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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她说她知道

熊猫:你好!(友善小熊jpg.)

……

熊猫:我是项晨曦

熊猫:你安全回家了吗?

2分钟后。

吉他:嗯

熊猫:点赞(小熊摇晃荧光棒jpg.)

……

2分钟后。

熊猫:那就好。不打扰你休息啦,晚安。

熊猫:(小猪盖被睡觉jpg.)

1分钟后。

吉他:晚安

熊猫:(月亮打招呼jpg.)

……

周沐将手机甩到了床上,身子倒向了床,抬起手臂轻轻捂住前额。灯光有些晃眼,他微眯起那双好看的墨绿色的眸子,脑子乱糟糟地想着事情。

项晨曦捂在被子里的脸发烫得厉害,她都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不就是关心一下周同学有没有安全到家吗,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哎,她也搞不懂。

接连好几日,项晨曦都是在家里养伤的。好在项爷爷的身体也无大碍,在项晨曦出院后,项爷爷也跟着出院回家了。只是,项诚和李倾心每天都很忙碌,家里外边来回跑,而姑姑项悦和外公一家很经常来项家串门照顾。姑父陈立也从老家赶了回来。

表妹李智迎直接住进了项晨曦家里,她说,如果敢赶她走,她就跟项晨曦绝交。并要求项晨曦每晚都要跟她送的熊猫玩偶合照。表哥李智豪也有来项家串门。

但是陈佳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冷冰冰的对话框里只有项晨曦发过去的最后一句新年祝福语。好在陈佳缘还有断断续续地在跟姑姑项悦和姑父陈立联系,不过永远都是微信上发消息,从来不接电话,陈佳缘说她很忙很忙,她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如果能过这一关,那全家就发达了。

她说得天花乱坠,使劲画着大饼给全家啃。姑姑没敢告诉陈佳缘项晨曦出事,因为项晨曦执意让姑姑别跟陈佳缘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陈佳缘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泡汤。

那三个在除夕雪夜里伤害项晨曦的流氓还在逃中。而让项晨曦难以置信的是,那晚在24小时便利店里收银小妹给她的巧克力竟然是被下了.迷.药的。

那时项晨曦在便利店里是就留了个心眼。她知道那种巧克力非常贵,虽然是别人好心好意要给她吃的,但项晨曦想着带回去给家人一起分享。之后,她又见到收银小妹对那几个混混的服务态度很好,但是却故意针对浑身是伤的周沐时,项晨曦虽然能理解收银小妹的取舍,但是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更不想吃她给的东西了。项晨曦还因此有些自责和愧疚。

没错,项晨曦在收银小妹被叫警察带到医院来见她时,她就隐隐地发觉小妹的态度非常古怪,一惊一乍得全是破绽,又见收银小妹看到周沐也在医院里时感到很惊慌的样子,项晨曦不得不心生怀疑,然后将巧克力和写在纸条上的怀疑的文字偷偷交给了警察。

现在想来,她略带教条式的天真反而帮了她。

警察再次联系项晨曦时,她非常伤心被告知了这个消息。如果她真的吃了那几个被下了迷药的巧克力,她是不是当即就被……

不!项晨曦不再去设想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永远不会有答案。

在某天晚上,项诚和李倾心破例比往常提早了三个小时回到家。他们疲惫的样子让项晨曦很心疼,项晨曦猜测,父母肯定是在因为赔偿款的事情在奔波发愁。已经快半个月了,父母还没有告诉项晨曦他们家里出了这一件大事。项晨曦也没有多嘴过问,她知道自己先把自己和爷爷照顾好,就是对所有人最大的帮助了。

不过今晚,项诚和李倾心买回来了一个蛋糕。

夫妻两人疲惫中带着笑意,他们像在逗小孩一样,对项晨曦和李智迎道:“来!喜不喜欢吃蛋糕呀!”

项晨曦很捧场:“喜欢!”

李智迎见项晨曦高兴得像从来没吃过蛋糕一样,她也笑了一下,很高冷道:“喜欢的话,我以后也买给你啊。”

“好呀!谢谢!”项晨曦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又大又亮,她好可爱,软乎乎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当然李智迎确实是这么做的。

项爷爷已经睡下了。

蛋糕被放在正中间,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边,每人拿着一根勺子,一起挖着吃着蛋糕。

新鲜可口的动物奶油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味混合着绵软的芋泥肉松麻薯交织在湿润的蛋糕胚中,大家都吃得回味无穷。

这时,李倾心道:“嘻嘻,迎迎,我俩要和你们郑重说件事。”

李智迎心里一紧,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项晨曦的反应,心里的难受更烈。她知道姑姑姑父这是要跟项晨曦坦白那些在工地里发生的事了。

项晨曦心知肚明,她虽然已经准备好要勇敢面对爸妈亲口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但此时也很紧张。

李倾心喝项诚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我俩希望,你们一定要快快乐乐地长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所有的坏事都会柳暗花明,所有的善良都会如鱼得水。如果能代替你们承受痛苦,那该有多好啊。但是我们知道这话是奢求。咱们假大空的话少说,多行动,好不好!除夕那天发生了很多事,这年过得都不算完整,我俩压岁钱和新年礼物都还没给你们呢。”,

李倾心说着,和项诚一起各自掏出了两个红包,还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两份礼物来。

李倾心笑着道:“来,这是我们迟来的新年礼物。新的一岁要继续开心快乐成长哦~”

项诚乐呵呵笑着,他最近沧桑了很多,连眉毛都白了好些。

项诚直接将红包放到了姐妹俩人面前,道:“我祝咱李智迎小同志新年快乐!身体倍儿棒!所有福气都降临到你身上,所有好运都为你开花结果。每次跑步都跑满分,甩别人一大截!别人休想追上!叱咤风云走天下,谁见你都绕道走!头脑顶呱呱,考试不发愁,随便考考都上985。”

“我祝咱项晨曦小同志新年快乐!所有厄运远离你,每天开开心心,遇事迎刃而解,逢凶化吉,得天神保佑,享世间美好。头脑聪慧,才思敏捷,可可爱爱,没心没肺。保佑保佑,新年快乐!”

项诚这时掏出了两个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了姐妹俩,在一旁傻笑。

项晨曦和李智迎都滞住了,她们都没想到李倾心和项诚说的严肃的事情是补上新年祝福和礼物这件事。她们早就忘光还有这些流程了。看着眼前各自的礼物,心里五味杂陈。

李智迎偷瞄着项晨曦。果不其然,项晨曦眼里水晶晶的。李智迎伸过手去,握住了项晨曦放在膝盖上的手。

项晨曦非常感动,道:“祝福我收下了!谢谢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你们也是。我祝你们幸福健康,万事顺遂。”

李智迎道:“谢谢舅舅舅妈。新年快乐。”我也爱你们。这句话能要她命的话,李智迎没好意思说出口。

项晨曦擦了擦眼泪,将平安符攥在手里。这时,项晨曦非常坚定又果决,她重新看向饱经风霜的爸妈,眼里是心疼、也是责任,项晨曦道:“爸爸妈妈,我知道家里出事了。除夕那天晚上,爸爸的工友到达丰路那边等结工资,但却意外遭遇车祸,一辆大巴车直接撞进工地里,死伤了很多人。爸爸的老板张威撒手不管这件事,让爸爸承担了所有的罪名。现在家里需要支付很多很多的赔偿款,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吧?”

李智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她乌黑发亮的瞳眸里映的全是项晨曦的镇定自若。李智迎的手再次搭在了项晨曦手上。平安符被她们圈在掌心。

项诚和李倾心顷刻间脸上的笑容土崩瓦解,他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让原本应该安心养病的女儿接收到了这些极大的负面消息。他们这是在给女儿添乱啊。两人慌得和刚遭遇工地车祸时没有什么区别。

李倾心脆弱地要辩解:“这事儿也太荒唐了!嘻嘻,你哪听来的这消息。哪里有什么车祸啊。”

项诚赶紧守住自己即将崩溃的防线,笑得非常凌乱,道:“这也太好笑了!车祸?没有,没有,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你这小孩儿!”

可项晨曦笃定的姿态让项诚和李倾心两人非常难受和害怕。

李智迎道:“舅舅舅妈,你们就别瞒着项晨曦了。瞒不了她的。”

李倾心和项诚哑口无言,非常无措地看着李智迎这时添了一把火。

“迎迎,你?”

项晨曦道:“不是迎迎跟我说的。那晚我住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知道所有的事情。”

“什么?”项诚直接站了起来,连腋杖都没拿。他似乎完全没感受到腿的难受。

李倾心更是面如死灰。李智迎沉下了脸色,抿紧了唇,她在生气,生气项晨曦对她藏着话。

项晨曦抬头看着羞恼无措的项诚,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早就知道了。”,项晨曦的眼里起了一层水雾,鼻音声更重了,“我心疼你们,就像你们心疼我一样。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不想在那样的节骨眼上给你们添乱了。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

李倾心突然慌张地扑身握住了项晨曦的胳膊,焦急地质问:“所以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了大家在那里争执?”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项晨曦身上。似乎项晨曦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要直接上断头台。

项晨曦回应着李倾心绝望的视线,摇了摇头,眼睛明亮如炬,道:“我没看到别的。有警察守着,我进不去。我是打听到的。”

项晨曦知道自己能说的底线在哪,如果她承认自己当场亲眼看到了爸妈的不堪场景,那无疑是真要爸妈的命,让他们颜面尽失。项晨曦要做的,是让爸妈在她面前不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守着秘密,而不是要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李倾心这才若有似无地松了一大口气。所有人都是,除了李智迎。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李智迎没参与进去,她自己坐在旁边紧紧绞着手,乌黑的头发曳在她陶瓷一般精致的脸上,一家三口的痛哭声薄薄地给她烤着火。李智迎知道她今晚和项晨曦睡前的任务很重。

蛋糕被好好地吃完了。满是泪痕的一家三口聊天到了深夜。李倾心打算选个日子和大家一起去周沐家里拜访,好好感谢一番。

最后,李智迎带着柔软的项晨曦回了房间。房门关上,里面是李智迎带着愠怒的冷冷质问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想让我也去死一死吗?”

项晨曦柔柔软软地拉了拉李智迎的衣角,道:“睡觉了迎迎。”

李智迎一动不动。

项晨曦道:“你也没告诉我呀。”

李智迎疯了一样摁住了项晨曦,道:“这能一样吗?我告诉你,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全部,所有,一切,我都要参与。”