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凌带着惊愕和不理解离去。
嘟嘟……
她的手机响了。
“靳凌,你出门了没有?昨天晚上约你吃饭的事,你千万别给忘了啊,今天我男朋友在,我不可不想在他面前跌份。”
靳凌抬起腕表看了看一眼,嘟囔道:“不是,才刚十一点,你急什么呀,我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忘记的,放心吧,我马上出门。”
本来对任婷婷的约请,靳凌是没什么兴趣的,她知道,这个虚荣的家伙肯定是要拿她这个成功人士的朋友给自己充门面,好让她男朋友对她高看一眼。
“既然她是北大心理学博士,那正好可以找她解解惑……”
靳凌微笑了起来,刚才还心烦意乱的脚步变得有了方向。
很快,宝马车在一个仿古建筑的饭店门口停了下来,正好碰见任婷婷挽着高大俊朗的男友进来。
“嗨,婷婷!”
“靳凌,你这么神速啊,我还以为你要磨蹭到大中午才来呢。”任婷婷快跑几步,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靳凌跟前,转头跟自己男友介绍道,“云逍,这就是我之前常跟你提起的,我高中最好的朋友靳凌,她妈妈是全国有名的企业家……”
陈云逍笑道:“我知道,靳海玉,海华集团的老板。”
他向靳凌恭敬地伸出手去,“你好靳凌,陈云逍,北京土著,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还是愣头青一个,还请你们这些社会上的成功人士多多指教。”
“客气了,陈教授。”
靳凌拈着对方的手指,在任婷婷的注视下,蜻蜓点水地晃了一下,三人笑着往饭店里走去。
“陈教授,你博士读的也是心理学吗?”
“当然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读这种虚头巴脑的文科做什么,我在哈佛专门进修了航天工程,现在回到北航做航天方面的研究项目,我内心是希望为我国的航空航天出一份力的。”
尽管任婷婷很崇拜地看着他,仍旧掐了他一把,嗔怪道:“你说的什么话,怎么心理学就虚头巴脑了?那也是人文科学中的重要一部分好吧,你难道不知道,就连航天员也是要配备心理保健团队的么?”
“哈哈,好吧,我收回我刚才草率的发言,心理学跟所有学科一样重要、有用。”陈云逍乐呵呵地说道,看起来是一个很懂的包容的大男孩。
三人在包间坐下。
“婷婷,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我……暂定在北航附属高中做心理咨询师,当然,如果有更好去处的话,我也会考虑。”
陈云逍将服务员递来的菜单第一个递给靳凌,要她先点,眼睛看向任婷婷,不解道:“我觉得这份工作挺好的啊,工资高、待遇好,还清闲,应付些高中生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算了吧,现在高中生问题才多,弄不好还要跳楼,可得小心伺候着。”任婷婷接过靳凌递过来的菜单,接着在上面又勾了几道菜,“谁能想到,社会越进步,有心理疾病的人就越多呢,这是个悲哀的问题。”
“这是好事啊,以后你独立执业了,不愁没有生意做。”陈云逍想了想说道,“要是你不想去高中的话,我让家里出点钱,给你开个独立工作室好了,这样的话也比较自由,也更能发挥你自己的业务能力。”
任婷婷抿嘴,高兴地笑了。
菜上齐了,三人开始动筷子吃了起来。
“说到这里,那我还真有一个心理方面的问题想要来请教一下任老师。”靳凌见缝插针,看向任婷婷,还不知道她到底有几把刷子。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才毕业的学生罢了。
“嗯,你说。”
任婷婷摆出一副能够经受住考验的样子,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我一个朋友,她最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生在她们两个一吵架的时候,就疯狂地打自己,打到满脸是血的那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给分析一下吗?”
靳凌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演绎一下。
任婷婷听完,淡然笑道:“这个男生的举动如果是偶然才出现的,其实没什么的,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如果是持续性的,频率也很高的话,才是有问题的,自伤行为在很多心理问题中都会发生,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哪一种情况,需要结合具体情况实际的分析才行。”
“但一般说来,这种一吵架就打砸东西、打自己的,属于边缘型人格,所谓边缘其实就是说,他的情绪经常处在爆炸的边缘,一点就炸,严重的就属于边缘型人格障碍,当然也可能是自恋型人格障碍或者其他人格,因为人其实是复杂的,他不是纯粹的疾病标准体,会混杂其他很多症状在里面。”
“人格障碍?不是精神病的一种吗?”靳凌好奇地问道。
“人格障碍只是心理疾病,不影响认知能力,精神病的话,会影响人的认知能力,换言之,会让人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作出很多偏离常理的事来。”任婷婷回答道。
“那我朋友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靳凌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精神病就好。
任婷婷和陈云逍对视一眼,同情地看向靳凌,以为其实是她遇见了这种事,不好说出来,只能这样委婉的求救。
“如果你朋友是发脾气打自己的那个人的对象,给他专业的建议是,离开;如果你朋友是那个打自己的人的话,给他的建议是,去找心理咨询师。”
“哦。”
靳凌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仍是一脸茫然。
“恕我直言,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靳凌?”任婷婷没忍住说来出来,对于朋友的热切关心让她放弃了某些规矩,“我知道离开是很难的,可是你必须马上赶紧的,跟那个对象断开,这是对你好的唯一方式。沉溺在其中,只会害了你,最后反倒也害了对方,结局只会两败俱伤。”
靳凌脑海里浮现着生母和养母之间的纠缠,没来得及否认,索性就当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了。
“无所谓啊,反正他打他自己的,疼的是他又不是我,爱打就打他的,管他呢;我确实是想离开这个人,总觉得处的不是那回事,可是吧,真要离开又有点儿放不下。”她故作痛苦的说道。
“因为什么离不开你知道吗?”任婷婷认真地看着靳凌的眼睛,带着警告,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