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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一日,一位客商来到“云染斋”,指名要寻那独特的“暮山紫”和“秋香黄”的料子,数量不小。交谈中,安若晴得知,这位客商竟是因为听说了林薇薇正在清河县改革的壮举,对京城中注重技艺创新的手工制品格外关注,这才慕名寻来。

那一刻,安若晴心中百感交集。她经营的这家小店,竟然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那场轰动朝野的寿宴、与那位光芒四射的林小姐,产生了微弱的联系。

她亲自接待了客商,不卑不亢地介绍了布料的特色与工艺,对于订单细节,也条理清晰,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干练。送走客商后,她独立于店堂之内,望着窗外熙攘的街市。

天空湛蓝,几缕薄云如丝如缕。她想起自己的名字——若晴。命运曾将她抛入阴霾,但她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智慧,终于为自己挣来了一线晴光。

林薇薇的《劝农桑及手工业振兴浅见》,于她而言,不啻于一声惊蛰的春雷,唤醒了她心中沉睡的种子,让她看到了自己这方小小天地之外,更为广阔的田野与天空。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被迫囿于宅斗的可怜嫡女,不再仅仅是一个试图用染布寻找慰藉的孤独灵魂。

她是安若晴,是“云染斋”的创立者,是美丽色彩的创造者,也是那宏大“振兴”图景中,一个具体而微的实践者。前路或许依旧漫长,王府内的暗流或许仍未平息,但她已然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她拿起手边一块刚刚染好的布匹,那颜色,是她新近试验成功的“晨曦红”,温暖而充满希望,如同穿透层云的第一缕阳光。她轻轻摩挲着布面细腻的纹理,心中一片澄明。属于她安若晴的“浅见”,将在这一匹匹染就的云霞中,继续书写,直至汇入那推动时代向前的、涓滴成河的实践洪流。

【若晴姐姐杀疯了!染坊老板造型美炸了!】

《从被欺负的真千金到染坊老板,这逆袭剧本我吹爆!》

【看看!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不靠爹不靠男人靠自己!】

【她调染料的样子好专业,一看就是私下努力学了很久!】

【这抹布一染瞬间高级了!这技术含量绝了啊!】

《隔壁安清清还在砸瓶子,我们若晴已经在搞品牌了》

【白灵儿还在望夫石,我们若晴已经当老板了】

《某些人还在争男人,我们若晴在争市场份额》

【笑死,景王妃不是偏心养女吗?现在谁更有出息?】

《这个晨曦红配方改良得很妙,成本降了三成》

【她很聪明,先从平民市场切入,用价格打开销路】

《注意到没有?她雇的都是贫苦妇人,这是在积攒人心啊》

【这步棋走得漂亮,既赚钱又赚名声】

安氏染坊,开业大吉!】

【祝安老板财源广进!】

《今天全场消费由安老板买单!(做梦)》

这股为安若晴事业打call的热潮,甚至带动了现实中“安若晴染坊”话题登上热搜,观众用实际支持证明:认真搞事业的女性角色,才是真正的流量密码。

将军府邸,曲径通幽的回廊下,安清清捏紧了手中那个小巧却分量不轻的荷包,里面沉甸甸的银钱是她收买人心的利器。她的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妒火与算计。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孤女医者白灵儿,凭什么能频频得到秦墨将军的青眼?甚至让她这个景王府的郡主都屡次碰壁,颜面扫地?

一个恶毒而又愚蠢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蔓延——她要让白灵儿身败名裂,永远失去靠近秦墨的资格,于是,她买通一个手脚不干净、见钱眼开的粗使婆子,将一包下作的药物混入白灵儿惯用的茶饮以及负责马厩事务的一个年轻马夫的饭食中。她幻想着事发之后,白灵儿与低贱马夫纠缠不清的丑态暴露于人前,届时,秦墨哥哥定然会对这不知廉耻的女子厌恶至极,而自己,将是那个适时出现给予安慰、并且彻底清除障碍的胜利者。

“白灵儿,看你这次还如何装清高!” 安清清咬着银牙,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而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却不知,她那点浅薄的心机和笨拙的手段,在白灵儿这等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人眼中,简直如同儿戏。

那被收买的婆子眼神闪烁,动作鬼祟,早已引起了白灵儿的警觉。送来的茶汤气味有异,白灵儿只需稍加辨认,便了然于心。她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并非忍气吞声之人,既然有人将毒药递到了面前,那便原样奉还。

夜色渐浓,府中下人用餐的偏厅里,一场无声的调换悄然进行。那碗被加了料的饭菜,经由白灵儿巧妙的手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安清清吩咐人给她自己准备的“压惊”宵夜之中,她倒是真不敢找那个马夫过来,毕竟是郡主,真出事了她也会被问责,她就是给她点教训。

安清清满心期待着好戏上演,却不知那杯她自己酿造的苦酒,即将由她亲自饮下。

药力发作得迅猛而炽烈。安清清原本在自己房中焦躁地等待着“好消息”,却忽然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体内升起,视线开始模糊,理智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她口干舌燥,意识混沌,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又有一股陌生的冲动在四肢百骸流窜。

“热……好热……”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踉踉跄跄地推开门,想要去寻找清凉,或者说,是那药物驱使着她去寻找一个宣泄的对象。她浑浑噩噩地走到了花园的暗处,恰好撞见了夜间巡视府邸安全的将军秦墨。

在迷乱的心智与猛烈的药效下,眼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秦墨,成了安清清眼中唯一的“解药”。她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矜持与伪装,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双臂死死缠住秦墨劲瘦的腰身,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铠甲上,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秦墨哥哥……救我……我好难受……”

秦墨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他眉头瞬间紧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与厌恶。他常年习武,感官敏锐,立刻察觉到安清清状态不对,那潮红的脸色、涣散的眼神以及这反常的放浪举止,分明是中了龌龊药物的迹象。他试图将她推开,语气冰冷如铁:“郡主!请自重!”

然而,此时的安清清力大无比,如同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嘴里还不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这拉扯纠缠、衣衫不整的一幕,恰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芒定格——

景王爷、景王妃,以及那位变得“爱钱如命”后对后宅之事兴趣缺缺却也被动静吸引来的世子陆瑾浩,一行人因听闻安清清似乎身体不适而急匆匆赶来。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自家女儿(妹妹)如同八爪鱼般缠抱着冷面将军秦墨,姿态极其不雅,而秦墨则是一脸抗拒与冰寒的景象。

“清清!你……你在做什么?!” 景王妃失声惊呼,几乎晕厥。

景王爷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这败坏门风的场景,气得浑身发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陆瑾浩先是愕然,随即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与讥诮,他如今只对能产生利益的事情感兴趣,眼前这幕闹剧,除了浪费他的时间,毫无价值。他甚至下意识地计算了一下若是妹妹真嫁入将军府,王府需要置办多少嫁妆才不至于太失颜面,又或者,能否借此从将军府得到些实际好处。

秦墨奋力挣脱开安清清,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甲,面沉如水,对着景王夫妇抱拳一礼,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王爷,王妃,末将巡查至此,郡主突然……行为失常,恐是遭人暗算。末将并未对郡主有任何逾越之举,在场诸位皆可作证。”

他的解释清晰而冷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也点明了安清清是“受害者”,但那份疏离与厌恶,几乎凝成了实质。

事情到了这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安清清与秦墨有了“肌肤之亲”,无论缘由为何,景王府的颜面已然扫地。为了保全名声,也为了给女儿一个“交代”,景王只能硬着头皮,向将军府提出了结亲之意。

这正中安清清潜意识里的下怀——她终于能够嫁入将军府,离她的秦墨哥哥更近了。然而,她是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如同一个烫手山芋般,被塞给了秦墨。

秦墨难以掩饰眼中的厌恶,转身离去,安清清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然而,这怀疑刚刚萌芽,另一个画面便强势地闯入她的脑海,驱散了那点微弱的理智。

那是阳光明媚的春日,她乘坐的马车受惊,狂奔向悬崖。就在她惊恐万分、以为必死无疑之际,一道红色的身影如烈焰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勒住白马,有力的手臂控住了惊马。尘土飞扬中,他翻身下马,头盔下的面容冷峻刚毅,眼神却沉稳如磐石。他向她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姑娘,没事了。”

那一刻,红衣白马的少年将军,如同天神降临,深深烙印在她情窦初开的心里。

想到这里,安清清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又被生生憋了回去。心底那份执拗的迷恋再次占据了上风。

弹幕吐槽:【救命!她又开始自我攻略了!】

【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秦墨:早知道让你摔下去算了】

秦墨和安清清现实里的CP粉也捂脸,特别是安清清的粉丝,没想到自家的主子的恋爱脑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