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那个阳光小区也出了个凶杀案,就早上的事!”
“小姑娘惨得嘞!我听说皮都被剥下来了!”
“不止嘞!说是先奸后剥皮,活着的时候就被跺得一块一块的!现场惨烈得连警察都吐了。”
在暴雨天听残忍恐怖的凶杀案,身临其境的恐惧老头老太太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不是说天网很强大吗?怎么最近又是珠宝大盗又是凶杀案的。”
“说是那片监控被提前踩点破坏了,到现在连凶手多大多高都不知道。”
“咔嚓——”
一道惨白得近乎诡异的闪电,如同巨斧劈开阴沉的天幕,瞬间将天地映照得一片死白。
“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奶奶就眼尖地看到了雨幕中的鬼影:“有鬼啊!”
“什么?!”
“哪是鬼啊!那不是小江吗?!造孽啊,这么大的雨,她怎么一个人在雨里飘着呢?!”
“小江?”正想逃跑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听也看了过去。
就见江棠欣瘦弱的身影在狂暴的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前行。
她留着长发,今天恰巧穿了一件白T黑裤,黑色的裤子和夜幕几乎融为一体,只能看见上半身和一把坏了的伞,身体被吹得东倒西歪,看起来可不是飘过来嘛!
“呼,吓死我了!”李奶奶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吃下。
但她放下的心显然放早了,一根枯枝被风卷着飞了过来,江棠欣眼疾手快地用伞挡了一下,但尖锐的枯枝像切豆腐似的将伞布戳了个洞,“撕拉”一声,伞破了,铁骨架像八爪怪似的往江棠欣的脸上打。
江棠欣下意识地侧头躲过,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伞骨,但她也因此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后仰倒,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狠狠砸向那湿滑冰冷的大理石台阶!
这一下要是摔实在了,脑袋不开花也得是个重度脑震荡!
“哦呦不得了了!快来个人,小江要被风吹走啦!”
老头老太太们手忙脚乱地叫着。
千钧一发之际,退伍老兵王大爷以惊人速度出去将江棠欣扯了起来,他年纪虽然大了,但一身的腱子肉让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了都想流口水。
真好啊,要是她睡睡觉也能有这身腱子肉,以后下雨天都不会这么狼狈了吧。
江棠欣张嘴想道谢,结果“谢”字还没出口,就被倒灌进来的狂风暴雨塞了满满一嘴,呛得她直翻白眼,话全变成了痛苦的咳嗽声。
“咳咳咳——”
“轰隆隆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恐怖炸雷,仿佛积蓄了千钧之力,对准了江棠欣和王大爷的头顶——
“赶紧进屋!”王大爷声如洪钟,像拎小鸡仔似的把江棠欣往大厅里推,江棠欣脚下不稳向前摔去,而就在这时——
惊雷不偏不倚擦着两人的鞋打在破伞架上。
“啊啊啊!”
“哎呦我的妈呀!”
“老天爷劈叉啦!!”
“这这这……这雷是长了眼睛吗?!追着劈啊!”
老头老太太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抱作一团。
就连见多识广、枪林弹雨里走过的王大爷,脸上也是一片空白。
反倒是这几天已经经历了“泡泡面没叉子、出门打不到车、过马路必红灯”等一连串倒霉事件的江棠欣,最先从这惊悚一幕中回过神。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还在愣神的王大爷,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一楼入户大厅的安全区域。
他没想到,这雷击比导弹定位还精准!
“小江啊,你……”王大爷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棠欣:“我也得谢谢你,要是没你刚才那一摔,老头子我也得交代在那了。”
江棠欣笑得勉强。
可恶啊!她想象中的雷雨天根本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不是她一打开伞,喊一声“雷落”,惊雷就落下将让凶手劈死吗?!
这样就不会死人,她也不用加班了!
心里气愤不已,却只能无能狂怒的江棠欣只能虚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冷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应该是我得先王叔您说谢谢。”唉,像她这样的天才,连老天都嫉妒她,也是没招了。
旁边的李奶奶捂着心口:“小江你可别笑了,怪渗人的。”
江棠欣拉平嘴角,该死,她怨气比鬼都重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吗?为什么她不是邪剑仙?她要是邪剑仙,这会无敌了好吧!
“轰——”
大厅的白炽灯在雷声中闪烁了好几下,瞬间打消了众人八卦的念头。
事已至此,先回家吃饭吧。
江棠欣每一步都无比艰难,步履蹒跚地挪向电梯口。
“以前老话说打雷天不能打伞,我还以为是唬人的……哎呦喂,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小江这……”李奶奶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小江这么倒霉该不是从阳光小区的命案现场那回来的吧?”张大爷惊魂未定,却又忍不住好奇心。
看着江棠欣的背影,王大爷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老张,你觉不觉得……小江这脸色,不止是苍白啊?我怎么瞧着……她印堂,不,是浑身上下,都好像笼罩着一层……一层黑气?乌漆嘛黑的,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
张大爷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早已关闭的电梯门:“你这老家伙,以前不是最烦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吗?咋了?退休了反而信了?不过说起来……小江这运气,也确实邪门得紧。最近死的,可都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万一……”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凶手难道跟着小江到咱们小区来了?!”
“我的老天爷!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倒霉”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脑海中关于刚才那“精准雷劈雨伞”的恐怖记忆。
“老王!老王!别愣着了!快!快给物业打电话!让所有保安都动起来!巡逻!加强巡逻!检查每一个角落,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或者……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混进来了!”张大爷声音发颤地喊道。
顿时,一楼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兵荒马乱。而此刻,电梯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竟然像液体一样洇开,丝丝缕缕的黑气飘了出来。
*
门刚推开一道缝,一道黑影便挟着风声扑来!
“对不起溏溏,妈妈回来晚了……”话音未落,裤腿已被奶牛猫闪着寒光的利爪狠狠挠上。
江棠欣弯腰想抱它,却意外地被它躲了过去,背脊高.耸,全身的毛炸开,冲着她哈气。
“哈——!”
这完全是面对入侵者的姿态。
江棠欣脊背一凉。
难道、难道是是凶手盯上她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但是、但是天妒英才,她连老天都嫉妒得追着劈,被凶手盯上似乎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江棠欣紧张得头脑一阵眩晕,只觉得方才在凶案现场的看到的场景与此刻重叠,幻觉中墙壁溅满鲜血,肉块散落一地,脑袋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哈——”
溏溏的哈气将江棠欣从幻想中拉出来。
她猛地回神,借门锁反光飞速瞥向楼道——空无一人。
“哒。”
顺着头发滴落下来的雨水打在江棠欣的脚面,冻得江棠欣打了个哆嗦。
有人。
直觉在尖叫,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但就算听觉出错,溏溏的异常骗不了人。
江棠欣摸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在按下拨出前迟疑了。
她要怎么说才能不打草惊蛇的同时让警方相信她的话?就因为猫凶她吗?江城的警力紧张程度如何她是很清楚的,有太多比她更需要帮助的人。
江棠欣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依旧抱着宁可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江棠欣以最快的速度“咔哒”落锁,随即拉上第二扇老式机械铁门的横栓。
“呜——”溏溏仍在低吼。
江棠欣又将沉重的铁链拿出来,在两道门的把手间缠了足足五圈,挂上大锁后,她还用全身力气向后猛拽了三次,确认连自己都扯不动分毫,她才敢松半口气。
但这还不够,谁知道凶手会不会提前藏进了她家?
江棠欣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发抖的手指,迅速打开鞋柜——现在,她需要一件能握在手里的武器。
死手别抖啊!如果不是怕那双随处可在的眼睛发现异常,江棠欣都想给自己不争气的手来几下。
江棠欣打开鞋柜,琳琅满目的电钻、电锯、锤子、扳手、防狼喷雾、棒球棍……映入眼帘。
她先是把扳手插在后腰,才深吸一口气,提起了那柄最沉、也最能带来安全感的电锯。
“咚咚咚!”心跳声越大,她的动作就越轻,像幽灵一样滑向卧室,大拇指虚按在电锯的启动开关上,随时准备让锯齿咆哮起来。
“宁见法官,不见法医,江棠欣,你这么可怜弱小,就算真锯了谁,也只是为了自保,不会留下案底的……”
江棠欣催眠着自己走向最后一个区域——厨房。
“咚咚咚咚——”心脏快得要把胸给震碎了,和过快的心跳一起的,是她脑中预演了无数遍的场景——开门,发现人影,直接按下开关,用轰鸣的锯齿将危险拒之于一米之外!
“砰!”
江棠欣猛地推开了厨房的门,随后迅速地将所有的柜子门都拉开。
“砰砰砰!”
然而,厨房里空空如也。
虚惊一场?
从凶案现场带回来的寒意,如同附骨之疽,冻得她浑身发颤。
但现实的一切都告诉她,毫无异常。
江棠欣放下电锯疲惫地抹了一把脸。
“要是凶手能嘎嘣一下冻死在门外就好了,还有十万块钱的悬赏奖金可以拿嘞!”
天还没黑,江棠欣已经忍不住开始做梦。
“轰——!”
酝酿许久的惊雷在头顶炸开,整个居民楼似乎都这个惊雷震得发颤。
江棠欣脸色惨白:“不是,我都待在屋里,怎么还能冲我来啊?”
江棠欣被雷吓得不轻,全然未觉大门底缝正渗入一摊黏腻猩红的液体。
一根根森白的指骨从血液中钻出,如活物般蠕动着凭空拼凑成一只完整的骨手。
“喵——呜!”溏溏骤然弓身,发出一声凄厉警报,浑身毛发炸起,死死盯住大门。
“溏溏?!”江棠欣心头一紧,下意识要掏手机查看监控——
“咔、咔咔。”那只骨手竟如活人般活动了下“关节”,下一秒,化作一道白影朝江棠欣的脑袋扑来!
“呜嗷——!”溏溏嘶吼着亮出利爪,纵身跃起试图拦截。
危机感如冰水浇头,江棠欣果断放弃监控,扑向电锯!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握把的瞬间,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只手狠狠攥住她的长发,向后猛拽!
溏溏也扑了个空,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
怎么会这么快?!刚才这人究竟是藏在哪里了?!江棠欣来不及思考,尖叫着拼命前倾。
“救命——!”
那股力量陡然加重,扯得她踉跄后退,指尖与电锯仅差分毫。
江棠欣不顾头皮撕裂的疼痛猛地前扑,终于握住电锯——
“嗡——!!”锯齿咆哮着横扫身后,却只斩过空气。
哪里有人?
“咳、怎么可能——”她惊愕转身,却见又一只白骨手爪正迎面飞来,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
江棠欣瞬间就想起了在凶案现场听到的那些——“没有撬锁痕迹”、“监控没有异常”、“没有指纹毛发”、“没有□□信息”。
当时的她还在想,只要是人犯下的案子都都会有痕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线索?就算凶手将自己从头包裹到脚,没有留下指纹和毛发,但那些女孩可是被侵犯了,怎么可能一点生物信息都提取不到?
“原来……根本不是人……”
所有的疑惑,在看到那只骨手的瞬间,都被解开了。
窒息感瞬间夺走了思考能力。她踉跄着举起电锯胡乱挥砍,可对着紧贴脖颈的邪物根本无从下手。
“咚!”
电锯脱手坠地,视野开始发黑……
“嗷!!”溏溏如一道闪电扑来,尖牙死死咬住骨指!漆黑的脓血从齿缝间滋滋渗出,小猫发了疯般甩头撕扯,竟让骨爪松动了一瞬!
“不知死活的东西!”
暴怒的吼声自门口炸开。血池翻涌,那具仅拼凑出半身的骷髅架子咔咔作响地站了起来,灰白的骨头宛如飞镖似的飞来,狠狠打向小猫的身体。
“砰!”
伴随着骨裂声响起的是沉闷的撞击,黑白色的奶牛猫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重重砸在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再也不动了。
“溏……溏……站起来……”江棠欣目眦欲裂,却只能从被扼紧的喉管里挤出几缕破碎的气音,滚烫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宝宝,快站起来离开……”
它不动了。
和卷宗照片里那些支离破碎的受害者一样,不动了。
接下来,就是她了。
冰冷的窒息感并非来自喉咙,而是从心脏最深处弥漫开来,冻结了血液和心跳。
死亡不是终结,卷宗里那些被剥皮拆骨、脏器裸露的照片,一帧帧闪过眼前。
江棠欣挣扎着,指甲抠挖着骨指,哪怕挖破了自己的皮肉也没有停下。
“汩汩……”
腥臭的铁锈味从大门飘来,粘稠的血池冒着泡,数只惨白的骨手接连探出,像水底苏醒的恶鬼,争先恐后地朝着江棠欣伸来。
江棠欣看着骨手在眼前越变越大,片刻就攀附到她的脚上,然后瞬间爬满了全身。
好冷……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恐惧彻底吞没的边缘,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突兀地浮现在脑海——
可惜了。
今天该穿条红裙子,再买双绣花鞋搭配的。
骷髅都能动了,厉鬼想必也是有的。而鬼故事里,总是红衣的……最凶。
“轰——”
一声巨响猛地刺入江棠欣逐渐昏沉的意识,她倏地睁大双眼,逐渐模糊的视野里,一抹红映了进来,是窗帘。
“咔咔……”突如其来的雷声让骷髅也忍不住一颤,“烦人的雷雨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托了惊雷的福,江棠欣能感觉到钳在脖子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一点。
借着这个机会,江棠欣榨干自己的力量猛地伸手,去抓旁边的红色窗帘。
“撕拉——”
红色的窗帘布被扯了下来,砸在江棠欣的身上。
“这是知道要伺候我,自己就把嫁衣备好了?”那具已凝聚出完整躯干的骷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棠欣。
它空洞的眼眶里明明只有黑雾,却混浊黏稠,宛如实质:“我的新娘,别怕……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我会很温柔地,把你一寸、一寸地——拆开。”
江棠欣几乎要被他自以为是的龌龊逗笑。
新娘?等我成了红衣厉鬼,看不把你的骨头架子拆了!日一声把你的骨头打成糊糊,扬进粪坑里!
但她的愤怒在失血的虚弱面前那样渺小,疼痛吞没了江棠欣,让她晕了过去。
【梦境核心已觉醒,梦权执掌进度:1%】
没有声音,一道信息却从灵魂深处浮现在脑海中。
刹那,一道黑色的火焰便从江棠欣的身上燃烧起来,空气被烧出一片宛如星河,只是那星河零零散散只有一个星点在闪烁。
“这是……异能觉醒!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觉醒了!”骷髅兴奋地朝着江棠欣伸出手,“我很中意你,等我把你玩烂了,再……”
就在他即将碰到江棠欣时,银河中的一粒星光突然光芒大作,整个客厅被蒙上了一片迷幻绚烂的薄纱。
江棠欣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眼前却不是她熟悉的客厅,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几粒微弱的光点,再低头一看,地板和溏溏也不见了。
“我这是死了吗?”她去确认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白T黑裤。
瞬间,愤怒熊熊燃烧:“我的红衣呢?”
江棠欣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颗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宝石凭空出现在她的眼前。
手比脑子更快递伸出抓住了它——
“梦境核心?不是鬼域核心或者是鬼王传承什么的?算了,什么都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最强的厉鬼!”
血色在江棠欣的眼中蔓延:“我和溏溏的血债,誓要千万倍奉还!”
*
红色的窗帘布突然自燃,如活物般缠绕上江棠欣的周身,却未伤她分毫,长发无风狂舞,携着罡风般的厉气。
“轰——”
“轰——”
数道密集的惊雷齐齐朝着江棠欣劈下,电光几乎要将整个天空照亮。
【梦权执掌进度:3%……7%……10%……】
宛如厉鬼出世的这一幕让骷髅呆住片刻,但很快他回过神,并发出咔咔的嘲笑。
“雷雨天的确能给雷系异能者加成,但凭你这种菜鸟的异能者,连让我热热身都远远不够。别以为觉醒个雷电异能就真把自己当天选之子了?可笑!”
江棠欣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珠似乎能穿透铁门看向来人——
一双男人的眼睛和她对上了视线。
江棠欣手指微抬:“雷落。”
一道雷霆撕裂苍穹,带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如天罚直直劈向男人。
之前的怎么写都写不顺,重新梳理了大纲重写了几版,终于找到感觉了,非常抱歉,重重跪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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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