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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男主来的太早了。

从刚见面开始,秦启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他虽然没看过小说,但他看过一个视频切片,无论是用脑子还是用剧情套路模板分析,元浮都不该在此时出现在二十四宗。

更不该对桑识青喊打喊杀。

所幸这次小说套路没有坑他,秦启暗自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仙尊,你徒儿是踩在你的尸骨上成的神。”

当然被踩的不止你一个。

秦启偷偷瞥了眼桑识青,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反派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就变了,莫非是被他的神仙身姿倾倒了?

“若是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元南渡目光澄澈,秦启看不出他信了还是没信,但从他淡然自若的反应来看,元南渡是真心实意的道贺,他为自己的徒儿成神而欣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死生出一丝怨怼。

不愧是世人敬仰的仙尊。

秦启身边没有这种大公无私的人,元南渡在他眼里还是书中人,画中仙,要不是替人渣师祖背了黑锅,他都想弃暗投明,抱元南渡的大腿了。

“胡说。”元浮咬字很沉,冷锐中夹着讥诮,“你在胡说,我并非所谓的天命之子,我没有灵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他像是找到了回击的武器,紧紧抓着这一点不放,企图借此来令那句诅咒化为泡影。

“你不会一直是个普通人。”

“你胡说!”

秦启摊摊手:“好吧,你要浪费天赋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命就是命,你改不了。”

元浮齿寒心冷,又怒又悲,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在他跳脚之前,秦启话锋突转:“但我能改。”

“一开始就说了,我是神仙,能预知未来,也可帮人改变命运。”

一个个的都不好好听讲,把重点忽略了吧?

秦启目光温和,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元浮,你想改你的命吗?”

他像是海妖塞壬,惑人心魂,又像是一个亟待开启的潘多拉魔盒,诱惑着心怀不甘的人伸出手。

“我……”

“前辈若有通天之能,又怎会沦落到如斯境地。”元南渡仍旧是那副温良的表情,眼神却多了一分不愉,显然是对他哄骗自家徒弟的行为很不满意。

但就算不满,他也没有动怒,仙尊连生气都是淡淡的。

秦启怀疑修仙修到他这种程度已经没了七情六欲,那张出尘的脸上或许永远不会失态,做什么仙尊,就该去**豆,不会塌房,表情管理也炉火纯青。

元南渡出道,他做星探,他俩都有就业新方向。

秦启差点笑出声:“佛只能渡有缘人,却渡不了自己,或许就是因为我帮人改命,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不只是桑识青,他秦启也有把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

“仙尊也看出来了,我们二人精血契合,便是他救了我。”秦启蹭到桑识青身边,亲昵中夹杂着一丝谄媚,坦荡中暗含私心,“因而我想穷尽毕生之力,为他改一改这天道宿命,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秦启递了个眼神,桑识青装没看见,嘴上很诚实地附和:“没错。”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夺舍的恶**件,元南渡没理由插手,但到底有柏雪免这层关系在,他有心劝一劝桑识青别被人骗了。

不过不是现在。

元南渡看着低头一言不发的小徒弟,头都大了。

亲疏有别,劝桑识青之前,他得先让自家小徒弟清醒过来。

“常与阴魂形影不离有伤身体,你自称神仙替他改命,到头来别让他为你赔上这条命。”元南渡不信秦启的话,此时言语中不乏警告,“若伤及无辜,本尊定不会坐视不理。”

房门“吱呀”一声,师徒二人离开了,只剩下秦启和桑识青。

秦启一下子泄了气,趴在桑识青肩上当背后灵:“男主这师尊气势太强了,连肖砺都不是他的对手,二十四宗里有人制得住他吗?”

“宗主可以。”

想来也是,倘若元南渡打遍二十四宗无敌手,那第一修仙宗门就该是青霄宗了。

不过二十四宗的宗主一直在闭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启有些好奇他能不能和元南渡组团出道。

“刚才怕不怕?”

桑识青一言不发,秦启还没见过他这种模样,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在想什么坏主意:“男主出现了,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真的没骗过吗?”

那自然是假的。

不过从大盘来看,只有一些小细节添加了艺术成分。

四舍五入勉强没骗过,在秦启的字典里,就算一片真心向明月了,于是他挺直了腰杆,理不直气也壮:“没有。”

桑识青呵了声。

骗子。

秦启刚刚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现下正得意,对他这种敷衍的行径十分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待一个怀疑我是杀人凶手的没脑子蠢鬼该有的态度。”

“……”

砸碎的人偶将秦启的脊梁压弯了两寸,连声音都低下来:“我,我……”

他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桑识青一撩眼皮:“编不出来了?”

秦启:“……”

好毒的一张嘴。

“我错了。”

鬼魂膝下无黄金,秦启伸出两根指头,一弯,比了个小人下跪的手势:“你看你,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行吗?”

桑识青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秦启觉得他在看傻子,很消沉地叹了口气:“我承认我傻。”

“你不是一直想逃跑吗?”桑识青的眼神很微妙,“刚刚就有一个大好机会。”

元南渡是挑战也是机遇,如果他坦白一切,有极大概率能获得仙尊的信任,逃出桑识青的魔掌。

秦启也很意外,但他当时的确只有搪塞过去的想法:“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没有把握让他相信我。”

“试都不试,不像是你。”

确实。

张嘴就骗人也不像我会做的事。

秦启的眼神变得幽怨,曾经的他拥有正直的品格,如今的他已经近墨者黑:“大概是被你养熟了。”

像狗崽一样,被养熟了就会对主人摇尾巴。

秦启很不想这样比喻,但他现在跟被养熟的狗崽没两样,唯一区别是狗崽有饭,而他只吃过一条难吃得要死的烤鱼。

“……怪我?”桑识青嗤笑。

不怪你怪谁,烤的鱼那么难吃。

秦启蔫蔫地靠在他肩头,距离很近,桑识青脸上的阴阳怪气十分清晰,不令人讨厌,反而很生动有趣。

秦启突然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告诉你。”

“……”

桑识青的表情变了,看起来像要杀鬼。

秦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之前很怕你,你脾气不好,阴晴不定,第一次见还差点掐死我,后来又骗人,污蔑人,一肚子坏水……”

桑识青冷笑:“你骂起来没完了?”

秦启看到他脖颈上跳动的青筋,显然是气得要命,秦启没忍住,又笑了一下:“桑识青,我现在不怕你了。”

“所以呢?”桑识青咬牙切齿,“你打算继续骂我?”

他看这老鬼是活腻了。

“没有所以。”

他骂桑识青的前缀是“虽然”,只会有一个转折的“但是”。

秦启想,就像他们之间一样没有因果,但有转圜余地:“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怕你了。”

从你为我拿起刻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怕你了。

秦启翻了个跟头,在他面前站定,神色轻松又认真:“桑识青啊,虽然不是特别高兴,但能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

-

二十四宗占地面积广大,比十几个青霄宗加起来都大,宗主闭关,长老们给元南渡师徒安排了住处,但被他拒绝了。

元南渡带着小徒弟住进了人丁稀少的结灵宗。

柳宴诚惶诚恐:“前辈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是他没有待客之道,实在是结灵宗衰落多年,他们师兄弟三个一人比一人没用,供不起一尊大佛。

“只是借住几日,不必操劳。”元南渡心意已决,“除此之外,我有一些关于柏雪免的事想问你们。”

连大师兄都搬出来了,自然不能拒绝。

柳宴和木拓交换了一个眼神,主动邀请道:“请前辈随我前来。”

“那他呢?”元南渡示意了一下朝相反方向离开的桑识青,他选择在结灵宗落脚除了柏雪免,另一个原因就是桑识青和秦启。

“小师弟和我们不住在一起。”柳宴犹豫了一下,如实道,“几年前出了一些事,他就搬出去住了,我们平日里不常联系。”

联系不多,但感情看上去不错。

元南渡没有多问,朝桑识青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带上元浮跟着柳宴去了他们暂时的住处。

路上经过灵堂,元浮停下来:“师尊,你看那里,白天还点着灯。”

来之前元南渡见过方竹,简单了解了一下结灵宗的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门可罗雀的结灵宗唯独有一样东西比其他宗多,那就是死人。

柳宴和木拓在场,元南渡不欲多言,怕勾起二人的伤心事,便拉着元浮快速离开。

夜半,他才一个人悄悄来了灵堂。

里面点了四盏长明灯,供奉的四个牌位里有一个元南渡很熟悉——柏雪免。剩下的三个虽说不熟,但也曾听闻过。

尤其是供奉在柏雪免旁边的。

解铃。

解铃还须系铃人的解铃,一度被誉为结灵宗象征的解铃。

修真界中不乏天资出众的新秀,但能站 上巅峰的人少之又少,元南渡的起点过高,他注定看不到底层的修士,解铃是个例外。

近百年间,她是无出其右的天才。

解铃天生灵根,天赋异禀,三岁悟道,创造出自己的独门功法,十三岁便收服了灵武。

她是整个二十四宗里第一个获得灵武的弟子。

比柳宴和方竹更早,更年轻。

就算是站在高处的元南渡也听闻过她的名字,有人说她终有一日会超越二十四宗的宗主,成为修真界中数一数二的强者。

可惜昙花一现,天才早夭,解铃死的很突然。

元南渡一眼扫过四个牌位,惊叹于结灵宗昔日的辉煌,也对这宛如诅咒的命运走向感到错愕。

“仙尊要上柱香吗?”

背后响起的声音并没有吓到元南渡,早在对方还没近身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毕竟轮椅年久失修,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很难不被发现。

对比柳宴和桑识青,元南渡并没有过多关注木拓,他太沉默寡言,存在感也低,像是柳宴的随身挂件,很容易被忽视。

但元南渡从来没有忽视过他。

平静的湖水和不叫的狗才是最可怕的。

“在供桌下有香,劳烦仙尊帮我取一炷。”

香烛是陈年旧物,借着长明灯的火苗点了许久才燃上,元南渡将点燃的香递给他,木拓道了声谢,将香插进香炉里。

“师父和师兄师姐去的突然,师门上下无依无靠,连香烛都换不了新的,让仙尊见笑了。”

“心意到了就好。”

元南渡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重新点了一炷香:“仙师会中没有记载柏雪免的死因,你可知你师兄的事?”

木拓不答反问:“仙尊想探寻真相,是否抱有必死之心?”

元南渡动作一顿,木拓的话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柏雪免的死另有内情。

深夜的灵堂阴森可怖,木拓像是来讨债的恶鬼,每一个字上都沾着血:“我师姐解铃为查明师兄之死前去仙师会,再入天阙城,最后她死无全尸,直到现在,她和五师弟的骸骨都未寻回。”

“仙尊乃侠义之辈,今能为我小师弟主持公道,吾等已感激不尽。”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元南渡目送着轮椅远去,轻喃出声:“天阙城……”

湘水东畔有灵洲,高万丈,可见重天阙。百年前,一座城凭空出现,雪肤赤瞳的异族人在此安居乐业,有传闻称他们携仙宫来此,是天上来客。

此城被冠名——天阙。

天阙之城与世隔绝,城中异族终生不得离开半步,另有一种说法是这座城被诅咒了,城中人一旦离开就会死。

柏雪免去过天阙城,解铃也去过,他们的死与天阙之城有关吗?

元南渡从灵堂回到住处,元浮还在睡觉,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唇边还挂着笑,和白日里那副被秦启算命后的恼怒样儿截然不同。

小孩忘性大,没一会儿就把招摇撞骗的事儿抛之脑后了。

元南渡给他掖了掖被子,他的动作很轻,没有脚步声,但元南渡刚离开,床上熟睡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

元浮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攥紧了手里的字条,不知慌乱还是恼怒。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你也重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