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听到这声音，几乎同时转头望向门口——站在门口的人正是楼庭雪。
云锦笙和李煦皆是一愣，云锦笙率先反应过来，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眼眶更红，隐隐有泪光闪过，心里涌上些许委屈。
就像是他来了，自己就有依靠一般。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丑，抬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错愕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楼庭雪三两步走到云锦笙身边，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只看了人一眼，眼中瞬间被怒气缠绕。
不过他面对云锦笙时，还是温柔说，“你有东西忘记了，我过来给你送东西。就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话说到后面，已布满冰霜，冰冷的视线落在懵逼的李煦身上，淡淡扫了人一眼。
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楼庭雪心道，脸色更是黑得不能再黑，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骗了阿笙钱，又不要脸反咬一口的家伙。”
“还真是让人恶心地透透的。”
他这么一说，无疑是往李煦头上火上加油。只见李煦原本气得发抖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脸都气红了，大喘着气，怒斥道：“你又是谁？这是我和云锦笙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云锦笙的事就是我的事。”
楼庭雪直言回道，一记眼刀落在李煦身上，后者被他吓到，颤抖着不敢反驳一句话。
云锦笙站在楼庭雪身边，自然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怕楼庭雪真的把李煦逼急出大事，伸手拉住这人的胳膊，小声提醒，“收着点，别做太过分的。”
对此，楼庭雪只是轻轻在他手背拍拍，示意自己有分寸。
随后，他将从家里拿过来的文件翻开从里面拿出另一份文件，黑沉的眸子落在慌不择乱的李煦身上，念着纸上的内容平静开口。
“李煦，云大高材生，毕业后整日荒废度日，曾多次工作受挫，欠下百万高利贷，不得已才找阿笙来他的公司上班。”
“只可惜上班期间从来没有认真过，不料自己母亲生病，只好来找阿笙借钱。”
“对吗？”
李煦听他一字不漏地说出自己的经历，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破罐子破摔，“是又如何？”
“他钱那么多，借给我一点怎么了？反正对他来说也就是一点小钱而已，不会损失什么。”
相比李煦急的跳脚的样子，楼庭雪在他面前冷静无比的样子，衬得他更像个疯子。
反观云锦笙得知楼庭雪说的那些，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被封齐查到的还要过分。
攥紧手中的拳头，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翻滚的浪潮，正要开口，楼庭雪先一步将他挡在身后，被他的话逗笑了，嘲讽道：“不会损失什么？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帮你是他的情分，你还真当是他的本分了？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李煦被他的话惹得终于忍不住，三两步挥拳跑过来，拳头直逼楼庭雪的脸而来。
“你少做出这副高高在上是样子，你们这种有钱人不会共情……”
楼庭雪侧身躲过他的拳头，顺势一把拉住人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一脚踹在他小腿将人按在地上，不耐烦道：“别再让我听到这句话。”
“你自己不肯做出努力就别嫉妒别人的成功，到最后还要把这些过错都归结到别人身上，养一条狗都知道报恩。”
“你最好不要继续做忘恩负义的家伙，不然有你好受。”
说完，不等李煦挣脱他的束缚，楼庭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条绳子将人绑起来，扬声道：“封齐，还不进来把人弄出去，别让警察久等。”
这话一出，李煦被吓到，意识到他做了什么，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你报警了？”
楼庭雪轻哼一声，阴鸷道：“你都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话落，封齐开门走进来眼疾手快地把李煦从屋里拉出去，瞬间只剩下楼庭雪和云锦笙。
知道自己在云锦笙面前失态的楼庭雪，深呼吸两口气，弯下眉眼露出温柔的样子，握住云锦笙的手，温声关心，“怎么样？你没什么事吧？”
云锦笙摇摇头，抬头和他对视，“你什么时候查的这些东西？”
楼庭雪笑了笑，心知瞒不过去，拉着人走到沙发坐下，耐心解释，“上次你告诉我李煦有问题的时候，我担心，就让顾苼把他从头到脚都查了一遍。”
他说着，将记录着李煦这些年情况的文件递给云锦笙，后者接下，看了看。
上面很多东西确实是封齐没有查到的东西，抿了抿唇，将东西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透露出他此时的不安局促。
楼庭雪知道他心里在矛盾，没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
过了一会儿，云锦笙似乎从悲痛的回忆中抽离处理，只是他依旧低着眸不看楼庭雪，话却是说给楼庭雪听的。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帮他？我是不是错了？”
起初李煦找他的时候，他确实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分帮他，到现在的局面也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没想过李煦会变成这样，甚至说出那种伤人的话。苦难的日子过得有多难受，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独独未曾想有一天，会成为刺向他的一把刀。
对此，楼庭雪只是将他抱住，手掌落在他后背轻轻抚摸着，温声说，“你没错，阿笙帮他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事情发展到这样，是他自己的过错。”
“是他太过嫉妒，过于着急坐享其成才会这样。”
这世上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好事，没有基础妄想一步登天，说白了就是痴人说梦。
云锦笙深知他话里的意思，可他心中终是有些不服气，抓住楼庭雪的手死死攥着，低声道：“我从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虽说他自己当初经历社会的打压无数，但他没有放弃，才会有现在。
拿不出钱来生活的日子，他很清楚那种感受有多难受，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让自己一步步拜托那种生活。
可这不能成为别人朝他刺向的一把刀。
苦难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他的痛，不该被拿出来一次次扎向他。
他什么想法，楼庭雪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毕竟他自己的生活和云锦笙相比更加糟糕。
只不过，那些都是过去，过去不应该掺和到现在来影响他们。
他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抱着云锦笙轻声安慰他，“好了阿笙，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阿笙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他不该得到你的好，他的错就是他的错，不要用他的错来影响自己。”
“阿笙那么厉害，没有他在公司也没事的。”
听到他最后这句话，云锦笙莫名被这句话逗笑，抬手在他肩膀捶了一下，“鬼话连篇。”
云锦笙吸了吸鼻子，抬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坐起身，惋惜道：“我就是有些惋惜他的变化。”
这话楼庭雪没回，或者说，他就算回答了，也安慰不到云锦笙。
他看过太多因利益变化的人，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一丁点的利益就会让人模样大变，到最后落得面目全非的下场。
他将杂乱的思绪抛之脑后，抬手擦掉云锦笙眼角的泪，知道这人心里委屈，刚要说些什么哄哄这人，余光注意到这人手心有一道惹眼的红痕。
那一看就知道是用指甲掐出来的，好在没有流血，可过深的颜色足以能想到这人掐得有多用力。
他将那人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几下，很是心疼，拿过桌子底下的医药箱，给人用碘伏消毒后贴上创口贴，不忍心指责云锦笙，只好“威胁”道：“下次，不许掐自己的手。”
云锦笙理亏，没脸反驳这家伙，便吻了吻这人的唇角，答应他。
“好，我知道了。”
楼庭雪盯着云锦笙受伤的手，心中五味杂陈，接下来他不在的这两周，他很是担心这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
晚上，云锦笙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楼庭雪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好长时间才出来。
见他出来，云锦笙将手里吃剩下的薯片扔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后说，“你的行礼我都收拾好了，你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缺的东西，我差人送过来。”
楼庭雪渡步走过来，只是说，“你收拾的，我放心。”
云锦笙被他的话说的耳根子一红，又拿起桌上的薯片掩耳盗铃般吃了一口，忍不住调侃他，“你倒是不怕我给你塞个仙人掌进去，等你拿东西的时候扎你一手。”
楼庭雪笑了，伸手将人搂过来，在他头顶蹭蹭，顺着他的话说，“要是真的这样，我回来就找你报工伤，你得赔我。”
“我才不。”云锦笙低声回怼他，挑眉道：“你的工伤我报不了，你找别人吧。”
“那可不行。”楼庭雪厚着脸皮贴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耍无赖般道：“只有你能给我报，别人不行。”
他拿走云锦笙手里的薯片，俯身将人压在沙发上，额头贴过去，黑沉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炙热的目光落在云锦笙身上，他只觉得整个身体燥热起来。
抬手推了推人，不但没推掉，反而被楼庭雪死死压在身下，某个人缠着他索了个缠绵的吻，手落在他腰间乱摸，贴着他的唇有些撒娇的意味的说——
“你陪陪我，接下来我会想你的。”
楼：就是要报警抓你[白眼]【剩下自己和媳妇后】老婆抱抱，宝宝(づ??????)づ，陪陪我[可怜]
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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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