菲繁分享自己刚付了款的牛油果绿Birkin25。刚检查好自己的底妆,车窗就被人从外轻轻敲了敲。 余晴扭过头,透过防窥膜看到一张即便戴着口罩亦显得熟悉的脸,是她最近新交的小男友林飞羽,目前还是大学在校生。 林飞羽接近一米九,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同色口罩,及肩的卷发松散地散在脸旁,刘海中分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眉毛极浓,长而直,弯腰垂眼看向车窗内时,双眼皮的褶子被压进眼皮里,显得十分专注。 身高加长相,活脱脱一只大狼狗。 然而这种被热切注视的感觉让余晴感到一丝麻烦,他太热情了,但他们才交往了一个多月。 但她打开车门时脸上还是支起了一抹笑。 刚下车她就被轻轻抓着胳膊带进了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怀抱。因为回温,林飞羽只穿了一件背心,牛仔外套挂在胳膊上,露出健硕的肌肉,宽肩窄腰,是不知多少训练的成果。 身高差距太大,余晴只能够到对方的胸口,她不得不踮脚看他。 “今天喷了香水?”她手里还捏着口罩,脑海里一边想着钱的问题,一边想着要不要戴上口罩,嘴上已经说出了第一时间的反应。 隔着口罩,林飞羽却好像已经脸红了一些。他的声音低沉,其实分明已经是成年人,但还是轻声道:“嗯……是你送的那款。” 余晴当然知道。爱马仕的大地,她喜欢这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所以也希望能从别人的身上闻到。 她锁了车,才想起来外套还落在车上。今天虽然只有二十多度,但她穿的毕竟是露脐装,站在室外略有些冷。 她想去拿外套,林飞羽从身后拉住她:“要不你先穿我的外套吧,晴晴。” 余晴从车窗上看大学生的脸。他仍戴着口罩,但她知道他长得好看。体育生的形体优势加这张脸,足以让他在社交媒体如此发达的时代成为一个网红,但她捷足先登了,先一步享用了他。 “算了,还是穿我自己的吧。” 她摇了摇头,开门将外套取出来,顺势将口罩也戴上。 瞥见林飞羽垂下的眼睛,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浅笑道:“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年轻的男孩得到安抚,自然卷的长发似乎都舒展了一些。他替余晴拎包,揽着她往外走:“我今天就剩一节选修课了,上完课就能走了。” 这话他刚才已经在微信里说过好几次了,潜台词太明显,他想要和她一起度过更多的时间。 余晴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呀,不然干嘛开大老远的车来给你做司机。” 两人揽着彼此往教学楼走,一个身高近一米九,一个染着一头金发,走在一起颇为显眼。 余晴大学毕业四年了,这一个月才开始重回校园。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下,她那点因为钱而有些郁闷的心情舒缓许多。 作为一个富二代,余晴从小到大就没缺钱过。即便是父母离婚分割财产最凶的那阵子,以及她爸娶了个后妈进门的时候,她的吃穿住行都是奢侈的。 但领着钱花和兜里有钱总还是不一样的。余晴往旁边看了一眼,大学生戴着口罩,高挺的鼻梁绷出优越的面部线条。 能泡到这种校草级的大学生,缘和钱二者不可缺一。 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很舒服,但她总得为以后做打算。她成年后就获得了公司的股权,但他们家毕竟没富有到能让她做信托儿童的程度。如果她后妈再生个儿子,谁知道她家会不会有重男轻女的念头? 余晴是独生女。在父母离婚之前,她满以为自己是最受宠爱的孩子。父母离婚时,她得知当年她父亲其实不想要女儿。 到了教学楼,余晴发现教室外已经候着许多学生。她和大学生一起进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余晴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她问:“你这课要上多久?” “一个小时。”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他们今天约好出去吃饭,余晴约了一个六点半的Omakase,是叶心怡推荐的店,所以她想带他出去吃。 林飞羽犹豫着:“你不是说陪我上课?” 他是典型的狼狗气质,长相、身材,分明充满了攻击性,在她面前却总是喜欢撒娇。 余晴想到自己的确有言在先,再看他乌黑的眼睛,心软了:“我是看这里人太多了,怕没位置。我陪你。” 她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再重复承诺,仿佛刚才想要抽身的不是她。 林飞羽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心思,眉眼间流露出笑意,不避讳周遭的目光,将余晴抱在怀里,用下巴顶在她发间。 “晴晴,你的发夹真好看。” 余晴被他抱着,没法去摸自己的发夹。那是她前阵子买的,设计师品牌,四位数,类似的款式她也买了……她这样乱花钱,难怪留不住钱。 余晴更加决心要尽快开发些副业。她的胡思乱想显然让林飞羽不太满意,他问:“晴晴,你在想什么?” 余晴回过神来,漫不经心道:“我在想晚上是去酒店还是回家。” 她的话成功让林飞羽收声。过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说:“我想去你家。” 余晴轻轻地笑了。她抬起手,大学生顺从地低下头,她摸了摸他长而柔顺的自然卷,低声道:“好,那就去我家。” 她说的家是她在市中心租的大平层。林飞羽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震惊得五分钟没说出话,但其实那套房也就三百多平,不到四百。她一开始想要的是一套带空中泳池的顶层公寓,但房租从她父亲的账上走,她没法要求更多了。 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去占座。余晴和林飞羽找了后排的座位,视野极好。 大学生从包里取出iPad准备上课,余晴伸手取过来,看到首页上的王者荣耀,随手点开。 “晴晴,我得看看笔记。”林飞羽凑过来说,“这个老师上课前喜欢点人答题。” “哦,你看吧。”游戏还在加载的界面,余晴随手退回主屏幕,支着下巴看小男友认真学习的样子。 算下来,他们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 会和林飞羽这样的大学生产生交际,对余晴来说其实是小概率事件。 元旦时,她在家闲极无聊,重拾手游。那时她很沉迷王者荣耀和英雄联盟手游,但是技术不过关,于是在陪玩app上点了个人。 她从前不考虑比自己年纪小的对象,所以刚开始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虽然觉得他的声音不错,似乎是本人照片的头像也十分赏心悦目,但她的确没想过要跟他发展雇佣以外的关系。 然而长时间相处下来,林飞羽一直随叫随到,脾气好,游戏水平飞起,一路带着她上了星耀。她不否认对他有好感。 春节时,余晴的闺蜜们都出去度假,她一人留在市里,看朋友圈发现他说寒假独自留守寝室。或许是因为孤单,她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电影。 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她马上就后悔了。看电影这种事情总是带些暧.昧的内涵,她没想要和他产生这种联系。然而他几乎秒回,问她几点钟。 他们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他在人群中,身高瞩目,长发扎了个小辫子,长相极富攻击性,看到她时笑起来的样子却只让人想到某种可爱的犬科动物。 脱离了滤镜和光影,他其实没有头像照片好看,但仍旧是校草级的外貌,且青春活力也是真的。 坐在相邻的座位上,余晴眼里是电影画面,却能感觉到他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看完电影正好是饭点,她请他吃饭,却是他主动买单。那家餐厅很贵,她点菜时也不看价格,他付款后却笑着说毕竟给她做陪玩也赚了很多。 余晴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蒙蔽了,又或者是晚餐后在街边散步时买的那杯百利甜奶茶让她脑袋晕眩。她喝了含有酒精的饮料,不能再开车送他回学校,而且他说宿管一定已经锁了门。 但余晴知道,在听他小心翼翼提出要不找个代驾送她回去,他可以在网吧里凑合过一夜的时候,她问他要不要去酒店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0 人在读12-08 06:51
沈嫣在喝完一碗风寒药之后就撒手人寰了。毫无预兆。痛如刀绞直入五脏六腑,不出片刻的时间,整个人已经浑身麻木,瘫倒在地。她这一死,魂魄离开了躯体,无依无傍地飘荡在镇北王府上空,竟能看到一些死后 掌上娇卿全文免费阅读_掌上娇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沈嫣在喝完一碗风寒药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毫无预兆。 痛如刀绞直入五脏六腑,不出片刻的时间,整个人已经浑身麻木,瘫倒在地。 她这一死,魂魄离开了躯体,无依无傍地飘荡在镇北王府上空,竟能看到一些死后发生的事情。 丫鬟云苓不住地摇动她逐渐僵冷的身体,松音急忙跑出去找大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日的京城罕见地下起一场大雨,朔风簌簌,寒意砭骨。 几个时辰后,滂沱大雨中奔来一队人马,地上溅起的泥水足有半丈之高。 是她的夫君,镇北王世子谢斐从南海子回来了。 歹人大概正是趁他外出游猎,这才寻到机会对她下了手。 谢斐从府门外狂奔入了厅堂,沈嫣是头一回看到他如此惶急狼狈的模样。 双眼通红,满脸的水珠顺着他清隽的面颊淌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沈嫣冷却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谢斐哭的,至少成亲这三年,谢斐没有为她哭过一次。 谢斐跪在她的尸身前,素日散漫松懒、玩世不恭的眉眼此刻只剩下慌乱,痛苦和不可置信。 他沾满雨水的冰凉手指触到她的脸,颤抖着,喊她的名字,“阿嫣,阿嫣……” 一声又一声。 好似真能将她唤醒。 沈嫣看到这些,其实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 只是他们做了整整三年的夫妻,总归还一丝情分在,像斜织的雨丝淋在心口,泛起了绵绵密密的疼痛。 这时候,谢斐身旁一直闷不做声的大夫开了口。 沈嫣认出来,那陈大夫是一直为她调理身体的大夫。 陈大夫一直没说话,这会望向谢斐,欲言又止,连连哀叹:“夫人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可惜了呀!世子爷……节哀顺变吧。” 此话一出,不仅谢斐瞳孔骤缩,满屋子的丫鬟、嬷嬷,甚至沈嫣自己都瞪大了双眼。 她有了身孕…… 她竟然怀上了谢斐的孩子? 怎么会,怎么会…… 沈嫣满脸的惊愕,慌不择路地摸上小腹,却什么也摸不到,脚下一片虚空,好似站不稳,一身风都能将她吹散了。 当日她的母亲也是听闻父亲的死讯,一时伤心过度,小产而亡。 没想到,她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万千震痛堵在心间,挤得快要炸裂。 这时,耳边传来谢斐狂怒的嘶吼:“去查!到底是谁做的!” 镇北王府连夜布置好了灵堂,寒风胡乱拍打着廊下的白幡,雨势愈发汹涌。 算算时间,这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武定侯府了吧。 祖母听到她身死的消息,一定会很难过的。 沈嫣深吸一口气,正这般想着,那头有长随踩着泥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世子爷,武定侯府的老夫人听到夫人去世的消息,悲恸难抑,人已经……殁了!” 沈嫣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双耳轰鸣,大脑一片空白。 祖母……殁了? 沈嫣的魂魄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明明没有心跳,可心却像撕裂般的疼。 她年少失祜失侍,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如今竟连祖母的最后一面还未见到…… 沈嫣用尽了力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行动自如,她拼命地往侯府的方向跑去,可视线所及之处依旧是这座庄严肃穆、困了她整整三年的镇北王府。 嗓子犹如灌满了凉气,她想哭,却哭不出声音,一缕残魂无力地飘荡在空中。 一连几日,镇北王府白幡招展,挥洒的纸钱与痛苦的哀嚎声交织,散落在萧瑟的风雨中。 金络青骢白玉鞍,马蹄踏水挟风鸣。 那戍守边疆数年,权势滔天、威震天下的镇北王谢危楼竟于此时突然回京。 出殡那一日,沈嫣头一回见到自己这个公爹。 就连她与谢斐成亲当日,镇北王都不曾出席,只吩咐下属回京观礼。 兴许是素未谋面的缘故,她一直看不清镇北王的正脸,可男人戎装之下浑身威严肃杀的气场,却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心生畏惧。 不仅谢斐怕他,北凉的蛮夷怕他,整个大昭的百姓都对他又敬又畏。 他是皇帝的九叔、大昭的战神,是黎民苍生的保护神,可以这么说,没有镇北王,就没有百姓的安居乐业,没有大昭如今的繁荣安稳。 沈嫣没有想到,镇北王竟在自己死后三日快马赶回京城。 边地距此千里之遥,若非彻夜奔劳,不可能这么快抵达,是以,沈嫣并不认为镇北王是为她的死特意回京,恐怕是有要务在身。 然而,镇北王回京的第一件事,却是送了自己和祖母一程。 所到之处,满城百姓纷纷让路,下跪参拜。 这一点让沈嫣更是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虽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觉得那鹰隼般凌厉威重的目光透着一股隐而未发的力道,一直盯着自己的棺椁,直到下葬。 回府之后,镇北王坐于厅堂前,谢斐站在他下首,管家将阖府上下所有的下人召集到此。 镇北王果如传言所说的那般杀伐决断,铁面无情。 三百多人乌压压跪在雨中听候发落,即便冻得嘴唇发紫,瑟瑟颤抖,也无人敢置喙一句。 直到府卫押来药堂的掌柜,沈嫣才知镇北王这是在重审自己被毒害的真相。 此前谢斐也已经查明,说是药堂新来的伙计抓错了药,给她的风寒药中掺了一味乌头。 沈嫣直觉此事并没有这样简单,可那伙计已经供认不讳,谢斐也已将人送进了顺天府。 如今镇北王重审此案,难道真有什么隐情吗? 厅堂内不断有府卫进出禀告,直到傍晚,侍卫押上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王爷,柳依依带到。” 沈嫣立即看向那名女子。 “世子爷,不是我!”那名唤柳依依的女子临到堂前还在不断挣脱。 许是谢危楼的眼神太过沉冷,压迫感十足,她狼狈地躲闪开,偏头看向一旁的谢斐,“您替我向王爷澄清,真的不是我,不是依依呀!” 沈嫣也是女子,从柳依依看向谢斐的眼神中自然猜得到—— 不是他的红颜知己,便是什么莺莺燕燕。 她的死,难不成与这名女子相关? 隔着重重冰冷的雨幕,厅堂传来男人沉冷凛冽的语调:“拖下去,打到她说为止!”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底下人即刻执杖上前,将柳依依拖到台阶下,棍棒噼里啪啦一顿落下来,满院跪地的下人都心惊肉跳,仿佛那棍子砸在自己身上。 雨水打湿女子的黛绿缠枝比甲,鲜血很快洇湿了大片腰臀,柳依依在雨里尖利哭嚎:“世子爷救我!救我呀!” 谢斐见她浑身是血,不忍细看,转向谢危楼:“父亲明察,依依她——” “啪!” 谢斐还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他的左脸! 谢斐避之不及,整个人被打得扑倒在地,就连嘴角都出了血,足见这一巴掌的力道。 沈嫣的魂魄立在院中,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堂前高大凛肃的男人。 镇北王手握三十万大军,威慑天下,不说谢斐,便是今上和先帝在此,也要敬上三分。 他要处置谁,没人敢说个不字。 可他竟然……就这么打了谢斐。 台阶下,柳依依被打得遍体鳞伤,伤口不住往外冒血,整个后背殷红一片,哀嚎也渐渐虚弱下来。 她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沫,有气无力道:“奴招……招了……” 谢危楼冷冷注视她许久,隔了好一会,这才大手微抬,示意施刑的府卫停下手中的棍杖。 柳依依疼得浑身痉挛,跪在地上剧烈地发抖,嘴唇嚅动着,语不成句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沈嫣勉强才听清,原来这柳依依竟是伙同丫鬟里应外合,在那伙计的配药里悄悄掺了乌头。 镇北王听完,继续问:“动机?” 柳依依断断续续喘着气,“是我……是我魔怔了,以为夫人一死……府里总该进人了……” 谢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到这话后猛然转过头,红肿的半边脸露出震骇的神色。 是了,沈嫣记得谢斐说过这话—— 只要她在一日,十年之内不会纳妾。 这是谢斐对她的承诺。 当年谢斐求亲,曾请示尚在关外的镇北王,那时北凉犯境,战事频繁,而谢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镇北王归期未定,于是书信一封回京交由今上,倘若武定侯府愿意,便请今上主婚。 他对谢斐的要求便是,成婚十年不得纳妾。 饶是有此承诺,也丝毫不影响这些年谢斐在外眠花宿柳,唯一的好处便是,府里三年没有添新人。 某种程度上,沈嫣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只是没想到,这柳依依为了进府,竟敢不惜代价暗中毒害自己。 她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溘然长逝的祖母,还有她自己,都因这女子而死,谢斐自也难逃罪责。 真相大白,柳依依岂甘心就这么死了,煞白着脸痛苦哀求:“世子爷……奴是一心向着您的,您不是也喜欢我伺候您吗……求世子爷饶命,求王爷饶命啊!” 谢斐的眉眼终于流露出彻骨的冷意,瞪着她切齿道:“我早同你说过,别打她的主意,你……怎敢如此!” 好似句句泣血。 沈嫣却心寒一笑,只觉得嘲讽至极。 别打她的主意? 镇北王世子风流倜傥人尽皆知,倒也不必打着深情的旗号来掩饰自己的过失,欺人欺己罢了。 柳依依浑身是血,还在雨中拼命地哭求,狼狈的面孔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堂前,谢危楼沉戾的目光逼视着她,口中冷冷咬出几个字:“押送大理寺狱,给武定侯府一个交代。” 大理寺狱出了名的刑罚残酷,镇北王亲手送进去的杀人犯,怎还有活路? 柳依依一瞬间大泪滂沱,绝望地哭嚎起来,而谢斐只是痛苦地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她身娇体弱,方才的杖责已去了半条命,底下人才拖出去两步,人已经晕过去了。 地面上拖出的一条长长的血痕,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谢危楼垂头睨向跪在地上的谢斐,指着祠堂的方向,冷声道:“本王给你两条路,一则灵前自刎谢罪,二则日日跪于祠堂,赎罪忏悔,你的夫人在镇北王府几时,你便跪几时,若有一日懈怠,本王绝不轻饶!” 轰隆一声响雷落下,门外大雨如注。 男人一袭黑色长袍立在廊下,面貌如同被一层白光漫拢,漆黑的双眸却逐渐清晰起来。 隔着如烟的雨帘,沈嫣对上那双狭长如墨的凤眸,神情不明,喜怒难辨,却又像是掺杂着某种熟悉的意味,让她蓦然有种心口塌陷的疼痛感。 镇北王,在看她吗? 可她如今只有一缕残魂,没有人能看到她。 自己所在的方向,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 又是一声响亮的惊雷。 沈嫣蓦地睁开双眼,从方才的梦魇中惊醒过来。 魂魄的无所依傍感慢慢消失,瓢泼大雨带来的彻骨寒意也在悉数退去。 她抬眼望着斑斓的帐顶,指尖触摸到身下温暖光滑的缎面,还有这镂空雕花的拔步床,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她没有死,方才种种,只是一个梦。 可是,乌头入喉时的烧灼之感那般强烈,胎死腹中、祖母去世的悲痛亦如此真实,一切都仿佛亲身经历。 短短一场梦,竟像是过完了一生。 沈嫣攥紧手掌,指甲陷入掌心,传来轻微的刺痛。 隔了许久,她伸手去够床边的摇铃。 她不能说话,只能靠摇铃唤人。 云苓听到屋内铃响,立即推门进来,看到沈嫣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沈嫣惊魂未定,接过她端来的热茶抿了一口,仍低喘着气,目光落在床外侧。 云苓微微一顿,才低声道:“世子爷昨个没回来,松音已经着人去打听了。” 沈嫣眸光暗淡下来,纤长清瘦的指节贴在平坦的小腹。 她五官甚美,脸色却苍白至极,如同雨里洗过的素烧白瓷,水雾般的杏眸是唯一的釉色。 不多时,松音从外头进来,却未立即回话。 云苓心急问道,“世子爷到底去哪了?” 松音的目光犹犹豫豫的,放低了声道:“奴婢听说,世子爷昨日在春风楼高价买下了一个歌姬……将人安排在别苑了。” 云苓张了张口,有些后悔问了方才那句。 这两个丫鬟都是沈嫣从武定侯府陪嫁过来的,两人都心疼自家的主子,担忧地瞧着沈嫣的神色。 沈嫣才从方才的梦境中回过神,不由得比划手指,问起那女子的姓名。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往常就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松音没想到姑娘竟要追究,躬身道:“听说是春风楼的当家花魁,最善昆曲,名唤柳依依。” 沈嫣心口猛地一震。 柳依依! 是梦里那个毒害她的柳依依! 沈嫣可以确定的是,她在这场梦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而按照寻常的发展,她并不会主动问及这女子的姓名,因而在梦中,她也是到死后才头一回知道柳依依的存在。 难不成,她当真梦见了将来的事情? 云苓替沈嫣拭去额间的细汗,以为主子是因为听到世子爷外头有人才不高兴,蹙着眉道:“亏得姑娘对世子爷那么好,他竟这般伤姑娘的心。” 沈嫣抱膝坐着,眼眶微微泛了红。 这些年来,她谨守本分,忍气吞声,努力做好一个乖顺温婉的妻子,想不到竟是那样的结局。 她喘了口气,慢慢从惊惧中回神,察觉小腹微痛,这才发现月事带还在身上。 还好,她还未怀孕,那么梦中一尸两命的下场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次警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重蹈梦中的覆辙。 沈嫣又想到了沈老夫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她拉过云苓的手,打了个手势,云苓立刻反应过来:“姑娘想回侯府看望老太太吗?” 沈嫣点点头,杏眸染上一层泪意。 祖母老了,身子虽不如从前康健,可在梦里,若不是她的死诱发祖母的旧疾,她还能陪伴祖母很久很久。 沈嫣命云苓去收拾东西,松音则立即差人去套马车,然后端了铜盆进来,伺候沈嫣洗漱。 她今日就要回家。
10 人在读08-23 09:45
曹将军过寿,将军府后院搭了戏台,锣鼓喧天,宾客如云。离戏台不远处的长廊下,几丛娇粉芍药幽娴雅静,旁边围着三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似是聚首赏花,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品评着什么。“你们听说了吗?昨夜苏侍郎 夫君太宠:我放弃出家了全文免费阅读_夫君太宠:我放弃出家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曹将军过寿,将军府后院搭了戏台,锣鼓喧天,宾客如云。 离戏台不远处的长廊下,几丛娇粉芍药幽娴雅静,旁边围着三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似是聚首赏花,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品评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苏侍郎家的嫡女翻墙外出,把腿给摔折了,”一人道。 旁边两个妇人低呼一声,掩口窃笑,其中一人讥嘲道:“名门闺秀,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莫不是想……翻墙出去同野男人私会吧?” 话音刚落,三人又是一阵讪笑。 “这算什么,”另一人挑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昨夜将军府的二小姐去了如意楼,今早天亮了才回来。” 三人啧啧出声,眼底皆是鄙夷。 “听说昨夜定远侯也去了如意楼,难道……” 说话的妇人欲言又止,回头扫了一眼戏台边的其他女眷,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继续小声道,“按理说他们一个是侯爷,一个将军府贵女,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 旁边的人嗟叹:“谁说不是呢!定远侯今年不过三十二岁,偏偏顽疾缠身,即便他出身高门,有才有德,又有哪家父母肯让自己的女儿嫁进侯府守活寡。”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这妇人刚开口,旁边的妇人立刻心领神会,“你是想说校尉府年前刚接回京都的那个嫡女吗?” “就那个病秧子,也配合和定远侯相提并论?” 三个妇人相视一眼,抿嘴偷乐。 这时,一位妇人眼角扫到廊柱后,不知她见了什么,身躯一震,脸色不是很好,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妇人,那妇人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廊柱后,也是面色一惊。 那廊柱后面,竟悄无声息坐着一位女子。 魏紫色广袖襦裙外,披了件银鱼白狐狸毛边大氅,她脸色略白,眉眼低垂,紧抿着红唇,似一只受了惊的小鸟,眼尾微红,怯生生盯着芍药花丛边站着的三个妇人。 “见过三位夫人!”江柚白捏着帕子站起来,声音轻柔似风。 对方似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苦涩药味,个个用手帕捂着鼻子,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妇人“哎呦”了一声,轻拍着胸口低吼道: “青天白日的,怎么像个鬼似的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是成心想要吓唬谁呢?” 有妇人脱口而出:“你不会就是校尉府的那个……”‘病秧子’三个字,被她生生吞了回去。 “竟然躲在背后偷听我们说话,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着实没有教养!”说话之人鄙夷地瞪了江柚白一眼,甩甩袖子走了。 余下两人连忙跟了过去。 江柚白捏帕掩口轻咳几声,唇角扯出一抹淡笑,扶着廊柱斜靠栏杆坐下,耳边不时传来园中女眷们的调笑声。 她们三五成群,或是坐在戏台下磕着瓜子等开戏,或是聚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品茶谈笑,又或是围在花丛外赏花闲聊……其中要属亭子里的那几位最为热闹。 名门闺秀们团团围在将军府二小姐身边,听她讲述自己父兄在战场上如何奋勇杀敌,引得周围人不时传出阵阵惊叹。 “长姐!” 江柚白闻声回头,同父异母的妹妹江织玉带着婢女走来,脸上堆着笑:“长姐,原来你在这里呀!” 另一个妹妹江听雪带着婢女站在十步之外,像只高傲的孔雀,扬着下巴偏过头看向别处。 “织玉妹妹,”江柚白艰难地扶着廊柱再次站起来,江织玉急忙上前搀扶,“长姐不必起身,我们坐着说话就好。” 江柚白淡淡笑了笑,掩口咳嗽几声,坐下了。 江织玉颇具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江听雪,江听雪朝她挤了挤眉。 江柚白假装没看到,问:“织玉妹妹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江织玉慌忙回过头,面有难色,转而笑着说道:“长姐,方才我和四妹妹遇到苏侍郎府上的扶盈姐姐,她……她请我们来传话,约长姐过去相见。” 终于来了! 江柚白神色微动,眉眼旋即舒展开,淡淡答了句:“好。” 江织玉似乎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微微一怔,随后让身边的婢女带着江柚白去找苏家小姐。 随婢女离开后园,行过一条开着姹紫嫣红虞美人的石子路,来到一处僻静偏远的院子。 抬头见到爬满墙头的柚黄色木香花,江柚白神色微顿瞳孔收缩,似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缩在大氅内的指尖微微颤抖。 回头时,带她来此的婢女已不知所踪。 突然,一阵酸臭的酒气自背后传来,江柚白的口鼻被一只湿腻的大手捂住,随即冰冷的匕首紧贴在她脖颈上。 暖阳高照,她却觉得寒意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 “嘘!”身后之人嘴里喷出来的酒气,就像在烈日下曝晒过的泔水桶,令江柚白胃里翻涌不止。 “别出声,不然我弄死你!” 那些不堪的回忆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江柚白还未出生,母亲便早早过世,是外祖母将她抚养长大,外祖母过世后,又将她托付给苏家人代为照顾。 三年前苏家举家搬迁京都,江柚白只得自食其力。 就在她为了生计忙得不可开交时,生父将她接回京都校尉府,又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上辈子的这一天,江柚白第一次随父亲外出赴宴,还是来曹将军府上贺寿,她满心雀跃,为此高兴了好几天。 不料寿宴当天,她被妹妹们诓骗到将军府下人住的院子,撞上将军府的小公子曹山,他借酒行凶,玷污了江柚白。 他的父亲忌惮将军府势力,选择息事宁人。 重生后,在来将军府之前,江柚白早早做足了准备。 面对曹山的突然出现,她并未挣扎喊叫,而是暗暗劝慰自己不要害怕,要冷静,任由曹山拖着来到院内的一间空屋子里。 此刻将军府的仆从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整个院子空无一人,曹山拖她进去的这间屋内陈设简单,宽大的床铺靠墙而立,略扫一眼,在此躺下五六个人都绰绰有余。 曹山将江柚白打横抱起,又抛到床上,一边解自己身上的衣袍,一边爬上床朝江柚白扑过来。 脸上兴奋难掩,喘如老牛,道:“小美人儿,你倒是识时务,知道做这种事不能声张,别怕,一会儿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哈哈……!” 江柚白嫣然浅笑,看不出丝毫的惊慌,手肘撑着上半身不紧不慢坐起来,一字一句道:“我若是敢乱喊乱叫招来其他人,你就会推说是我不知廉耻,勾引你来此干那勾当,让我以后在京都|都无法做人,是也不是?” 曹山解裤带的手顿住,诧异地抬头盯着江柚白:“你怎知我……?” 这些话,正是上辈子曹山要挟江柚白时说的原话。 她自从初入京都时生过一场病后,身子骨越发孱弱,且这一年她不过才十九岁,遇上曹山这么个自小习武身子骨精壮的大男人,压根儿没有反抗之力。 “乖一点儿,把公子我伺候得舒服了,就娶你进门做姨娘!”江柚白眼波流转,脚尖在曹山大腿内侧春风拂柳般蹭了蹭,“你是不是还想对我说这些话?” 曹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退后一步,将脱了一半的衣袍重新披上,磕磕巴巴质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江柚白俯身上前,伸手搭在曹山脖子上,捏指抚了抚鬓边落下的碎发,妩媚地笑着,道:“曹公子,你是否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对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了?” “呵!”曹山冷笑一声,上手捏住江柚白的脸,她削瘦的脸颊在曹山掌中不堪一握。 曹山揶揄道:“你们江家的人还真是有意思,一边拱手将你送来本公子面前,转脸你又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何企图?” “原来今日我与曹公子相遇并非偶然啊!”江柚白娇笑,“如今我已落在公子的手里,烦请公子告知实情,究竟是江家的谁,在背后促成你我二人在此相聚的缘分?” 曹山一双眼贪婪地从江柚白高挺的鼻梁上扫过,落在她殷红的唇上,呼吸又重了几分:“你跟我好,我就告诉你。” “好啊!”江柚白朱唇轻启,口吐芝兰神态娇媚。 曹山深吸一口气,俯身逼近。 倏地,脖颈处的刺痛逼得他立刻停下,低眼一看,喉咙处正抵着一支点翠柳叶银簪,另一端就握在江柚白的手里。 曹山吓得后退一步,江柚白捏着簪子跟过去,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意识到江柚白不似看去的这般柔弱,他僵住身体不敢再乱动。 咧嘴勉强笑着:“小美人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柚白一双冷眸盯着他,上辈子他在自己面前的禽|兽模样一一浮现脑海,手里的簪子往肉里又刺进去一分,不深不浅,正好能让曹山疼得龇牙。 她道:“我最后再问一次,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0 人在读07-12 01:11
啪嗒——玉佩砸在青石砖上,清脆的声音像是屋檐下的一滴雨碎在了她的镜台上。盛则宁不曾想过,在她手下那么坚硬的玉石撞到粗粝的青石,到头来也是这般脆弱。半个巴掌大的圆形玉佩在青石砖上四分五裂,已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狗皇帝全文免费阅读_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狗皇帝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啪嗒—— 玉佩砸在青石砖上,清脆的声音像是屋檐下的一滴雨碎在了她的镜台上。 盛则宁不曾想过,在她手下那么坚硬的玉石撞到粗粝的青石,到头来也是这般脆弱。 半个巴掌大的圆形玉佩在青石砖上四分五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图纹。 盛则宁握紧自己遍布伤痕的手。 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用了半个月时间,亲手雕琢打磨出来的每一道纹路。 身为盛府二房嫡女,她也锦衣玉食、娇生玉养,不比那些公主、郡主差,何曾为了什么人如此费心尽力。 还不是因为听封砚同别人说过,亲手做的礼物总是比买来的更诚心。 诚心。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有诚心了。 但是十几个日夜,用心准备的礼物只换来他一句风轻云淡的评价。 ——“无聊玩意。” 盛则宁不知道该难过,还是气愤。 尤其在族妹那吃惊的目光之下,更衬得她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全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脸皮发热,耳尖灼烫,从小到大,她还未曾受过如此屈辱。 这种屈辱不只来自外部,更多的是源于她自己的内心。 就像是她爱如珍宝的东西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不被人认可,也不被人赞同。 她就像一个不具慧眼的俗人,错把别人眼中的鱼目,捧作了珍珠。 旁人面上要怜悯她的无知,心里定然是嘲笑她的愚昧。 盛则宁咬住下唇,泪水盈睫,她于模糊不清的视野里瞥向站在一侧的男人。 刚过及冠之年的青年矜贵自持地擎伞站在细雨之中,山色灰蒙的刻丝束腰裰衣让他与远方被斜雨氤氲的青山一致,清雅得如同一副水墨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盛则宁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 她忽然出现,又摔了玉佩,定然是出乎他意料的吧? 可是封砚让她很失望。 即便她如此这般‘大动干戈’,封砚依然是最波澜不惊的那一个,就连站在一旁的族妹都明显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三姐姐,你莫误会,我与五殿下并没什么,只是恰逢骤雨,丫头去传轿子了,我、我一人害怕……” 盛则宁的父亲位极人臣,在整个家族也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因此族中的兄弟姐妹几乎不敢与盛则宁正面交锋。 她是这样的显贵出身,养出再张扬的性子也不足为奇。 在别人眼中的盛则宁,说得好听点是爱恨分明,说得难听那就是分外记仇。 所以就连她院子里的丫头片子都没人敢欺负,就怕她这个做主子会来算帐。 盛则宁扯了扯唇角,若不是雨声掩盖了她的轻呵,只怕这位空有贼心的族妹就要马上吓得落荒而逃了。 她自己用过的把戏焉能不知道底细,邯郸学步岂不可笑。 盛则宁的眼睛没弯起来时总显清泠泠的,斜睨一眼就仿若在打什么坏主意,这样的神色怎能不叫人害怕。 “……我、我有些冷,不打搅三姐姐、五殿下了。”熟知她脾性的盛家三房庶出姑娘匆匆行礼告退。 可是,封砚不是盛家人,也不会看人脸色。 他只是淡眼扫了一下被浸在水里的碎玉,眉心浮现很浅的皱痕。 皇室的教导让他修出一副八风不动的稳重,并不会轻易将情绪显摆在他那张轩然俊昳的脸上。 见到盛则宁盯着他,封砚便给了她回应。 “则宁,别闹。” 他的嗓音不再是少年时期的低哑,已初显出成熟的磁性。 两个短短的音节,一句话只有这四个字。 盛则宁更想哭了。 封砚总是这个样子,与谁都端着一副疏离难近的模样,她曾经毫不在意。 他的性子冷一些其实也没什么,最多她主动一些,热情一些,再包容一些。 可这两年她都得到了什么? 从‘盛三姑娘’到‘则宁’,从少言寡语到偶尔一言两语的哄话。 如果‘别闹’二字能称之为哄的话。 其实盛则宁很容易满足,她自有一套与封砚相处的方式,也曾沾沾自喜地认为在封砚心里自己肯定是不一样的。 封砚的出生、经历就与别人不同。 当年中宫皇后身无嫡子,封砚早早被收在皇后名下成为嗣子,除了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之外,他就是皇帝最看重的皇子。 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最好的那个? 盛则宁曾经也是这么希望的。 所以当年父亲对她提起封砚的时候,她内心是那么憧憬,而皇后此后对她表现的青睐,无疑把她的这种憧憬变成了可能。 父亲想把她嫁给封砚,而皇后也是欣然应允的。 她在十四那年就知晓了自己将来要嫁给封砚,是多少京中贵女艳羡的对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等着封砚及冠建府,他们的婚事很快就会提到明面。 或许是在端午,最迟也不会过中秋。 为此她精心为他的生辰准备了这份礼物。 他当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明目送给他这块玉佩,如此寓意不同的礼物就在他眼皮底下摔碎,他也不动声色。 就好像,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盛则宁端量着他,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认真。 封砚撑着伞的手修长,指骨匀称,与竹伞骨一样,泛着些许如玉质一般的润光。 仅仅站在纷飞的雨中,就有一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卓荦,仿佛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神仙哪有那样好亲近的。 就好像封砚他明明站得很近,盛则宁却感觉他仿佛自带了一条护城河,将自己与旁人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里面是他,外面是别人。 盛则宁就站在河的这头,遥望那不曾属于她的城池,痴想了两年。 从前听人谈及封砚与她时,少不了一些拈酸的话传了出来。 “五皇子瞧着也没有多喜欢她,倒是她日日纠缠着,好不知羞……” 又比如说:“五皇子尊贵,日后肯定妻妾成群,偏偏她占着不肯让人靠近,就好像五殿下会肯守着她一人一样,还未嫁进去就做那妒妇姿态,我要是五殿下,早就不睬她了。” 所谓众毁销骨,说得人多了,仿佛过错就都在盛则宁一人身上了。 封砚未被抚平的眉心再拧起了些,外人已经走远,此处只剩下他们二人,他并不知晓盛则宁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但是她夺玉毁玉实在是有些任性。 “你既已送了我,为何又自己砸了。” “殿下不喜欢这份礼物。”盛则宁用力眨了几下眼,长睫沾去了湿润的泪珠,变得异常沉重。 这样的说法并不能站得住脚,至少在封砚这里,不行。 封砚垂眼看她,微压着凤目,显出一抹出自上位者才有的持重,瞳仁就在伞阴下幽黑无光,静静注视她。 盛则宁的视线落入其中,就好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石子掉进了深潭,饶是已经太习惯他的漫不经心,盛则宁的心在这个时候还是抽痛了起来。 习惯了,不代表不会质疑。 不代表她不会再被动摇。 究竟与封砚的相处就该是她一味的退让与包容吗? 不该。 盛则宁如今只是悔,自己为何明白得这样迟。 避开他不含任何感情的视线,盛则宁轻声慢语:“……殿下也不喜欢我,对吗?” 细雨沥沥,才入夏,气温不算高,冷雨落在发丝上、衣服上,一层层渗了下去,彻骨的寒意包围了盛则宁。 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把伞往她头顶倾一倾。 他不喜欢她,所以不在乎她。 从前盛则宁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自从她去拜访已经出嫁的表姐与表姐夫,她才隐隐有些顿悟。 哪怕冷漠的人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表姐夫也冷,他的冷和封砚那种疏离还不同,而是一种真正的冷漠,成日板着脸的严肃,让人想起了在学堂里握着藤条的先生,不敢冒犯。 但是他与表姐在一块时,虽也不至于马上像换了一个人,可眸光却温和下来了。 似是寒冬里和煦的日光,虽不绚烂,却也能温暖万物。 盛则宁都能轻易看出来,表姐夫是在意表姐的,那种目光她从没有在封砚眼里看到过。 封砚看她,与看旁人,没有区别。 一直以来都是她给封砚找了很多借口,用来欺骗自己。 可是,她不能骗自己一辈子啊。 过了许久,可能是封砚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不会像从前一样适可而止,他再次开口了,但避开了她问题。 “是因为盛六姑娘?” 说出这句话后,他就更显得有些冷肃,仿若对方的脾气来得实在没有必要。 他并没有理睬盛六姑娘,也从没有回应过其他姑娘的‘殷勤’。 盛则宁险些笑出声来。 如果是因为别的姑娘,盛则宁兴许还会有发力点。 倘若他真的‘移情别恋’,她就能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他‘负心汉’!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不怪外人、外物,完完全全是出在封砚本人身上。 “是真的不喜欢啊……”盛则宁庆幸自己被雨幕笼罩,不至于让封砚看见这一刻她疯涌的泪水。 他连喜欢二字都不曾沾过舌,她从前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太多,封砚察觉到了一些蹊跷,那柄伞微倾,阴影罩了过来。 盛则宁吸了口气,不等自己完全陷入他的阴影之下,也不等他再开口,纤细的指头一指地上的碎玉就道: “那好,本姑娘也不喜欢你了。” 很平静。 盛则宁都想不到自己此时此刻能用这样的语气,对封砚说出分别的话。 是了,与封砚她向来是吵不起来的。 从来她在闹,他在看,静静地像是看着屋檐上的麻雀打架一样。 久而久之,她就不会在他面前闹了,平白丢人不说,还担心他会厌烦自个。 今日不同,她不再担心他会厌烦,而是真正地悟了。 但凡一个人要闹,那定然是想得到一个回旋的余地,想要讨得一些好处。 她又不想再从封砚身上得到什么,何必要大吵大闹,落了自己的身份。 封砚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惊讶。 她就这样站在雨中,发间别着一朵垂丝粉芍药花,湿漉漉地垂下了已经变得半透的花衣,贴在她瓷白的脸颊上。 盛则宁抬起一手,指尖抚过那片萎顿的花瓣,拨了开去。 她低垂眼睫,唇边含着一抹只有自己才知晓的苦涩。 真应了那句‘有情岂必含春泪,自是殷勤管岁华。’① 多情人为情所困,无情人坚不可摧。 站在她对面,封砚从没有见过盛则宁如此不乖顺的一面,一时间他竟理不出是哪里出的问题。 两人会走在一起,不是父母之命,理所应当吗? 喜欢与否,谁又曾在意。 他不曾花过心思在已经落定的事情上,所以他也从没有认真了解过眼前的人。 他的无声沉默,落在盛则宁心里就变成了默许。 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 她下定了决心,再次放下话来。 “如此,则宁与殿下就犹如此玉,再不相干罢。” 盛则宁说罢,扭身就走,不给封砚任何机会—— 第一次,盛则宁比封砚先转身离开。
0 人在读10-13 14:21
永平八年刚入了葭月,便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如鹅羽一般的雪便铺满了京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巷的行人渐少,商户人家也都相继掌了灯。马车驶过雪地,留下一串凌乱的马蹄印和车辙,将积雪碾成一片泥 东宫有个女将军全文免费阅读_东宫有个女将军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永平八年 刚入了葭月,便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如鹅羽一般的雪便铺满了京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巷的行人渐少,商户人家也都相继掌了灯。 马车驶过雪地,留下一串凌乱的马蹄印和车辙,将积雪碾成一片泥泞。 云乔掀开帘布向外望了望,又再次把帘布重重地搁下,重新握住自己的刀鞘,似乎在思索什么。 “将……姑娘,咱们这是要回府吗?”坐在马车外的一位看起来十分清秀俊俏的男子掀开车帘,看向她的眼睛。 “不回。”云乔语气淡淡的,“咱们去辉月楼吃酒。” 马车外的男子听罢有些迟疑,神色复杂地看着云乔,似乎不知道她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可是那辉月楼鱼龙混杂的,绝不是她一个女子该去的地方。 半晌,周飞絮才又艰难地开口:“这要传出去,让太子知晓了,不好吧?” 云乔抬眸,看着周飞絮,笑了一声:“还没过门呢,他还管不着我!” 听她这么硬气,周飞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驱着马车转道,去了辉月楼。 云乔自然是不情愿这场婚事的,她也根本不愿意嫁进京城来。她本是淮远云家如今唯一的掌事人,也是淮远军的主将。此番皇帝下旨赐婚,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皇帝忌惮她。 如今边地刚安定一年有余,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削她云家的兵权,着实是急了些。她不情愿,却也不能抗旨。 她不觉得嫁给太子是什么荣耀,那分明是讲自己的命脉都搁给了皇家,搁进了京城。何况太子还是谢洵,与她还有些旧时纠葛。 辉月楼果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似乎热闹盛景能通宵达旦。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舞女歌姬的香袖云衫,听得琵琶乐声不止。 云乔虽穿着男装,但仍旧遮掩不住她纤瘦清秀的身形。辉月楼的人自然认识她,见她踏进来,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呦!云将军,您来了!还要一壶醉吗?” 淮远战无不胜的女将军,使得一手绝情刃的云家嫡女云乔,连那夷人都要闻风丧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店家。 若是寻常女子,天天流连于这种地方吃酒,只怕在这京城早就流言纷纷了。只不过这人是云乔,便再没人敢传这种闲言碎语。也怕惹恼了太子,日后自己的生意也不好做。 云乔没答话,她身后的周飞絮向那人点了点头,便随着她上了二楼去。 坐在老位置上,云乔倒了一杯酒仰头便喝了下去。周飞絮想说什么,却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乔发觉了,将酒盏搁下,侧目看向他:“你要是不甘心在京城如我一般混吃等死,等我成了婚,我便向陛下请旨,放你回淮远。” 都是吃惯了边关沙子的将军,连云乔都觉得在京城过的日子窝囊,更别提周飞絮这样才十几岁正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当初周飞絮不忍心她一人进京面对凶险,便舍弃了淮远跟着来了。这份心意云乔自然明白,她也不该拽着他不放。 “我没这意思。当初家主出家前曾百般嘱托我照顾你,我不能食言。” 周飞絮不敢看云乔的眼睛,把眼眸垂了下来。 提起那个出家为僧的家主,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了。当初若不是云乔的兄长出家,这偌大云家,还有淮远军,也绝轮不到云乔来掌管。 不远处的舞姬们舞动着漂亮柔媚的纱衣,身姿曼妙而又轻灵。云乔不愿意再多想旧事,她起身给舞姬鼓掌,一边高声叫好,一边将赏赐的银两丢给一旁的侍婢。 她凑近周飞絮,低声道:“淮远可没这样漂亮的舞姬,你若想跟我留在京城,便别愁眉苦脸的。” 周飞絮是个不懂变通的榆木脑袋,这些事让他去想自然是想不通。他从小学的是刀剑拳法,后来习的是治军之术。如今要他在京城里当一个纨绔,着实是有些为难他。 他不肯喝酒,云乔便去灌他。这家伙虽说是个副将,却也是沾酒就醉。还没喝多少呢,便睡昏过去了。淮远向来治军严明,云乔也着实没给过手下的人喝酒的机会。 “这点酒量还保护我呢?赶明我非得把你丢回淮远去。”云乔笑着将他的碎发理顺了,吩咐旁边的小厮把他抬进房中去休息。 不消多时,云乔也喝醉了。 回府是回不去了,她今夜只能歇在辉月楼了。小厮说给她安排的客房在二楼的尽头处。 醉意朦胧里,她摸索着进了房中去,却被门槛给绊住,一个踉跄就要摔。此刻,她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 她醉得厉害,努力了半晌也没看清面前人是谁。她嘿嘿一笑,拍了拍此人的肩:“飞絮?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谢洵叹了口气,温柔地揽住她的肩将她扶稳,没有答她的话。 “你怎么不说话?”醉鬼还在闹他。 “说什么?”谢洵低声问她,将她扶到榻上去,还细心地给她掖好了锦被。 云乔扯着他的衣袖,开了口:“我好想回淮远啊,我不想成亲,不想当太子妃……我讨厌谢洵……” 谢洵一愣,笑出了声,也斜斜倚在了榻上,将她半抱在怀里,问道:“你为何讨厌谢洵?他怎么惹着你了?” “他……”云乔意识昏沉,逐渐睡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太子哥哥……” 听了这句久违的“太子哥哥”,谢洵的心停滞了片刻,垂眸看着怀里睡熟了的这人,心里有些酸涩难受。他忽然有些后悔,这桩婚事是他求的,却是为难云乔了。 八年没见过面了,加上云乔喝醉了酒认不出他也正常。只不过听着云乔说讨厌他,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小姑娘,如今早已不会甘心成为笼中雀了。 “我也不愿你被困在京城里做一个傀儡,但是如果我不求娶你,你就……”谢洵不知道如何说清楚,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你信我,我不害你。” 睡熟了的云乔自然没听见,只是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熟了。他捏了捏云乔的鼻子,又气又无奈。 谢洵笑了一声,吹灭了床榻边的烛,也在她身侧躺下了。 窗子没关严,半夜里有雪花飘了进来,寒风吹透了薄薄的床帐,云乔被冻醒了。她睁开眼想去关窗子,可是一翻身却发现身旁睡了一个人。 她惊得去寻自己的刀,可是绝情刃却不在手畔。 此人不是周飞絮。 她虽然还有些头疼,但是醉意已经醒了个大半了。她悄悄凑近过去,借着窗外的亮光,看清了身旁男子的容貌。 此人的一双眉生得极好看,唇色也淡,生得一副好容貌。因他睡着,也分辨不出太多,但云乔只觉得眼熟。她分明才入京不久,也没见过太多人。若平日里见过如此清秀漂亮的,她自然早就记得了,断不会只是眼熟。 一个荒唐的猜测升上心头,她惊得立刻往床榻里退了一些。 “谢……谢洵?” 是谢洵! 她不会忘记谢洵的模样。虽然他们二人已经八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她也能认得出。 谢洵在辉月楼?睡在她身侧? 这两件事哪一件都足够荒唐,合在一起更让云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谢洵睡得平稳,呼吸也轻浅。她凑近去,却不由得有些出神。自八年前他不辞而别,她便恨上了他。当她听说皇帝竟然赐婚他们二人时,更是觉得荒唐。当初年少的竹马若对她有半分不舍,也不会走得那般决绝。 当时她才十岁,自己的父亲战死沙场,兄长削发为僧,因养病一直居住淮远陪着她长大的太子哥哥,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回京了。 她一个人挑起云家时,也才十岁。 那些苦和痛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恍若隔世,她再不是那个脆弱无依的小姑娘了,而是能号令淮远军的云将军。 如今看着谢洵的睡颜,她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端出什么面目去面对他。 冷静了半晌,她蹑手蹑脚地从床尾溜了下去,一低头却发现自己只穿了里衣,而她的外衣被叠放整齐挂在了衣裳架子上。 谢洵给她脱的? 想到这一层,云乔的脸颊直接烧灼成绯红色。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快速又悄无声息地穿戴好衣物,拿了绝情刃便匆匆离开了。 拐过廊庑,却迎面撞上了夜里巡候差遣的小厮。 小厮见她行色匆忙,便恭恭敬敬地问:“这才刚过寅时,云将军有何吩咐?” 云乔不知如何解释,便道:“给我安排辆马车,我有急事回府。不必告知周将军,待他醒了,你让他直接回去便好。” “是。”小厮还有些迟疑,低语道,“那可用告知太……太子殿下?” 这一句话像惊雷一般击中云乔,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厮:“你怎知道?” “昨夜您喝醉了,太子殿下来寻您,小的们不敢隐瞒,便告知殿下您在何处歇了。”小厮回答得支支吾吾。 京中人都知晓云乔与谢洵尚未成婚,自然是不该同睡一间房的。但是这小厮显然也是为难,毕竟那人可是当朝太子,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瞒过去。 当朝太子与未来太子妃夜宿一处,还是在辉月楼。这若传出去,不光他太子名声受损,她这云将军日后也没脸回淮远了。 云乔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丝笑意:“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半句闲话,本将军饶不了你们,记住了吗?” 小厮点头如捣蒜,慌忙去给她安排回府马车了。 *** 清晨,云乔正在小院中练习刀法,腿扫过之处积雪被划开,露出脚下原本的石板颜色。 她瞄了一眼,见周飞絮推开门回来,执着绝情刃便劈了过去。刀风迅疾,是没给来人留一点反应的时间的。 周飞絮一惊,只抬手用刀鞘挡了这一招。 绝情刃曾是老将军的宝刀,在战场上饮过无数敌人的血,刀锋凌厉坚韧,硬生生在周飞絮的刀鞘上留下了一道砍痕。 “姑娘!” 周飞絮唤她时语气十分不悦。 云乔自知理亏,将绝情刃收回了刀鞘中去,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怎么?跟个怨妇似的,大早上谁招惹你了?” “姑娘你怎么半夜自己跑了?还不带上我?”周飞絮嘴笨,也不知道该先算哪一桩账。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还是小厮来告诉他,说云乔在寅时便回云府了。 云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和谢洵睡在一处了吧?她自己都没有脸面提起。 她咳了一声,笑道:“你饿了吧?青青做了蜜枣糕,还在小厨房里温着呢,你快去尝尝。” 周飞絮才心思吃什么蜜枣糕,道:“我不饿。姑娘别忘了今日要入宫拜见陛下。” 云乔自然没忘。 她入京已经有些日子了,按理说许婚的圣旨已下,她早该去拜见的。但是因为皇帝一直在病中,便没得到机会入宫。而昨日里宫中内侍传了旨意来,说陛下病体已经好许多了,想见一见云乔。 云乔笑了一声,开口道:“今日拜见,我要捞点东西回来。我身为淮远大将军,兵权却被他拿了,总不能白白给他做儿媳妇。” “何意?”周飞絮没明白。 “我云家给他守淮远上百年,他却从未做过善待之事。如今得寸进尺,便是知晓我无路可退。可是在这京中,嫁了人,便是将自己的把柄交了出去,任人拿捏。”云乔接过了青青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我必须手里握着官职或者兵权,那样才不至于成为一颗废子。” 周飞絮没怎么听懂,但他知道他不需要再问了,云乔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要做的自然就是时刻站在她身旁。 “此番进宫,只怕太子殿下也会在。”周飞絮声音低了下来。 提到谢洵,云乔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耳根便开始发烫。谁承想八年没见过的青梅竹马,再次相逢是在床榻上,简直是荒唐至极。 她干咳了一声:“我,我先回房换衣裳了。”
1306 人在读09-24 23:49
阳春时节,芳菲正盛,山风裹挟着尚未散清的湿凉,浸染得筋骨体肤涌起生机。可偏偏于密林深处,有一独臂老人悲情难断,抽噎不已。他自垂头跪向荒坟,衣履破旧,单手掩面,低声呜咽,即便在这艳阳春景之下,仍 故人诀全文免费阅读_故人诀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阳春时节,芳菲正盛,山风裹挟着尚未散清的湿凉,浸染得筋骨体肤涌起生机。 可偏偏于密林深处,有一独臂老人悲情难断,抽噎不已。 他自垂头跪向荒坟,衣履破旧,单手掩面,低声呜咽,即便在这艳阳春景之下,仍叫人生出悲戚。 墓碑斜斜地倒在坟头上,风吹雨打,破败不堪,却始终巍然不动地斜觑着天边。 周围荒草高立,团团簇拥住墓碑,将上头的字迹遮掩至难辨,只徒留几笔深浅不一的痕迹。想来是经年许久,不曾有人看顾。 老人一跪便是三日,残躯难耐山中寒风,最终还是打熬不住,直着身体朝一旁倒去。 爬满褶皱的苍老面容令他看似已过古稀之年,双颊两道泪痕尚且湿润。 他跪了三日,便哭了三日。 直至神志模糊之际,嘴里呢喃了一声后,才闭上双眼,归于平静。 和他一同躺着的,是坟堆里,他念念不忘的亡妻。 不过多时,平静被一少女打破:“老人家,你可还好?” 其音婉转空灵似薄雾飘絮,却自带几分肃穆,像炎夏冰泉压息了一丝难辨焦躁,让人心安。 她接连唤了两声,老人才缓缓睁开眼。 十五六岁的少女,白衣蔽体,墨发披身。 那姿容是无法挪眼的绝艳,如天阙初雪于微阳间辗转,莹莹撒落人间,虽清冷疏离,不染烟火之气,却被落日鎏金镀上融融暖意。 雪禅见老人不语,便蹲下.身,广袖落地时,伸出一双冰肌玉骨之手,搭在老人皲裂发黑的手腕上,为其诊脉。 她收回手时,神色并无变化,只淡淡道了一句:“既是久病初愈,理应好生修养。” 她将老人扶坐起,一手搀着他,一手运功。 就在雪禅试图将自己的内力打进老人筋脉为其调养之时,却听到一声低哑之音。 “姑娘心善,老朽将死之人,无需费心耗力。” 雪禅并无多言,只安静地收了内力,双手搀扶着他。 老人笑了笑,满脸褶皱深嵌愈发醒目:“姑娘若有空,可愿听老朽唠叨一些不堪往事?” “且说无妨。” 老人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子,面对坟头跪坐起来。 他的眼里仿佛燃起一团不熄的热焰,点亮了沉寂已久的记忆。 少年郎自幼做着闯荡江湖的美梦,重金拜求了无数名师,习武练剑,妄想有朝一日,在刀光剑影中踏马扬尘,结交侠士无数,醉酒高歌,诉衷肠一曲,再于天明之时,忘却所有纷扰,快意恩仇。 日日做着英雄梦的少年郎,自小被父母精心养在家中,锦衣玉食,华服傍身,却也因此不谙人心险恶,世事无测,一心想离了高宅,仗剑江湖。 几次三番的出走,不顾家中喜怒,不管家道衰旺,执意想去见一见话本里的江湖情义和热血厮杀。 斑白两鬓终归抵不过少年郎的乞求,只得泪眼相送鲜衣怒马。 可心骄气傲的年轻人,到底少不更事,初涉江湖便得罪了小人。先被骗去了钱财,后被打成了重伤。 而后,他就遇见了一个令他终身难忘的姑娘。 姑娘看着浑身是伤的少年郎,颜开巧笑地轻声安抚。 她救了身无分文却空有一身傲气的少年郎,陪他骑马练剑,与他朝夕相处。 姑娘芳心暗许,自以为无忧岁月且长,艳艳郎君终会相守相伴。 可忽有一日,郎君决绝地辞别了姑娘,一如先前辞别了父母,继续去寻他所谓的江湖。 他不知道的是,那姑娘为了同他处在一处,早已背弃了师门,引得众叛亲离。 也就在那之后,少年得知家道中落,父母被害,尚来不及感伤,自己又莫名被人追杀。 直到重伤被一高僧搭救,无奈之下,他便拜入救命恩人门下,削发出家习武。 但他始终没忘记那个姑娘,被他这个出家人深深藏在心底的姑娘。 “那他为何不去寻那姑娘?”雪禅听得认真入神,她蹙着眉,问老人家,“若是倾心于对方,又何不用心用命地守着对方?” “是啊。”老人叹着气,眼里似有波光粼粼,笑道,“他若有你一半的觉悟,也不会落得后来的下场。”他语气半掺无奈,混杂愤慨。 可那少年郎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为得师门庇护,不受人欺凌,只将情愫压下,发誓不违背空门训诫,一心修行。 而他的心事,却令他夜夜难寝。 他始终不知,那姑娘因他离去,早已心灰意冷,竟作践自己卖笑而生。 她凭借着出众容貌与绝伦舞姿,迅速夺得花魁,引来垂涎慕客无数,却唯独引不来心上郎君,自然也无人知晓她的伤心之处。 “她本无错,却因为芳心错付而放弃自己,实在不该。”老人苦笑,眼里泛着泪光。 他责怪的,向来只有害了无辜姑娘的少年郎。 雪禅摇着头道:“我倒明白她的苦楚,原想托付一人,却被那人辜负,因而觉得是自己无用无能,才让人生不出爱意。” 她顿了一下,忽而舒展眉宇,了悟道:“原来是那少年无用无能,不值得。” 若是连心中所念之人,都不敢去寻,甚至不愿去寻的男子,实在不值得那赤诚芳心深许。 老人见少女聪慧,欣慰笑道:“姑娘通透,那少年的确不值得。人生短暂,求的不过是许情动一人,圆黄粱一梦,无论上苍是否默许,不必强求,亦不必自弃,那一腔热血与芳心,也无需耽误。” 雪禅似懂非懂地点头,遥遥望着面前的墓碑,一言不发。 殊不知,究竟是那墓中故人不愿见老人,还是老人无颜见那故人。 “那是我的妻子。”老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在被岁月腐蚀的墓碑之上。 那便是了,墓中躺着的,是故事里无能的少年,深爱的姑娘。 “我的妻,这一世,她辛苦了。”老人声音微颤,垂着头,似不愿再望向那故人,而眼中泪水犹如决堤之河,源源不断地落入土里。 良久,老人收了情绪,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才道:“姑娘,你我有缘,老朽日薄西山,你还愿听我絮叨,我且有一物相赠感谢。” 他单手探入胸口外衣,拿出一块做功繁复精细的金色腰牌。 上面并无一字,只雕着几朵初绽海棠和一支长箫,却看得出,绝非俗物。 “我这辈子没留什么值钱之物,除了这令牌或有些许用处,便想赠予姑娘,做个纪念。”他语气诚恳,不像是要赠予宝物,反而有种托人保管重物之意。 雪禅伸手接过老人的腰牌,细细端详,正欲开口之际,却忽而警觉地转头,望向空落落的天边。 她沉默地站起身,脸上暖意消减,只剩下冰雪积压后的冷感和萧瑟。 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间山风乍起,夹杂了刺骨凛冽,丝毫不像春风该有的柔和暖娇。 一时间,飞沙走石,花叶纷飞,草木乱舞,生生搅乱的春色,如同无助孩童,毫无抵抗之力。 寒风来势凶猛,吹得少女白衣轻纱曼舞,半扬在空中;柔.软青丝,散于身后。 本该狼狈不堪的景象,却因她双眸微闭,神色平静如常,连一丝混乱难忍之意都难以捕捉,让人误以为此番光景是这谪仙临世引来的万物恭迎。 直至下一刻,雪禅睁开的眼睛里,映出一个白衣少年。 他从半空中稳稳落下,负手而立,飞扬的尘沙难染他半分。 少年同她一般,通身白衫,但并无飘逸外袍,仅以雪白宽腰带束衣,窄袖白靴,装束简洁,却难遮其绝世清艳。与世隔绝的谪仙,倒也不过如此。 就像稀世白玉,少年周身冷意萦绕,但也温润生辉,澄亮无瑕,矜贵自持,反倒令人生起赏玩之心。 他黑眸扫过雪禅和老人,虽其身看似冷傲孤高,微微颔首之时,竟也恭敬。 “星云阁,云戮也,来杀杨远萧。” 其名杀气强盛,可少年浑身向外四散的却是无尘无求之感,加之翩然纤身,全然不似一个嗜血杀手。 他语气十分平静,辨不出情绪,如同在礼貌问好,视线却回到雪禅身上,打量着她的神色。
0 人在读12-12 16:06
长京城的雪下了三日,皑皑一片,入眼皆是一片纯白的雾蒙。听闻登基不久的小皇帝要召回定北楼府的将军。一谈起这个,茶楼酒肆的百姓们可就不困了。围着团,端着暖手的热茶温酒,一个比一个唾沫横飞,神采奕奕 宰辅庭前雪全文免费阅读_宰辅庭前雪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长京城的雪下了三日,皑皑一片,入眼皆是一片纯白的雾蒙。 听闻登基不久的小皇帝要召回定北楼府的将军。 一谈起这个,茶楼酒肆的百姓们可就不困了。围着团,端着暖手的热茶温酒,一个比一个唾沫横飞,神采奕奕。 这长京楼府啊,可谓是满门忠烈。 “楼家圣宠啊,也就楼家大房有本事,可惜大将军去得早。” “但还有楼小将军啊,子承父业,一去就是八年整整啊,怪不得楼家圣宠不绝……” “可惜啊,世事难料,有争气儿也有破落种哦。” 那楼家二房的少爷,听说养了个烟花巷的娘儿在外头,都成长京达官的笑柄了。 “三房欠点火候,但那三少爷倒是争气,听说现在在太常寺当差呢。”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堂皇富丽的马车驶入繁华的长京城,皑皑白雪压弯了枝头,簌簌垂落和着马蹄车轮的响声。 老远行人就懂得避让开。 金饰车横,雕饰车身,四角飞檐,要多气派有多气派。 行人驻足观望,感慨着不知道又是哪家的贵人出城游玩。 厚厚的垂蓝色绣玉车窗帘从内一角掀开,露出了半张皎白的小脸。雪肤杏腮,半边上挑的瑞眼。 小心好奇地望着外头。 马车驶过,惊鸿一瞥。行人们看得愣怔。 “丫头。”车内响起一道半是斥责的厉声,“莫要让风灌进来了。” 说话的是楼老太太的贴身嬷嬷,涵嬷嬷。 “是……”蜷缩在角落的人立马收回了掀开一角车帘的手,蔫蔫应了声。 宽敞的马车里,炭火正烧得熨帖。 涵嬷嬷位于下座煮着茶水。 香盅袅袅散着熏香。 位于座上的老妇人,一身翠绿锦缎袄,耳坠圆珠,围着条朱红的狐毛围脖,手环着玉环,戴着玉扳指的手指不紧不慢滑动着一串佛珠。腿上搁置着暖手的汤婆子,爬满皱纹的脸上雍容端肃。 此刻正闭眼专心念念有词。 老妇人旁边的案几搁置着鲜果葡萄。 角落的人目光从老妇人身上到果盘上,抿了下唇,又垂眼不敢多看。 马车宽敞而平稳。 桑枝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车。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她出生在江南水乡,记事起顶多也只有夹雨的雪花片儿。 这么厚实的雪,自然是未瞧过的。 楼老太太从念佛中睁开眼,随着眼角皱纹的折动,一道犀利如炬的眼便睁了开来。 扫视了马车,邃停留在了角落环抱着膝盖的人身上。 楼老太太前不久接到了孙儿的家书。皇帝召京,孙儿已前往回京的途中。八年了,楼老太太心心念念的孙儿终于要回来了。楼老太太心一高兴,不仅命下人将整座府邸换洗一番,更是亲自下到江南,为孙儿祈福求符,并亲手挑选了些孙儿小时最爱的糕点物件。 然后买下了这个丫头。 说来也是顺巧。 楼老太太只是在启程要回京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个要被买走的小丫头。 约摸十四五岁,虽然灰扑扑又落魄,但不妨碍阅人数年的老太太一眼瞧出这孩子的本事。 老太太果断加价买下人。果然,清水一洗,再换个干净的衣裳。 小丫头片出落得那叫一个水灵,雪肤杏腮,翘鼻樱唇,一双还未成型的狐狸眼,却已是宛若含情。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段。 光是往那一站,就够人心尖儿发颤。 天生就是勾人的料子。 老太太很满意。 好好□□,当也是个会伺候人的。 * 马车在富丽的楼府停下。 巨大的匾牌,巍峨的石狮,厚重积雪沉甸甸压着辉煌的檐瓦。朱漆砌成的四角飞檐于飘雪中昂立。 朱红的高墙林立,仆从娥娥。进了府,游廊院落,一道又一道。假山曲水,亭台荷池,过一景又是一景。 桑枝从没见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宅子。 就连原先还未跟爹爹躲债前生活的院落都比不上这里的万份之一。 爹爹嗜酒好赌,欠下了一屁股债。桑枝还小时就习惯了跟爹爹四处奔躲,他们在山间躲过,在僻乡,甚至荒漠都曾逃窜过。但爹爹念乡,在外输钱就带他们继续跑,赢回了点钱,就会带桑枝和弟弟回江南。 爹爹死后,姨娘们便把桑枝卖了。因为要给弟弟吃饭,她们说桑枝不出去当丫鬟卖力气,大家就得跟着饿肚子。 “紧跟着点。”涵嬷嬷回头,嘱咐了桑枝一句。 “老夫人。”一身褂袄的管事恭恭敬敬地躬身。 楼老太太颔首,由着涵嬷嬷扶手往里走。 “老夫人,不好了。二房闹起来了。”梳着双髻的大丫鬟急急跑来。 “又怎么了!”楼老太太脸色一沉,“真是不像话!带路!” 在过去的途中,大丫鬟利索地给老夫人解释来龙去脉。 原来是二房的少爷把养在外头的歌姬带回了府,一并带回的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二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哭闹着要上吊。 等楼老太太到了里院,院内的哭声骂声已经震响了天。 穿着祁青袄子的二少奶奶发鬓凌乱,哭花了一脸妆,踩在圆凳子上,双手死死扯着已经挂上横木的白绫。 “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活着受这什么罪啊……爹!娘!女儿不孝啊……” 三四个丫鬟仆从抱着二少奶奶的腿哀求。“少奶奶,少奶奶你想开点啊……” 旁边是一身花色袍的年青男子,满面怒容。“有本事你就别下来……都放开她,看她敢不敢死……” “夫君……”男子旁边依偎着一牵着小孩的女子。一身朱粉小袄,眼红唇颤,楚楚可怜。“……我怕。” “莫怕,夫君在,谁人都赶不走你们娘俩儿!” 而在最里面,还有两个靠在堂屋里嗑着瓜子看热闹的二房夫人和二小姐。 “嫂子呀,你就认了吧,我哥那么多莺莺燕燕,也不缺多个破败花柳巷的……”说话的二小姐圆润的指捏起一角瓜子,戏笑一声,瓜子咯嘣一声,响得清脆。 扯着白绫的二少奶奶眼红心哽,愤愤地怒视专门跟自己不对付的二小姐。看她如此狼狈,说不得这贱人心里得多偷着乐。 “尽胡闹。”方氏将瓜子壳吐到地上,嗔怪般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香若啊,你又何苦。允清我等会会说教他,你先下来。”方氏又拿起了一把瓜子,扫扫身上的瓜子壳。“椅子凳子踩了还脏,老夫人回来又免不了嘀咕。” “我……我就等老夫人回来了,我让老夫人给我做主呜呜呜……”女人嚎啕后,又咒骂起,“楼允清你个不得好死,你就等着早晚死在女人床上,断子绝孙的孬种……” “贱妇,你敢咒我!” 方氏见她这样咒自己的儿子也不乐意了。“怎么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丈夫的?你心思怎么这么毒啊。” 二小姐嗤笑,吐出瓜子壳:“也不过是个侧室,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少爷……楼老太太回来了,正往这里走……”通报的下人还没跪利索,就被后头的人一脚踢开。 “狗东西!”领路的丫鬟啐了一声。“老太太白养你,给你在这通风报信,吃里扒外!” 堂里人瞬间脸色都是一变。 方氏看见自己的心腹奴才被个丫鬟踢踹,更是斥话也不敢说。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丫鬟后头,浩浩荡荡跨进来一群人。——为首搀扶的,不正是外出的老太太还是谁。 楼府上下三房,现在可都是她这个强势的婆婆在掌控。 饶是方氏,也有点慌了神。 二小姐立马掀开了堂帘躲遁了。 方氏把身上的瓜子扫利落了,忙迎出来。干笑:“娘,您回来了?” 二少爷张牙舞爪的气势也没了,一手忙牵着歌姬,往自个背后藏了藏,蔫声喊了声。“……祖母。” 楼老太太一双金炯炯的眼扫过堂里所有人,最后停在被楼允清护在后头的歌姬身上,冷笑一声。“都当老身是死了不成?” 站在圆凳上的二少奶奶哀啕一声,扑下了凳,爬到了老太太脚边痛哭。“老夫人您给香若做主啊,香若心里苦……他在外头养外室,还敢带回府来!把我放在哪里,我有什么颜面,我死了算了……” “闭嘴,吵得老身耳烦。”香若被斥了句,噤住了声,只得呜咽垂泪。 楼老太太的眼又望向了楼允清。“丢人现眼!没出息的东西,一个个要本事没有,尽干些辱没楼家名声的事!” “楼家出你们这些玩意就是倒八辈子的霉!吃住都靠你大伯大哥的圣宠,迟早得分家让你们几个现眼玩意都滚出去!小忠!” 堂内几人被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魁梧的总管事躬身上前。“老夫人。” “老身眼里容不得脏东西,给我把那娘俩扔出去!” “是!” 歌姬脸色一白,抓着二少爷的手臂就是一紧,声带哭腔,“夫君……” “忠叔,等等……”楼允清脸色也不好看,护着人往后退。“祖母,我跟琴儿是真心相爱的,孙儿求您了,就这一次……我定好好收心过日子……您看,这还有您太孙……” 歌姬手里牵着的小孩被楼允清往前一带,歌姬也忙蹲下按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帮声:“习儿,快,快叫太奶奶……” 小孩两三岁,睁着一双惶恐的眼不知所措。 楼老太太只睨了眼不再看,抬眸喊了声。“桑枝。” 众人均是一愣,不知道老太太在做什么。 连被喊的桑枝也是迷茫。 楼老太太又喊了一声。 涵嬷嬷移开身,将站在身后的桑枝往前推了一把。 桑枝被推到了前面,怯生生:“老夫人?” 嗓音怯哑婉耳。 众人这才看清人。 那姑娘生得白,素蓝色的小袄,脖子修长,长发乌黑。脸上未涂粉黛,眼尾自成的往上勾勒,好一双娇滴的含情眸。再加上那柳眉杏腮,唇红齿白,像是盛冬初开的头一枝雪梅,又似初春待发的桃花瓣。 众人皆被恍了眼。 再看楼允清,早已经看痴了神。 楼老太太道:“这丫头是我江南买回来的。” 二少爷喉结上下吞咽了几下:“祖母这是……” 楼老太太手中佛珠上下滑动。“你要是想要……” 楼允清:“祖母,那孙儿就恭敬不如……” 歌姬脸都白了,呆住:“夫……” 方氏急得想堵住不成器的儿子的嘴。 楼老太太冷笑一声。“……倒是你想得美了,老身没由给你跑趟江南寻丫头供你享乐?呵不长性的东西——小忠,二少爷带下去打十个板子,那对娘儿给我赶出去!” 楼允清才从美色中恍过神,求饶。“祖母!祖母!孙儿错了,孙儿一时鬼迷心窍……”然而已经被壮硕的管事夹住胳膊拖了出去。“二少爷,冒犯了。” 方氏急得嘴抖嗦。“娘,这十大板可打不得啊,允清明日还得去工部领职啊。” “就是你这没出息的,才教出那没出息的玩意?领职?领什么职,花我楼家的钱,攀我孙儿的权,给他糊弄的官也叫职?!”楼老太太脸一横,声也跟着尖锐起来,“楼家上下就养你们这帮闲人,这是皇上御赐老爷子的宅邸,给的是我儿我孙的福泽!不爱住滚!” 方氏脸气得发青。 楼老太太怒声斥责后,转身准备离开。 歌姬抱着幼儿垂泪,声音抖得不成样:“老夫人……求求您,贱女不留也行,让习儿留下吧,他是你们楼家的血脉啊……” 老太太头也没回:“下贱种生得下贱儿,楼家可没有这等血脉。” 歌姬被仆从拖了出去。 一时哭嚎声,哀叫声,板子入肉的声音交错掩盖了屋外的雪落声。 初入深宅的桑枝吓得手脚发凉。
0 人在读08-17 12:38
北城,某处繁华街道。空荡无人的小巷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年约六岁的小女孩。女孩有着不易被人忽视的外貌。不仅是牛奶般柔润白皙的皮肤,也不是因为精致可爱的五官,而是因为她编织成公主头的柔顺长发 在我爸无敌的人生里吃瓜看戏全文免费阅读_在我爸无敌的人生里吃瓜看戏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北城,某处繁华街道。 空荡无人的小巷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年约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有着不易被人忽视的外貌。 不仅是牛奶般柔润白皙的皮肤,也不是因为精致可爱的五官,而是因为她编织成公主头的柔顺长发,是初雪一样的纯白色,而一双干净灵动的眼睛,又是异于常人的酒红色。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兔玩偶。 玩偶的造工精致,唯独长得看上去不太聪明。 站着还没垃圾桶高的江稚环顾四周,也不嫌弃周围的蚊虫和恶臭,这看看,那看看的。 片刻,她确认完毕,面露欢颜: “我果然来到了爸爸年轻时的时间线!” 【一切如小主人所愿。】 一把恭敬的中性声音在江稚脑海里响起。 江稚由数百年后穿越回来,她在宇宙深处降生,自有记忆起身边就只有一颗自称“系统”的光球陪伴。据系统说,她的爸爸就是它的前任主人,飞升封神成为大宇宙的意志后,便和它解绑了。 它无处可去,只好以小兔玩偶的形态,依附在前主人的唯一血脉上。 幼崽在一颗爸爸留下的小星球里生活。 吃喝不愁,教育却全归系统。 系统为她连上星网供她消遣,只是互联网上的许多娱乐,对一个没爸妈教育的小朋友来说实在为时尚早。 电影、电视剧、短视频、网文和直播,便是小江稚的育儿课。 江稚最喜欢的,就是宇宙中最畅销的名人传记-- 《无敌成神记》 这传记的作者是她爸爸的神秘粉丝。 主角,自然是她无敌的爸爸啦。 这本传记的销路绝佳,畅销到作者拿他水了三千万字,突破等级换地图到最后换无可换,神格大成,化为宇宙的大意志才完结。 这本书写了二十年,每年出修订增章版,番外又番外。 “唔,爸爸在哪里呢?” 小朋友起娇憨可爱的小脸,踌躇自语。 今日是江稚的六岁生日,她许下愿望想到爸爸身边生活,“系统”便答应尽全力将小主人送回前主人年轻的时间线上,只是它的力量有限,这是一条单程路,即使江稚反悔想回到未来,它也做不到。 和所有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的小朋友一样,江稚答得痛快。 于是六岁生日刚过,她便穿越时空来到数百年前。 “系统,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 【不知道。】 江稚苦恼地蹲下来,于是只有垃圾桶一半高了。 片刻,她走出小巷,如盲头乌蝇一样到处寻找。 小星球里只有小小的生存屋,这里的世界却到处是江稚只在星网上见过的事物,汽车呼啸而过,人流匆匆,既新奇又刺激。 不久,江稚的肚子便咕咕地响起来。 小星球上有数之不尽的营养剂,江稚下意识跟系统索要,系统却说:【系统的力量有限,只能让小主人穿越时空,无法携带太多额外物品。】 “那我要回家。” 【很抱歉,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呢?” 小江稚一脸不可思议。 系统便将穿越之前的叮嘱事项再说一遍。 听完后,她如遭雷殛,不安地绞起了手指。 绞得太用力,江稚软乎乎的掌心被指甲戳痛了,只好改为戳兔咩咩的耳朵。 车流涌动,天色渐晚。 原本缤纷新奇的新世界,此刻却让江稚感到害怕。 六岁儿童的脑瓜子里容纳不了太多解决方法,既然回不去原本的家,江稚便转念想到自己是要来找爸爸的--系统无能为力,无敌的爸爸一定有办法! 她给自己加油鼓劲: “我要找爸爸。” 那么,爸爸现在身在何方呢? 江稚双手扯动小兔玩偶的脸颊,让系统将《无敌成神记》调动出来。 这本对其他小朋友来说篇幅太长的传记,却被江稚读得滚瓜烂熟。 她问系统:“现在是书中哪一天?” 话音刚落,虚拟光页便快速翻动,如同一本悬在半空的魔法书。 书页最终停在第12页第2行。 页数:12 内容: 【“我要退婚!” 当林婉夏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后,便昂起了骄傲的头颅:“和江殊的婚事本来是长辈的一厢情愿,我不希望有别的流言传出。” 少年江殊沉着脸看向自己的未婚妻。 短短一个月,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母亲重病,再是江家资金链出问题,生活一下子陷入窘迫,不仅请不起护工,父亲也忙于公司的事,没空管家里,照顾病母的责任一下子落在了年仅二十的江殊肩膀上。 最后,则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提出分手。 看江殊不说话,林婉夏以为他不同意,恼怒地跟着冷了脸色:“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江家今时不同往日,结婚的事,当然要门当户对的好!我这周末就要和梁少爷去巴黎的时装周,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建议还是不要再树敌为妙。” 一番高高在上的话,狠狠地践踏了江殊的自尊心。 这时的林婉夏,仍然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少年,在未来会成为一位多么恐怖的大人物!】 “就是就是!你们都给我爸等着!” 每次看到这里,小江稚就不禁被作者夸张的描述撩拨得激动起来。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树敌的意思。 难道梁少爷是一棵树? 细节不重要。 小朋友看电视,从来不需要懂得全部,也能看得非常乐呵。 紧接着,就来到小江稚最喜欢的台词: 【“你要退婚?好!” 江殊冷声说:“林婉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微微颤抖的声音里,有激愤,也有孤绝的委曲。】 她爸爸真是…… 太帅啦! 小团子双手捧脸,浑忘本意。 沉浸在爸爸的帅气台词里足足一分钟,她才在系统的提醒下,想起来自己是要找爸爸来着。 传记里,详细地记载着主角年少时居住的地址。 宁静路21号。 系统连上这时代的网络,很快就找出了地图,投放到小江稚的意识之中。幸运的是,目标距离她的降落地点不远,只有大约一公里的路。 江稚看着导航写的预估路程:“要走十分钟。” 系统:【十五分钟。】 江稚:“为什么?” 系统:【上面估算的是成年人的步速,你是小朋友。】 江稚:“哦……” 系统:【而且在小朋友里面,小主人算是腿比较短的那一款。】 江稚鼓了鼓脸颊,两只小短腿迈得飞快。 ……… 宁静路21号。 宁静路是本市高档地段,21号是一幢独立洋房,却并不算很大,是江夫人出嫁前的产业。自打江先生屡次将外面的女人带回来过夜后,她便从江宅搬出,来到这幢房子静养。 江夫人自觉退让保全婚姻。 江先生却嫌她不够忍让,夫妻分居教外人议论,婚姻关系更加降至冰点。 江殊和母亲同住。 今日,未婚妻林婉夏上门提出退婚,佣人拦不住这位气焰高涨的千金小姐,大门被她直接推得敞开,她逮住在一楼客厅的江殊就掷下一箩不客气的话:“我不想再等了,你把退婚协议签好,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今天晚上八点的机票,梁安舟很重视我,他不想跟别人的未婚妻一起度假。” 她自名牌手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掷在桌上。 林婉夏凶巴巴的语气里发着虚。 在一周前,她答应过江殊暂时别声张,免得传到需要静养的病母耳中,刺激到她,让病情再生变。 而江殊又对她有恩。 林婉夏在中学时学习就没好过,花多少钱请辅导和补习也是徒劳,是江殊挤出时间来一点点给她查缺补漏,高考才勉强考了个一本。老师总痛惜江殊,说他要不是分心给林婉夏补习,绝对有望冲省状元。 江殊没把这种话放心里。 因为林婉夏是他的未婚妻。 江家对这个知根知底,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也很好,叛逆期的林婉夏越发不爱待在自己家,总跑到江宅消磨时间,因为她知道江姨比她妈还宠她。 上大学后,她才去得少了。 梁少爷邀请她去欧洲度假,顺便见见他的祖父。 她本来是想两头钓着的,没想到梁安舟对她不错,江家又出了事,梁家的情况比江家优越,此轻彼重之下,林婉夏便作出了选择。 “江殊。”林婉夏扬声。 “我听见了,小点声,” 江殊皱眉,浓密眼睫在眼睑投下阴影。 母亲的病是不会好的,医生说她顶多剩下半年的命,他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走:“我同意解除婚约,现在就签。” 说罢,他便让佣人去书房拿签字笔来。 目的轻易达到,林婉夏又疑心起来:“你就这么答应我?” “不然呢?” 江殊反问。 他看过来的目光冷得刺骨,林婉夏没在未婚夫这受过这般冷遇--江殊对她从不热情,但总是温和体贴,她不禁难受:“我以为你会挽留我一下。” 出轨的本质是贪婪。 一人的爱已不能使她满足,想要更多。 哪怕两手攥满金银珠宝,也不能容忍一块银币自指缝间落下。 江殊接过佣人拿来的签字笔,在解除婚约的协议上签下名字:“你自由了,请安静离开,不要打扰我母亲休息。” 林婉夏瞪着他。 仿佛冷酷无情地要解除婚约的那个人是江殊。 对峙的二人并不知道,有一个小不点正悄咪咪地扒着大门往里望。 佣人不想被卷入纠纷,早就躲进厨房。 小江稚是尾随着林婉夏进来的。 因为马上要见证到《无敌成神记》里的剧情,她兴奋得要把小半张脸埋在兔娃娃里,才勉强保持安静。 可是等了又等,等到解除婚约协议都签好了,江稚也没等到那句激动人心的名台词。 那可是被后世传唱的经典台词呢! 江稚小声质疑:“爸爸怎么还不放狠话?” 不仅没有狠话,还特别平淡。 不愤怒,更不委屈。 系统:【《无敌成神记》是主人粉丝所写的作品,可能和现实有所出入。】 实际上,在穿越前就有人提出疑问。 作者知道得那么清楚,至高神在被退婚时候,难道他就藏在餐桌下?还是说,作者就是那个餐桌? 诸如此类的质疑声音,其实很多。 只有小江稚信得彻底。 眼看着欺负爸爸的女人接二连三地疯狂输出,爸爸却逆来顺受,小不点的心脏跟被攥成一团似的,再也无法忍受,她抿抿嘴唇,冲了进去。 系统:【小主人……!】 冲得太急,佣人刚打过蜡的地又太滑。 穿着雪白裙子的小江稚脚下打滑,眼看要摔在地上,又因她身形矫健,360度翻滚后在两人正中间站稳,撞到的地方疼得厉害,酒红色的眼里便包了包泪。 呜,翻滚成功,可是撞到额头和膝盖了。 有点身手,但是不多。 人类幼崽吸吸鼻子,刷了个超凶的表情: “姐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我爸少年穷!” 她的声音打着颤。 愤怒,是因为爸爸被坏人欺负了。 委曲,则是因为摔到的地方真的好疼好疼。 前未婚妻震惊地看向年仅二十的江殊: “你……你有女儿??”
0 人在读09-27 11:54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我亲爱的宝,动动你的小手,给我一点惊喜。我等着你哟~~五月盛夏,已入子夜,仍旧燥热难当。蚊虫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惹人烦心。昏黄烛火旁,一抹倩影正笨拙地穿针引线 娶了前夫拜把子兄弟全文免费阅读_娶了前夫拜把子兄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 我亲爱的宝,动动你的小手,给我一点惊喜。 我等着你哟~~ 五月盛夏,已入子夜,仍旧燥热难当。蚊虫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惹人烦心。 昏黄烛火旁,一抹倩影正笨拙地穿针引线,绣着两只“胖鸭子”。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着阮轻焉的面容:皱在一起的柳叶弯眉,嘟起的红润小嘴,无不显示她的认真专注,哪怕白细细的脖颈被叮出包,她也只歪头缩脖子,不曾放下针线。 “娘娘,夜已深,歇息吧。” 轻焉笑着摇头,不肯罢手。 天明后,便是她与皇上成亲十年之日,她答应过,要送上亲自绣成的手帕。 “你说,皇上会喜欢么?”轻焉抚摸丝帕上的胖鸭子,“这鸳鸯,本宫绣得像不像?” 云怡不忍坦言,忿忿不平道:“皇上明知娘娘不善女红,却指定要您亲手绣,根本就是在为难您!定然是辛阳侯夫人出的馊主意!” 轻焉脸上笑意一瞬黯淡:“这宫中没有辛阳侯夫人,只有……” 一年之前,辛阳侯不幸战死,留下夫人阮慕琉。轻焉可怜亲妹守寡,寝食难安。皇上曾与辛阳侯结拜,不忍其遗孀流落在外,便将阮慕琉接入宫中照顾,以慰辛阳侯在天之灵和轻焉思妹之情。 轻焉不知为何,皇上照顾她的妹妹,比她还要尽心,甚至一夜醉酒,错将阮慕琉当作她……辛阳侯若是知晓,在天之灵岂能安? “皇上已封慕琉为德妃。” 轻焉苦笑着说,心里发酸。她不愿与慕琉共侍一夫,赌气数月,可皇上并非有意,也向她解释过,若非慕琉怀孕,那事也就罢了,她应该相信他。他们做了十年夫妻,他总不会骗她。 “夸擦”一声巨响,仿佛劈在轻焉头顶。她吓得一哆嗦,被绣花针刺破白嫩指尖,顿时冒出一滴鲜血,滴在洁白的手帕上。 轻焉慌了,无措望着染血的手帕,求云怡替自己想法子。云怡巧手绣花遮掩住血迹。轻焉巴巴望着,眼都不眨。 这一夜,主仆二人皆未眠。 天光乍破时,轻焉捧着手帕,满心期待。 送出帕子就算她与皇上重归于好了。 她翘首以盼,不敢睡下,却只等来报信的宫人说,昨夜德妃诞下小公主,皇上抽不开身,便不来了。 成亲十年的日子,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子嗣,且那女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轻焉心里难受得紧,不知该怪谁,只好怨她早死的妹夫辛阳侯。若他不死,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 难受归难受,不论作为皇后,还是长姐,轻焉都得前去探望,也好将辛苦绣成的手帕送去。一道白影,窜到她脚边拦她,是她养了两年的波斯猫,名叫雪团。 抱起小猫,轻焉心底一片柔软,须臾,叹一口气。 这猫十分可爱,是辛阳侯进献的。 她怎好怪他死得早? 轻焉将雪团交给嬷嬷,叮嘱其看牢些,别让它跑出去,免得惹祸遭罪,她未察觉袖口处带着一根猫毛,领着云怡而去。 * 还未进入房中,轻焉便听见婴儿哼唧,奶声奶气,惹人怜爱。 “朕的小公主……” 轻焉绕过屏风,便见萧衍抱着婴儿在哄,眼神宠溺,语气温柔。她心头一刺,不禁眼热鼻酸。 萧衍抬头看来,旋即止住笑,脸色不自然,几乎是质问:“你怎么来了?”
1 人在读02-09 05:45
我叫阿芜,是天上一名活了七万年的女神仙。不掌雷鸣,不管布雨,也无甚其他职位。每日只顾吃睡,无聊透了便飞去西海之滨走一走,亦或者偶尔和近百年新交的小友阿玉聊聊人间风月,说一说凡间最近发生的趣事,也算 殿下他好像是个反派全文免费阅读_殿下他好像是个反派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我叫阿芜,是天上一名活了七万年的女神仙。 不掌雷鸣,不管布雨,也无甚其他职位。每日只顾吃睡,无聊透了便飞去西海之滨走一走,亦或者偶尔和近百年新交的小友阿玉聊聊人间风月,说一说凡间最近发生的趣事,也算是一门费心又费嘴的活动。 “阿芜,”蹲在旁边拔草玩的阿玉唤我,一张粉白小脸仰着,声音里带了讨好语气: “近日实在是有些无聊了,我们去凡间走一趟玩可好?” 说起阿玉,她是一位五百年前从人间白日飞升的小仙。飞升那日我路过南天门口,恰看到她蹲在一大团云朵里咧嘴大哭: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呜呜呜。” 哭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一副可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庭造了孽从哪里掳回来的小娘子。 活了七万年的我还从很少见过有人哭成这副样子,一时有些新鲜,见她又长得可爱,说话也可爱,便主动过去搭了话。 这一搭话,便结了缘。 做了朋友之后,我与阿玉便时常各处游玩。 上至九重天,下至金陵城,天上人间,到处都是我与她的身影。 而距上一次我们结伴同游,也不过才三年光景。 我们去了菩提老祖修炼的梁海竹林。梁海竹林地处西南高山之下,常年云雾缭绕,郁郁葱葱,养了很多奇珍异兽。 阿玉没见过这些长得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竹林里跟菩提老祖养的奇兽四海象打着玩,结果打着打着,不小心伤了那奇珍异兽的一只角,被菩提老祖告状到天庭,罚了她三年的闭门思过。 虽然阿玉是我带过去的,玉帝念着我没有直接参与斗殴,没有罚我禁闭,只叮嘱让我下次注意便放过了我。 我觉得理由不止于此,最主要的估计也是因为我活得太长,为了一只奇兽便罚我,实在是有些丢天庭的面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和阿玉又可以出去了。 我在一块大石上撑头坐着,看她乌黑鬓间插着的那朵红石榴,月光下颤颤巍巍如一团火苗,很是好看。 这石榴花,还是前些日子我去地府黄泉散步时五殿殿主阎罗王容景送我的。 他说是近年地府新开的花,让我带回家插瓶用。我抱着一大束石榴花回天庭,迎面碰到了阿玉见她喜欢,当即全部送给了她,让她插头上戴花。 说起容景,活了这么些年,他算得上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好友了。 我的真身原是一只玄鸟,几万年前上一任天君还在时时常让我与他一道去地府找北阴帝君下棋。容景与我年纪相仿,日常在北阴帝君身侧听教。 于是每次到地府,天君和帝君殿内下棋,我和容景便坐在奈何桥边聊天,一来二去,我俩便很是相熟。 容景博学,我与他在一起时常是他说的多一些,反倒是我,因为懒得张嘴,闷坐半天也不怎么说话。 “阿芜,你这般性子的女子,之后必要找个能说会道的男子配你。” 从地府出来,天君回头看站在入口处的容景,回头笑对着我说道: “我看那个容景就不错,你可有意思?” 我没有回天君的话,只觉着他们实在是有些无聊。 我和容景从未有谈过男女情爱这些事情,是再正经不过的君子之交关系,被他们这样说,我甚至觉着有些被亵渎。 不过好在容景也从未与我提过这些,我俩依旧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自天君退位归入混沌之境后,我便也偶尔去地府瞧瞧他,或者他来天上看看我。 不过前些日子我路过地府,不知为什么,他看着有郁郁,又有些欲言又止,只把开得正好的红石榴花放我手里,转身就走。当时我只顾着惊讶地府竟能开出彼岸花之外的物样来,并没有细追究,今日翻出来细想,定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既如此,不若便再去地府问他一问。 思来想去,心里有了计较,低头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阿玉,展颜一笑,点她挺翘的鼻尖。 “那人间去过许多次还有什么意思,今日我便带着你去地府瞧瞧。” 阿玉飞升成仙不过五百年,还没有去过地府,听我如此说,霎时间眼里反光,地上的草也不揪了,拉着我就往下跳。 地府,三界之中,亡域死境,万年不见天日。 黄泉流水,奈河桥下,是孤魂野鬼无数。 “无约能进否?” 站在地府入口,阿玉客气问话。我拉着她的手到自己身后,对入口守门的小鬼客气一笑,转身入内。 这地府虽不是我家的,但因为有容景在,倒还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拉着阿玉一路走到容景的主殿,远远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主殿廊外,我抬声唤了一句。 “容景。” 我与他相识许久,向来直呼姓名,已经惯了。那人转头,我待要扬手打招呼,手伸到一半,僵了下来。 这不是容景。 玉冠束青丝,白袍扎玉带。剑眉入鬓,漆黑瞳孔深不见底,自上而下看着台阶下的我。 是清源神君,九重天上的战神,玄同。 两万年前,我与他常常结伴来此处寻容景,算得上是相熟。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与他如今已经算得上是陌路了。 我站了站,转身欲走。 “清源神君!” 不顾我的尴尬,阿玉热情向前,给玄同行礼。我在旁边冷眼站着,心情郁闷。 玄同年纪同我相仿,九天三界唯一的战神,受得阿玉这一拜。 我是不用拜的。 两万年前许多上神归入混沌之后,这诺大天界需要我跪拜的掰着指头也能数出来,玄同,不在此列。 且之前我与那玄同有过一些过节,差不多已经有几万年不曾说过,实在不知要如何与他开口,一时有些讪讪。 正犹豫间,容景出来,上前拉我的手进殿。 “在这里客气什么,进来再说。” 解了我的围,心里感激容景万分,不由得跟在身后庆幸。 只是那日不知是怎么过的。 地府主殿内,四人围坐茶桌。我和容景沉默不语,独阿玉围着玄同说话。她像一只刚开了声的百灵鸟,摇头晃脑,头上石榴花微晃,昏暗殿内娇艳如软云,照进每个人眼底。 容景一开始瞄了几眼,便再也没有抬头看过。别人送的东西转手便送给了别人,还被抓了个正着,我有些如坐针毡。 在听阿玉已经问玄同问到盘古开天辟地,而我也已经十几碗茶进肚有些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忽略阿玉对玄同的依依不舍,我起身坚决告别,容景坚持送我,一路送到了地府门口。 “那个。” 瞧着阿玉在前边等我,我斟酌着开口,低着头跟容景解释: “你送我的花,我是极喜欢的,只是那日恰好碰到了阿玉,见她很喜欢,便送给了她。” 一路上沉默的容景听闻笑了,转头看我,目色朗朗: “知你喜欢就好,等过几日,我再给你送些。” 见他高兴了,我点头说好,转身待要离开,又被叫住。 “阿芜。”他叫我,我转过头去,对上他高鼻浓眉的脸。 “你与玄同,要这样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他直直看着我,好看的桃花眼睛幽深。不妨他突然问我,我倒是有些愣,待反应过来他问我什么,有些讶异。 讶异过后,摇了摇头: “我没有闹别扭。”说完不等容景开口,又补了一句:“只不过是准备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容景无奈看着我,我眼神真挚,不甘示弱。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 “当初原也不是他的错。” 手掌落在我头顶,我一时有些恍惚,好像是天君在拍我的头,还未回神过来,阿玉过来喊我: “阿芜走了。” 说完便扯着我登了云,来不及与容景分辩,我只好留了一句改日再说,便跟着阿玉回了天上。 那之后,天庭西王母生辰,又恰逢我入关修炼,我许久都没有再见到容景。容景也不来扰我,只让人送了石榴花上来,嘱咐我插在床头,想看的时候,就看看。 阿玉也没有之前那般频繁来找我了,整月整月看不到人影。还是有次听门口路过的小仙闲聊说起,才知道她最近时常去找清源神君问道,去哪里都跟着他,很是刻苦。 低头想了想那日在地府阿玉对玄同的态度,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立时有些没有来的郁郁。 先不说我与玄同之前的过节,这玄同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卖力气的粗人,何来传道解惑之说,还不是靠那张脸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几万年还小的时候看着还算正常,如今更是见谁都一副冰山面孔,很是惹人讨厌。偏偏许多女神仙都极爱他这副样子,天天在门外守着他出来,只为和他说上几句话。如今可倒好,我那单纯可爱的阿玉也被他给骗去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上头,我踢了一脚飘到门口的云彩,飞到西海岸去散步。 西海岸边,圆月高升,澄澈明亮,照亮了大半个海岸。我沿着海岸沙石路走,听海水拍岸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 是我不淡定了,活了七万年的我竟还为这点小事计较,委实有些失了风度。再想想自己,当初第一次见玄同时不也差点被迷惑了吗,阿玉也一样,还是资历太浅,经不住诱惑。 思及此,哪里还有对阿玉的气,满当当全是担心。手指一抬,准备捏个口诀把阿玉召唤过来,好好给他讲讲这男色害人的道理。 “阿芜——” “不好了!” 手刚抬起,远处有人叫我,扭头看,一道鹅黄色倩影从远处云气缭绕中飘过来,正是阿玉。 她慌慌忙忙朝着我奔来,如一朵云般飘渺,我一把拉住她,止住她继续向前。 “何事如此慌张?” 阿玉喘气,拉着我的手急切道: “清源神君要去那人间历劫去了!”
0 人在读07-06 06:26
《小户女养家记》晋江湘也著——————————————————“莞莞,是阿娘没用,没能护住你!”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妇人嚎啕大哭,陈念莞却木然地透过她的肩膀,瞥了一眼放在案几上两个寡淡 小户女养家记全文免费阅读_小户女养家记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小户女养家记》 晋江湘也著 —————————————————— “莞莞,是阿娘没用,没能护住你!” 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妇人嚎啕大哭,陈念莞却木然地透过她的肩膀,瞥了一眼放在案几上两个寡淡的素菜,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 三日前,陈念莞还是生活在现代,是一家大厂的机械工程师。 她与经理巡视车间时,遭遇车床事故,一命呜呼。 再睁开眼,她就来到了这个时代。 恢复意识时,原身脑袋上扎着布带,双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还穿着海清僧衣,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穿到道姑身上了。 而后才知道原来一位明海老僧在钓鱼时把陈念莞从河里救了上来,于是只得带回清风庵里安置下来。 陈念莞初时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当时光顾着在脑海里搜寻原身的记忆,没在意。 如今她已经大致了解自己穿的这具身体的情况。 原身是本地陈氏其中一支的三房里跟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父亲陈鸣是秀才,在本县一间书院寻得教书的活计,一家四口原本也很和乐,只是陈鸣膝下没有子嗣,时常被家人看不起,遭族中之人诟病与嘲笑。 三年前,陈鸣为救书院山长的孙子,从树上掉下来摔破脑袋,送进医馆后不治身亡,陈念莞家便每况愈下。 其一,柳氏母女失去了依仗,在陈家遭人白眼嘲讽,受婆婆跟几房大嫂压榨,付出多,得到少,没有几个钱的手头日渐见拙,便是靠陈母柳氏私下寻找活计,因能力有限只能找些浆洗之类的活,陈念莞绣些手帕荷包也只能卖得几个钱银,眼看入不敷出, 其二,三房没有男嗣,以前族人还尊敬陈鸣是个秀才,不敢小看读书人,但陈鸣死后,见陈念莞一家均是妇孺,那风言凉语便没再停过,不仅在家中被轻视,在族里也不时受气欺凌,可没人帮她们出头做主,母女仨只能默默承受。 一年前,陈家甚至将母女三口视为累赘,变相地赶出陈家,她们不得不租住在一个厢房,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与五家人一起过日子。 其三,就要说到陈念莞为何会掉进河里的原因了。一个月前,陈念莞到铺子里卖绣活时,不意被户房书办家的侄子窦祐才看上,上门求娶,陈家人见钱眼开,应允了。 窦祐才是个浪荡子,总喜欢沾花惹草,还有嗜赌的恶习,柳氏不愿意将女儿嫁进火坑,陈念莞也不愿意嫁这窦祐才。 出事那一日,陈二叔家的三姑娘把陈念莞约了出去,实则将陈念莞诓骗去与窦祐才见面,窦祐才想用强的跟陈念莞生米煮成熟饭,陈念莞誓死不从,逃到河边后投水自尽。 接着便是后来的陈念莞都清楚的事了。 她被明海老僧所救,带回清风庵。 昏迷两日期间,陈念莞将原身的事大略弄清楚了,第三日醒来,庵中主持净尘师傅问她姓甚名谁,陈念莞报了家门,便有小尼去通知柳氏。 原以为女儿已死去的柳氏正万念俱灰,听闻女儿还活着,当即来到清风庵,甫一见面就嚎啕大哭。 这不,柳氏流的泪染湿了她肩头一大片的僧衣。 “阿娘,我没事。”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陈念莞沙哑着声音安慰柳氏。 陈念莞因着昏迷受伤,两日里只被灌着喝了些粥水,今日那膳房送来的两个素菜一碗粥,她还没来得及吃,那柳氏便来了,如今抱过也哭过,她其实饿得慌,浑身毫无力气。 陈念莞觉得再任凭柳氏这么哭下去,她没有溺死,却十有八成会饿死。 “莞莞,你伤到哪儿了,还痛不痛?” 柳氏终于不哭了,松开了陈念莞,一边抹泪一边问:“要不要再请大夫给你看看?抓点药好得快!” 柳氏瘦得穿着的一身布衣都空荡荡的晃着,洗得薄薄的连原来的颜色都褪得发白,胳膊跟膝盖处都打了不少补丁,面无二两肉,但还是看得出五官依然精致得很,尤其是一双烟雾眼,便是眼尾的皱纹,也没夺走那双杏眼的风韵,显见是位年不过三十的美人。 原身的记忆里,陈鸣亦是仪表堂堂,与柳氏堪称一双璧人。 而两人生下来的孩子,不出意外,容貌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否则原身不会让那位窦祐才一见倾心。 只是陈念莞看看自己枯瘦的一双手,平平如也的胸部,心里尚存狐疑。 “阿娘,庵里的净尘师父给我看过了,说没大碍,静养几日便好了。” “那,莞莞是要跟阿娘回家好好歇息,还是留在庵里,等病好后再回家?”柳氏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不忍,又道:“莞莞,你,要不,还是先留在庵里头,我托净尘师父照顾你,阿娘回去给妥善处理好一切,等风头过去,再来接你?” 陈念莞知道,这是因为陈家跟窦祐才的事没完,再加上她们住的地方嘈杂纷乱,不适合养病,于是理解地点点头。 “莞莞你放心,阿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窦祐才的。”柳氏勉强展露了一个笑脸,而后又滚落了几滴热泪,宽慰陈念莞几句后,又去跟照顾女儿的净尘师父致谢,塞了些钱银给她。 陈念莞再也忍不住,赶紧抓起碗去喝粥,吃菜。 那碗粥做得倒是可以,绵稠细腻,但那两个素菜便不敢恭维了。 一份萝卜丝,又苦又硬,一份辣炒丝瓜,又老又咸,勉强送粥才能咽下。 虽说寺庙里的比丘尼修身养性,对膳食不甚讲究,也不必如此苦修吧? 陈念莞放下碗著,心里腹诽时,那柳氏过来跟她告别,将一个旧荷包塞给了陈念莞,“阿娘已经嘱咐那师父好好照看你了,莞莞你留在庵里也要万事小心。我把萱萱临时托给了隔壁的王婶婶,眼下要回去照顾她,日后再来看你。” 萱萱就是原身那位五岁的妹妹。 陈念莞点点头,捻了捻旧荷包,推测里头也就只有几文钱,但几文钱对柳氏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要知道,原身绣帕子卖出去,一条帕子也就一文钱的事。 再加上方才眼看着柳氏给了师父一笔钱银。陈家原本就过得拮据,自己这一受伤,怕是将最后一点家底也用没了。 于是将那荷包又塞给了柳氏:“阿娘,我不要,您自己收着用吧!” “莞莞?” “真的,阿娘我不骗您,前两日我被庵里收留,也没费多少钱银,这伤也是静养等伤口愈合的事,不用费什么药材。”陈念莞硬是将旧荷包塞回了柳氏手里:“阿娘您也不用大老远来清风庵看我,师父们都是好人,我呆这儿您放心,等我病愈了自己回家!” 她受的伤并没有看起来的严重,都是在河水里磕磕碰碰造成的小伤,不过脑部后面磕破流血了,伤在身体最关键的地方,小心为上,还是多养几日的好。 “莞莞!”柳氏还要劝,陈念莞赶紧道,“等我病好了,我也能在庵里寻点针线活或是浆洗之类的活计赚些钱银的,阿娘,您真不用操心我的。” 若是柳氏对原身不好,或者是干脆心狠就这么趁机抛弃了原身不来见她,陈念莞或许不会生出那么多顾忌,或者干脆死遁不认柳氏。 原身那族人就不是善茬,更何况现在还惹上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脱身的麻烦。 但柳氏一听说原身还活着就跑来见人,掏光积蓄托师父照顾自己,她虽然芯子不是原身,到底亏欠柳氏的生养之恩,如今又受柳氏的恩惠,心中自然感激。 毕竟,在这个没弄清楚什么情况的时代,一个孤女单独过活艰难,不如有母亲有妹妹,也还算有点盼头,所以当下陈念莞就决定好好做柳氏的女儿。 柳氏对原身的养育之恩,日后就由她来报吧! 好说歹说劝走了柳氏后,陈念莞在禅房里又睡了一会儿,再睁眼就到了夜晚。 才喝过一碗粥跟两份素菜的陈念莞肚子又开始闹起来了。 陈念莞起身,第一眼便看到小尼送到禅房里来的夕食:同样只有一碗粥,两份素菜,都放凉了。 幸亏是刚刚入秋,那饭菜便是不热,尚能囫囵吞枣咽下去。 陈念莞边吃,边感叹在庵寺里过活哪哪都好,就是那吃食上太苦了。 原本陈念莞便是讲究吃喝的人,平日里更是无肉不欢,让她穿过来的第一段日子就住在庵寺里,天天吃素,太委屈了。 尤其她还是个受伤要好好休养的病人。 现代谁像她这么个情况养伤不吃肉不喝汤的? 等勉强吃完后,陈念莞意犹未尽,总觉得肚子饿得生出空虚感,在席子上躺了半宿,终于躺不下去了,于是慢慢走出禅房,去寻庵寺里的伙房。 清风庵的伙房很小,毕竟清风庵也不是甚么大型寺庙,据说在寺庙里挂单加原寺庙里的比丘尼也不下十人。 原本以为做出来的素菜那么难吃,伙房里该是很简陋才是。 谁料陈念莞进去一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个灶子,柴火炭薪,锅碗瓢盆,样样都好,更让陈念莞惊喜的是,灶头旁还摆放着一溜的小钵。 她逐个看了一下,除了盐,豆酱,就是桂皮,豆蔻,芝麻,花椒,胡椒等等调味的香辛料。 庵寺里吃的是素菜,原料比起肉食来说就没那般美味了,所以要在原材料之外的鲜味之外增加风味,香料的运用就必不可少。 可在佐料这般齐全的情况下,那清风庵的斋菜还能做得这般难以下咽,肯定是负责膳食的厨子技术不行。 在现代时,陈念莞生活在民以食为天的城市,对吃食讲究,自家堂哥也是开菜馆子的,自小耳濡目染,也曾经偷偷学师,红案白案功夫都学了不少。 陈念莞看了看伙房里剩下的大白萝卜跟带泥的莲藕,当即挽起袖子干起活来。 虽则没有肉,这大萝卜跟莲藕还是可以凑合一顿的。 而且她有秘制酱料,就算是素菜也能令其好吃起来。
75 人在读12-30 09:19
模模糊糊中阿遇听见有人在耳边争吵,一男一女,光听声音就知说话之人必是绝色。男气息不稳,语气中满是火气:“好歹你也是倚情宗一宗之主,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情志有缺的弟子?别说继承倚情宗衣钵了,我看她连什么 女主不想走剧情(快穿)全文免费阅读_女主不想走剧情(快穿)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模模糊糊中阿遇听见有人在耳边争吵,一男一女,光听声音就知说话之人必是绝色。 男气息不稳,语气中满是火气:“好歹你也是倚情宗一宗之主,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情志有缺的弟子?别说继承倚情宗衣钵了,我看她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道!” 女子声音委屈:“但她长得美啊!” 男人更暴躁了:“我们倚情宗以情入道,大喜大悲之下方能堪破情爱,顿悟飞升。你看看她哪里像是走情之一道的?” 女子显得很无辜:“但她长得美啊!” “你给老子闭嘴!”男人冲女子喊了一声:“她入倚情宗三百年连门都没出两趟,连个情劫对象都没有,长得美有什么用?!” 女子不服气:“我徒弟那是修行勤勉!才三百岁年纪还小呢,缓几年再找对象也不迟……再说她长得美啊,多符合世人对我们倚情宗的印象!” “别跟我狡辩,你要真的不着急就不会把我找来了!”男人冷笑:“情志有缺对于我们倚情宗之人而言,就相当于先天不足,根本没有成仙可能!要么她换功法,要么……” 女子接口:”要么你帮帮忙?” “呵,就知道你找我来准没有好事……” “就借你的‘共情’用一用!作为报酬北桥那座灵脉给你!” 男人:“再加上你的玲珑混元珠!” 女子一口应下:“行!不过你得帮忙把我弟子送到三千小世界去,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勉强。” “得得得,送佛送到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干脆另外找个徒弟就是了……” “但我家阿遇长得美啊……” “闭嘴!” ……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随着阿遇的睁眼这些浅淡的记忆也一点点消散。眼睛还未完全睁开,阿遇的眼泪先落了下来,心口的难过恐惧推着眼泪不住往外涌。 “小小姐你醒了?”温和慈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双温热的手将阿遇从床上托起来,“小小姐可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你要是生病了,姑爷和小姐走的也不安心。” “赵妈妈……”阿遇眼泪止住脸上却还带着睡意,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赵妈妈的手:“我好像忘了什么?” 赵妈妈抓着阿遇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暖,闻言动作一顿接着就道:“小姐还小呢,忘了就忘了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小小姐饿不饿?不想吃东西好歹喝碗牛乳?” 阿遇这才觉得肚子饿的绞痛,刚想点头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这是我先拿到的!我的!” “谁说是你的?是我天天拿干净的布巾擦洗,一天都没拉下过,这玉瓶该是我的!” “呸!说什么鬼话!照你这么说我天天在这院子扫地,是不是我也能说这宅子是我的?现在谈举人没了,这花瓶谁拿到就是谁的!” “都小声些,一会儿引来赵妈妈和谈总管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说起来你们谁知道这宅子的地契在哪儿?” “应该在谈管家那里吧?那个老不死的!谈举人夫妻都没了,不知道他还装什么大蒜,这个时候不赶紧捞一笔,还装什么忠仆?笑死人了也是傻子!” “哈哈哈哈哈……” 一阵窃笑声传来。 赵妈妈从争吵一开始便捂住了阿遇的耳朵,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肆无忌惮,还是忍不住低头对阿遇道:“小小姐捂住耳朵待在屋里别出声,赵妈妈出去教训那些偷懒的下人。” 阿遇虽才七岁,但成熟早慧,这几天从周围人的言行举止中也知道自家突逢大变,父母先后离世,光靠自己这个不满十岁的小主人,根本压制不住下面的下人。偏偏外祖家在京城,因为当初母亲执意嫁给父亲,断了联系多年不来往。 而父亲这边更是没有直系亲属,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只靠赵妈妈和谈管家两个勉力支持,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这不,父母丧事刚一办完,原本忠厚的下人转身变成了内贼。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谈管家和赵妈妈为了护住谈家家业,这两天忙着将家里的铺子能变卖的都变卖了,换成了银票都放在阿遇枕头旁的小匣子里,钥匙还在她脖子上挂着。这些下人还没来得及处理,见形式不好,干脆明抢起来,你一件我一件的瓜分谈宅里的物事。 谈管家说别太阻止那些下人的恶行,担心一旦惹恼了这些丧了良心的下人,再有那些黑心肝的对小小姐下手,宁愿舍些钱财,也要让这些下人散去。可赵妈妈跟随谈夫人从京城来到这小小的临安,哪里受的了这个气,气冲冲的拉开房门就喝骂起来:“丧了心肝的!连主人家的财物也抢,小心我报到官府治你们一个盗窃之罪!” 正争抢一只花钗的几个丫鬟哑了火,面面向觑也不争辩,抱着抢来的东西一哄而散。反正她们签的都是活契,花点银子到官府消了底,这些东西卖的钱够他们换个地方做个小财主了。 “我呸!”赵妈妈气不顺,看到端着托盘好奇朝那些丫鬟张望的谈雨招招手:“还不赶紧过来,小小姐都饿了!”因着刚才的事情语气中还带着火气。 谈雨一缩脖子:“这就来。”话是如此,但因为年纪小,加上手里端着托盘走的并不快。 赵妈妈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眼睛不住四下打量一团遭的内院,突然悲从中来,这可是小小姐和夫人的院子啊!当初夫人还在的时候这院子干干净净,下人们也井然有序…… “不行,这件事我得去跟老谈说一声!”赵妈妈转身又进了屋,对还坐在床上的阿遇道:“小小姐,我去前院找谈管家一趟,小小姐吃些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阿遇将外面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并不觉得赵妈妈找谈管家能有什么结果,但看着赵妈妈不住起伏的胸膛还是点头,乖乖应道:“我把门关上,谁叫也不开。” “对,我把大门也关上……小小姐有事找我就吹响这个哨子。”赵妈妈看到床头挂的一个哨子,这是前些日子姑爷亲手给小小姐做的,可惜…… 赵妈妈走到门口,对正好走过来的谈雨交代:“照顾好小小姐,别偷懒!” 谈雨甜甜的应了一声,目送赵妈妈离开院子,听着二门被合上,她脸上的笑立刻拉了下来,撅着嘴咚的一声将托盘放在桌上,语气懒洋洋的:“吃饭啦。”因为用力过猛,一碗甜粥撒了一半。谈雨随意瞥了一眼也不以为意,一会儿就说是阿遇不小心撒的就是了,反正阿遇又不会告状。 阿遇只拿眼睛看她,父母过世后许多下人都变了,谈雨也是。 谈雨原名陈大丫,比阿遇大一岁,母亲早亡。五岁那年父亲娶了继妻,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比同龄人更成熟些。半年前谈雨父亲染上赌瘾,家里值钱的东西被当了个干净,继母迅速抽身和离带着儿子改嫁。 陈父想要再娶一房妻子又想进赌坊赢回老本,家里没钱便把主意打到了谈雨身上。六七岁的女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不过四五两银子,而颜色好的卖到青楼楚馆能换二十两,陈父当然选择第二种。 谈雨洗干净确实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但她自小在河边洗衣、地里拾麦的,从村里大娘大叔口中知道不少东西,知道青楼对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于是她先是假意顺从,等陈父不注意就逃到大街上。 谈雨着实是个聪明有眼色的,一眼看中穿着打扮不俗又温和可亲的谈夫人,再加上谈夫人身边还跟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阿遇,谈雨便刻意撞了上去。她听说城里大家夫人最是爱面子,也最爱发善心,果不其然谈雨成功了,谈夫人花了三十两银子将她买下。 一方面谈夫人不忍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落在糟污的地方,另一方面谈雨眉眼与女儿阿遇有几分相似,身为母亲的谈夫人哪能视而不见?将谈雨带回家后,谈夫人就给她改名谈雨,并让她跟在女儿身边做玩伴。 谈雨在谈家的待遇并不是普通丫鬟,往日端茶端饭这些活计是不用她做的,但最近谈家遭逢打乱,下人们无心做事,而谈雨年纪小不敢与人争抢,便只偷偷藏了几颗珠子,平时表现的还算良好。赵妈妈没人可用便让她帮忙跑跑腿,看出谈雨这两天也心思浮动言语中时不时就要敲打一番。 谈雨性子乖戾,赵妈妈越是敲打,她心里越是不服气,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女孩子,现在她们连姓氏也一样,凭什么阿遇自小生活富足父母疼爱?到如今父母双亡也有人护着她,而她却自小生活在苦水里? 心中生出恶意,谈雨用同情怜悯的语气对阿遇道:“阿遇你可真惨,才七岁爹娘都死了,没了老爷夫人你以后可怎么办呢?我爹虽然好赌,但好歹身体好好的,我出了谈府也有个去处。”才不会,她就算是去给人家当丫鬟,也不会回那个家了。 但谈雨不会这么跟阿遇说,她只是可怜的道:“阿遇你以后怕是要流落街头了,说不定啊还会被卖到那些脏地方。我之前要被卖的地方你知道吧?说不定我没被卖进去,你先要进去了,不过你长得好看,那些人说不定会好好养着你等你长大。” 在谈雨看来阿遇是个被父母护在羽翼下的小傻子,她之前也不是没欺负过阿遇,结果阿遇连告状都不会,因此她放心大胆的吓唬阿遇,只顾自己说的高兴。
0 人在读09-21 13:43
“陈皎!你给我出来!”永安侯府上,此刻是闹哄哄的一片。从来被誉为风流名士的永安侯此刻脸色涨红,手中挥舞着一张纸页,情绪激动道:“逆子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不及格,有本事出来啊!”永安侯气势汹 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全文免费阅读_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陈皎!你给我出来!” 永安侯府上,此刻是闹哄哄的一片。 从来被誉为风流名士的永安侯此刻脸色涨红,手中挥舞着一张纸页,情绪激动道:“逆子你给我出来!你有本事不及格,有本事出来啊!” 永安侯气势汹汹,一路直奔世子书房,周围的奴仆管家见状吓得不轻,当事人陈皎却非常淡定。 她本来正坐在桌前,为夫子今天布置的文章头痛呢,听见她爹震耳欲聋的声音后,当即手疾眼快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还顺手抓了把瓜子在手上,准备跑路的姿态非常完美。 永安侯见此气得不轻,手中高举特意带回来的柳枝,追在她身后喊:“逆子!你给我站住!” 陈皎绕着书桌来回跑,灵活地上蹿下跳,回头无语道:“那不得挨打吗?我又不傻!” 永安侯:……? 他气了个倒仰,捂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 侯府女主人怡和郡主急急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她先是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转眼便是西子捧心状。 怡和郡主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美人,尽管已年过四十,但平日里养尊处优不见皱纹,此时蹙眉心碎,不自觉让人怜惜。 她神情柔弱,慢步上前劝阻,柔声细语道:“侯爷为何如此生气,世子还小,我们长辈如何能动手呢……”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怡和郡主当机立断选择替女儿解围。 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受罚了她也跟着心疼,丈夫就不一样了,气死了她还可以改嫁! 怡和郡主立场分明,很有大智慧。 永安侯本来也舍不得教训女儿,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此刻看妻子来后,有了台阶下,当即放下了柳条,控诉道:“夫人,你是不知!国子监的老师都告状到我这里,下朝后满朝文武都围着我欣赏这逆子的文章……” 永安侯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出身富贵,自幼聪慧一心读书,连中两元是一等一的探花郎,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他活了一辈子,如今却要因为孩子教育问题被国子监的老师请家长! 永安侯神情悲痛,举着柳枝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三岁识经文,五岁做文章,十六岁中举,二十岁被点探花郎!现在全长安都知道我永安侯的儿子此次国子监评测考核又考倒数!!” 永安侯语气绝望,怡和郡主却不满意了。她甩了下手帕,横眉道:“这事能怪咱们皎儿吗?她师长天天盯着皎儿催她下场科举,她去参考的后果是什么你能不知道?” 当朝科举制度健全,检查严格。数年前出了震惊朝野的科举舞弊案,此后考生考前都会脱光验身,检查是否有夹带作弊。考试几天内还要在考场休息洗漱如厕,陈皎女扮男装不被发现的概率几乎为零。 想到这,永安侯也顿时沉默了。 怡和郡主冷笑说:“到那时你的同仁就不是在朝堂上嘲笑你,欺君之罪,恐怕他们要在菜市口看你被问斩了。” 永安侯垂着头,眼看着已经服软,口中却依然嘴硬道:“慈母多败儿啊,你就惯着她吧。等全长安都知道她是纨绔……” 他嘀嘀咕咕,怡和郡主冷笑一声:“她是学其他纨绔子弟当街纵马了,还是上青楼赌坊了?这不是好好在国子监求学吗!还我慈母多败儿,老爷现在打她,最好打死她,我绝不拦你!” 陈皎本来躲在后面嗑瓜子呢,闻言瞳孔地震,欲言又止:“娘,不至于吧?” 她就测评没合格而已,罪不至死吧!! 国子监采取分类教学,设有甲乙丙三种学堂。甲等中的学生皆是身有功名天赋出众的举人,只除了极少数插班混进来的权贵子弟。 陈姣便是后者。她混杂在一群过五关斩六将的超级学霸当中,不考倒数真的很难啊! 怡和郡主扫了女儿一眼,说:“我儿别怕,你看这老东西敢不敢动你,他最爱拿着那根柳枝条装模作样,从小到大哪一次舍得打你。” 怡和郡主出嫁前在家中便是千娇百宠,出嫁后生活顺心如意,现在年纪大了性格也不减骄横,在家中根本没人敢惹。 被妻子当面骂老东西,永安侯也不敢吱声。他心中默念好男不跟女斗,咳嗽一声只装做没听。 他惹不起怡和郡主,只好转移话题叹息道:“也不知道这逆子不爱读书的性子像谁……” 陈皎这个大孝子见她爹终于消气了,当即掏出一把瓜子递给对方,殷勤道:“爹,国子监的老师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都说是随了您的风骨!” 永安侯神情震惊,不敢置信:……?? 他上辈子到底是糟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讨债的逆子! 晚节不保啊! 想了想,永安侯冷静下来。他招来陈姣,犹豫着小声道:“若是以后有人再问你这个问题,你便说你是遗传了你祖父……” 听到这个答案,陈姣看向她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她爹也是个大孝子啊!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总是坑爹会不会不太好,现在看来原来是家传绝学。 被女儿诡异的目光盯着,永安侯咳嗽一声,说:“你不知道,你爷爷出身武将,征战四方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奈何一看书就头疼,打小读书就不行。” 因果轮回,他觉得女儿八成是隔代遗传了。 不知何时老侯爵走进来,听到这话后气得满屋子找棍子:“好你个臭小子!居然编排到你爹身上!” “爹别打,别打!我明天还要上朝!!” …… 一场闹剧之后,陈皎不用挨揍了,她爹却被教训了一顿。 津津乐道地看完戏后,夫子布置的文章却还要继续写。陈皎放下瓜子,慢吞吞地走进了书房。 四四方方的书房内,陈皎坐在梨花椅上,看着面前的八股文发呆。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生活不易,学习好累,好想睡觉。 八股文八股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内里每一股都有特定规范,比如起讲普遍不得超过十句,后面的四股又称为四比,每两股必须为一副对偶,四副对偶必须词性相对,平仄相对。 科举功名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少读土生土长数十年如一日寒窗苦的读书人都难倒在这一关,陈皎也只能算天赋平平。 陈皎穿越前就是个学渣,自幼学习舞蹈,专业水平过关,本来靠艺术生的名额也能考上心仪学校,没想刚参加完艺考,一睁眼居然穿越到古代。 试问一个现代舞艺术生,到古代她能做什么?钢琴小提琴什么都没有,她总不能去跟其他人表演一个现代芭蕾吧! 幸好陈皎这辈子的家境地位都还不错。她祖父是当年是威望极高的大将军,祖母出身名门,父亲是永安侯,母亲更是大长公主之女,被封为怡和郡主。 陈家家风清正,没有纳妾的习惯,人丁稀少。从老侯爵开始便是三代单传,没有任何兄弟姐妹,陈皎他爹更是年近四十才有了她一个女儿,此后再无所出。 家里位高权重,却又只有独女,以至于周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盯上了这块肥肉。时常有陈氏族人上门,打着名号想要自荐过继给侯爵,就等着将来当世子继承侯府。 更有甚者,在与永安侯闲聊时,有意无意地透露不介意自家不受重视的庶子上门入赘,神情贪婪,脸皮颇厚,完全将想要吃绝户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若是真正的小女孩,恐怕还不懂这些人的嘴脸意味着什么,但陈皎穿越前已经是高中生,就算她还有些懵懂,《红楼梦》里林妹妹的遭遇可是人人皆知! 陈皎还没想好如何解决自己的处境,便发现她不是普通穿越,而是穿进了自己参加艺考前看的一本小说中。 原书是一本点家大男主文,讲的是一位文科生穿越到古代,手拿逆袭龙傲天剧本,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故事刚开始,男主穿越到古代,从一位出身低微的落魄秀才身体里醒来。虽然是清贫农家子,但龙傲天男主怎么可能止步于此呢? 他先是靠着各种抄古诗著作,出尽风头,少年便获得了才子名号,然后借此引得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同族侯爵注意。 这位侯爵家世煊赫,掌权的老侯爵当初陪着先祖打过江山,可惜三代单传,家中如今只有一个嫡女,想要找人过继。不为百年后有人哭坟抬棺,只为家中有兄弟能够替将来出嫁的女儿撑腰。 按照主角定律,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便落在男主头上了! 成功过继进侯爵家中成为世子后,男主更是在人生赢家的路上高歌猛进,不但名利双收迎娶了高门贵女,后面还得到了公主赏识甘愿下嫁做平妻,此后一路收割美女开后宫。 而侯府真正的女儿,在达成让男主过继的作用后,便死在了某场意外中,三言两语被一笔带过。 陈皎便是书中那个倒霉工具人,侯爵嫡女。 陈皎又不傻,她必不可能当这个冤大头啊!! 在知道未来剧情后,她当即决定,既然谁都打自家主意想要当永安侯世子,那这种好事她必须当仁不让了! 这个世子,她来当!
4145 人在读11-02 00:54
春日正好,春水澄澈,春风轻柔,春光明艳。然而这一切都抵消不了赵沐宁现在灰黑一片的心情。赵沐宁站在假山前,小脸因为忿忿而气鼓鼓的。“这已经是第一百次了,对不对?”赵沐宁在脑海中一字一句问着系 当我第100次穿进同一本书后全文免费阅读_当我第100次穿进同一本书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春日正好,春水澄澈,春风轻柔,春光明艳。 然而这一切都抵消不了赵沐宁现在灰黑一片的心情。 赵沐宁站在假山前,小脸因为忿忿而气鼓鼓的。 “这已经是第一百次了,对不对?”赵沐宁在脑海中一字一句问着系统,“对、不、对?” “……对。”系统声音明明是一如既往的电子音,却莫名带了几分怯弱。 也不怪赵沐宁咬牙切齿,她有着足够的理由生大气--身为一个穿书者,她穿进这个任务世界已经九十九次,始终无法结束任务。 这是第一百次,整整第一百次。 赵沐宁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长舒一口气,默念了一通《莫生气》之后,睁眼环视周遭。 她现在在靖安将军府,来给自己的闺中好友庆贺生辰。 而她的这位闺中好友,就是原书《将门如意》的女主颜如意,是靖安将军颜方远的独生女儿。 今天是颜如意的十八岁生辰,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能来的全来了,给颜如意庆贺生辰倒是其次,攀附靖安将军才是第一要义。 众人来来往往、各怀心思,一句话说三分、留三分、品三分还余一分,很是心累。 赵沐宁在前厅待得憋闷,跟闺友说了一声,跑到后园来透气。 “三哥,听说父皇要给你赐婚了,是不是真的?”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楚的少年音,像是在问同行的人。 赵沐宁没忍住白眼望天,完全没怎么费力就在记忆里捕捉到了这段剧情。 此处是原文中的名场面之一,赵沐宁前前后后过了得有几十遍。 被唤作“三哥”的人是原书男主李长行,是大周的三皇子,也是诸位皇子中被认为最有储君之才的一个。 唤李长行“三哥”的,则是九皇子李长骏,一众皇子中,数他最叽喳聒噪。 听到李长骏的问题,三皇子李长行并没有积极回应,反倒是另一个同行者接上话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不就是这家的颜大小姐。” “人家争着求着要嫁,那也是没办法啊。” “以后三殿下可就是有妻室的人了,可就不如现下自在咯。” “凭三殿下的本事和魅力,这颜家小姐还不就是乖乖听话的份。” “哈哈确实如此。” 一行人里不是皇子就是世子,不是世子就是公子,然而却一个个口无遮拦,即使在颜家府宅,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 李长行总归稳重知礼一些,没有附和其中,只是沉声道:“不可胡乱言说。” “虚伪。”站在假山后头的赵沐宁心里暗叹一声,转身想要离开。 一回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姑娘,正是原书女主颜如意。 颜如意出身将门,平日里的穿着并不刻意讲求寻常闺阁女子那般的温婉贤淑,如今生辰之日穿的这身红衣也尽显飒爽,鲜艳而热烈。 “沐宁,你在这里啊。”颜如意似乎是专门出来找赵沐宁的,此刻身边还跟着其他几位京城贵女。 赵沐宁心里“啊哦”一声,心道还是赶上了。 她本意是想逃离这处名场面,眼下看来还是得再经历一次。 果然,不远处那群皇子世子的聊天传入了这边小姐们的耳中,每个人脸上都颜色各异。 剧情如预期一般地展开,一个世家小姐趁机夸道:“还是三皇子言行端方,如意果然没看错人。” 在场这几位小姐谁不知道颜如意一心属意三皇子,夸三皇子那就相当于夸颜如意自己了。 颜如意本来神情自若,听了这句不带几分真意的夸赞,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姿态,耳后微微泛起薄红。 “要说这颜家小姐能嫁给三哥,那可真是高攀了。”另一边,李长骏那个说话没把门的,还在继续哔哔叨叨。 “就是,论姿色论才情、论品学论涵养,真是……”旁边一人做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尽情在心中补全他的评价。 “也就是她这个爹,才让她被人高看几分。”另一人补充道。 “此处是靖安将军府。”李长行没对这群人的评价做出反应,只出声提醒道。 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坏话,确实是太过嚣张。 “那三哥你跟我们透个底,你到底喜不喜欢那如意小姐?”李长骏一副吃瓜看热闹的心态,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 李长行没有立刻作答,李长骏和其他同行者便都噤声巴巴等着。 假山后面的几位姑娘小姐也静默屏息,颜如意本来抬起左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碎发,此刻左手便停在了鬓边,视线也落在了虚空处,只待闻声。 “见面不过寥寥,谈何喜欢。”李长行的声音总算传了过来。 这答案再明显不过,就是“不喜欢”的意思。 那边的随行者得了李长行的答案,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便毫无顾忌地继续细数颜家小姐的缺点毛病,最后话头越扯越远。 “她还整日里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就是嘛,女儿家家的,就该好好修习德行,读书识字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可不,女子练武,能练出什么名堂来,到头来还不是男子参军戍边,保家卫国?” “细胳膊细腿,浑身没二两力气。” “你们这样能说,那就跟我比比。” 一众男子还在乐此不疲地口嗨,却突然被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话音。 众人视线落定,发现是个不很眼熟的女子。 这女子穿了一身柔绿色长裙,气质温和中又略有几分活泼。她面容姣好,长发如瀑,此刻目光坚定,正直直看向众人。 是赵沐宁。 “你这是干什么,任务中没有这一节,你要脱离剧情了!”系统的电子音在赵沐宁的脑海中响起,试图阻止她这突如其来的加戏。 其实赵沐宁本来没想冒头,她进任务这么多次,听这群人说这段话已经听了几十遍,次次听得火大。不过在系统的提醒和压制之下,都没有做什么。 唯有这一次,她决定放任这把火肆虐燃烧。 众人看着这个突然从假山后头跑出来的小姑娘,一时间都有点心虚,不知道刚刚的闲聊对话她听到了多少。 其中有见过赵沐宁的,这时已经认了出来:“是赵家的三小姐,叫赵沐宁的。” “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说闺阁女子弱不禁风的,站出来啊,不敢吗?”赵沐宁眼眉轻挑,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扫过了眼前的一众男子。 “沐宁。”颜如意也从假山后绕出,她知道赵沐宁多半是因为听到她被这群人指点谈论,所以打算为自己出口气,但她并不想让赵沐宁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 “算了,我不在意。”颜如意朝着赵沐宁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做傻事。 赵沐宁知道颜如意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原书女主一切都好,但就是这一世的恋爱脑太过无可救药。要不然也不会一心追随三皇子李长行,甚至最终死在他手上还不自知。 但是现在赵沐宁不在意颜如意在不在意,她自己是一定要出这口气。 “站出来啊。”赵沐宁侧身一步,拉开和颜如意的距离,免得卷她进来。 “比就比,谁怕啊,”最先出声的果然是最混不吝的李长骏,一激就应,“你说比什么?”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随便你挑。”赵沐宁穿着最柔美的裙子,说着最嚣张的话。 李长骏一只食指挠了挠后颈,从一排纨绔中走了出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道:“那我岂不是欺负人?要我说,比什么女红女容、琴棋书画,你胜算倒还大些。” “别废话,前面就是将军府的校场。”赵沐宁懒得多话,她现在只想砍人。 “你要是输了,就把你的话咽回去,当着全城人的面咽回去。” 李长骏看了看赵沐宁这身板,毫不在意,一口应下。 于是一行皇子世子和姑娘小姐,相遇之后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诗词歌赋,而是同行前往校场看热闹。 “你这剧情已经快要偏到姥姥家去了,现在停止还来得及。”系统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阻道。 “要么帮我,要么闭嘴。”赵沐宁简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事实上,系统根本没机会出手帮忙。不过两炷香时间之后,李长骏便被人抬着从校场出来了,初步判定是断了腿。 虽然结果很惨烈,但这其实不是赵沐宁做的。 校场虽然是将军府寻常操练的地方,但是随随便便操兵器比武斗殴,那也不太合规。 赵沐宁和李长骏选择了最最简单的体力比试,李长骏全面溃败。 跑,跑不过。跳,跳不远。甚至连最基础的掰手腕,李长骏不仅没赢,手掌还被捏得通红,手指指节像是要碎了一样。 赵沐宁的系统看着这一切,冰冷电子之身居然对李长骏生出了半分心疼--这个愣头青当然不会知道赵沐宁身为一个职业穿书者,这些年来铸就了怎样坚实的体魄,又修炼了怎样的百般技能。 在末日机械异变的世界,赵沐宁都能好好活下去,更别说对付一个嘴强王者的花招子。 至于那条断腿,纯粹是李长骏又菜又爱玩。大概是觉得样样都没比过一个小姑娘,脸上实在挂不住,李长骏提出最后一个比试项目--骑马。 李长骏提出这个项目是有一定自信的,要说他其他方面确实技不如人,他也并不太作计较。但是论骑马,京城这群公子哥儿里,没几个人比他更厉害。 然后他就从疾驰的骏马上摔下来了,一条断腿就此生成。 怪只怪李长骏输急了眼,眼看着自己最拿手的项目又要输,在马背上大呼小叫,马鞭马刺都不手软。马儿本来就是临时被征用的,这样一番惊吓之下直接撒开了欢,好在铁蹄留了情,没直接从李长骏身上踏过去。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啊?”系统的那半分心疼还有残余,犹豫着对赵沐宁说道。 “他自己在那边叽叽歪歪就不过分?”赵沐宁在众人的瞩目下,从校场走了出来,“更何况,你就说是不是共同对决吧?” 系统默然,确实是公平对决。对手水平太初级,系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只需要旁观即可,根本不用帮忙。 李长骏受了伤,他那群狐朋狗友要么真的担心兄弟伤势,要么觉得丢面儿,一溜烟逃离了将军府。 赵沐宁跟颜如意说了一声,表示自己要独自去修整一番,然后就和几位小姐分开了。 其实她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在校场“痛扁”了李长骏一顿之后,赵沐宁身上的气性已经消减了许多。当然了,要她像以前一样积极做任务,还是不可能的。 溜达够了,赵沐宁打算回到前厅,先去探探此刻原书女主颜如意的口风。 赵沐宁停下脚步,确定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她和前厅后门只隔了一道春湖,但若是步行过去,则要绕一个大圈。 正犯懒中,赵沐宁看到不远处悠悠出现了一帆小舟,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等到小舟靠近,赵沐宁定睛看去,才分辨出来人的身份。戚司淮,当今圣上唯一的外甥,本朝最早封爵的怀明王爷。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蓝衣玉树临风的人,赵沐宁没来由就起了坏心思。 她知道这位王爷最不喜矫揉造作之人,她今天就要矫情给他看。 “哎呀,真是好大的园子,走几步路就这样累人。”赵沐宁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腻歪,然后似乎是突然看到戚司淮一样,“啊”地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个柔柔的笑脸,“问王爷安,不知道王爷可否能带我一程?” 戚司淮静立舟中,没有应话。 赵沐宁心内窃喜,眼前这人可能已经竭力在忍耐心中的恶心反胃了。没办法,她不开心,谁也别想舒坦! “从陆上绕过去真是好长好远的路,我这样纤弱单薄的身子,可真是吃不消呢。”赵沐宁观察着戚司淮的反应,演得相当投入。 “是吗?”戚司淮总算开了口,“依本王看,赵小姐和九皇子掰手腕时,倒是坚韧顽强得很呢。”
0 人在读09-27 15:04
“哥哥,她,她,是不是死了?”“她,她死了,我,我们……我们怎么办啊?”在半梦半醒中,林初夏觉得头疼得很,外面还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总觉得自己现在头晕想吐,她,她,这是,在哪里啊?这是医院 穿成年代文反派的漂亮后妈[七零]全文免费阅读_穿成年代文反派的漂亮后妈[七零]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哥哥,她,她,是不是死了?” “她,她死了,我,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在半梦半醒中,林初夏觉得头疼得很,外面还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总觉得自己现在头晕想吐,她,她,这是,在哪里啊? 这是医院吗? 昏昏沉沉的林初夏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手上一股湿哒哒的触感,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旧的泥砖房屋里。 这里……是哪里啊? 可惜脑海中的昏昏沉沉并没有给予林初夏过多的思考时间,又再次的昏睡了过去,在昏睡前,她就只有一个想法:她是不是被人拐卖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初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了自己肚子一阵‘咕咕’叫声,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肚子的地方,扁扁的,明显是饿了。 昏昏沉沉的情绪在这一刻又使劲儿的摇晃了下脑袋,想要将这抹昏沉的感觉给摇晃走。 终于,脑海里多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情况,这栋破烂的泥屋,再加上自己脑海那份记忆,林初夏肯定,自己这是……穿书了? 她,穿进了一本刚看不久的年代文里,主要是女配的名字跟她一样,她好奇的就翻阅了一下,跳章看到后面的结局,发现她的下场特别的悲惨,流落街头,饿死了。 她不懂,为什么跟她同名的女配这么惨,翻阅了前面几章后,就知道为什么了,女配林初夏嫁给了身为军人的谢景明,本来是件不错的婚事。 可谢景明家里有三个拖油瓶,而且结婚那一天,谢景明有了任务,匆匆离开,村里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而她的堂姐,也就是女主对她说了各种关于拖油瓶的坏话,导致女配对拖油瓶特别不好,不是让他们干活就是对他们又打又骂,重要的是还不给他们吃的。 搞得三个小拖油瓶只能够在外面捡垃圾吃,因此长大后的小拖油瓶变成大反派,报复了她…… 接收了记忆后的林初夏后悔的揉了揉自己生疼的额头,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在现代过得好好的,不过就是同名而已,她为什么会穿书! 早知道自己会穿书,她当时就该全文背诵那本小说!!搞得自己只知道那三个拖油瓶被虐待,后来呢? 她刚嫁过来不久,谢景明已经出任务去了,根据自己了解的那一丁点儿剧情来看,估计也是出事儿了,对几个拖油瓶……啊呸,对几个小反派的虐待好像有一小段时间了呢。 还成还成,她肯定还有补救的机会,至于那个会跟自己说坏话的堂姐,以后得远离了。 起身,出门,这个房屋看起来……嗯,以林初夏的认知看来,已经是破烂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有些艰难的搀扶着门边走出来。 看到了三个邋里邋遢的小矮墩在门口的树下不知道挖着什么东西,林初夏想起了原身的下场,小反派是不讲道理的。 现在三个小反派大概看起来年龄也是三五岁左右,大概从大到小是五岁、四岁、三岁吧?? 带着有气无力,“你们三个,在哪里干什么?快过来……” 可能是听到了林初夏的声音,三个小矮墩下意识的纷纷转过头,看向了门边方向,就看到脸上留着血迹,额头结痂,满脸苍白的林初夏。 顿时,三个小矮墩吓得瞪圆了眼睛,往身旁的小娃子靠去,另外两个看起来小一点的抓紧了大一点的惊呼,“大哥,大哥,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变成鬼了?” 带着惊慌的软软小奶音,令林初夏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小矮墩墩,脏兮兮的脸,林初夏看不出他们原本的样子,也不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 只是那话就让林初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才是鬼。” 思考起几个小矮墩墩的性子,该怎么应对,那话落下,三个小豆丁立即就松了口气,没错了,这样说话的,不是鬼。 “你,你想干什么?”一听到林初夏让他们过去,最大的大崽紧张兮兮的看着林初夏,目露警惕之色。 “我饿了,你们快过来帮忙烧火,今天的饭有你们的份儿……”林初夏有气无力,“我受伤了,需要你们帮忙。” 林初夏知道小反派们不容易哄,还摸了下自己受伤的额头,示弱的语气,让本来警惕的大崽稍微缓了下神色,特别是那句‘今天的饭有你们的份儿’,使得他不得不为两个弟弟着想。 大崽走在前面,还警惕着若是林初夏敢骗他们过去,然后打他们的话,他,他就,他就咬她。 看着三个小崽子,林初夏顺着记忆,去了灶厨,粮食被她锁了起来,用钥匙打开,一边煮粥,一边烧水,这三个小崽子实在是太脏了。 坐在那儿起火的时候,还摸了下自己额头,谢景明的堂婶过来,要来抢吃的,争执时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当时倒地流血了,吓得那堂婶撒腿就跑,以为自己杀人了。 现在她还有些虚弱,等她恢复了身体,得报复回去才成! 三个小崽子站在旁边,看着她在那儿起火,大崽好怕她突然将烧着的柴扔过来,拉住了自己两个弟弟躲在自己后面,脸上的神情有些警惕,又有些气鼓鼓。 好像是要跟林初夏拼一把的模样,令有些头晕晕的林初夏不经意转过头看他们一眼时发现了,肚子又饿得扁扁的,没心思跟这三个小娃子说话。 煮了好一会儿,水烧热了,粥也煮好了,还放了番薯下去,嗯……主要是没啥米了,大多都是杂粮,像番薯、玉米、花生之类的。 准备拿碗的时候,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小邋遢娃,一共拿了四个碗,同时皱着眉,“快过来洗手,你们脏兮兮的,一点儿都不爱干净!到时候吃坏肚子,还不是要出钱看病?” 听着林初夏喋喋不休的指责声,三个小家伙已经习惯了,如果哪一天林初夏真的温柔下来,才要吓人呢。 林初夏见他们没动作,先是装了四碗粥,然后走过去,看了三个警惕的小家伙,林初夏先是拉住了最高的大崽,大崽被林初夏突然抓住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吓得疯狂摆动自己的手,想要甩开林初夏。 “大崽听话,你脏脏。”虚弱的林初夏差点没被小矮墩墩给甩得踉跄摔跤,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温和,令本来要争执的小家伙动作就停顿了下来,抬起黑亮亮的眼睛看向了林初夏。 谁是大崽?他叫谢弘初。 只是她拉着自己的手动作轻轻的,不像是要打他的样子,在这一恍惚中,就被林初夏拉着去洗手了。 一个红盆子,勺了水,蹲了下来,林初夏拉着这小小只的手,放在了手盆里轻轻的搓揉着。 小手在触碰到水的那一刻,恍惚的神情就被惊醒了过来,只是,那轻轻搓揉他黑兮兮小手的动作,又令大崽疑惑的抬起头看了林初夏一眼,好像在怀疑林初夏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林初夏没有管大崽的这个眼神,给他搓完手后,发现真……脏兮兮,抬头,看向了另外两个,招招手,“过来,大崽洗了手了,你们两个也要洗。” 站在大崽后面紧张兮兮看着林初夏的两个矮墩墩,生怕她又打哥哥,听着林初夏这话,又看了一眼大崽身上。 大崽发现了两个弟弟的眼神,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身子让开,她刚才说了,不洗手不许吃饭,小奶音酷酷的开口,“弟弟,洗手。” 还想拉开林初夏,生怕林初夏洗着洗着,又发起疯,打起弟弟来,打算自己帮弟弟们洗手。 “大崽,你洗了手,不能够不让弟弟洗,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是不是不想让弟弟喝粥?”林初夏夸张的语气质问着大崽,一话落下,大崽顿时生气的鼓脸瞪向了林初夏,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过来,顺便洗洗脸,脏死了。”口吻如往常的原主那般,带着埋怨,但语调没有那么尖锐,微微拉长了尾音,没有那么让人生怕。 二崽跟三崽脏兮兮的带着胆怯,缓缓的走向了林初夏,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洗了手之后,又发现他们的脸蛋也脏兮兮,换了盆水,拿了条毛巾,让他们过来,洗脸,力度不算轻,搞得几个小崽子洗了后脸蛋红红。 而洗干净之后,林初夏是终于看清了三个小反派的脸,也不是特别让人喜爱的圆乎乎,有些瘦,黄黄的脸看起来营养不足,真是造孽咯……她突然好心虚,明明不是她干的。 “好了,快过来。”先是走到了那边的矮桌子前坐着,小木矮凳摆放在周边,在放着粥碗的桌前,三个小反派坐下,闻着番薯粥的香味,露出了咽口水的动作, “慢慢吃,别烫坏了嘴,没人跟你们抢,知不知道?”林初夏敲了敲桌面,担心几个小反派会不听自己的话,生怕自己不给他们吃,还加了句,“烫坏了嘴巴,可没钱去治病,会死翘翘的!” 一句话吓唬过来,几个小反派顿时拿着勺子,‘呼呼’的吹气,慢慢吃,不敢扒粥了。 林初夏见状,满意的笑了,三个小反派年纪还小,其实也很好教、很好养,对不对? 后来,林初夏发现,是她草率了……
4597 人在读08-18 1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