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某小粉红论坛《吸血叶白莲居然要跟秦晏上恋综了吗?!唯粉哭了……》1L:说实话我不太信,秦晏真的会自降身价跟某个吸血鬼去上恋综吗?他合约马上就到期了。2L:叶臻自己没实力,又巴不得再红 黑月光美人靠恋综爆红后全文免费阅读_黑月光美人靠恋综爆红后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深夜,某小粉红论坛 《吸血叶白莲居然要跟秦晏上恋综了吗?!唯粉哭了……》 1L:说实话我不太信,秦晏真的会自降身价跟某个吸血鬼去上恋综吗?他合约马上就到期了。 2L:叶臻自己没实力,又巴不得再红二十年,估计是怕解绑之后被打回原形才倒贴高层弄的这事吧。可怜秦晏一个天赋型全才,就这么被心机婊献祭,真可怜…… 3L:是么,可我最近吃了个瓜,好像是秦氏下面的子公司股东变动,秦晏从股东那栏被清空了。怕不是跟他哥哥姐姐争家产失败怕自己没退路,就跑回国炒CP了吧? 4L:真的假的? 3L一出,下面几楼就开始扒秦晏跟秦氏的私密,开始争论了起来,逐渐歪楼了。 叶臻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滑动,滑动了几下,停住了。 接着他指尖点了点,就迅速地退出了这个帖子。 退出前,还没忘给3L点了个赞。 白炽灯明亮的灯光照在手机屏幕上,里面就这样映出了一张清冷如雪,精致含蓄到近乎完美的面孔。 薄红的唇,纤长的羽睫,漂亮清澈的桃花眼,白瓷一般的皮肤。 这张脸,无论放到什么时候,都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绝色。 只可惜,众口铄金,现在已经没人关注叶臻的脸了,公共场合只要提起叶臻,就只剩那些堆积如山的黑历史,洗白基本是遥遥无期了。 但叶臻自己这会却完全没在意这些,他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就漫不经心地想:秦晏回国真的是因为家里出问题了吗?那样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代言待遇啊,他还打算趁这次恋综多赚点养老呢…… 忽然—— “叶哥,叶哥你在听吗?” 蓝牙耳机里陡然变大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正在偷偷摸鱼的叶臻拉回了现实。 叶臻“唔”了一声,伸手按了按耳机,才意识到自己在跟助理小荣打电话。 因为小荣实在太罗嗦了,每次一句话恨不得掰成十句说,他才不得不看点东西。 “怎么了?”叶臻听到对面沉默,下意识还问了一句。 小荣一听叶臻这语气,就在知道他又在走神,叹了口气,小荣无奈道:“叶哥,晏哥明天就要来了,你今晚还是早点睡,准备一下吧。别玩手机了哈。” 叶臻:? 下一秒叶臻终于提起了精神:“他明天就来?” 小荣无奈:“是啊。”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可没想到,叶臻这边只思索片刻,就说:“这事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你明天来的时候得把李哥叫来,秦晏只听他的话,如果到时候他不来,我管不住这尊大佛,更麻烦。” 小荣被叶臻这番话震得微微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才道:“行……我找时间问问李哥。” “你就跟他说是我说的就行,秦晏的脾气,他心里清楚的。”叶臻认真道。 小荣简直一言难尽。 乖乖,这话也只有叶臻敢说了。现在秦晏可是公司的顶梁柱,谁敢不捧着啊?还让李越出面……李越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啊。 不过小荣也不能直接把这话对叶臻讲,想了想,他只能含蓄道:“知道了哥,我会尽量帮你转达的。” · 浴室中。 打完电话,叶臻闭眼静静躺在浴缸里,雾气萦绕在他精致的眉眼间,把那雪白的皮肤蒸得微微泛粉。 他舒展双臂,修长白皙的小腿微微翘起,搭在浴缸边缘,姿态舒展惬意。 跟黑粉猜的不一样,叶臻接这档恋综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捆绑秦晏跟公司继续续约谈筹码,而是打算五年到期直接解约,退休养老去。 黑粉觉得他想再火二十年,那多累啊,还是咸鱼比较爽。 所以能最后赚一笔就赚一笔吧。反正赚完就退圈,名声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好歹把自己梦中大别墅的装修费赚了。 没错,叶臻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装修,现在这套是他退休之前的终极梦想,当然要好好筹划。 花园要进口花木的,还要请园丁,这是一大笔预算。还有鱼塘,也得人工挖,加上叶臻喜欢的一些巨型兰寿金鱼,价格也不低。 琴房,书房和活动室都要装,也要全套中央空调系统。星空顶影院也是必须的…… 想着,叶臻闭眼很认真地在心里算了一番,结果算完却发现要的费用可能要超支。 叶臻:…… 皱眉犹豫了两秒,叶臻决定还是暂时不摆烂了,就在这次恋综里好好表现一下,争取多接点代言,这样也能把自己的梦中情墅装修得漂亮一点。 大不了就听了公司的安排,在节目里舔舔秦晏,把CP炒得更热一些。 管那些黑粉怎么骂,钱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第二天,叶臻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就等着秦太子爷来了。 就算不怎么喜欢秦晏,他一会也要装一装。 赚钱嘛,不寒碜。 大约九点,叶臻的助理小荣到了 小荣进门的时候叶臻正在厨房煮咖啡。 这会叶臻穿一件雪白的衬衫,袖口挽起,柔软黑亮的碎发散在额前,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脊背如竹笔挺,腰身纤长。 侧颜精致剔透,像一块美玉,眼尾那粒浅浅的小痣更是画龙点睛之笔,不像瑕疵,更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味。 美颜暴击! 看到叶臻这张脸,小荣心神一爽,顿时觉得刚才堵车的烦躁全都没了。 缓过神来,小荣立刻叫了一声:“叶哥!” 叶臻操纵着咖啡机,悠悠问:“秦晏什么时候到?李哥会来吗?” 小荣:“他们俩九点一起从公司那边过来——叶哥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公司。” 叶臻:“没事,就在这等吧。” 小荣:“好。” 两分钟之后,叶臻冲了两杯咖啡出来,给小荣一杯,自己一杯。 捧着温热的咖啡,小荣受宠若惊,都有点舍不得喝了。 叶臻却没在意这一点,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就开始玩手机。 仗着手机装了防窥膜,小荣也不敢看他的手机,叶臻一边喝咖啡一边就开始刷手机,小粉红论坛,生活区和网友区都刷了个遍。 刷完又去刷豆瓣和小红书。 叶臻几个经常玩的软件都刷完了,眼看快十点,李越和秦晏才姗姗来迟。. 门是小荣去开的。 房门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精明相的青年男子先走了进来,一边扯了扯领带一边皱眉抱怨:“这边路怎么这么难找,我们在下面都晒死了,小荣你也不知道出去接一下?” 正是叶臻跟秦晏的经纪人李越。 小荣劈头被训了,干笑一声,想要解释,叶臻却已经跟了上来,神情自然地接过李越的公文包,微笑着说:“我刚准备让小荣下去,他也才到,没想到李哥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先进来喝杯水吧。” 见到叶臻,李越神色稍缓,没有再骂小荣了,拍了拍叶臻的手臂,就走进来坐下。 好几个助理跟在李越身后鱼贯而入,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秦晏走在最后,穿一身灰色的休闲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同色的口罩。 即便遮掩严实到这种程度,也还是掩饰不住他那优越的身材和带着优雅的矜贵气场。 只是站在那,就鹤立鸡群。 小荣又被迷了一下。 而叶臻并不算期待秦晏的回来,但看了秦晏一眼,他还是叫了一声“阿晏”。 结果秦晏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径直就从叶臻身旁走了过去。 一旁的小荣:…… 倒是叶臻自己,漂亮的一张脸上没露出什么情绪,只扭头让小荣快点倒茶来。 · 大门关上,叶臻先去里面房间拿了一些礼物,微笑着分别递给李越和几位助理。 说他之前在巴黎度假时候带的。 李越见到有礼物,人开心了一点,嘴上道:“送什么礼物啊。”手上却接得很快。 而礼物发到了秦晏这,叶臻沉默了一下,没直接手对手递出去,而是默默把礼物放在了秦晏手边,就走了回来,坐下。 李越见到这一幕,目光转了转,立刻就咳嗽了一声道:“阿晏,你也不跟叶臻打声招呼。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听到李越这一声,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秦晏这才仿佛终于恢复了听觉一般。 他抬起眼,有些锐利的目光静静在对面神情平淡的叶臻面容上扫过。 四目相对,叶臻漂亮的眸子主动弯了弯。 两秒后,秦晏才伸手拉下口罩,淡淡道:“好久不见。” 这会大家都才清了秦晏的面孔。 时隔快两年,叶臻重新见到秦晏,发现秦晏鸭舌帽下那张得天独厚的俊美面容还是一点都没变。 五官深邃锐利,长眉似剑,一双眸子如同嵌了寒星一般明亮,修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 矜贵里透着几分凉薄不羁的意味。 不过这张脸再帅也掩盖不了秦晏对叶臻态度的敷衍。 所以回过神来,叶臻这次也只淡淡笑了笑:“嗯,阿晏好久不见。” 四目相对,秦晏面无表情换了个姿势继续玩手机。 叶臻:……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李越:…… 最终,李越先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怕助理们觉察到不对,李越也不好解释,只能扭头一通骂,让秦晏的助理去把行李放到叶臻整理出来的空房间里。 就这么一顿骂,屋子氛围才终于活泛了一点。 可即便如此,李越之后也还是没能从惜字如金的秦少爷嘴里多撬出两句话来。 只能全程跟叶臻聊综艺的事情。 幸好叶臻脾气不错,人也温顺听话,聊了一阵,李越神色才渐渐好转了起来。 也就暂时把某个难伺候的少爷丢到一旁了。 · 李越是公司的王牌经纪人,每天事情很多,今天来也是看了叶臻的面子,不能久留。 所以大概嘱咐了两人十几分钟,李越觉得差不多了,又恰好接了个工作电话,就走了。 李越一走,叶臻这边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晏,目光动了动,就想开口说点什么。 毕竟几天之后要一起上节目,秦少爷可以不懂事,但他不能摆烂啊。 可叶臻没想到,他嘴唇刚刚一动,秦晏忽然就慢慢站起身来道:“我去洗澡,有事明天再说。” 一句话,把叶臻的路都堵死了。 沉默两秒,叶臻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刚回国,确实累,快去吧。” 秦晏略一点头,转身就走,也没拿叶臻给他的礼物。 叶臻凝视着秦晏离开的修长背影,直到秦晏走进房间,关上门,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而回过神来,叶臻盯着秦晏的房门看了一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面无表情打开备忘录,把昨天就准备好的同居准则复制粘贴。 再点开微信,搜索联系人秦晏,发了出去。 发完消息,叶臻收起手机,起身准备回房。 不过在回房前走到一半,叶臻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那躺在沙发上原封不动、孤零零的礼品盒。 眉头挑了挑,叶臻就快步走到沙发前,把那个秦晏刚才连碰都不碰的礼物拿了起来,这才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晏房里。 洗了个战斗澡,秦晏赤着精实上身,一边擦拭湿漉漉头发一边就坐到房间的床上,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叶臻发的消息立刻就跳了出来。 秦晏:…… 皱着眉,秦晏冷着俊脸,打开了对话框,想看看叶臻又要作什么妖。 半分钟之后,秦晏盯着那打开的微信对话框,胸前淌下的水珠滴在了裤子上都没有知觉,一张完美俊脸上的神色十分诡异。 对话框里,是叶臻刚刚发过来的同居准则。 叶臻: 我刚刚思考一下,觉得我们一起住还是得有个规矩,所以我列了几个要求,希望你能够遵守。 1.不能进我的房间和东边浴室(私人空间) 2.不能带除了经纪人和助理之外的人来 3.出门要报备 4.想好了再补充 5.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大家和平共处,不要搞事。 秦晏盯着这些字,看了很久。 最终他抬手,面无表情地发过去三个字。 秦晏:知道了。 叶臻几乎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秦晏关掉了手机,翻过来,扣在了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神色极度不悦。 不过在床上坐了一会,秦晏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片刻之后,他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叶臻这会不在客厅。 秦晏走到客厅,第一时间就朝刚才自己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不出秦晏所料,叶臻先前放在他手边的礼物不见了。 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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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郊外风景秀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容山上,坐落着S市最顶级的豪宅区——御宫。御宫共有18栋别墅,能买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凌晨一点,别墅区里大部分人已经熄灯入眠,有一座别墅却是灯火通明,喧嚣吵 影后大人,贴贴全文免费阅读_影后大人,贴贴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S市郊外风景秀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容山上,坐落着S市最顶级的豪宅区——御宫。 御宫共有18栋别墅,能买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凌晨一点,别墅区里大部分人已经熄灯入眠,有一座别墅却是灯火通明,喧嚣吵闹声从宽大的落地窗里飘出去,涌向四方。 屋子里的人开怀大笑,唱歌,喝酒,跳舞,起哄。 顾晓枫端着一杯红酒,趴在露台的栏杆上,凭栏远眺,静静地望着山下城市的夜景。 与屋子的热闹相比,她漂亮的眼睛里黑沉沉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一片汪洋深海,连天上星光都被不着痕迹地吸了进去。 顾晓枫长得很美,皮肤白皙,屋子里敞亮的灯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余光折射在她修长细嫩的脖颈上,折射出莹润的光。 她的五官精致而完美,嘴唇不薄不厚,丰盈立体,只是那紧抿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显得冷漠疏离。 “晓枫,你在这里?” 来人是个年轻女人,叫方悦诗,长得妩媚性感,迷人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进去玩玩,何必搞得自己这么高冷?” 顾晓枫冷冷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方悦诗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伸手撩了撩她的大波浪,“这可都是为你庆祝呢,你却说不喜欢。” 顾晓枫今年27岁,科班出身,电影大学毕业五年,靠着出众的外表和老天赏饭吃的演技,早在大二就凭处女作电影一炮而红,七年来片约不断,代言不断,拿奖更是拿到手软。 今天就是她斩获国内电影界最高荣誉的奖杯,百灵奖的日子。 她现在还穿着领奖时的晚礼服,天蓝色的晚礼服高贵优雅,裁剪得体,越发凸显出她修长纤细的身材,还要她那令人羡蓦到流口水的天鹅颈。 她在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外套。 “走走,进去喝酒,别在这儿装深沉了。大好青春就该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方悦诗一手抵上顾晓枫的后背,推着她走。 方悦诗这人,名不符实,唐诗宋词就背不出几句,一点诗书气质都没有。但她有两样特长令顾晓枫印象深刻,一会不间断地大笑,二会举杯不停地喝酒。 谁不知道,唐欢娱乐旗下的女艺人里,最没心没肺,最能喝的就是她。 顾晓枫身子往前微倾,躲开她即将抵在自己背上的手。 “不碰不碰,”方悦诗连忙抬起手,“差点忘了,我们的顾大影后不喜欢别人碰她。” 顾晓枫的确不喜欢别人碰她,不要说牵手拥抱了,就连拍一拍背,拍一拍肩这样的动作她都觉得无法忍受。 方悦诗当年不怕死地问她,“那你怎么跟人拍吻戏?” 顾晓枫看白痴似地一挑眉,“了解下借位,了解下替身。” 顾晓枫转身走进屋里,方悦诗自动自觉地跟她保持着一米的社交距离。 屋子里的一群人玩的嗨翻天,顾晓枫冷眼瞥了一眼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家,眼神更冷了。 唐欢娱乐的老总,唐沙拉也亲自到场,庆贺公司里最宝贝的艺人,也是现下风头最劲的摇钱树。 正在跟几个小鲜肉喝酒的她,醉眼朦胧,狭长的丹凤眼笑得几乎就没睁开过。 这也是她的本事,她眯起眼睛笑的时候,谁也分不出她在真笑还是假笑。 当然,除了自身演技精湛同时也能看出别人是否演技到位的顾晓枫。 “你一直眯着眼睛假笑,不累么?” 在整个唐欢,也只有顾晓枫敢跟老板这么讲话。 “是有点累,比不上你们是专业的。” 她站起身,这次是真笑,“来,让我们庆祝顾影后获得百灵大奖,干杯!” “干杯!!!吼吼吼!” 一屋子人欢呼,那个响声震天。这座英伦田园风的御宫别墅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顾晓枫心里嫌吵,脸上却是笑得温和得体,气质端庄高贵,优雅大方,犹如最圣洁的天山雪。 “谢谢!你们玩的尽兴!” 方悦诗在一旁忍不住要鼓掌佩服,要不是她知道顾晓枫性子冷清,喜静怕吵,她真的会以为顾晓枫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开心。 影后就是影后,这演技真不是吹的! 就在一群人普天同庆般,齐齐干了一杯酒后。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大作,几步要把门铃给按碎。 有人眨了眨眼眼睛,疑惑地看向大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顾晓枫离门最近,她又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一愣。 一向面无表情的顾影后,冰山似的脸上也裂出了一条细缝。 迟疑地说了一句废话,“你……找我,们?”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 穿着一身粉红色做工精美绝伦的古典长袍,长袖盈盈,裙裾飘飘,一头青丝上插满金钗步摇,皮肤白皙水嫩,吹弹可破,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顾晓枫在盛产美女的娱乐圈里见过的美女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位像眼前这个女孩这样漂亮,说是美若天仙也不为过,也没有一位像她这么古怪,说是妖里妖气也不夸张。 见到对方看向自己,那少女立刻露出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 顾晓枫身后的一帮人看到了,一瞬间心里都被这个笑给击中了。 好软萌的妹纸啊! 天使般的笑容谁能拒绝?! 一瞬间大家都想争着去保护她, 摸摸她柔顺的长发, 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呵护, 为她做牛做马, 给她买玛莎拉蒂。 “吾乃,咳咳,我是你隔壁的邻居,时辰很晚了,已经过了子时。夜深人静正是大家休养生息的时候,你们又不是黄莺,这样大喊大叫,声音又不够优美动听,实在是会影响附近邻居们的休息,是非常自私且不礼貌的行为,请你们适可而止吧。” 众人:“……” 嫌吵就嫌吵,还非得说声音不够动听。 顾晓枫:“……” 这里一栋别墅两三个亿,住这里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的怪癖也多。 譬如眼前这位,满头珠光宝气,穿得也富贵逼人,说话还这么横跨古今,看来是个cosplay重度发烧友。 顾晓枫问:“你住在一号?” 顾晓枫这栋别墅的旁边是一号别墅,也是整座御宫别墅群里面积最大也是最奢华的一栋,买下它至少五个亿。 “正是。我今晚才搬过来。” 顾晓枫点头,她常年在外拍戏,一年下来住在家里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一个月。 谁知道隔壁住了什么人? 顾晓枫回头:“你们小点声,扰民了。” 唐沙拉一挥手,“都给我小点声,别他妈咋呼呼,一个二个跟没教养似的。” 一帮人立刻乖了,同时也纳闷。 竟然还有人跟顾晓枫发牢骚? 要知道这年头,顾晓枫可是国民女神,无论少男少女,谁见到她不是兴奋得发狂尖叫,两眼冒星星。 方悦诗扭着腰肢走过来,指了指顾晓枫,“小妹妹,认得她吗?知道她是谁吗?” 那少女认认真真重新打量了顾晓枫一眼,摇头,“不认得。” 看着那少女一袭艳丽华贵的红袍渐渐离开,走路姿势竟是意外的好看,很有点古代大家闺秀的风范,方悦诗眨了眨眼,“你这邻居个性十足。” 顾晓枫看着那个走在隔壁豪宅宽大草坪上的华丽身影,关门,转身。 被人突然打断,又被嘲声音没有黄莺好听,一帮人也失去了寻欢作乐的兴致。 唐沙拉老板带头,各人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方悦诗又是一撩她的长发,还送个飞吻,“宝贝儿,姐姐回去了,明天晚上再来找你玩。” 顾晓枫直接无视来自她烈焰红唇的飞吻,按在门把手上用力一推,就要把门关上。 门要被关上的瞬间,方悦诗一只白皙的玉手,撑住了门边。 门没有关上。 “还有什么事?” “晓枫,许彦哲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顾晓枫一挑眉,“他找你给他求情?” “他没找我,找的唐大少爷。我总得意思意思出个面,把话带到。”方悦诗果然像一台木得感情的机器,开始转述,“许彦哲说他是真心喜欢你,这次只是酒醉后的一个意外,是那个新人故意的。” “我再说一次,我和许彦哲根本就没什么,他和谁上床,和多少人上床,跟我没关系。”顾晓枫抱臂看着她,眼神又冷又瘆人,“你还有事儿吗?” 方悦诗被她的目光看得说话都有点不自在,“没,没有了……” 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方悦诗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被碰坏。 不然她花了五十万垫的鼻子,可就打水漂了。 方悦诗:“顾晓枫你个无情的女人,差点毁了我的鼻子。” 屋子里传来顾晓枫云淡风轻的声音,“坏了我赔。” 方悦诗恨恨地走了,边走边哼哼,“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一号别墅里,一个年轻俊俏的男人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哟,小姐姐,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话音未落,听得他啊的一声惨叫,有人把他拽进屋子,落上窗户。 一切,都安静了。 方悦诗站在草坪上,愣了愣。 狗日的,又是一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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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城5月,闷热潮湿,只有躲在空调房里才能换来片刻舒适。今天是周六,室友们都回家了,谢予一个人待在俨城大学的宿舍里,紧挨着小风扇感觉也不错。俨城是国内知名的大城市,这座城市里知名高校众多,人才荟萃。 唤醒被渣的深柜美女姐姐全文免费阅读_唤醒被渣的深柜美女姐姐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俨城5月,闷热潮湿,只有躲在空调房里才能换来片刻舒适。今天是周六,室友们都回家了,谢予一个人待在俨城大学的宿舍里,紧挨着小风扇感觉也不错。 俨城是国内知名的大城市,这座城市里知名高校众多,人才荟萃。然而俨城大学严格来说并不算顶尖,除了对外地考生录取分甚高,对俨城本地生源可谓踩过重点线即可考上。 之所以在外地录取线高,除了俨城的名声吸引力大外,还因为录取名额有限,水涨船高硬生生被卷上去的。而俨城本地考生,大多将其作为保底选择。 本地学生多,意味着周末留在学校的人少。谢予的其他三个室友,两个本地的自然选择回家,另一个家在邻省,但有在俨城工作的姐姐,所以周末也有去处。 她已经习惯了周末自己留守寝室,自由自在倒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去掉她的家其实也在俨城这一项就完美了。 谢予穿到书里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好在跟主角读的同一个专业——材料科学,除了得重新熟悉周围环境和同学老师,书本?知识倒是不用从头恶补。然而,原主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天资有限加上家里也不给多少支持,全凭自己熬着再加点运气。 谢予连连摇头,这可不行,她可是要读博士的,而且目标院校还是俨城最牛的那所:俨中大学。现在虽然是大二,但要追回之前落下的成绩,现在就必须开始努力了。 原主那家庭环境,回去更不自在,所以昨天原主妈妈打电话让她下周再回家时,她一口就答应了。 原主的爸妈多年前从落后的内陆城市来到俨城打工,后来存了点积蓄,没和其他老乡那样回家盖房子,而是选择留下来做小生意。 俨城经济发展强劲,谢家父母也肯吃苦,起早贪黑的,还真是把生意做起来了。规模不大,两家小超市,夫妻二人各自管理一间,再请个员工和一个兼职的年轻人,生活并不比那些早年回乡的人差。 最让他们腰杆挺直的并不是这两家小超市,而是有个医科大学毕业的优秀儿子:谢唯,也就是谢予的哥哥。 谢唯当年是在老家出生的,为了能让儿子有个好前程,谢家父母咬牙把他带在身边,一起来俨城生活。就算打工再辛苦,也很舍得在儿子学习方面花钱。 只要能负担得起的补习班,谢唯并没少上,成绩的确有明显进步,这让谢成占和于敏娟盼头更足,玩了命地干活。 谢予是个计划外的孩子,但那时因为谢唯说想有个伴,谢家父母也就留下了。后来发现是个女孩儿,颇为失望。 之后跟老乡说起这事,得了几句安慰:“生女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拼两套房子。还能白赚个姑爷,以后养老有地方去。” 这么一说谢成占和于敏娟心里舒坦了些,心想也别把女儿送回老家让老人帮带了,留在俨城跟着见见世面,以后能找个好点的婆家。 虽然小本生意做得顺畅,也积累了些资产,但在俨城的市里买房仍是奢望。他们趁着前些年政策还算宽松的时候在市郊买了套小两房,谢予一直睡在爸妈房间连着的那个小阳台上,简单改造一下,中间加了帘子,比以前挤在租的房子客厅里好了些。 直到谢唯考上医科大学,谢予才终于能住进房间。可是每当寒暑假哥哥回来,她都得搬回小阳台。 谢唯和谢予都没有俨城户口,高考是回老家考的,两兄妹都算争气,又都考回了俨城。但跟谢唯相比,谢予的成绩显然要差了不少,尤其她为了能考到俨城,竟然填报了谢家父母平时都没怎么听说过的专业。 后来录取通知书来了后,谢家父母才搞清楚材料科学并不是造塑料板的也不是去做玻璃碗的。但究竟是做什么的,解释后他们也都没记住。 只觉得浪费了谢予那分数,要是填个什么带管理字眼的专业也是能上的,别人问起来他们脸上也有光。 后来还是谢唯跟父母解释,说材料科学也很有前途,读好了能参与航天工程,让谢成占听了笑着直摇头。 “要是你去读,我们还相信将来能上天。小予去读,恐怕毕业了还得来店里帮忙。” 既然被录取了,学费也不算太贵,谢家父母也没过多阻拦,只是生活费方面说好了让谢予去勤工俭学,家里只能给一半。 毕竟,谢唯直博结束后年纪也不小了,工作头几年也攒不下多少钱。结婚买房这种事,还是得父母出力。 家里的钱,得优先顾着谢唯,男孩子没房子结婚基本没戏。 谢予感慨着原主这家庭地位,也没什么好期盼的了。既然在父母心里和谢唯无法相比,那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毕竟大学生活费都只给一半,毕业后就更不会给资助了。 于敏娟之所以特地提醒谢予下周末回家,是因为家里有重要客人:谢唯追了四年才追上的周呈露要来。 虽然只是第一次拜访,可在谢家父母看来,这就跟看儿媳差不多意思。听谢唯说,周呈露生于医学世家,周父在医学界很有声望,俨城本地人,家境很好,人也优秀。在学校里好多人追她,最后是谢唯熬了四年后胜出,成了周医生的男朋友。 于敏娟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厉害,这么优秀的女生都被他追到了。人家第一次来家里,他们绝对不能给谢唯拖后腿。 原主在哥哥的手机里见过周呈露的照片,是毕业典礼上那种大合照,那时两人距离还挺远,谢唯却很是稀罕,不忘强调自己女友多漂亮。 谢予承认照片上的人是挺美的,可是那张脸上的神情看着好淡好严肃,的确符合医生这个职业。 对于谢家都满意的准儿媳,谢予倒是有点想搞破坏,毕竟她是知道书中剧情的。 真等结了婚后,谢唯的真面目逐渐显露,申请到访学资格,出国混个一年多,对留在国内的周呈露不闻不问。回国后升职名声渐起,学术头衔增加,主动贴上来的小护士自然也多。 这下他就更加不愿费心讨好周呈露了,两人没多久就陷入了实质上的冷战。 而他的这些成就,最初都离不开他的老丈人,也就是周呈露的父亲提携。可到后来谢唯却指责周呈露婚后冷淡,对家庭不管不顾,更不懂体贴丈夫,完全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冷战、怨怼和相互指责,这场婚姻最后一地鸡毛,离婚收场。然而谢唯和周呈露结局却大相径庭,周呈露依旧当着平凡的精神科医生,对感情再无兴趣,清心寡欲。谢唯却步步高升,后来还当了卫生系统领导,娇妻儿女一样不缺。 谢予觉得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怎么好事都让谢唯占尽了呢?这回她想当个坏人,宁可多修十座庙也得拆了这桩姻缘才好。 晚上当谢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被寝室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桃子,橘子,你们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桃子全名叫陶念希,橘子叫陈一雎,是谢予那两个俨城本地室友,她们原本应该是明晚才回寝室的。 陶念希趴在椅背上笑着催谢予:“小予子,你快把头发吹干,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予斜眼:“听上去像是不安好心。” “又不会把你卖了,怕什么。” 陈一雎也在旁边附和:“听过迷漫吧吗?” 谢予有点印象:“就是前几天你们一天要说五六次的那个?” 陈一雎打了个响指:“没错,今天正式对外营业了!” 谢予继续擦着头发,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 “那你们去就好,我就不凑热闹了。” 陶念希啧了一声,顺手把吹风筒递给她:“你不是说对拉拉吧好奇吗,迷漫吧现在就是俨城拉拉酒吧扛把子,去开开眼多好。” 陈一雎是拉拉,刚进大学时就坦然出柜了,室友们都知道,也都尊重她的取向。陈一雎并不吝于向好姐妹们介绍拉拉群体的正面信息,用她的话说,只有全面了解了,才不会产生误解,更不会恐惧。 谢予并不排斥拉拉,可是陈一雎突然跑来和她勾肩搭背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紧张。 见她不说话,陶念希主动帮她吹发尾,还夸她最近发质变好了。 “你看,让你早点把枯掉的发尾剪了吧,现在长得多好啊。” 这学期刚开学时,寝室里四个人结伴去烫发,原主用的是自己打工赚的钱,可回家后还是被于敏娟说叨了好久。 谢予带着几分好奇,被桃子和橘子两位损友拖去了迷漫吧。校区在市里就这点好处,周末出来玩打车也不用花太多钱。两位室友大方,AA的时候没算谢予那份。 ** 周呈露今天休息,昨天刚替同事顶完班,本想在家好好放松,谁知闺蜜徐玲梓却连环call把她叫了出来。 “你去迷漫吧找对象,带上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周呈露虽在吐槽,但既然已经被拉上车,只好随她去了。 “你是我最铁的姐妹,就不该替我把个关?万一我喝醉眼花了,找了个渣碎渣碎的,以后还不是得来找你哭。” 周呈露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没遇到过渣碎的,哭过吗?” 徐玲梓闷哼:“肯定哭过啊,只不过是她哭罢了。” 今天迷漫吧的人气超级旺。虽然经过了一周的试营业,只邀请特定客人已经够热闹了,等正式营业的时候,依旧有人二次捧场。 徐玲梓找到为她预留的车位,拿着包下了车:“还好提前跟金姐打了招呼,要不然光是停车就得绕大半个小时。” 周呈露不是第一次被好姐妹拉去拉拉酒吧消遣,偏生她这样的冷淡面孔一出现就容易成为“众人的菜”,气得徐玲梓咬牙切齿发誓说,下次再也不跟她一起来了。 结果,下次她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和大部分灯光昏暗的同类酒吧不同,迷漫吧颇为敞亮,有点像改良过的清吧。里面也没什么乌烟瘴气或是少儿不宜的场面,大多都是穿戴整齐,斯文守礼的客人。 周呈露稍稍有些意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四周环境,的确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徐玲梓拉着周呈露,穿过人群直奔吧台:“我们先去跟金姐打个招呼。” 金姐是迷漫吧的老板,年纪不过四十,却已是阅历丰富,手腕了得的女强人。 她名下不止一间酒吧,徐玲梓和周呈露之前就认识她。 “金姐,今天生意很好啊,才营业一个小时就几乎满座了。” 金姐正在吧台里交代酒保和服务生注意服务细节,听到徐玲梓的声音,转身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我也没想到大家那么捧场,我得先把活儿分配了。你们先去坐,待会来陪你们。” 金姐让服务生把她们领到VIP雅座,视野不错,基本能看清酒吧每个角落。 徐玲梓牢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坐下后就开始寻找目标,结果看了一圈都没遇到一见钟情的,难免有些失望。 不过倒是有一桌挺吸引她注意的,她忍不住推了推在旁边默默喝着椰汁的周呈露。 “看,那边有几个小菜鸟诶。”
8652 人在读10-08 16:58
机场里步履匆忙的行人在路过咖啡店时都会忍不住侧目坐在那里的女人,女人一身黑色紧身正装的小礼服,深褐色浓密的大波浪卷发及腰,红唇、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高挺的鼻梁,精修的指甲,干净白嫩,双腿修长,蹬了一双 在红尘里摸爬滚打:两安六斤全文免费阅读_在红尘里摸爬滚打:两安六斤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机场里步履匆忙的行人在路过咖啡店时都会忍不住侧目坐在那里的女人,女人一身黑色紧身正装的小礼服,深褐色浓密的大波浪卷发及腰,红唇、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高挺的鼻梁,精修的指甲,干净白嫩,双腿修长,蹬了一双尖头平底麂皮鞋,扎眼的很,吸引人的很。 女人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没一会一个扎着丸子头,发丝因扎的随意,掉下的几缕头发丝的末端还是淡粉色,大墨镜卡在头顶,一双大眼睛扑闪的有神,果冻似的粉唇,白白净净的小脸,素面朝天,白T,肥到不显腿型的破洞牛仔背带裤,穿着白色板鞋的介于女生和女人的女性,拉着皮箱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两个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扎丸子头的女人没有形象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笑起来那双眼睛顾盼生辉,周围的景象都显得暗淡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男性紧张道歉的声音响起。 “看点路!撞小孩了!”女人有点恶声恶气的。 钱万安用眼睛瞟了一眼旁边发生的冲撞,用吸管喝了一口水,带着笑意,“又是看你呢吧。” 银珍珠热烈的红唇抿了抿,对于身边发生的冲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享过去,“看我的男人多了去了……” 钱万安笑的差点被喝的水给呛着,头上扎着本就随意的丸子头,更显得摇摇欲坠。 银珍珠皱眉,“头发都要笑散了。” 钱万安眼底依旧带着笑,“冯中左知道估计又要吃醋。” 银珍珠:“他已经可以开醋店了。” 钱万安笑的更欢乐。冯中左是真的爱吃醋,但凡和银珍珠一起出门,银珍珠被人多看几眼,冯中左就要洒醋了。 银珍珠:“再歇一歇,还是先回去?” 钱万安眼睛带着笑,“走,咱们先回家!” ********** 当两人结伴来到停车场,看到银珍珠开启一辆咖啡色的慕尚时,钱万安:“啧,姐姐,您这换车的速度频繁了吧。”她记得两个月前和银珍珠联系的时候,她说要去提新车,可不是这辆的。 银珍珠坐在驾驶位上,说道:“我爸五四青年节送的礼物。” 钱万安一愣,笑了笑:“叔叔过节日的点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啊,我还记玛瑙过最后一个青年节的时候,叔叔是送了一台跑车吧。” 银珍珠嗯了一声,“结果玛瑙开出去浪,第一天就被人给剐蹭了,气的和人斗嘴斗到了警察局。” 钱万安笑的眼睛都弯了,“然后叔叔特霸气,转手又送了一辆,让玛瑙不要生气。” 银珍珠扭头看了眼钱万安,“你还记得当时银玛瑙说什么吗?” 钱万安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记得,说新车刚拉出去练,就被剐蹭,再送一台都弥补不了那个气。结果叔叔给玛瑙转了十台跑车的钱。” 银珍珠:“她就有那个本事,让人给她花钱还花的开心。” 钱万安扭头,“谁又给她花钱了?” 银珍珠:“前段时间,一个富商追她,她说收玫瑰花就要独一无二的,结果对方把整个京城的玫瑰都买断了,那天只有银玛瑙有玫瑰花收。”说着扭头回看着钱万安,“你猜结果是什么?” 钱万安摇了摇头。 银珍珠:“银玛瑙转手就把这些玫瑰花拿给了万福。” “万福?” 银珍珠点了点头,“是万福,万福连夜让工人加班加点了做了她们最新研制的玫瑰糕点。” 钱万安一阵无语,“赚了一笔?” 银珍珠摇了摇头,“全捐山区了。结果送玫瑰花的人高兴的连送了七天玫瑰花……” 钱万安:“……” “全捐了?” 银珍珠:“之前三天的全捐了,后面四天的都卖了。工人不到一个月挣了一年的薪资,各个都高兴的像是要过年……” 钱万安笑了笑,“她们俩可真行。” 银珍珠附和的点了点头。 车驶进大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钱万安突然惊呼了一声,拿起手机。 银珍珠:“怎么了?” 钱万安的视线未从手机上移开,“见到你高兴,忘了给家里老人报平安了。” 银珍珠:“外公外婆都好吗?” 钱万安拿着手机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吐槽道:“都挺好,就是依旧很缠人。” 银珍珠眼睛带着笑意,“怎么了?” 钱万安:“外公外婆都不想放我回来,最后我提了钱万平的事,才被迫放人的,哎……” 银珍珠:“他们是想你。” 钱万安没否认,看似随意的问道:“你最近见过钱万平没?” 银珍珠看着前方的车流,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见过。” 钱万安握着手机紧了紧,还是没吱声。车内突然沉默。 银珍珠抿了一下嘴唇,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眼发呆的钱万安,出声道:“上周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钱万安嗖的一下视线看向银珍珠。 银珍珠轻咳了一声,“是我、中左、万福还有钱万平。” 钱万安没忍住,冲银珍珠翻了个白眼。 “我说钱万安,人家钱万平都没说什么呢,你这是干嘛呢?” 钱万安捏了捏的高挺的鼻梁,口气充满了嫌弃,“我看钱万平是在部队里待傻了!” 银珍珠想了想,问道:“爷爷和奶奶真准备不管吗?” 钱万安目视前方,“不知道。这次我回去问问他们。电话里总感觉他们在左言他顾的。” 银珍珠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了那天四个人的饭局……钱家到这一辈,只有钱万平进了部队,如果毁了,那钱家…… ********** 车子驶进丽水湾的时候,钱万安还没睡醒。停好车,银珍珠看了眼钱万安,叹了口气,学着钱万安,也放了座椅,躺在了驾驶位上。 钱万平和他们几个同岁,虽然从来不在一个学校读过书,但之间的情分并没有变淡,无论是顾家设计钱万平,还是顾妍姿设计钱万平,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顾妍姿怀孕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顾家要钱家给个交代,说白了就是要钱万平娶顾妍姿。 但顾家吧,终究不是良家,而且……钱家要真的不结这婚,可以是可以,可钱万平的军旅生涯估计也就到头了吧…… 顾家……银珍珠一想到顾家,眉头就皱了起来,顾家的顾姝娴嫁不了冯家,那就选择让顾妍姿嫁钱家?呵,想到顾家,银珍珠也牙痒痒。那天吃饭,万福全程都在沉默,不停的灌酒……钱万平的军旅生涯不能毁。 钱万安睡得朦朦胧胧的睁了眼,努了努嘴,“珍珠,你现在不睡觉也开始磨牙了吗?”说着坐起来,揉了揉凌乱的头发,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银珍珠。 银珍珠舔了舔嘴唇,“牙疼。” ********** 当初家里给两人在丽水湾买房的时候,买的就是邻居,结果两个小孩一琢磨,直接给打通了,这一打通,就再没封上。只要两人同时在京城,就回丽水湾住,也成了习惯。 后来银玛瑙和钱万福觉得也挺好,又添了两套打通,说闲来无事时,也要体验体验集体生活,过来住几天。 再后来,各方势力都各添了一套,房子的打通,并重新装修大家都没少花心思,这就像年少的乌托邦…… 刚进房子,钱万安就甩了鞋子,“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银珍珠跟着后面,摆正了钱万安的鞋子,把电子屏幕上“银珍珠”和“钱万安”的名字点亮,“那你还不知道回来?” 钱万安半瘫在沙发里,双脚随意的交叉搭在茶几上,“工作忙嘛。” 银珍珠冷笑,“典型的渣男式发言。” 钱万安笑笑,“冯中左平时怎么说?难道不是我工作忙嘛?” 银珍珠冷哼一声,“比你强。” 钱万安笑的肆意妄为。 看到钱万安的笑脸,银珍珠:“那你这次回来还回去吗?” 钱万安双手枕在脑后,“不知道啊,还没想好。在澳洲的项目刚好也完结了,现在当给自己放假好了。” 银珍珠坐在吧台沉默的喝水,想了想,“你还想着董金安呢?” 钱万安沉默了一下,然后痞笑道:“我是有什么行为,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吗?” 银珍珠喝了口水,沉默。当时钱万安哭着眼睛都肿了从纽约飞澳洲,她是知道的…… “因为我不回来?”钱万安冲着银珍珠笑的没心没肺。 银珍珠:“难道不是吗?” 钱万安笑了,“回来了又如何,你还不是会说一句,身在曹营心在汉?” 银珍珠嗔了钱万安一眼,“说不过你哦。”边说边划拉手机,“修整一下,咱们一会出去吃饭?” 钱万安点点头,“火锅?” “那不然?” 钱万安笑的像偷了香,“订的几点?” “当然是饭点的啊,姐姐!”银珍珠翻了个不淑女的白眼。 “等着我!”钱万安说着向楼上自己卧室的淋浴室走去,结果没出一刻钟就出来了。 银珍珠无语的看了眼钱万安,又看了眼手中玻璃杯的水,还没喝完呢…… 钱万安边擦头边看了眼银珍珠,又看了眼银珍珠手里的玻璃杯,摇了摇头,“把你扔进工地里,你估计活不下来吧。” 银珍珠学着钱万安也摇了摇头,“也就你喜欢在建筑工地。”然后一个甩头,向自己卧室方向走去。 钱万安冲着银珍珠的背影笑了笑,一扭头就看到电子屏幕上,“钱万安”“银珍珠”的名字被点亮。嘴角挂着的笑容一下子被冲淡了很多。 电子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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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七年,阳春三月。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广元宫东门驶出,整个马车都被华丽昂贵的丝绸装裹,窗牖上装着紫色的羽纱,一位宫女坐在马车前,同驭师一样目视前方。马车渐远,随着銮铃的响声传来的还有淡淡的 南国金枝全文免费阅读_南国金枝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元和十七年,阳春三月。 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广元宫东门驶出,整个马车都被华丽昂贵的丝绸装裹,窗牖上装着紫色的羽纱,一位宫女坐在马车前,同驭师一样目视前方。 马车渐远,随着銮铃的响声传来的还有淡淡的幽香,城门旁戍守的护卫目光微斜,余光瞥见马车随风而动的紫色帷幕时,仿佛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妙人,目光一直追随马车渐渐离去。 马车里坐着的是大渝明元女皇的女儿——端荣公主。 锦幕被风轻轻掀开,阳光透过这一缝隙照到端荣的裙摆上,让它染上金光,端荣伸手接住这一点光,热度熨烫着她的手心,让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但余光一撇,就看见旁边放着的书信,端荣的笑意渐歇。这是她母亲为她定下的驸马与别的女子情意缠绵的来往书信,而前不久,这位未来的驸马爷还与她一起发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端荣从未打开这些书信去看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左不过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山盟海誓,若是母亲没有告诉她,她还被蒙在鼓里。端荣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以及背叛。 马车渐渐驶出朱雀大街,往广宁楼方向而去,而随着一阵刺耳的辱骂声,马车戛然而止。 侍女甘菱的声音传来:“殿下,是宁国公家的马车。” 随着侍女将帷幔掀开,端荣视线所及之处的前方车道上,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大多穿着麻布短衣,大多是一些寻常老百姓和一些商贩,那么多人围在那里,但却各个噤若寒蝉。 端荣侧耳去听,只听得一阵熟悉的辱骂声,赫然是她那二世祖的表哥明承。 话说的太难听,终于惹得围观的人群发出不满的嘟囔声。侍女扶着端荣走下马车,侧身谈论的几人,注意到了穿着华贵的红衣女子,一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几人嘟囔的声音停顿地太突兀,动静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众人看着身后的女子,仿佛是看见天上的仙子,当即愣住原地。人群又再一次的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盯着端荣。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立于身前,衣裙舒展开来,莲步微移,引得她身上的环佩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站在马车上的明承经过下人的提醒,才转身看过来,脸上暴虐的表情还清晰可见。端荣抬步往前走,前面的人群自发的散开来为她让路。 宁国公府的下人见状正要行礼,被端荣抬手制止。明承一见端荣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喜悦地从马车上下来。 “表妹,你何时来的?” 端荣看着明承身后跪在马车旁的少年,那少年身上已经有了许多被宁国公府家奴鞭打的伤痕,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肩背挺直,低着头,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衣服要比少年精细些,但他的腿呈现明显地不正常的弯折。 侍女甘菱走到端荣身边,低声道:“殿下,是小公爷的马车驶得太快,撞倒了人,不肯负责。” “表哥,看来上次舅舅罚你关禁闭一个月,没有让你长记性。” “是这贱民自己撞上来的。” 端荣的目光有些凌冽,直看的明承心里发慌,表情讪讪地,他从来没见过这位表妹发脾气,但是端荣周身的气度和他那位皇帝姑母实在太像了,而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他这位表妹手上讨到过好果子吃,想到这,他有些尴尬地转身吩咐:“管家,给这个贱...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好好治病。” “是,少爷。”. 陆清桉抬头看着离自己几米开外的少女,而端荣也静静地看着他,触碰到端荣的眼睛后,陆清桉有些黧黑的脸颊微微发红,他的心快速跳动,是她,他又见到她了,陆清桉无措又有些不舍地再次低下了头,他有些冒犯了。 而此时,端荣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样。少年有些清瘦,但更显得他肩宽体长,五官优越,特别是他的眼睛,那样一双明亮又真诚的眼睛,除了幼时在百兽园里见过的那只幼狮的眼睛能相媲美以外,长大后的端荣就再也没见过了。 等陆清桉再次鼓起勇气抬头的时候,端荣已经上了马车,她像是一只振翅的斑斓蝴蝶,从不会在这凡俗的地方停留,能留的住她的,恐怕只有那九天玄宫里精心培育的名贵花种。 她要走了。陆清桉听到了她的侍女吩咐启程的声音。 周围的人也开始动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散开,间或遗憾地回头还想再一睹少女的芳容,陆清桉始终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至消失不见。 “清桉,快别看了,那是九天玄女,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沾染的。快带着你弟弟去医馆吧,可怜见的,这腿怕是要养好久了,我回家叫我婆姨炖点骨头汤,熬好了端过来给孩子补补。” 他收回怔愣的目光,听到阿叔的打趣,脸又红了一下,接着又谢过阿叔的好意,捡起地上的银子,背起弟弟往旁边的医馆跑去。 端荣上了马车之后,驭师加快了去往广宁楼的马程。 广宁楼是京城高楼,站在顶楼的时候,京城美景映入眼帘,大渝已经建国百年,而这位明元女皇自登基以来,整顿吏治、重视军事农业、边境稳定,百姓生活富足,广宁楼就是京城最出名的瓦舍。 杂技、说书、驯兽表演、皮影戏,文人骚客,或狂放不羁、或俊秀风雅,风流韵事,层出不穷。 端荣到时,天空下起小雨,升起淡白色的雾气,烟雨婆娑中,若隐若现的广宁楼仿若仙境。端荣直上顶楼,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推开那扇木门。那个人儒雅修长,站在窗前,窗外如纱的景色,更衬得他仿若九天神明。 男子是宁国公府的世子爷,明嗣,是她母亲为她挑选的未来的驸马爷。 这样一幅美画,端荣从前不知道提笔画过多少次,可现在看来,却已经没有那少女悸动,有的只是虚伪和可笑。特别是心意相通的两人,现在中间却横着另一个人。 “你来了?” 明嗣转过身来,看见端荣露出笑意,真真是丰神俊朗,眉目如画。 或许端荣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眼前人,贵族门阀里养出来的高荫子弟,有的是消遣,有的是人要攀附,这不是有一位远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攀附上来了吗? 端荣开口:“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今竟非要约我出来。” 明嗣闻言微微一愣,很快又带着淡然从容地笑意朝着端荣走去,最终停在她面前。 “我当然要给殿下解释清楚,我那表妹于我有救命之恩,她不过只是希望有一个庇护之所。” 他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极其平淡的故事,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仿佛还觉得端荣是在闹小脾气。 “你若真将她视为你的妹妹,这满京城的好儿郎,国公府的世子爷,为她还寻不出一门好亲事?为何偏要纳她为妾,还是说,是你不愿。” 端荣声音带着些颤抖,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的誓词,现在在许诺者口中她竟成了无理取闹之人。一个人若真心喜爱另一个人,他的心还能够同时装的下别人吗? 他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多情的桃花眼看着端荣的眼睛:“殿下,我怕她受欺负,她在这世上已经无亲无故。况且,我本来可以不用告诉殿下这件事的,不是吗?我大可瞒着你把她养在外宅,是我不想瞒着殿下,我想与殿下坦诚相待。” 端荣闻言心中冷笑,话音有些幽凉:“你们国公府真的是权势滔天,她是国公府的表小姐,谁敢说她背后无依。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你其实并不打算告诉我,另外,我没有不依不饶,你大可不必将你欠下的恩情与大度用来束缚我。” 端荣说完就将那些书信拿出来,放在旁边的雕花平角桌上,看着明嗣从容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心中闪过几丝快意。她远比他想的知道得更多。 端荣与明嗣算的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明元女皇将明嗣带到她面前的那一天,端荣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为她挑选的夫婿,只是如今明嗣却不想走自己皇帝姑母安排的道路,开始触犯端荣的逆鳞,甚至冒犯皇室的威严。 管弦乐声传来,声音凄迷,乐人和歌而唱,端荣此刻的情绪与这乐声有了共鸣,她走到窗边,口中低喃:“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陆清桉背着弟弟从医馆慢慢回了家,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他们的父亲是个穷秀才,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科考中第,但陆清桉却不喜欢读书,要论读书有什么好处,他觉得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让他读懂那些兵书。 他的父亲有些怒其不争,但到底知道他在读书上是没天赋的,只得感叹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为陆清桉寻了一位镖局的镖头习武。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他为了供养弟弟,凭着一身力气,做起了铁匠学徒,有了银钱进账,平时还不耽误学武,真是两全其美。 其实他从未想过以后如何,好在弟弟读书是很刻苦努力的,他如今就想着让弟弟多读书习字,好好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1 人在读07-11 17:34
一开始,陈黛薇还以为家里闹鬼了。准确地说,这里其实不是陈黛薇家,她搬进来还不到一个星期。这房子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哥哥陈黎景借给她的。她没打算长住,等手头宽裕点就会搬走。搬进来的第一天,她 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绿茶全文免费阅读_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绿茶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开始,陈黛薇还以为家里闹鬼了。 准确地说,这里其实不是陈黛薇家,她搬进来还不到一个星期。这房子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哥哥陈黎景借给她的。她没打算长住,等手头宽裕点就会搬走。 搬进来的第一天,她躺在不够松软的大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内心无比轻松无比满足。尽管这个房子很老,没电梯,地理位置偏僻,但对于找到工作不久手头十分拮据的她,能有个这样子的住处——还是免费的,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睡了一个久违的好觉,天没亮陈黛薇就被闹钟吵醒。她穿着睡衣一脸困倦地走进厨房,慢吞吞地翻食材,准备做个早饭。一看时间,发现来不及了,残留的睡意霎时消散,扔下手里的洋葱土豆匆匆化个淡妆就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忙了一天,天都黑了陈黛薇才下班。她背着包,揉着快要笑僵的脸没什么表情地爬楼梯,一边爬,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晚上吃点什么。 陈黛薇厨艺不错,她的厨艺征服过不少人,连某个曾经对她处处挑剔的人,吃了她做的东西都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但她很少好好给自己做饭,一个人的时候就爱凑合,凑合着吃饱就行。不过今晚算是她正式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她打算认真弄弄。 厨房里挺干净的,又大又干净,没有什么东西。 站在厨房门口,陈黛薇能看见的只有她放在地板上满满当当装着各种食材的塑料袋,以及她早晨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的洋葱。 等等——怎么只有一个洋葱? 陈黛薇皱起眉毛,疑疑惑惑地走进厨房。她今天早上明明还拿了土豆,土豆呢?那么大一个土豆呢? 走近料理台,陈黛薇低下头四处看了看,也没看见土豆。 难道是她记错,她其实没有拿土豆吗? 陈黛薇揉了揉太阳穴,看看地板上的塑料袋,又看看立在厨房里的冰箱,走过去,打开冰箱门。 算了,先不管土豆了,先整理食材,然后做饭。 这个冰箱其实挺大,里面空间也足。陈黛薇昨天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冰箱里竟然有东西。有几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泡面,和几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纯净水。 她给陈黎景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泡面扔了,纯净水用来浇花。 陈黎景说这个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他都要忘记有这么房子。陈黛薇刚搬进来时是信的,这个房子对她来说很好,对陈黎景那样的大少爷来说就不怎么样了。至于陈家其他人,更不可能来住。 然而,她搬进来没多久就意识到实际情况可能和陈黎景说得不一样。这个房子虽然没什么生活痕迹,但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能看出不久前一定有人住过。 陈黛薇弯下腰从塑料袋里拿出食材,一个一个运进冰箱。 她动作快,眨眼间,冰箱外就只剩下一个洋葱了。 陈黛薇垂眸看着洋葱,思绪难免又一次飘向消失的土豆。土豆呢,怎么会凭空消失? 看着看着,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迟疑了大约一秒,陈黛薇缓缓拿洋葱。 洋葱——少了一块。 ——洋葱似乎被人咬了。 看着明显被人咬过一口的洋葱,陈黛薇表情凝重。 洋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吗? 陈黛薇不确定地想,难道是她买菜时没留神,不小心买到被咬的洋葱,然后一直没发现吗? 不,不是的。陈黛薇仔细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否决了这个猜测。她很确定,今天早上洋葱还好好的,还是完整的。 那么,也就是说,洋葱是在她早上离开到晚上回来这段时间被人咬了。 消失的土豆,被咬的洋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在这段时间,厨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来过?是小偷? 陈黛薇抿了抿唇,神情严肃地放下洋葱,快步走进卧室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很彻底地检查了一遍。结果是什么也没有缺,什么也没有变。 陈黛薇又把目光移向主卧。 这个房子有两个卧室,陈黛薇刚搬进来的时候,陈黎景在电话里告诉她主卧阳光很好。所以她一开始是想住主卧的,但试了半天,主卧那扇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打不开就算了,她不想再三打扰陈黎景,也没问陈黎景主卧门的情况,干脆就把东西都搬进次卧。 此时此刻的灯光下,主卧门依然紧闭着。 陈黛薇迟疑了片刻,走过去试探性推了推门,仍然不能推开。 她蹙着眉,满怀疑虑地望向厨房。 ——小偷来了,不偷钱也不乱翻,只是偷走一个土豆,然后偷偷咬一口洋葱? 这个晚上,陈黛薇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早早地就起了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 厨房里一切如常。她昨天扔在料理台上那个被人咬过一口的洋葱依然静静躺在料理台上,没有被偷走。陈黛薇小心翼翼走过去看了看它,很好,也没被咬第二口。 她稍稍松了口气,打开冰箱门,拿出几样食材做早餐。 无论如何,先吃饭,然后上班,等下班了再想办法解决洋葱的事。她本来就低血糖,昨晚没吃东西,早上要是再什么都不吃,恐怕坚持不了。 今天起得早,时间比较充裕,陈黛薇给自己做了两个三明治,还热了牛奶。结果是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打断,她接到了来自同事的电话,必须马上去公司。 咬了两大口三明治,喝光牛奶,陈黛薇快速化了个妆,拎着包飞快出门上班去了。 蹬蹬蹬下了两层楼,陈黛薇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滞,又蹬着高跟鞋跑回家。停在家门口,她微微喘着气,快速拔下两根长发仔仔细细地夹进了门缝里。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事情多到陈黛薇根本没空去想洋葱和小偷的事。下班后,她坐在公交车上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忽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件事,陈黛薇挺苦恼地皱起了眉毛。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简直摸不到头绪,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想找人商量商量,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她朋友挺多,但都是泛泛之交。 偷吃洋葱的人真的是小偷吗,陈黛薇虽然穷,没什么钱,但也有两样从家里带出来的值钱东西,小偷怎么碰都不碰。 不过,搞清是谁偷吃洋葱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房子不安全了,她得搬走。 理智上陈黛薇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搬走,但是搬家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是既没有钱也没有时间。 陈黛薇眼睫低垂,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了车,照旧是爬楼梯。 陈黛薇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得很慢,脚步很沉重。 她心事重重地紧紧攥着腋下包的背包带,心想,要是夹在门缝的头发不在了,她今晚就出去住吧。 穷归穷,她还是很惜命的,大不了生活得再拮据一点。更困难的时候她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种情况特殊归特殊,也不算什么。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终于,到了家门口。 老房子的声控灯也老了,昏昏黄黄的,不怎么亮。陈黛薇站在声控灯下,低着头屏息查看房门。 早上被她仔仔细细塞进门缝里的两根头发,现在仍然好端端地在门缝里。 见到那两根头发,陈黛薇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轻松许多。踌躇了一下,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房子里是黑的,她摸索着开了灯,然后站在玄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明亮的客厅。客厅很空,很干净,一切和她早晨离开时一模一样,不像有人来过。 她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反手关上门。 下午和同事在外边吃过一点东西,陈黛薇现在还不怎么饿。她没立即去做饭,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进浴室泡热水澡。 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陈黛薇心想,不用搬走,太好了。 洗完澡,陈黛薇裹着浴袍走向厨房。她头发还没干,湿哒哒地垂下来,有点乱,有点慵懒,一副毫无防备很居家的样子。她认识的人中总有人以为她在任何时候都精致到头发丝,私下也精致。其实不是的,她一个人的时候很能凑合,很随意,甚至有点粗糙。比如现在,她就打算拿早晨剩下的,很可能早就变得干巴巴的三明治当晚饭。 走到厨房门口,陈黛薇目光不经意扫过料理台,脚步一下子停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她倒吸了口凉气。 她离开的时候门和窗都是锁的,夹在门缝的两根头发也没人碰过,整个房子看不出有人进的痕迹,三明治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难不成闹鬼了吗? 静止了大约三秒,她不信邪地快步走过去。然后……她发现盘子里并不是空的,盘子里剩下一片皱巴巴已经没什么水分的西红柿。 那是原本夹在三明治里的西红柿。 陈黛薇看着这片西红柿,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个偷吃三明治的人,或者鬼,还挺挑食?
22 人在读08-26 05:04
一座历史悠久的现代大都市,总是在方方面面都透露出考究和精致,不经意间委婉地将不同的人群区分开来,体面而不近人情。申城荣安区崇清路281号有三个名字。远道而来的游客叫它明辉大厦,坐落在崇清最大商 予我启明星全文免费阅读_予我启明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一座历史悠久的现代大都市,总是在方方面面都透露出考究和精致,不经意间委婉地将不同的人群区分开来,体面而不近人情。 申城荣安区崇清路281号有三个名字。 远道而来的游客叫它明辉大厦,坐落在崇清最大商圈旁边的高层写字楼,夜晚从商圈高层向外看,能看到大厦外墙瑰丽的灯光,美丽得令人瞩目,明媚生辉,楼如其名。 车停在大厦停车场的人则叫它华盛娱乐,最近十年快速崛起的圈内新秀。初创时只能说是个草台班子,但公司高层眼光毒辣,决策精准,紧抓流量密码,连续数年一手捧出多名高人气艺人,成绩斐然。 其中当家一姐云芷签约八年,从籍籍无名背景全无的新人,到声势极盛的流量明星,多年来一直处于上升期,势头就没下来过,人生近乎完美,是无数追梦人竞相追逐的终极目标。 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华盛娱乐,都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云芷。华盛的签约考核并不严苛,执行宽进严捧的广撒网政策,什么人都签,合同八年打底。进去后要和所有人竞争,厮杀激烈,每年出头的就那么几个,其他人都是被牺牲的炮灰,要在这里蹉跎至少八年光阴。 即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依然拦不住所有人趋之若鹜。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那么一丝幻想,或许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佼佼者。正因为在最好的时光里一无所有,所以毫不犹豫地挥霍仅有的青春,作出决定的那一刻,没人会觉得心疼。 宁瑶夕盯着窗外飞掠过的景色,华盛娱乐的写字楼离她越来越近,让她短暂地出神。公交车的报站声音响起,机械地说:“下一站到站,崇清街地铁口。” 宁瑶夕回过神,从后门下车。公交车在她身后融进汹涌的车流,像一滴水汇进长河。 别人眼里的她肯定是第三种人,瑰丽的建筑与辉煌的公司都与她没有关系,这里对她来说只是公交与地铁路线上的一站,从拥挤的沙丁鱼罐头里挤出来,奔波在平凡的生活中,与这里的一切擦肩而过。 她穿着一眼即知廉价的T恤长裤,背着连牌子都没有的地摊双肩包。六月午后的阳光太晒,让她有点睁不开眼。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没什么精神地敛着,将原本的十分丽色生生压成三分,一打眼似乎和路上随处可见的清秀小美女没什么区别,能得来人多看一眼,也就仅仅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眼。 美人就像珠玉,要被精心保养才会显得金贵生辉。她是没人经管擦拭的那一块玉,满身灰尘地在地摊上打滚,看起来也就只值这个价,不值当被人拿起来妥善珍藏。 宁瑶夕被晒得打蔫,埋着头匆匆向前走,越过一小簇拍照的游客,穿过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来到华盛娱乐门前,走过旋转门和气派的大厅,站在电梯前,掏出华盛的员工卡。 华盛的电梯要刷卡乘坐,不然不能按楼层。 她大概是刚错过一班电梯,在门前等的只有她一个人。两分钟后,从外面众星捧月地进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挡得太严实,宁瑶夕只能看见她的红唇与尖下巴。电梯门打开,旁边的人立刻护送着女人前呼后拥地进去,宁瑶夕也抬起脚,刚想往里迈,就被人呵斥住。 “哪个部门的,这么没规矩?”说话的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两眼,面露不满,“敢和茹姐抢电梯,你什么意思?” 在这个圈里,红就是一切,不红就要遵守别人的规矩。宁瑶夕很上道地认怂,也没辩解是对方挡得太严实她没认出来,规规矩矩地向后退了退,将电梯留给对方。 被团团围住的茹姐戴着墨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无动于衷地站着,对眼前发生什么完全不关心,矜持地微微仰着脸,看不见底下的一切小喽啰。 宁瑶夕低着头思索茹姐是谁,自己刚才不小心又对哪位祖宗大不敬。想了半天都不记得公司里有什么大牌的茹姐,不过对方比她大牌是肯定的,是个艺人都比她在华盛有分量。 她于是麻利地把自己贴在墙边降低存在感,目送电梯门在面前合上,等到下一班电梯才上了楼。 影视部和平常一样忙碌,没人顾得上给她任何眼神。宁瑶夕小心地不去打扰任何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楼层尽头的会议室前,敲门进去。 “桐哥。”她将头探进去,小心地朝经纪人打了个招呼,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踮着脚小碎步挪进来,动作熟练地把头一低,屏气凝神站在桌子对面的经纪人面前,鹌鹑一样缩着肩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张桐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就是忍不住一皱。他脸色微沉,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指节烦躁地在桌子上叩了叩,啧了一声,向椅背后面一靠。 “来了?”他无所谓地说,声音依然带着南方男人特有的柔和,“解释吧。” 宁瑶夕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清亮一些。这个举动作用不大,但她依然努力地解释:“桐哥,我这几天感冒,昨天发烧到三十八度,在家昏昏沉沉躺了一下午。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是真想去的,但实在是没力气动不了。而且你不是说叫我去酒局吗,我刚吃过头孢,实在也没办法喝……而且我这破酒量去了也是丢人现眼,真的。我昨天在电话里第一时间和你说了。” “嗯,我昨天听到了。”张桐点点头,语气随意地道,“生病了在家好好休息就是了,今天还非要来公司做什么?我没逼你来,可别把这账算我头上。” 宁瑶夕看着他,眼神清澈,没什么千回百折的心思,只道:“电话里觉得桐哥你生气了,我怕我昨天没解释清楚,今天想来正式点道个歉,解释一下。” 张桐顿了顿,随即笑了笑,摆摆手。 “没这个必要。”他客气地说,语气和善,脸上依然带着笑模样,“反正也没有用不是?周总的面子已经被你踩进了脚底,人已经得罪了,现在来道歉又有什么用?现在人家都知道我手底下的宁瑶夕有多出淤泥而不染了,周总的邀请也说拒就拒,面子大了去。” 宁瑶夕大吃一惊,急忙摆手。 “我有什么资格这么想?我仰起脸也就看别人一个鞋底。”宁瑶夕真诚而实在地说,认真地反省,“这次是我不对,感冒感得太不是时候了,下次我一定……” 张桐打断她的话,反问她:“你以为还有下次?我还会给你让我下次出糗的机会?” 宁瑶夕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只脸上露出一抹无措。她很快调整情绪,主动过来帮他续上茶水,依然是一副笑脸,姿态放得极低。 “消消气桐哥,我嘴笨不太会说话……喝口茶润润嗓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就能多省钱。一盒药现在都那么贵,根本就生不起病。” 听听,听听这小家子气的说辞。张桐差点被她气笑,心底更觉烦躁。 他在圈内从事经纪人工作多年,八年前也算是费劲心思争取才签下了宁瑶夕,没想到终日打雁的人却叫雁啄了眼,他完全错估了宁瑶夕,这人根本就没红的命。当年他抢破头才签下来的人,这八年里成了他甩不掉的累赘,没眼色也没野心,木头一样,根本听不懂画外音,让人头疼得很。 枉费他当年也曾对她寄予厚望,和她真人接触的这几年下来,他简直大失所望。 倒不是宁瑶夕五官身量哪里不好,她的照片几乎没修图,完全不需要美化的滤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只是和照片里的眼神明亮意气风发相比,近几年她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灰,显得人不够鲜亮,没那种自信的星味儿,这对一个艺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张桐也试图帮她清扫过,毫无效果。 现在他也懒得再在她身上费心思了,耐心耗尽,直接不客气地张口就来:“我昨天在电话里就说了,酒局你不来,以后你也不用来了。不是气话,我说真的,宁瑶夕,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了。连喝杯酒你都敢使性子放鸽子,我还能帮你什么?我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你自己扶不起来,我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吧,我也懒得和你多说什么,鸡同鸭讲,你根本就不领情的。” “我领情的!”宁瑶夕着急地说,手撑着桌沿,朝他的方向急切地探了探身,脸上烧出的病态红晕犹在,更显得楚楚动人,“我会更努力的,你别失望桐哥,别放弃我。我上部戏的导演说我演技很好,态度也很认真,如果以后有合适的角色会帮我留意,我肯定……” “你那个总投资才二十万的剧组?”张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人跟你说吗?项目已经快黄了,导演拍完片子没钱做后期,自身都难保,你还指望着他救你。在这种三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剧组混上瘾了?古装剧头发上的簪子九块钱十个包邮,时装剧穿自己衣服拍摄的那种草台班子?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心里没数?让你出来陪着喝一杯你还推三阻四的,人家周总都说了,你赏面子来喝一杯就愿意投三百万帮你攒个剧组……” “天上不会掉这种馅饼的桐哥。”宁瑶夕低声说,无声地抿了抿唇,“所有的馈赠都有价格,我没那种命,不会随随便便就能遇到贵人。” 张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图你点儿什么就不能是你的贵人了?”他问。 宁瑶夕咬了下牙,深吸一口气,坚决地摇了摇头:“桐哥,我出来是想卖艺,不是要卖身的,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张桐反问她,语气慢条斯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不红是罪,红不了才是真的要命,其他算得了什么?你甘心吗宁瑶夕,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进的公司?当年多风光啊,现在落得路过的狗都能踩一脚的境地,你就这么受着了?不想反击?” “我会努力去做的。”宁瑶夕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桐哥,总投资二十万的剧组我也每一场戏都认真演,我这几年拍戏不多,但我可以保证,我每场戏都尽到自己最大努力了,我问心无……” “无用功。”张桐无情地说,彻底失去了和她继续扯皮的耐心,冷冷地嗤笑一声。 “不识好歹。”他说,盯着宁瑶夕深深地看了一眼,“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宁瑶夕,公司上周就给我下通知了,我还不死心想再拉你一把,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别怪我给别人。这杯酒你不愿意喝,这个老板你不愿意陪,有得是人竞争,刚成年的小姑娘,比你年轻还比你聪明,人家面对老板笑得跟朵花一样,随便哄哄就有包有首饰有投资,你装清高给谁看?” 宁瑶夕低着头,声音很小地反驳:“……没装。” 张桐被气乐了,他好整以暇地坐直身,抬手给宁瑶夕鼓了鼓掌。 “行,真行,我可看着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这罕见的呀,简直是当世奇葩。”他阴阳怪气地说,语气倒反而愈发柔和亲切起来,“那桐哥在这里就祝你前程似锦了,这以后呢,不当演员了还能有更大发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以后发达了别忘提携桐哥一把。” 宁瑶夕目露茫然,抬起头来看他。 “我没要转行。”她一头雾水地说,“我等会儿回去就继续去给剧组投简历,放心吧桐哥,我知道这次是我不上道,我不多麻烦你,自己去找戏演。” “那可不太行,你恐怕不能这么干。”张桐耸了耸肩,把手一摊,“你和公司的八年合同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公司不养没有剩余价值的废人,准备解约吧。公司合同里有五年的竞业协议,不能从事相关行业,你要是还有演员梦,只能五年后再捡起来了。” 宁瑶夕愣了愣,而后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八年合同到期,五年竞业协议。 她和公司解约,五年内都不能从事相关行业了,连自己投简历应聘演员都不行。大人物大可换个马甲重新开始,总归有下家接手,竞业协议反倒是对小角色最苛刻,限制了就没退路。 “我没想退圈。”她立刻说,肉眼可见的不安,深深呼吸,指尖紧紧地攥在一起,“我不能续约吗桐哥?我很努力的,也很便宜,签我性价比超高,稳赚不亏……” 张桐上下打量她两眼。摇了摇头。 “你不会还以为自己今年十五岁吧,宁瑶夕?” 他说:“公司新招进来的这批人里最小才十四岁,比你当年还小,人家的天分可是有目共睹的,公司寄予厚望。你是便宜,但是便宜的没价值,公司的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回去吧,你已经不值当公司再继续往里投一分钱了。我带不动你,你要有本事就找个更厉害的接手你,祝你好运。” 这里是会议室,不是张桐的办公室,他下了逐客令撵人,接着自己起身出去,宁瑶夕也就没理由也没意义久待。她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儿,消化了一阵她合同到期,即将被公司解约放弃的消息,心中百味杂陈,微微恍惚。 八年。 从她十五岁到二十三岁,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光阴,比她人生的三分之一还要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公司,失魂落魄地从大厦里游荡出来,华盛大厦正对着不远处商圈的巨幅广告屏,上面的明星是今年新红起来的顶流,手里拿着新接的大牌代言,笑容灿烂。 宁瑶夕微微恍惚,苦涩从心底争先恐后地漫上来,浸润进她的眼底,似乎想要让她流泪。 但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八年的时间,所有的泪都已经流尽了。彼时初出茅庐的她第一次走进华盛的写字楼,那时华盛还不在这里,没有坐拥这样气派的大厦,她前呼后拥地被迎进去,被冠以明日之星的头衔,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前途无量,假以时日,一定大红大紫。 现在华盛独享了明辉大厦,在她身上看走眼的人有了新的培养对象,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一个人被抛在后头,越来越远,终于到了要被彻底放弃的时候。 高烧到今早才退,留下的晕眩与酸软都还没有消去。宁瑶夕虚弱地咳了两声,将头低下来,慢慢地向前走。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地数,直到这时注意到台阶上散落着花花绿绿的宣传纸,旁边还拉着数个大条幅。刚才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和经纪人解释,她完全没留意到这些。 现在倒是终于看见了。宁瑶夕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宣传单,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请华盛娱乐善待云芷!开除黑心经纪人齐允!齐允不除天理难容!!」 云芷和齐允闹矛盾了?这两个人不是从云芷出道起就在合作的最佳搭档吗?八年来不说无往不利,总也是顺风顺水,可以说是一路从籍籍无名走到荣耀加冕了,和同期出道的她正好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这样的两个人也会闹矛盾? 宁瑶夕最近一周都被重感冒击倒躺平,连着好几天都昏昏沉沉,没有余力关注新闻,完全不知道这事。她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低着头刚打出云芷两个字,相关内容顿时跳进了她的眼底。 最上面的是一条视频,云芷本人素面朝天处境,红着眼圈面对镜头,眼含着泪亲身下场,向所有人揭发和自己合作八年的经纪人究竟有多黑心肠。 “我从一出道就是齐允在带了,随着我与华盛的合同到期,我们也算和平解除合作关系,本来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并不想对大家倾诉我的委屈。但是有个人告诉我,我是在别人眼里闪闪发光的人,为什么要常年忍受这种委屈?我再也忍不了了。在这里我要说,齐允是一个极其严厉苛刻的经纪人,完完全全不近人情,不把艺人当独立的个体看,只是供他赚钱的工具人而已。他不会管你累不累难不难,只会像监督着拉磨的驴一样鞭挞着艺人,没有一点人情味。我在大家眼里看似混得不错,大小也算是个明星,到现在却连个遮风挡雨的家都还没有……” 在她泪眼朦胧的叙述中,心疼她的粉丝大批赶来,在震惊的同时都开始义愤填膺,迅速集结,对自家姐姐曾经的经纪人全力炮轰,声势浩大地为云芷讨回公道,群情激愤,要求齐允滚出娱乐圈,永远别从事相关职业祸害人。 一个明星一个经纪人,谁的粉丝体量更大显而易见,全网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对齐允的骂声,呼啸着席卷而来,根本听不见任何别的动静。 宁瑶夕盯着视频里的云芷看了一会儿,心里冒出一点疑惑。 在录这样的视频时还要精心画一个素颜妆吗?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看时觉得确实让人想替她鸣冤,看完后再回过头来琢磨,感觉又有点别扭。 不过她的看法对任何人来说都无关紧要,总之网上已经声势喧天,风向完全倒向了云芷一边。宁瑶夕微微恍神,指尖一划又点到下一个视频,这次跳出来的是媒体对齐允的采访,这种突如其来的撕逼,当然还是要双方各执一词才更好看。 齐允被人拦下、话筒伸到嘴边时,竟然还在问:“有事?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齐纪是要去处理云芷实名揭发你的事吗?”记者快言快语地问,“如果是这样还请接受我们的采访,关于这件事,大家都……” “不是。”齐允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脑补,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处理什么?和她签合同的又不是我,有事找华盛,合约分成行程通告哪条不满意处理哪条。觉得不行直接去告,线上内涵有什么用,你看现在除了你们有人理她吗?” “网上的事就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吗?”记者尤不死心地迭声追问,“自己带的艺人公然站出来对你开撕,这件事你怎么看?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用眼睛在热搜上看。”齐允面无表情地说,“接下来的行动是尽快去公司挑要带的新艺人,合作不来就散伙,下一个。” 这番话着实很不客气,但好像又没什么毛病。记者被他噎得一时无话,齐允在离开前最后看向镜头,留下了一番话后径自走远。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我制定的行程表上临时取消了接下来一个月的三十一次航班,十二次酒店住宿,四个杂志拍摄,五个代言沟通,四十七个有进一步沟通意向的合作方。”齐允平静地说,“我是一个对制定规划的条理性和严谨性有要求的人,如果云小姐真像自己说的那样,觉得买卖不成仁义在,下次打算撕我时候,麻烦提前一周和我沟通日程安排。” 视频随他的背影消失而结束,底下的评论区果然一片爆炸,大家都被他最后的话气炸了。 「齐允拽什么拽?大明星撕你还用挑时候?」 「这些年业内外都尊称他一声齐纪,算是存在感最高的那一类经纪人了,被捧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还以为自己能和明星比。云芷撕得好,早看他不顺眼了。」 「他平常对云云的态度肯定更过分!!云朵们冲啊,撕烂他这张嘴!!」 齐允说话狠是出了名的,他不是第一天这样,不过今天依然这样,的确是很有拉仇恨的效果。宁瑶夕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站在原地低头翻评论区留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她身后的华盛娱乐里突然匆匆跑出来一个人,风一般掠过她,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在她侧前方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响起,接着是一个人义愤填膺说话的声音。 “允哥你终于来了!云姐……云芷也太过分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她这个过河拆桥的做法有意思吗!还煽动粉丝来公司闹,给公司施压,凭什么啊?她那个男朋友怎么看都一副靠不住的样子,不拒绝一棵主动送上门的摇钱树而已,她真把对方当真命天子看了?她脑袋是被驴踢过了吧?” “行了,嘴闭上。”一个宁瑶夕刚刚在视频里听到过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冷淡,语速偏快,吐字清晰,语气笃定,能明显听出说话人的雷厉风行与说一不二,“闲着没事干逞这种口舌之快?别让自己太闲,没事找个班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话人被怼了一句,声音变得讪讪的,“我就是替允哥你鸣不平。谁不知道她云芷能成功,军功章圈内大名鼎鼎的齐纪至少占了一半。她怎么能一点领情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背刺你?” 宁瑶夕的动作一顿,手指依然放在手机屏幕上,人却已经转头向那边看去。 齐允和另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清瘦高挑,短发利落,稍稍有点眉压眼,天然带着几分雷厉风行的凛冽气势,仿佛看谁都不爽,一看即知不好相与。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齐纪的大名在华盛可谓如雷贯耳,上到公司老总下到部门主管,没有他不敢拍桌子的人,经理以下的人看到他都战战兢兢,上面的大佬他都从来不留面子,对下面的人更别提能严苛到什么程度,不必实际行动,单是名号就让人闻风丧胆。 他在粉丝群体里也同样出名。身为经纪人倒常能客串安保的工作,据说不管是多混乱的场面,粉丝有多没秩序,但凡他沉着脸在云芷前面开路,必然两米之内寸草不生,沿途的人全都后背发凉,瑟瑟发抖。 “她背刺的不止是我。” 齐允平淡地说,走上台阶时弯下腰,信手从地上捡起一张宣传单。 上面是印着让他滚出华盛人人得以诛之的大字报,他简略地看完,前后翻了翻,视线又转向一边,看了眼在公司外的人行道上挂了一排的应援横幅。 “这些粉丝对她的心比她男朋友真。”他说,“她自己不爱惜羽毛,那别人也没必要替她可惜,自己选的路自己受着,后果自负。” 他松开手,宣传单重新落到地上,被他一脚踩了上去。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眼都不眨地穿过沿途对他的谩骂,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司,路过宁瑶夕时步履不停地向前,一瞬间就将她甩在身后。 宁瑶夕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而他连侧一下眸回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在齐允越过她时,宁瑶夕的脚步下意识动了动,她转过身去看他的背影,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你说要物色新的艺人带,是真的吗? 这个念头只闪烁了一秒,宁瑶夕的理智就重新占据了大脑。她猛地停下几欲追上去的脚步,看着齐允的背影消失在华盛的大门里,愣了好一会儿,而后自嘲地笑笑。 八年前的她或许可以。 现在的她哪里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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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统共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桩,南北对峙的局势被打破了,南陈王都颍川被北魏的铁骑践踏,不过数夕之间,这个曾经雄霸一时的王朝便灰飞烟灭。第二桩,北魏苦于恶劣天气久矣,一攻下南陈便立刻做出了迁都 娇雀全文免费阅读_娇雀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这一年统共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桩,南北对峙的局势被打破了,南陈王都颍川被北魏的铁骑践踏,不过数夕之间,这个曾经雄霸一时的王朝便灰飞烟灭。 第二桩,北魏苦于恶劣天气久矣,一攻下南陈便立刻做出了迁都颍川的决定。 第三桩,把持着北魏大半江山的左相左云山,殁了。 静影在路上扫雪——大人下朝回到书房时,每每都要从那条小路上走过,因此管家特吩咐了静影要保持路面的平整、干净。 静影看着扫帚上沾染的积雪,不由产生了一个颇为恶毒的念头,雪再下得大一些,大人再走得快一些,最好摔死在这条小路上,或者摔个半身不遂也好。 “静姑娘,大冢宰唤你去书斋。” 扫帚没来由的抽弹了一下,传话的侍女冲静影顿了顿首,又道:“这里的活计交给我便好。”说罢接过静影手中的扫帚,无意间抬头看见面前人一张发白的脸,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侍女匆匆低下头去,认真做起了自己的活计。 虽是大雪天,书斋里的地龙却烧得旺旺的。桓槊虽是北人,常年征战沙场皮糙肉厚,但论起享受却一点也不比从前的南人差,因他嫌弃冬天太冷,便在整个府中他常留的地方烧了地龙。 静影推开门,掀起厚厚的挡雪的毡毯,从极寒的冰雪中融进一团暖意里,眼睛被热气熏得几乎睁不开,感觉连眼珠子上都蒙了一层水汽。 书房中有一方卧榻,是方便大人休憩而备下的,静影眼尾余光从那卧榻上扫了一眼,心内涌起一股惧意,很快回转过来,面前的男人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声说道:“过来。”,却不是让她去榻上的,静影稍稍松了口气。 静影是头一个留在书斋伺候的侍女,大人二十有五,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之平日里又不常去后院,静影体纤貌美,还是大人亲自点了过来伺候,若说只是红袖添香之用,只怕也无人会信。 而后静影不顾眼里的涨涩感,慢吞吞朝他跟前走去,可大约桓槊嫌她走得太慢,便径直拽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扣到案前,她本就衣衫单薄,拉扯间衣衫自肩头滑落,露出好大一片雪肤,静影羞愤得欲死。 “画得好不好?”桓槊轻飘飘询问,手把在静影腰间,命她强行坐在自己大腿上,一双眼如野狼般带着侵袭的意味。 静影的双眼触到桓槊意指之地——案上的一幅画,登时目色呆滞,待回过神来时,一张脸早已羞得通红。 画上女子没有面目,未着寸缕,活色生香。 他手提着狼毫笔,画上墨渍未干,想来这幅画乃是大人自己的手笔,静影自是不敢说不好的,于是奉承道:“自然是极好的。” 桓槊轻蔑的笑了一声——他惯常如此,以挖苦她为乐,今朝不知在朝中受到什么委屈,回来便冲她撒火,如今火气撒了,那么她便也能功成身退了。 静影刚想离开,却被桓槊抓住了右手。 他带着她的手,蘸取墨汁,而后一笔一划的开始描摹起那美人的眉眼来,极为顺畅,只是画成之时,静影通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般,而下一秒,她挣扎着想要往桓槊脸上挠去。 原因无他,只因桓槊,竟画得她的脸。 画中女子目色含春,半睁迷离,桓槊又取了朱色点晕在女子眼周,更显糜烂。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桓槊行伍出身,身手敏捷,怎可能被她挠了去,他轻蔑冷笑,手掐着静影的脖颈,一点点缩紧:“天下间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什么东西?”而后将静影狠狠摔在地上。 右手手腕钻心的疼,静影忍着痛意和额上的冷汗,愤愤地看着桓槊:“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人未免太过分,士可杀不可辱,大人今日便杀了奴婢吧。”说罢仰倒在一上,一幅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样。 桓槊冷冷道:“一个贱奴,也配谈荣辱。” 的确,在这个士庶有别于天堑的时代,贱奴是不配与主人谈荣辱的,甚至于,奴婢的身心皆属于主人,生杀予夺,不过顷刻。可静影并不是天生的奴才,所以她忍无可忍。 “我今日便来教教你,何为荣辱。”他缓步走来,目光睨着她,居高临下的,仿佛君王渺视着蝼蚁,而此时此刻毫无疑问,静影便是那个连蝼蚁都不如的卑贱的下仆,不过碰巧生了一幅好姿色,便被主人瞧中,桓槊巧借着各种名目,将她从自己妹妹手下要到,而后塞进自己房中,美其名曰伺候起居,实则轻薄调戏。 魏都中有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 桓槊,不过是个伪君子,真小人罢了,可怜魏帝亦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走得越近,然后蹲在静影面前,手指挟持着她的脸,食指从她的脸蛋上刮下,而后捏住她的嘴角,另一只手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衫,乳白色肌肤映入眼帘,桓槊有一瞬间愣神,却并未放缓手中的动作,静影被他拖到那张卧榻上,他的手自裙摆下探入...... 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狼藉一片。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而后仰头不无挑衅地道:“此即是荣。” —————— 无雅阁外,静影被桓槊勒令跪足一整日,他说,这便是辱。 可静影情愿受这样的辱,而那样的荣......实是羞耻至极,好在桓槊并未进行到最后,只是......只不过也足以叫人难堪的了。 若是真叫桓槊得逞,她情愿去死。 从无雅阁外望去,可以瞧见桓府的大半格局,今夜采薇阁灯火通明,一反常态。 采薇阁住着陆姨娘,往常桓槊忙于政务,鲜少宿在女眷处,今夜大约也是攒了火气,所以早早便去了陆姨娘处,软玉温香,桓槊此刻该是乐不思蜀——却又不对,他这个人虽暴戾却冷静,是不会全身心投在哪个女人身上的。 他对陆姨娘,对她,都不过是招猫逗狗般,全为了愉悦自己。 冷气顺着西北风灌进领口、袖口,静影狠狠咬了咬牙关,余光正好瞥在桓槊派来监视她的侍女身上。 罚跪本该早就结束了,那会桓槊还没有去陆姨娘处。这样冷的天气,大人还特许她回暖阁伺候,不必在外冻着,可静影却觉得大人并不是那样好心肠的善主,搞不好她回去了还得继续接着他给的“荣宠”,于是静影挺直了背脊,将脚腕往单薄的衣裙里掩了掩,算是无声的拒绝。 果然没过一会,便有侍女带来桓槊的话:“她要跪便让她跪去,最好跪到天亮。” 这下便没得转圜了。 夜里风大得很,桓府地处空旷,呜咽的寒风吹得人肌骨生疼,静影被冻得几乎晕死过去,恍惚间有人有人行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静影缓慢的睁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只影影绰绰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荡。 那人冷冷哼了声:“纵然野心勃勃的讨了哥哥的喜欢又怎样,你这样的人,哥哥迟早会彻底厌弃你的。” 原来是桓府大小姐,桓大人的妹妹桓思飞。她头戴金丝莲花冠,一双凤目和桓大人如出一辙,只是鼻子和嘴巴略小巧些,大约随了母亲——桓大人的母亲并不是魏人,所以桓家兄妹的脸既有着魏人的凌厉,又有些汉人的柔婉。 而这婉转在桓思飞的脸上体现得尤为出众,桓大人则像是刀刻斧凿般,冷峻得令人胆寒。 说起来静影还曾在桓小姐的手下讨过生活,那会桓小姐对她也很好,只可惜...... 是了,在桓大小姐的眼中,她“这样的人”是不顾一切,诡计多端,野心勃勃妄想自下往上爬的下贱之人,是背弃欺瞒利用了她的卑劣之人。 可惜,桓思飞一直被瞒在鼓里。 她大约无法想象到,自己最敬爱的哥哥是一个多么卑劣龌龊的人,只不过静影也无意向她言明,因为像桓小姐这样的贵女,自小便生活在兄长的羽翼之下,就算和她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 “大小姐安。”静影淡淡道,声音有些虚弱。 在这礼数尊卑森严的魏都桓府,该有的礼数还是应当有的,若是她一个不注意,叫桓大人拿住了把柄,便又是一轮新的痛苦的折磨了。 此刻便是他惯常的招数,静影觉得自己似乎都有些习惯了。 静影瞧了瞧身后,鼻尖溢出一点叹息——桓思飞今日去程府赏梅花,桓槊早有预料她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她回自己院子的必经之路。 桓思飞的随侍寒枝愤愤不平,上前就给了静影一个耳刮子:“比死人多口气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挡住大小姐的去路!” 桓思飞的目光在静影头顶逡巡,眼色微闪。 静影挨了耳光之后,便匍匐在地上,目光所及,唯有桓思飞的珍珠凤头履,以及寒枝跃跃欲试前进的脚步。忠仆总是见不得主人受委屈的,寒枝这样对她,静影其实可以理解。 只是却没了后续。 良久,桓思飞低声道:“天色不早了,哥哥还有话同我说。”这是对寒枝说的,可下一句却是冲着静影,带着满身的凉意,冷冰冰的,甚至含了不加掩饰的嫌恶:“你若不想后半生葬送,便趁早离开桓家,哥哥可不是你的踏脚石。” 脚步声渐远,一滴泪砸落在地上,静影自嘲的笑了笑。 离开?她如何不想呢。可终归身似浮萍,半点不由人。
0 人在读08-17 16:58
会所包间里的灯光昏暗,顾银瑶就这样趴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刚刚喝酒喝得太急,现在喉咙里还有一种火辣辣的痛感,她伸手去玻璃桌上摸,想要找到一杯清水。“你干嘛呢?”傅秦州翘着二郎腿坐 等她入怀中全文免费阅读_等她入怀中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会所包间里的灯光昏暗,顾银瑶就这样趴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 刚刚喝酒喝得太急,现在喉咙里还有一种火辣辣的痛感,她伸手去玻璃桌上摸,想要找到一杯清水。 “你干嘛呢?”傅秦州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正低头玩着手机。 “给我找杯水来。” 傅秦州打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候,眼睛都舍不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等会儿……” “等会儿就等会儿……”顾银瑶翻了个身,变成了仰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你就看着我难受死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是塑料友谊。” 傅秦州不为所动。 顾银瑶用手捂住嗓子,声音突然软下去,“就算你这么冷漠的对我,我也不怪你,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咚”一声,手机被丢在玻璃茶几上。 “顾银瑶,我他妈也是服了你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还是拉开包间的门出去买水了。 顾银瑶忍不住笑了一下。 傅秦州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就往顾银瑶身上砸。 “找我来这种地方喝酒,没喝两杯呢你就不行了,像死尸一样趴在那里,我跟你说,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顾银瑶坐起身拧开瓶盖,根本不把傅秦州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傅秦州在游戏里早就死透了,他心烦地抓了两把头发,气得把手里的手机也往顾银瑶身上砸。 顾银瑶闪身躲过,脸上笑嘻嘻的,“你这就过了啊。” “老子为了你连公司里的晚会都没开,就是这样送上门给你使唤的?”傅秦州把两条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一双眼睛盯着顾银瑶,“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说,两杯酒下肚就倒了,干嘛?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沉呢?” 顾银瑶低头小口小口喝着水,就当听不见傅秦州发牢骚的话。 傅秦州其实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顾银瑶心情不好的就那么几件事,就那么几个人。 他跟顾银瑶从小就认识,对她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我说……你忍着干嘛呢?实在忍不下去你他妈上去就是两巴掌教顾金玲做人,你在我面前不是挺行的吗?” 顾银瑶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少在一边说风凉话,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金玲现在也过的挺好的,她干嘛揪着你不放?”傅秦州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即使经常听到这种劝慰,但是都这么多年了,顾银瑶心中始终没有放下过。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有些醉,但又不知道该回哪里去,想着想着,她就这样倒在傅秦州怀里睡着了。 傅秦州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人给抱起来,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去,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顾银瑶迷迷糊糊间听到傅秦州发了一通牢骚,然后将门带上出去了。 刚想要闭上眼睛,耳边的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 三分钟后。 “喂……”由于醉酒的原因,她的嗓音带了点沙哑,在黑暗中带着一点旖旎的性感。 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说话。 “有病啊……” 顾银瑶骂了句脏话,翻身的时候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到床下,上面的通话正在进行。 可她已经睡过去了。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合体的西装衬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将手机握着放在耳边。他低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将一双好看的眼睛挡住了,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瞬间弱化了五官的攻击性。 明明听筒里什么都没有传来,可是他仿佛听见了那能令人安心的清浅的呼吸声,便不由自主放轻呼吸和她同处一个频率。 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人的身上,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就像那个没心没肺睡着的人一样,令人……热血沸腾。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她,不过他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五年,真是太长了啊。 * 第二天一大早,地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顾银瑶烦躁地从地上把手机给捞过来。 “顾小姐,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您看开机现场这边……” 开机现场? 顾银瑶瞬间清醒过来,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哪部戏的开机现场?” 不能怪她想不起来,实在是她投资的电视剧、电影太多了,反正她的原则就是广撒网,坚信总有一部会火起来的。 最主要的是她钱多呀,多到没地方花。 顾银瑶一天到晚没事干,正好闲得慌,于是起床梳妆打扮准备赶往开机现场。 或许是收留她的次数太多了,傅秦州的公寓里专门为她留了一间房,里面有一个特大的衣帽间,里头全是她的衣服。 她挑了一件抹胸西装短裙穿上,在禁欲的同时又带着一点火辣性感,她长得好看,一头没有打理的大波浪卷发更添风情。 出门时,白色西装外套往身上一套,遮住了胸前风光,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格外勾人眼球。 傅秦州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他穿着一身居家服,头发没有打理,还是顺毛,没有在外时的骚包,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 他的视线一接触到她就像触电般移开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顾银瑶“噔噔噔”踩着12cm高跟鞋走过去,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朝他抛媚眼,“昨晚多谢傅少爷的收留,感激不尽!” 傅秦州冷哼了一声,默默拂开她的手。 顾银瑶淡定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用细长的两根手指把卡推到他的手边,“傅少爷,听说你最近看中了一辆超跑……” 傅秦州看着她,眉毛一挑,“我是这种人吗?” 顾银瑶笑着反问,“你不是吗?” 傅秦州突然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嘴角上扬,“我就是这种人。” 那辆超跑他看中好久了,奈何家里的老头子把控着财政大权,现在某人都把钱都送上门了,哪有不收的道理呢? “瑶瑶,么么哒。” “我去你的!”顾银瑶一把推开傅秦州,“你可正常点吧!我身边的人已经够不正常了,可不能再添一个你了。” 说完,她就拎着包准备出门。 “你去哪呢?一起出去玩啊,城南开了一家不错的酒吧。” “哪有人白天去酒吧的?我不去。” “那就晚上?” “晚上有约。” 一听这话,傅秦州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跟在顾银瑶身后,“跟谁有约?不会是那个姓齐的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 傅秦州用手一把抵住门。 顾银瑶瞪他一眼,“走开,我要出门。” “顾银瑶,我发现你最近智商有点下降”,傅秦州用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敲了两下,“啧”一声,“那个姓齐的主动送上门来,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你就这样栽到里头去?” “接近我的人哪个不是为了我的钱,而且我也有我的需求,大家这样银货两讫,难道不好吗?”顾银瑶伸手在傅秦州脸上摸了两把,压低声音故作深沉,“弟弟,姐姐的事情你不懂。” 比顾银瑶小两个月的傅秦州:“我懂你妹!” 顾银瑶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我妹你也不懂啊。” 傅秦州脸色黑成了锅底,他知道顾银瑶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说,大家抱有目的互相玩玩而已,这些他可以不管。 可是……这个姓齐的不一样。 顾银瑶低头看了下手表,快十点了,她推开傅秦州出了门。 其实今天这个剧组就是她为齐鸣投资的,但是她没有跟傅秦州说,要不然他铁定要把今天的开机仪式给搞黄了。 齐鸣才21岁,比顾银瑶小了两岁,但是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长得也很斯文清秀,没有攻击性,顾银瑶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到了开机仪式的现场,虽然已经快十一点钟了,但是剧组的所有人都还在等她。 面对众人的客套讨好,顾银瑶的目光只放在站在人群之外的齐鸣身上,她摘下墨镜,当着众人的面朝他招了招手,引起一阵暧昧的哄笑。 齐鸣很听话,立马穿过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接触到她的视线就低下头去。 顾银瑶注意到,他的耳朵红透了。 “怎么不说话?”她露出笑容,脸上温柔似水,“你马上就要当主角了,难道不开心吗?还是说紧张?” 齐鸣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要多谢顾小姐给我这个机会。” 顾银瑶抬手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轻声说,“不要叫顾小姐,叫姐姐。” 一瞬间,齐鸣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还记得第一次和顾银瑶见面的时候,她被人群簇拥着坐在正中间,耳边是劲爆的摇滚乐,她的视线也像现在一样穿过人群落在他的身上。 那天在包间外,她斜靠在墙上,眯着眼睛打量他,话语间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齐鸣?想要当明星?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的鼻间充斥着她身上的酒香味,便知道她已经喝醉了。 他也像醉了一样,心乱如麻。 接着又听见她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不是会强迫别人的人。” 她站直身体要走,他却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她扑进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从不会拒绝我。” 那天之后,所有人都在恭喜他搭上了一条大船,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圈里人眼中的摇钱树。只要能抓住她,一切就都有了。 面前的顾银瑶还在和导演说着话,重心全部都围绕着他这个男主角在讲,给他的戏份要最重,服化道要最精细。 她讲着讲着就压低声音,“导演,您看吻戏可以借位不?” 导演连连说可以,笑话,金主大人的要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齐鸣的头低得更低了,唇角却悄然含着一点笑意。 开机仪式正式开始,顾银瑶拒绝了上台讲话,就坐在下面欣赏齐鸣那张好看的脸,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过。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顾银瑶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挂断了电话。 可是手机锲而不舍地在响。 她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唔呃……”那头传来了小声的呜咽声,像是把头埋在臂弯里哭泣一样。 “怎么了?”顾银瑶用手捂住听筒,将自己这边的鼓掌声隔绝,声音很温柔却也很疏离,“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别——”那头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想你。” 顾银瑶的表情未变,只是换了一条腿翘起二郎腿,“封铭策,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和你是怎么开始的,现在就怎么结束。” 是啊,所以她往他卡里打了一笔钱,就这样将他放弃了。 封铭策坐在地上,头靠着门,不死心地重复了一句,“我说……我很想你,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 “想我?”电话里,顾银瑶的声音冷若冰霜,“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钱?” 封铭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死机,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疼痛的折磨。 面对顾银瑶的质问,他甚至连一句“我想的是你”都苍白无力。谁让他们之间的开始就是一场交易,是他在这场游戏里违了规,没有守住自己的心。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表明心意,“我——” 可是那边早就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她那边的鼓掌声,那么热闹,同在一个圈子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有了新欢。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瓶,却没有麻痹住他还会思念人的脑子。 滴滴眼泪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下。 她说她最喜欢他的眼睛,如今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12 人在读08-08 13:05
近来天气怪的很,明明上午还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到了下午说阴就阴了。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大风吹的店门口那棵梧桐树枝干乱摇,一道闪电劈开云层,伴随着声声闷雷,活像要把天空撕出个口子。林杏言翘 偏惹全文免费阅读_偏惹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近来天气怪的很,明明上午还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到了下午说阴就阴了。 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大风吹的店门口那棵梧桐树枝干乱摇,一道闪电劈开云层,伴随着声声闷雷,活像要把天空撕出个口子。 林杏言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口的摇椅上,左手端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右手盘着一串晶莹透润的白玉菩提,盯着阴沉的天幕看的入神。 天象怪异,就跟有妖怪要出世似的,掐指一算,今天必然没什么客户,不适合开门做生意。 想到这,她慢悠悠起身,挂上“老板外出有事电联”的牌子,锁上店门,趁着还没下雨,几步拐左边一条小巷子里去了。 巷子有个好听的名,叫梧桐巷,因为巷口有棵梧桐树。 两年前林杏言选这么个地开服装店死活想不出名,抬眼一看门口的梧桐树,再联想到静桐市多雨的气候,索性就叫梧桐雨了。 巷子不深,往里走第二户是家棋牌室,林杏言是这里的常客,以往店里客人少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习惯过来玩两把,不过自从一个月前家里出了事,她已经很久没在这露过面了。 眼见着大雨将至,门口常姐棋牌室的招牌被风吹的左摇右晃,林杏言上去扶了一把,继而长腿迈上台阶,优雅推开了虚掩的门。 棋牌室是间四室两厅的房子改的,客厅变成了休息区,几个隔间私密性极好,林杏言一进门,就听到左边房间里隐约传出的男人们打牌吵嚷的笑声,其它房间倒是静悄悄的。 常倚兰听到门口有动静,敷着面膜从卫生间跑出来看,一见到林杏言,立马愣住了,“杏言!你,你来了啊!” 林杏言往沙发上一坐,一双雾瞳盈盈含笑,“怎么了,常姐,不欢迎我了啊?” “欢迎啊,怎么能不欢迎呢!”常倚兰走到她身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说话脸上面膜都跟着皱了,“姐姐们都担心死你了,怎么就突然出了那样的事……杏言你,节哀呀!” “行了行了……”林杏言一听节哀两个字心里就堵得慌,赶忙打断了她:“有局吗?手痒了。” “你想玩,那必须安排!等着,姐这就打电话叫人去!” 常倚兰面膜一摘,跑屋里打电话去了,临了还不忘回头看林杏言一眼,神情复杂。 也不能怪她犯嘀咕,只是林杏言这状态,实在不像个刚死了老公的女人,不为以后担忧,竟然还有心思打麻将。 作为这里的老板外加林杏言的老牌友,常倚兰对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很是好奇,今儿这牌局说什么也得给她组上。 常倚兰进屋后客厅又安静了。 沙发另一边,常倚兰读高中的小女儿正抱着笔记本聚精会神的看电影,林杏言等的无聊,索性也凑过去看,屏幕上两队打扮奇特戴着动物面具的人步伐怪异,伴随着诡异的背景音乐几步一停顿,还有个小男孩躲树后头偷看,那两队人冷不丁一回头,小男孩吓跑了,林杏言都跟着吓了一跳。 “茵茵,这什么电影?怪吓人的。”她问了句。 茵茵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黑泽明的《梦》,我们编导课的老师让看完写影评呢。” 林杏言凑过去,柳眉一挑,“这讲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呢?” 茵茵又倒回去重新看了刚才那段,“这段是讲狐狸娶亲的。” 林杏言一愣:“狐狸娶亲?”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词,正盯着屏幕沉思,窗外猝不及防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随即落下,把玻璃窗砸的噼啪作响。 林杏言被窗外的电光火石吓了一跳,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默默坐远了,“你看吧,我不打扰你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一个中年女人收着伞进来了,常倚兰皱起眉走过去帮她拿衣服,“小霞,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王姐呢?你们不是一块来吗?” “王姐突然有事过不来了,要不是你说今天杏言来了,这么大雨,我也懒得过来。”张霞脱了外套换好鞋,摆出一副苦相立即朝林杏言走来,声音带着颤音儿:“杏言……节哀啊!” 林杏言都被气笑了,明明结婚一个月就当寡妇的是她,偏偏身边人一个个比她还伤心,反倒把她衬成了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差一个人,怎么办?”林杏言看向常倚兰,现在张霞都来了,她再走也不合适,偏偏赶上这么个天儿,等散客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来一个。 林杏言今天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过来,常倚兰是断不舍得放她就这么走的,她心一横,把俩人往隔间里推:“别管了,等着,我去隔壁叫一个!” 隔壁? 林杏言想到刚进门时听到的一群男人的吵闹声,她也没多想,无聊摆弄起桌上散乱的麻将。 棋牌室其他房间都是全自动麻将桌,唯独这间例外,常倚兰这么做的理由是全自动麻将桌方便是方便,就是少了人情味,还是手搓的有感觉,不少人纷纷表示赞同,其中也包括林杏言。 门再次被推开,常倚兰领着个男人走了进来。 林杏言抬头看了那男的一眼,生面孔,没见过,偏偏第一印象就让她极度不适。 男人身材挺拔样貌俊秀,休闲衬衫勾勒出的腰腹线条硬朗结实,一双桃花眼生的标致,眼中带笑,眼尾生花。 可那双眼睛又十分怪异,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一道黑线覆于眼睫,蔓延至眼尾,月牙似的一挑,简直风情万种,说不出的魅惑,仿佛能把人魂儿摄进去。 林杏言没敢细看,索性又将目光放到麻将上。 她不喜欢跟陌生人玩,早知道凑不齐人她就不来了,宁可在店里发呆也比现在好。 “哎呦,这是谁呀?”张霞一见他立马两眼放光,她们这个圈子都是有钱富婆,平时去夜店等场所没少玩年轻帅气的小鸭子,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了,看到中意的总要调戏两句才过瘾。 常倚兰拉着他入座,笑骂道:“收收味儿!这可是我亲外甥!你可别打他主意。” 张霞:“我不好这口,但你可得把大外甥藏好了,别让王姐看着,咱就直说了,王姐看见他保准喜欢!” 俩女人不知想到什么,默契地大笑,几秒后意识到屋里还有个刚死了老公的小寡妇,立马又噤声了。 林杏言正琢磨着随便玩上几把就找个借口走,坐她左边那男的突然出声了,“大姨,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吧?” 常倚兰点点头,手上码牌不停,“对,我都忘了跟她们介绍你,这位是我大外甥,何非,你们叫他小非就行……这位是你张姐,这位是……门口梧桐雨的老板林杏言……杏言他比你大,你要是愿意,就喊他一声哥!” 林杏言专注码着牌置若未闻。 常倚兰介绍完,何非率先起身朝张霞伸出手,“张姐你好!经常听大姨提起你,今天总算见着了,您是怎么保养的?就跟三十出头一样!” 张霞跟他握了手,笑的满面春风,“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小兰,我现在开始喜欢咱大外甥了!” 何非紧接着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杏言,也朝她伸了手,“你好,林杏言。” 言简意赅,连拍马屁的话都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纪比他小的缘故。 林杏言抬头冲他勉强一笑,并没有要握手的意思,“你好。” 何非手顿在半空,一双眼直直盯着她,毫不避讳。 常倚兰一把将他按下,小声说:“杏言一个月老公刚去世,现在准是心情郁闷呢,咱都别刺激她,今天就陪她玩痛快就成!” 何非抿嘴一笑,没说什么,坐下跟着大家一块摸牌打牌了。 打过几轮,林杏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走了。 这个何非简直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讲起话来谦和温驯,风趣幽默招人待见,跟张霞常倚兰聊得火热,反观她单手摸牌打牌,另一只手盘着手串显得死气沉沉。 林杏言能感觉出来他们都在逗她开心,想让她说更多话,可她偏偏一言不发,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麻将上。 若说还有别的东西分了她的心,那就是身边这位的眼睛了。 何非刚进门时林杏言没敢细看,现在他坐她旁边了,有意无意总能偷瞄到几眼,她察觉到那眼尾的一抹黑月牙像是画上去的,就跟现在时髦女孩画的眼线一样,显得眼睛又大又有神,不少影视剧里反派也爱这么画,只不过比这夸张多了。 好好一个大男人画什么眼线。 不过那毕竟是人家的自由,她管不着。 屋外雨声未歇,屋里麻将声也始终未断,几轮打完,林杏言赢了不少,心情大好。 张霞常倚兰见她笑的多了,也开始试探着向她抛问题。 “杏言,你家里……都处理清了吧……” “三条!”林杏言抛出张牌,神情淡漠,“没什么好处理的啊。” 也就两口之家少了个人而已。 张霞忍不住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大闯的抚恤金,都给你了吧?他人走了,咱的生活可还得好好过下去。” 林杏言沉默了几秒,“……我没要。” “啥?!”二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惊呼出声:“你没要?为啥不要?咋地也有几十万呢吧!” “这才结婚一个月,我要是拿着大闯的抚恤金恢复单身跑了,老两口该哭死了。”林杏言起手摸牌,眉头一皱补了句:“我要了房子,那笔钱就留给他爸妈养老吧。” 张霞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了:“嘿!他、他们家以后过得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那笔钱本来就该你拿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你活菩萨呀?” 常倚兰见张霞语气激动,赶紧撞了下她的胳膊肘,示意她住嘴。 本以为林杏言会生气,可她听完却笑了,嫣红的唇就像园中被雨水打湿的月季花瓣,娇艳欲滴。 “我还年轻,也有自己的店维持生计,那点钱要不要无所谓,倒是老两口晚年丧子,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林杏言把菩提手串重新套回腕上,叹了一声:“至于活菩萨……我慢慢修着吧。”
0 人在读01-19 18:26
当墙上那个漂亮的星空石英钟时针走向数字11的时候,齐雨面前的自动门终于打开,从药物实验室出来的钟情神色有些疲惫的揉着眼睛,全身上下都是这段日子的忙碌痕迹。齐雨暗自感叹一声自家老板此时依旧别有风姿的 假公主全文免费阅读_假公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当墙上那个漂亮的星空石英钟时针走向数字11的时候,齐雨面前的自动门终于打开,从药物实验室出来的钟情神色有些疲惫的揉着眼睛,全身上下都是这段日子的忙碌痕迹。 齐雨暗自感叹一声自家老板此时依旧别有风姿的美貌,将心思全都放回了正事上,“老板,鑫科那边对项目合作的反馈并不积极,听说他们那位黄董事长更看重和泰华的药物合作,已经有小道消息说这两家私底下达成了协议,具体涉及什么内容,暂时还没有风声,但看情况,泰华在鑫科那里,似乎比我们更具有合作优势……” 作为研究所里十分得钟情重用的心腹,齐雨的工作能力向来出众,虽然她此时用语含糊,但身为她的上司,钟情很清楚这位心腹此时所表达的意思。 显然,研究所和鑫科合作的项目要暂时搁浅了,且这个“暂时”很有可能意味着未来遥遥无期。 虽然她之前就稍微有了那么一点预感,但不得不说,接连辛苦工作几日后,得到这么个消息,着实无法让人心情愉悦。 “好的,我知道了。”她在更衣室面前停下脚步,看向齐雨,“项目合作的事暂且不提,三期投资到账了吗?” 提到这个,齐雨脸上立刻多了几分笑,“前几天就到账了,十分准时,而且数额一分不少,您放心,目前我们在资金这方面十分充裕,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您不用再为拉投资这件事操心了。” 要知道,药物研究这一领域就是无底洞,是一场豪赌,以实验室的烧金能力,但凡资金短缺上一阵子,所有人就得坐蜡喝西北风。 幸好,在给研究室拉投资这方面,自家老板能力卓越。 “资金到账就好。”钟情点点头,显然被这一好消息舒缓了下心情,她正准备进更衣室换衣服,被突然想起什么的齐雨拦下,“对了老板,高总那边的秘书办公室送过来一个礼盒,对方嘱托我一定要亲手转交给你,我顺便也给带过来了。” 说着,她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了那个包装精美的星空蓝礼盒。 漂亮的礼盒显然经过精心包装,齐雨看在眼里,心情有点微妙,作为他们研究所最大的金主,MK的那位高总不止给投资痛快,在讨好美人上,也向来出手大方,毕竟,不是哪个男人都舍得一掷万万金搏美人欢心的,尤其是在面对医药研究这只吞金兽时。 只是,任凭你看人的眼神再不清白,礼物送得再贴心再勤快,这从来不开口表明心意只闷头做事,美人她不一定领情啊…… 果不其然,当钟情停下脚步,选择打开礼盒时,除了看到那条前阵子在港城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十八克拉蓝宝石项链时神情微微波动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复平静,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价值千万的珠宝,而是来自普通追求者的一束鲜花。 在齐雨近距离沉浸欣赏眼前珠宝的美貌时,钟情早已打开手机里的文件夹,等文件夹里的照片露出那和眼前一模一样的蓝宝石项链后,她终于肯露出几分满意神色和愉快笑意。 “东西收起来吧,帮我预约一下银行,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要把它放保险柜里。” 齐雨回神,立刻明白这条项链和从前那些礼物一样,不是高总单纯用来讨好美人的,大概是应自家老板的请托,在帮她收集钟老夫人的遗物。 这么一想,原本暧昧的往来仿佛立刻打了折扣,又回到了从前那公事公办的古井无波,只是,当想到这条项链代表的金钱价值时,她不免心里嘀咕两句,这么高昂的价格,这么奢侈贵重的“恩惠”,自家老板到底要怎么还清啊? 对于齐雨的疑问,如果钟情肯回答的话,那大约是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的—— 和高垣的钱债,自然只能身偿了。 毕竟,他好的就是“替身”这一口,而她,恰巧是个十分完美且识趣的最佳“替身”。
139 人在读08-19 07:50
才感盛夏,忽而已秋。夜深,明月高悬,感业寺中,剪剪轻风,树影婆娑,偶尔可闻草间发出一丝虫鸣。沈念踯躅走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手里所拿便是今日求的签文,思绪万千,终是化为轻声长叹。缘来缘去缘如 殿下,别来无恙全文免费阅读_殿下,别来无恙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才感盛夏,忽而已秋。 夜深,明月高悬,感业寺中,剪剪轻风,树影婆娑,偶尔可闻草间发出一丝虫鸣。 沈念踯躅走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手里所拿便是今日求的签文,思绪万千,终是化为轻声长叹。 缘来缘去缘如水,情散情聚情何归。 签文所写,沈念百思不解其意。 此番来寺中,本是她听闻战场上,她的未婚夫太子殿下在战场上险象环生,特来求签,以求心安。 “施主,天机不可泄露,是缘是劫皆有定数。” 感业寺主持的一句话,让她无法忘怀,深夜久久无法入眠。 或许是一种直觉,她猛地抬头看向夜空。 漆黑的天空,那一弯血色的明月格外的刺眼。 沈念心惊,月亮岂会是血色! 她唇角紧抿,一股凉意从心底最深处升起,极度的恐慌下,她不由四肢僵硬。 脑海中有一股声音在咆哮着:快跑!快跑! 沈念心急火燎下,用力咬破了嘴唇,恢复知觉后,本欲逃回房间,未料一脚踩在了石头上,一个踉跄,霎时身体后倾。 一只手臂及时扶住她的细腰,将她揽入怀中。 “阿嚏。” 恰巧冷风拂过,沈念不由低头打了个喷嚏,随即察觉鼻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她微愣,察觉腰间那温热的触感,呼吸一窒,抬起头,这一望,撞进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 四目相对,周遭一切似乎刹那寂静无声。 她心想,这双眼睛生的真漂亮。 下一秒,利剑刺穿血肉“噗嗤”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一道闷哼声。 黏腻的鲜血喷溅在沈念的后背上,她身体不由微微一颤。 铁锈味在这一刻更加浓郁,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腔。 沈念兰质蕙心,心中有所猜测,眼角微抬,正欲回头看个究竟,却不想目光所触一片黑暗。 一只手将她的眼眸蒙住。 “别看,莫怕,有我在。” 温柔又不失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娓娓说道,温热的吐息恰巧拂过耳垂。 沈念宛若被烫到一般微侧过头,耳尖悄然染上一片绯红。 殊不知,此时的她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引得别人心尖轻颤。 黑暗中,沈念觉得眼眸酸涩,眨了眨眼睛,秀长卷翘的睫毛也跟着上下颤动。 徐卿此时感觉手心像是被羽毛轻挠了几下,他不由将目光落在那,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尾轻扬,眸中柔情似水就快要溢出来了。 他视线再往下,便看见沈念抿的紧紧,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复以往的红润娇艳。 徐卿察觉到她的不安,心里不由感到歉疚,将蒙在她眼眸上的手松开,同时松开了搂着细腰的手。 “阿念,你吓坏了吧。”徐卿担忧的问道。 沈念微蹙秀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觉得此刻自己浑身冰冷。 她十指紧扣,指甲陷入肉里,试图让疼痛来保持冷静理智。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地点不对,时辰不对,一切都变了。 诡异的血月变成了西落的太阳,寺庙的小道变成了十里桃林。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徐卿几眼,他看着自己,眼神灼热,言语间甚是熟稔的样子,让她心里不解。 两人明明素不相识。 此时,一个提着剑的侍卫从沈念身后走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沈念眼尾低垂,瞥了一眼不远处淌着鲜血的剑尖。 “世子,刺客已全部处理。” “嗯,你去上报给衙门,派人调查刺客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侯府里的人也肃清一下。” 得令的侍卫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你在想什么?” 徐卿垂首凝视着沈念,见她未曾言语,于是开口询问道,随即将外衫脱下,动作轻柔正欲为沈念披上。 沈念眼帘一颤,身体下意识的躲闪。 徐卿微微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沈念这是在躲他? “阿念,你生气了?刚才刺客来的突然,我没来得及,弄脏你最喜欢的裙子,回去我再买十件作为赔罪好不好?” 沈念抬起头,直视着徐卿的眼眸,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掩饰心中刚刚因他孟浪的举动升起的不快。 “世子,我想回去了。” 徐卿目光停在沈念绯红的眼尾上,心生怜惜,言语温和道:“好,我马上送你回去。” 沈念垂首,无意间瞥见一旁躺在地上的尸体,那刺眼的鲜红刺激着她的神经,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连忙跑在一旁吐了起来。 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沈念吐完,只觉喉间甚是苦涩。 “阿念,喝口水。” 她闻言抬眸望去,一只骨节分明,拿着水袋的手映入眼帘。 徐卿轻笑,将水袋塞在她的怀里,随即又从袖中掏出一包果脯。 “你尝尝我从江南特意为你带回来的果脯,之前你闹着要吃,这下得偿所愿了。” 沈念目光落在果脯上,轻抿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然后接过果脯,将它放入袖间,“我现在没有胃口,不想吃。” 落日的余光透过层层的枝干,些许洒落在徐卿的脸上,树影斑驳间,沈念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片刻后,空中传来徐卿的声音。 “那待你胃口好些再吃,我先送你回去。” 轿中,袅袅轻烟从炉中升起,然后在空中消散,淡淡的桃花香弥漫开来。 沈念轻嗅清香,忆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从血月开始,事情已经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许是熏香带有安神的功效,沈念觉得阵阵睡意袭来。 恍惚间,锣鼓声声响彻天际,沈念迷蒙的睁开眼眸,鬓间珠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心生好奇,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 她的贴身丫鬟红珠。 “红珠,红珠......”沈念柔声呼唤着。 红珠听闻小姐的呼喊,连忙转过身迈步朝她走去,来到花轿边,轻轻将帘子放下,压低声音道:“小姐,今日可是你和太子的大婚之日,可不要再掀开帘子了。” 大婚?她心漏跳了半拍,这才发觉自己身着嫁衣,那一袭红衣似火,灼人眼球。 沈念定睛一看,嫁衣下摆用无数的金丝绣出朵朵牡丹,随着她的摆动,隐隐绰绰间金光微闪,流光溢彩,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身收紧,更显几分娇艳。 她手掩红唇娇羞一笑,笑弯了眼,艳比花娇。 “知安,我终于要嫁给你了。”沈念喃喃道,言语中满是喜悦。 沈念出生那日,百花绽放,天空皆是红霞。 天子听闻这件事后,大笑对着众臣说道:“这是天降祥瑞,丞相之女有福,与太子甚是相配。” 于是世人皆知,沈念便是钦定的太子妃。 豆蔻年华,沈念与太子两人互生情愫,感情甚好,一时羡煞旁人,传为佳话。 花轿稳稳当当的前进着,所经之处,百姓们皆说着恭贺之词。 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几个时辰,花轿终于停下了,阵阵踏马声从远到近传入沈念耳中。 她此刻心跳如雷,于是深吸一口气,静静凝视着轿门处,片刻,帘子被一只手轻轻挑开,她循着那只手往上看,谢知安俊秀的面容映入眼帘。 恰逢冷风袭过,暗香朦胧,沈念一时心头悸动,又觉那香味甚是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闻过,脑海不知什么一闪而过,思绪翻涌,她觉得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念念,我来娶你了。” 谢知安声调如往日一般慵懒,透了几分笑意,下一刻,只见他眉梢一挑,微微俯身,向沈念伸出了手。 沈念强压下心间的异样,注视着谢知安清亮的眼,眼尾轻扬,唇角噙笑,轻握住谢知安的手。 指尖相碰的刹那,两人四目相对,忘却一切。 街道两旁的人们纷纷将手中的桃花洒向空中。 落英缤纷,礼部官员手持婚书,面带笑意的看向新人,字正腔圆的念道。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人群欢呼,高喊:“喜结良缘,永结同心。” 欢呼的人群渐渐安静,官员又继续念道。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沈念随着谢知安走下了花轿,脚下是十里红毯,眼前是无数飘落的花瓣,她心中洋溢着喜悦。 谢知安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心,薄唇微张低声道:“念念,今日后枕畔有你,我心甚悦。” 沈念听在耳中,不免娇羞,脸上染上绯红,她翘了翘唇角,垂首娇娇柔柔唤了句,“夫君。” 那一句夫君如莺啼般婉转悦耳,让人听了觉得缠绵悱恻,拨动心弦。 忽然,一道缥缈的声音响起,“阿念,醒醒。” 阿念?那是谁在唤我阿念? 沈念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徐卿的面容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不由呼吸一窒。 回过神来,沈念便知刚才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 徐卿见沈念醒了,轻笑道:“阿念,到相府了,听闻丞相今日休沐,正好商讨下咱两的婚事。” 沈念因才睡醒,还有些迷糊,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用微哑的声音道:“你说什么?谁的婚事?” 徐卿俯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唇角扬起,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一字一顿的说道:“阿念,当然是我和你的婚事。” 沈念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娇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我自小就与太子定下婚约,你岂敢乱说。' 徐卿闻言并未恼,只是像是想到一件高兴的事笑出了声,随即凑近,绵言细语道:“阿念,那一纸婚约,三年前,你亲自求了天子退了呀。”
3 人在读07-04 00:24
《萌娃看这里》正在S市如火如荼直播中,这是一座海滨城市,但是由于地处偏僻,没有大量的营销,因此,这座美丽的城市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出来,游客很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地方马上就要火了,因为这个节目非常 三岁龙崽宝宝把自己上交国家了全文免费阅读_三岁龙崽宝宝把自己上交国家了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萌娃看这里》正在S市如火如荼直播中,这是一座海滨城市,但是由于地处偏僻,没有大量的营销,因此,这座美丽的城市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出来,游客很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地方马上就要火了,因为这个节目非常火爆。 其中女明星穆颜的儿子穆典自参加这档节目录制以来,一直广受大家的喜爱,他不但遗传了妈妈的盛世美颜,而且非常聪明,才四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看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了,还是无拼音无插图版的。 偏偏这样的孩子,还有轻微的社恐,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直播镜头里穆典拿着个小竹篮,正在捡贝壳,他要送给穆颜一串贝壳项链,他边捡边数,蹙着眉极认真的模样。 【穆京居然这么小就有了老干部的气质,穆颜反而还是大小姐的样子,母子俩反差太大了。】 【这孩子不光聪明,做事也专心,捡贝壳就专心捡贝壳,不像其他萌娃都在挖沙坑,早就忘了自己的任务了,哈哈哈!】 【咦!他怎么愣在那里不动了?】 镜头里,原本正专心捡贝壳的穆典突然不动了,他转过头了,变成了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他的身边只有摄影师一个大人,只见他看着摄影师,慢慢抬起脚来,他的小脚趾上,正夹着一只螃蟹,他委屈巴巴地说,“螃蟹夹我脚了。” 摄影师连忙放下摄影机,帮他取下了小螃蟹,但是他的脚指头,还是被夹肿了,庆幸的是没有流血。 穆京握着脚趾,坐在沙滩上,委屈地抹泪,哭声却没有。 【哎哟!我的小可怜,被螃蟹欺负了!】 【摄影师为什么不上去抱抱孩子呢?真的好心疼啊!】 弹幕里,一群妈妈粉心都碎了,穆典却已经抹干了眼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突然“咚”一声,有个东西砸在了他的脚边,穆典转过头,看到他的脚边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他吓得连忙往后退,这么大的钳子,再被夹到脚要断了,他瞪着大螃蟹,看着它的大钳子挥得虎虎生威,这个欺负人的坏东西。 【那个螃蟹是被谁丢上来的?太坏了!】 【没看清楚,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我不确定有没有看错,后面海面上刚刚冒出一个头,像是小孩。】 穆典正在和螃蟹大眼瞪小眼,谁知,很快又有一个东西砸了过来,这次是海螺,好大一个,蓝白色的花纹,很漂亮,穆典觉得这个送给妈妈也非常好,他捡起了海螺。 “咚咚咚”瞬间,他的脚边又多了三个海螺,穆典抬起头,朝四周望去,但是没有看到人。 【你们看到了吗?海面上刚刚又有人冒头了。】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小孩,丢了海螺后又把头缩下去了。】 【快看,小孩又冒头了。】 【我的天,我没有眼花吧!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穆典的脚边多了那么多的海螺和扇贝。】 【都是那个孩子扔的,他要干什么?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扇贝和海螺呢?】 穆典看着脚边大大小小的,有着漂亮花纹的海螺和扇贝,他知道是有人从海里扔上来的,但是海面上没有人,他两手放在嘴边,朝海里喊道:“你是谁?” “哎哟!”一声,穆典捂着头,回应他的是刚刚砸中他脑袋的一个小海螺。 “你快出来呀!不要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穆典继续朝海里大喊,这次换成一阵“哗啦哗啦”声,大大小小的海鲜,将穆典的周围堆成了一座小山,半响后,那个孩子再次探出头,这一次,他没有缩回去,大大的眼睛看着穆典,很好奇地模样。 【我的天,地上的海鲜最起码几十斤了吧!她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小女孩好漂亮啊!穆典已经够好看了,这孩子,简直漂亮得不像人类!】 【是啊!真是太太太好看了,是节目组新安排来的萌娃吗?】 【你们看到没有,她的头上似乎长着角,小小的。】 【还真是,这是什么造型,好萌啊!】 直播间里,弹幕刷得非常快,所有人都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节目组的安排呢? 海里的孩子是个小女孩,一头黑发披散着,看着比穆典还要小一点点,她穿着一件红肚兜站在海里,红肚兜湿了,贴在她圆鼓鼓的肚皮上,她的眼睛像黑溜溜的宝石,小脸蛋肉嘟嘟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她并没有往前,只是好奇地看着穆典。 穆典也在好奇地看着她,半响,他又问,“你是谁?” 小女孩双手捧着脸,肉嘟嘟的小手捧不下肉肉的小脸,倒是将嘴巴挤得撅了起来,她说道:“我是龙宝。” 小奶音似乎都是肉肉的,穆典朝她招手,“龙宝,你快上来,衣服都湿了。” “我不怕湿的。”龙宝嘴巴虽然这样说,还是迈开脚慢慢走上了岸,她的下半身也是大红色的花苞裤,短短的腿,似乎只有筷子长。 等她走到穆典身边时,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头发和衣服瞬间就干了。 穆典奇怪地看着她,“龙宝,你怎么身上都干了?” “当然是上岸了就干了。” 穆典歪着头,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但他没有纠结这件事,他有更好奇的事,他指着地上成堆的海鲜问,“这些都是你捡给我的吗?” 龙宝点头,“我看到你哭了,哄你呀!” 穆典不好意思了,他撇过头,倔强道:“我没哭!” 龙宝“哦”了一声,“我也没哭!” “......” “你是新来的吗?” 穆典想问的是她是不是新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萌娃,但是龙宝不理解,鸡同鸭讲,“我不是,我是老来的,我家在这里。” “......” “你几岁啦?” “我三岁啦!” “你刚刚怎么一个人在海里?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出去玩了,让我来上班!” “......” 穆典觉得跟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小娃娃聊不下去了,他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因此,他没有再问了。 一阵风吹来,扬起小女孩的额前的头发,这时候穆典看到了她额头上的像包又像角的东西,穆典凑近看,似乎不是粘上去的,他问:“你额头上是什么?” 小女孩扒开头发让他看个仔细,“这是我的角,还没长大,等我跟爸爸一样大了,就能跟他的角长得一样大,一样好看。” 【卧槽!这个小女孩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啊!】 【但是,她头上的真的很像角啊!不知道是不是粘上去的。】 【有没有可能那就是龙角?这是个小龙女呢?】 【哈哈哈哈,居然还有傻瓜相信那是龙,幼儿园毕业了吗?】 弹幕里热火朝天,穆典伸出手,想要摸摸龙宝的角,龙宝往后缩,“不能摸,爸爸说摸了会长不大的。” 穆典收回手,又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龙宝也看着他,问:“你是谁啊?” “我是穆典。” “穆典,你能跟我玩吗?” “可以,我们做朋友。” 【哈哈哈,小宝宝就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很快弹幕刷起来【你能跟我玩吗?】 【可以,我们做朋友!】 龙宝看着拿着个大黑家伙的摄影师,奶呼呼地问他,“你是谁?” 摄影师在拍摄过程中,一般不发声,但是龙宝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他能怎么办呢,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拍你们的摄影师。” “你也要跟我玩吗?” 摄影师没有说话,直播间的观众看到镜头上下点了几下,大家的头也跟着不自觉地点着。 龙宝笑了,她招招手,一瞬间,海里的海鲜“哗啦啦”涌上来,砸到了摄影师的身边,将他团团围住,跟穆典身边的不相上下,摄影师的器材差点没拿稳,镜头随着他的视线,将地上的海鲜拍得清清楚楚,有之前见过的海螺、扇贝,还有穆典没有的生蚝,鲍鱼,甚至是扭曲着八只脚微微挣扎的八爪鱼。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 【卧槽】 【卧槽】 【别卧槽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就是龙宝一招手,这些海鲜一个个从海里蹦了出来。】 【我愿称之为神之召唤。】 【龙宝不会真的是龙吧!你们看看她的角,像个短短的胖树枝一样,不就是电视里的龙角吗?】 【只有我关心的点不一样吗?龙宝,我也想跟你做朋友,请给我送点海鲜过来,我什么都不挑。】 这下子,摄影师彻底不淡定了,甚至可以说是激动万分,他的镜头里没有了穆典,直直对准龙宝,他知道他的镜头一定拍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弹幕里的人也纷纷把直播间分享出去,奔走相告,就差敲锣打鼓了,他们觉得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龙宝,你是怎么把这些海鲜弄上来的?”摄影师准备问的话,被穆典率先问出口,于是他调准镜头,对准两人。 龙宝摇头晃脑,胖胖的双手一摊,“他们都听我的话,我可是龙宝啊!” 这时,穆典的神情像是严肃的小老头,他又问:“你......是龙吗?” 镜头前和镜头内的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龙宝,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龙宝点头,“当然啦!我是龙宝,龙宝就是龙啊!” 这一刻,屏幕里的弹幕都瞬间消失了!如同镜头里震惊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的穆典,和差点忘了扶镜头眼睛痴痴看着龙宝的摄影师。 片刻后,弹幕终于刷出来了,一条条飞速略过,快要看不清发布的内容了,镜头里的画面也被遮得严丝合缝。 【啊!!!!!她说她是龙!!!!!】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快让她变龙,我要看龙!!!】 【变龙!变龙!变龙!】 接下来的弹幕仿佛被军训了一般,都是一水的【变龙!变龙!!!】 穆典也不负众望,替弹幕里的大家问出口,“龙宝,你能变成龙吗?” 龙宝垂下头,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她扁着嘴巴摇头,“还不行,我还不够强大,等我变得跟爸爸一样厉害,就能变成龙了。” 穆典连忙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龙宝,你一定可以变得跟你爸爸一样的厉害的。” 龙宝昂起头,“那是当然了,龙宝可是最厉害的。”突然,龙宝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问穆典,“穆典,你认识周伟强吗?一个大光头,是个大坏蛋!” 穆典摇头,“我不认识!” 摄影师却有了奇怪的预感,是、是他知道的那个光头周伟强吗?坏、坏蛋?这直播还能继续拍吗?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龙宝叹气,“周伟强,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穆典问她,“周伟强来接你干什么?” “接我上班啊!我要当公务员!”
147 人在读08-23 09:45
旧城区阴雨连天,窄路旁的墙壁上有雨水淌落,绞出一阵陈年的霉味。行李箱停在身后,林侑撑着伞,往上提了下口罩。耳机里缺德地图还在重复:“前方三百米,右转。”破巷子最多二十米,剩下两百八他从哪凑 海王Omega总想标记我全文免费阅读_海王Omega总想标记我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旧城区阴雨连天,窄路旁的墙壁上有雨水淌落,绞出一阵陈年的霉味。 行李箱停在身后,林侑撑着伞,往上提了下口罩。 耳机里缺德地图还在重复:“前方三百米,右转。” 破巷子最多二十米,剩下两百八他从哪凑? 那点“走走看,说不定能绕出去”的耐心终于在烦闷里磨灭,林侑站在台阶上,看着泥水淌过石板路。 姓林的说他娇生惯养,不出三天就要低头……这话还是看高林侑了。 吃不得人间疾苦的矜贵毛病是会从血缘里继承的,光是一场雨小少爷已经烦躁得想扔东西。 沉闷的雷声震落了无线耳机,林侑冷漠地看着那贵且脆弱的玩意儿被泥水吞没,某种闷响趁机抓住听觉。 是后背撞在墙上的推搡声,因为有雨声遮掩,不太清晰。 ——声源在拐角的巷子里,有人聚众闹事。 “陆延殊,我他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不识好歹。”沙哑粗粝的男音破开雨幕,像是被烟滚过几圈,“老子看你长得漂亮才追你三年,别给脸不要脸。” “喔。”少年应得散漫,单是一个字节都盈着轻蔑的笑意。 陆延殊倚在墙边,是被堵截围剿的“弱势方”。 “追我三年的意思是……三年里不停换对象,见异思迁,兜兜转转还是赖上我?”略显宽大的连帽卫衣兜住他半张脸,只露出挺翘的鼻梁,还有那自然带笑,猫一般的嘴唇:“那可真是我的不幸。” 一对四还敢这么嚣张,本性恶劣至极。 “找打是吧?”烟嗓的狗腿子拽着他的领口,“你他妈别给脸不要……“ 陆延殊扣下那只冒犯的爪子,力道一点一点加重,看着对方疼得龇牙咧嘴。 黑色的帽子被狗腿子拽偏大半,少年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弯,露出漂亮且阴郁的笑。 陆延殊:“找打也轮不到你。“ 到了顶点的愤怒又因为跟前人漫不经心的笑忍耐下来,烟嗓踢开狗腿子:“陆延殊,在南城一中被人追捧惯了,你就真以为自己矜贵了?” 人总会对漂亮的事物下意识忍让,陆延殊就是被无止境纵容宠坏的那个。 毕竟他是一中屈指可数的Omega里最漂亮的。 “矜贵吗?”偏偏陆延殊还在认真思考,“还好吧,毕竟我也不是一碰就碎。” 这对话莫名其妙,林侑还没听明白,拳拳到肉的声音已经将嘴炮翻篇。 手机里歌单正好切到摇滚,唯剩的耳机播着重金属,将先前烦闷的心情调剂松缓。 林侑被娇惯了十六年,头一遭被赶出家门,他爸将钱给断得一干二净,眼下他孑然一身只剩骨气。 隔壁巷子毫无意义的互殴,不值得自找麻烦。 手机屏幕上闪过两条信息。 [儿子:林侑,你再跟我说一遍你现在在哪?] [儿子:你疯了吧重高不读来这里??] [儿子:高三转学,我服了,你可真是我祖宗。] 林侑挑挑拣拣,面无表情地回复: [R:那有没有兴趣来接你祖宗。] [R:(调皮)] 收信息的人估计被他这挤眼吐舌的黄豆气岔了,半天没有回应。 林侑把歌暂停,偏头再听了三秒。 安静了。 不愧是高中生小混混,一场架顶天撑个五分钟。 那只耳机已经殉了,他不想救,手刚落到身后的行李箱拉杆上时,闻到一丝飘游的信息素。 Alpha的有点浑浊,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而Omega则是清晰的晚香玉。 并不是AO自然抒发交融的信息素,而是镇压搏斗。 这种情况常见于两个Alpha之间,发生冲突时Alpha会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Omega则不具有这种攻击性。 应该说Omega生来就是被镇压的。 林侑皱眉再确认了一遍,不太像特殊时期的征兆,晚香玉这种偏柔和的信息素真的被当成进攻的武器来用。 并压制住了Alpha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 林侑将口罩往上提,从巷子绕过来时看到了侧靠在墙角的身影。 少年黑色的卫衣已经被沁凉的雨水浸湿,背包歪斜在臂弯,修长的双腿轻曲。 光影将陆延殊的轮廓拉得疏离遥远,像一把沉没于黑暗的锐刀。 地上打斗的痕迹残存是物证,指控这位Omega真的赤手空拳把Alpha打得落荒而逃。 林侑脚步微顿。 再嚣张也好,要知道这人是个Omega,他不会袖手旁观。 他放慢了视线无声观察,这人还有气,也没有明显的血痕伤口,只有一身生人勿扰。 林侑没有八卦的心思,打算出了巷子就叫救护车。 而路过陆延殊时,他那件半湿的卫衣微微瑟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之又轻的:“喵。” 林侑脚步稍顿,这才看到这人怀里护了一只猫。 很小,还没拳头大,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脑袋被雨水砸到的时候还重重地磕了一下。 林侑撑伞的手微微收紧。 雨珠从陆延殊垂着的眼睫下落,他有点累,后颈释放过度信息素的腺体尤为灼痛。 他不后悔挑衅Alpha,虽然代价很大,但那群人逃跑的样子狼狈得像条狗。 看得畅快。 怀里的金吉拉喵个不停,陆延殊抬手轻敲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 没点眼力见的小东西,刚刚就碍手碍脚,现在还不乖点儿。 金吉拉不高兴地叼住指尖,陆延殊眼睛微眯,才发现一层的阴影落到头顶。 有人蹲在面前,把伞倾向他。 陆延殊抬起眼,先看到的是一双干净的篮球鞋,五位数的价格,非富即贵。 往上是一截清瘦的脚踝,像某种涂釉的瓷器,纤细白皙。 “同学,”清冽冷淡的嗓音才落到跟前,“问个路,南城一中怎么走。” 林侑极少主动搭话,更别提给人递台阶之类的,那句“你是不是在特殊时期?“兜兜转转变成了生硬的问路。 请不要不识好歹,林侑心想。 而跟前的人却抬起手落在伞骨上,林侑撑的是大伞,挺重的,更何况是倾着角度往跟前的人身上让,他施力一压伞便摔落在地。 “……你来给他们抱不平?” 伞摔落在地,雨珠打落在两个人跟前。 林侑缓缓站起身,把打落的伞捡回来,泥浆点子污了大半伞沿,他不想要了。 将伞重新置放在猫咪头上,确认它不会被淋到之后,他拿出了阻隔剂。 还没动手,靠在墙边的陆延殊倏然起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近:“那群烂A没跟你说,招惹我代价还挺大的?” 林侑后知后觉这个“他们”指的是刚刚那群小混混,这是个误会。 ……林侑被自己亲爸流放到这个破烂高中,也是因为一个反胃的误会。 雨中的信息素带上潮湿感,如有实质地落到后颈,刺得林侑腺体微疼。 失神的片刻,错失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沉静片刻,林侑一手拽下陆延殊身后的帽子,阻隔剂抵在腺体上精准地压到痛处。 随意触碰Omega的腺体非常无礼,可当下他没有其他办法。 这招挺阴损,陆延殊捂着后颈冷森森地笑了下:“哦,玩这种。” 下一秒,林侑却退开距离漠然地跟陆延殊对视。 他黑色口罩上那双眼清冷,天生有种居高临下。 林少爷向来只会结仇放狠话,不会解释,更何况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他把用得差不多的阻隔剂连同一盒未拆封的抑制剂一同扔到陆延殊跟前:“没别的意思。” 说完干脆利落地回头,不在乎那人任何的情绪变化。 出了巷子,林侑才后知后觉那个陆延殊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 学校大门就在前方两百米……他不合时宜的问路就显得很有问题。 到了附近的便利店时,林侑才发现手机有十三个未接语音。 [R:(调皮)] [儿子:你特么别发这破表情,我一想到你面无表情发这挤眼吐舌的黄豆就难受。] [儿子:我来接你,定位发我。] [儿子:祖宗?] 林侑买了包纸巾跟新伞,结完账才把语音打回去。 “我真的要喊你一声爹,林侑。”电话接通后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有求于人就记得保持联系,聊一半消失我还以为你被巷子里的怪叔叔拐走了!” “这么聪明啊你。”林侑意义不明地笑了声,“定位共享了。” “就站那儿带着,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林侑便撑伞站在便利店门口支着的小木桌旁 撑着花伞的人脚步匆匆地从跟前走过,林侑施施然侧过脸,看着齐临进入便利店。 扫了一圈没看到他的身影,齐临又跑到收银台:“大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生?那男生跟我差不多高,白白净净,啊,应该说是漂亮,提着行李箱……” “齐临。”林侑淡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见过。”收银的大爷乐呵道,“喏,漂亮娃娃。” “哎哟祖宗,可算找到你了!”齐临大喘一口气,“带着口罩我都没认出来,你这一身湿漉漉的怎么回事,不是有伞么?” 林侑没有回答,把袖子挽起:“你迟到了七分钟。” “……你居然为我掐表,我可太他妈荣幸了。行吧我错了,我带你去学校?”齐临拖过行李箱,看到一相面的土,“怎么这么脏?” 话音刚落,他才发现林侑面色森凉。 齐临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一群鼻青脸肿的混混走过来,手里拿着钢棍木板,像之前跟谁打了一场架输了,现在又去找麻烦。 “老大,你确定他没走?” “信息素放成那样了能走?我今天非得把姓陆的腿打断不可。” 经过便利店时,为首的混混头子伞沿一撞,浑浊的雨水淋到林侑的新伞上。 “眼瞎了?”大概是在陆延殊那儿吃尽苦头,烟嗓挑中了林侑泄愤,“站巷口这儿给谁看门呢?” 话音刚落,狠厉的一脚踹上烟嗓的小腹,他连人带伞一同摔进了巷子口里。 分明只是个擦肩而过的碰撞,这人非要嘴欠上那么一句。 “腿断了?”林侑左手插在外套口袋,冷淡道,“趴巷口这儿跟谁行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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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列由迪化开往京城的老旧绿皮列车。它穿过草原沙漠,高山平原,行程几千公里,带领人们从遥远的边疆去往祖国的心脏—首都。列车加上火车头共有二十节车厢。位于中间的用餐车厢泾渭分明地把硬座和卧铺车厢分 祖传的婚约全文免费阅读_祖传的婚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这是一列由迪化开往京城的老旧绿皮列车。它穿过草原沙漠,高山平原,行程几千公里,带领人们从遥远的边疆去往祖国的心脏—首都。 列车加上火车头共有二十节车厢。位于中间的用餐车厢泾渭分明地把硬座和卧铺车厢分离开。硬座车厢拥挤不堪,里面的人们来去匆匆,风霜写在脸上。卧铺车厢宽敞舒适,人们大都保持着矜持地优越感等待目的地的到来。 历经十天,行程大几千里的旅程,让长途乘车全都疲惫不堪。就连精力旺盛的孩子也没了当初上车的新鲜感,只盼望能早点到达目的地。 和疲惫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上几个穿着各异,眉眼灵活的男女。他们彼此装作不认识,却用眼神相互打招呼。这是群人贩子,于两天前上车。他们不停地在车厢来回走动,打量人群。目的就是寻找合适的猎物。 一天前,人贩头子在最高档的软卧车厢看到两对双胞胎时,惊为天人。双胞胎不多见,长的漂亮的双胞胎更不多见,同时遇到两对长的漂亮还是女孩的双胞胎。就算他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这样的巧合也是平生仅见。兴奋地在心中琢磨,这要是把她们卖到沿海城市,他可以提前实现退休计划,以后他再不用干这提心吊胆的勾当了。 遂放弃了原先所有的目标,找来几个手下商量一番后紧盯着对方。心再痒,奈何那四个孩子有两个当兵的保护,竟然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这帮人贩子也耐心十足,暗想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京城,四个孩子愣是没有离开那两个当兵的视线。这下盯梢的几个人贩子都急了,相继去找他们老大想办法。人贩头子心里也着急,借故去了软卧车厢一趟也是毫无办法。那两个当兵的眼睛扫来就像探照灯,他瞅着发虚,怕被对方看出端倪,再不敢往前凑。 偏偏一个刚入行的人贩子没眼色,偷偷摸摸蹭到他身边哀声道:“三叔,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四个女娃娃不仅住在高级软卧车厢,身边还有两个当兵寸步不离看着。一看家里就是有钱有势的,我怕这万一。。。。”失手了。“还有活路吗?” 那三个字他咽回肚子里,打死也不敢触霉头。这是他第一次“干活”,本来就忐忑不安。现在对上那两个穿着军装,目光如炬的年轻军人。他心里更是突突跳个不停,不由地想打退堂鼓。 “呸呸呸,你个兔崽子瞎哔哔啥?什么万一,没有那万一。哼,被我殷老三盯上的猎物,还从来没失手过。这两对双胞胎,我还要定了。”殷老三呸完兜头给他一个爆栗子,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如果这不是他亲侄子,殷老三绝对会打死这个二愣子。没错,他这个侄子的小名就叫二愣子,他爹娘这是预计到他未来的智商,取的名字也算相得益彰。 做这行,最忌讳提前唱衰。又敲了几个爆栗,发完脾气,低声又警告一番后,殷老三的火才消一点儿。从这里到京城,中间只有一个小站停车。不趁着到那个小站前把双胞胎弄到手下车,到京城后他们也不敢再下手。 正琢磨着主意,这时一个抽烟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一闪而过的正燃烧烟头让他灵机一动。拉起二愣子耳语一番。 二愣子的表情从惊讶到惊恐,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三叔,我不敢,我不干。这。。。这一个弄不好,我们都得交代了。车上这么多人,我。。。。。” “怂货,我大哥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笨蛋?”殷老三刚压下的邪火又窜了上来。爆栗子不要钱地往二愣子头上招呼。见他被打的抱头鼠窜,硬生生压下邪火,缓声解释:“又不是真让你放火,等下你顺几件衣服躲厕所里,听到快要到站的广播,就把衣服烧了。哦,记得衣服上泼点水,这样烟大。我看到冒烟,就在外面喊失火了。我就不信那两个为人民服务的军人不来救火?我和其他人在外面趁乱把孩子抢走,你等起烟就跳车。分头跑,天亮前在青龙潭那里汇合。” 说到最后双手紧抓住二愣子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二愣子,你只要干做好这件事就行了。等卖了钱,三叔就给你爹娘看病,给你盖新房,娶媳妇生娃子。有了钱,再没人敢瞧不起你。让那些嫌弃你的人都瞧瞧,你殷二愣子不是废物。” 这些话让二愣子的表情从犹豫到坚定,最后眼神里露出野兽般的凶芒。有些视死如归地点头保证:“三叔,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两人又低语商量一下细节。殷老三才转身去找其他同伙。 被人贩子盯上的,那两对双胞胎的家人此时还无所觉。软卧包厢里,穿着同款的天蓝色套装的四个孩子和一个年轻少妇,五人正笑作一团。两个穿军装的年轻军人面带微笑听着她们说话,偶尔插上一句,尽责地守在外面保护她们。 少妇看起来二十多岁,一头及臀的乌黑长发,长的明眸皓齿,气质婉约。如果让殷老三看到了,肯定惊为天人,一定会想法设法弄到手。在他眼里这样长相与气质并存的大美女就是一堆移动的钞票。 那对大的双胞胎有十二三岁,瘦高的身材已然有了少女的体态。她们梳着高高的马尾,两张脸一模一样,浓眉大眼,神采飞扬,身上有种女孩子少见的英气。 小的那对双胞胎竟然是对混血儿,六七岁的样子。微卷的浅色头发梳着复杂的小辫,白嫩的小脸上有着孩童天生的婴儿肥。眼睛又大又亮,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眼仁似黑非黑。不经意间仿若有抹蓝隐藏其中,仔细看却以为是错觉。鼻梁挺翘,瓷白的贝齿藏在如花瓣般粉嫩的樱桃小口里。比西方油画中的小天使还要可爱。这样的长相就算以后长歪了,也是甩绝大部分人几条街。 四个孩子下午被强制睡了两个多小时的午觉,到晚上十点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特别是听说即将要到的小站,是父亲早年服役,父母定情的地方。大的双胞胎在此地出生,小的双胞胎在此地成为受-精卵。都特别好奇,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少妇有些招架不住四个孩子同时提问,索性装聋作哑逃避。 混血儿中的一个女孩从床铺上一跃而下,整张脸都贴在火车玻璃窗上。黑暗中层层叠叠的群山只显露出高低起伏的轮廓。眼睛都快瞪脱窗了,还是没有从中看出似曾相识来。拍打着车窗不解地问:“妈妈,妈妈。我怎么不记得这里?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笨蛋,那是因为你还在妈妈肚子里。没印象才正常。”混血儿中的另一个女孩闻言毫不留情地讽刺,说出的话完全不像是个孩子。“真要记得就是长了双透视眼,妈妈该担心自己生了一个怪物。” “不愧是我家的聪明蛋,什么都知道。”小女孩完全没有听出讽刺来,还以为是妹妹给她科普。双眼冒星星地真诚夸奖对方。 被真诚夸奖的小女孩一噎,嘴角抽了抽。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她家的姐姐真的很天真很无邪。 少妇看到她俩的互动,捂嘴偷笑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几个孩子被声音吸引,争相探头看外面的动静。餐车方向窜出一股浓烟,到处都是受惊的人们。列车员扯着嗓子大喊,谁也听不到他说什么,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闯。 早在出现骚动的时候,年纪较长的战士就去打听情况。听说火车上着火了,心里急的不行,火速跑回来。幸好软卧车厢人少,几个瞬间就到了。见到几人,急道:“嫂子,前方有节车厢着火了。离我们很近,大志,你赶紧去通知司机紧急停车。嫂子你带着孩子们去火车头那边的车门处。等车一停,你们赶紧下车。嫂子,对不住。我不能送你们过去。我得回去看看。” 少妇闻言脚软了一下,这时候的火车上可是没有灭火器,这要是着了火,满车都是人,后果不堪设想。迎着几个孩子不安的目光,她双手紧紧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现在是孩子们的主心骨,一定不能慌。当即点头:“榔头,你自己也要小心。我会护住孩子们和自己。放心吧。” 这时候惊恐的人群尖叫着往这边冲。这么多人,这么窄的路,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外号“榔头”的郎迟趁着人还不多,赶鸭子似的把少妇和四个孩子往火车头方向推。边推边对几个孩子喊:“姑娘们,你们都是勇敢的军人孩子,要守纪律,听指挥。现在发生紧急情况,我相信你们能照顾好自己和姐妹。大碗,你要听话,不要乱跑。” 说完他自己逆着人群往着火的方向跑。 “榔头哥,你要小心呐。”两对大双胞胎齐声喊完,牵起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随着大包小包,拖儿带女的人群往火车头方向跑。 年纪最小的那个反而最冷静:“榔头哥,你救火的时候披一条打湿的棉被,然后用湿毛巾捂住口鼻。” 郎迟头也没回,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而被特别叮嘱的混血儿双胞胎中的老大--小名大碗,她天生反骨。蛮牛一样就往着郎迟的方向冲,嘴里喊着:“大榔头,等等我呀。我去给你帮忙。” “回来,大碗,别添乱。再不老实,到京城赏你一顿竹笋炒肉。”少妇早有防备,紧紧地擒住她的身体,咬牙切齿地说完把她往反方向拖行。分神注意前面三个孩子,还要防止被疯狂的人群挤倒,走的异常艰难。 “我就是想去帮忙。”她遗憾地看向后面,委屈的话飘散在拥挤的人群中。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前面的三个孩子突然爆发出刺穿人耳膜的尖叫,随后戛然而止。少妇被吓的后颈汗毛都立起来了,踮着脚尖,看到前方有几个男女把三个孩子重重围着中间。对方都是身强力壮的大人,在拥挤的车厢里四个小女孩很快就被制服。然后被钳制住手脚,捂住口鼻连拖带拽往车门处走。 少妇见状睚眦欲裂,大喊:“放开她们。来人,有坏人抢孩子。大志,大志。” “大坏蛋,快放开我姐姐和小碗。不然我打的你们满地找牙。”大碗尖细的童音夹杂其中。 但是她们的声音被淹没在更高亢的喊声中:“快跑呀,大火要烧到这里了。不快点来不及了。” “不跑快点,就要被烧死了。” 这是夹杂在人群中的人贩子故意喊的,见到同伴得手,故意煽动人们的情绪。 果然求生欲很强的人们不负所望,推搡的更加疯狂了。使出吃奶劲往前移动,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妄想离着火点远一点,离火车头的门更近一点。所有人都往前挤,场面混乱的不行。这个说踩到他的脚了,那个说东西掉了。孩子的哭喊声,大人的骂娘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身处其中的人更加恐惧,唯恐跑慢了,被活活烧死。 少妇抱着大碗被身后的人推着被迫往前走。她求之不得,想更加靠近三个孩子。她在移动,前面的人也在移动。中间隔着密不透风的人群,根本就挤不到三个孩子身边。 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火车减速了,火车减速了。谁谁谁快开窗户。外面是条河,跳窗还能保条命,比被火烧死强多了。” 咔嚓,咔嚓,开窗户的声音次第响起。车外凉爽新鲜的空气由窗户侵入,冲散了车里汗臭味,混合食物一言难尽的味道和微微的烟火味。让疯狂的人们浆糊般的脑子清明了一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思考为什么要跑。但是后面的人不明所以,推着前面的人往前冲。 “大志,大志,有人抢孩子。那些人离你很近,你快点救孩子。”少妇趁着这一瞬间人们的清明嘶喊着。她的嗓子因为不停的叫喊,沙哑的厉害。 人们听到她们几乎破音的嘶喊,纷纷打听什么事。在看到几人相同的衣着后,就相信了少妇的话。身强力壮的想去帮忙,却挤不过去,只能怒吼大骂。离几个人贩子最近的,偏偏是几个拖着孩子的女人。她们看到拿着刀,目露凶光的人贩子,都胆怯的紧紧拉住自己的孩子,深怕自己的孩子也被抢走。 这时的火车行驶速度已经非常的缓慢,车轮和轨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后在一片山坳里总算停止了。车门不知被谁打开了,几个人贩子离车门很近,只要前面几个人下车,他们就能挟持着三个孩子下车。 少妇的心如坠冰窟,外面地势复杂,都是高山密林,离南城镇的部队还有段距离。要是让这群人贩子下了车,那再想找回孩子就难多了。三个都是女孩子,如果没及时救回来,她光想一下后果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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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可爱晕啦》/梨昭-1.接到室友电话的时候,床边那盏夜灯模式的电子闹钟正好显示二十三点整。鹿茗从小就有早睡的习惯,即使第二天是休息日也一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因而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时, 被她可爱晕啦全文免费阅读_被她可爱晕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被她可爱晕啦》/梨昭 - 1. 接到室友电话的时候,床边那盏夜灯模式的电子闹钟正好显示二十三点整。 鹿茗从小就有早睡的习惯,即使第二天是休息日也一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因而被手机的震动吵醒时,整个人实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喂……”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袁梦婳急切的声音:“呦呦,黎哥刚刚被陛下抓伤了,需不需要立刻去打疫苗呀?!” 鹿茗瞬间清醒,“有出血吗?” “冒了一点点小血珠,但是口子还挺长的。” 听筒那边还有黎歌低声的无奈:“没多大事儿,不用大晚上折腾了。” 鹿茗连忙高声道:“要打的!万一陛下之前没接种过疫苗呢!” “陛下”是她们给白天下午在校外捡到的流浪猫取的名字,可能是被原来的主人遗弃的时间不算太久,波斯猫通体纯白的毛色还很干净。 见到好奇围凑上来的女孩们时也不露怯,瞪着一双湛蓝的猫眼,窝在并不宽敞的纸箱里,慢慢晃了两下尾巴后向她们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喵叫。 如果不是因为纸箱外确实有“已弃”这两个用黑色加粗记号笔写着的大字,她们还真不相信这居然会是一只流浪猫。 这个年纪的少女们凑在一起时总是会格外爱心泛滥,尤其是面对这么可爱的萌宠时。 于是当下便一致决定先把小猫偷偷带回宿舍,反正明后天就是周末,正好有时间可以带猫去做个体检顺便再为它找找主人。 却没想到晚上突然闹了这么一出。 被流浪猫狗抓伤并不是一件小事,尽管性格大大咧咧的黎歌自认为没什么要紧,但还是经不过三个室友的坚持劝说,到底点头答应了。 超过熄灯时间再想出宿舍的话需要辅导员的批准,好在她们班的辅导员是个比较好说话的,黎歌随便编了个被剪刀划伤了手需要去医院打破伤风的借口也很快就被允许了。 去打个针而已也不需要太大阵仗,鹿茗便让另外两个室友不用半夜跟着折腾了,她赶过去陪就好。 和其他三位室友不一样,鹿茗本来就是S市本地人,就算上了大学每周末回家也很方便。 她原本也想临时把陛下带回家安置,毕竟校规里明确写着禁止在宿舍内饲养宠物,奈何家里还有位对猫毛严重过敏的哥哥,天时地利人不和,无奈之下还是只能选择顶风作案了。 鹿茗匆匆忙忙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热血动漫的电影,而她那位无法和猫咪共存的哥哥此时正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许怀砚屈着腿,不远处茶几上的ipad在外放曲风激昂的纯英文rap,手里捧着的手机则刚加载进游戏界面。 他和鹿茗同母异父,亲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母亲改嫁到鹿家,他虽然跟着母亲生活,但却一直都没有改姓。 爸妈这一周时间都出差不在家,因而他才可以如此放肆。 鹿茗语塞了一瞬,现在倒也没空说他,路过沙发时简单地和他解释了两句自己要出门,接着便准备往玄关走。 许怀砚把注意力从游戏上分出来,“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啦,我已经在叫到车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亮着的屏幕里显示着司机距离他们小区门口还有四分钟车程。 许怀砚扫了一眼,默默记下快车的车牌号,又从沙发上起来跟着妹妹走到玄关。 手机里游戏界面刚好停在选英雄的环节。 鹿茗在换鞋期间又被他连问了好几句,她再三保证没什么大事,只是陪室友去挂急诊打疫苗而已,然后在换好鞋子站起来时余光瞥见哥哥手机里,队友们似乎正在为谁玩射手吵得不可开交。 但说是吵得不可开交,其实也就是四楼的许怀砚和五楼的路人相互一直在不停地发“我玩射手”这句话而已,不过看这架势倒是谁也不想让谁。 眼看着就要轮到己方最后确定英雄了,为了避免队伍里同时锁定两个射手的情况出现,许怀砚面不改色地打出一行字:【人家是妹子,哥哥让让我吧~】 最后这个小波浪号也是很有灵性。 下一秒五楼路人开了麦,外放顿时传出明显很不相信的男声:“你是妹子?有哪个妹子会取‘八腹肌大猛男’这种名字啊!” 于是八腹肌大猛男熟练地把手机递到自家妹妹面前,“呦呦来帮个忙,说句‘人家真是女孩子’就行了。” 鹿茗:“……” 有你这种哥哥吗! 不过在看到许怀砚打开了全队麦后,却还是乖乖地听了他的话照做,“人…我真的是女孩子。” 虽然语气又僵又干,但架不住她声软音甜。 接着刚才还声音正常的五楼队友一秒无缝衔接成低沉的气泡音,语气也温柔了好几倍:“真的是妹子呀,没事儿你想玩AD就玩,哥哥给你打辅助保护你好吧。”说完还秒确定了一个张飞。 “……” 许怀砚见怪不怪地冷笑了一声,仿佛这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只有鹿茗觉得这个游戏的大环境不会再好了。 …… 今天晚上急诊的病人没有很多,鹿茗带着黎歌挂号、开单、取药、打针,楼上楼下几次来回跑也没花多长时间。 打完针后黎歌被护士姐姐拉着叮嘱这几天的注意事项,鹿茗困意上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靠着身后的白墙等她。 黎歌抬手撩了把自己的短发,英气的面上写满了无奈。 这间科室内并不只有她们,隔着一道帘子的里侧还有别的病人。 角度问题鹿茗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却很明显地听到了熟悉的游戏音效,以及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你都进医院了还要拉着老子打游戏?” “你的好兄弟我都进医院了难道你还忍心拒绝我的排位邀请吗!快,翊哥快进来,咱们中野联动要所向无敌了!” “队伍里这个‘蜜橘啵啵小奶喵’哪位。” “哦我前两天加的一妹子,玩辅助的,声音也不错,快快快现在咱们中野辅直接联动!” “……你他妈的。” 鹿茗刚听到这里,身边被交代完的黎歌刚好站起来。 “呦呦走吧。” “好哦。” 她离开倚靠的墙面,不过在跟着黎歌走出科室之前,刚叮嘱完她们注意事项的护士姐姐突然一把拉开了阻挡在中间的帘子。 鹿茗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正好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顺势抬起头。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尤其是昼夜之间的温差最夸张。鹿茗身上长袖加外套都觉得被风一吹要打哆嗦,眼前的男人却像是感知不到温度似的甚至还穿着短袖。 他拿着手机姿态散漫地坐着,薄唇轻抿,典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左眼眼角下还有一颗细小的泪痣。 泪痣! 鹿茗忍不住眼前一亮,长到十八岁,貌似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长泪痣的人。 自小就被哥哥带着一起看动漫的少女时常会对有泪痣属性的角色没有抵抗力,她也说不上具体原因,总之就是个人萌点,而且是会猛戳她的那种萌点!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接着就听护士姐姐数落道:“都过敏那么严重了还打游戏呐,休息会儿吧。” 她指的是坐在里侧脸上皮肤正泛红的另一个男人。 走到门口的黎歌同时半扭过头来,“呦呦?” “来了。” 鹿茗立刻错开对视的视线,小跑两步到黎歌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挽上室友的胳膊。 “黎哥今天睡我家吧,明天再一起带陛下去宠物医院啊。” “也行,我给雨琼她们打个电话。” “手臂疼吗?” “没什么感觉。” “啊,我看着就感觉好疼。” 边走边聊中,鹿茗又听到从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 “看啥呢大哥,游戏都开了你别挂机啊!” …… 陛下是一只性格有点傲慢的白色波斯猫,之所以给它起这么隆重的名字也是基于这一点。 毕竟从悄摸把它偷渡回寝室开始,她们宿舍四个人就一直在轮番逗弄它,然除了投喂时会得到些许回应外,不论怎么给它顺毛最多都只能得到它一个眼神,眼神甚至还是慵懒中又带着一丝轻蔑的那种。 不过小猫咪的傲慢怎么能叫傲慢呢,那叫有个性! 有个性的小猫咪最可爱了好吗! 因而大家不仅没有被它冷淡的反应打击到,甚至热情更充沛了。 后来其中唯一还算比较理智的黎歌在旁边抱着手开玩笑道:“后宫嫔妃跟皇上争宠也没你们三个这么夸张吧。” 于是身为“皇上”的傲慢猫猫就被定下了“陛下”这个称呼。 隔天全寝室一起出动带着陛下去了宠物医院,一上午的体检流程结束后,结果显示猫猫的身体很健康,没生任何病,非要说的话也就稍微有一点点营养不良的迹象而已。 之后又带陛下去店里洗了个澡,等待吹干的间隙里,大家这才开始商量为陛下找领养主人的问题。 陶雨琼坐在转椅上,边左右来回旋转着椅子边提议:“要不发学校论坛?” 但很快就被黎歌否了,“学校论坛基本上也只有学生会看吧。” “也是,说不定还会暴露咱偷偷带猫进寝室的问题。” 黎歌:“在同城论坛发帖应该可以。” 袁梦婳:“啊,微博这种也行吧,带上定位的话。” 只有鹿茗想得简单,“那我就在朋友圈问问好了。” 毕竟她是本地人,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基本也都是本市的,找领养主人的话当然还是同城最好。 敲定主意后大家很快动作起来,发发帖子倒也不是什么复杂难事,编辑好领养要求,再配上陛下的照片以及体检报告就行。 接下去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而在此期间陛下该何去何从便成了个问题,一直养在寝室里的话被查到的风险太高,而且宿舍面积小,时间久了大家生活也会不方便。 鹿茗倒是也有家里养宠物的朋友,可都是以前关系一般的同学,向对方提出寄养几天的话倒也还行,时间久了难免也担心会给别人造成负担。 最后考虑来考虑去,大家还是一致同意在给陛下找到主人之前,就先寄养在宠物店吧。虽然费用高了一点,但也安全方便,加上这家宠物店离学校不远,平时没课的时候还能过来看看它。 鹿茗发完朋友圈没多久,终于把毛吹干的陛下就被店员抱了出来。 它本来就长得特别好看,现在洗完澡后全身的猫毛被吹得蓬松起来就显得更加可爱。 鹿茗忍不住把这只软得跟棉花糖似的白团子包在怀里,接着上下其手一顿揉捏,最后还把脸贴在猫咪的肚子上蹭了好几下。 其实她从小就一直有想养猫的愿望,但也是因为从小就知道哥哥对猫毛过敏,所以就算再渴望也一直压在心里。眼下难得有可以肆无忌惮撸猫的机会,理所当然表现出爱不释手的模样。 可爱的少女和可爱的猫猫在贴贴,这一幕倒是被袁梦婳眼疾手快地拍了下来,迅速发到了寝室群里。 然后陶雨琼又把这张照片变成了表情包,在上面打下了“拜托带我回家叭”这行字。 鹿茗看着也觉得挺可爱,干脆就换成了微信头像。 这么可爱的猫猫,肯定谁看了都会想带回家的吧!
35 人在读07-15 11:24
某乎上有个很火的话题,叫“和暗恋对象相亲是怎样一种体验。”莫陌刚好刷到,翻了几条答复之后写下自己的回答,“一瞬间里,你以为你可以拥有月亮。”按下发送键,手机滑落,莫陌怔怔坐在床上,想起这魔幻的 月亮本来没有光全文免费阅读_月亮本来没有光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某乎上有个很火的话题,叫“和暗恋对象相亲是怎样一种体验。” 莫陌刚好刷到,翻了几条答复之后写下自己的回答,“一瞬间里,你以为你可以拥有月亮。” 按下发送键,手机滑落,莫陌怔怔坐在床上,想起这魔幻的一天。 -- 明明已经九月底,苏城却感受不到一点秋天的凉爽,太阳高高挂着,无情烘烤大地。 一大早的吴淑梅就开始唠叨个不停,声音从阳台上传进来,“莫陌,昨天跟你说的相亲你别忘了啊,人家在等着了。” 莫陌昨晚才到的家,晚上十点,吴淑梅来敲房门,通知她第二天给她安排了相亲,不许拒绝的那种。 莫陌看一眼挂钟,时针指在8那个位置,她咬一口包子,“妈,8点,人家在等着了?” 吴淑梅不理,走过来,继续昨晚没能教育的话题,“莫陌,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什么二十八,九了,二十九了!你看看咱们小区有哪个你这年纪的姑娘还没嫁?你可真是给我长脸。” 吴淑梅毫不吝啬她的批评,“就因为你,我成大红人了都,谁见了都凑上来说一句:‘我们家有个小伙怎么怎么样’,一个两个抢着和我做亲戚。” 莫陌边听她说话边喝粥。 头顶的风扇吱悠吱悠转着,妄图赶走放肆蹦跶的秋老虎,却让莫陌心头渐渐生出一丝烦躁。 “你呀你,你说你读个博士当了副主任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嫁不出去。” 莫陌很是不同意这句话,“怎么没用,一个月给您打5000块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吴淑梅一噎,立即转了话题,接着先前的话说:“莫陌,你得为你自己考虑,你说这么久以来你一个人在外面拼搏,要是有个人陪着你给个依靠不轻松点?晚上多个人吃饭也好啊。” 莫陌快要三十的人生还算顺利,名校直博,破格提拔,成为院里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可每次提起她的专业,吴淑梅总是恨铁不成钢,嘴里总念叨着,什么精神科,又不能做手术地位又不高,赚的钱也少,白读了这十几年。 起先莫陌还会争执一番,可后来也由着她了,不做无谓的挣扎。 精神科多好,她上头除了一位主任,就属她最大,一周看门诊居多,不时下下病房查房,底下的住院医足以应付其他工作。 依靠什么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没有又怎么样呢。 “总之,今天这个你必须去给我见了。” “谁介绍的?”莫陌回过神,懒懒问一句,怎么这些人就这么操心她的人生大事。 “你舅母,说是北京回来的,人长得好,做的是正经工作,挣得不比你少。” “舅母?”莫陌喝完了粥,将空碗拿去厨房,“这样好的轮得到我?” 倒也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而是在吴淑梅与一众三姑六婆中,莫陌这个年纪已是黄花菜一根,有人要就不错,她当然不会苟同,并且丝毫不放在心上。 吴淑梅果然犹豫了一阵,支支吾吾说,“就是家里情况不太好,单亲,跟着妈妈过,不过这样也好,你嫁过去之后能省点心。” 莫陌边洗着碗边笑出来,人还没见呢就想着让她嫁过去了。 吴淑梅走到厨房边,“莫陌,只要你去,妈妈保证,这个假期就给你安排这么一个。” 安排相亲是每回回家必然要上演的剧目,少的话一两次,多的一天好几个,一年一年来,吴淑梅乐此不疲,并且总能有各种办法让她妥协,莫陌身心俱疲。 这次九天假期,竟然只用应付一个,这等好事莫陌当即应下来,“我去。” “下午三点,你们高中门口对面那家咖啡店。” “行。” 这事就这么敲定,吴淑梅喜滋滋离开。 吃完早餐的莫陌逗了会小侄子,回房躺着。 陈倩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来,一接通就是大嗓门,“莫主任,您老终于回来啦!” 莫陌将手机移开耳朵,开了外放,继续闭着双眼,“嗯,回了。” “那我去找你!” “别,下午我还有事,明天吧。” “有事?”陈倩顿了几秒,“阿姨又让你去相亲了?” 莫陌哑然失笑,“猜得可真准。” “行吧行吧,反正你都回来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聚,你先好好相亲,争取早日脱单。” “借你吉言。” 电话快要挂断时,陈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十一那天有同学聚会,你这次要不要去?” 陈倩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毕业快十年,莫陌这人参加聚会的次数屈指可数,特别是参加工作后,她连老家都没回几次,更别提参加什么聚会。 “算了,你肯定……” 陈倩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莫陌问:“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 陈倩有些惊喜,“初中,咱们初中聚得少,三四年才一次,好多人都不记得了,你要去吗,去的话我把你拉进群。” 莫陌看了眼书架中间放着的两张毕业照,心神一起,破天荒应下来,“去吧。” 电话那头高兴极了,立即挂断电话,没一会莫陌微信就来了个群邀请的消息。 她犹豫一会,点了同意。 陈倩@昵称即本名的莫陌,“掌声欢迎莫主任!” 群里应当是刚刚还在聊天,立即有人接话,【欢迎欢迎。】 【莫陌?】 【真的是莫大学霸?】 【学霸牛呀,都当主任了。】 也有人特意@她,【莫主任现在在哪里高就?】 一个女孩发了个略带不屑的表情,【这还用问,人家考的可是上海的重点大学。】 【对对对,瞧我都忘了。】 莫陌不喜欢参加聚会的一个原因就在于此,她向来不爱把自己的事大庭广众下说出,也不想去应付这铺天盖地的打探。 可进了群,忽视过去又十分不妥,只好挑着回复了几句。 趁着回复完的间隙,她打开群成员列表,有些同学用了自己的照片做头像,有些同学改了真实姓名,但也有的什么都认不出来,莫陌一个一个看完,退出界面。 群里的话题已经换成晒娃,一两岁的、上小学的都有,场景就像小时候吴淑梅过年时特地把她拎出来,变着法的炫耀自己,然后接受众人夸赞,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形式。 宁晓紫:【我们家孩子知道心疼妈,不哭不闹,省了我不少心。】 王妙妙:【你这都第二个了吧?】 宁晓紫:【这不是明年就奔三,赶在最佳生育年龄前把二胎给解决。】 王妙妙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这我就不同意了,什么最佳生育年龄,你这是被孩子给绑架了。】 宁晓紫不服,甩链接:【震惊!过晚生育都有这些严重后果!】 莫陌瞄两眼,关掉手机。 这些消息千万不能让吴淑梅看到,不然她当真是没好日子过。 莫陌躺在床上,脑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睡过去。 -- 再次醒来是被吴淑梅喊醒的,她可不会让自己相亲迟到。 于是2点半,莫陌来到陌生又熟悉的高中门口,一脸茫然。 她中学毕业十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记忆中的快餐店文具店网吧一条街早就被整改,铺面焕然一新,街道两旁种满了绿植,整个校门口干净整洁。 莫陌停好车,顺着街找那家叫做“遇见”的咖啡馆。 她心里摇了摇头,以前他们都是喝几块钱冲泡奶茶,奶茶店从来不缺生意,可是现在咖啡店都开到学校门口来了,真是日新月异的新时代。 对方挺会挑时间,下午三点,学生正上课呢,咖啡馆里肯定没什么人,就是不怎么会挑地点,谁相亲约在学校门口的?等会遇上下课,那肯定挤得不行,她不好开车。 这个未见面的相亲对象好感度瞬间在莫陌心里下降了一半。 “遇见”在街的另一头,莫陌在太阳底下走了好几分钟,推开门时额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好在咖啡馆空调开着,瞬间吹散热意。 她望了几眼,整个咖啡馆坐了两桌,一桌是一对小情侣,正腻腻歪歪靠在一起说话,另一桌是背对着她的单身男人。 应当就是他了,莫陌多看了两眼,挺直的背脊,颈部线条流畅,她越看越觉得……这背影好像有些熟悉,不过一下子又没能从记忆中提取出来什么有效信息,只好作罢。 她没走过去,先找出吴淑梅给自己发的号码,拨通。 果然,那背影倾了倾身,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喂?” 莫陌霎时如遭雷击。 许是听到她好久没回话,贺汀回过头,见到人后缓缓放下手机,站起身。 莫陌心里一颤。 五、四、三、二、一。 五秒后,莫陌神色如常,朝他走去。 就这么几步路里,莫陌心中百转千回,琢磨着第一句话应该如何措辞。 好在他先开了口,嗓音清冷:“莫陌,好久不见。”
321 人在读01-17 20:21
医院里争执的场景并不罕见。目光下意识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陆秦对上了一张清丽秀致的脸,大脑线路没续上,他竟一时丧失了反应能力。什,什么情况?陆春浓垂放两侧的双手因为刚才剧烈的情绪宣泄而不断发 穿成年代文女配的自私弟弟全文免费阅读_穿成年代文女配的自私弟弟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医院里争执的场景并不罕见。 目光下意识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陆秦对上了一张清丽秀致的脸,大脑线路没续上,他竟一时丧失了反应能力。 什,什么情况? 陆春浓垂放两侧的双手因为刚才剧烈的情绪宣泄而不断发颤,见他竟然还能在这种场合下走神,一瞬间从身到心的疲累感如潮水般疯狂涌来,浑身力气被抽空了个干净,她瘦弱的肩膀一塌,整个人直接顺着冰凉的墙壁滑落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哭都哭不出来,让外人都能感知到一种无可掩饰的压抑,空气里都是苦涩。 周桂香离得近,见状怒其不争地瞪了眼一声不吭的小子,赶紧去拉她起来,“哎呦,这地上可凉着呢,听婶子的话你先起来啊,咱们还得再仔细问问钱到底花哪里去了,能不能再要回来。”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是直接叹气“造孽啊”。她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早就一烧火棍子狠狠扫过去把腿打断了,明知道家里困难,偷什么不好,把救命钱偷出去全花了,一分不留,再等大队里催债的过来,这个年估计也别过了。 周桂香直面她的憔悴不堪,依然能回忆起当初女娃子刚来大队时的场景,留着齐肩短发,乌发白肤,小姑娘虽不爱笑,但一个仿佛会说话的眼神就能勾得人心疼。现如今日子过得这样也不知该怪谁了,她两只手一摸摸到的都是骨头。 越想越不忍心,站在陆春浓前面,周桂香弯下腰几乎是把她给架起来的,一边还扭过头使眼色催促,“老头子,你赶紧的,赶紧再问问啊。” 陆春浓为了找弟弟以及被他拿走的家中存款,奔波一整日没进食,被周家婶子一股大力强制拉起时,一股恶心感徘徊在胸口,脸色又白了一圈,她头痛欲裂,听到周婶子的话,一双酸涩的眼睛直直地对面站没站相的青年。 听到老婆子催促的话,江满柱拿起烟杆子都凑到嘴边了,又放了下来,目光看向穿着单薄却显时髦的青年,放缓了语气再次跟他确认一遍,“陆秦小子,你家婶子和三岁外甥还躺在医院里呢,老大姐她平日里也没亏待过您,我相信你也不忍心,所以你就老实同叔说,偷,拿走的那些钱真的都被你花完了?就真的是一分不剩了啊?” 说到后面两句话时他的目光就差直接化为实体在陆秦身上搜罗一圈了。 话音一落,三道视线一起落在从始至终未言半语的人身上。 但谁能料到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灵魂呢? 听到眼前的老人无奈中的试探话,再结合先前她们的举动,陆秦那没续上线路的大脑轰隆隆作响并终于高速转动,迅速下了个判断,他现在穿书了,情况很紧急,比如说对面几人都迫切等待他的答案。 他迅速搜罗着能在此时此刻用上的记忆信息。 几人中间的气氛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些微呼吸声,间或夹杂着独属于医院里的交谈声,陆秦不经意与江满柱的目光对视上,他脑中闪现一个十分清晰场景,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人直接抬起下巴心虚地说一句‘花完了’,并为了证实所说结果掏出口袋拔高语音‘呐,不信你们自己搜,我骗你们干什么’。 再紧接着,对面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女人就会因为他的两句话晕过去,引起一阵兵荒马乱。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今并不认为脑中闪现的场景是虚构的,那就是一切都是现实或者将会发生的。 真要命! 接受记忆后,陆秦喉结上下滑动来回,不用摸口袋他都知道身上真的是一分钱没有,现在的场合是对自己一点都不利,所以他得琢磨着怎么说出来才不会让她晕过去。 作好心理准备,陆秦一改之前原身无精打采耸拉着肩膀、扭头躲闪视线的气人状态。他缓缓站直了身体,目光转向那个需要他的交代的女人。 演技派迅速上线。 陆春浓酸痛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睁睁看着他走上前。 陆秦想象原身做错事后道歉的举动,别别扭扭上前,他埋着头,小心翼翼地道,“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细碎的黑发下,陆秦眼睛眨了两下,继续琢磨下一句。 道完歉,他抬起头,真诚愧疚的目光中还透露一丝别扭,磨磨蹭蹭说出重点,“那,那个钱没花完,还能拿回来。” 怕她晕过去,陆秦不敢移开目光,刚才没仔细观察她,只见眼前的女人五官精致,齐耳短发,一双好看的眼睛,但脸上的憔悴不堪仿佛已经刻在了表皮,破坏了这份美,偏灰色的袄子下身体似乎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倒,正是有原主之前的记忆,才让人觉得唏嘘不堪。 但如果是姐弟关系,他的长相应该也还行?但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 陆春浓大半个身子无力地靠在周婶身上,眼睛几乎无光只剩疲惫,就在陆秦说话时,她视线是紧盯着他眼睛的,道歉的话,她听过许多遍甚至已经能背下词来了,因为未触及底线,她就从未点破过。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一说谎的时候,眼睛眨的飞快,可是这一回没有,不知是不是信了,她转过头抬起袖口擦了下眼角。 见她不像剧情里那般晕过去,那就说明他的话是有作用的,陆秦希望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察觉靠着的力气小了些,周婶子是松了气的,脸上笑着,“诶,你听听,能要回来呢,能要回来。” 她觉得这孩子还算有救,瞧瞧人脸上现在满是愧疚,说明是知道好歹,知道错了。 江满柱也是缓了口气,脸色都好看不少,他语重心长道,“那既然能要回来,你就赶紧去拿回来,省得时间一长有变故,要不要叔跟你一起去?” 陆秦余光注意着原身姐姐,一副怕她生气模样,只能硬着头皮进一步解释,“不用了叔,那些钱都借给同学了,我等一下就去他家守着去,钱,钱,我保证最迟明天中午之前能要回来,我自己去就行了。” 屁,钱是被人骗走的。但他要是跟着去,那就掩不住谎话了。 不过在此之前,想起剧情中的事,他余光还不经意打量着原身姐姐,轻声请求江满柱,“叔,我姐她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要是待会哪里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希望叔和婶帮忙先出一下,我最迟明天还你,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就可以找护士借张纸写个预备借条给你。” 他要是离开,肯定不是一会半会的事。 既然穿成这个人,好歹把烂摊子收拾好。 江满柱咬着烟杆子的动作一顿,目光与周桂香对视,可能是因为他真诚的态度,沉默之下,周桂香眼皮轻耸拉了几下表示应许。 他罢手一边应下,“行了,借条就不用了,叔在这里你也不用担心,你先去把钱要回来再说。” 还没完,又说了句,“你话早点说也不至于把你姐气成这样!” 陆秦轻扯唇角,早一点他还没穿过来。 “谢谢叔,谢谢婶。” 呦,多稀罕,都会道谢了,夫妻俩又交换了个眼神。 陆秦和江满柱交流的时候,陆春浓就一直站在那听着,她低垂着眼眸,不知为何,方才没涌下来的泪水,似乎要溃堤。 这具身体可能与她之间有姐弟心灵感应,她一难受,陆秦就感受到了,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眉头一跳,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搀扶她一下,再三考量下还是硬着头皮向前,“姐,” 陆春浓扭过头不想看他。 还别说,两姐弟只要一扭头,朝着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陆秦:“......” 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要眼不瞎就能看出她不想理他,但他能怎么办呢?更难的事还在后头呢。 “婶娘和东东还在休息,我就不进去了,我那个现在先去找同学把钱要回来。” 说完话,半晌都没听到回复,姐弟俩之间一时僵住了。 陆秦除了收拾烂摊子就没别的选择。 但凡提前穿过来也没有这茬糟心事儿都是命啊! 等不到她的回复,陆秦对江满柱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身准备离开医院,就在这时候,一道清舒沙哑的女声响起,“陆秦。” 结果等了半天都无下半句话。 陆秦回头,以为她看出自己说谎了,瞬间头皮发麻,嘴上却道,“你等着我,姐。”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陆春浓眼前恍惚了一下。 周桂香跟在陆春浓身后进了病房,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就见床上的那人已经醒过来了,她十分惊讶,“孙大姐,你醒了啊?” 她的嗓门很大,陆春浓从繁杂思绪中回过头来,迅速转头轻擦眼角,一秒打起精神气,叫人看不出她狼狈的模样。 病房里暂时只有孙来妹一人,她床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小孩,为了防止他摔下来,陆春浓用三张椅子挡着。 孙来妹偏过头咳了几下,面色染上红晕,两手还捂着孙子耳朵以免被吵醒,她的视线一下落在儿媳身上,压低了声音问,“你们刚才在外头吵什么?” 她醒来的时候,只隐约听到了吵架的声音,但不明确。 陆春浓垂下眸光,转头朝周桂香笑了笑,真诚道谢,“今天一天谢谢婶子了,我记得婶子你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和叔了。” 周桂香张开的嘴就这么闭了回去,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也不生气,“那你们先聊,我和你们叔先四处逛逛。” 再次道完谢,病房门关上了。 这会儿孙来妹轻轻地给孙子掩好被子,目光未落在她身上,“你们刚才吵什么呢,我怎么好像还听到了陆秦的声音?”
463 人在读08-19 19:37
《偷藏一颗星》文/Dear桃幺幺一、三月春临,早晨的林城空气里裹着一股潮湿的凉意,街边的国槐树叶尖滴吊着雨露。六七点的时分,街上人流车辆不多。建军路口停着的一辆棕色商务房车,便衬得 偷藏一颗星[娱乐圈]全文免费阅读_偷藏一颗星[娱乐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偷藏一颗星》 文/Dear桃幺幺 一、 三月春临,早晨的林城空气里裹着一股潮湿的凉意,街边的国槐树叶尖滴吊着雨露。 六七点的时分,街上人流车辆不多。 建军路口停着的一辆棕色商务房车,便衬得醒目。 商务车往前十米处有一家百年字号的肉饼店,稍排了七八人的队伍。 一个女孩拎着几个装着肉饼和豆浆的塑料袋从小店挤出来,大步流星地走向商务车。 拉门上车,里面坐着三个人。 驾驶座上的司机周师傅,第二排面无表情的经纪人江杪,以及她的老板—— 90后新四小花之一的美艳性感女星代表,谭妡曼。 程榴将肉饼逐一发放,自己留一份,剩下两个,全数递给了最后排的女人。 “曼姐,你的。” “嗯。” 女人窝在座位上,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惺忪媚眼。 因难以适应刺眼的日光,下意识闭了闭。半晌后,才懒洋洋地抬手接过塑料袋。 看了看,问,“加肉了吗?” “加了。” “好。” 应了一声,低头便张开皓齿红唇,咬了一大口。 乌黑的长发至肩头滑落,她随手一挽,别至耳后,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刚化好的精致妆容。 车内弥漫着酥饼肉香味,还有前排江杪的叹息声。 十分钟前,刚驶入这条街,周师傅就明显提快了速度。 但前一个路口还在补觉的女人,还是敏锐察觉到了,悠悠喊了一声停车。 江杪再叹一口气。 如果这条路不是必经路,她肯定不会让周师傅把车开到这条小吃街上来。 手里的肉饼温度渐失,她全然没有胃口。 抬眼看了看也吃得正香的程榴。 “化妆盒带了吗?” 程榴咬着饼,含含糊糊地答,“带了。” “嗯,吃完立马给她补妆。” 周师傅三两口吃完,“江姐,走吗?” 江杪按了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不走等着再吃个午餐?” 车子缓缓驶出建军路,穿过林城独有的小道,汇入主干道的车流之中。 谭妡曼吃完肉饼,吸啦一声抽干了豆浆,十分满足。 她扒拉了两下头发,扬了扬脸。 “来吧。” 早已打开化妆盒准备好的程榴立马换位坐到了她旁边。 江杪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艺人。 说实话。 尽管已经在娱乐圈混迹快十年,见过各类美女,甚至已经产生审美疲劳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谭妡曼长得是真好看。 她的好看来自于媚而不俗,且性感又透着一丝禁欲。 在这个千篇一律的娱乐圈里,这无疑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 谭妡曼骨子里缺少了做女星的自觉——过于大大咧咧,还是个十足吃货。 江杪从包里抽出一个正红色的纸袋子,上面金灿灿印着首饰品牌logo,直接放到谭妡曼腿上。 “你奶奶今年的生日礼物,给你准备好了。” 程榴正在帮谭妡曼扑粉,原本闭着的眼睁开了一条缝。 看清袋子后,嫌弃地“啊”了一声,又丢回给江杪。 “黄金首饰这种东西,在我家拿不上台面的。” 准备的东西被还回来,江杪并不意外。 谭妡曼的奶奶多少是有点书香门第的清高,金银珠宝之类的礼物于她而言着实是有点俗气了。 但是大前年她帮谭妡曼找了一幅画,前年是限量毛笔,去年费半天劲儿寻了本绝版书籍…… 今年,她实在想不出还能送什么了。 “不要?” 江杪将纸袋子放回包里,“不要我就拿去退了,你自己准备礼物。” 谭妡曼翘起嘴,刚准备跟江杪撒撒娇,一旁误以为她配合化妆的程榴拿着口红就抹了上来。 等抹完,江杪已经背过身阖眼养神。 谭妡曼转念一想。 也行,她自己准备的,心意更甚。 今天谭妡曼只有一个行程,参与录制真人秀《花样青春》的第十期。 去年这档真人秀热度很高,于是今年刚筹备,各路明星就削尖儿脑袋,找各种渠道上这档节目。 江杪也不知从哪里找的路子,早早就给谭妡曼定下一期。 只是这期的主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不是谭妡曼擅长的,江杪有些头疼。 文化广场被红条封住了入口,附近围了一圈粉丝。 其中不乏戴着鸭舌帽,备了几瓶水和零食,准备蹲一天的狂粉,也有顺道凑凑热闹,一脸唏嘘的路人。 明星的车一律停在广场后的停车场,比谭妡曼来得更早的只有主持人——路昭。 路昭在主持界口碑很好,地位更是数一数二。 谭妡曼的车驶进来时,路昭在自己车旁边活动筋骨,顺道就跟谭妡曼一车人打了招呼。 “哎呦,曼曼今天来得早啊。” 谭妡曼趴在车窗上,笑呵呵应着,“路哥,早上好啊!” “早上好,早上好。” 车子停好,江杪直接开门下车。 程榴看见她像个男人一样搂着路昭往前走了几步,凑头说了几句话。 片刻后,江杪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回来。 一上车,就将手里的本子递给正低头滑手机的谭妡曼。 “上午有个环节是知识抢答,你提前看一下,至少答对一两道题。” 谭妡曼漫不经心地翻到抢答环节那页,大致看了一眼。 上面列好的问题不算难,譬如四大国粹是哪些,皮影戏起源哪个年代之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读书时不都学过?” 江杪飘来一个质疑的眼神,“你还记得?” “记得啊。” 谭妡曼说着,就把本子合上放到一边,继续滑手机,“大部分都记得。” 江杪没说什么。 谭妡曼说记得,这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虽然谭妡曼高中辍学,本科学历是成人教育。但据江杪所知,谭妡曼读书时成绩很好,并且天生具备超强记忆力。 停车场的车越来越多。 临近九点半,一些熟面孔开始下车活动,谭妡曼也有点坐不住,跟着下了车。 这一期节目除了五位常驻主持,还请了包括谭妡曼在内的四名嘉宾。 其中有两位,谭妡曼曾经都合作过。没合作过的那位也是女明星,名叫黎红棽。 比谭妡曼早出道几年,算得上前辈。 之前在一些活动上倒是碰过几面,但由于两人都是走美艳路线,黎红棽对谭妡曼的态度总带着些攀比敌对。 谭妡曼带着助理挨个儿打招呼,到黎红棽这儿,她讪讪一笑,“黎姐好啊。” 黎红棽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嗯,好。” 寒暄完,转身就又上了车。 还把门关上了。 “什么人啊,已经掉到二线了,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程榴撇撇嘴小声嘀咕。 谭妡曼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压根儿没放心上,带着程榴继续去打招呼。 林城的天放晴,隐隐有些阳光破云而出。 节目组借来的几个房间可以用了,主持和嘉宾分男女两队被带往去休息室。 谭妡曼一队人跟在最后面,前面是黎红棽,谭妡曼便刻意放慢脚步,拉开一些距离。 另一休息室里,一个男人正在换衣间里换长袍。 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个工作人员的谈话由远至近,清晰入耳。 “这件事圈内好多人都知道,这女的专挑那种睡一觉,给钱就能打发的帅气小鲜肉下手。” “对对对,听说上个月这女星也参加了一个节目,私底下跟三四个男的要联系电话。” “这不就是找男X?” “对啊,她还就挑一看就特别轻浮,背地做男X的那种人。” “真的啊……你们说的是谁啊?” 声音徒然收了几秒钟,似有阵阵脚步声从走廊而过。 一个女的悄声说,“就是她就是她。” 只听“啪”一声,旁边的换衣间门打开,一只长腿迈出。 随即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走出。 三个女人顿时噤若寒蝉。 看着男人不堪流量明星的脸,怔在原地。 男人手臂上揽着刚换下的衣服,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 眼神一滞,眉头缓缓轻蹙。 门口站着三四个人,被围簇在中间的,正是新小花谭妡曼。 几人在门口稍顿一瞬,就走了过去。 休息室里刚聊八卦的三个女人从男人的容貌中回神。 立生后怕。 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赶紧走人。 “被听见了吧?” “他会不会传出去?完了完了……” 房间倏然安静。 男人收回目光,将手上的衣服放在桌上。 精致的下颌线紧绷,唇线抿紧,慢慢浮上一层浅淡的失望。 十点整,节目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工作人员提前二十分钟跟每一个人反复对好脚本。 导演在对讲机里喊,“开拍。” 五个主持人纷纷走到广场中间,喊出洗脑又可爱的口号后,便开始互相打趣,引起围观群众阵阵笑声。 接着邀请四位嘉宾纷纷上场,按照番位来排顺序,谭妡曼仅跟在老歌手范赫之后。 走到中央,周围群众一阵哗然,几位主持人也开始常规性的逗趣彩虹屁。 “范赫大哥真是有大哥大气势,一走出来,我差点腿软就跪下了。” “妡曼也是,看到真人这个颜值是真的抗打,绝对比电视上还好看。” “还有我们黎红棽姐姐,保养得真的很好……” “欸欸欸,你不会讲话就不要讲了好不好,什么叫保养得很好?人家红棽姐姐根本还没到需要保养的年纪。” …… 文化广场渐渐日光明晃,阳光渐烈,半夜里的雨渐渐蒸发。 热度恍然而来。 节目顺利录制,已经进行了两个环节。 第二个环节就是知识抢答,谭妡曼小小抢眼了一把,早早就把镜头赚足,还算给江杪争气。 到第三个环节,路昭拿着本子开始念台词。 “唐朝时候,林城就有一个‘非遗’在国内发展十分鼎盛,直到现在,这个‘非遗’也是林城独有的特色之一,有谁知道这个‘非遗’是什么?” 知识面最广的范赫咻地举手,“我知道我知道。” 话筒递过去,继续说,“林城苏绣。” “看来大哥还是大哥啊,果然什么都知道。是的!就是咱们林城苏绣!为了让大家更了解苏绣,咱们节目组很有心啊,请来了苏绣传承人。” 路昭大喊一声:“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苏绣传承人——李鹤昀。” 众人纷纷朝着路昭指去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浅灰长袍的男人缓步走出,步伐平稳,自带一种温文尔雅、翩翩得礼的气质。 视线再往上,停留在男人的脸上,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明晃晃的阳光很刺眼,周围不停歇的虫鸣鸟叫拉缓了时间的流逝,现场好似一张静态图片。 男人面若冠玉,白静脸庞,精致的五官衔着一双勾人的眼。身材高挑,姿态挺拔,平整长袍随着他的步伐潇洒摆动。 这个颜值与气质,说是偶像明星也不为过。 “喂哟——” 话筒一直举在嘴边的路昭,第一个发出赞叹,“这个传承人好帅呐!” 伴随他的话音,现场犹如刚烧开的热水,一阵沸腾,竟达到录制以来动静最大的时刻。 聚焦瞩目的李鹤昀走进镜头后,双手合十,谦卑鞠躬。 “大家好。” 热心的几个主持人一拥而上,拉他走到中间,递上一只话筒,一顿采访。 “帅哥几岁了?” “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 “喜欢男的吗?你看我怎么样?” 现场一阵哄笑。 就连范赫也凑过来问了一句,“考不考虑进娱乐圈?” 前面几个问题,李鹤昀都只是淡笑不语。但面对范赫这样的歌坛老前辈,他谦和一笑,“抱歉,暂时不考虑。” 范赫遗憾,“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玩闹归玩闹,节目进程还是要继续推进。 路昭把控着节奏,开始下一个环节,“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我们这位大帅哥的作品。现在先请李鹤昀现场为大家简单展示一下苏绣最难的针法——双面绣。” 工作人员将刺绣台抬上来,李鹤昀在众目睽睽下,扬手轻挥袍摆,持针落座。 只见他穿针拉线,在薄如纸的绸布上手如柔荑,指如青葱,短短十几分钟,一面红花一面枫叶便已完成。 站在一边的谭妡曼看得目瞪口呆,一脸震惊。 原来,刺绣还能这么玩? 牛逼啊! 一阵夸奖后,又抬上几副李鹤昀的作品,其中《四莲绣》更是惊艳四座。 李鹤昀简单介绍了一下苏绣现在的发展和作品。 谭妡曼听得一脸懵。 心思早已飞在那副《四莲绣》上,抠都抠不下来。 最后,在路昭“支持苏绣,支持李鹤昀,支持非遗”的号召中,结束了这一环节。 导演喊了声休息,广场众人纷纷散开。 谭妡曼在程榴的带领下走到一旁,喝了口水。 然后两眼开始到处转悠。 半晌,才在一堆工作人员中看到一眼那灰色长袍的影子。 “曼姐,你在看什么?” 程榴脑袋凑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谭妡曼将她脑袋推开,“在这儿等我。” 说着,她就绕到工作人群后面,悄声悄息地蹭进去。 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她扯了扯灰色长袍。 “你好。” 男人侧脸低眸,平淡的眼看到她,似有一怔。 谭妡曼眯着眼,讨好地一笑,“那个,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男人的脸又一滞。 随即,莫名地—— 男人的表情开始精彩变化。 先是想到了什么,而后韫怒、铁青、隐忍、面无表情…… “?” 谭妡曼看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男人露出官方礼貌式笑容—— “抱歉,我不习惯给不熟的人。” 谭妡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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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新时代后,全息技术已然全面突破,各行各业推陈出新,渐渐融入人们的生活中。全息游戏“侠义”开服三年,一直位列游戏排行榜第一,因剧情新颖、设定完善,各类平衡都做的不错,运营没有出骚/操作,而广受玩 穿越后我靠背包垃圾扬名江湖全文免费阅读_穿越后我靠背包垃圾扬名江湖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进入新时代后,全息技术已然全面突破,各行各业推陈出新,渐渐融入人们的生活中。 全息游戏“侠义”开服三年,一直位列游戏排行榜第一,因剧情新颖、设定完善,各类平衡都做的不错,运营没有出骚/操作,而广受玩家欢迎。 早上六点世界频道便已是一片热闹。 【世界】茉莉花开:号外号外,明镜大佬现身明水城外码头!今天可能触发鱼王奇遇,想蹭的速去!!! 【世界】三江春水入旧年:鱼王奇遇!呜呜呜,我就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继君马、幽冥之后,鱼王也抵不过明镜大佬的魅力要被收入囊中了。 【世界】青丝暮成雪:好家伙!这个月第几个奇遇了!大佬这是承包了奇遇图鉴吗! 【世界】长发绾君心:早就石锤明镜皮下是游戏老总亲闺女了好吧。 【世界】茉莉花开:石锤还差点吧,楼上扒出人家户口本了啊。 世界频道上因为明镜而吵闹成一片,冲着凑热闹、蹭奇遇的玩家不少当即策马扬鞭,朝着明水城外而去。 明水城外·码头 明静娴,也就是明镜,正很没有仪态地歪躺在水边,一头青丝纷乱垂落到码头的青石砖上。她一只手枕在脑后,两只嫩白的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抄着水。前两天才出的银光天丝衣·明黄外观穿在身上,偏向柔嫩的鹅黄色衬得她格外娴静雅致、慵懒悠闲。 身侧,一根被放置的翠竹鱼竿,节节分明的碧玉翠色上还留了一支细竹叶,顶端系了根银丝,直直垂入水中。还有一个特殊的容纳道具【鱼篓(紫色)】,篓中空空,还带着点湿,瞧着刚刚清洗过一番。。 明静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盯着眼前无波无澜的水面,越看越困,眼皮不住地沉下又勉力睁开,又半阖上。 这游戏,她玩得当真是好生无聊啊。 与世界频道上的闹腾与羡慕截然相反,她其实压根不想跟那些奇遇扯上关系。 可谁知道那些别的玩家求生求死也碰不到的奇遇,就像是清楚她身价不斐似的,时不时就冒出来碰瓷。奇遇还是触发模式,触发后直接接取,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在上了好多次系统公告后,她被玩家调侃是游戏官方亲女儿,后来又被集邮玩家盯上,把她当做本游玄学,坚信跟着她就能触发奇遇。 明静娴只想说:不至于不至于,虽然这款全息游戏确实是她家研发的,但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有一点细节控和仓鼠症,在游戏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隐藏八卦后到处捡垃圾罢了。 明静娴又刷了刷世界频道,这会儿世界频道上还在聊她。 【世界】小道消息:说是亲闺女的搞笑呢,明家大小姐三年前出车祸成植物人了,到现在还躺医院里没醒呢。 【世界】长发绾君心:植物人也不影响思维意识啊,没准明氏科研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科技,让她意识链接进入游戏了呢。全息时代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明静娴默默给这位预言家点赞比心。 搁置在旁的翠竹鱼竿突然有了动静,水里不知什么东西挂上了鱼钩,分量沉重地一下子就把鱼竿拉弯成了半月。 明静娴慢慢坐起身,准备去拉鱼竿看看收获。 不远处吵吵闹闹跑出来一群玩家……明静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就没再多关注,毕竟类似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附近】:三江春水入旧年:放着我来!!!大佬!我可以!!! 【附近】:天南地北:放着我来!!!大佬,我可以!!! 【附近】:静悄悄:放着我来!…… 附近频道顿时热闹起来。 明静娴不急不徐地拉起鱼竿,鱼竿那头并没有传来活物挣扎的动静,心里便就有了数。 看来,应该是一件垃圾。 跑到近处的玩家就像是被老鹰盯上驱赶的鸡群,又急又扑腾,也不用附近频道了,嗓门大点直接就喊出来。 “大佬,钓上来个啥?鱼王吗鱼王吗鱼王吗!!!” 明静娴也不回答,直接一甩鱼竿。 精致小巧的鱼钩着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巨大铁锚露出了水面。 铁锚上都是棕红色的斑斑锈迹,底部还有些不知道是青苔还是鱼卵的黑色点点,一节从中断开的铁链紧紧咬在铁锚上,不知道从哪里还缠了半截水草在链齿中。 【生锈的铁锚(灰色)】 生锈了,可能有点年头,但用用还是没问题的。 卖给杂货商,或许还能换几个钱。 “害,是垃圾啊。”看见铁锚的人压抑下激动,也不觉得那么小的鱼钩钓上来这么大个儿玩意稀奇。 这一片水里,大到沉船遗骸,小到石子碎瓷片,什么东西都有,全看耐心与运气。 “大佬,一起钓鱼啊。” 立马就有玩家抢占明静娴身边的位置放下鱼竿,另一边的位置也有眼疾手快的玩家占上。 一个两个对上明静娴就笑嘻嘻,这一伙玩家中有好些都是想蹭奇遇的熟面孔,人数之多很快就将这沿岸一圈都挤满了。 明静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跟风行为,点点头啥也没说,把灰色垃圾收进自己的背包里。整理了一下背包,早上这会儿功夫,【生锈的铁锚(灰色)】已经有36个。 身旁的玩家陆陆续续收了钩子,有的钓上来鱼,有的同款铁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水草、烂绳子、破帆布等等。 明静娴一甩鱼钩,身旁观察着她的动作一起甩钩子的玩家有十几个,真是哪里都少不了玄学。 大家耐着性子等着等着,看明静娴收上来一批又一批垃圾,偶尔钓上来条鱼还给放了回去。身旁那个让钓鱼党口水的鱼篓一直空空如也。 有没什么耐心的玩家便上来打探:“难得钓上来的鱼,大佬你怎么又给放回去了?”其实想问的就是,这么做有没有什么深意,会不会这么做了就能引来鱼王。 左右两边的玩家都竖起耳朵,要是真有用,他们也立马就把钩子上的鱼放生。 明静娴明白他的意思,她说不是为了奇遇来的已经说腻了。 “没什么用意啊,我就是来捡垃圾的。”养老捡垃圾,不是很正常吗? 那个玩家一听“捡垃圾”,露出一个秒懂的表情,二话不说就把拎在手里活蹦乱跳的鱼扔回了水里。 而后,沿岸响起一阵噗通水声。 明静娴又下了一次钩子,半晌没动静。 凑热闹的玩家没想到竟是这般无趣,打算看完这一竿就打退堂鼓了。江湖到处精彩,没必要在这里干耗着。 过一会儿,鱼竿有了动静,鱼线左右摇晃得剧烈,众玩家精神一振纷纷看过来。 明静娴倒是有些恹恹,这要是鱼王,之后日子就更热闹了。 她磨蹭着去拉动鱼竿,周围玩家看她慢吞吞的动作都恨不得代劳。 谁知道这水里的东西左右游窜,根本不像先前那些家伙一样好对付。 明静娴把着翠竹鱼竿,一会儿被拉拽着向右,一会儿又被力道拖到了左侧,这码头上也没个地方好接力,只能尽力拖一拖,看能不能把水里的东西拖得卸了力。 眼看着鱼竿弯得快要成桥形,明静娴踉跄着往前了几步,抽空往嘴里塞了一把药丸补充体力,打算跟这水里的家伙死撑到底。 周围的玩家这会儿也不钓鱼了,一个个恨不得上来搭把手,但看明静娴跟水里的家伙抗争,又怕上手后会把鱼王吓跑。 几乎,周围这一圈就没人不猜这水里是鱼王。毕竟,顶级的翠竹鱼竿都拉弯成这样,下面的活物重量肯定不轻,简直非鱼王莫属了。 有些嘴快的已经上了头,先一步上世界频道上嚷嚷起来。 【世界】茉莉花开:出了出了!鱼王已经上钩! 【世界】三江春水入旧年:马上就要弹系统公告了,大家等着瞧。 关注这事的玩家都盯着世界频道就等着看金光闪闪的系统公告,结果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 【世界】两只黄鹂一翠柳:十分钟了还没钓上来啊,鱼王果然非同凡响。 【世界】一枝花:假的吧,之前触发鱼王奇遇的也没见这么久啊。 先前爆料的人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半天没见出来冒个泡。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世界】茉莉花开:…… 【世界】天南地北:…… 【世界】三江春水入旧年:…… …… 世界上突然刷出十几排省略号一下刷了频。被人认出他们就是围观钓鱼王的那群玩家后顿时有人问起来。 茉莉花开作为最先发现明静娴钓鱼,并上世界公布消息的玩家,在沉默地捂脸理了理眼前的情况后,还是在世界上发了一条信息。 【世界】茉莉花开:现在情况有点翻车,明镜大佬应该是钓到了鱼王……但是,没钓起来。她还被鱼王给拖进水里去了。 【世界】众玩家:???啥玩意儿? 明静娴也很想问啥玩意儿!她那会儿卸了力,正要松开手,结果就被那奇遇的鱼王连人带竿一起拖进了水里。 进水里还呛了几口水,结果一个眨眼的功夫,没有回到复活点,反而头顶上冒出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大叔伸手在她眼睛前晃晃:“嘿,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嘿,姑娘,听得见吗?” 明静娴视线从那占据视野一大片的茂密胡子上移开,就见刺眼的太阳、蓝天白云、高高挂起被吹鼓白帆,白帆顶上还跟着几只吵闹的海鸥……咸咸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哗啦啦的水声萦绕在耳畔。 这无一不在告诉她,此时她正在一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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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陌上花开,作者当缓缓归矣。这篇文,灌注了作者最多的心血。天微微亮。大老张跟着零零散散的人群,推着独轮车进了城。独轮车上有五十斤黑薯,品相不好,味道不好,但足以果腹。要在早年间 穷途客栈全文免费阅读_穷途客栈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作者有话要说:陌上花开,作者当缓缓归矣。 这篇文,灌注了作者最多的心血。天微微亮。 大老张跟着零零散散的人群,推着独轮车进了城。 独轮车上有五十斤黑薯,品相不好,味道不好,但足以果腹。要在早年间大行王朝那会儿,没有人会吃黑薯,这东西只配喂猪。但后来王朝一倒台,天下大乱,黑薯登时摇身一变身价百倍,变成了人的口粮。 人吃起了黑薯,那猪呢? 猪?大老张有好几年没见过猪,更没吃过肉了。 黑薯不是大老张一个人的,是村里几家合种的。种多少粮食都是被抢走的命,先头是王大将军,后来是李刺史,再后来还有什么黄太子,抢粮的兵来了一波又一波,剩下的谷子玉米养不活几家人,于是大老张便偷偷跟几个要好的种了黑薯。 土匪和士兵都不抢黑薯是因为他们看不上黑薯,这也是大老张觉得自己聪明的地方。不像村里的老李头,偷偷藏了十斤白面,结果被一刀砍了头。头被长毛兵拿去示众一直没还,腔子就埋在村头。 其实一开始天下大乱,大老张是高兴的。因为大行王朝一倒台,造反的还离着他们三四百里地的时候,地主周财就带着地主婆和两房姨奶奶跑了,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知道,但没来得及跟他们收租。村里人瓜分了地,大老张便觉得,地主一跑,这地就归他们了。 没想到几天后山上的土匪就进了村,土匪比地主狠,就给他们留了点口粮,别的一抢而尽;又过几天,造反的来了,杀了土匪。大老张觉得土匪一死,就再没人欺负他们了。没想到造反的比土匪还狠,连他们的口粮也抢走了。 再后来,一波造反的打杀了先头一波造反的,而后又被另一波造反的打杀了。村里人被杀的少,但是饿死的多。 大老张能活到现在是他的命,祖上积德的命。 抬头看了看城墙,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大字“云土国”。 上次来就是云土国,这一过两个月了还是云土国,看来这帮子人是站稳脚跟了。 其实什么狗屁云土国呀,这里是云梦县,大行王朝的云梦县!这五百年来,都叫云梦县,只有这短短几年,不停地改名字。 大行王朝一垮台,先是王大将军占了云梦县,然后就自称大王,把云梦县改成了“风神国”;又是李刺史平叛,打跑了王大将军,自己带着兵在这里称王称霸,又把风神国改成了“入云国”;李刺史在这里安稳待了一年半,黄太子就来了。黄太子据说有大兴王朝的皇家血脉,他祖上往上倒九代,是大行“武宗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所以杀李刺史是“名正言顺”,然后就杀了李刺史,把入云国改成了“云土国”,随后就自称太子。 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一点大老张无比清楚。 然而令大老张想不通的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了,这乱世一来,那些平时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也一个个变坏了起来。 他先后五次来县城卖黑薯,有两次是被地痞流氓抢走的!而那些地痞流氓的头头,居然是朱伟! 朱伟当年那可是个读书种子,老实孩子啊!按辈分还要叫他一声二大爷呢!结果就这么个畜生,生生抢走了他七十斤黑薯! 独轮车来到了城里唯一的十字街口,大老张便停住了脚步。他只卖一个时辰,能卖多少卖多少。一个时辰之后那帮流氓地痞就起床了,到时候再不走,还是被抢的命。 斜靠着大树站了一会儿,来了个妖艳的婆娘。抹着红嘴巴,脸上扑着白面。穿着大红的袄子,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老远就能闻见她身上的香粉味。 “老伯,黑薯咋卖嘛!” 一嘴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听着也不像本地人。 “三文一斤。”大老张说。 “来两斤,我家小姐在楼子上看到你了,说是好久没吃过黑薯了,想尝尝呢!”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碎纸,递给大老张。 碎纸上写着字,大老张不认得,摇头道:“我要钱,不要纸。” “这就是钱嘛!”婆娘急了,“这是云土国刚发的新钱,这两张抵十文呢!” 大老张还是摇头:“不要,你骗人。” 大老张其实知道这女的没骗他,但他还是装傻充愣说不要。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钱! 以前李刺史也弄过,弄张纸盖个章,上面写个“十文”,这就是十文钱了?那写个一千两银子难不成就是一千两银子?!先不说这根本就是骗人的玩意儿,就算真是钱,万一哪天这个黄太子也被别的造反的打死,这种钱分文不值不说,继续使用可是要问罪的! 这些事儿大老张门清,所以他装糊涂。 “我没骗你,你乡巴佬不知道,现在云土国只能用这种钱,用别的钱要被打死的!”婆娘那嘴可快了,“你说的一斤三文,你不收这个钱,那你要什么钱?” 大老张还是聪明,他不说什么钱,而是说:“你可以拿东西换。” “你要撒子?”婆娘问,“我身上没带别的东西。” “你这个大红袄,换二十斤。” 大老张早就盯上这婆娘的大红袄了。过冬了,家里有黑薯,吃的不愁,就是没穿的!老婆在家到现在还只能穿个小花单衣,冷的时候只能裹着被。要是可以,拿五十斤黑薯统统换这个棉袄他也愿意! 寻常婆娘肯定不愿意,但是大老张知道她是哪儿的,对面青楼的!青楼的有钱,而且衣裳也有的是。 大老张在等着,婆娘却直摇头:“不行不行,我要不了那么多。我又不吃这东西,是小姐要,要了也就是尝尝,又不当饭吃。” 正说着的功夫,林秀才来了。 林秀才在旁边听了半天,也知道俩人在磨叽什么,上来就冲着大老张说:“给她两斤,我给你钱。” 大老张还惦记着红棉袄,语气也有点急,口无遮拦道:“我不要你们那种钱!” 林秀才笑了,虽然身上穿的破,但是细皮嫩肉的脸,这笑容依旧是当年的林公子:“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是钱不是纸,你是故意不要?你知不知道,就这事儿我去告你,你要坐监?” 大老张这才有些慌,扬扬手讪笑两下,说:“我不卖了,不卖了!” 作势要推着独轮车走。 林秀才上前拦他,大老张一把把他推开,大叫道:“我不卖,你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林秀才苦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都是可怜人。” 说完从兜里数了六个铜板,塞在大老张手里。 大老张定睛一看,铜板上赫然写着“大行通宝”! 速度很快,大老张一边把钱塞进袖子,一边拿了块布给他包了八个黑薯,递给林秀才,扭头就推着车走了。 八个黑薯绝对不止两斤,但大老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谁也没吃亏。 大行通宝,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钱! 虽然大行王朝已经覆灭了多年,但大行王朝的钱却一直值钱,而且比以前更加值钱!因为它是实打实的铜币,不是纸!这钱能买到所有的好东西,如果怕被黄太子的人发现坐监,也可以找铜匠化成铜,化了铜甚至更加值钱! 还是大行王朝好啊!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这些只能在心底嘀咕的话,恰恰是大老张此刻的,真心话。 大老张一走,林秀才把那黑薯又递给青楼婆娘:“拿走吧!” “小姐说不要你的。” 林秀才气笑了:“你没问小姐,怎么知道她不要?” “肯定不要。” “你这些年是越来也笨了。”林秀才道,“她就算说不要,也只是跟你说说,又不会让你拿来还给我,是不是?” 婆娘一想,是这个理,于是拎着黑薯返回青楼。 与此同时,青楼二楼,一个小小的窗户悄悄地合上。 婆娘很快就上了楼,进了柳兮兮的房间。房间里暖和得很,两个小火炉烘烤着小房,柳兮兮穿着一身缎子斜躺在粉色的牙床上,也丝毫不觉得冷。 柳兮兮是楼子里的头牌,天生水灵且有媚骨,能弹琴也能谈情,会作画也会说话,遇到文人书生能吟诗作对,遇到武夫甚至还能耍两个剑招,这种女子,大概是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的。 王大将军进过她的房,李刺史上过她的床。现在王大将军和李刺史都死了,但是她柳兮兮依旧在,还是头牌。在她的眼里,这些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更像是一茬一茬的庄稼。 “小姐,买来了。”婆娘将那布包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薯。 柳兮兮捡过一只,放在火炉上慢慢地烤,半晌后露了香气,才问道:“上次北城赵掌柜店里那砚台,说是多少钱肯卖来着?” “二十两银子。” 柳兮兮从床头摸过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两个银锭交给身边婆娘:“去买了。” “小姐不必如此----” “买到手之后,把砚台交给摆摊的王伯,再给他一两银子,让他明早摆在摊上卖,三文钱卖。”柳兮兮顿了顿,说,“让他盯紧点,别卖错了人。” “是。” 林秀才花了六个大钱买了黑薯,便正经是身无分文了。 怀里揣了本佛经,游荡在街口,等着有人来找他写信,赚点小钱。 一个秀才看起了佛经,可见他的落魄。 想当年,他还是林公子来着。 林家和柳家都是金邮城的书香门第,祖辈都做过大行的官,父辈也交好。他林云和柳兮兮从小就有婚约,他十四岁那年考中了秀才,柳兮兮十二岁。他十八岁离开金邮城,带着钱物来云梦县考举人。十六岁的柳兮兮非要跟着,两家老人没辙,只能遂他们的愿。 原约定林云不管考不考的中,考完就回来与柳兮兮成婚的。其实以林云的才华和志向,又何在于区区举人。没成想考试第二天,大行王朝就突然垮了台。王朝都垮了台,那科举又有何意义? 林云想带着柳兮兮回家,云梦县却被一窝土匪霸占了。困顿于此三个月,突然传来消息:金邮城被一支“义军”屠了城,说是城中百姓无人存活。若是寻常百姓尚有苟且偷生的机会,可林柳这种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则万无幸存的道理。 也曾周转几次写信回家问问情况,收到的却是儿时玩伴的回信,让他和柳兮兮千万不要回家,而是在外面保住性命,想办法生存下去,因为他们已是各自家族独活的人了。 于是,林云和柳兮兮便在这云梦县活了下来。 若还是当年的太平盛世,林云自当科举功成、为官一任。可一下子到了乱世,便只成了“百无一用”的书生。 带来的钱财很快花完,有凌云之志的林云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所长,想去寻死。柳兮兮却恳求他一定不能寻短见,先人遗愿也是让他努力存活,乱世总有尽头,或许将来大行王朝能卷土重来。林云说眼前的饭食尚无着落,又谈何将来? 林云终究没有寻死,柳兮兮那晚却带回来了钱。 很多钱,足够他们活一两年的钱。 不仅有钱,还有吃的喝的,上好的点心,上好的酒。 林云问柳兮兮哪儿来的钱,柳兮兮不回答,让他快吃。 林云不吃,又问柳兮兮哪儿来的钱。 柳兮兮便一个字也不说了。 她哪里来的钱呢?出门时她跟在自己身后,并未带什么钱财。这些天来,身上的首饰衣物,能卖的能当的,也早就一干二净了。 突然林云就推开了一桌子的吃喝和钱物,笑道:“乱世,果然女人比男人值钱。” 这话让柳兮兮哭出了声,紧接着就跑出了门。 林云坐在桌前生了会儿闷气,才出门去追。 一夜没找到柳兮兮,清晨遇上了摆摊卖杂货的王伯。王伯听说他找兮兮,才告诉他,昨天白天,那土匪城主来城里搜刮,那时他不在,土匪看上了柳兮兮,便强绑了她去“城主府”...... 林云怔了怔,叹道昨日我怎么就不在呢! 王伯却反问他,你在又怎样?除了送命,还能怎样? 林云哑口无言。 他觉得,兮兮昨日受了土匪的辱,回来后又受了自己的辱,一定是寻死去了。 自己还是要找,找尸首。 但他没想到的是,柳兮兮没有寻死,而是直接去了青楼,当了青楼的头牌。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林云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当真一点也不了解兮兮。 站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找林秀才写信。但是街上的人却慢慢多了起来,十字街好像有什么热闹可看。 林秀才缩了缩手,晃晃悠悠地朝着人群走去。 围观的人很多,里三层外三层地,手无缚鸡之力的林秀才只能站在人群最后往里张望。原是一家新客栈开了张,本是喜庆的事儿,门头上却挂了快绿色的匾。 林秀才心中嘀咕:不知道这个倒霉掌柜的,为了这十字街的门脸,花了多少冤枉钱。 当初黄太子入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把十字街的商户统统赶了出去,霸占了整条街不说,还把一个个商铺按照位置的好坏再行出售,非要有真金白银买下铺子,才能在此经商。地段最好的铺子卖的越贵,那花的可不是现在云土国发的纸钱,而是实打实的金子银子! 眼前的这个铺子,自打云土国建立以来就没开过张,实在是因为它位置太好要价太贵,十字街的街口,对面就是青楼! 林秀才有时候觉得黄太子这帮人实在不精明,进城先扫荡一遍,已然把城中百姓压榨了个七七八八,再把铺子重新出售,商户们又哪里有余钱来买?至于外乡人,那怕是更加难得。附近的几个城池都被各自的“义军”占据,每个义军都严密控制着城中人口,毕竟若是没有了百姓,他们压榨谁去? 若是让林秀才取得这座城,他一定善待商户,然后每年征税就是了,那才是细水长流的办法,而不似这般涸泽而渔。 “让让,都让让!”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排开了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此大汉造型独特,腰间挎着把生了锈的刀,一脸的横肉不说,左眼已没了眼球,只留下一块让人恶心的脓疮挂在脸上。 赵虎,这条街上人人都怕他。 脸上唯一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赵虎立刻就发现了林秀才,一招手道:“死秀才,你到前面来!” 林秀才被众人推到前排,低头垂眉,一副听训的模样。 “我问你,这客栈叫个啥名?” 林秀才再看了一眼牌匾,确保自己没有看错后恭顺地说:“穷途客栈。” “什么破名字,还带个穷字!”赵虎呸了一口,“是个啥意思?” 林秀才思忖一下,说:“大概是穷途末路的意思。” 赵虎抬脚就踹在林秀才的肚子上,林秀才吃不了力,又一屁股摔在地上,路上的尘土飞腾地迷了众人的眼。 “还跟我拽文?!”赵虎呵道,“到底什么意思?” 林秀才内心一阵气苦:穷途末路!这难道不是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了么?这也听不懂么?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有学问反倒是一种过错了? 心中虽苦,但脸上却一点也不能表露出来,他赶忙起身,弯腰解释道:“就是穷得不像话了,一分钱也没有了,活不下去的意思。” “呸!”赵虎又狠狠唾了一口,“穷得活不下去了还花三千两金子买了铺面!” 三千两金子!这个数字把围观众人实打实地唬住了! 三千两,三百斤!这扛也扛不动啊! 林秀才也在咋舌:这是哪个冤大头,干出了这种傻事?金子可不比银子,就算是他当年的林家,也没有这么多钱啊,结果就买了这么个破铺子? 林秀才是震惊,赵虎可是一肚子闷气。 这三千两金子,他一两都没落着! 他赵虎早年间是大行王朝琼雾县人,从小没了爹妈,不读书不干活,在街上靠偷靠抢为生。混到了二十八岁,混成了一条街的头目。那时候也自在啊,每天吃饭,看中哪个馆子就进,哪家店也不敢收他一文钱!掌柜的面色稍有不善,晚上就偷摸砸了你的店!就连街上巡街的捕快捕头也跟他称兄道弟。 县太爷?县太爷怎么了?!他每年都给县太爷孝敬钱呢!县太爷说衙门里养着十八个人,呸!其实就一个师爷一个捕快一个捕头,剩下的都是县太爷吃的空饷!什么时候要拿人了,什么时候要抓贼了,都是他赵虎帮的忙! 那时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别说到馆子里吃你几顿饭,就是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他看上了,也八成能弄到手,弄到手之后他还喜欢炫耀,炫耀给大姑娘的爹妈看,炫耀给小媳妇儿的男人看。 自在! 但是吧,人就是有个命,他坏事也是坏事在女人身上。 有一天下午,他在街上晃,见着了一个女子,旁边还有一个丫鬟。那女子肯定不是琼雾县的,琼雾县的女子赵虎都认得,没有那么漂亮的。那女子那叫一个漂亮!头上扎着金钗,身上挂着玉佩,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柔哟,那叫一个媚哟。 赵虎看了一眼就心痒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手下几个兄弟一拥而上,掳走了那女子,还有那丫鬟。那女子大叫,丫鬟也叫,但赵虎哪里怕这个。 抓到了自己的宅子,刚丢上床,门就被踹开了。飞进来两个男的,都带着功夫,那剑花耍得,带着寒气!赵虎的手下一碰面就被撂倒了,然后他们就揪起了赵虎,摔在了地上。 赵虎吼道:“你们是什么人?不怕县太爷吗?” 他们不怕,这是赵虎后来知道的事情。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你能惹的,又有些人是你不能惹的。赵虎霸占的女子数都数不清,都没事儿。但唯独这个,惹了就是天塌地陷。 第二天赵虎就被问了斩。 县太爷呢?一样斩! 赵虎和县太爷被押到府里的大牢,等秋天的到来,等死。 秋天来了。 行刑那天,先斩县太爷,再斩他。 眼看着县太爷人头落地,赵虎吓尿了裤子。 原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刚斩完县太爷,刑场被攻破了。 被谁攻破的?说是什么什么义军。 赵虎这才知道,其实在他坐牢的时候,大行王朝就不行了,然后就是各地开始垮台。 整个天下义军突起,攻下他们这里的,是黄太子义军。 黄太子攻破了法场,杀了监斩官,然后带领手下兵士,还有围观的百姓,把赵虎围住了。 黄太子站在高台上,指着赵虎冲大家说:“王朝败落,贪官横行。你们看看,这样的一位义士,居然被冤枉要杀头,天理不容!今天我们杀贪官,解救一位义士,是一件大功德!” 就这样,赵虎得救了,然后他便跟着黄太子干! 他到那时候才知道,男儿应当如何! 以前在一个小县城偷偷抢抢算什么本事,真本事就应该跟着黄太子打天下! 黄太子一开始有五千人,占了一个大城。后来城破,赵虎被射瞎了一只眼,便只有两千人了。 他们又打听到云梦县李刺史兵少,就来打李刺史,结果赢了,占了云梦县,改名云土国。黄太子自称为王,封赵虎做了镇国大将军。 赵虎现在的日子比当年还要好,手底下有两个铺子,家里有八个宅子,十六个媳妇儿! 但就算如此,他今天还是闷闷不乐! 因为这个“穷逼客栈”,黄太子卖了三千两黄金,居然一两都没分给他! 去他娘的! 但是没办法,这铺子掌柜给了黄太子那么多钱,黄太子特意关照所有人,不准在这里找事,还要多多照顾这铺子! 要依他赵虎,哪有那么多屁事,他三千两黄金一到手,直接杀了,然后再拿这铺子钓人岂不痛快? 赵虎说了自己的想法,黄太子却骂他是蠢货。 赵虎还在暗暗咒骂,客栈里却走出了几个人。 一个丑女人,一个络腮胡大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为首的是个小老头儿。 小老头穿着一身黑布衣,丝毫看不出是可以拿出三千两黄金的主。手里拿着个旱烟袋,一出来就给众人作揖:“父老乡亲们好,我叫王富贵,初到宝地,开了这家客栈,还望男女老少多多抬爱。” 一边还拿出了一个告示,贴在门口,边贴边说:“小老儿我也是个侠义之人,做点善事,所以本客栈对天下所有人有个照顾,都写在这告示上了!” 赵虎朝着林秀才一使眼色,林秀才立马会意,上前看着告示大声念道:“本客栈无条件收留天下所有穷途末路、走投无路之人,债台高筑而无力偿还者、穷困潦倒而无力谋生者、为仇家追杀而命悬一线者,凡此种种,本客栈皆收留。不分男女,无论善恶,入得客栈一日,便享一日人间太平。” 林秀才一边读一边瞪大眼睛,读完后忍不住喝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赵虎大字不识一个,但这话他听懂了,瓮声瓮气地问道:“意思是我吃饭不要钱?” 王富贵笑道:“大将军就别开玩笑了。您家里妻妾成群,有良田百亩,哪里是走投无路之人。” 赵虎被这马屁拍得很舒服,如今自己已经不是街头混混了,是镇国大将军了,再图几顿不要钱的饭菜,那确实不够体面。 林秀才却一扭头:“我算不算走投无路?” 王富贵继续答道:“林公子学富五车,帮人写写字,写写信,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哪里算什么走投无路呢?” “你认得我?”林秀才大奇。 “认得的,认得的。”王富贵说,“这城里人,小老儿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 人群里,大老张也在观望,此时也忍不住大声嚷道:“我总算走投无路了吧?” “这位老兄也是说笑,您有这一车的黑薯,怎么也能填饱肚子,何来走投无路之说?”王富贵说。 “切,骗人的!”林秀才笑道,“按照他的说法,谁都不算走投无路,因为他总有说辞。不过是骗骗人,拉拢拉拢生意的手段罢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热闹也看够了,纷纷作鸟兽散。 阳光大好,照得“穷途客栈”的牌匾暗暗生光。王富贵抽着旱烟,看着太阳,乐呵呵地笑。
8 人在读06-19 23:53
阳光浓烈,蝉鸣声声。一池莲花争相盛开,在层层青绿的荷叶遮挡下隐约探出头来,淡粉的花瓣如同胭脂盒中最娇羞那一抹。莲池中水波渐渐,一只蜻蜓扑闪着翠绿翅膀,稳稳停在一支竹竿上。顺着竿子望去,执竿 绿茶男二他又拽又苏(穿书)全文免费阅读_绿茶男二他又拽又苏(穿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阳光浓烈,蝉鸣声声。 一池莲花争相盛开,在层层青绿的荷叶遮挡下隐约探出头来,淡粉的花瓣如同胭脂盒中最娇羞那一抹。 莲池中水波渐渐,一只蜻蜓扑闪着翠绿翅膀,稳稳停在一支竹竿上。 顺着竿子望去,执竿的手白净细长,干净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白,指腹却浸出了一层薄汗。手的主人拥有一张秀气可人的脸,头戴红珠细钗,着一身白绿色宫女长衫。 傅颜眉头微蹙,眼珠一动不动紧盯着水面的浮漂。 方才东宫里那位主子闹腾着要吃酥鱼,但宫中饮食一向严苛,不到点儿不能吃正食,只能用些茶点,且御膳房中负责分发食材的宫人也只发点心料。 但太子下令一定要吃,作为他的贴身宫女,傅颜只能自己拾了一只杆,绕上鱼线和弯钩,做了个简易鱼竿来钓御花园莲池中的鱼。 今日是她穿到这本书中的第十日,亦是饱受太子折磨的第十日。 遥想十日前,她还是个穿梭在高楼大厦间朝九晚九的打工人。 不过白天作为普通打工人的她,一到晚上便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人气满满的深夜美食主播。 傅颜自小就喜爱烹饪,看过无数烹饪杂志,甚至还想去某知名厨艺培训学校学习,但无奈父母思想刻板,当年选专业时死活不同意她选烹饪,说是这一行太累,发展前景也不佳,不适合女孩子学。拗不过父母的她最终只能学了个不感兴趣的工科。 但好在近年来自媒体行业发展迅速,傅颜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爱好的释放点,因下班晚只能深夜做直播,每天中餐、西餐交替着来。无论什么食材,经她烹制后都会变得可口宜人、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垂涎欲滴。 经常看的观众们半夜起来点外卖。 因此傅颜的生活过得还算愉悦,收入也相当可观,眼看着就能自己买套房了。 但—— 一转眼,莫名其妙的,她竟穿来了这本名为《东宫长梦》的古代言情小说中,成为了那与自己同名同姓的苦情女二。 索性此书的内容傅颜倒是记得极为清晰。 男主当朝太子,女主尚书千金,两人原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无奈突遇匈奴造反,太子为稳固储君之位亲自上战场领兵。结果这一去便去了三年有余,虽大胜而归,但千金已经被迫与男二定下婚约。 男二是位瘸腿残疾的王爷,身子羸弱与世无争,对婚约原本也毫不在乎,可随着千金在他府上待的时日越来越长,他逐渐被善良纯真的千金打动并爱上她,与太子的关系也越发剑拔弩张、摩擦不断。 而如今被傅颜抢占身子的女二,本是位前朝遗孤,混入宫中在太子身边当丫鬟伺机复国,却因为太子吃千金的醋,将她领入东宫做了太子妃,错把太子那假的不能再假的感情当了真,痴痴爱上太子,放弃复国。 几番权谋争执之下,这小说最终全员BE,男主战死沙场、女主惨遭俘虏,男二孤独病死、女二身份暴露,一个个的惨绝人寰。 于是傅颜在某网站看完这本小说时,毫不犹豫便给了个巨大的差评。 要论这四人里傻惨之最,女二自然首当其冲,傅颜几次被她那恋爱脑气得快背过去。 可突然之间自己竟成了女二,还被迫绑定了一个神出鬼没的系统,并被要求攻略男主,改变结局。 傅颜到来的第一天,差点想去投湖。 不过想归想,生活还得过下去。 现阶段已经是太子战胜归来,千金与王爷完婚,太子暴怒颓废、每天在屋里借酒消愁之时。 想要攻略这样的太子,虽说难度不小,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傅颜左思右想,决定从自己最擅长的厨艺入手,先抓住他的胃,再慢慢勾住他的心,最后改变四个人的悲惨命运。 因此今天太子吵着要吃酥鱼,在其他人手足无措之际,立在一旁伺候的她便主动请缨为他做饭了。 不过这御花园中的鱼和人一样养尊处优惯了,普普通通的小鱼饵根本钓不上来。 傅颜在烈日下坐了能有半个时辰,鱼竿却是丝毫未动。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暂且放下竿子,挽起衣袖,趴在地上刨土挖起蚯蚓来。 得亏了这盛夏午后酷暑难耐,不仅后宫的娘娘们闭门不出,连打扫御花园的丫鬟太监们都溜的不见人影,否则要来个人瞧见她不仅毁坏园内花草,还意图钓锦鲤去做饭,可真要挨上一百个大板了。 傅颜正如此想着,高高撅起的屁股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 清脆爽利的一声“啪”。傅颜不禁秀眉轻拧。 转头一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同是一身宫女装束,一张小巧可人的脸,笑的眉眼弯弯。 “阿颜,你这是在做什么?”莺儿问道。 莺儿是与她同住在北庭丫鬟房的小宫女,负责侍奉德林太后起居,因年岁比原主小,一直把原主当姐姐看待。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傻了些。 “抓蚯蚓。”傅颜莞尔一笑,仰头看着莺儿道:“你呢,这大热天的,不帮太后娘娘扇扇子,来这里作甚?“ “太后娘娘这会子忙活着呢,席川王要进宫,娘娘要亲自做些荷叶糕来,这不,命我来采些荷叶回去。” 莺儿甜甜笑起,学着傅颜的样子将绿白绣花衣袖挽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抬腿便要朝莲池走去。 傅颜赶忙起身,急匆匆拉住她,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谁要进宫?“ “席川王啊。”莺儿疑惑看着她,一双杏眼轻眨几下,恍然大悟,笑道:“王爷身子欠佳,不必上朝,宫宴也总称病不来,算起来已经好几年不曾入宫了。姐姐入宫也不算久,应当是没见过王爷吧?” 傅颜并未搭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席川王便是那位迎娶了女主的男二,是先帝最年幼的孩子,比太子还要小半个月。 儿时他因内宫争斗,遭人设计,从百花阁台摔了下来。虽然他命大没死,身体却留下了病根,常年卧病在床,偶尔出行也得靠轮椅。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心疼他身子孱弱,对他格外宠溺,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 不过席川王因自幼多病,生性很是凉薄,对谁都不亲近。当年封王分府时,他特意选了近郊的王府,表面说是借清幽环境调养身子,后来却屡次以路远颠簸为由婉拒进宫。 可如今宫中无事,朝政太平,他竟然主动进宫。 傅颜记得很清楚,席川王那淡漠性子是在女主嫁入王府后整整两年才逐渐转暖的,在此之前他依然保持着那我行我素、与世隔绝的模样。 但现在太子才征战回来不足两月,女主也只嫁入王府半年。 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傅颜正皱眉细想着,莺儿已经迈着步子往莲池边上去了,小心翼翼伸长了胳膊躬身采荷叶。 她那摇摇晃晃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栽进池子里。傅颜赶忙上前拉住她一只手臂。 “对了阿颜,听说王爷虽然身子不好,但模样生得绝佳,待会儿你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看?”莺儿一面采着荷叶一面问道。 “不了,改日若有机会再看吧。太子殿下吵着要吃酥鱼,我稍后钓了鱼还得赶紧给他做。” “钓鱼?”莺儿一愣,“你方才说抓蚯蚓,这御花园……天呐阿颜,你难不成是要钓莲池中的锦鲤!” “对。”傅颜点头。 “什么!” 莺儿大惊失色,握莲叶的手骤然一紧,身子不由得猛地晃荡一下。顷刻之间,两人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伴着“扑通”一声巨响,双双滚入莲池。 好在莲池中的水倒是不深,傅颜扑腾着手臂挣扎片刻便站了起来,还顺手将莺儿提了出来。 只见两个小宫女浑身湿透,衣摆和头脸上糊着脏污的淤泥,喘着气,狼狈站在莲池里,身旁的莲叶也因她们方才的挣扎变得东倒西歪。 莺儿惊魂未定,擦着脸上的水,瞪大了眼睛,缓缓转头看向傅颜,“阿颜……” 傅颜倒是沉静下来了,低头看下去。 自己衣服又脏又乱,一半贴在腿上,一半浸在水中晃荡。 薄薄的绿白纱在飘在水中,被水波推的时起时伏。 忽然脑中电光一闪,傅颜想到了什么,赶忙不管不顾踏着淤泥朝莲池中央跑去,留莺儿在背后惊恐的唤着她的名字。 傅颜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此刻眼中只有满池仓皇逃窜的锦鲤。 的确,钓鱼太慢,直接下水抓倒能快不少。 这些锦鲤平时被宫人们当主子喂养着,一个个肥肥胖胖圆润饱满,像是懒散惯了,游动起来比一般的鱼慢了许多。 傅颜看准了一条红黄相间的锦鲤,飞身扑过去一把抓住,紧紧抱在怀中。 一旁的莺儿都快吓晕过去,脸色惨白道:“阿颜,你快放下它,这可是太子殿下从蜀中带回来的鱼……” 傅颜当然知道这是太子养的鱼,可那又如何,闹着要吃鱼的也是他。 她有信心,酥鱼做好之后他能看在厨艺得份上饶过她。 要成事,自然得冒风险。 两人一个面如纸色一个怀抱锦鲤,刚爬上岸,忽听一声厉喝传来:“大胆!你俩在做什么!” 循声仰头望去,不远处正站着十几个宫人,一人走在最前端怒视着她们,后面四人抬着一顶金丝白缦轿辇立在中间。 柔风吹过,那白缦被浅浅掀起一角,露出一只搭在银白苏锦毯子上的手。 那手生得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却隐隐透着几分细弱无力,正随意轻点着薄毯,如它的主人一般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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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天地间宛如一个大蒸笼,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室外的温度起码有三十度往上,就是这样炎热的天气,童菡一反常态地戴了个黑色口罩。鼻子上架了一副硕大的墨镜,口罩加墨镜将她的小脸遮得严严实实。 总裁他崽是地府公务员全文免费阅读_总裁他崽是地府公务员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烈日当空,天地间宛如一个大蒸笼,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室外的温度起码有三十度往上,就是这样炎热的天气,童菡一反常态地戴了个黑色口罩。 鼻子上架了一副硕大的墨镜,口罩加墨镜将她的小脸遮得严严实实。 她现在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斑马线那边的绿灯还剩下最后几秒,她却一点儿不在意,反而注视着右边的红绿灯。 在右边的红绿灯快要变成绿灯时,童菡朝着自己瞄准了许久的那辆迈巴赫走了过去。 在车辆起步的一瞬间,她倒在了引擎盖上。 “哎呀——”娇娇弱弱地摔倒在地。 没错,她今天是来碰瓷的! 车上的司机皱起眉:“傅总,有人碰瓷。” “钱勉,下去处理。”傅霖看了眼手表,冷淡吩咐道。 “是。” 钱勉下车,公事公办道:“小姐,我们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有行车记录仪又怎样,正好有你们撞人的证据。”天气实在闷热,再加上童菡的特殊体质,她脸上全是汗,口罩都要被浸湿。 童菡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地上太烫坐不住,身子扒拉住引擎盖。 奇怪,在烈日底下暴晒的车前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热,怪事? 不过现在童菡没心思去深究,她看了眼手表,怎么才过去一分钟! 她这话一出,车里的傅霖轻皱眉,外面碰瓷的女人显然不是个容易打发的。 太耽误时间了。 “笃笃笃。”车后座有人敲了三下车窗。 钱勉知道这是在催促,他们有个非常重要的合同要签。早早提前了半小时出发,却还是被堵在路上花费了点时间。 傅霖是个非常守时的人,耽搁了个合同,卖了他都不够赔的。 车里的傅霖又看了眼手表,外头的红绿灯已经又过了一轮,他眉头微蹙,降下车窗。 对着外面的钱勉道:“你留下来处理。” “开车。”这句是对司机说的。 司机一脚油门,先后退了几米猛打方向盘往前开,童菡被甩下车。 “别走!”她手疾眼快地扒住车窗。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司机一个急刹车。 强大的惯性让童菡感觉自己要被甩到边上的防护栏上,她绝望闭上眼。 这下要是甩出去,屁股肯定得裂成两半!! 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大力,帮助她稳住了身形。 “呼……”童菡长舒一口气,鼻梁上的墨镜滑落下来,耳朵勾住了眼睛腿,堪堪挂在脸上,露出一双明眸来。 童菡抬眼,抓住她的手骨节修长且白皙,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意味着他的指尖在发力。 是他救了她。 顺着手往上,是一截西装衣袖,黑色衬衫的袖子略长于西装袖,西装袖上两颗纯白的钻石袖口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 再往上,是男人的脸,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薄唇轻抿,轻皱的眉头诉说这他的不耐,但还是好看得紧。 童菡费力地找回自己的神志,也没说这么帅啊! 而且,他周围好凉,好舒服。 豪车的空调比较足吗? 她脑袋宕机,脱口道,“帅哥,要算个命吗?”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是搞不懂面前这女人的脑回路。 他松开手:“钱勉。”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有颗粒感又低沉。 童菡被这句话拉回神志,她把墨镜推回去,“谢谢啊。” 钱勉有些后怕,现在碰瓷的人都这么不要命吗? “小姐,您开个口,要多少钱?” 第二轮绿灯亮起。 童菡再看了眼表,“不用了,刚才是我不对。” 三分钟了!溜! 说完,撒丫子跑得飞快,跑到一半似乎嫌弃不够快,扫了辆共享单车蹬得链条都要起火星子。 留下车内人一脸懵,奇怪的女人。 “上车。”傅霖催促,快来不及了。 钱勉一上车,傅霖就让司机加速。 司机油门踩到底,快要开上跨江大桥时,几十米外一声巨响。 “轰隆!”燃起熊熊火光,黑烟滚滚,宛若升起一朵小型蘑菇云,爆炸产生的能量掀翻了周围的车。 差一点,他们也会进入爆炸圈。 即使没有进入到爆炸圈,他们坐在车上,也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 司机与钱勉惊呼起来。 他们刚才,与死亡擦肩。 傅霖捏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如果没有那个碰瓷的女人…… —— 僻静的小巷子里,童菡坐在长椅上和面前的小男孩说话:“这回我真的是豁出去了。差点被甩飞!” “不会的,有我护着你,就算我爸爸没抓住你,你也不会有事,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爸爸。”小男孩穿着身小西装,约莫三四岁的年纪,胸前挂着个红色的小领结,长得也是玉雪可爱,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奶音。 童菡皮肤白皙,眉似远山,鼻梁高挺,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唯有一双桃花眼添了几分风情,身上浑然天成的恬静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如果有人路过,却不会觉得这个场景温馨,反而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女孩的对面什么也没有、 因为小男孩并不是人,而是只已经有三百岁的——鬼。 “不过说实话,你爸长得真帅。”童菡回忆起刚才那男人的容貌,俊秀的眉宇配上好看的狐狸眼,还有靠近时看见的长而卷翘的睫毛,皮肤简直快比她个女人还要白,很少见一个男的那么漂亮。 小男孩双手抱胸,两只小短手做出这个动作滑稽而又可爱,脸上还有些得意,“那当然,冥王可是答应给我一个优质的爸爸。” 童菡体质特殊,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阳灵体制,因为这命格,她刚出生时体温竟然达到了四十度,医生退烧药打了两轮一点效果没有。 后来还是作为天师的外公帮她控制住了体温,为了好好长大,童菡不得不和外公学习。 她的体质特别适合当天师,但她志不在此,跟着外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粗粗学会了点皮毛。算个命,画个符,捉鬼也只能捉点低级小鬼。 也时常能看见鬼,鬼畏惧她的阳气,大多不敢靠近。 面前这个小鬼是昨天晚上认识的,她向来对这些长的萌萌哒的孩子没什么抵抗力,一人一鬼经过了一晚上就建立了革命友谊。 然后今天小鬼就把她带到了这座这里,抱着她的大腿求她帮帮忙,童菡一个心软就答应了。 小鬼名叫小毛蛋,已死了快三百年,当时害死他的人给他下了个咒,让他三百年内不能投胎。 小毛蛋就这么在地府留了下来,干了三百年也混了个编制,冥王见他可怜就许给了小毛蛋一个好胎。 今天早上,小毛蛋提前算出傅霖有危险,就拜托童菡去救他未来老爸。 “可惜救不了其他人。”童菡垂下眼睫,神情有些落寞。 小毛蛋安慰她,“生死有命,人的命数早在生死簿上写好了,命不该绝的自然不会有事。” 人间和地府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不能强行干预,傅霖命数里本没有这一劫,只是因为他被冥王赋予了小毛蛋爸爸的身份,相应的命数发生了改变。 而小毛蛋要在不使用自己的法术的情况下,帮助傅霖逃过这一系列变数,等傅霖结婚生子,然后顺利出生。 “小毛蛋啊,为什么你不怕阳光啊?”童菡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的鬼,还没见过能在大太阳底下走的。 小毛蛋扶了扶胸前小领结,骄傲仰起头,手中拿出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看,有了这个就不怕了。” “这是什么啊?” 小毛蛋思考了会儿,说:“相当于你们人考上公务员的凭证吧,这世间白天死的人也很多,总不能都等晚上去收魂吧,所以有这个凭证,勾魂人就能在阳光下行走了。” “呦,你还挺厉害。”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往家走,为防止别人把她当成神经病,童菡戴了个蓝牙耳机,假装在打电话。 “那当然。”小包子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童菡桃花眼微眯浅笑,真想摸摸小毛蛋的包子脸,可惜她看得到摸不到,用现形符又太奢侈。 到时候小毛蛋出生了,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那个漂亮的过分的男人,他的孩子肯定好看,不过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交集的吧。 “你不忙吗?我看其他的鬼差还挺忙的。”童菡这些年遇到的鬼差不少。 “冥王给我放了年假,让我投胎那天再回去。” “你这老板还挺人性化。”童菡也想有这样的老板,不像她,周末还得在家赶设计图。 小毛蛋说:“这可是地府公务员才有的待遇。” “你们那里考公,卷吗?” “卷。”小毛蛋撑着下巴说,“这两年地府设施也上来了,又联了网,越来越多鬼都待在冥界不肯走,你没发现生育率都下降了吗?” 确实。 “十八层地狱挤得要死,扩容了两条畜生道才堪堪维持平衡,冥王为了防止鬼口增长,定了个规矩只有鬼差才能有永久居住权。所以啊,冥界的竞争压力也很大。” 小毛蛋觉得自己要不是死的早,很难卷得过现在的年轻鬼。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做鬼也一样。 “你干嘛呢?”童菡是个珠宝设计师,在书桌上拿着笔画珠宝的设计图。 小毛蛋在一边玩她的电脑,这也是公务员的特权,可以接触人类物品:“给你注册一个天师账号。” “要那玩意干嘛?”童菡一直懒得搞。 “接单啊。”小毛蛋点进天师论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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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昭》/一程晚舟——晋江文学城独家。大明四十年,江南禹州。春日里大相国寺外的桃花盛开,而寺内一处佛殿内,一轻罗粉裙的身影正缓缓出来。女子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口中正振振有词着金刚经。 为昭全文免费阅读_为昭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为昭》/一程晚舟 ——晋江文学城独家。 大明四十年,江南禹州。 春日里大相国寺外的桃花盛开,而寺内一处佛殿内,一轻罗粉裙的身影正缓缓出来。 女子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口中正振振有词着金刚经。 “殿下。” 殿外,一绿衣女子梳着丫鬟发髻,立于侧面怀中抱着一件月白衣氅朝着粉裙女子恭声唤着。 “绿萝姐姐,可有何事?” 粉裙女子回神,看向绿萝,一双杏眸弯弯,颜若朝华,只可惜她的肤色白地病态了些。 “殿下贪凉,今日又未将奴婢备好的大氅带上。” 绿萝将怀中的月白氅衣给女子系上,语气带着淡淡长辈的责备之意。 粉衣女子名唤明昭,明乃国姓,而她便是十五年前当今中宫皇后宋氏所出之幺女。想当年嫡公主出世之日,翊坤宫外漫天祥瑞,天子大喜赐号徽懿,名为昭。 而因帝女生来病躯,遂,十一年前被秘密送往江南养病。 而绿萝长明昭三岁,是宋皇后三年前亲自挑选出来照顾明昭的一等宫女,从前伴明昭长大的一些宫女到了适龄的年纪便离去嫁人了。 如今剩下的便是绿萝、春雨与秋姑姑三人照顾明昭,也有暗卫护她但从未现身。 明昭觉得勒,悄然地松了松大氅。眨了眨眼,带着撒娇的意味。 “绿萝姐姐,这都开春了,可不可以不穿呀…” “殿下。” 毫无商量的口气,明昭垂了垂眼帘,拉紧大氅朝内院的听雨轩走去。 她生来多疾,是从根上的羸弱,只能靠着日日汤药养着。即便是这样的春日,也须穿着大氅驱寒,冬日里更不必说。大相国寺终年的佛气也只让她不再缠绵病榻罢了。 绿萝跟在她的身后,瞥见她的神色,有些不忍,顿了顿犹豫着开口。 “殿下若是将本月最后一次针灸扎了,奴便请示秋姑姑带殿下去寺外踏春。” 明昭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又熄灭。 她自小可以喝苦涩的汤药,却怕极了针灸疗法。她五岁那年高热不退染至肺痨时,药石罔效,幸得一神医云游用了针灸之术,救回性命。后来神医机缘巧合下留在禹州,便每月为她扎针两次,调理身体。 十年的针灸让她怕极,如今是一见到锥形物件,她便觉得头晕…… “殿下,这样好的日头踏春可是一年一次呢。” 绿萝知晓她的心思,虽然不忍,但还是劝诱着。 明昭咬咬牙,反正横竖都是要扎,何不如这次应了还能换一次踏春。 “扎就扎。” 本公主可是大明唯一的嫡公主,怎会怕区区针灸…… “神医伯伯!轻一点!!” “绿萝姐姐!我怕!” 听雨轩内传来一阵少女的哭闹叫喊声。 绿萝在一旁握住明昭的手,给予宽慰。这小丫头泪眼婆娑地模样可怜极了…… 神医举着刚擦拭好的金针,一脸黑线。 这不是还没扎吗……… “咳,咳…老夫现在为你施针。” 说完,一枚金针刺入她的穴位之中,明昭这会儿不敢闹了也不敢动,生怕影响神医施针待会给她一针带走…… 一个时辰后,神医收拾医箱后正欲离去,明昭趴在软榻上哼哼唧唧的不敢去碰针灸过□□位。 神医扫了眼小姑娘,叹了口气,朝屋外走去。 一三十多岁的蓝衣女子站在屋外,见他出来便迎上去。 “先生,我家姑娘如今身子可有好些?” 神医一见她便目露不悦,板了板脸道:“秋姑姑,不是老夫说你,昭小姐的饮食怎能如此不注意!老夫上月才来开过的方子可都忘了?” 秋姑姑一脸茫然,翕动了唇,脑中忽然想到什么便也认下,朝神医歉意地看去。 “您说得是,即日起我会严格关照我家姑娘的饮食。” “这还差不多。”神医捋了捋胡子,神色好些,“小姐如今身子还是老样子,畏寒,不可多吹风,不可疲劳,不可……” 神医走后,秋姑姑板起脸走进屋内。 绿萝正给明昭喂着蜜枣,一侧头便瞧见秋姑姑一脸肃色地看向她。 “自去领罚。” 屋外,秋姑姑朝绿萝淡声道。 绿萝垂首行礼,不敢多言,去了后院领罚。 只可惜,她家殿下的踏春之行怕是难办了……… 这头明昭才忍过针灸之术,好容易缓了缓身子。心中却无比期待着绿萝给她带来好消息,却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绿萝。 辰时,春雨正为她梳着发髻。 铜镜中,少女一双大眼似小鹿般灵动澄澈,眉间一点朱砂为她增了一丝风情。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梳成双平髻,别上一支玉石梨花钗,一身月白烟纱留仙裙,似那佛门神女临凡。 “春雨,绿萝姐姐呢?” 明昭忍不住问。 春雨将她的发髻妆容整理好后,取了一件软毛锦织披风给她披上,缓缓开口。 “绿萝今日有事,不能伺候公主殿下了。” 明昭翕动着唇,正欲开口问着,屋外传来秋姑姑的声音。她便未再言语,眼眸中闪过落寞。 秋姑姑自幼待她严苛一些,诗书礼教从未落下,每日辰时的正殿礼佛都是将她送拢后才离去。 明昭也知她是面冷心热的,只是盼着自己能够有公主的威仪,日后回宫也才可心系子民。 明昭携着春雨朝前院正殿走去,礼佛后,按规矩是在偏殿与主持圆舵大师一同用膳。 一圈下来便是午后未时。 两人行至大相国寺的后山处消食。 飞檐流水,绿瓦青砖,苍穹中飞过雄鹰,一声长啸。明昭走在石板路上,抬眸望着湖面中的芙蕖朵朵,绿波微漾,好不惬意。 若是可以去寺外踏春,是否可以看见更漂亮的景色呢…… 明昭正想着,便走到了一处竹林中。 两人朝一旁的幽径处走去,这竟是一处别有洞天的景地。 竹林深处竟然直通了古寺之外的世间,明昭第一次出了古寺。她眼前是满山遍野的花鸟鱼虫,潺潺溪流声让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世间鲜活。 “殿下,咱们回去罢!” 春雨也没想到,这消食的功夫竟意外离开了古寺。从前可从未发现过这一秘道,若是被秋姑姑发现定会责罚…… “好春雨,拜托让我踏春罢!” 明昭眨着鹿眼撒娇,此刻被寺外的山野吸引,自然是不愿回去的。春雨抵不住她这美色/诱惑,又与她年纪相仿,从前不知,如今见了也对这世间的美景有着憧憬。 一路紧跟着明昭行至山下,明昭有些气喘,朝春雨伸手。春雨立刻会意将怀中的天气丹取出一粒让她服下。 “殿下,要不然奴背您回去罢!” 春雨有些急切地望着她,明昭的身子太差,她们是最担忧的。 “我没事。” 明昭服下药后,朝她扬一抹笑,眉眼弯弯,美若秋水。 山下是一片桃林,明昭此生不曾见过真正的桃树。因佛寺不栽艳丽之物,所以她也只在书画中见过,如今满目桃花尽在眼前,她忍不住唏嘘。 她朝里走去,春雨寸步不离地跟上。 身后响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明昭一怔,朝树上望去。 那巨大的桃树上正倚坐一白袍少年,那少年嘴中叼着桃花枝,一阵春风拂过,拨开少年郎的乌发。 那人五官却是俊美绝伦,剑眉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清浅笑意,白衣翩翩让人驻足不已。 而树下,满树桃花飘落成雨。 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树下,肩上织锦披风上的软毛也随之摆动。她的过于肤色白腻反而有一种破碎感,双眉修长如画,一枚鲜红的朱砂痣点缀眉间。那双眼眸如星闪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相貌,当可祸国倾城也过之不及。 “你是谁?” 明昭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他。 “老子乃天下第一大侠也。” 少年郎一个翻身,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地站在桃枝上,风姿绰约,声音清越如潭水。 春风过隙,枝干发出一声脆响,只见方才还一身傲气的少年郎脚下一空朝地面栽去。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伸腿脚尖触碰到树干轻点,化解危机。他在空中翻了个身,堪堪单膝落地。 “你……” “我什么我,老子只是给你展示轻功。” 少年郎眼神微闪,起身利索地拍了拍衣衫的灰,垂眸扫了一眼眼睛睁地很大的明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捡起桃树下的一把木剑,用衣袂处擦拭了木剑后抱在怀中,一副大爷范儿地看向眼前只堪堪及他胸前的小姑娘。 这深山老林的,竟然还有这般的世家贵女,少年郎不由得感叹。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好一个小娇娥!” 这番言语是轻佻的,这少年的语气却是格外坦荡自得。若是换了旁人定当是被当了浪荡子给啐口水的。 明昭自幼生于礼教森严的宫中,后又遂到大相国寺中终日青灯古佛,诗经佛经缠绕,生性单纯善良,此刻只听出他是在夸自己,一双鹿眼懵懂澄澈。 是该道谢吗……? 少年郎一双桃花眼煞是好看,似看穿了她眼中的想法,不由得一声嗤笑。 片刻后,他眼底还是敛不住浅浅笑意,语调幽幽地说:“喂,你怎会在这深山之中?” 明昭眨着大眼睛看他,许是觉得此人相貌正气,便也不带警惕便答。 “我是山上下来的。” “山上?”少年郎思索了片刻,这山上似乎只有大相国寺,难不成是个看破红尘的贵女准备带发修行当小尼姑?他想起此来禹州的目的,真是天时地利,便主动与明昭套近乎。 “哦~原来是小师父,失礼失礼。” 她想到自己多年来也是悉听主持圆舵教导,再者她有一师父也是挂名大相国寺的方丈。她算是个佛门子弟,便也回他。 “施主知道失礼就好。” 明昭捏着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平日里圆舵说话的腔调。 少年郎瞧她这副一本正经的佛门女弟子模样,忍不住弯了嘴唇,朝她拱手。 “在下从北面而来,正欲上山拜见寺中大师,不知小师父能否带路?” 明昭有些戒备地看向他,圆舵近日可未曾说过会有客远来,况且此时大相国寺是封闭寺门的。 “不能。” “为什么?” 少年郎被她拒绝也不端着了,立刻反问。 “因为如今大相国寺不曾接客。”她如实答。 “……”少年郎敛睫,神情似有些颓然,语气也不似方才朝气,“能否通融一下呢,在下家中遇了难事,想答疑解惑。” 明昭有些犹豫的蹙起秀眉,圆舵常说要有慈悲之心…… “公子…哦少侠”她纠正了称呼,“下月初八,大相国寺众门齐开,迎天下香客,届时可来。” 这也算是不违寺规下的慈悲之举? 少年郎翕动薄唇,一时也说不出个不字。明昭携春雨同他道别后,便不敢耽误地原路返回。 只余下那少年站在原地,双手抱剑叹了口气… 若不是这大相国寺一季只开一次山门,他何至于去骗一小姑娘的同情。 还走后门失败? 真是天时地利人不和。 只能等着下月初八了。 他转身下山,脑中却是回荡着那句话。 “阿策,江南禹州圆善,谨记唯此人可助你。” 唯有此人……江策敛睫,这将是他人生唯一的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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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起。同一时间,虞心幼合上课本,从一口流利的英文切换到中文:“这节课先上到这里,课代表来办公室拿一下假期作业。”然后习惯性地说了句:“Haveaniceholiday,every 要什么大人模样全文免费阅读_要什么大人模样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下课铃声响起。 同一时间,虞心幼合上课本,从一口流利的英文切换到中文:“这节课先上到这里,课代表来办公室拿一下假期作业。” 然后习惯性地说了句:“Haveaniceholiday,everyone.” 其实新课文还剩一段就能讲完,只需要占用课间几分钟的时间,但虞心幼没有继续。 将心比心,她读书的时候最讨厌老师拖堂。 班上同学都喜欢虞心幼不拖堂的作风,但一听到作业还是哀嚎连天,有个班级活跃分子在下面耍混撒娇,直呼虞心幼的英文名:“有作业nice不起来啊yoyo。” 虞心幼反问,学他的口吻:“多做两张试卷能让你nice起来吗?Mr.Chen.” 活跃分子陈某面如土色,大呼:“oh,no!Don'tdolikethis,please.” 班级里笑作一团。 虞心幼在学生的笑声中离开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跟课代表交代完假期作业,虞心幼得空看了眼手机。 有一通来自汤誉止的未接来电。 他们多用微信联系,有急事才会打电话。汤誉止知道她的工作性质,工作日白天,一通电话打过去,如果没接就代表她在上课,他不会一直打。 虞心幼第一时间给汤誉止回了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先问她:“下课了?” 虞心幼“嗯”了一声,还没开口,汤誉止抢先说:“我记得你今天没课了。” 汤誉止的公司忙着上市,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难为他还记得自己的课表。 虞心幼笑了笑,说:“是,我正准备下班,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先不说这个。”汤誉止简短说明事由,“裴灿在学校把腿摔断了,他父母都在国外出差,老师电话都打我这里来了,让家长去医院接人签字。心幼,你跑一趟吧,把裴灿先送你那边住着。” “住我那里?”虞心幼顿了顿,不太理解,“他跟你住更合适吧。” 汤誉止解释:“我最近太忙了,不着家,照顾不了他。你是裴灿的准嫂子,他住你那边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话已至此,虞心幼只能应下:“好吧,那我现在去接他。” “我让司机也过去,你一个人弄不了他。” “不用了,万一你要用车呢,我请个男护工就行。” 再开口,汤誉止话语间都染上了情意:“辛苦我们虞老师了。” 虞心幼回应:“没事,你表弟又不是外人。” 这并非一句单纯为了附和汤誉止的违心话。 汤誉止和裴灿的母亲是亲姐妹,两家来往密切,不分彼此。 还有两个多月,她和汤誉止就要订婚,爱屋及乌,汤誉止的表弟自然也是她的表弟。 撇开汤誉止这层关系不谈,裴灿对她来说也不算陌生人。 上研一前那个暑假,虞心幼给父母朋友的儿子做过家教,辅导英语。 那个人就是裴灿。 那一年里,虞心幼跟裴灿的关系处得不错。 也在这期间认识了汤誉止。 家教工作结束,裴灿如愿考上国际私高,他们互送了对方一件礼物。 裴灿为了感谢,虞心幼则是祝贺。 虞心幼送的是一个球星签名限量版篮球。 裴灿送了她一瓶香水,某品牌的私人订制款,价值不菲。 虞心幼哪好意思收一个未成年这么贵重的礼物,私下转了钱给裴灿,说明缘由,并且教育他学生不能这么乱花钱。 裴灿原封不动给她转了回来,说自己一分钱没花,香水是他妈妈闲置搁在储物间好久的,他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如此,虞心幼才安心。 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跟汤誉止确定了恋爱关系。 说来也奇怪,有和汤誉止这恋爱关系在,她和裴灿反而生分了。 以前裴灿时不时还会找她聊天问问题,约她吃饭之类的,现在只有碰上家里聚餐才能打个照面。 虞心幼最开始感觉奇怪,还问过汤誉止,裴灿对她是不是有意见,汤誉止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她想多了,他这个弟弟对谁都不冷不热的。 虞心幼听完反问了自己一句,是吗? 她得不到确切回答。 只当青春期的男生喜怒不定。 虞心幼跟汤誉止通完电话,收拾好东西,开车前往医院。 裴灿就读的国际私高和虞心幼工作的七中分属两个区,学生有事,老师肯定就近送医,虽不是高峰期,虞心幼开车过去也花了四十来分钟。 停好车,虞心幼坐电梯直奔骨科的楼层。 从电梯出来,虞心幼握着手机正要联系老师,一抬眼,发现科室候诊区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放下手机,边叫人,边往那边走。 “裴灿。” 她的音量不大,送裴灿到医院的老师都没听见,裴灿却第一时间顺着声音看过去。 虞心幼今天穿了件白色v领针织衫,下摆扎在墨蓝半身长裙里,将纤瘦的腰身束得很细,乌黑长发垂落而下,走路带起的风,吹动她微卷的发尾。 离得近了,虞心幼看清裴灿的伤势,心头免不了咯噔一下。 左裤腿被剪到了膝盖之上,膝盖之下打着厚厚的石膏。右裤腿挽了几圈,脚踝包着纱布,除此之外,手臂手心以及脸颊都有不同的擦伤,均已做过消毒处理。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裴灿那张常年冷着的脸略显病态,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反倒生出一种脆弱感。 虞心幼忽然想起家里以前养的那只小狗,每回偷跑出去,在外面受了伤淋了雨,回家也会用这种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 他们都有一双墨色的瞳孔,黑白分明,好像能窥见人心最深处。 “怎么伤这么重?”虞心幼的目光落在他的每个伤口处。 她心疼的情绪是真切的,流露在脸上,落在裴灿眼底。 一旁的老师站起来,询问:“请问您是裴灿的……?” 虞心幼站直身体,回答:“我是裴灿的姐姐,我在电话里听他哥哥说裴灿是摔伤的?” 老师一脸自责地说:“是的。周五下午是学校大扫除的日子,裴灿负责擦窗户,谁知道折叠梯螺丝钉老化了,梯子散架导致他从上面摔了下来。”随即,他马上道歉,“对班级工具的维护不到位,这是我们校方的疏忽,实在抱歉。您请放心,裴灿的医药费由学校全部承担。” 人站在课桌上摔下来都够吓人的,何况是比课桌还高的折叠梯。老师说法避重就轻,虞心幼还是听得心惊肉跳,看向裴灿,特别是裴灿的头:“你其他地方没摔着吧?头呢,头有没有事?” 裴灿说:“没事。”见她不信,他微微试探地补了句,“不信你摸摸?” 虞心幼听完一怔,有点意外。 可能是担心过重,也可能是裴灿对她不设防的态度,让她感觉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 她还真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发丝柔软,虞心幼从头顶摸到后脑勺,确定没有肿块和伤口后,想说“好像是没事”,同一时间,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傻,放下手,忍不住笑,笑自己也笑裴灿:“摸什么啊,我的手又不是脑CT。” 裴灿短促地笑了声:“那你还摸。” “还不是你说的!”虞心幼佯装凶他。 老师在旁边适时补充:“脑CT做过了,没事,医生说连脑震荡都没有,所有检查单子都在我这。” 说完,老师把手上的口袋递给虞心幼。 虞心幼接过,拿出单子一张一张看过去,内容看不懂,她只是确认是否所有项目都有查到。 看完单子,虞心幼还算满意,她最后问了一次裴灿:“除了这些伤口,你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裴灿如实说:“没有。” 虞心幼看向老师:“我弟弟没大事是他运气好,为了其他学生的安全考虑,班级工具的维护学校必须要重视起来。” 她说话声音一贯柔软,哪怕是严肃的口吻,也不会让人感觉有压迫感。 老师被虞心幼说得惭愧又心虚,连声称是,歉道个没完。之后听虞心幼要找个男护工背裴灿,主动揽下了这个工作,把裴灿背到了停车场。 虞心幼开的帕拉梅拉,轿车空间不如城市越野宽敞,她把副驾座椅往后调到了最大,方便裴灿坐得舒服些。 出发前,虞心幼给汤誉止发了条微信,说明裴灿的伤情,并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汤誉止没回,虞心幼知道他在忙,没有等。 她切出微信界面,点开家附近商超的app,把手机递给裴灿,说:“你看看想吃什么菜,自己挑。” 裴灿接过,靠背椅背,漫不经心地问:“我想吃的你都会做?” 虞心幼想了想,说:“除了鱼都行。” “你不会做鱼?” “会是会,但害怕做。鱼特别蹦油,我每次都被烫起泡。” 短暂的沉默。 裴灿只是“嗯”了一声。 他本来想说,害怕做就别做了。 可念头一转,他想起另外一茬。 汤誉止喜欢吃鱼。 车开到一个人多的路口,虞心幼的注意力都在路况上,没听见微信响了一声。 裴灿正在挑晚上吃的菜,屏幕上方跳出来一条微信新消息。他没想看内容,但虞心幼的微信没有关闭显示消息预览,内容大喇喇地摆在上面,不想看都不行。 是汤誉止发来的。 他回复:[(ok.jpg)要,想吃你做的糖醋鱼了。] 裴灿盯着那条通知看了许久,久到通知自己在屏幕上消失。 终于开过路况最复杂的路段,虞心幼分神看了眼裴灿,见他握着手机一动不动,目光幽深,好像手机里住着他的仇人似的。 她半开玩笑地打趣了句:“你不会有选择困难症吧?纠结成这样。” 裴灿回过神,淡声应道:“没有。” 虞心幼隐约感觉裴灿心情不太好,没硬拉着他聊天,只是打开了车载电台,有第三种声音在,他们两个不至于尴尬。 另一边,在虞心幼余光扫不到的视线死角。 裴灿点开她的微信,进入置顶聊天框。 他长按汤誉止几分钟前回复的那条消息,点了删除的选项。 屏幕下方跳出系统询问框:是否删除该条消息? 裴灿冷着脸,毫不犹豫点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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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的这天,比想象中要平常很多;太阳正晒,空气都带着几分燥热,只有小卖铺吊顶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这种时候似乎只要一瓶冰水,贴在脸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拥有整个夏天。姜瑾欢站在冰箱旁边,高头颅, 暗恋你又怎么啦!全文免费阅读_暗恋你又怎么啦!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高考结束的这天,比想象中要平常很多; 太阳正晒,空气都带着几分燥热,只有小卖铺吊顶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这种时候似乎只要一瓶冰水,贴在脸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拥有整个夏天。 姜瑾欢站在冰箱旁边,高头颅,鹅蛋脸,细眉湖眸,皮肤白皙透亮,看着就仙气飘飘,像是炎炎夏日的一股清风; 不少人时不时看过来。 姜瑾欢擦了擦脸颊处淌下的汗,挑了个东北大板,掏出饭卡正要付钱。没有记错的话,她的饭卡里还剩下最后的4块钱,刚好够一个冰棍。 旁边的周粥一见,婴儿肥的脸气鼓鼓的,“姜瑾欢,友尽!你怎么把我们的闺蜜卡套拆了!” 周粥前不久特地挑的闺蜜干饭卡套,一个写着饭否,一个写着饿了。 姜瑾欢愣了两秒后,把饭卡递给小卖铺老板,笑的又甜又软,“姐,帮我看看卡里还剩多少钱呗?” 老板没多想,接过卡滴了一下,“还剩197块。” 周粥惊的也顾不上卡套的事情了:“姜瑾欢,你傻啊?都毕业了又充饭卡?” 姜瑾欢淡定地将东北大板放回原位,换了一个抹茶味梦龙雪糕,然后勾住周粥的肩膀,大手一挥,“随便挑,我请客,拿最贵的饮料,吃最贵的雪糕。” 姜瑾欢正苦思冥想着要怎么花完这一百多块巨款,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嗨,瑾欢妹妹,你们也在啊。”打招呼的是江遇卿的室友张景山,和江遇卿的关系最铁。他剃着寸头,皮肤晒得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有些憨。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体格健硕的男高中生,生平最爱就是看言情小说,越狗血越爱那种。 姜瑾欢和江遇卿打小一块长大,所以连带着和他室友也比较熟悉。 姜瑾欢眼珠子左右一滚,出手十分阔气。 “想喝什么?我请!” “哟,那我可不客气了。” 张景山平白得了瓶可乐和好几包薯片,美滋滋地拍了张照片,发到寝室群里嘚瑟,还特意@了下江遇卿。 张景山:姜瑾欢请我喝的快乐水还有薯片。 张景山:她今天还冲我笑,笑的可甜了。 张景山: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江遇卿:…… 江遇卿:这特么刷的我饭卡。可乐2块5毛,薯片4块5一包,总共16块,支持微信支付宝扣扣转账,现金的话直接放在寝室我桌子上就好。 张景山:? 张景山:姜瑾欢提了两大袋回寝室,我这么点就不行? 江遇卿:不行。 姜瑾欢拎着袋零食往寝室走,正和周粥讨论着要去哪里毕业旅行。 周粥忽地就停了脚步,单手抓着姜瑾欢的手臂使劲晃,眼睛瞟向小树林里的凉亭,“这高考一结束,少女怀春就按捺不住了呀。” 姜瑾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风过林梢,凉亭里的少年清俊如玉。 她的心脏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颤动了一下。 男生侧对着姜瑾欢,宽肩窄腰大长腿,懒洋洋站在那里,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他额头的碎发有些长,轻微遮住了眉眼,鼻梁很高,侧颜优越。 女孩看不清脸,不过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乖乖女的类型,她低头地站在男生面前,双手捧着蓝色礼盒递给他。 姜瑾欢眯了眯眼,轻啧两声,“别说,这身材比例。绝了啊。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大帅哥?” 姜瑾欢是个颜狗,不过她除了看脸,更爱看的是身形骨架,对此完全没有抵抗力可言。 就在姜瑾欢还沉浸在美色中时,男孩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 江遇卿眼眸漆黑,有些内双,眼尾微微上勾着,轻易就引的人方寸大乱。 此时他微皱着眉,瞥了眼姜瑾欢,最后视线定格在提着的两袋零食上面,给了她一个晚点算账的挑衅眼神。 随即他转过头去,指着姜瑾欢的方向,扯着嘴角,也不知道对那个告白的小姐姐又胡说了些什么。 姜瑾欢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见鬼了?江遇卿?” 周粥:“确实见鬼了,你居然也有夸江遇卿好看的一天?” 姜瑾欢摇了摇头,拉着周粥的手腕试图快步离开,“我一定肯定绝对只是短暂的眼瞎了一下!” 还没有几步,身后就传来江遇卿那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姜瑾欢。” 姜瑾欢一个哆嗦,拖着周粥往前冲,“周粥!快跑!” 周粥脚步踉跄了一下,眼镜都差点要甩出去,“是他被表白有早恋的嫌疑,你心虚什么?” 姜瑾欢跑的又更快了些,“我们刚刷的,是他的饭卡。” 可惜没跑多远,姜瑾欢忽然被人勾住了衣领,宽大的手掌死死摁住她的头。 她头顶上是江遇卿拖腔拿调的嗓音,“姜瑾欢,刷我的饭卡,请别人吃零食?你挺能啊?” 姜瑾欢拍开江遇卿的手,理直气壮地瞪回去,“那你还总拿我做幌子挡桃花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又指着我造谣!” 高二的江遇卿遇到个学姐,对方总缠着他不放,那学姐也不挑明意思,就说想要和他认识下,交个朋友。江遇卿冷言冷语相对,她也不死心,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江遇卿被烦的没办法,一气之下就指着姜瑾欢说,两人订过娃娃亲,迟早是要在一起的。 那学姐就再也没缠着江遇卿了。 江遇卿吃到了甜头,每次遇见类似的情况,就抓着姜瑾欢做挡箭牌。同班同学倒是还好,可其他不了解情况的人还真就信了。以至于两人订过娃娃亲的传言风靡全校,学校贴吧还有人在磕两人CP。 姜瑾欢怒气冲天:“你拒绝别人就拒绝别人,能不能别总恶心我!” 江遇卿笑的有些狗,“一举两得,多好啊。” 姜瑾欢气炸了,零食散了一地,不管不顾就捞过江遇卿的手臂就咬了一口,“都怪你!高中都没有人给我写情书!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爱搭理我!” 大学!大学她一定要离江遇卿这个大冤种远远的! 江遇卿手臂吃痛,连带着面部五官都有些变形,“姜瑾欢,你属狗啊!再理你我是孙子!” 两人打打闹闹地往寝室的方向跑,衣摆飞扬,鲜活又青春,风带着他们的吵闹声,传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充斥着他们一整个高中生涯。 周粥认命地捡起地上的零食,摇头晃脑,“啧,青春啊。” 高考结束的这晚,各寝室照例都会去聚餐,姜瑾欢本来想拉着周粥出去撸串,可周粥老爸刚好今天生日,她提前回家了。至于寝室其他两人,向来和姜瑾欢不对付,不打起来就算好的。 姜瑾欢闲着无聊,给江遇卿发消息。 姜瑾欢:你们寝室晚上有活动吗? 江遇卿:197块什么时候还我? 姜瑾欢:一起去干饭不?想吃火锅了。 江遇卿:197块什么时候还我? 姜瑾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友情还不值197块钱了? 江遇卿:不值。 姜瑾欢:饿到胃绞痛,我自个吃去。 这一次,隔了好几分钟,江遇卿才回消息。 江遇卿:地址发我。 江遇卿骂骂咧咧便换着鞋,带上充电宝转头就对张景山说,“我闺女有点事,我出去一趟,电影改天看吧。” 张景山正对着镜子喷发胶,“哈?不是说好咱俩去看电影的吗!电影票都买好了!” 回应他的,是江遇卿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鸳鸯锅的锅底逐渐沸腾,烟雾袅袅,裹挟着火锅的香味扑面而来。 姜瑾欢把火力关小了一点,支着下巴有些不耐烦,发语音催着江遇卿快点,“江遇卿!再不来我就自己吃了!” 姜瑾欢消息刚发出去,几根细长的手指便搭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这才发现,江遇卿的手指白皙又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干净整齐。用周粥的话来说,简直就是那种不抓床单都可惜的手。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手,居然长在江遇卿这个狗东西的身上。 江遇卿把椅子往后一拖,在姜瑾欢的面前坐下。 姜瑾欢幽怨地盯着他,疯狂输出。 “江遇卿,你知道一个人坐在火锅店里多尴尬吗?店员都问我好几遍,要不要在对面放个熊了!” “我姜瑾欢连男朋友都没等过一分钟!你居然让我足足等了二十分钟!” “以后我对象可是要吃醋的!” “你确实连男朋友都没等过一分钟,你压根就没男朋友!”江遇卿嫌弃地从书包里掏出盒胃药,嚣张着往桌上一丢,“一日三次,一日2粒。” 姜瑾欢拿起药盒,扫了一眼,刚稍微感动了那么一秒钟。 就瞅着江遇卿起身,躬着腰就把锅底的方向一转,把白汤的那一面对着姜瑾欢。 姜瑾欢:“我要吃辣锅!” 江遇卿拿着湿巾擦手,“医生说胃痛不能吃辣的。” 姜瑾欢清了清嗓子,试图讲道理,“医生是说了不能吃辣的,可我没觉得这火锅辣啊,那就说明可以吃的,对吧?” 江遇卿抬头,也不说话,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姜瑾欢,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火锅正沸腾着,雾气腾腾,模糊了江遇卿的五官。但那双清冽眸子亮的惊人,似有一池星河藏匿其中。 姜瑾欢看着他,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像是坏了的钟表。 她睫毛微颤,眸光闪烁着避开江遇卿的眼神,难得没有和他呛声,“行吧,不吃就不吃。” 怪了,最近看江遇卿,怎么看怎么好看。 姜瑾欢认命吃着清汤的火锅。古怪的是,平时没有辣椒,她对着清汤火锅根本就难以下咽,今天的味道,居然却有些不错。 姜瑾欢吃东西向来快,反倒是江遇卿吃东西慢条斯理的。 姜瑾欢吃完以后,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摸着肚子,“唉,明天一起回家呗?我爸明天过来接我,正好去我家一起吃个饭。” 江遇卿夹菜的动作一滞,筷子收了回来,在碗里戳来戳去,“好。” 总归,那个女人可能都不记得他现在高中还是初中。 姜瑾欢叹了口气,“这才八点钟,回寝室都不知道干什么,去看电影不?” 边说着她就要拿起手机要去买电影票,可来来回回的翻,所有场次都没有位置了。 江遇卿有些无语,“今天大家考完,你能买得到票?” 姜瑾欢肩膀一松,弓着背,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小小一只看着有些可怜,“回寝室好无聊啊。” 说起来也是奇怪,从前巴不得早点回寝室多刷几道数学题,多背几个英文单词,可现在高考结束了,他倒是有些不知道干什么了。 江遇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开始给张景山发消息。 江遇卿:你一个人还去看电影吗? 张景山:不去。 江遇卿:哦,那把你的票发我一下。 张景山:做个人吧,鸽了我就算了,还有脸用我的票请别的狗男人看电影? 江遇卿:狗确实狗,不过姜瑾欢不是男人。 张景山:??? 张景山:江遇卿你这辈子就栽在姜瑾欢手上吧! 江遇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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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市,雨夜,23:35。温哲尔坐在出租车后排,侧着头,大半张脸陷落在长发阴影里。透过蜿蜒水珠的玻璃看向窗外,余光拉到极限,隐约能看见后视镜里中年男人的眼睛。广播声开的很大,几乎超过了导航的声 于星空下热吻全文免费阅读_于星空下热吻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临江市,雨夜,23:35。 温哲尔坐在出租车后排,侧着头,大半张脸陷落在长发阴影里。透过蜿蜒水珠的玻璃看向窗外,余光拉到极限,隐约能看见后视镜里中年男人的眼睛。 广播声开的很大,几乎超过了导航的声音。 “受台风‘伽马’影响,接下来一周,本市将呈持续暴雨天气,在此提醒广大市民出行时携带雨具,驾车途中谨慎小心。” 司机单手搭着方向盘,瞟了一眼年轻的客人:“小姑娘,我看你也没带伞,用不用把你送到家楼下?” 手机导航上显示目的地是二环边的桃枝巷,东区典型的老破小,这里住的大多是来临江工作上学的外地人,交通方便,价格是这附近最便宜的,相应的安保设施就不太完善,经常有劫道的和小偷出没。 一瞬间,无数凶杀案在温哲尔脑海里闪现。她抿下唇:“不用了,我男朋友在小区门口等我。” 司机似乎习惯了这种拒绝方式,也不纠结。抬手按下广播调频键,没再搭话。 低沉的男声从广播里传出,播音腔像一杯醇厚的大吉岭红茶流淌在喉咙里。 “下面为您带来《洛丽塔》选段——” 听见洛丽塔三个字,温哲尔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她看向后视镜,路灯频繁闪过带来的光影,衬得司机像恐怖片里马上就要变身的恶灵。 接下来,广播里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温哲尔的心上。 “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破碎的画面在记忆中一闪而过。 地下室。 水迷宫。 少女。 纤细的脚踝。 温哲尔觉得脑后连着脖子细细密密的刺痛发麻,窗外的潮湿似乎穿透了玻璃,灌进单薄的领口,黏腻地顺着她脊柱往下滑。 室友的电话也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伴着一声平地炸起的惊雷。 “喂,哲尔,你今天还回来吗,不回来我就锁门咯。” 温哲尔骤然如梦初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回现实。她把手机紧贴在耳边,防止女孩的声音漏出去。 “我快到了,你下楼吧。”温哲尔说:“多穿点,今天挺冷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故意压低嗓音接了句:“好的宝贝儿。” 温哲尔没有挂掉电话,时不时和室友聊两句。但对方似乎有更重要的事,分心聊上几句也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温哲尔也不在意,至少现任室友还给她打了个电话,而不像上一个直接锁门。 出租车在五号大道熄火,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任凭雨刷器怎么摇摆,也赶不上水滴凝结成股的速度,晃得远处的景观影影绰绰。 司机打开车顶灯,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年轻女郎。 女人黑发红唇,皮肤在灯光里漆上一层釉色,和黑色的车窗对比显得有些晃白,一身笔挺的藕荷色职业装,看着像CBD上班的白领。 中年司机都有个自来熟的职业病,客人下车时,他叮嘱了一句:“下次早点儿回家,太晚不安全。” 温哲尔打开车门,半只脚已经在雨里。她怔住一刻后,朝司机扬了下唇瓣。 “谢谢,我知道了。”说完,她撞上车门,朝小区里跑去。 司机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最后一趟生意还挺幸运,载的是个气质温婉,五官明媚的美女。 温哲尔到合租屋时,灯已经关了。她脱掉高跟鞋,双脚放进拖鞋里的那一刻,感觉灵魂都得到了释放。 桃枝巷的合租屋房子结构不好,八十平的跃层分成两层出租,屋顶只有一个吊灯,晚归的人开灯会晃醒室友。 温哲尔抹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走进厨房去煮姜茶。烧水时,手机屏幕亮了下。 辛雅:[兔子,到家没?] 辛雅是温哲尔新接手的艺人,三四线小明星,只拍文艺电影,追求高级美感。她挑电影的眼光不错,典型的片红人不红,不过属于混不出名堂就要继承家产的高质量人生玩家。 更重要的,她还是温哲尔的大学室友。 温哲尔把姜片和红枣扔进锅里,随手回:[到家了,不用担心] 刚准备关掉手机,辛雅又发来消息。 辛雅:[我有两张演唱会门票,没时间去,你要不要找个人一起去看?] 温哲尔:[谁的演唱会?] 微信那头编辑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发来。 温哲尔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出神,心里空落落的,耳边的心跳声有种微弱的跃跃欲试的萌动,却很难从时间的夹缝里钻出来。 对面似乎在纠结很久后,缓缓打出那个难以提及的名字。 邵。 也。 温哲尔盯着这两个字,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真的是他。 这两年很少有朋友会在她面前提起邵也,好像这个名字是她的死穴。那段始于夏日终于夏日的爱情,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轰轰烈烈地开场,支离破碎地结束,带着摧枯拉朽的决绝和铁锈味。 温哲尔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五年前。 也是雨夜。 耀眼的少年站在临江西区俗透廉价的霓虹灯下,雨水沿着额前的碎发滑落脸颊。 他双眼红得滴血,薄薄的眼睑轻微颤抖,丧家之犬般狼狈,近乎绝望地看着她。少年炙热的真心被大雨浇熄,眸子里的火光似乎再也燃不起来了。 那副场景,温哲尔这辈子都忘不了。 手机屏幕频繁闪烁。 辛雅知道自己发了不该发的,赶紧用一连串滑跪的表情包刷屏道歉。 温哲尔在一声声通知铃声里回神,随手回道:[我没时间,不去了。] 关掉手机,姜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有种被甜腻和温暖包围错觉,让温哲尔被绳索绕住的心缓了缓。 很可惜,她没时间体会姜茶的美妙,今晚还有工作要做。 温哲尔大学读的金融,毕业后在业界有名的会计师事务所上班,最近辞职转行,在一家娱乐公司当实习经纪人。 HR拿到她简历时也挺惊讶,放着四五十万的年薪不拿,跑来当又苦又累的经纪人,尝试询问理由,也被温哲尔巧妙地避重就轻。 不过HR也不傻,知道这种情况基本都是干不下去审计才被迫转行,不是替老板背黑锅就是手脚不干净被辞退的,HR理所当然提出降级使用,把薪金压低一级。 温哲尔同意了。 总之,她现在要重新开始新职业,从高级白领变成普通实习生,必须做好手头的每一份工作才能被正式录用。 成年人的生活不管情绪多糟糕,都能立刻投身于工作。 她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成为记忆,有些人,再接近,也只能遥望,中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就算他伸出手,她却连抓住的勇气都没有。 温哲尔端着姜茶回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 新代言是某高奢品牌挚友,算是辛雅正式迈入时尚圈的第一步,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工作需要,她都得把代言顺利拿到手。 温哲尔照常给亚太区经理编辑定时邮件,打开音乐软件放歌时,不小心点开了每日推送,“顶流天王邵也携新专辑回归”的新闻占据了音乐推送首页。 预告自动播放。 我在黑暗尽头遇见流星。 对着细碎的尾光许愿, 我希望, 万有引力让流星也会奔向我。 我将回以, 这世上最热烈的爱和拥吻。 ——《万有引力》 熟悉的声音让温哲尔呼吸一滞,她调出音乐界面,屏幕上的歌词一句句滚过。 她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行,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纤长的睫毛像飞蛾的翅膀在灯光下扑动,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 和邵也有关的一切拨开迷雾,在五年后的雨夜被再次唤醒。 邵也的声音比以前更低沉,慵懒性感的烟嗓略带沙哑,歌声里仍然有纯粹的热爱和沉迷,岁月又偏爱地沉淀出清冷和故事感,难怪他会成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歌手,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温哲尔把身后的靠垫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做就有了依靠。 大约自己真是被朋友惯坏了,温哲尔想。 她以为邵也根本不是不能提及的存在,直到今天接二连三被戳破窗户纸,事实证明,邵也始终在她的禁区,他就像一根刺扎在心尖上,沉溺于消耗时间没法抹平他的痕迹,唯一的办法,或许只能连肉带血地拔除。 温哲尔望向窗外,发现今晚的雨格外的冷,她想了想,给辛雅编辑了条信息。 [演唱会的票,给我一张。] *** 一辆21路公车正行驶到临江东西区间的跨江大桥,车厢里播放着流行音乐。乘客基本都是年轻女孩,去看演唱会的。 温哲尔坐在后排,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没放音乐。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连衣裙,披着长发,面上不施粉黛。 温哲尔长得实在好看,皮肤白皙细腻,五官比一般女孩深邃些,睫毛纤长浓密像张开的扇面,一双微翘的桃花眼自带亲和力,穿得年轻点,整个人就散发出青春阳光的气息。 “家人们,快看演唱会官博,今天有惊喜互动环节!” 温哲尔慢吞吞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通知栏接连跳出消息。 【想和你的梦中情人激情互动吗?!】 【想近距离接触世界上声音最性感的男人吗?!】 【快点击下方链接,参加演唱会幸运观众抽奖活动吧!】 “……” 温哲尔有些好笑地戳开这条宛如酒吧街牛郎宣传标语的链接,界面跳跃到购票app的抽奖页。 她仔细填着信息,但每敲一个字都很犹豫。 她既害怕会成为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又为不能被抽中感到可惜,至于为什么可惜,她还不敢去想。 最终,她还是点击了提交。 成功界面弹出的一瞬间,温哲尔的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久违的期待,悸动绕丝滑过心脏,涌动着酥酥麻麻的电流,仿佛回到了那个怦然心动的夏日晚夜。 一下车,温哲尔就被热情的粉丝塞满双手,都是各种应援横幅。 检票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预热的时候,体育馆里是有灯光的。 温哲尔坐在vip座位上刷手机,辛雅的消息倏地弹出来。 辛雅:[兔子,你到了吗?] 温哲尔觉得辛雅有些过分担心了。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来看演唱会,只是想看看邵也在她的禁区里扎了多深的根,就算她没办法立刻将邵也从记忆里剥除,至少也让她真正认识自己的内心。 也许邵也只是在创作时,浮光闪过,恰好想起多年前的一段风流韵事,那段晦涩的恋情和他人生中的任何一段经历都不同,所以借着难得的失魂落魄带来的灵感编了首曲子。 而她,却在听了预告后,以为自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自作多情地来到现场。 温哲尔突然有点后悔参加抽奖了。 她才发现,原来那五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她感到害怕。 她关掉手机,静静地坐着。 渐渐的,体育场里的光线暗了下去,只有舞台的灯光越来越亮,四周的巡场的镁光灯骤然向中心归一,晃得人眼前发白。 一道线条流畅的颀长身影立在白光里,宽阔的肩膀上背着一把吉他。 影子缓缓抬起手里的话筒,两侧的转播屏幕频闪后投影出清晰的人像,四周的尖叫声立刻狂浪爆发。 男人淡淡一笑,缱绻的风流多情就从眼底蔓延出,顷刻间打破了刚才遗世独立的错觉,光是跟他对视一眼,就能产生无尽的遐想,实在是副妖孽长相:“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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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的温柔宪阱》//年少时承不起的情//而立时赔你一场烟花风月侬本多甜/2022.03.27*晚上七点多,魔都郊外国际机场的接机口,一黑棕色慵懒长卷发及腰,大黑框墨镜遮脸的姑娘 沈先生的温柔宪阱全文免费阅读_沈先生的温柔宪阱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沈先生的温柔宪阱》 //年少时承不起的情 //而立时赔你一场烟花风月 侬本多甜/2022.03.27 * 晚上七点多,魔都郊外国际机场的接机口,一黑棕色慵懒长卷发及腰,大黑框墨镜遮脸的姑娘站在她的手推车旁。 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娇俏的脸蛋鼻梁高挺,虽然被时髦墨镜遮住了部分容颜,但高挑的身形,姣好的身材,让过往行人都忍不住将目光往她身上打量。 特别是她那条破得不能再破的牛仔裤。 “哎,哥!” 小姑娘嘴角上扬,小跑着撞进了一男人怀里。 “温温。” 来人紧紧抱住了她:“让哥瞧瞧,这一年在英国瘦了没。” 温泽将温温推开了些距离,只是他不明白她在室内为什么还要戴墨镜,还有她那条堪比乞丐装的牛仔裤。 温温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哥疑惑的神情,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撒娇:“哎呀,潮流,你不懂。我在国外都这么穿。还有比这更破的呢。” 温泽难以想象更破是什么样子,也不与她辩驳:“等等回家,爸有事情要跟你讲。” 温泽是想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她与沈家联姻那事,不能再拖了。 温温见他话只说一半,吊足了她胃口:“什么事啊?你就不能现在跟我讲?” 他怕现下说了,温温铁定接受不了,到时候折腾他一路。思想工作,还是得回家慢慢做。 “你到家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事情。” 温泽将温温的行李全部搬运进了SUV里,随后往思南路上的温家洋房驶去。 洋房那头,温母安敏老早就站在了门厅口,一年多没见她姑娘,她心里想得紧。 “老妈——” 温泽堪堪才将车子停稳,温温就迫不及待地从副驾座上跳了下来。 “哎呦,囡囡回来啦。”安敏望着向她而来的温温,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的笑容。 “老爸呢?”温温问她。 “在里头呢。”安敏指了指里屋。 许久未见,安敏细细打量起她姑娘来。 只是当她将目光打探到她下半身时,眉头不由微皱:“你看你又是破洞牛仔裤,这裤头抗冻啊?” 已是深秋时节,晚上的魔都,透着一丝凉意。 “哎呀,你不懂。我们那都这么穿。”温温将刚才路上与温泽说的话,同样与安敏讲了一遍。 温家在魔都算得上大户人家,安敏对她崇尚淑女教育。 “小姑娘要有小姑娘的样子。还有你这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镜?能看清路啊。” 温温没承想一回来就被自家母亲数落,心中不免不快。 只是她也知道,她和她父母一向有代沟,也懒得多作解释:“妈你不懂,这叫潮流!我这都是紧跟时代风尚。” 安敏自知掰扯不过温温,也不愿同她计较,便对着温温身后的的温泽喊话:“先过来吃饭。 “待会儿再帮你妹妹,把行李搬到她屋子里去。” 知道温温今天回来,温家特意推迟了晚饭时间。 温泽看着后备箱及后座内的大箱小箱,不由失笑,又无奈摇了摇头。 “老爹。”温温进屋向坐在沙发上的温晟东打了招呼。 “嗯,闺女回来啦……赶紧的,洗手吃饭!”温晟东特意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一些,随即也动身前往餐厅。 一家人坐上餐桌不久,温温面前的盘子,就堆满了家人对她满满的爱意。 “囡囡啊,你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温晟东做生意向来喜欢直截了当,所以也不跟自家姑娘搞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温泽坐在餐桌一角,静默着不说话。只是他眼神一直密切关注着他妹妹。 温温这时候正在喝汤。鸡汤养胃,何况还补。 她喜欢。 “嗯?”她小脑瓜飞速转了几转。 明天要用来倒时差,后天刚好在家整理行李。她摇着头表示,并没什么特别的“节目”安排。 “那后天中午,跟我一起去见我一朋友,和他儿子。” “……” 她只听得她老父亲说到“儿子”二字,心中即刻警铃大作:“老爹你这是……” “他儿子叫沈宪。就沈家与我们家一拍即合,想结个亲。” 大男子主义的温晟东,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温温的心境变化,自顾自地介绍起沈宪的情况来。 “他家里做房产的,我们家做装修的,是不是很门当户对?” “咣——当——” 温温用来喝汤的勺子脱手,掉落在了她的汤碗里。她顿觉吃惊不安:“什么?!” 温晟东以为温温没听清楚,又将沈宪的信息狠狠补充了一番:“就思南路街头那家沈公馆。 “沈家大公子,沈宪。有问题吗?” “……”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温温的眉头,一挑一挑,抽着疼得厉害。 这就是温泽所谓的有话要说? 她尽量平稳住自己的情绪:“老爹啊,现在都21世纪了,可不兴相亲这套。” “兴不兴没关系啊。这和我们两家联姻,没直接关系啊。” 温温忽然觉得今日喝的是毒鸡汤,归家的喜悦之情瞬间少了一半。 她深吸缓呼一口气,决定对她爸晓之以理:“结婚是要有感情基础的。强扭的瓜,它不甜啊……” “我和你妈也是包办婚姻,生了你哥和你,感情一直很稳定啊。” 温温抬头瞅了眼对面坐着的,一直不作声的温泽,抬手指了指她哥:“这不还坐着个人呢。 “他也是我们家一份子,他为什么不去联姻啊? “您找他!您让他去联姻!” 莫名被温温点名的温泽,立马放下手中筷子,面露难色解释:“沈家就两儿子。” “……” 安敏担心等会儿温温的臭脾气要上来,赶忙急着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说了,都先吃饭。” 温晟东可不管,当下直接拍了板:“就后天中午,温温你一块儿过来吃个饭。人沈家都等着呢。” “……” * 回到房间的温温,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她没精打彩地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先前在希思罗机场登机前,转评的有关于“包办婚姻”的热议话题,底下已有了很多条评论。 她在英国艺术学院主修室内设计,不过她还有个副业,是某微博知名的情感博主。 【小姐姐说的实在是太正确了。】 【我们要提倡自由恋爱。】 【小姐姐有男朋友嘛,下次可不可以分析何为优质男?】 【大龄青年,正被爹妈逼着行走在相亲的道路上ing~】 【小姐姐如果被家里人包办婚姻,会妥协吗?】 “如果被父母包办婚姻,会妥协吗?” 温温看到这条评论,想到先前饭桌上提及的联姻,火气“嗖”得一下直冲脑门。 她想也没想,两只拇指在手机界面飞速敲动:【我要妥协,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咚咚。” “是我,开门。” 应该是温泽将她行李送来了。 温温打开房门,她身体仿佛无骨般,神情恹恹地倚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哥。 “喏,你就把行李放门口吧,我时差倒好了再理。” 知道温温被联姻的事情打击到了,温泽也不多刺激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你刚回来,早点休息。” 过了半晌,看她还是靠在门口不动,温泽便多说了一句:“其实沈宪吧,他这人还不错。” “砰!” 房门被他妹妹关得老响,他这回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唉。”温泽轻叹一口气。 他走到走廊另一头,确保温温听不到他的说话声,掏出手机给沈宪去了个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什么事?” “不乐观。”温泽卖了个关子。 “你有话就直说,别只说一半。” “温温今天回来,这事你知道的吧?” 沈宪刚从他卧室淋浴房洗完澡出来,正想要去吹头发,急促地电话铃声偏巧在这时响了起来。 “嗯。” “今天老头子跟她提了,两家人联姻的事情。唉,不太乐观。” 沈宪意料之中:“她反对了?” “你倒料事如神。小姑娘自以为肚里装了点洋墨水,看不上咱老祖宗这一套。 “也不知道当初送我妹出国读书,是对是错。这些年你也挺不好过,小姑娘没心没肺就那样。 “依我看,要不然这事就算了。两人各自安好。” 其实沈、温两家联姻的事情,是沈宪主动提出来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润了润喉:“算不了。” “得。那别怪哥们我没提醒你,她可不好搞。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沈宪笑笑:“烈女怕缠郎。” 挂断温泽的电话,他点开了温温的微博首页,她前两天发表的动态下面,又有了新消息: 【我要妥协,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 温温在家倒头大睡了一天多,还是拗不过家里人。温家的司机提前将温温送到了两家人约定的地点。 她跟司机告别后,装模作样地走了进去。可她并没有按照温晟东的要求,故意挑了相隔老远的隐秘位置入座。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她老爹领着一个男人,从餐厅正门外走了进来。 由于这边位子距门口离得远,她看不太真切。 只觉着来人个子比她爹高出半个头,约莫有一米八多的样子。 相貌嘛,有鼻子有眼的,也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穿着打扮嘛,就西装加身,一看就是个循规蹈矩男! 她也算给了沈家公子面子,亲自到现场实地考察了一番。既然相不中,那也就没必要再跑到人家面前去,浪费双方时间。 温温给她在伦敦认识的同学兼好闺蜜,梁以觅打了通电话:“你时差倒好没? “等等十二点,我们在宝隆广场碰头。我们去——买,买,买!” 挂断电话,她对着他们就坐的那个方位,调皮地摆了摆手:“ByeBye~”而后她从餐厅的后门,悄悄溜走了。 “抱歉,伯父。” 沈宪坐下后,先给温晟东倒了一杯茶水:“家里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家父要赶回去处理,他恐怕一时半刻是来不了了。” “嗳,贤侄你这话说的……”温晟东接过沈宪双手递来的茶杯: “知道你家里忙。你父亲来不来没关系,叫等等你们两个小孩谈的好就好。” 说到这里,温晟东低头看了眼时间:“嘶啧,温温也真是的,怎还不来。 “我去给她打个电话,前天她可答应得好好的。” 沈宪面带微笑,表示并不介意。 他看着温晟东起身离开,往餐厅一旁的开阔处走去。同时右手端起茶杯,微微吹开水面浮着的几片茶叶,就着杯口优雅地抿了几口。 放下茶杯后,他的右手食指轻敲桌面,似乎在计算着等待时长。 服务员这时过来询问点菜事宜,沈宪只得抱歉着让她再等等。 “好的先生。您有任何需要再叫我,我会马上为您服务。” 服务员转身走的时候,刚巧跟打完电话回来的温晟东擦肩而过。他压根就联系不上温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闺女,放他们鸽子了。 “伯父,刚服务员来点菜,您看您想吃些什么?”沈宪只字不提温温,将桌上摆放的两份菜单,其中一份推向了温晟东。 温晟东叹了一口气,知道瞒不住,也直接打开话匣:“温温她……” 沈宪依旧面露微笑,没有丝毫不悦:“伯父,您不用说,我懂。” “唉,幸亏你父亲没来。这小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沈宪不再吭声,只是眉毛微微上扬,饶有意味地在想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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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蝉鸣声渐起。昨晚下过一场雨,阴沉了一周的天气终于放晴,太阳高挂,空气中浮动着些微热意。昨天看卷宗看得有些晚,今早闹钟响了好几遍,才把明芙彻底从床上叫起来。今天周一,正是上班高峰期,在 慢热全文免费阅读_慢热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初夏,蝉鸣声渐起。 昨晚下过一场雨,阴沉了一周的天气终于放晴,太阳高挂,空气中浮动着些微热意。 昨天看卷宗看得有些晚,今早闹钟响了好几遍,才把明芙彻底从床上叫起来。 今天周一,正是上班高峰期,在路上堵了会儿后,到事务所的时间将将好。 瑞升事务所落座在京城四年前新开发的创业园区内,三层独栋小楼,现代工业风的设计,冷峻严肃又不缺乏个性。 车停好后,明芙和司机师傅道了声谢,抱着卷宗提着包从车上下来。 “明律快来快来!”前台的朱乐乐看到明芙,连忙朝她招手:“还剩十几秒!快快快!” 听到朱乐乐的喊声,明芙加快脚步,踩着点打了卡,紧绷着的一口气松下来。 “真是稀奇,我们的万年劳模明丫头也有踩点上班的一天。”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雄浑的声音,带着戏谑,引得明芙回头看去。 说话的男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鬓边有些许的白发,长相端正和蔼,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满是“终于被我逮到了吧”的得意神情。 这般幼稚哪还有半点在庭上正言厉色的模样。 明芙叫了声:“老师。” 徐秋宏扫过明芙眼下透出的淡淡乌青,就知道这丫头昨晚肯定又熬夜看卷宗到半夜,心里有些心疼,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感觉:“你这丫头昨晚几点睡的?这黑眼圈都掉到嘴角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你看看你师母,五十多岁了还面膜敷个不停,你多学着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这些话明芙几乎每天都要听上一遍,她都能背下来了。 徐秋宏是明芙的大学老师,也是业内有名的大壮,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合伙开了间律师事务所,明芙大学毕业后就被徐秋宏拉进了瑞升,跟在他手底下做事。 业内的人都知道徐秋宏有一得意门生,端着一张清纯无辜的初恋脸,主攻的却是刑辩方向,知识丰富口才一流,在法庭上优游不破,言语间没有丝毫起伏就能把对方怼的急扯白脸。 明芙父亲去世的早,徐秋宏于她,是老师,也更像父亲。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无奈,身后的朱乐乐倾身往前,凑到明芙耳边,小声的报时:“明律加油!再坚持两分钟,徐教授的早间晨训就结束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徐秋宏的早间晨训内容将会围绕明芙的身体健康和工作安排进行,时间大概为五分钟。 “明丫头啊,你有一颗勤奋爱岗的心,身为老板的我很是欣慰,但身为老师的我就不得不说你了。”徐秋宏的语速突然变缓,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明芙右眼皮跳了一下,直觉不妙。 果然,徐秋宏下一秒说的话完全印证她的猜想:“人再忙也不能忘了终身大事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轻语姐已经满地跑了,你再看看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一心扑在工作上,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耽误了你。” 以往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环节啊! 这怎么还临时加戏呢。 朱乐乐从明芙身后探出头:“徐老,您什么时候还担起催婚的工作了。” “那还不是因为这丫头天天就知道工作,眼里除了卷宗和案子啥也没有!身边一个异性都没有,让我操心!” “谁说的!咱律所不就有个现成的——”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朱乐乐扭头:“诶,说曹操曹操到,这不,人来了。” “什么来了?”一名身材高大,长相温润的男人从外面走来,他先是跟徐秋宏打了声招呼,而后看向明芙,嗓音徐徐:“怎么都在这儿站着?” 明芙喊了声“师兄”,而后意识到两人站的有些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半步。 “冯律你忘啦,咱们律所每天早上进行的必备活动啊。”朱乐乐朝明芙那边眨了眨眼,一脸八卦:“不过今天徐老的训话内容多了一项,催着明律找男朋友呢,我说咱们律所不就有现成的吗。” 冯越听出朱乐乐话里的意思,眼里掠过一抹笑,“是吗。” 徐秋宏拍了下脑袋:“看我,我真是老糊涂了,还想着舍近求远,自家这就有一个嘛不是。” 周遭的氛围莫名暧昧了起来,明芙却只觉得尴尬,她蹙了下眉,看向徐秋宏:“老师,您就别操心我了,我还没有找男朋友的想法。” “诶,怎么就没有呢?怎么能没有呢?”徐秋宏一听,急了:“这可不行,你——” 虽然打断老师说话很不礼貌,但明芙实在不想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她眼睛在徐秋宏身上转了一圈,“老师,你刚吃了什么重辣的东西,嘴边红油都没擦干净,师母不是说了,您要清淡饮食吗,这要是让师母知道可怎么办啊。” “......” 徐秋宏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立刻从前台抽了张卫生纸擦嘴,边擦还边对明芙强调:“不许告诉你师母!” 明芙笑了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手腕被人拉住,明芙顿了下,看过去。 冯越把手里拿着的纸袋递给她:“还没吃早餐吧?给你买的。” “不用了,我——”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冯越就不由分说的把东西放到了她怀里:“快上去吧,你一会儿不是还要见委托人吗。” 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把东西给她,再拒绝下去也没意义,明芙点了点头:“那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 冯越:“......” 看着那道消失在楼梯的身影,冯越叹了口气。 朱乐乐最见不得帅哥发愁,出声安慰道:“冯律不要气馁!像明律这种温柔挂的美女其实都不好追的,要坚持,我看好你哦!” “明丫头感情方面是迟钝了点,小冯你多主动点,早晚有天她能看到你,我也看好你。”徐秋宏拍了拍冯越的肩膀:“明芙跟我亲女儿差不多,你可得好好对她,不能欺负她。” 冯越笑着应道:“我知道,您放心。” 徐秋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我嘴擦干净没?” 见小老头当了真,朱乐乐笑着揭穿了明芙:“明律唬您的,您嘴边什么都没有。” 徐秋宏低头看了眼手里白白净净的卫生纸,气得竖起了眉毛:“这丫头!越来越不可爱了!” - 忙起来的时间过得也算快,明芙接见了两位委托人,将他们的情况整理在档,又复盘了一下上周徐秋宏胜诉的那桩案子,差不多就到了下班时间。 想起和别人约好了见面,明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提前一会儿下了班。 早上踩点打卡,晚上提前下班,这种情况在明芙身上可是史无前例,朱乐乐见状,秉着替冯越打探敌情的原则,调侃道:“明律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嗯,去医院看个人。” “啊,是你和冯律一起帮忙要回房子的那对母女吗?” “对。”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去啊?” 明芙笑笑:“没必要。” 京城很少会有不堵车的时候,但是明芙提前下了班,避开了高峰期,一路上还算是走得比较顺利。 中途路过商场,明芙买了点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明芙有点路痴,算上上周苗苗做手术的时候来过一次医院,今天也只是第二次来,往四周扫了一圈,明芙朝着咨询台走去。 “诶,你听说没,听说咱们医院今天新来了个男医生,据说超级帅!” “听说了听说了,今天下午空降的,心外,年龄27,身高目测188,伦敦大学医学院毕业,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倍儿板正,帅的惨绝人寰,简直就是院草好吗。” “我还听说,这人来头还不小,院长副院长亲自接待,平时轻易见不着的几个人今天跟导游似的,带着人把医院上上下下逛了一圈。” 咨询台的三个姑娘凑在一起八卦八的正起劲,冷不丁听到“叩叩”两声,三人皆抬头看去。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浅杏色的西装外套,巴掌大的鹅蛋脸,一点细长的柳叶眼,清纯中透着点妩媚,右耳带着一枚黑色耳钉。 许是才在外面进来的缘故,小巧挺翘的鼻尖上泛起一层细小的汗珠,脸颊也有些红扑扑的。 见三人齐刷刷看向自己,明芙短暂的愣了一下,“那个,请问心外科怎么走?” “心外科在七楼,出了电梯左拐,病房号都在墙上贴着,要是找不到楼上也设有咨询台,可以再问。” “好的,谢谢。” 进了电梯按下要去的楼层,明芙站在里侧,给后面进来的人腾地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明芙低头看去,是苗苗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来。 嘴角带上一抹笑,回了句“马上就到”。 电梯门缓缓关上,只剩最后一道缝隙的时候,明芙收了手机抬眼随意往前方看了眼,随后蓦地怔住。 - 一直到出了电梯明芙都还在刚刚那一瞥中没能回神。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没听说他回国了。 明芙舒了口气,按照苗苗发给她的病房号找过去。 “明姐姐!” 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看到明芙后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你终于来啦!” 坐在病床旁边的苗苗妈站起来:“明律师你来了,快坐快坐。” 她往明芙身后看了眼:“冯律师没跟你一起来啊?” “没有。”明芙把提着的东西放到柜子上,苗苗妈看到之后,连忙推拒:“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瞎花钱。” “就买了些小零食,没事。”明芙摸了摸苗苗的头:“感觉怎么样?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 苗苗一脸骄傲:“没有!我现在可好了!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 苗苗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单亲家庭长大,父亲早些年因为工伤去世,更是给家里雪上结霜,这些年只靠着苗苗妈摆摊挣钱给她治病。 苗苗妈摆摊卖煎饼的地方就在明芙租住的小区对面,明芙经常在那里买早饭,次数一多就熟悉了起来。 前段时间苗苗姑姑听说苗苗爸的工作单位赔偿了一套小平米房子给她们,顿时心动,用了点流氓招数把苗苗母女赶了出去,明芙知道后和冯越一起帮忙把房子拿了回来。 后来明芙又拿了点钱给她们,凑够了苗苗做手术的钱。 明芙和苗苗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苗苗却特别亲近明芙,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姐姐,把攒了一个礼拜的趣事给她说了个遍。 苗苗妈:“这丫头是真喜欢你了,平时跟我这个妈都没这么多话可说。” 明芙揉揉苗苗的脑袋:“我也喜欢苗苗。” 苗苗妈看了眼时间,“到饭点了,明律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下楼去买点,咱们一起吃个饭?” 明芙刚想拒绝,话到嘴边,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苗苗眼巴巴的看着她,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明芙只好点头:“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苗苗妈走了后,苗苗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圈,最后落在明芙带来的那包零食上,“明姐姐,这些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明芙笑:“但是马上就要吃饭了,你不能吃太多。” “我知道我知道。” 苗苗扒着那袋零食,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个小包巧克力出来,撕开包装正准备动嘴的时候,病房门口骤然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男声:“不能吃。” 一大一小两位姑娘都被这道男声吓了一跳,齐齐向声源方向望去。 等看清站在病房门口的那道身影后,明芙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原来刚刚在电梯里她没看错。 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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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第一次见到沈时越的时候,已经在他出现地点的酒吧对面蹲点半个多月了。对面斜角旮旯胡同里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老板是个彪形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纹身蔓延整条胳膊,金项链金戒指,眼神凶的很。 黎黎有今日全文免费阅读_黎黎有今日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宋黎第一次见到沈时越的时候,已经在他出现地点的酒吧对面蹲点半个多月了。 对面斜角旮旯胡同里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老板是个彪形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纹身蔓延整条胳膊,金项链金戒指,眼神凶的很。 不过人应该是不错的,她经常看他买香肠喂门口的流浪猫狗。 那段时间宋黎几乎天天来,从晚高峰待到闭店,一碗米线吃足三个点,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行为怪异十分引人注目。 一周都不到,老板便自动将她归类到常驻酒吧门外徘徊,等待捉奸男友的类型,甚至还好言提醒她,捉奸是个大场面,最起码也得带几个朋友过来呀。 他这么说的时候,宋黎嘎吱嘎吱嚼着丸子,煞有其事的点头表示认同。 捉奸确实需要朋友撑一撑场面的,可惜了,她既没朋友也不是捉奸。 这事说起来还挺离谱的,大概一个月前,她正缺钱到走投无路,第二次去找了高放。 高放人如其名,是个大款,还是个放高利贷的,在此之前她找过他一回,对方看她是个小姑娘,客客气气问她要钱干什么。 宋黎唯唯诺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家里人病了,实在没钱了。” 这是真的,她的母亲一年前确诊脑癌,各种并发症以及放化疗不得不频繁进出医院,高昂的医药费压的人喘不上气,如今走到这步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对面一阵沉默,似乎是见得多了,并不为所动,“抵押物,担保人有吗?” 宋黎摇头。 “那不行。” 高放摁灭烟头,一脸冷漠,“回去想其他办法吧。” 末了又补充了句,“办法总归于大过困难的。” 宋黎被半赶半劝出来,站在门口望着清溪茶社四个大字,觉得有点好笑。 果真是法治好社会,放高利贷的现在还附带劝退技能了。 这也算意料之内的事情,她如今状况窘迫,别人实在犯不上因为别人的苦楚而为难自己。 道理明白,可在不断的劝诫开导自己中,宋黎依旧唉声叹气,真的是太难了。 时隔多日后她再次踏进茶社,发现内里干净整洁到离谱,茶香扑鼻,酸枝木的茶桌上摆着茶具,不同于上回的烟雾缭绕,有了古色古香的韵味。 打眼看见一年轻男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正低头玩手机,而高大款一改之前背心裤衩凉拖的随性模样,西装革履正襟危坐,正一脸惊异的瞧着她。 头皮一麻,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四目相对,她讪讪道:“高哥,在忙啊。” 高放不动声色瞄了眼那男人,给他添上茶,才面色不悦道:“你怎么又来了?” “还是上回我说那事。”宋黎不太知道这是不是说话的地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办法是没有了,您看,我把身份证压你这行不行?” 高放不耐烦了。 “我……我借的不多,会努力还钱的。” 宋黎眼一闭心一横,双手合十祈求道:“十万块就好,高哥,您就当发发善心。” “女施主,你也当给我发善心。” 高放学她双手合十拜了拜,“社会援助中心离这不远,您出门打个车。” “高哥高哥,您别这样。” 宋黎开始鞠躬,“您帮帮忙,我一定尽快把钱还上。” “女施主,女菩萨。”高放也跟着鞠躬,“实在不行打车钱我给掏上,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年轻男人收了手机,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双极好看的眉眼,没什么表情的睨着两个拜来拜去的人,冷不丁问:“要钱做什么?” 这话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下,宋黎偷偷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踌躇道:“我母亲生病了。” “什么病?” “癌症。” 那男人点了下头,眼角下的泪痣极为惹眼,略微思考后,他脸孔冷淡,嗓音沉静,“要是不着急,门口等一下。” 宋黎在门口等了三十分钟,年轻男人推门出来,高放跟着后头陪笑,“谭总慢走啊。” 宋黎满脸堆笑赶忙迎过去,男这所谓的谭总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她还想跟过去问,被高放伸手按住。 直到目送人走远,高放的笑脸才一下垮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上下在她身上打量,啧了声,“小姑娘挺会挑时候啊。” 宋黎一脸茫然,听他继续说:“这姓谭的给人担保借贷,这么多年了我可头一回见。” 宋黎的茫然转为诧异,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笑,“是高哥人好心善可怜我。” “别介,给我扣这高帽子可没用。” 高放点了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悠悠道:“钱可以给你,不过你也得知道,我这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这道理宋黎当然明白,电视上那些暴力催债的场景可当真吓人的很,轻则一顿打骂,重则断条胳膊少根手指,总之一句话,家破人亡。 从前看的时候想不明白,这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想不开,到了这个地步,倒让人想起很多年前,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候,而如今那个和谐美好的画面,已经蒙上一层雾,看不清楚了。 从茶社出来,阳光刺的眼睛生疼,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捏着包里沉甸甸的现金,没有任何如释重负,只是更加喘不过气。 在路上买了排骨炖好,她拎着保温桶火速到了医院,把已经被催缴多次的医药费补上,预存好一部分钱。 正是午饭时间,病房里探视送饭的人不少,吵吵嚷嚷中,唯有靠窗位置的病床附近空空如也,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背对着门,呆呆的看向窗外。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她整个人犹如深秋枯槁泛黄的树枝一般,干瘦且无力。 宋黎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来摸她的手,轻轻喊了声:“妈妈,冷不冷啊?” 赵尔容的眼睛亮了下,嗓子有些哑,“黎黎来了啊。” 宋黎哎了声,笑道:“我今天炖了排骨,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要尝尝?” “那就尝尝。”赵尔容也跟着笑,眼角的皱纹弥漫开。 吃过饭,宋黎给她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一点点喂给她。 已经入了秋,医院里的枫树叶子随风飘落,她们都曾见过这里枫叶满地的光景,带着秋天特有遍地的金红色,美的不可方物。 这也是在医院里的第二个秋天,宋黎记的小时候,赵尔容总会在这个时候买很多板栗,细细的剥给她吃,香甜软糯的板栗,曾经是她对整个秋天的期许。 宋黎回去的时候踩在枫叶上,扭头去看,病房的玻璃窗里,赵尔容站在那里,笑着跟她摆手。 酸涩的苦楚铺天盖地冲她袭来,宋黎忍住,笑着也朝她挥手。 把水电房租钱一付,燃眉之急暂时解决了,却又不得不啃着馒头算接下来的开销,安生日子才过了没几天,便有人找上门了。 一个女人找上她,说谭老板给她介绍了个工作。 发生这事的时候,宋黎坐在小板凳上啃馒头,人是突然进来的,有钥匙的那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女的已经开门进来了。 四目相对,宋黎惊愕之余,用力攥紧手里的馒头。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要打起来,她手边唯一的武器就是这馒头了。 女人并没有任何想打架的样子,她四下张望,语气漫不经心,“你不是在找新室友吗?” “你是来看房子的。”宋黎松了口气。 “也不完全是。”她十分挑剔的看了眼沙发上的杂物。 宋黎赶紧过去收拾,女人自顾自坐在了一角,冲她莞尔一笑,“主要是来给你找工作的。” 宋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发出一个问号:? “我叫林陌九。”她开门见山,话语简洁,“谭老板让我过来,给你找份工作。” 停了下,她特意划重点,“就是前几天给你担保的那个谭老板。” 什么工作? 上门的工作都找家里来了,这什么谭老板什么人啊! 宋黎思绪纷飞,吞下最后一口馒头,噎的直打嗝,“先说好了,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我不能做,现在可是法治好社会。” 说到这她停顿了下,想到众多言情小说偶像剧的开篇,试探的问道:“谭老板一表人才,不知结婚了吗?” “问这干什么?” “难不成要我跟他签定某种契约关系?” “你想得美啊。” 林陌九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倒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她点了一支烟,看着就要长篇大论起来,“这事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还挺有意思的。” “你这有意思的事能不能快点说。”宋黎默默看了下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我就要去打工了。” “行啊。” 林陌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甩在她面前,语速很快,“谭老板给你找了个金龟婿,事成你给钓上岸,你欠的钱谭老板给包圆了。” 就离谱,还带上门相亲的。 宋黎一脸惊异,拿起照片,继而转为怀疑。 相不相亲先不说了,这照片P了吧? “没有。” 林陌九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神情,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拿起照片端详,轻描淡写道:“本人我见过,嘎嘎高,嘎嘎帅,嘎嘎有钱。” 连着三句,嘎嘎的宋黎一脑瓜问号,被从天而降的印度甩饼砸的不知东南西北。 林陌九就又说话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早就听说他不喜欢女人。” “……” “硬生生掰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挑战性?” “还挺、挺复杂的。” 宋黎默默把照片推回去,“不答应能行吗?” “可以。” 林陌九温声细语,依旧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你是在高放那借了钱吧?” “……” “谭老板的意思是,要么你连本带利的立马还上,要么等着高放过来给你卸胳膊卸腿,反正他是不会管你了。” 就知道,她就知道! “答应答应,没说不答应昂。” 宋黎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姐姐,刚才态度不好是我不对,能不能烦请给我好好讲讲?” “当然可以。” 林陌九答应的很爽快,“有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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