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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真没了

这一嗓子彻底惊到了还在和傀儡交手的黄廖寒,他一掌将傀儡推出老远,慌乱转身就看到了山石后已经咽气的景羽。

那一瞬,他似是灵魂出窍,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唯有“景羽”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变得愈加清晰。

他喜欢的人,他时时刻刻挂念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么?

黄廖寒无声站着,眼泪不受控制溢出眼眶淌了满脸。

握剑的手暗暗发抖,双腿没了支撑般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在地上昏厥过去。

但,他坚持住了。

即使头重脚轻,步调踉跄,他依旧倔强地立在地上,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着景羽走去。

身后阴风迅速逼近他却充耳不闻。直到苍白的拳头捶穿自己的胸膛,他才木然侧头看了傀儡一眼。

黄廖寒并没有反抗,反而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浓,眼中的泪却是越发汹涌起来。

傀儡对他一脸的悲凄表情视若不见,毫无感情地抽出没入胸口的拳头再次挥了过来。

胸口麻木的痛意瞬间拱到脑门儿,黄廖寒痛苦倒退半步,哇地一下吐出大口的鲜血。

傀儡见他就要断气,没打算再多做什么,大手一挥将人扔破烂一般扔到了地上。

黄廖寒瘫在地上痛苦地缩作一团,胸口的鲜血“呲呲”往外喷,他连捂都没捂,只是强撑着仅剩的力气看向景羽的方向。

他想,若他一开始没有和白骨派为敌,没有联合其他门派抓了成羥,那他和景羽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有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

景羽会喜欢上他,会像对祝淇一样也对着他笑……

目光自景羽身上滑过落在旁边的人身上,不聚焦的瞳仁迅速收拢,黄廖寒面带不甘死死望着前方。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景羽身边陪着的都是祝淇……为什么……

凭什么!!!!

黄廖寒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双手扒在冷硬的石头上朝着景羽的方向爬了过去。

他爬得很慢,每爬一下就在地上留下一道惊心怵目的血痕。

身体的力气在逐渐流失,扒在地上的手彻底软下来没了力气。黄廖寒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的目光紧紧盯着景羽,他开始双脚蹬地带着身体前进。

近了……

他已经能看清景羽的脸了。

黄廖寒再接再厉继续,双脚刚一用力,人被一掌钉在了原处。

他哆嗦着眼皮费力看向胸前,右边的胸膛也被傀儡捶出了个血窟窿。

黄廖寒只觉喘不上气,眼皮无力翻动几次顽强掀开一道细缝儿。

目光虚虚扫过景羽的脸,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细不可查的笑。

景羽,愿我们下辈子再相遇时你的眼中只有我……

一只脚落在黄廖寒眼前,阻截了他的目光。

黄廖寒勉力抬起头,看到了正在和傀儡交手的卜祭。

卜祭麻利解决掉一个傀儡,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他粗略扫了扫黄廖寒,“左右也活不成了,那就拖着吧。”

言毕,提着大刀冲向了其他傀儡。

黄廖寒没力气和卜祭计较,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重重垂了下去。

师父,徒儿不孝 ,没能为您报仇,对不住了……

“祝淇,这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难过了。”殷北清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因着天色太暗,实在是看不清,“香儿阿良呢?他们身在何处啊?”

祝淇听罢猛然回过神来看向方才成羥倒地的地方。此时,卯凉正抱着成羥不知在说着些什么:“掌门在那儿!”

殷北清顺着祝淇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面色一紧:“这次是卯凉亲自带人来的?”

祝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心将景羽的身体放平站起身来,一脸寒意看着卯凉:“是,就是他害了景羽大哥,如今又控制了掌门也不知要做什么?殷叔,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殷北清欲伸手阻止,祝淇已拎着剑冲了出去。

他冷眉含雪,边往成羥的方向赶边要对付从四面八方攻过来的傀儡,人还未到成羥近前肩上背上已然被傀儡抓伤。

祝淇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伤,目光紧紧盯着成羥一步步艰难靠近。

卯凉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一抬头刚好对上祝淇愤怒的双眼,他禁不住勾唇一笑:“还挺顽强?”卯凉朝着不远处的傀儡轻声吩咐,“拦住他,奥不,是……杀死他……”

七八个傀儡即刻攻上前来,祝淇以一敌八委实吃力。不过几个回合,腰间腹间都受了伤。

身上荼白色的袍子被染成了枫叶红,瞧着既惨烈又骇人。

祝淇凌空一个利落的翻身,斩断一只傀儡的脑袋。

黑白分明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卯凉脚下,他眼神一凉,似笑非笑道:“有点儿本事,好,那就让我亲自来会会你。”

他笑着起身,想了想重新蹲回去,扯下一大片衣角垫在成羥脑袋下头,又重新站起身来看向祝淇:“落在我手里你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祝淇轻声嗤笑:“卯凉,你坏事做尽,总有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处。说不定……就是今日呢?”

“呵!好大的口气。”卯凉飞身一跃逼至祝淇近前,“那就试试吧。”

祝淇绷着面皮急急后退,边退边扬剑朝他刺来。

卯凉轻轻一闪躲开他的攻击,左手穿过祝淇腋下绕到背后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祝淇顿觉肩背一麻,半边身子动弹不得,手里的剑“锵”地一声落地。

“卯凉,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看清?”卯凉坏笑道,“那我再做一次,这次你可要瞧清楚些。”

祝淇拖着僵硬的身体往一边倾斜躲开了卯凉的再次进攻。

“好了,不闹了。”卯凉停在原地,抬手在自己手腕上拍了拍,腕间血管骤起,皮肤下一只黄豆大小的东西迅速停在他方才拍过的地方。

“嘎嘣”一声,那东西咬破皮肉露出了全貌 。

是只漆黑的蛊虫。

祝淇倒吸一口冷气:“卯凉,你要做什么?”

卯凉捏起腕间的蛊虫,笑了:“不做什么,不过是将你变得和他们一样的蛊虫罢了。”他说着指了指周遭的傀儡。

“你要把我变成傀儡?”祝淇沉眉看他,“休想。”

卯凉邪恶扬眉,不过一瞬已闪到了祝淇跟前。他抬手就要种蛊,一只皮肉松弛的手握在了卯凉的手腕上:“小卯,不要!”

听到这个名字,卯凉缓慢抬头看向来人,满脸怨恨:“殷小卯早就死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卯凉。”

祝淇听了也是一怔,殷北清,殷小卯,两人都姓殷……

他们……

殷北清死死抓着卯凉的手腕不松手:“小卯,当年是爹错了,你到如今都不能原谅爹么?”

爹?

祝淇震惊的无以复加,复杂迷茫的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一遭:“爹,殷叔,你们是……”

“不错。”殷北清苍老的眼角骤起好几道褶子,“卯凉就是我的儿子,殷小卯。”

“我不是你儿子!”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卯凉似乎深觉受辱,他一把甩来殷北清的手,咬牙切齿道,“你也不是我爹!试问,谁的爹会心狠到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练蛊?而且一练就是三年,总共九九八十一种蛊。”

“练蛊?八十一种?”祝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

殷叔居然拿自己亲生儿子练过蛊么,而且还是八十一种……

“小卯,爹早就知错了,你就原谅爹这一回吧。”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殷北清又想去抓卯凉的胳膊被对方躲开了,“都怪当年爹沉迷制蛊才害了你啊,这么多年爹一直在赎罪,小卯,你能……原谅爹么?啊?”

卯凉冷冷看他:“不能。”

“小卯啊……”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性情大变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居然还有脸让我原谅你?呵……”卯凉冷漠笑了,眼泪却无声滚落,“做梦。”

“小卯,我……”

“你让开,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祝淇!!”

“不可啊!”殷北清急急抓住卯凉的手,“你那么喜欢香儿,若你杀了他最心爱的人,他此生定不会原谅你的!!”

果然,卯凉迟疑了。

你那么喜欢香儿?

原来卯凉对成羥一直都是这种心思么?难怪他颠覆众派却唯独绕开白骨派,若不是黄里寒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对白骨派出手吧。

殷北清看卯凉信念有所松动,趁热打铁继续劝说:“小卯,爹想了,以后咱们寻个安静地方盖个茅屋一起生活,再也不分开了。”

卯凉的瞳仁微微晃动,期待的目光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更浓郁的黑暗盖住:“你和我再也不分开?谁稀罕?”

他一脚踹在殷北清胸膛上将人踹出老远,又趁祝淇分神之际对准他的手腕用力一摁,直接将蛊虫摁进了血肉里。

“啊!!!!!!!!!!!!!!!!!!!”钻心的疼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激出祝淇一身的冷汗。

殷北清半趴在地上,无声流泪:“小卯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呐……”

凄厉熟悉的声音钻透耳膜直击成羥脑海深处,挑动了最深刻的记忆。陷入昏迷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瞳仁似火。

他“噌”地一下原地弹起,眉梢冷冽,面色暗沉,像个无欲无求的阴间判官。

瞳仁若有所感般侧向一边,映出浑身染血的祝淇。

被血雾缠绕的眸子骤然一收,人紧跟着一动,掀飞了不少挡路的傀儡,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卯凉跟前。

他大手一伸,紧紧掐住了卯凉的脖子。

卯凉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瞳孔却稳稳落在成羥面上,舍不得挪开半分。

“香儿!手下留情啊!!!”殷北清拖着受伤的身子,跌跌撞撞跑到近前,按在了成羥的手上,“香儿!算是殷叔求你了! 你就放了小卯吧!啊?”

成羥似乎神智俱失,他的眼中只有无穷无尽的蒸腾怒火。

“香儿,殷叔求你了!看在殷叔的份儿上你就放了他吧,他是殷叔的亲生儿子啊!!”殷北清悔恨交加,浊泪片刻流了满脸。

成羥不为所动,另一只手对准卯凉的胸膛猛力送出一拳,立即把他砸得吐了血。

与此同时,掐在卯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卯凉软软栽落在地。

殷北清急急接住卯凉,哭得老泪纵横。

蛊虫沿着血管迅速往胸口走去,祝淇疼痛难耐地又大喊了一声:“啊!!!!!”

成羥瞬间醒神,漆黑的瞳仁中清楚地倒映出祝淇染血的身影。他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同时也发现了异样。

“刺啦”一声,成羥扯裂了祝淇的衣衫。

深入血管的蛊虫已经走到了肩头。

成羥当机立断以指为刀,割开了祝淇肩上的血管。

鲜血喷涌而出,同时喷出来的还有只黑色的蛊虫。

祝淇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成羥拇指食指并拢将蛊虫捏成了肉泥,他赶紧在腰间拿出随身带的止血药粉洒在祝淇的伤处,血好在是止住了。

“香儿…… ”

沙哑断裂的声音近在耳畔,成羥厌嫌看向那人:“卯凉,你作恶多端,如今死在我手里也不算冤。”

“香儿……”他的话卯凉根本没听进去,只倔强地仰头望着成羥,“香儿……以往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我早就后悔了……你能……原谅我么……”

成羥寒着一张脸:“当年你试在我们身上的蛊虫多达百种,我和卜祭青鸾都深受你的迫害,若不是有殷叔帮衬怕是早就死了上百回了。你如今轻飘飘一句后悔了就能修复一切么?”

他看了眼昏迷中的祝淇,小心将人安置好,起身慢慢逼近卯凉:“卯凉,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丧尽天?,居然还有脸求我原谅?我此生和你势不两立,誓要亲手杀了你方能解恨。”

眼瞧着成羥已逼至近前,殷北清起身挡在了卯凉面前:“香儿,他其实是我的儿子小卯。小卯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样子都是我害的,你要报仇就杀了殷叔吧,殷叔保证不会怨你一句。”

“他是殷叔的儿子?怎么会?”成羥明显迟疑了。

“是啊,他的的确确是我的儿子。”殷北清悔不当初,“当年我痴迷练蛊,不断用自己的儿子来试蛊,这才把他变得这般喜怒无常坏事做尽,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啊……”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卯凉冷哼一声,半分也不领情,“对我,你何曾尽过一分当爹的责任?”他颤抖着手从腰间摸出一个木人,“就连刻木人也从未给我刻过。”

殷北清看清了那木人,面上一怔:“这木人是我给香儿刻的生辰贺礼,还没等送出去就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你拿走了……”顿了下又匆忙解释,“小卯,我没给你刻是担心你嫌弃,这才……”

“不用解释了 。”卯凉打断殷北清的话,“反正现在我也不稀罕了,之所以留着这木人,只是因为这木人刻的是香儿罢了。”

“香儿。”卯凉用力提着眼皮看向成羥,“即使你割破我的喉咙……挑断我的脚筋……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当真……对我半分情谊也没有么?”

成羥厌恶看他一眼:“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是么?呵呵……呵呵呵呵呵……”卯凉听罢突然仰着苍白的脖子笑了起来,且越笑越癫狂,“没有……从来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居然哭了:“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恨我入骨,也罢,也罢……既然香儿想让我死,那我就用命成全你。”

成羥还没弄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卯凉不知从哪里积聚起来的力气,突然原地弹起,朝着悬崖边疾飞而去。

殷北清看出了他的意图,瞬间吓白了脸:“小卯!不要啊!!!!”

成羥抿唇不语。

卜祭被殷北清一嗓子惊到,转身看来,只看到卯凉飘落悬崖的背影。

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卯凉扬起手臂将一物什扔了上来:“这个,还你。”

正是那只被人摩挲得表面光滑的小木人儿。

“小卯!!!”殷北清哭得破了音儿,见他跳下去自己就要跟着跳。

成羥及时拉住了他:“殷叔!”

殷北清奋力挣扎,终是不抵成羥,最后瘫坐在了崖边痛哭不止。

过了没多久,空洞的山风中传来卯凉凄凉的笑声:“我这辈子注定没人疼没人爱,如此糟心活着还不如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再之后,崖边彻底没了动静。

不多时,打斗中的傀儡忽然止住了动作,一个个僵直站着仿若化作了尊尊石像。

殷北清见状,终是嚎啕大哭起来。

只有炼化傀儡的主人真的死去的时候傀儡才会作废,如今看来,小卯……是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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