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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时光流转,距那场轰动京城的“下药风波”已过去半月有余。安若晴的“云染斋”后院内,弥漫着植物根茎、花瓣与矿物混合熬煮后特有的、略带苦涩却又生机勃勃的草木气息。几口巨大的染缸依次排列,如同调色盘上饱满的色块,盛着或靛蓝、或茜红、或秋香的浓稠染液。匠人们各司其职,或搅动染缸,或将染好的布匹在清水中漂洗,或在阳光下展开晾晒,动作熟练而有序,构成一幅繁忙而充满生命力的画卷。

安若晴穿着一身简便的棉布衣裙,袖口微微挽起,沾染了些许洗不掉的斑斓颜色。她正俯身在一张长案前,仔细比对几块新染出的样布,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的纹理,感受着染料的渗透程度和颜色的均匀度。阳光透过院中晾晒的层层布匹缝隙,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如今的她,眉宇间早已褪去了刚回王府时的怯懦与阴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沉静与笃定。这间染布店,不仅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她精神得以栖息、才华得以施展的沃土。

关于安清清那场闹剧的始末,她自然有所耳闻。消息是店铺里帮忙打理杂务的、曾在王府做过事的婆子当闲话带来的,说得绘声绘色,细节详尽,仿佛亲见。婆子说完,还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似乎想从这位真正的嫡女脸上看到一丝快意或者解恨。

安若晴听完,只是手上检查布料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浅,淡得像风吹过水面的一丝涟漪,转瞬便消失了。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再无他话,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样布上,仿佛刚才听到的,不过是某个话本里与己无关的荒唐桥段。

那婆子见状,讪讪地闭了嘴,心中却暗自纳罕。这位真正的小姐,心思是越来越深了,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安若晴并非刻意掩饰,她是真的不再将安清清视为心头的执念。曾经的委屈、不甘、愤懑,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中,在每一次成功调配出新颜色的喜悦中,在看着“云染斋”从无到有、渐渐站稳脚跟的成就感中,被一点点消磨、涤荡。王府里的那些倾轧、假千金的那些手段,如今在她看来,如同井底的蛙鸣,狭隘而可笑。她的世界,早已不再是景王府那四方天空下的后宅争斗,而是眼前这色彩斑斓的布匹,是林薇薇那篇《浅见》所描绘的广阔天地,是无数依靠手艺生活的匠人的生计与未来。安清清是如愿嫁入将军府,还是沦为笑柄,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他人故事,激不起她心中半分波澜。

她太忙了。新接的订单要求苛刻,需要反复试验才能达到客商想要的“流光溢彩”效果;与城外农户签订的染料植物供应契约需要亲自去敲定细节;店里一位老工匠提出了改进晾晒方法的建议,需要她评估可行性……她的时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填满了与“云染斋”息息相关的事务。她像一个终于找到航向的舵手,全神贯注于前方的风浪与风景,无暇回头去看身后那片早已远离的、浑浊的泥塘。

这日午后,安若晴刚与匠人敲定了一批新布的打样方案,正准备歇口气,核算一下近来的账目,王府却派了个面生的小丫鬟送来了一张大红的请帖。

那请帖用料考究,烫金的大红“囍”字刺目耀眼,正是将军府与景王府联姻的喜帖,邀请安若晴一月后前往将军府参加安清清与秦墨的婚礼。

小丫鬟垂手立在堂下,大气不敢出。谁不知道府里这两位小姐之间的龃龉?这请帖送过来,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就看这位嫡小姐会掀起多大的浪花。

安若晴接过请帖,指尖拂过那光滑的封面,神情平静无波。她甚至没有翻开细看,只随手将其放在了堆满染料样本和账册的桌案一角,与那些代表着务实与创造的物品混杂在一起,那抹鲜艳的红色显得格格不入。

“知道了。”她抬眸,对着那忐忑的小丫鬟,声音温和却疏离,“届时我会准时前往。”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没有嘲讽,甚至连一丝不情愿的情绪都欠奉。就像答应去参加一个寻常的、不得不走的过场应酬。小丫鬟愣了片刻,才赶紧福身告退,心中满是疑惑,这位小姐,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安若晴确实不在意。去参加婚礼,于她,不过是维持景王府表面体统的必要之举,是堵住那些可能非议她“心胸狭窄”的悠悠众口。至于婚礼的主角是谁,婚礼背后有多少不堪与算计,她并不关心。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刚刚敲定的新布样上,思考着如何进一步降低成本,提高产量。

不速之客与失算的算计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安若晴本想在这婚前的时日里潜心经营,却不料,有人不愿让这池水就此平静下去。

就在请帖送来后的第三日,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出现在了“云染斋”的店堂内。

彼时安若晴正在后院指导匠人调整染缸的火候,前头看守店铺的伙计匆匆来报,说有一位姓白的姑娘求见。安若晴微微蹙眉,她在京城并无姓白的旧识。略一思忖,联想到近日的传闻,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她净了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这才缓步走入店堂。

只见店堂中央,立着一位身着素雅白衣的女子。她身姿窈窕,面容清丽,眉眼间带着一股混合着医者仁心与江湖儿女的洒脱之气,确实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她正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店内陈列的布匹样品,目光在那些独特的颜色上流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此人,正是那位搅动了将军府一池春水,也让安清清栽了大跟头的医女——白灵儿。

见到安若晴出来,白灵儿立刻收敛了打量之色,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亲近意味的笑容,主动迎上前道:“这位便是安小姐吧?冒昧来访,还望见谅。小女子白灵儿,久闻安小姐经营的‘云染斋’别具一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布料的颜色,当真是灵儿生平仅见。”

她话语婉转,先捧了安若晴的生意,姿态放得颇低。

安若晴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还了一礼,语气平淡而客气:“白姑娘过奖了。不过是些糊口的小生意,难登大雅之堂。不知白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她无意与这位身份微妙、心思不明的女子多做周旋,直接切入了主题。

白灵儿见她如此直接,笑容微滞,随即又漾开,故作叹息道:“其实也无甚要事。只是……想必安小姐也听闻了令妹……哦,是安清清郡主与秦将军即将大婚的消息吧?”她刻意在“令妹”二字上稍作停顿,观察着安若晴的反应。

见安若晴依旧神色淡然,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白灵儿心中不由一沉,但面上笑容不变,继续说道:“说起来,那日之事,也真是……唉,郡主她也是一时糊涂,才用了那般激烈的手段。虽说结果是如愿嫁入了将军府,可这名声……到底是受损了。秦将军那般人物,心里怕是也存了芥蒂。我今日来,也是心中有些替安小姐你不值。”

她话锋一转,试图挑起安若晴的情绪:“安小姐才是景王府正牌的嫡女,身份尊贵,如今却要看着……看着一个鸠占鹊巢多年、又用了不光彩手段的人,风风光光地嫁入高门。这口气,安小姐难道就真能咽下?我若是你,心中定然是意难平的。”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留意着安若晴的眼神,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一丝嫉妒、不甘或者怨恨。只要有一丝裂痕,她就有办法将这裂痕扩大,将这潭水搅浑。安清清让她不痛快,她自然也要给安清清添堵。若能挑起安若晴对安清清的敌意,让这对“姐妹”在婚礼上或者日后再生事端,她乐见其成。

然而,她失望了。

安若晴听完她这番看似推心置腹、实则充满挑唆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微微侧身,示意伙计给白灵儿看茶,动作从容不迫。然后,她才转回目光,看向白灵儿,唇角甚至牵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

“白姑娘多虑了。”安若晴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泓深秋的潭水,不起丝毫涟漪,“安清清郡主与秦将军的婚事,是王府与将军府之事,亦是他们二人之缘。我虽姓安,却早已不过问王府中事。至于值或不值,意难平或心安理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店内悬挂的、如同云霞般绚烂的布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我的心思,都在这些染料与布匹之上。世间广阔,并非只有后宅方寸之地与儿女情长值得挂心。郡主日后过得如何,是她自己的造化,与我并无干系。”

她的话语清晰而坚定,如同磐石,彻底堵死了白灵儿所有挑拨的可能。

白灵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了。她设想过安若晴可能会愤怒,可能会隐忍,可能会假装大度,却独独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是真正、彻底的“不在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超然与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她感到无力与挫败。自己精心准备的台词,自以为能撩动人心的话语,在对方眼中,恐怕如同跳梁小丑的表演,可笑至极。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白灵儿何时受过这等无视?这安若晴,竟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她感觉自己这一趟来得毫无价值,像个傻子一样。

悻悻而去与云染依旧

“呵呵……”白灵儿干笑两声,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安小姐……真是好胸襟,好气度。倒是灵儿小人之心了。”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白姑娘若无其他事,我后面还有些杂务要处理,就不多留姑娘了。”安若晴下了逐客令,语气依旧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白灵儿再也待不下去,强撑着说了句“告辞”,便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转身离开了“云染斋”。走出店门,感受到外面街道上喧闹的人气,她才猛地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憋闷之气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只剩下阴沉与愠怒。她失算了,彻底失算了!非但没能给安清清添堵,反而自己在安若晴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惹了一身骚!

店内,安若晴看着白灵儿几乎是仓皇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她走到桌案边,拿起那张依旧刺目的红色请帖,目光掠过,并无停留,随即将其塞入了堆放旧纸的抽屉底层,仿佛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然后,她转身,重新走向后院那充满了生机与希望的染缸之间。那里有未完成的试验,有等待交付的订单,有她亲手描绘的未来蓝图。外界的纷扰,他人的算计,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或许能激起一丝涟漪,却永远无法改变大海的深邃与广阔。

阳光正好,将院中晾挂的崭新布匹染上一层金边,那些由她亲手创造出的颜色,在光线下流淌着静谧而磅礴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